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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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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这个人还是离远点距离比较好; 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让自己更复杂难堪的事。
  她觉得有些渴,茶盏里没有茶了; 才想起叫人。
  香蒲跑了进来; 一脸如丧考妣。
  “怎么了这是?”
  “太子爷方才来了; 主子你把奴婢们都屏退了在里头跟越王妃说了什么,奴婢方才瞧太子爷的脸色不大好看,转身人就走了。”
  盘儿心里咯噔一声,旋即有些无力地摸了摸脸颊。
  他听到了什么?大概听到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 他向来是个心神很深,却又心细如发,疑心病很重的人。不是想到了什么; 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 让奴才们看去了; 还以为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到时候又不知后院会生出什么事来,他向来懂得权衡利弊,不看僧面看三个孩子面; 也不会让她难堪。
  既然走了,说明问题很严重啊。
  但盘儿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个问题了,她觉得今天一天连来了两场事心里有些累。
  这边; 盘儿有些意兴阑珊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用膳睡觉; 和三个孩子说说笑笑; 闲来无事看看话本在园子里头赏赏景,与平时别无不同,殊不知下面的奴才们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开始香蒲没把这事当成多大的事,只当太子爷听见主子和越王妃说了什么不得体话,一时间有些生气。主子也不是没惹过太子爷生气,一般太子爷都不会真生气,可太子爷已经三天没来了,这可不正常。
  主子到底和越王妃说了什么?
  现在暗自嘀咕的可不止香蒲一个人,连晴姑姑都欲言又止地在盘儿面前露出好几回端倪。
  “真没什么事。”盘儿放下手里的话本子,有些无力地说,“就是些越王府的事,可能太子爷觉得我管了不该管的事,一时有点恼了。”
  这话说得盘儿自己都不自信,自然瞒不过了解她的晴姑姑。
  可晴姑姑也不好戳破她,毕竟她也能看出来盘儿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有些东西她能管,有些东西她管不了,这就是她管不了的。
  “要不,你给太子爷送盅汤,或者送首诗去?”晴姑姑出着主意。
  这是平时小德子和香蒲才会出的馊主意,没想到晴姑姑也会拿来用,看来下面人真的都慌了啊。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盘儿还是懂的,但现在问题根本不是送盏汤送首诗能解决问题的,恐怕太子看了更会生恼,更质疑其中的真情假意。
  盘儿想她可能要失宠了,转念想想三个孩子,又觉得不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然宫里的女人费尽心思生孩子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体面。
  到底会不会?
  她认真的再想,又觉得会。
  毕竟这是有关男人尊严的问题,高高在上尊荣了一辈子的太子爷,习惯了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一个心里眼里只有他,为此不惜犯忌讳吃醋闹小气儿的妾。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妾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自己,肯定会受不了吧,肯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尊严受到了挑战,观念受到了挑衅……
  盘儿不想再想了,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可她突然就失去了想去笼络想去拉回的念头。
  她开始去想,如果她失宠了,又该如何过接下来的日子。
  她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宫里的时间看似难熬,其实也没那么难熬,很快孩子们就会长大了,她的孩子都是些有出息的,以后定能给她依靠。而现在太子妃也学聪明了,她应该不会来对付失宠了的自己,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失宠的人,还需要她纡尊降贵去对付?
  …… 下面的奴才肯定会人心惶惶,不过过阵子也就习惯了,可能少不了有些奴才会捧高踩低,但她有儿子,还有两个,下面的奴才难道不担心小主子们长大了,回头收拾他们?
  盘儿觉得自己的境遇印证了宫里的一句老俗话,任你宠冠六宫,不如生儿子来的实际。
  再说还有皇后娘娘,就凭着这么多年的笼络,她就不信娘娘能知道她失宠了不管她,当当靠山,撑撑虎皮还是能行的。
  这么想想,盘儿又不慌了。
  唯独就是三个孩子,平时习惯了在她这儿能看到父王,太子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很多,远超其他兄弟姐妹,突然见少了,肯定会不习惯。
  而一个男人但凡对你不宠了,心肯定不偏了,既然不偏娘,自然也不会偏孩子,孩子们肯定不习惯,要给几个孩子提前做做心理准备才是。
  所以当天晚上用了晚膳,已经连着几天没看见父王的两个大的,都感觉出了异常。唯独那个小的,还一脸傻乎乎的样儿,为晚膳中有他最喜欢吃的饼而高兴。
  又听说娘要给他们讲话本子,宗钤更高兴了。
  以前睡觉前,娘都会给他讲话本子,自打他长大后,娘就不讲了,父王也说他大了,不让讲了,说他该一个人睡。
  盘儿拿出事先找好的话本子,翻了又翻,还是觉得里头的故事不太适合说明当下情况。
  她怎么才能借着讲别人的故事,来隐晦的告知孩子们‘娘可能失宠,你们以后可能会受牵连’这件事,话本子都是讲才子佳人,公主糟糠男人享尽齐人之乐的故事,跟现实根本不搭边啊。
  她把书又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两张大点的小脸已经越来越紧绷,还彼此交换着眼色。
  盘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孩子们都大了,懂得也多,遮遮掩掩反而会让他们心里更不安。
  她屏退了左右,才对三个孩子道:“娘惹了你们父王生气,可能要失宠了,这也是你们父王最近几天为何没来的原因。娘今天这么跟你们说,就是希望你们能习惯父王不来的日子。”
  她故意说得很轻松:“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们想想父王也不只有你们,还有其他儿女,父王在娘这里陪你们的时候,其他人就要受到冷落,风水轮流转,大家交替着来才公平……”
  盘儿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婉婤的小脸很严肃:“很严重吗?”
  盘儿看着女儿,点点头,“有些严重。”
  “那婉婤去撒撒娇,父王能来看娘吗?”平时看着一副小大人似的婉婤,终究还是不过才五岁多大的孩子。
  盘儿答不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真混账,前世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这世就非要作,低低头怎么了,男人不就是要靠哄。
  就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有百八十种办法将他哄回来,犟什么?拿孩子犟什么?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
  前世没有婉婤,她为了不想被太子妃忌惮,也交代年幼的宗钺不要和父皇太亲近,所以前世宗钺长大后的性子才会那么冷硬。
  父爱是什么,盘儿说不上来,但她却忆起幼年苏大田将她扛在肩头上,拿着刚到手并不多的工钱带她去买饴糖的场景。
  人的一生总需要一些刻骨铭心却又足够温暖的场景,来支撑着自己在未来艰难的路上走下去。
  已经这么难了。
  盘儿能想象未来三个孩子的路有多么难走,婉婤也就罢,是个女孩,以后就是嫁人相夫教子,可宗钺和宗钤呢?
  宗钺前世走得那么艰难,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拖后腿,因为她的出身,让他背负了属于他这个皇子不该有的屈辱。所以她逼着自己去揣摩,去讨好,去伪装,去迎合。
  ……不过是继续再走一次老路而已!
  盘儿皱着眉,却又故作轻松道:“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娘跟你们父王吵架了,心里有些担忧罢了。不过以前也不是没吵过,所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大不了娘主动去跟你们父王认错。”
  “认错就可以了?”
  也许可以吧?其实盘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确定,但当着孩子肯定不能这么表现。
  从正房里出来,宗钺和婉婤对视一眼:“很严重。”
  两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婉婤急道:“我去找父王。”
  宗钺一把拉住她,压低着声音道:“你别多生事,你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娘那么说,她肯定有主意的。”
  “真的?”显然婉婤也很不确定,因为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娘这样。
  宗钺道:“如果不行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屋里,盘儿松了一口气,也没叫香蒲她们进来,自己去了里间,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想了会儿,她朝衣柜和箱笼的方向走去。
  打开在里面一通翻找,翻出了一个锦盒和一条帕子。锦盒是装其他东西的,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将帕子塞了进去。
  盖上,放在那里。
  想了想,又打开,将乱塞进去的帕子拿出来,叠好,又放了进去。
  她转头又想拿出的东西放哪儿,也懒得多想,塞到柜子里,香蒲她们看到自会收拾。
  她拿着锦盒坐了会儿,才走了出去,扬声叫人。
  香蒲和青黛走了进来。
  “把这东西拿给小德子,让他送到福禄手里,交给太子爷。”
  香蒲的小脸一下子就亮了,忙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静谷里的景致极美,但建筑并不太多,稍微大点的地方都为各位主子们占了。
  本来太子是住在春耦斋,如今和盘儿闹了别扭,就挪到了翠竹林一侧的三间小室里住着。
  这地方也就胜在一个环境清幽,实则有些简陋,还有些逼仄。福禄心里替太子那个委屈哟,可他又说不了什么,最近气氛不好,他和张来顺都是头扎在裤裆里做人。
  东间里灯火通明,太子正伏案看着奏章。
  福禄悄摸摸走进来,在旁边站定了。
  太子不出声,他也不敢吱声打扰,最后还是他坚持不住,小声说春耦斋让人送东西来了。
  太子依旧看着奏章,福禄的头越垂越低,心想自己干吗要看小德子可怜,他这么可怜怎么没人看见。
  突然,太子将手里的奏章扔到一旁,吓得福禄就是一个哆嗦。
  太子静坐了一会儿,盘着腕上的手串,越盘越快。
  “还不拿上来。”
  福禄忙低头应是,匆匆出去了,很快就拿了个锦盒折了回来。
  是一个很普通的大红色锦盒。
  太子定定地看了几眼,眼中有些嫌弃,但还是打了开。
  里面只放了一块儿白色的帕子,式样简单,连花样都没绣,却是她常用的。
  她惯是喜欢用这种净面的棉帕子,还美曰其名说好用。
  太子翻了翻,除了一块帕子再无其他,帕子上也什么都没有。这让他不禁想到以前她写歪诗的时候,曾经改过别人的一首情诗——
  不写情词不写诗,
  一方素帕寄相思。
  郎君着意翻覆看,
  横也思来竖也思1。
  当时他拿了诗说她胡闹,她娇气又厚脸皮道:“既然写得不满意,那以后我就给殿下送素帕了,到时候殿下拿着帕子就能知道我的意思。”
  说是这……么说,她却没有送过,还是改别人的歪诗给他送,让他啼笑皆非还苦笑不得。
  如今倒是送来了。
  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她说的话——
  “……当你不吃醋了,你才能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去想想他喜欢你什么样,你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
  所以明明南巡的时候,她醋得不行,回到宫里却越来越收敛,所以婉姈出生时,她还跟他闹了场小气儿,他以为宗铉出生,她肯定又要闹一场,心里还想着怎么哄她,谁知她却没有闹,原来是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会冷静下来?为什么能冷静下来?
  若说刚开始还有怒火,现在早就没有了,太子就是心里特委屈,特不是滋味。
  他对她还不够好?
  他捏着帕子良久,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第92章 
  嘿!主子就是能行; 还真有用!
  小德子和香蒲彼此交换着眼神; 脸上带着很明显的高兴。
  太子走了进来,盘儿看到他有一瞬间的怔忪; 眼睛里浮起了什么; 可还没等太子看清楚; 就褪了下去。
  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个点儿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候,太子爷这会儿来晚上肯定是不走了。奴才们又是备水,又是备衣裳; 像以前一样,没有发现福禄一直站在角落不显的位置,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眯眯的; 而是拼命低着头。
  东西都备好了; 太子就往浴间里走。
  盘儿想了想; 去了床沿上坐下。
  她其实已经准备歇下了; 没想到太子这会儿会来。
  他真来了?为何这么平静,为何什么也不说?
  不多会儿,太子就沐浴出来了。
  一系青色的寝衣; 还是出自盘儿之手,外表看着还行,其实金玉其外; 针脚稀疏得不行; 可谁叫是主子专门给太子爷做的; 所以香蒲她们就喜欢寻来给太子穿; 太子也就穿着,浑然不觉得埋汰。
  奴才们都下去了,屋里一片寂静。
  太子来到床前站定,就站在盘儿面前。
  盘儿有点怂,心里想太子会不会打她?也许这是压抑下的平静,转念又想他从不打人,更别说妇人了,怎么说她也给他生了三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要是真打了她,明儿她就去找皇后娘娘做主去。
  这么想了想,盘儿胆儿又大了些,侧身想上榻用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谁知刚转过身,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腕,她诧异转头,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人吻住了。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盘儿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太子的,他除了有太子妃还有胡良娣她们,真的对她相当纵容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对他的另眼相看诚恐诚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宠爱,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虚幻,一个又冷眼看着这一切,让自己冷静,再冷静一些。
  就好像她不是重活回来,而是懿安皇太后占了苏盘儿的身体,她虽然是主导,但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彼此已经相当熟悉了,知道对方的敏感之处,再加上也有好多天没有过了,似乎就像隔了很久似的,格外的贪。
  一场事罢,两人都是精疲力尽,汗水浸湿了彼此的头发。
  盘儿闭着眼睛喘气,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掌抚上她的后颈。
  “孤现在有些看不透你了。”
  “那你为何还要来?”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嘴,同时也闭上眼,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
  为何?
  也许是习惯了,但又不可否认他其实一直在等着她的解释,他想他生气的姿态已经摆的这么明显了,她识趣点就该早早来解释清楚!
  可她一天没来,两天还是没来,三天还是没来。
  所以看到她送的帕子,他就来了。
  来了就后悔了,他来了就是代表原谅了她,可她还没跟他解释清楚那话是什么意思。奴才们又太自作聪明,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如果他来了又走了,这消息大抵是藏不住,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静谷。
  是时,她怎么出去见人,三个孩子又怎么出去见人?
  若是太子妃又故态复萌,若是……
  所以他留了下来,已经打定主意要冷她几天,让她知道自己很生气,可当从浴间出来,看着她坐在床榻上,穿着绣鞋的脚在脚踏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她大概不知道她有个不好的习惯,一旦紧张了脚就会动来动去,他想她也许是在跟他赌气,才没有找他解释。
  “你不是给孤……送了素帕?”
  盘儿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她也想到当初她给他送歪诗那一阵,曾经因为那首歪诗说过的笑语。
  就是知道彼此都知道,她才会送了那帕子,就想着攻心为上。
  然后他就来了,还什么也没说。
  她把脸在太子肩膀上揉了揉,小声说:“我以为我要失宠了来着。”
  太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不会让你失宠的。”
  再之后就没有话了,明明两个人都是浑身黏腻,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沐浴洗洗什么的,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是太子先醒的,他一动盘儿就醒了。
  盘儿没睁眼,感觉到他起来了,又感觉到他去了浴间,她想了想,也起了来。
  她比太子先从浴间里出来,等太子出来时,她正坐在妆台前让人梳妆。从镜子里看见他走了出来,盘儿站了起来,来到他面前,从太监们手里接过衣裳,替他更衣,整理衣襟腰带盘扣,就像以前那样。
  似乎一切都过去了,两人还一起用了早膳。
  用早膳的时候,婉婤他们来了,父王父王叫得格外响亮。
  膳桌上充斥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其实主要还是婉婤话多,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可到底有没有什么区别,从彼此都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态度,也许就能看出些端倪。
  盘儿去瀛台给傅皇后请安。
  听了念秋说,才知道快到傅皇后的寿辰了。
  平时傅皇后是不办的,除非整日子,她总说岁月已老,红颜不在,办一次就代表自己老了一岁。
  可这次却是五十大寿,不办不行。
  内务府拿了几个章程出来,傅皇后看过了删删减减,才定下就在西苑里头办,也免得回紫禁城办,规矩太繁琐,也太兴师动众。
  还有十天就是正日子了,盘儿回去后就开始发愁自己要送什么。按常理说她是太子的妾室,东宫送一份礼就可以了,可傅皇后到底是自己的靠山,之前盘儿觉得自己要失宠了,也把傅皇后算在计划中的靠山之内。
  说她趋炎附势也好,说她太过势力也罢,就当尽一份孝心。
  为了此事,她愁得不行,专门命人回东宫把自己库房的册子拿过来看,总觉得还是不满意。
  太子回来就看见她为了这事折腾,也不说什么,就看着她折腾。一直到临近前夕的两日,太子才善心大发告诉她傅皇后喜欢名琴,那次南巡有人送了盘儿一把叫‘海月清辉’的琴,盘儿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抚琴,一直压箱底,就送那个便是。
  盘儿这才反应过来,合则他就是故意看着她发愁?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就埋怨上了,这次却没有。
  太子目光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
  孩子们从外头回来了,自打来到西苑,婉婤和宗钤就像鱼儿进了大海,格外如鱼得水,成天都和越王府的两个孩子约着到处去玩,宗钺本来还想用用功,又觉得大姐和小弟太会闯祸,只能跟着。
  本来盘儿还怕他们出去遇到什么意外,谁知太子早就安排好了,不光安排了几个高壮的太监跟着,随行还有护卫。
  没几天下来几个孩子就晒黑了一圈,却又格外高兴,跟在宫里时那副老成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跟在宫里的时候也不同了,太子看她板着脸眼中却带着笑训着宗钤,可惜没坚持住,很快就笑了起来。
  乍一看去,可能笑得并不端庄,但却很真实。
  太子恍然才发现她跟着自己也有六年多了,从十五到双十年华,却极少见她这样笑,只有在南巡的时候见到过,似乎回了紫禁城,她就必须全副武装。
  其实……,他何尝不也是。
  “父王,你看宗钤捉的小鱼。”婉婤提着那个不大的小桶,跑了过来。
  是锦鲤,却还是小鱼苗,不大的小桶里装了四五条。
  “你们还太小,不要往水边去。”话说出口,太子也意识到说这些没用,西苑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水多,想当年他幼时学凫水就是在西苑里学的。
  母后说是怕他落水,其实是怕人害了他。
  “明日父王安排人教你们凫水。”太子想了想后道。
  “真的?”婉婤的眼睛顿时亮了。
  “你是女孩,你就不用学了。”盘儿走过来道。
  “为什么女孩就不用学了?娘,我也想学,两个弟弟都能学,为何我不能学,父王——”婉婤使出撒娇大法。
  太子看了盘儿一眼,才对女儿说:“你娘也是为你好,等你再大一些,出门就会越来越少,你弟弟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比宗钤还大。”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难道男孩怕落水,女孩就不怕了?
  不,是宫里的男嗣更重要一些,可太子并不愿把这种念头附加在自己女儿身上。他觉得他的女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好,这些阴暗的复杂的该是男人去操劳。
  也因此太子对儿子大多严厉,但对女儿们却十分宠爱,这其中尤其是婉婤。
  “罢,你要想学就学吧,我让人找两个会水的嬷嬷看着你。”
  “谢谢父王,父王你实在太好了,婉婤最喜欢父王了。”婉婤高兴道,差点没抱住太子的颈子亲他两下。
  盘儿嗔道:“真是个疯丫头,高兴起来就胡言乱语,没一点规矩。”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太子有些不满说。
  女儿敬仰父亲,这是很正常的事,就像妾仰慕夫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似乎都意识到这个,盘儿没说话,太子也没说话。
  幸亏宗钤跑过来,找姐姐要自己抓的小鱼,才把这茬略过了。


第93章 
  太子和春耦斋那位闹脾气的事; 太子妃早就察觉出来了。
  其实不光是她; 胡良娣也知道。
  无他,太子都从春耦斋去了翠竹林的小室里住,难道这还不明显?
  胡良娣忍不住幸灾乐祸; 心里暗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太子都对她恼上了; 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如画道:“让奴婢来说,巴望她失宠的人肯定很多; 说不定还有人会踩上一脚呢。”
  这个人,自然指的是太子妃。
  “行了; 咱们太子妃才没有这么见识浅薄呢; 人家现在就一心一意想把大公子养好; 哪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胡良娣吃着葡萄,嗔了她一眼。
  “她要是真把太子爷惹恼了; 自此失了宠,主子您说——”
  “想什么呢,轮到谁,也轮不上你家主子。”胡良娣看似笑骂,眼神却暗了暗。
  要说不想要宠是假的,但胡良娣心知肚明自己也就这样了。
  孩子她已经生了三个,算是唯一能和那位比肩的,她有家世有身份有地位; 若是孩子再多了; 太子妃该被她挤兑的没地方站了。
  当初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太子会再给她一个孩子。自打生了宗铉以后; 她是什么都不想了,别看她那么说太子妃,其实她何尝不也是这样。
  其实胡良娣并不意外盘儿能得宠,因为从身份上就最合适,出身低贱,却又是太子妃的人,没有娘家,等于只能依靠太子。在她和太子妃相持不下的情况下,她出头是最好的。
  最后果然是她出头了。
  所以说这人的命啊,有时候真是天注定,你强求不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但内心深处,胡良娣还是希望能看到那位苏良娣能狠狠地跌一个跟头,因为这才符合宫里的常理。
  也不过四天。
  四天后,胡良娣嗤笑了声,说不清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都老实点,别没事给自己找事。”
  纯一斋,太子妃收到太子去了春耦斋的消息。
  “主子。”富春犹豫道。
  太子妃眉眼低垂,喝着茶:“都跟你说,让你别打听这些事了,没得心烦,多想想母后过寿送什么才是正理。”
  见太子妃不愿多说,富春忙道:“奴婢觉得那副绣了一千个寿字的绣品就不错,您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衬景儿又合意。”
  “衬景儿倒是衬景儿,就是未免太过普通了些。”
  这时,富秋走了进来,禀报说大公子和二郡主来了。
  不多时,两人就进来了。
  “娘。”
  太子妃放下茶盏,露出笑容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婉姝和宗铎不显地对了眼神,才笑着道:“女儿给皇祖母做了双鞋,拿来给娘看看,就是女儿手艺差了鞋,也不知当做寿礼送给皇祖母能不能行。”
  太子妃接过来看得十分仔细,边看边道:“不错,你才多大,能给皇祖母做鞋已经很不错了,重要的不是手艺,而是心意,你皇祖母肯定会喜欢的。”
  婉姝松了口气,笑着说:“既然娘这么说,女儿就放心了。”
  母女之间又说了几句话,期间太子妃还不忘问问宗铎的功课,并督促他就算来了西苑,也不能拉下功课,宗铎一一应是,太子妃反倒有些不忍心了。
  “功课不能拉下,身子也得顾念着,娘让嬷嬷给你熬得补汤,你每日要记得喝。”
  “娘,您放心,儿子都记着呢。”
  太子妃十分欣慰上下打量了下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就行,要知道你好,我和你姐姐也就好了。”
  宗铎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出口,因为婉姝打断了他。
  “娘你放心,弟弟好着呢。”
  等两人从正房里出来,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我方才看娘挺好的,她好像并不在乎春耦斋那边如何。”宗铎犹豫了一下道。
  “能不好吗?就算不好,也不会给我们看见的。”婉姝低声道。
  “姐,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用功的。”
  婉姝收起低落的心情,露出一个笑,看着弟弟:“姐姐知道你会好好用功的,娘说的没错,只要你好了,我和娘都会好,只要你好了,谁也越不过你去。”
  说到这句时,她的眼睛看向了春耦斋的方向。
  宗钤很宝贝他的小鱼,用膳的时候还要把小桶放在一边。
  平时总是闲不住,今天倒好,没事就围着他的小桶打转。盘儿见他喜欢,又想这鱼也不能就放在桶里养着,就让人去找了个青花的大碗,放上清水,碗底放几块儿鹅卵石,再把鱼放进去,可把宗钤给喜欢坏了。
  这下不是围着小桶打转了,是围着青花碗打转。
  晴姑姑说这碗恐怕养不了鱼,水是死水,且水也太浅了。都是水边上长大的,盘儿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但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不过却给她找了个活儿干,她打算给儿子做一个人造的鱼池,不需要太大,这样回了紫禁城也有地方放,就算不来西苑,也有鱼儿看。
  其实宫里养鱼的人并不少,多数都是用大缸来养,盘儿却嫌弃大缸死板,就那么一点地方,关键总是要换水,一个侍候不当就会死鱼。以前她养过一阵儿,见三天两头死鱼,虽然鱼儿不值钱,但从小在江南水边长大的她,也不太待见这种场面,就没有再养了。
  她总结了一下,鱼容易死,是因为水是死水。想要有情趣一点,自然要借鉴江南的园林奇石。
  就这么琢磨着,一时竟让她冒出了许多想法,忙叫着香蒲她们帮她铺纸研墨。
  要用石头垒出一个假山,假山上要有青苔才有野趣,最好做一架小号的石桥,这样才符合小桥流水假山的意境。下面自然是一口缸,青花的大缸太花哨了,用石头琢出的缸体才符合。
  连废了好几张纸,终于让盘儿画出了一个雏形。
  可流水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水循环起来,这样才能是活水。
  太子走进来,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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