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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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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低声问道:“劳烦太医开个方子,用以给陛下调理身子。”
那太医点点头,起身道:“那在下便告退了……”
沉玉不再说话,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即帘子便被掀开了。
沉玉赫然撞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不由得轻笑,“陛下醒了。”
“睡了一觉倒是舒服了许多。”华仪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嗓音慵懒道:“太医都说没问题,朕大抵真把日子给过糊涂了。”
“糊涂也未必是坏事。”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比如现在,什么都不必念着,有我替你一一做好。”
她小声道:“朕强硬惯了。”
他笑:“床上若也能强硬些,才是好事。”
华仪脸色一红,嗔骂道:“你下流!”
“何谓下流?”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肢,调笑道:“如此?”
“你、你放肆!”
他笑:“陛下好生无趣,你我二人私下亲热之言也算放肆……”
他的手还在逗着她,她不住地往后缩,拍开他的手道:“朕警告你——”
“嗯?”
“朕不与你说了。”她泄气,下了床榻,披衣坐到别处去。
沉玉好笑道:“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乖。”
她偏不过来,冷着脸和他僵持着,沉玉便也不动。
她刚从温暖的被褥里出来,披着单衣仍也是有点冷,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沉玉余光撇着她,看小姑娘做了很长时间的自我斗争,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一边,去拉被褥。
被褥一角被他压住,她拽不动,竖眉冷道:“你动一动。”
沉玉也不为难她,倒是配合地动了动,华仪把被褥全裹在身上,一句话也不说,便又麻溜地缩回原处,滑稽娇憨如个圆滚滚的球。
好歹是个皇帝,华仪在心底里骂自己越来越没出息,又还是在和沉玉僵持着。
沉玉坐了小半个时辰,在外间传膳时才起身,大步走向华仪。
“啊——放肆!”
他把她按在椅子上,不顾她的惊叫,把她身上胡乱地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剥开,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华仪恼他极了,嚷道:“朕要治你大逆不道之罪……啊……”
那一声低叫又软又酥,尾音撩得他眸子暗沉三分,华仪赤着脚丫踢他肚子,身子滑溜地从他腋下穿过去,又缩到了龙床上。
沉玉转身看着她,哭笑不得道:“陛下再闹,时辰一过,晚膳就没得吃了。”
她困了就没食欲,说来一整天也没怎么进食,原本还不觉得饿,被他如此一说,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叫。
华仪瞪他一眼,道:“传膳,你出去。”
他起身,作势要出去,随口问道:“陛下自己会更衣吗?”
帝王衣饰繁琐复杂,她没有一次不是被人伺候着穿的。
华仪内心挣扎了片刻,又摆着架子,给自己找台阶道:“朕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伺候朕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拖久了,晚上码好立刻发,还是不小心拖到了12点以后。。
看到小天使们都觉得女主是怀孕了,其实不是的,后面会说的,现在还不是怀孕的时机。
到现在这里,男主逐步掌控全局。
感谢“拂袖”灌溉营养液一瓶!
感谢“qzuser”灌溉营养液九瓶!
爱你们么么哒!
第20章
对沉玉来说,华仪非君非友,他更希望她能被握在他手心里。
她身份高贵,这一点无可改变,故而让她对自己百依百顺,是不可能的。沉玉自然有他的手段,平日里他喜欢逗弄她,也将她一次次的反应尽收眼底,在不知不觉中,一次次拓宽她的底线。
譬如此刻,乖乖坐着被他挽起长发的华仪低垂着眉眼,手指玩弄着腰间的系带,乖顺得让他十分满意。她如今偶尔耍脾气,却不曾真的发怒,反而落了被动。
然后就是朝臣了。
世家根基坚实,难以轻易撼动。沉玉只需把握风向,便有人主动讨好,他虚虚实实,偶尔施以恩惠,略略施展一二,却并不轻易接受他人,华仪不会觉得他有异心,那些大臣却渐渐地对他心生敬服之意。
一个卑贱的人被帝王宠信,只会让人鄙夷;一个强大的人不显山露水,才会让人想去拉拢结盟。
沉玉低眉,修长的手指穿过华仪柔软的乌发,小指勾着发带,替她轻轻绑起,红绸绞着青丝垂在脑后,显得她又俏丽了几分。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有人已相夫教子,未出阁的也在筹备着嫁个好人家,唯她,小小年纪就坐上了至高无上的皇座,稍大便叱咤风云,独掌乾坤。
沉玉把一只步摇斜斜插在她的髻上,收敛了诸多心思,道:“用膳罢。”
华仪伸手拉了拉他衣摆,问道:“朕前几日让你派人去民间给朕买……”
“都备了。”他握了握她的小手,笑道:“保你吃个够。”
华仪忍不住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糯齿来,两眼弯成了月牙儿。
这便更像个小女孩儿了,之前的女帝也不知跑哪去了。沉玉伸出一根手指来,轻点她额头,扬声道:“陛下传膳。”
殿门大开,宫人摆好桌子,宫女肃穆垂首,鱼贯而入,打开食盒,殿内霎时菜香弥漫。
华仪吃饱之后,又有些无事可做。她这几日精神郁郁,在御花园中逛来逛去,也觉得无趣,便去了清秋阁见环姬。
环姬按例跳舞给华仪看,这回却难得有些紧张——沉玉站在不远处,倚靠着一根红漆紫檀木大柱,如玉容颜敛在光暗交织之处,冷而淡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华仪坐在太师椅中,单手搭着扶手,双腿交叠,右手握着酒杯,仰头喝着。
酒是桂花酿的酒,虽说不大醉人,可也禁不起她这般牛饮。
她有心事。沉玉静静盯着华仪,突然就无比笃定这一点,不由得起了微微的愠怒——她还有什么是瞒着他的?与他在一起,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环姬一曲跳完,敛袖屈膝朝华仪一礼,低低唤道:“陛下。”
沉玉却起身走到环姬身边,脚步顿了顿,淡淡吩咐道:“陪陛下说说话。”便抬脚走了。
华仪素来不过问沉玉去向,倒是朝抬眼望来的环姬弯唇一笑,举了举酒杯,道:“过来陪朕。”
两个极为貌美的女子相对而坐,一人懒散随性,酒量不大好,一人拘谨地坐着,正侃侃而谈:“……在民间,我们管那妆叫点梅妆,教坊的姑娘们喜欢画这妆,显得更温顺可人,也讨大人们欢心。”
华仪饶有兴趣地问:“权贵宗亲,乐于此道者怕是不少罢?姑娘们讨好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环姬顿了顿,方才垂眸道:“陛下看我们这些人,或许是不理解的。我们确实得不到什么,除却被玩弄一番,运道最好的也不过是除了贱籍罢了,也有人死得不声不响,姐妹们连收尸也收不得。”
华仪皱眉道:“所以,何必如此呢?”
“因为,生而低贱,并不代表甘于低贱。我们……我们这些人生来只懂讨好,被人骂了打了,还是得笑脸相迎,舞跳不好便关乎性命,所以,哪怕眼前的人再无礼、残暴、甚至令人作呕,我们也只能装作我们欢喜极了。”环姬不知不觉得说到此,也不禁将心声吐露出来,身子微微发抖,“向往摆脱这样的生活,向往做普通人,甚至是人上人,已经是我们骨子里无法摆脱的渴望了……即使是要死,不搏也是不甘心的,谁想一辈子对人讨好呢?只是因为那人投了一个好胎。”
华仪沉默不语。
环姬苦笑了一声,又道:“所以,陛下对妾的恩情实在太大了,直至今日,妾都觉得自己还处在梦里,无以为报。”
华仪不言,默默喝了一口酒,才点头道:“朕明白了。但是,朕即便是帝王,也不能改变什么。”
“陛下不必改变什么。”环姬拿袖子掩面拭去眼角淌出来的泪,展颜道:“妾看得到的,陛下身份顶顶尊贵,却并不糟践我们这些低等人……那回陛下的一声‘环姬姐姐’,叫妾记到了现在,还有沉玉公子……”
“嗯?”华仪眸子动了动。
环姬低眸笑道:“他那般优秀,陛下也不曾埋没他,说到底,活到如今,各自的命也只赖自己了。”
华仪也笑了笑,“是不曾埋没么?”
是不是埋没了,也只有华仪自己心里清楚。最终予他一指挥使的职务,也是实在压制不住了,她千辛万苦地让他避开诸般阴私诡异,可冥冥之中似乎自由安排,总是让他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枝条遮天蔽日。
可她如今,也实是委屈了他几分。譬如正经的朝臣史册留名,或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可这样的似乎注定了与之无缘,闹得动静大了便成了奸恶谄媚小人,尽管她并非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只是沉玉或许是心有不甘的,纵使他不说,她也觉得,一个前世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怎么会甘心整天陪着她呢?
环姬道:“他看陛下的眼神是不同的,只有他看陛下的时候,妾才觉得他不是冰冷的——这样的人在陛下身边,应是甘之如饴的。”
两人一时竟有些无言。
华仪饮着酒,直到一壶见了底,才转头看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连忙挥手让人再倒酒来。华仪等着酒,四处看了看,又找话道:“这里,你一个人住着还习惯罢?”
环姬扑哧一笑,“陛下这话问得迟了,妾住了将近一年,怎么会不习惯呢?”
“不过,妾倒是好奇。”环姬慢慢的也不在拘谨,随意地问道:“这里之前是何人所住?”
“朕还是公主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华仪轻描淡写地说:“那时候,朕就喜欢跳舞抚琴,总是想着日后要嫁给最俊美的儿郎,他还得是父皇最得力的臣子。可是后来世事变故,朕嫁人不成,倒是做了皇帝。”
年少时什么都不懂,整日幻想着自己未来穿着嫁衣,嫁给一个漂亮的少年郎,后来她刚刚即位,便偶然撞到了被嬷嬷拿着鞭子抽的沉玉。
华仪回忆着,抬手指了指玉石台外的花间小路,道:“就是那里,沉玉把朕撞倒了。”
她摔疼了,却没有哭,身后的宫女太监呼啦啦跪了一地,常公公也吓得呼天抢地,可她就睁大眼睛看着跟前伏跪的少年。
他怯弱地低着头,长睫抖动,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干净得似雪一样的少年。
尽管别人都说他脏。
于是她带着他回去,让他永远都保持着干净似雪的模样,时日一久,他就成了一种奇怪的毒,无声无息地侵入她的骨髓,让她从皮囊到心里,都烙印上了他的名字。
他对她求而不得,她用一杯毒酒送了他的性命,而她终于被报应了。
再来这一世,就是报应。
环姬看着那空空的小路,温柔地笑道:“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对啊。”华仪伏到桌上,发带垂落肩头,“朕困了,歇一会儿。”
八月,帝王偶然风寒,久不上朝,大将军卫陟于御书房顶撞帝王,遭贬。
河道南线即将竣工,平南王藩地属臣纷纷给朝廷让道。
帝王寿辰将至,某日帝王偶然翻出幼时画轴,念及年幼时与平南王世子友谊,着令世子入京贺寿,顺便谈论修理河道事宜。
半月后,平南王世子入京。
沉玉亲自派人去迎接款待世子,平南王世子华铖来前便已打听好京中局势,此刻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拉拢沉玉,奈何沉玉实在难以巴结,世子托人捎话,三催四请,才让沉玉答应见一面。
沉玉一身墨绿袖衫,腰悬蓝色流苏玉佩,衬出非凡风姿。在茶楼隔间见过世子之后,两人相对而坐。
华铖上下打量着沉玉,暗暗心惊,面上却笑道:“久闻不如一见,沉玉公子俊雅无双,名不虚传。”
沉玉微抿一口热茶,淡淡道:“长话短说,世子殿下是聪明人,应该不需要在下提醒了吧?”
华铖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道:“公子让我刮目相看。”
“嗯。”
“此次相邀,实是向公子打听女帝意向。”
“女帝意向?”沉玉抬眼,手指转着被子,眉梢一挑,倒是奇怪道:“不过是贺寿相聚罢了,世子难道觉得,还有别的什么意向吗?”
第21章
阁楼外小雨淅沥,敲击在窗棂之外,蝉鸣声渐渐大了起来,夏风裹着湿热之气,将珠帘绞得互相敲击。
黑白山水描金屏风外,两个俊秀的男子相对而坐,手边刚沏好的昂贵的茶正冒着热气,盏上一层薄乳晶莹剔透。
华铖看着对面的沉玉,微微留了心,觉得他十分不简单。
如果说见他之前还觉得他不过靠着容色得女帝宠信,相见之后便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站在女帝身后?
是当真甘愿付出,忠心耿耿,还是别有所图?
还是……那些个关于女帝如何厉害的消息,其实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细思极恐。
华铖后背竟慢慢地起了一层冷汗。
是他唐突了,他此刻若是向沉玉透露想法,保不准会让女帝心生不满。
沉玉将他的神情尽手眼底,淡淡笑道:“方才不过随口一问,陛下自然不会有别的意向。”
华铖漫不经心的接口道:“……是吗。”
“不过。”沉玉眼底冷光一闪,抬手抚了抚曜日青瓷杯圆角上的纹路,随意地笑道:“殿下担心什么,在下也能猜出个一二,毕竟也曾听陛下提过。”
华铖心底一紧。
沉玉抬眼,右手握着那杯,抬手轻抿一口茶,眼角泪痣惑人。
“有个不好的消息,殿下想听吗?”
皇宫宫墙之上,华仪系着红色披风静静而立,玉颜半掩在帽下,披风上的凤纹随风展翅而舞。
将近九月,气候仍是炎热的,她却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常公公站在一丈开外,不敢出声,除却几名宫人随侍外,城墙上的人空无一人。
华仪也不知站了多久,直至常公公出声提醒道:“陛下,这里风大,还是回去罢。”
华仪低头咳了咳,点了点头,道:“回去罢。”
她提着裙摆,慢慢走下城楼,径直回了元泰殿,容颜上连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没有,淡漠得不似正常人。
华仪回去后,抬眼便见案上刚刚熬好的药,黑色的汤药泛着浓重的苦味,她直接上前,右手端着药碗,仰头骨碌碌喝下。
她一口干尽,放下药碗,抬手拿帕子抹了一把唇角的药汁,皱了皱眉头。
常公公忙递上蜜饯,关心道:“陛下吃一个吧,便不那么苦了。”
华仪摇头,道:“朕不怕苦。”她一边解披风一边往里面走去,将披风扔给常公公,露出里面华贵的裙衫,问道:“沉玉去哪了?”
常公公道:“他出去办事去了,陛下要找他吗?”
华仪道:“不用。”顿了顿,又道:“朕这几日乏得很,太医怎么说?”
“太医是说,陛下气血不好,只需大补修养,不宜劳累,更不宜郁结于心……”常公公还要继续说下去,华仪已不耐烦的打断道:“一群庸医!”
常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说。
华仪骂太医院一群庸医,不代表她真的觉得太医们医术不精,但是她如今的情况,实在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
她原以为是心力不足,郁结所致,可后来又觉得不对劲。
她越来越困,一日比一日乏力,偶尔精神大好,睡得也极早,再后来,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才上朝几日,又染了风寒。
元泰殿中喷着熏香,将殿中弄得暖洋洋的,让人只觉沉闷,华仪多呆了一会儿,便觉得脑袋又沉了下去,静静坐了会儿,又起身推开门出去。
“陛下!”
甫一推开门,华仪便撞上了正要进来的沉玉,身子往后踉跄几步,他忙拉住她的胳膊,看着她揉着鼻尖泪眼汪汪的模样,没忍住,弯唇一笑。
华仪抬眼瞅他,道:“还敢笑话朕。”
“撞坏了陛下的‘龙鼻’,是我的错。”他笑吟吟道:“陛下是要去哪?外面下雨了,这样出去难免着凉。”
华仪气闷,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去道:“算了。”
她回殿坐回了椅中,拿着本书草草地翻,沉玉淡淡扫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忙招呼宫人退下,仅仅留两人独处。
华仪随便翻了翻书,暴躁得很,又将书掷了开来。
那书就散乱在沉玉的脚前,书页已然陈旧,被这样一掷,有些页角便散了开来。
沉玉道:“又闹脾气,是谁惹了你?”
华仪抬头望着他,忽然道:“沉玉,你过来抱抱我。”
沉玉笑了笑,抬脚走过去,弯腰打横抱起小姑娘。
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嗅着他发间淡淡的香气,低低道:“朕什么都不想管了。”
“何出此言?”
他微微低头,却看见她阖上了双眼,手却摸上他的胸前的衣襟,他眸色一暗,抱着她快速走到龙榻边,坐下改为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唇舌摩挲她小巧的耳垂,微痒的触感激得她轻颤。
“陛下病了。”他声音低哑。
她睁开眼,笑道:“是怕朕传染给你?”
“不是。”他听了她这句话,也不再忌惮什么,抬手褪下她的外衫,道:“大不了,我陪着仪儿销魂死。”
她抱紧他,任他作为。他的手将她一寸寸地剥干净,直至坦诚相见,他把她平放在床上,又紧紧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她浑身上下都慢慢瘫软下来,连血液的流动都似放缓了……他啃咬着她的柔软之处,她只觉小腹腾起一股热气。
他的手揉捏着,柔声道:“若是身体不舒服,随时可以终止。”
这种事情,哪有终止的道理?华仪摇头,默不作声地抱紧了他,他慢慢分开她的双腿,忽然蛮横地挺身而入,她低哼一声,细眉拧起,搂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你……你轻些……”
他的手指描摹着她的唇角,乌亮的双眸浅浅眯起,道:“不喜欢吗?”
“不是……”她自觉地扭了扭,又改口道:“算了,你、你继续。”
他牵起唇角,温柔地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又退出些许,狠狠地撞击进来,她的湿热软腻绞得他几乎魂飞魄散,她被折腾得也快要魂飞魄散,口中无意识地溢出娇哼,微微仰了仰头。
他抬眼,黑眸里的欲望不加掩饰,深重得仿佛要将她吞噬进去,身子已越发大力,一次又一次,似发了狠一般,让她又痛苦又快活,想临阵脱逃又逃脱不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她的十根指甲齐齐陷入他的后背,他疼,她却更疼,只抬眸无意识地看着他,看得他的欲…火不减反增,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交缠,她上下都被他攻城略地,身子不自觉地要躲,又只能换来声声娇泣,他直起身子,忽然脱离了她的身子,她身上骤然一凉,正无意识地抬头,沉玉便将她翻了过来。
她被迫翻身背对着他,他扶着她的腰肢跪好,她缩身想要躲,却被他反抓了双腕,以腰带反剪于身后。
他再次挺身进去,她的湿暖让他沉醉,她的抗拒让他兴奋,他紧紧禁锢着怀里的女子,发力撞击,一次又一次,她低哼,低头挣扎着,额角滴着汗珠,贝齿紧咬下唇,被他再次抱紧,后背贴着他,
她仿佛是只可以吸人精气的妖,将他骨血都要吸食殆尽。
他轻嗅她颈边香气,挺腰撞得她痛苦地闷哼,带着狂暴失控之意。
“仪儿,仪儿……”他轻唤,唇角的笑容越拉越大,竟是快要将她吞噬下去,她挣扎不脱,软声求他轻点,他的手绕到她胸前,按揉挑逗,她喘息着,浑身燥热,脑袋昏昏沉沉,连思考的能力都短暂丧失,只剩下身体的感知。
她的身子渐渐脱力地往前滑去,也止住了挣扎,他这才松开她的手腕,控制着她,让她除了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
完事后,沉玉给华仪搽干净身子,给她掖好背角,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冰凉的手指一寸寸描摹着她的鼻子、眼睛,再到细长的脖子,感受着脉搏下心脏的跳动。
他可以杀了她的,如果这只是一个帝王。
但是这个女子,偏偏就成了他的执念。
她对他的好他如何不知,她对他的爱他又如何感受不到?一个帝王慢慢放下目中无人的骄傲,他又怎会不知?
但是他从来就算不得什么善良之徒,就算对她产生了这样的感情,也只是会用自己的方式爱她而已。
本来,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是寻常的翩翩佳公子,遇上了好姑娘便娶回家。她做她的帝王,或沦为傀儡,或高高在上,都与他无关。
可他不幸入宫为奴,那么他该被人奴役侮辱,他自我沉沦恨不得杀尽天下人,最终要么死无全尸,要么独揽大权。
沉玉坐在床边看着华仪很久,直到冰凉的大殿上镀上一层寒霜,映得他漆黑的双瞳如罩了一层冰雾,晶莹玉沉。
他低头,唇瓣在华仪的脸颊上蹭了蹭,落下一吻。
如果今后满盘皆输,大概就是因为她了。
可是也是因为有她,他不能输。
第22章
华仪醒来后,看见沉玉已换了一身衣裳,正坐在一边看书,愣了愣,问了一句:“你一直守着我吗?”
沉玉抬头,“嗯”了一声,把书放到一边去,道:“听常公公说,陛下喝药不吃蜜饯。”
“朕不怕苦。”
沉玉紧接着道:“我记得,陛下曾经最厌喝药,便是讨厌苦味。”
华仪低下头,不答他话,沉玉说:“何苦呢?”
“苦的能让人清醒。”华仪道:“朕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糊涂的时候,更不能糊涂在这个时候,但是朕现在没有办法了。”
沉玉沉默了一下,道:“陛下之前说,什么都不想管了。”
“是不想了。”
“想清楚了吗?”
“嗯。”
两人都有些安静。
“那,朕可以放心你吗?”华仪说。
沉玉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
华仪也笑,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然后让你做皇夫,那时文武百官就不能反对了,朕……再给你封个异姓王,就在宫里,朕不设后宫,我们还是照常过日子。”
“好。”他点头答应。
华仪想了想,也觉得没别的了,末了,又抬头看着他道:“朕真的交给你了啊。”
他失笑,道:“放心吧。”
九月初,女帝大寿,礼部大摆庆典,帝王于上乾宫宴请百官。
宗室亲族凡有品阶达四品及以上者皆动身赴宴,王公大臣无一不到场,各大世家锦旗纷纷现于京城,八方附属小国陆续来贺。
那日宫门大开,各式华贵马车纷纷按序入宫,行了不远,所有人必须下车步行,面朝巍峨宫殿,深感皇家威仪。
御花园百花绽过,柳枝却还繁茂,九月的花一簇簇开了,百蝶飞舞。
轻纱制成的宫灯沿道悬满,飘摇在清风里。
上乾宫内,丝竹管弦低低皇亲国戚俱座于右侧,文武百官坐于左侧,公主命妇们说笑交谈,场面无不睦之意。
直到太监尖声通传,“陛下驾到——”众人纷纷起身,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倾身下拜,场面华贵而庄重。
华仪玄袍金冠,腰坠金玉,大袖衫上尽是盘龙章纹,衣袖冷然垂落,冠冕之下,双瞳深沉威严,她走过大殿,迎着所有人畏惧的目光,衣摆拖曳过重重台阶,立于上首,转身看了过来。
红唇一抿,随即抬手道:“平身。”
众人落座。
沉玉站在华仪身后,淡淡俯视着下发的所有人,面上风云不动。
华仪坐下后,单手拿酒杯低抿一口,借着饮酒时袖子遮挡,微微回头看了沉玉一眼。
沉玉对上她的闪动的目光,微微一笑,低声道:“别喝酒。”
她伸出舌头,粉嫩的舌尖飞快地一扫杯沿。
他看得眼神暗了暗。
华仪冲他挑衅一笑,回过了头去。
常公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两人。
由于君威在上,直视帝王是为无礼冒犯,故而上方发生了什么,下面的人无一人仔细注意,在他们看来,女帝还是严肃冷酷的,沉玉还是深沉莫测的。
华仪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到底还是只打算喝两杯即可,可她刚刚一杯下腹,婢女上前给她倒满了酒,她端起来正要喝,便觉得气味不对。
华仪狐疑地凑近,轻轻抿了一小口,才察觉是水。
她抬眼,并不带有恶意,只是轻轻扫了那宫女一眼。
那宫女却是一抖,手上托盘不稳,常公公忙上前叫那宫人下去,低声附耳对华仪道:“是沉玉大人吩咐的……”
他是指挥使,该唤作大人了。
华仪不想沉玉还给她玩这一招,又好气又好笑,仰头将一杯茶干尽,故意在搁下时弄出清脆的响声,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华仪再命人倒满水,起身端着酒杯道:“朕今日诞辰,与众卿共饮一杯!”
言罢,又是一口饮尽。
“陛下豪气,实在好酒量!”有武将酒兴上头,忍不住大笑。
华仪扬唇一笑,斜眼瞥了一眼沉玉,便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只盯着自己瞧。
臊不臊?
不臊。
两人目光交汇在那一刹那,纷纷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含义,又各自不动声色地错开。
宴会进行到后面,丝竹管弦轻奏,舞姬依次入场,教坊舞姬纷纷上场,甩动水袖,扭动腰肢,跳起舞来满座无一丝不睦之意,文武百官低声交谈,有人饮酒,有人赏舞。
华仪敛袖端坐,红唇微抿,水眸扫过下方众人,眼神极淡。
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谁跟谁私底下交流密切,谁私底下盘算着官阶利益,谁擅于结党,谁清廉正直。
看他们你来我往,喝酒假笑,就像看一场戏一般。
除却前世经历不说,沉玉自打做了指挥使后,也曾报给她许多私底下的东西,将文武百官大多数人一一扒清了个遍,她一边暗惊沉玉竟如此有魄力,一边又凭自己的记忆明白,沉玉不曾骗她这些。
他也无须骗。
他如今只消站在她身边,立于天下最尊贵的地方,虽不名正言顺,却一人之下,高高在上。
华仪抬手支着下巴,目光划过诸位皇室宗亲贵族,轻瞥一眼盯着舞姬目不转睛的汴陵郡,掠过成亲王父子,便落在华铖身上。
年少时她娇蛮任性,横冲直撞,到底是不讨父皇的那些妃子们喜爱,旁的贵女也避她锋芒,唯有那时随父入朝拜见的世子华铖,长得清秀乖巧,一次次遇她冷脸,一次次又笑脸相迎,讨她高兴,倒是和她有了一小段友谊。
她那时心性何其单纯,母后不喜华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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