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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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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陛下,还有太皇太后、太上皇后和太上皇,当然还有娘娘您,但您又何必为了这事去惹怒陛下,不值当啊。”
  王东来的这番分析倒也没错,甚至有点另辟蹊径点拨了平时陈皇后想不到的那一环,也是她不想去想。
  可王东来并不清楚以前东宫的情况,诸如苏贵妃独宠,诸如建平帝为了苏贵妃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楚王这些事。
  前者东宫人人都知道,宫里的人即使不知道,现在也渐渐都知道了,后者陈皇后谁也没敢说,包括富春。
  就是因为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来,才致使陈皇后气成这样,甚至隐隐还有一种恐慌,只是这些终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陈皇后也没打算跟一个奴才说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
  “奴才倒没有什么别的主意,只是琢磨这事也许太上皇后她老人家插手更合适?”
  这个想法倒是跟陈皇后想到一处了,这种情况下她不想硬顶建平帝,只能求助傅太后。
  等王东来下去后,陈皇后沉吟道:“此人倒是可以一用。”
  富春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让人先盯着他。”
  陈皇后坐了一会儿,等想好去了该怎么说后,才坐着肩舆往宁寿宫去了。
  据说,皇后面上隐有泪痕,神色隐见落寞。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传到盘儿耳朵里。
  听到这话时,盘儿正在庭院里喂鱼。
  如今这鱼池在母子几个的院子里算是通用了,景仁宫里也有一个,就在临着东南角的角落里。方圆两丈大小,假山瀑布,小桥流水,一切做得虽然秀气,但是十分精致。
  水车带动了水,流淌而下,发出阵阵水声,听着就让人觉得愉悦。
  池中养了几条不大的金鱼,这种地方养锦鲤自然是不够的,金鱼恰恰好,所以内务府专门收罗了几种俯观最美的品种,诸如朝天,诸如蝶尾和凤尾。
  盘儿最是喜欢蝶尾和凤尾,游起来尾巴特别好看。
  不过内务府的人说了,要是想把鱼养好,平时要多喂活食,所以景仁宫专门有个太监平时负责喂养这些金鱼,盘儿无事时也会来喂一喂。
  “敬事房的人胆子倒也真大,前脚陛下说要撤了敬事房,后脚他们就跑去坤宁宫了,指着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
  冯海道:“他们也是怕丢了差事,才会冒险去求皇后娘娘,谁叫皇后娘娘开头管了这事,现在撒手不管面子也不太好看。”
  之前盘儿听见下面人说,就把冯海叫来了,若论景仁宫里谁的消息最灵通,莫过于冯海。
  盘儿也觉得当初收下冯海真是先见之明,以前在东宫时还不觉得,只觉得他办事稳重,人也很灵活会来事。来到宫里后,冯海里里外外做了不少事,让盘儿更是感叹这人收的值。
  诸如坤宁宫奴才背地里搞……事的事,景仁宫一概是没有的,因为从第一天入主进来,内务府分派来的奴才们就全被敲打了一遍,不光由冯海把着,还有小德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再加上乾清宫那边只差天天招苏贵妃过去伴驾,这动静阖宫上下都看着,谁敢闲的没事来触这个霉头?再说还有冯海小德子香蒲白术和晴姑姑她们,也轮不到他们出头。
  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都消停了。
  其实这些宫里的机锋盘儿都懂,但她光懂没用,还得下面人也懂,这样才能方方面面制约新来的人。
  所以她才会觉得冯海好用,因为很多事不用她说,他就能心领神会去办了。
  “皇后娘娘去求太上皇后,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再多盘儿就没说了,关于建平帝一些隐晦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和冯海去说清楚。
  冯海见主子不愿多说,也没再说什么,本来他还怕这事会波及到主子,瞅着见乾清宫那边一直没召主子过去,就猜到陛下可能也不想波及到主子。
  陛下对主子有这份心,他们景仁宫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等着看戏吧。
  “最近让他们少出门,没事就在宫里头的待着,也免得出去惹是生非。”
  “是。奴才会吩咐下去的,也会交代小德子。”
  盘儿但笑不语,挑眼瞅瞅不远处站着时不时往这边看的小德子。以前是哥们,现在倒成上下了,不过小德子的年纪是小了些,还得磨练几年。
  她把手上的残渣拍干净,又从香蒲手里接了块帕子擦了擦,就往殿里去了。
  远远的,小德子见冯海没跟上,一溜烟就凑了过来。
  “主子……”
  亏得他不是宫女,是宫女该上手给盘儿捶腿捏肩了。
  “怎么了?又有什么话想说?”
  “没。”
  小德子能说什么,敢说什么,说冯海那孙子抢了自己主子跟前最得脸太监的位置。你说他都去侍候二皇子三皇子了,没事还往主子身边凑做什么。
  “行了,多跟你冯哥哥学学,他迟早还要回南三所。”
  一听到这话,小德子眼睛立马就亮了。
  香蒲把他撵出去,道:“没得嫌人!”
  盘儿笑了笑,心里却在想陈皇后去了傅太后那儿,太后可会管?
  宁寿宫里,傅太后十分头疼。
  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这也是陈皇后第一次在她面前摆出这般羸弱之态。
  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傅太后还是第一次见好强的儿媳妇这般。
  “本宫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皇后你先回去,等本宫见到皇帝了说说他?不过皇帝这阵子也忙,河南发了大水,当地官员无能竟使得流民四起,往京畿重地而来,连通州都有流民了,也不怪他会急上火,他肯定不是冲着皇后你去的,肯定是下面奴才办事不用心惹怒了他。
  “本宫的儿子,本宫还是清楚的,不是有什么事定不会迁怒,这敬事房的人也是,朝廷都出了大事了,这会儿让皇帝翻牌子,不是找着挨训斥,现在龙颜大怒知道错了,念秋啊,这敬事房的人是要管管了。”
  念秋忙道:“是,奴才等会就去给内务府递话。”
  傅太后才又把目光投向陈皇后的身上,道:“行吧,你就先回去吧,等皇帝来了本宫问问他。”
  陈皇后只能站起来,对傅太后行了礼,而后就退下了。
  等人走后,傅太后对念秋道:“有时候我也就不明白了,两人明明是夫妻,按理说是最了解彼此性格的人,她却偏偏每次总往炮口上撞。论起聪明,她还真不如那苏贵妃。”
  这话说得念秋还真不好接,只能说敬事房的人不是东西,竟然怂恿着皇后这时候往炮口上撞。……
  可这恰恰也反应了陈皇后的窘境,作为一个皇后不说要面面俱到,至少要对皇帝这个宫里最大的人的动向有所了解,例如最近朝堂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陛下的心情如何等等。
  傅太后都能点出缘由,偏偏陈皇后无知无觉,恰恰说明了她的后位根本没有坐稳。
  当皇后容易,坐稳后位却难,这个道理再没有人比傅太后这个曾经也当过皇后的人更心知肚明了。


第117章 
  基于这些; 傅太后在宗琮来向她请安时; 就提了提这事。
  宗琮端着茶喝的动作顿了一下。
  傅太后道:“昨日皇后来本宫这儿; 神色很是诚惶诚恐; 说是一个不慎惹恼了皇帝,如今皇帝大怒要把敬事房撤了,撤了敬事房是小,就怕坏了祖宗规矩。”
  这话明显不是陈皇后会说的; 陈皇后也不会说这种话; 宗琮心知肚明,只能说是母后在隐晦的通过皇后之言,警醒他不要闹得夫妻失和; 惹得人笑话。
  “母后说的,儿子明白; 儿子并不是与她置气,不过是内务府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所以儿子打算借着撤敬事房的事,敲打一下内务府。”
  顿了顿; 宗琮又道:“现在有些人不太安分; 内务府里头也有人忘了谁才是主子; 最近零零碎碎闹出了不少事,皇后心思不在宫务上头; 难免有所疏漏。”
  傅太后一听这话; 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田太贵人她们借着由头闹到坤宁宫去的事?”不等宗琮回答; 傅太后想了想又道:“此事确实有人在背后挑唆之嫌; 不然以田太贵人几人的性格,万万也不敢闹去坤宁宫去。也是本宫疏忽了,最近住在这宁寿宫远离那些人,倒忘了有些人一直没死心。”
  “此事母后倒不用烦扰,当初让您挪来宁寿宫,就是想让您清净清净,也免得那些牛鬼蛇神都来上门找您,扰了您的清净。”
  “皇帝孝顺,本宫是知晓的,只是处在这宫里,又哪能真正的清净。太上皇还在,本宫这个太上皇后总归还是要管一管事的。”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显然都在思索着什么事。
  傅太后看了儿子一眼,道:“至于你说皇后的心思不在宫务上头,本宫倒觉得你冤枉皇后了,不在宫务上至于因为这次的事惹恼了你?”
  这话说得宗琮倒不好答了,总不能跟母后明着说陈氏此人聪明倒是挺聪明,就是聪明没用对路,稍微安省些她就会闹出点幺蛾子。看似鸡毛蒜皮,事情也不大,一次两次也就罢,次数多了难免惹人心烦。
  此言他注定是不好与傅太后讲的,只能默不作声。
  傅太后又看了儿子一眼,劝道:“皇帝啊,有时候你也不要太苛求皇后,她还年轻,犯错了也不是不能改,她到底是你的皇后。她是皇后,肩上的担子难免比旁人重些,顾虑的多,考虑的也多,又是刚开始,你也知道这宫里的奴才惯是喜欢阳奉阴违,有好处就上,办砸了差事就找主子抗事也不是没有,给她些时间,渐渐就能好了。”
  “母后说的,儿子知道了。”
  可傅太后一瞅他那神色,就知道他是没听进去。不过再多的,她也不能说了,再说多她这个当母后的也要惹人嫌了。
  之后宗琮并没有在宁寿宫留太久,借着前朝还有事就走了。
  等他走后,傅太后略显有些惆怅地坐了一会儿,问念秋:“你说,本宫今天的话是不是有些多?”
  念秋想了想,道:“娘娘也是不想让帝后失和,闹得外面人看笑话。”
  傅太后苦笑了一下,道:“我生的,我清楚,他明摆着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也是皇后太不中用了,成日里就惦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初有那点功夫跟本宫计较挪宫的事,不如好好把身边整顿整顿,得用的人一个没收拢,弄得现在倒让几个奴才就把她耍得团团转,惹出这么多事来。”
  说着说着,傅太后就有些恼了,揉了揉眉心。
  念秋忙上前帮她按着,按了会儿,她才又有些怅然道:“皇帝心细,方才本宫那话肯定让他多想了,以为本宫有隐射苏贵妃之嫌。苏贵妃隔三差五就来宁寿宫请安,婉婤几个孩子也孝顺,时不时就来本宫这承欢膝下。……本宫人老了,糊涂了,受了人的好处不为人说话,反倒偏帮那些不中用的。”
  念秋想到那句‘她是皇后,肩上的胆子难免比旁人重些’,也确实觉得有些意有所指,又见傅太后这样,就有些着急了,忙道:“娘娘,陛下是您亲生,又怎么会这般想您,您想多了。”
  傅太后叹了口气:“本宫想没想多,本宫知道。皇帝说皇后心思没用在宫务上,就是意有所指,是在说皇后心思都在立太子上头。方才本宫本来想多说一句,想了想终究是没说,人上了年纪,就是要认老,本宫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太后总是凡事不管了,不是不想管,是管不得。儿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心思,管多了惹人烦……”
  提到立太子的事,念秋也不敢过多插言,只能在旁边默默听着。等傅太后之后稍微平静了点,又借着别的事岔开了话题不提。
  从宁寿宫出来,就是东二长街。
  穿过公主院旁的那道宫门,就到了景仁宫和延禧宫前面的长街上,宗琮路过景仁宫,想了想,走了进去。
  景仁宫里头很安静,这种安静与平时的氛围颇为不同。
  可能因为孩子多,宗琮每次来总觉得热热闹闹的,今日却难得寂静。小德子看见他,忙就要上前行礼问安,被他挥手止住了。踏进殿中,青黛和白芷也是同样如此,宗琮就这么无声无息走到了书房,人还没进去,就看见盘儿颇为安静的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真是难得。难道说终于觉得自己的字不好,想着要多练练了?
  盘儿写得颇为专注,宗琮走到她的身边都没自觉。
  此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侠女陈红绡和心上人墨尘的决裂而心绪起伏着。
  是的,盘儿正在写话本子。
  看多了,虽然每次看每次都在嫌弃内容老套狗血,但她每次还在看。后来实在找不到能入眼的,她就把自己写给自己看的事提上了日程。
  开始就是随便构思,越想越激动,就没事的时候写一写,差不多也写了快两年了,这是她写的第三个故事,讲的是个侠女和六扇门捕头的故事。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包括她身边,也就是晴姑姑和香蒲知道。
  以前看话本子也不觉得,轮到自己写的时候盘儿就格外有一种羞耻感,每次都要把人撵出去,自己偷偷地在书房里捣腾,平时手稿全部藏起来锁在匣子里,所以宗琮也不知道有这件事。
  “墨尘脸庞冷肃,在月光下俊美得宛如不是凡人,他眼中含着不显的哀伤道,红绡,你杀了朝廷命官,我作为六扇门总捕头必须将你捉拿归案……”宗琮念道。
  盘儿听见他的声音,头都没抬,忙站起来去收捡桌案,可惜手忙脚乱之余,把砚台给打翻了,里面的墨倾泻在手稿上,弄出大片污黑。
  好吧,这下也不用收拾了。
  怎么可能!
  盘儿忙叫着香蒲青黛,让她们拿棉帕子来,又怕赶不及,拿出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覆在墨上,希望赶紧能吸掉墨,免得毁了她的手稿。
  一边忙着,她一边嗔道:“你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上面泼了这么多墨,若是毁了东西,我再记不得写了什么就完了,都怨你!”
  见她这样,宗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袖口:“朕就想看看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写话本子?”
  不愧是同床共枕之人,宗琮还算比较了解盘儿的。
  这时候盘儿反倒窘了,忙道:“没有,不是的。”
  “那墨尘是谁?还在月光下俊美得不似凡人,不是凡人那就是神佛了,你看寺庙里的佛像有长得俊美的?!”
  “哎呀,都跟你说不是的就不是的了,你看你把我桌上弄得,都收拾不回来了……”
  香蒲青黛两个拿着……棉布帕,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能在旁边犹犹豫豫诚惶诚恐。至于福禄,这老货最是聪明,根本就没跟进来。
  好不容易这边弄停当,两人去了次间的炕上坐下,盘儿看都不看宗琮一眼,大抵这会儿还窘着。
  而宗琮也知道她生气了,放软了声调:“你写话本子也没什么,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盘儿瞪过来,目光在接触到他脸时,顿时变得气馁无比,也心知瞒不过。
  “我就是写着玩。”
  “拿来给朕看看?”
  “不行。”
  说完后,盘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跟皇帝说话,可又不想改口,于是就在改口与不改口之间徘徊着。
  而宗琮也看出她的窘态,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啜了一口,才道:“你写话本子不就是给人看的,不给人看怎么知道写得好不好。”
  这倒也是实话,也是盘儿平时挺困惑的一个问题。她已经写了这是第三个故事了,还从没有给人看过,到底写得好不好看,她总会一面觉得自己写得还行,一面又怀疑这是她的错觉。
  “你若是不拿,我就让香蒲去拿了给朕看。”
  宗琮适当威胁,盘儿终于屈服了,也没命香蒲她们去,而是自己亲自去书房拿了手稿又转了回来。
  挺厚的一叠,用针线在边缘装订了,只看那针脚,宗琮就知道是她亲手装订的。
  盘儿放下手稿,匆匆说了一句我出去喂鱼,就出去了。
  平时池子里的鱼都是喂活食,盘儿可不敢喂那些虫什么的,所以平时下面人给她准备的都是提前做好的鱼食。
  平时都是一撮一撮的喂,今天改成了一颗一颗地往里丢,大抵鱼儿也是饿了,都浮出水面,张着圆圆的小嘴讨食吃。
  盘儿一见到这样,就扛不住了,注意力转移到鱼上头。终于把手里鱼食都喂完,她想了想,折回了殿里。
  次间,宗琮正拿着手稿在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奏折。
  就是眉心蹙着。
  盘儿心惴惴,越想越羞恼,就磨蹭着缠上去想把手稿夺回来。
  “你来就是为了看这的?要不,不看了,我们说说话?”
  宗琮笑睨了她一眼,将她手拉过来揉了揉:“朕就看看,你羞什么。”
  “我才没有羞,我就是觉得你平时看奏折看多了,该多歇歇眼睛……”
  宗琮将她拉进怀里,不免就想到母后之前说的话,心情有些阴郁起来。
  他确实是替媛媛委屈了,就是因为她通透她懂事,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她私下里劝着他多去探望母后,多尽孝道,平时也没少往永寿宫跑,还带着孩子们也去给母后解闷。
  哪怕是做了这些,在母后心里依旧是大局重要,哪怕陈氏并不讨她喜欢,她依旧替陈氏说话。
  只因为陈氏是皇后,帝后不能在人前闹出失和的事,只因为陈氏代表的是他的脸面,也是宁寿宫的脸面,所以这个脸面就不能丢。
  他其实也是这样的人,他和母后的性子其实挺像的,可就是因为了解自己,他才觉得媛媛委屈了。
  因为她是借由陈家而来,她在陈氏面前总是低声下气的,陈氏明明没少暗中针对她,她总是佯装无事,从来不争也不抢。
  难道真是没感觉?
  怎么可能,不过是知道陈氏为大,不想争了抢了让他在中间为难。
  哪怕这回,明明中间没她的事,他还专门冷了她几天没召她去乾清宫,偏偏就因为她的特殊,皇后和母后都觉得事情跟她有关系,母后甚至猜疑他是不是为了她才打算撤掉敬事房,话里话外有敲打的意思。
  “这六扇门的捕头,朕虽不知道具体每天要干什么,但既然掌管追凶缉盗……,肯定每天很忙,哪有空天天和个女飞贼亲亲我我。差事都不干了,成天跟在女飞贼后面,我要是管他的官员,肯定撤了他。”
  宗琮突然就这么说,盘儿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旋即明白他是在说她话本子里的男主墨尘。


第118章 
  盘儿顿时窘了。
  “你是皇帝; 你怎么知道总捕头成天干什么?再说人家本来就是追凶缉盗; 在干正经差事。还有什么叫女飞贼; 人家明明是女侠; 劫富济贫来着!”
  “是,劫富济贫。”宗琮佯做正经道,但眼中的那点笑意泄了他的底儿。
  眼见她就要恼羞成怒了,他赶忙道:“你说的都对; 这里面的狗官确实该杀。方才朕看了一下; 觉得这话本子的内容很有新意,跟你以前看的那些都不同,不如朕让人拿到宫外; 找个人帮你印了?”
  这话顿时把盘儿的注意力转移了。
  “能行?”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怎么不行,写了不就是给人看的。那有些人写得什么狗屁诗; 不也是印了还美曰其名起个什么雅号,逢了诗会就拿出来沽名钓誉一番。”
  宗琮说的这是之前在南巡时发生的事,江南一带多文人雅士,但也有沽名钓誉或者金玉其外之辈; 中间他就见过一两个名声在外的雅士; 看着模样和架势还行; 实则等他回去翻了翻对方奉上的大作,差点没把茶给喷了。
  这事盘儿也知晓; 也因此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可若是被人说写得不好怎么办?”真动真格起来; 盘儿反而有些忐忑了。
  宗琮瞅着她的样子; 本来只是想哄她不生气的话; 此时倒放在心上。
  他想了想,道:“好与不好,还得他人看了才知,你若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批判,那倒还不如不写。”
  显然他还没真正弄懂女人的心思,听了他这么说,盘儿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哪有你这么劝人的,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
  好听的话?
  建平帝何曾说过好听的话给人听,以前当太子时没有,这会儿当皇帝更不会有了。可谁叫她是例外,早就不知在她身上破了多少回例,再多破几个也没什么了。
  “朕不也是想给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你心里不痛快。”
  盘儿自然不会忽略他话里示弱的意思,瞥了他一眼道:“写个话本子,又不是什么名家大作,哪会有什么人批判,顶多就是书商不收,或者印了没人买而已。”这些事她以前在扬州时关注过,自然知道里面窍门。
  “怎么会没人买,总有人买的。你把东西交给朕,朕让人去安排。”宗琮甚至暗暗打算,如果到时候真的没人买,他就差人多买些。
  谁知盘儿却道:“你政务那么忙,为了这点小事劳烦你,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再说了,这事你肯定不会自己去做,左不过就是安排给下面人,下面人一看您都出面了,肯定赔着本也要把东西印了,说不定还包印包买,那有个什么意思?您别管,这事我自己来办。”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宗琮就好奇了。
  “你打算怎么办?”
  “不告诉你。”
  别看盘儿神神秘秘的,其实宗琮不动脑就知道,她肯定是打算派个太监出去,假装是个落魄秀才,再找个书坊把书稿卖给书商。至于书坊收不收那就是另说了,但以宗琮的眼光来看,卖掉应该不难。
  不过她既然说让他不管,他就不管了,过阵子总能知道结果如何。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宗琮就没打算走,留在景仁宫用了晚膳。
  用罢晚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歇,他让福禄去乾清宫把他的折子抱来一摞,又让人在炕桌上多点了一盏灯,靠在炕上看折子。
  盘儿也没事干,索性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在他对面坐着继续写自己未完成的手稿。
  一人一边,倒是十分和谐。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也渐渐浓了。
  盘儿感觉脸上……有点痒,也没当回事,只是用手蹭了蹭,就继续埋头写着。谁知感觉不对,伸手一看,才发现手背上有一抹红色。
  红色是她脸上的。
  她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对面那个人拈着朱笔笑看着她,她这才感觉到脸上有点不对,伸手再一抹,又是一片红色。
  “你在我脸上做什么了?”
  说着,她就拿着自己的手往他脸上抹去,宗琮没提防她会这么胆大,被抹了个正着,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谁让你先弄我的。”她嗔道,急匆匆下炕去找镜子,香蒲和福禄他们见里头也没叫,也不敢进来。
  盘儿去了镜子前,才发现自己成了个大花脸。
  额头上还好,他给她画了个梅花的图案,就当做是花钿了。
  可脸颊上的?
  有一边没被她破坏,那俨然是一只乌龟?!
  盘儿快被气晕了,见他跟了进来,抱怨道:“你都多大人了,都是孩子的爹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
  “朕觉得朕画得挺好。”他欣赏着她额心那朵梅花道。
  “那我等会儿也给你画一朵?”
  “朕是男子,不用贴花黄。”
  反正他最大,他怎么说都有理。
  盘儿也没跟他辩说,之后她见用帕子实在擦不干净,就去了浴间。
  浴间一角有个架子,架子上有镜,镜下放了个铜盆,盆里有水,是平时盘儿用来净面的地方。里面的水用过之后宫女们就会换掉,所以水是干净的。
  她用水把脸洗了洗,终于洗干净了。
  擦干脸,见他在一旁站着,脸上还有一道红色,像长了一条红色的猫胡子,她忍住笑,看了看盆里红色的水,虚情假意道:“陛下要不要也洗一下?不过这盆里的水被臣妾弄污了,您等等,臣妾这就让人进来换一盆。”
  让人进来换水,不就让别人看到他不端正的样子,到时候他脸面何在?
  宗琮从镜中看看自己的脸,一把抓住她,也一脸正色道:“水就不用换了,反正是爱妃用过的,平时爱妃也不是没和朕共浴过,朕不嫌弃你,所以爱妃就用帕子沾了水给朕擦擦就是。”
  明摆着形势比人强,盘儿也只能屈就了。
  她从帕子上择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沾了水,站在他面前给他擦脸,擦着擦着就忍不住趴在他怀里笑了起来,即是笑他的样子,也是笑他说的爱妃。
  “笑什么?”
  “没、没……唔……”
  福禄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心来站直了。
  正好撞到边上的香蒲,他挺了挺胸膛,摆出总管太监的架势:“小丫头听什么听,还不快下去。”
  香蒲蔫蔫地走了,边走还边忍不住回头不忿地看了福禄一眼。
  说我不该听,您老人家不也在听墙角。
  宗琮所猜没错,盘儿刚开始确实是这种打算,找个太监出去乔装是个落魄秀才,把书稿给卖了。
  可经过昨天,她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时下的书坊多是两极分化,用白话点来说,有的是走正经路线,印的是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抑或是各种名家大作、时文、考题类,这种书坊里的书通常是极为昂贵的,不过相对来说刻版精美,纸质极佳,墨用得也是好墨。
  还有一种就是走下层路线,出售各类白话小说、乡野志异类的书籍。当下有这么一句俗话,卖古书不如卖时文,印时文不如印白话小说,说的就是这种下层路线的接受面更为广泛。
  接受广泛就代表买的人多,买的人多说明里面就有利可图,也就造成书商蜂拥而至进入市场,为了抢夺生意,以低价博噱头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既然价格低廉,相对自然也有不好之处。
  就好比南巡时盘儿在扬州买回来的话本子,好点的最多不会超过二两银子,次的几十文都能买。不过她通常都是选了最好的买,因为次等的虽然便宜,但纸质差,刻版也极为粗糙,印出的字迹模糊不说,说不定还会染得满手都是墨,根本就看不了。
  可即使最贵的,让她来看也粗糙。如果她真打算把自己的手稿印成书,又怎么能接受被做成这种样子面世,所以她打算让人出宫去收一家书坊。
  这样一来她的手稿有地方安排了,就算卖不出去,印得精美点看着心里也高兴。
  除过这件事,书坊该做的生意继续做,什么也不耽误,就当为婉婤投个小铺子给她赚点胭脂水粉银子。
  盘儿把这事交给了冯海。
  现在冯海已经成万能的,盘儿也开始觉得身边的人不太够用,但这种事急不来,只能慢慢来。
  而另一头,宗琮虽没有再提撤掉敬事房的事,但敬事房的人也不敢再往乾清宫凑,安分得比之前太上皇刚病倒那会儿还安分。
  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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