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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最强攻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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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枣摇头表明不知。
任平生笑笑,没再问,大抵魏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调剂,见之有趣,不见也没什么干系。
半个月后,任平生终于想起来问。
“跟公子喝酒也喝了不少日子,都忘记问公子姓什么了。”
聂枣笑笑,手指沾了酒,在桌上写了一个“翟”字。
看见这个字,任平生愣了愣,仿佛察觉自己的失态般,他又道:“翟……倒是个少见的姓。”
聂枣的眼睛闪了闪。
调查还是有效果的,追查了许久,唯一找到的讯息是,任平生曾去过一次墓地,看一座墓碑,而那墓上只有一个字,翟。
聂枣条件反射想起之前任平生说过他的亡妻,思虑许久后他们掘了那个墓,那只是个衣冠冢,但里头的衣服明显是男子的。
观念几转绕了回来,难道任平生……真的是个断袖,所谓亡妻指得是这个男子。
因是个男子,不能娶进门,故而也没有妻子这个说法?
而他们特地研究了那个墓的新旧,好巧不巧,正是两年前。
但此刻聂枣还是有些奇怪。
任平生提到“翟”这个字的时候,确实流露出怀念,但那神情却不像在怀念爱人——她很擅长分辨一个人的情绪中是否有爱情。
又过了半个月,聂枣虽和任平生略微熟悉了起来,但任务仍然没有进展,任平生交友的距离把握的极好,和聂枣稍稍亲近一些或许还是因为“他”是个哑巴。
那边的公子晏还在笑:“我都快成功了一半,你这还没点动静,鬼都排位第一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聂枣面无表情看着他:“既然你这么自信,那要不要来换换?”
“哦,这就算了,我可不喜欢半途而废。”
好在公子晏也不常回来,嘲笑她的次数也不多。
聂枣考虑再这样下去,要不要再去叫白芍过来,入梦风险虽大,可效果也是显著的。
就在这时,一场婚事在赵都大张旗鼓的办了起来。
昌平侯赵胜的妹妹赵裳与廷尉公子蒋文烨的婚事,算是颇为门当户对的一对,就连赵王都送来了贺礼。聂枣想起不久之前赵胜还带着赵裳大张旗鼓去找任平生麻烦,而那时赵裳还对任平生一往情深,不由有些唏嘘。
若是任平生当时应下了,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以赵王对任平生的宠幸,他娶了赵裳应当也不会有人阻拦。
聂枣喝酒时,冷眼看着任平生的反应。
他没有任何反应。
聂枣便在纸上写了这件事问她,她了解男人,就算不喜欢,知道一个曾经慕恋过自己的女子即将嫁给他人,也多少会有些怅然。
但任平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我知道,廷尉还送来了喜帖。”
聂枣不甘心,又写:听说赵裳小姐对先生……
任平生阻住了聂枣的手,慢吞吞地道:“没有这样的事情,谣言不可信,我倒不知翟兄也这么八卦。”
聂枣住了笔,转而写道:于心不忍。
任平生笑:“翟兄当真是怜香惜玉,不过我就不同了……你该听过有关我的传闻吧,我最瞧不上的就是女子了,聒噪不堪,令人不胜烦恼。我是个懒散惯了的人,自然不喜欢。”
聂枣本以为赵裳这条线就算断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
赵裳与蒋文烨婚期前一晚,赵裳竟然卷了行囊,逃了婚。这件事虽然压了下去,但也瞒不了明眼人,赵胜急乎乎的封了路,一边命人小心搜查,一边出城追去。
至于她去了哪里,没人比聂枣更清楚。
因之前魏离的事情,她换了一处住所,就在任平生的左近——当然任平生并不知道。
前一晚,她眼睁睁看着赵裳抱着行李进了任平生的府上。
小姑娘抽抽噎噎说:“任先生,我不想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在意,你没了夫人,总要有人伺候左右……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好。”
已是卑微到尘埃里的话。
任平生的回答却很简单,他面上淡淡:“我不需要。小姐还是尽早回去,免得让家人担心。”然后转身离开,叫管事撵人。
赵裳前脚出来,聂枣后脚就把小姑娘骗了回来。
虽然没有舌灿莲花,但她能写,她说她是任平生的朋友,得知赵裳的事情十分同情,愿意收留赵裳几日。涉世未深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姑娘很快就被聂枣斯文有礼的外表说服,跟着聂枣进了府。
进府后,大抵是一直没人说,赵裳竹筒倒豆似的告诉聂枣自己有多喜欢任平生,她从第一眼看见任平生就喜欢上了他的风流气韵,他看起来那么自由,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束缚他。再之后她又为他的文采、为他的博学多识而倾倒,她想他一定走过了很多路,去过很多地方,自己这个只呆在赵都的小姐跟他比起来就宛若一只井底之。所以她想跟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端茶递水研墨搬书也好。
赵胜那边追了几日没找到,最后从赵裳的丫鬟嘴里盘问出赵裳是去找任平生了,立刻怒气冲冲追去,任平生自然表示自己并未私藏赵裳。而好巧不巧有人证明婚礼前一日,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行李进了任平生的府上。赵胜于是一口咬定是任平生藏了赵裳——此刻他倒是忘了任平生若真对赵裳有意,何必如此——便直告上赵王。
赵王倒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赵胜怎么说也是他侄儿,正儿八经的王室宗亲,无奈之下只好让廷尉追查。
廷尉大人刚失了媳妇,又早看任平生不爽,气头上直接把人压了廷尉狱,以夷平任府的架势在任平生府里搜查。
二进宫的任平生尚不急,在聂枣府里的赵裳已经急哭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会给任平生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忙回去为任平生证明清白。
赵裳出现,任平生很快被放了出来。
赵王得理,不止痛骂了一通廷尉,罚了一年的俸禄,更大大赏赐任平生以作安慰,此后宠幸更佳,时常叫任平生进宫陪他,参谋国事。
赵裳还是嫁了。
聂枣去看了,穿着鲜红嫁衣,小姑娘几乎哭花了眼。看着哭哭啼啼的媳妇,丢脸又倒胃口的廷尉公子掀了盖头,喝了酒,当晚就去书房睡了。
聂枣想。
这个任务还真特么的难。
就在她愁苦之际,转机也来得很快。
☆、第第三八章
第三十八章
赵国与齐国开战。
两国毗邻;因为种种纠纷磨擦,邦交一直不好,距离上一次大战已是七年过去;面上虽仍维持和平;但也已暗暗较劲数年。前几日以齐国几个官兵失踪为导火索;这忍耐数年的敌意终究是爆发。
赵国大量将领被派往前线,包括赵胜。
对此;赵王既担心又兴奋。
而赵都则仍是一片和平安详;国境边缘的争斗于他们而言远得像在天边,至多也不过议论两句。
***
“抱歉了。”任平生淡声道,随即将人击晕。
聂枣这时方才从藏身处缓步走了出来:“任先生果然不简单。”
月夜银辉;任府的别院里一片寂静。
两人对峙;气氛冷下来。
任平生只在起初有些讶异,随即笑笑:“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有目的,不过你打算做什么呢,翟……姑娘?”而此时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已经晕厥了的刺客。
真是个聪明人啊。
“任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赵国人,对赵国亦无什么感情,对你所作所为我并无意见。”聂枣露出一个堪称真诚的笑容,“接近你只是久闻任先生大名,所以特来拜访,至于乔装成男性则是听说任先生不喜女子接近,而且做男性打扮行动起来也较为方便。”
“之前那个傻瓜被你处理掉了?”
聂枣摇头:“任先生放心,我并不杀人,那人是魏国王子,我不过是想了个法子让他离开罢了。”
“但我杀人。”
任平生弯下腰,一刀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刺客。
他很熟练,并不像第一次做这件事。
外界关于任平生的传闻很多,但从未提到过他会武,而且不弱,寻常人、包括聂枣都以为任平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
血色映在任平生的脸上,那张狂放不羁的脸此时竟显出了几分魔魅。
不过有令主那只老妖怪在前,这种段数还是稍微不够看。
聂枣恍若未觉地笑了笑:“想来也是,这两年来想动手杀了你的人只怕不少吧,只是他们一个也未能成功,任先生当真给人无限惊喜。”
“你不害怕?”
“怕什么?怕你杀了我?”聂枣仍是笑得人畜无害,“不过真的是想不到,赵王宠幸仰仗无比的门客任平生会是他国的探子,前线溃败的消息大概很快就会传来,任先生功不可没。”
任平生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巾,将手指上的血一点点擦干净。
“没人会信你的,明日一早今晚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包括我?”
“自然。”任平生点点头,朝着聂枣走去,他手上剑光寒意森森。
但只走了两步,他就停下了,脸色微微变了。
“毒?”
聂枣从任平生的手里夺了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不致命,就是手脚无力上几个时辰,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好了。”
白芍的毒还是很好用的。
但下一刻,聂枣就察觉不对,脚下急速快退。
任平生已经袭来,刀刃快得只能看见残影,只差一点就割到了聂枣的颈脖,因为她退得快,此刻不过稍稍割下两缕发丝。任平生再攻过来,聂枣就已经有了准备,举剑格挡,且退且还击。
任平生没中毒?
不……他的动作还是偶尔有凝滞的,只是强压下了毒性吧。
这武力值实在高的不像个文人墨客。
聂枣靠着不错的轻功在任平生偌大的院子里腾挪闪移,她穿的轻便,反观任平生长衫宽袖如云,在空中舞动好是好看,但身法反而受了桎梏。因而他的刀快是快,但左右只能伤到聂枣,而无法致命。
打斗了一会,任平生或许也发现一时半刻他没办法解决掉聂枣,便停了下来。
“你的目的是?”
任平生不傻,眼前的人这么迟迟不肯离去,必然是于他有所图谋。
“娶我。”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你的身份?”
“不用担心,这很好解决,我会找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然后嫁给你。”
任平生看了她一会,笑:“这么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嫁给我吗,莫不是你也爱上了我?可这点我却是不信的……说出你真正的目的吧。”
聂枣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花钱雇我,让你爱上我,然后我再甩掉你,让你心痛的肝肠寸断。”
任平生倒是一怔:“那人当真是闲极无聊。”
“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份工作。”聂枣耸肩,“任先生愿意配合的话,其他方面我也可以提供帮助——看你一天到晚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也是蛮辛苦的,毒药和化尸水我都可以给你,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易容成你做掩护。”
“哦,那若是你杀了我取而代之呢?”
“那我直接杀掉你就好了,还跟你废话这么久做什么?反正你也没什么熟人,只好应付好赵王,其他人都不用担心……”聂枣笑笑,“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多防备我一点吧。”
“好吧。”
任平生收刀,懒洋洋打了一个呵欠:“解药给我,过两日我就去下聘礼。”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
***
比起齐国与赵国开战,“任平生竟然要娶妻”对于赵都的百姓来说是一件更加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众人纷纷想知道那个竟然能让任平生折腰的女子是何等的天资不凡,要知道赵都很多人都觉得以任平生这个性格只怕是要孤独终老。
答案揭晓,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只是赵都中一个落魄士族养在深闺的小女儿,甚至城中很多人都没怎么见过她。然而越是如此,越是有人想知道那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任平生一改平日的全不上心,亲自去了翟府上提亲,几大抬的聘礼直接明晃晃放在路边,让这个甚至有些寒酸的府邸霎时成为了所有人的关注焦点。而此外,他甚至为了这场婚事,去请了赵王赐婚。赵王难得见任平生有所求,立刻忙不迭的赐了婚,似乎又嫌弃这宠幸还不够,他还特地认了翟家小女儿做干女儿,硬是将人抬到王女的身份,仿佛这才够匹配他的宠臣。
婚期神速,就定在下个月,算算前后也没几日。
而在这之前,任平生为何会娶翟家女儿的谜底,也算是逐渐揭晓。
翟家女儿慕恋任平生多时,因而做男子打扮于酒馆接近任平生(这点很多酒馆里的人都可以证明),两人相处日长日久生情,任平生起初还有些顾虑,在得知对方是女子之后,再也情难自持,于是主动上门提亲,总而言之是个郎情妾意的浪漫故事。
当然,当事人之间就没这么浪漫了。
“你还真找到一户姓翟的。”
“这个姓氏还真的不太好找,认识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也是挺少见的。”
任平生喝着酒靠在榻上随手翻着书,道:“想问什么就直说。”
“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作为一个探子,你实在是高调的令人无法可想。”
任平生笑得挺开心:“没人规定探子就一定要低调不起眼,正是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他换了个更舒服,但是更不雅的坐姿:“就像你现在出去说我是个探子,恐怕都不会有人信。”
“那是当然,赵王对你宠信如此,你根本没必要去冒那种风险。而且你树敌众多,得罪了大把人,现在有人说你的坏话,别人也会以为是故意抹黑你……虽然下了两次狱,但赵王对你反而更信任了。”
任平生只笑不说话。
成亲那日,任平生广发喜帖,排场弄得颇大。
赵王主婚,就算是对任平生有意见的人,也不敢不来。
赵裳自然也来了,她梳了妇人髻,跟在自己的夫君身后,一张俏丽小脸煞白,像是几天没睡好。赵裳对任平生的心意也不算个秘密,逃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因而此刻那位蒋文烨公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礼成后,聂枣坐在新房里,没一会听见有人小心地敲门。
“是谁?进来吧。”
赵裳苍白的脸从门后探出,看见聂枣,她很快认出了那张脸:“你、你是……”心里想的全露在面上,尤其那打翻五味瓶的神情。
她支吾了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干巴巴说了一句:“他是个很好的人,祝、祝你们白头到老。”
脸上的表情倒像是想哭。
这小姑娘应是还不到十八吧……
聂枣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想说点什么。
但她还没开口,门已被打开,外头站着一身喜服长身而立的任平生——他平时常穿些不起眼的颜色,被这耀眼红色一衬倒显出了几分姿色。
赵裳看见任平生立刻宛若受惊般,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来看看。”那看见心上人的手足无措和仿佛被抓到做坏事的惊惶让她连表达都不知如何表达。
“那回去吧。”任平生淡淡道。
“是,是,好……”赵裳慌忙说完,转身就走。
她其实真的只是想来看看能让任平生心折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又哪里不如人家。可看到了才发现,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只在于任平生而已。
她曾经真的以为任平生会娶她。
她只告诉了翟小姐她有多喜欢任平生,却未告诉她,其实他们相识。
那是雨下得很大的一天。
赵裳照例去城外的庙里上香,晚上便住在庵里,她认床,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夜半夜听见外面有响动,丫鬟早已睡死,她吓得要命却还是举着灯笼披着蓑衣去看,便看见受了重伤躺在泥沼里的任平生。
认出是他,赵裳既惊,又担心:“任先生,任先生醒醒,你……”
任平生艰难地睁开眼睛,对她露出一个笑,断断续续道:“……有人要杀我。”血水和泥水污了他的容颜,在赵裳看来却依然很好看。
赵裳丢下灯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浑身湿透才将任平生带回自己住的地方。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自己去打水,找布巾给任平生擦污泥,看到腰上那狰狞的伤口,赵裳差点哭了出来。任平生笑容虚弱,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仍是对她笑道:“没事,我命硬,死不了的。”
“任先生,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找药!”
还未出门,就又听见任平生的声音:“若我不小心真的死了,在我的墓上刻一个……”
赵裳抹了两把眼睛,大步出门。
之后任平生烧了三天,昏昏沉沉,每分每秒都像是命在垂危,但他还是撑下来了。赵裳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日,最后见他的烧退了些,才趴在床头睡着。
醒来时,抬头正对上任平生的笑颜,温存而和顺。
她的心砰砰快跳几乎溢出心房。
☆、九第三九章
第三十九章
“你是……昌平侯的妹妹?”
赵裳紧张又小心地点点头:“先生认得我?”
“我见过你。”任平生的眼眸眨了眨,声音温和动听;“多谢你救了我;不过……你不害怕吗?”
他安定的声音让赵裳奇迹般的平静下来;赵裳稍稍抬起脸;轻轻摇头:“我只害怕任先生如果真的……幸好,幸好你醒了。”
雨夜;看到一个满身血污重伤垂死的男人大抵会害怕。
可那是任平生;她便不怕。
任平生扬起嘴角,笑容越发温存:“我说过;我命很硬的。”
想起之前任平生几度徘徊于鬼门关,赵裳后怕无比,又心疼无比:“任先生……是谁要杀你?告诉王上他……”
“在担心我吗?”
“我……”她嗫嚅。
任平生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扶了扶赵裳耳鬓凌乱插着的发簪,柔声道:“先别管我了,好好去睡一觉吧,你这是照顾我今天没合眼了?我既然醒了便不会死……我哪有这么容易死。”
“傻姑娘,快去睡吧。”
音若叹息,醺醺欲醉。
重伤未愈任平生又住了些日子,她便陪着任平生,任平生是个相当博闻多识的人,与传闻不同,他其实相当健谈,说话风趣幽默,常能让赵裳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又一脸惊叹,跟他聊天竟不觉得时日久长。
丫鬟知道赵裳心意,一边偷笑一边帮赵裳打掩护。
小小的院落里,盈满了喜悦。
为了照顾任平生,赵裳还特地跟附近的农户学了炖汤煮药,端给任平生时,任平生眼神一变,放下书,抓住了赵裳的手,不沾阳春水的纤纤十指上满是伤。
一抹绯红染上赵裳的后颈,她想抽出手,却听任平生一声叹息。
赵裳却忙道:“任先生,这都是我心甘情愿,能为你做这些,我很开心……”
声音低弱下来,她羞得脸颊通红。
下一刻,她便被任平生拽进了怀里,耳畔是他低沉的声音,磁性无比:“傻姑娘。”
手指上的伤隐隐作痛,赵裳的心里却像是灌满了蜜。
任平生伤愈离开之后,她便一直等着,等着,等有朝一日任平生能上门提亲,但任平生没有。到了该议婚的年纪,哥哥替她选了几家公子,但赵裳不愿意,她想嫁的,只有那一个人。
然而,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以为任平生喜欢她,她以为自己会有所不同。
***
看着赵裳远去的背影,聂枣叹道:“你对这小姑娘也太狠了……总算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对你又一往情深,你竟半点心都不动么?”
当然,因她站在局外,才能有如此闲情感慨。
任平生随手取下繁复的婚服穿戴,道:“那没有意义。”
“真是冷酷的回答。”
“不,我只是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聂枣看向任平生,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平静而漫不经心,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任平生很配合,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聂枣也很配合,留在任府上,帮他处理掉了至少两拨的刺客,还帮他送了封不太紧要的书信出去——任平生依然不信任她。
算算时间,只要她再轰轰烈烈的甩了任平生,这任务也就算差不多了。
反正左右都是做给雇主看的,雇主满意就行。
这法子投机取巧,又便宜行事,如果可以,聂枣真恨不得多做几个这样的任务,只可惜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换个人选,倘若是魏离,让他配合自己演这么一出,魏离那种吹毛求疵又骄傲自负的人只怕从一开始就会把聂枣打出去。
闲来无事,看着任平生给赵王写得那些洋洋洒洒的分析策论,聂枣才明白为了赵王如此宠信于他,任平生在政治上的远见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他一条一条的为赵王分析七国局势,根据各国的情况,朝堂上下种种合纵连横,就聂枣所见已写了不下于十种,有些甚至已经推断到十几年后、几十年后,而其中不少已经应验——其中便包括小蒙王即位蒙青氏摄政一事。
这是个值得人三顾茅庐的名士。
看着看着,聂枣也有些不理解:“任先生,你有这样的天赋,去哪国混只怕都颇吃得开,齐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居然心甘情愿冒此风险,还有……怎么会有国君舍得让你来做探子……”
任平生笑了笑:“人各有志。”
***
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却是打的两败俱伤,短短数月便损兵折将,死伤惨重,两国都死了足有数万人。然而战争便如倾轧的车轮,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从中抽调走的人力,物力,每日上万两白银的粮饷,尤其因为初春开战,大量田地无人耕作,军队不得不以战养战,硬着头皮打下去。
朝臣谏书如雪片,主战和主和的战成一片,每日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不让分毫,赵王焦虑,几乎日日招任平生进宫商议。
聂枣已准备离开,任平生却道:“你先别急,再过一两月便好。”
一两月不算长,聂枣耐着性子等了。
伤亡人数已到达新高,杀敌五千自损三千,入秋前不结束,只怕还会影响整年的收成,最终是赵国惨胜,却仍然没能侵吞齐国多少土地,倒是加在一起前后一共死了十几万人,皆是精兵良将,正值壮年的赵国人,当然,齐国死得更多一些。
聂枣觉得纳闷:“你到底是哪国的探子?”
任平生笑,不言。
赵国大将班师回朝,却扶着数具灵柩,其中也包括昌平侯赵胜。
而就在此时,那位任平生爱逾性命的妻子翟氏却狠狠将任平生羞辱一番,并向自己的义父赵王提出和离。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日夜都能看到任平生在酒馆里通宵买醉的身影,仿佛一夕之间被打击深重,失魂落魄,整个人也迅速憔悴不成人形。这个消息迅速成了茶余饭后赵都百姓最好的谈资,八卦传闻众说纷纭。
戏已演足,任平生亦准备离开。
挺好的结局,如果没有最后那一晚。
聂枣拉开门,看见府门外面站着浑身颤抖神色焦虑恍惚的赵裳。
因为易了容,赵裳并没认出聂枣,而是颤抖着声音问:“任平生呢?”
聂枣斟酌道:“大人现在不方便见客,还望蒋夫人……”
“他在哪?”
小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眸赤红,猛地冲进了府里。
聂枣起初还以为她是听说任平生被伤,想来安慰任平生趁虚而入的——赵裳已搬回哥哥的府邸居住,与蒋公子形同和离,但此刻看她的样子又不太像。
任平生正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看见赵裳冲进来倒是一愣。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裳厉声道,和过去大气不喘的小姑娘天渊之别。
任平生淡定一笑:“我是任平生。”
赵裳抬手,将一封信狠狠甩到了任平生面上。
任平生接过,那是一封给齐国将领的信,详细描述了赵国的行兵布阵甚至是出兵情况,落款是他,他不慌不忙看完,道:“你从哪里拿来的?这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我哥临终前托人送来的!”两行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赵裳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胸口剧烈的起伏,声声尖利,宛若泣血杜鹃:“你是个探子!你是齐国人!你是个骗子……你害死了我哥……”她哭得那么厉害,像是一次性将所有的不甘愿都倾泻而出,她这一生所有的不甘愿原本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她那么喜欢这个人,可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赵裳想起了在庙里救任平生的那次,她早该知道,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而那时的温柔以待,只怕也是为了哄骗她,让她安心照顾重伤的他……她珍之重之的短暂相处,不过都是做戏,对方恐怕没有付出过一分的感情。
——傻姑娘。
她是真傻,真的傻。
任平生捏住信,随手撕碎,面容无一丝慌乱:“仅凭一封信未免过于武断。”
赵裳觉得眼前的人简直陌生至极。
就算那只是一封誊抄后的副本信,她也难以想象任平生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撕了。
她逼近任平生,声声质问:“那你解释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齐国将领手里会有你的信,为什么齐国会对赵国的行兵布阵了如指掌,为什么你没有任何亲眷朋友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为什么……”
任平生:“不过是巧合。”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赵裳突然发难,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露了出来,那里正握着一柄匕首,她狠狠地扎向任平生。
“扑哧”一声,刀刃入肉,赵裳的手心一片湿冷。
她的准头还是差了些,被任平生一躲只扎进了他的肩膀,她的手抖得厉害,而就在此刻,她看见任平生松散的外衫微微敞开,在肩窝处露出一个小小的刺青,她听哥哥跟她说过,齐国的死士在身上都会刻一个纹身标志。
她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下一刻,她只觉得后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
任平生拔出肩膀上的匕首,随手从怀里掏出瓶药和一些布带,给伤口上药包扎,从始至终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然后他将赵裳的身体放好,用那柄匕首扎进了赵裳的身体里不致命的位置,同时往她嘴里喂了一颗药。
“你不杀她?”
“她是最好的证据,我为什么要杀她?”任平生解释,“原本这一幕该是和城门卫上演的,不过她来了也不错。”
聂枣垂头,看着赵裳苍白的脸颊上泪痕凄然,道:“她其实应该是想死在你手里的。”
明知对方很可能是个危险至极的探子,却连个护卫也不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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