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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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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紧紧搂着她,柔声安抚道:“无事了。”
  华仪头脑眩晕,睁开眼抬头,眉头因难受而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她只看见沉玉光洁的下颚。
  沉玉一手揽着她,一手拉住缰绳,驭马从容,很快便让马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惊魂未定,抬手抚了抚她后背,慢慢抬眼,深沉冷淡的目光在半空中与卫陟的眼神狭路相逢。
  沉玉冷冷看他,倒是没有一丝一毫打招呼的意思。
  卫陟视线下挪,自华仪身上扫过,便毫不犹豫翻身下马,跪于华仪马前,请罪道:“臣救驾不力,请陛下治罪!”
  作者有话要说:
  来段狗血的英雄救美,勿喷勿喷。
  剧情发展或许略快,缺小日常的我可以在完结后番外里或者微博里补。
  此外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
  读者“茗酱”;灌溉营养液 1 时间2018…10…12 12:36:42
  读者“家有一只小蠢萌”;灌溉营养液 2 时间2018…10…11 20:39:32
  读者“曦云”;灌溉营养液 5 时间2018…10…11 14:03:21
  读者“Nellie”;灌溉营养液 1 时间2018…10…07 16:02:02


第17章 
  华仪心跳得极快。
  好半会,她才慢慢地缓过来,从沉玉怀中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卫陟,道:“起来罢,事发突然,你来不及救朕,也属常态。”
  卫陟抿了抿唇,起身看着华仪,低声道:“索性沉玉……公子……来得及时,陛下若有好歹,臣万死不辞其咎。”
  华仪脸色实在难看,沉玉率先下马,拉住缰绳让华仪慢慢下来,让宫人送女帝回帐,转头对卫陟淡淡颔首,“卫将军,别来无恙。”
  卫陟看着他面上清雅的笑意,眸光闪动,道:“多年不见,你是最出乎我意料的。”
  多年前,少年卫陟张狂得没边,便见不得女帝身边安静温和的沉玉。
  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介卑贱奴仆,能被华仪多看一眼已是他最大的幸运,他甚至觉得以华仪的身份,与他亲近,实在是不像一个皇帝。
  直到后来,他被贬谪,风刀霜剑多年,磨去了一身戾气,他归来时华仪不再稚嫩,沉玉也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若非知根知底,卫陟差点会以为面前的人并非沉玉,而是某个宗室皇孙。
  方才沉玉十分自然地抱住华仪的样子,在他眼底也犹如针扎。
  他们竟然……
  这如何使得!
  枉华仪如此精明,当真要让沉玉只手遮天了不成?
  沉玉眉梢一挑,微微一笑,眼角下泪痣动人,“能让卫将军出乎意料,是在下的荣幸否?”
  卫陟道:“你与陛下……”
  “诚如将军所见。”
  “那么,你的目的是?”
  “卫将军这话我便听不懂了。”沉玉扬睫,笑意加深,故作疑惑道:“我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侍者,人微言轻的,能有何目的?”
  卫陟禁不住冷笑,上前几步,直视着沉玉的眼睛,沉声道:“但愿如此,好好侍奉陛下,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沉玉笑意如常,弯腰称是。
  卫陟转身,淡淡道:“陛下方才受惊,你快去吧。”
  沉玉道:“将军慢走。”
  两个相貌俊秀的男子各自转身,背道而驰,看似和谐万分,实则不欢而散。
  卫陟垂下眼,直觉沉玉不简单,径直去找了大理寺卿。
  他心底有某个怀疑,却在与李文盛的对话中渐渐打消了那个念头,李文盛言辞凿凿,直言沉玉并无此能力,更有可能是藩王暗中作乱,并列举数个线索,一桩桩一件件,显得天衣无缝。
  卫陟辞别李大人后,暂且忘却此事,偶然与副将交谈时,又想起了沉玉,问道:“子明,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与你一同入宫,偶然见到的陛下身边的那个人?”
  薛子明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奇怪道:“谁?”
  卫陟淡淡道:“那时你我走过御花园,无意间撞见树下拿着匕首雕娃娃的男孩。”
  “记得啊。”薛子明对此印象深刻,咋舌道:“他雕得满手是血,浑身脏兮兮的,倒不像是宫里的人,唬了我一跳——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卫陟道:“他便是如今的沉玉。”
  “沉玉?哪个沉玉?”薛子明常年在京外,倒是不大了解京中之事,想了想,忽然抬头惊道:“沉玉!”
  卫陟苦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薛子明久久回不过神,惊道:“他……这……这不对劲吧?”
  是的,不对劲。
  一个能让边将都听闻大名的人,说他心思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薛子明渐渐明白了什么,看见卫陟的神情,心底一沉。
  “将军打算如何?”他低声道。
  “附耳过来。”
  华仪靠在床头,只着单衣,长发散开,凌乱地铺在肩头,十分懒散。
  她膝上放着本策论,书页卷起,看起来被反复看了许多遍,她如今又看,也不过是为了静心。
  沉玉进来后,也不想打扰她,索性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她许久才回过神来,对他道:“你来了啊。”
  他过去拿下她膝头的书,理了理她的发,“今日吓坏了。”
  她歪了歪脑袋,笑道:“是说我,还是你?”
  “我。”
  “沉玉不怕,你看,朕都不怕了。”她揶揄道。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她又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她如今不过双九年华,在他眼里,却少有些少女心性,今夜难得有些不一样了。
  华仪靠上他的肩,叹了口气,道:“那马惊得莫名其妙,朕这几日也是倒霉,后背刚好,差点又摔死……”见沉玉面色冷了下去,又忙停止了诅咒自己,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就突然出现了?怕是早就来了吧?”
  他直言不讳:“听闻陛下与卫将军兴致正好,特地来看看,免得陛下被人给拐了。”
  她不禁乐了下,推攘他道:“你以为谁都是你?”
  “嗯?”
  他转眸,眉梢一挑,长眉入鬓,眸子里压着波光,看得她微微一呆。
  华仪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显得有些自恋,当下有些脸红,他却唇角一弯,俯身在她耳边,薄唇还沾着夜的气息,堪堪划过她的耳廓,热气轻喷,“仪儿说的是。”
  她缩脖子,他便步步逼近,嗓音低哑,“我就是对你肖想已久,你这么好,旁的人我不得不防。”
  她微微心惊,神思乱了须臾,身子便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床上,被他欺近,手臂撑在她头侧。
  他唤她:“仪儿。”
  华仪轻轻“嗯”了一声,身子不住地乱动,想找空溜出去。
  她的心口发热,身子发软,每当被他这般靠近,都仿佛要被吞噬了一般。
  他便把她夹得更紧,让她被囚在这压抑的、欲念滋长的、惶惑不安的方寸之地,将她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的手是冰凉的,于她却是发烫的。他拨开她的衣襟,揉捏她的柔软,细细亲吻敏感之处,她感觉有火自小腹腾将上来,燎得她浑身发烫。
  她慢慢瘫软成了水,他却忽然从她身上起身,大步走去吹熄了最亮的那根蜡烛,只留昏暗的一盏灯在纱罩里,将他的影子拉长,摇晃在她的眼前。
  沉玉再次欺近,热气喷在她脸侧,大掌握着她纤细的大腿,牵引着她慢慢分开。
  华仪却忽然不肯配合,将身子一缩,便推他轻嗔道:“你这坏人!”
  他似笑非笑,拿手指刮了一下她鼻尖,“玩心太重,需要教导。”
  她正要说话反驳,立即被他抓住了脚踝,往回拖拽,又取了之前腰间缠的系带,绑上她的双腕。
  华仪惊叫:“你做什么?”
  他低笑,“好好教教陛下床笫之事。”
  夜色如霜,帝王帐中一夜春宵,守夜的宫人听得面红耳赤。
  翌日清晨,女帝早早起身,身子娇软无力,由宫人搀着进入猎场。
  前一夜的情潮早已消退,在众人眼底,女帝依旧是肃穆、威严、不可一世的,她垂袖立在高阶上,神情睥睨,待众人下拜行礼后,才抬手赐坐。
  沉玉静静站在不远处,与她一同迎接着百官的目光。
  围猎开始。
  世家子弟多风流,可骑马射箭的功夫也不曾落下,儿郎们各个风姿非凡,身形矫健,不愧为名门之后。
  汴陵郡有心在皇姐面前一展才能,凡事倒是抢着上,围场里大鼓擂响,他挥动马鞭,飞快地冲了出去。
  “陈国公世子,狩得野兔两只。”
  “成王世子,狩得白鹿一只,野兔一只。”
  “……”
  “汴陵郡王,狩得野猪一头,狐狸一只。”
  华湛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生怕华仪没看见他似的,两眼发光,伸长脖子巴巴望着华仪。
  华仪忍俊不禁,抬手道:“赏。”
  狩猎到了后面,华仪终于转头,看向眉目淡静的沉玉。
  沉玉会意地上前,华仪道:“朕有意擢沉玉为暗卫指挥使,不知众卿可有异议?”
  空气中响起一阵小小的哗然,百官和众世家公子面面相觑,暗自揣摩陛下为何偏偏挑这个时候说起册封沉玉。
  无人敢率先发声,沉玉一直伴驾,实在不能得罪。
  可一旦让他做了指挥使,那他便真的只手遮天了。
  华仪笑道:“无人异议?”
  她话音一落,短暂的安静之后,才陆陆续续地有一些老臣开始说话,带动别的官员零零散散地上奏,反对者有之,赞同者也有之。
  “这样吧。”华仪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道:“大家现在就看看,沉玉究竟有无这个实力——沉玉!”
  “在。”沉玉抬手行礼。
  华仪道:“与卫将军一较箭法,可有把握?”
  下首,卫陟微微一惊。
  沉玉转头,对卫陟笑了笑,眼神晦暗下来,“自然可以。”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卫陟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他蓦地起身,取了自己佩弓,喝道:“来比!”
  两个男子分别上马,大鼓再次擂响,声声震耳。
  沉玉手握缰绳,低垂着眼睑,眉目温润,与卫陟通身肃杀冷冽之气截然不同。
  华仪支着脑袋看着他们。
  一声令下,两人同时疾驰入林。
  众人直起身子,探头张望,又低声交头接耳。华仪见那两人消失在视野中,索性取了茶来,小口小口地喝着,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一连两盏茶下腹,才忽然听到马蹄声,不急不缓,由远及近。
  作者有话要说:
  卫陟就是个正直的将军,英雄爱美人,却更心系天下。
  你们觉得他在和男主争,其实也没争,男女主都发展成这样了,他也争不起来。


第18章 
  华仪侧身搁下茶盏,转头抬眼去看。在座众人三三两两起身,纷纷探头张望。
  侍卫飞奔上前,涌入林中搜寻猎物。
  沉玉和卫陟齐齐下马,将弓箭交给身边侍卫,上前朝华仪行礼。
  华仪抬手道:“坐罢。”
  两人各自坐下,静等片刻,便见人快速奔来,单膝跪地,大声报了各自狩猎数目。
  一个个条目报下来,在场众人越发安静。
  人人都料不到,一个常年在宫里伺候女帝的男子,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箭法直逼卫将军……
  华仪端着茶盏,半遮笑意加深的唇角,待侍卫上报完毕,才将懒懒直起身子,对卫陟道:“卫卿,今日是你略输一筹了。”
  卫陟低头道:“沉玉公子箭法马术皆精,是臣轻敌了。”
  他话里也有不服之意。
  卫陟脑中不停地回闪着在林中与沉玉交锋的情景,既惊且怒。
  他当真是想不到,沉玉竟然如此胆大!
  对准白鹿的弓箭锋芒一转,便对准了他的脖颈。
  白羽箭破空而来,若非他快速反应过来,侧身躲开,让那箭堪堪擦着他的领口飞过,他便要被沉玉当场给杀了!
  偏偏沉玉见他生怒,却一拉缰绳,悠然笑道:“卫将军,兵不厌诈,边境五年还没让你学会吗?”
  卫陟何等光明磊落之人,不料见这人非但居心叵测胆大包天,还敢如此出言挑衅,当即便气出了一身怒火。
  他弯弓去射沉玉,沉玉便故意引着他,在丛林里穿梭,待耗尽他少许箭数,才又笑道:“多谢将军谦让。”
  卫陟蓦地回神,沉玉已一扬马鞭,弯弓搭箭,飞快地收割猎物。
  两人几乎百发百中,沉玉欺他秉性骄傲,此刻做不来那小人之事,硬生生地赢他一筹。
  卫陟不服气。
  他深深地厌恶这种人,越发觉得沉玉留在女帝身边,必然霍乱朝纲。
  亲小人,远贤臣。华仪精明至此,又为何要犯这种糊涂?
  华仪见百官哑口无言,心情实在是佳,她虽也有些惊讶沉玉此前一直胸有成竹,如今又的确获胜,但她还是当场下了拔擢沉玉的旨意。
  暗卫指挥使,名为暗卫,实则为帝王的象征。
  建国百年来,凡出示玄铁鹰纹令牌者,可传达帝王谕令,监察朝臣,危急时刻暂时统筹皇城兵马。
  无数次权臣宗亲叛乱谋反,皆是帝王暗卫出马,火速平乱。
  众人心思各异,脸色古怪,不由得抬头,悄悄看了看帝王的神色,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沉玉挺拔的背影,心魂震颤不已。
  天边薄云滚滚,半掩红日。
  天要变了。
  沉玉下跪行大礼,朗声谢恩,再起身走近华仪,弯腰接过指挥使令牌。
  华仪亲自将玄铁令牌递给他,手指不经意地触到他的手心,她飞快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挠。
  他抬眼,眼角微勾,她飞快地缩回手,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袖子。
  他轻笑一声,声音唯有他二人可闻。
  她就是不再看他,他便无奈地收下令牌,重新后退谢恩,却在垂头的那一瞬,眼神晦暗下来。
  华仪自然是没看见。
  帝王狩猎完毕,天黑之前便摆驾回宫。
  华仪当即沐浴更衣,着单衣卧在榻上,白嫩的细胳膊搂着枕头,昏昏欲睡。
  待沉玉来了,二人又絮语到了深夜,才吹熄烛火,相拥而眠了。
  如此便到了七月中旬。
  七月蝉鸣声愈发的响亮,热气腾起,地底潮湿,将人的心情也搅乱了几分。
  尤其是华仪这等性子的。
  哗啦——
  又是一声清脆的巨响,也不知是这个月第几回了。殿外候着的常公公一个激灵,赶忙将耳朵贴上了墙,便听御书房内,女帝的声音仿佛浸在了冰水里,“一群草包!”
  被骂的人早已吓得跪下了,战战兢兢道:“臣……臣正在着人迅速去查,那处毕竟是平南王辖地,臣也不好直接……”
  华仪冷笑着打断他道:“平南王?平南王是谁?他平南王的脸面,比朕都大吗!”
  那人赶紧改口认罪,连头也不敢抬,生怕又哪里惹恼了女帝。
  华仪目光睥睨,冷眼看着下方匍匐的人。
  她下令开通河渠已有一年,到了他平南王辖地,朝廷银两便出了问题。
  她着令户部去查,前前后后查了一月,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可以替那些人说——不就是官官相护,私底下那些个龌龊事,以为她不知道?
  平南王。
  她这个好皇叔,实在是不如成亲王有眼力见的,这等时机,还敢往她的霉头上撞?
  当真是好笑的很!
  气氛正压抑间,屏风内便响起缓慢的脚步声,是柔软的靴底轻敲地砖的清响,随即沉玉拿着盛茶的托盘走了出来,将茶盏放到桌上,道:“陛下消消火气。”
  华仪冷着脸不语,沉玉又转头,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淡淡道:“刘大人,陛下想要的是什么,大人知道吗?”
  刘敬之忙道:“知道。”
  沉玉道:“大人有把握给出一个交代吗?”
  他这是在给刘敬之解围,又安抚女帝的脾气。刘敬之心下感激,忙下拜道:“臣这回定当竭尽所能,报效陛下!臣……臣马上就去下发文书,派人催促进度,暗中查访贪污徇私之人,决不让平南王妨碍修建河渠之事!”
  华仪拢起眉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朕便再给你六日期限,你下去罢。”
  刘敬之赶忙叩谢皇恩,麻溜地起身退下了。殿门一开又合,一切归于寂静。
  华仪往后跌坐回御座里。
  她倚上一边扶手,手肘支起,抬手捏了捏眉心。
  沉玉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她叹了口气,道:“朕也不知怎的,近日总觉得乏力,困得也极早……朕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低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仪儿正入二九年华,何必作老人之态?”
  她怔了怔,抬头看着他。
  二九年华的皮囊,可她细细算来,她已活了三十几年了。
  前一世励精图治,未曾细细品味过人世太多美好之处,匆匆地活着,又匆匆地诀别,其实已经有了个不易再起波澜的心。
  前一世,华湛死了,李文盛死了,就连卫陟也死在了沙场之上。
  所以她看惯了人事变迁,一闭上眼就仿佛还活在前世里,她高高在上,脚底踩着无数的鲜血,无人胆敢冒犯,无人可以相信。
  那么多的跌宕起伏,最相信的人背叛自己的痛苦,江山沦落的绝望。
  她好像活在了一场梦里,眼前的世界美好无比,却让她丧失了许多的欲望。
  除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如此清晰,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发生,包括她藏在心底三年的那个心结,或许在某一日,又会迎来新的转圜。
  一切都太过于荒诞。
  而今,她和沉玉也算是在一起了。
  不知道后面还会有怎样的发展,她的重生带来了太多的变数,譬如前世没有的行刺,坠马,还有平南王。
  可她如今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平稳地和沉玉过下去了。
  也只有他,能给她波澜不惊的心,带来一丝前世没有的少女情愫。
  但愿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东西,不过是她的多想。
  沉玉看着华仪,她眼睛里有深深的疲倦,又慢慢涌起一阵无力,分明水眸专注地盯着他瞧,眼神越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他心底微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华仪垂下眼,平淡道:“约莫是近日热了的原因。”
  沉玉把茶递给她,让她润润喉,道:“闲暇时,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必。”华仪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沉玉坐到一边来,她倚在他肩头,兴致索然道:“朕的生辰快到了,礼部的事情频频上奏,朕还要处理,此外……朕还有新的打算。”
  “譬如?”
  “譬如,平南王。”华仪趴在他肩头,眯了眯眼睛,道:“朕这回,得杀了他这只鸡不可。”
  她算计起人来时,眸子又细又长,精光乍现,就差再生一只狐狸尾巴。
  旁人或许会心生畏惧,沉玉却觉得这像一只彻底给他养熟了的小兽,偶尔伸一伸爪子,挠伤的是别人,在他眼底只剩下可爱。
  他薄唇翘起,眉梢一挑,斜眼去看肩头上的她。
  她的发披在肩上,又无意间滚落在他的胸前,露出一只白皙小巧的耳朵,在光下有一层淡淡的茸毛。
  他嗓音清雅,“既是自己的生辰,陛下就没有别的打算吗?”
  华仪嘟囔道:“生辰年年过,没什么稀奇,朕最怕麻烦。”
  她确实是最怕麻烦,沉玉早就见识到了——三年前,华仪因为及笄和归政之事和成亲王闹得不得安宁,可没让人少操心。
  华仪忽然一揽沉玉的脖子,凑到他耳边问:“那你的生辰呢?”
  她还从未见他过过生辰。
  沉玉顿了顿,才慢慢道:“我没有生辰。”
  “嗯?”她有些惊讶,“你早年不在宫中,怎会……”
  “早年母亲教养我,家里过得艰难,也无人记得生辰之事。”他语气清淡,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后来入宫,我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生辰,却也无暇去细究。”
  他轻描淡写的口气不是装的。
  那些令人羞耻的、贱如蝼蚁的过去于他,已经成了最厌恶的东西,他现在看来,那些过去不过是让人鄙夷的,低贱的,憎恶的,甚至是让他恶心的。
  陈年的疮痂早已层层覆盖,即便他骨子里的怨恨已经快烧便他的理智,他也习惯了风轻云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可以猜一猜男主的身世了,不难。


第19章 
  华仪是喜欢沉玉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无需置疑。
  满朝文武对此心照不宣,都在估摸着华仪怀孕、沉玉成为皇夫的时机——至少不是现在,沉玉如今风头正盛,不可能将手中之权放开。
  也或许,女帝与他不过逢场作戏,并未打算给沉玉名分,也不打算此刻生下继承人。
  可无论如何,沉玉是不能得罪了。
  上回刘敬之触了女帝霉头,更让他们看清,沉玉如今的重要程度。
  帝王日益倦懒,上朝时间越发缩短,便连每日朝臣会见帝王,也越来越难。
  此刻不巴结沉玉,更待何时?
  可巴结又不能明着来,女帝何其敏锐,沉玉何其孤傲,若非当朝重臣,谁敢贸然行事?
  于是,有些人想要委婉点,譬如碰面了打声招呼,笑得热情点,多嘘寒问暖一点,能让沉玉感觉到自己是向着他的就行。
  于是朝中风向,就慢慢地变了。
  边境战事停歇,却还有一些议和之类的问题需要商讨,军机重臣这几日频频出入御书房,华仪格外倦懒,总是在谈完事后直接挂着沉玉打瞌睡,沉玉对此也实在无可奈何。
  这日,华仪依旧如往常一样坐着,单手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兵部尚书陈昌书细禀朝中军队部署细况,卫陟身着朝服站在一边,抬头便见华仪眉心难掩的疲倦之色,不禁拧起了眉。
  春困的时候也当过去了,而且陛下饮食睡眠并未紊乱,为何累成这样?
  许是出于多年行军作战练出的敏锐,卫陟总觉得里面有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陈昌书说完,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华仪蓦地回神,睁开眼看向陈昌书,一本正经道:“陈卿以为如何呢?”
  其实她只把方才上禀之言听了四成,旁的东西早被她乱飞的思绪带出了十万八千里。
  陈昌书老来古板严肃,此刻倒是没看出华仪的敷衍,认认真真地陈述道:“臣以为……”
  陈老尚书一开口,华仪的眼皮又开始耷拉。
  她支着下巴,眉眼惺忪,之前估计是在别处趴着睡了,垂到肩头的一缕长发被压得翘起。
  原本仪态威严冷酷,此刻倒觉得有一丝娇憨。
  卫陟一直看着华仪,许久才蓦地回神,回想起自己方才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东西,脸色古怪地变了变。
  他居然对她……抱有那等想法?
  他袖中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竟一时五味杂陈。
  昏昏欲睡的她,蹙着眉心的她,高高在上的她,竟让他此刻挪不开眼。
  华仪这回议事极快,待所有大臣齐齐退下时,华仪忽然道:“卫卿留下。”
  卫陟脚步一顿,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喜悦和疑惑感,脚步已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低头安静地候在那儿。
  小姑娘轻而缓的脚步声响起,他的面前出现一只淡粉的缎面绣花鞋。
  龙涎香的气息陡然浓郁起来。
  她远不如他高,他只要转动眼睛,便能轻易看见她光洁的前额。
  华仪站在他跟前,道:“看着朕。”
  卫陟迟疑了须臾,便立即抬眼,撞入一双墨玉般的眼睛里。
  华仪微抬脑袋,直视着他道:“朕此刻与你单独说话,是因为朕相信你。”
  卫陟微微一惊,立即问道:“陛下可有吩咐?”
  华仪转身,眼神落在不远处的雕花屏风上,语气淡得如揉碎了的风,“朕生辰将至,届时平南王世子入京贺寿,你寻个借口脱身,悄悄绕到平南王辖地后方荣安县里,与太守接头。”
  卫陟皱眉道:“陛下难不成是想要……削藩?”
  “不。”华仪淡淡道:“臣服于朕,朕永远都不会拿他开刀。平南王……呵,朕眼里揉不得这粒沙子。”
  “此事难免大动干戈,陛下想清楚了吗?”卫陟忽然想起许久前遇刺之事,大理寺卿的话在他脑中再次滚过,“有些事情,臣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华仪却斜眼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叹道:“朕也觉得奇怪啊。”
  “陛下……”
  华仪走回御座,拂袖坐下,掩唇喝了口茶定神,道:“卫卿,朕信你,是因为你所代表的一方,而非你是卫陟,懂吗?”
  卫陟不值得信,女帝不会去信一个人。
  但是她信切切实实的朝中利益,她信一个聪明人,一个合格的将军该有的抉择。
  卫陟心底蓦地一颤,惊疑不定地抬眼,猝然对上华仪深沉的眼神。
  华仪道:“朕虽然凡事有主见,但毕竟是个凡人,心力有限,总有不察之时——你懂朕的意思吗?”
  她说话虚虚实实,并不说透。
  可是话里有话,藏着某种让他心惊的暗示。
  华仪又道:“你这回行事隐蔽一些,千万小心,不要中途出了意外……你过来些,朕还有事情交代。”
  卫陟闻声上前,躬身让华仪够到他的耳朵,她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些,此刻御书房中并无他人,卫陟看她如此谨慎,心也微微沉了下来。
  “你退下罢。”华仪说完后,转过身挥了挥衣袖,卫陟沉默了片刻,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慢慢地走了出去。
  甫一出去,便见沉玉站在外面,双袖拢起,眉目冷淡。
  卫陟和他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对上了,沉玉不动声色地颔首,卫陟撤回目光,连招呼也不打,便大步离去。
  沉玉偏头瞥了一眼卫陟的背影,黑眸寒意更甚。
  可是比起区区卫陟,他更需要关注女帝。沉玉推开门走了进去,把站立着沉思的女帝搂进怀里,低声说道:“我带仪儿出去走走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挣脱了他的怀抱走到椅子中,说实在是累了,又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犯困。
  她其实不是一天到晚都想睡,只是现在累得早,说不正常又算不上,华仪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倦了。
  人是奇怪的生物,平时精力无限,一想起倦字,便更累得一发不可收拾。
  沉玉过去把她抱起来,不让她就这么趴着睡。他把她抱到内殿的软塌上,她任由他一一除下袖衫鞋袜,散开鬓发,一头扎入他的怀里,由他抱着睡了。
  再醒时,她已经躺在了龙床上,明黄的帘子隔处了她所有的视线,只听见太医压低了声音禀报道:“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天气使然,加之过于疲劳……”
  沉玉低声问道:“劳烦太医开个方子,用以给陛下调理身子。”
  那太医点点头,起身道:“那在下便告退了……”
  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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