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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惊鸿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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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散却走到她面前,将脉枕放在桌案上,站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请小姐诊脉。”
楚妙曦皱眉,刚要说什么,皇甫辰忙道:“妙曦!你不要任性,快让陆大夫看看。”
见自己推拒不得,楚妙曦只好坐下,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垂眸不言,贝齿咬住下唇,心下惴惴不安。
不过片刻,陆散收回手,淡淡道:“小姐无碍,只是劳累了些。”
闻言,楚老爷和夫人都放下心来,楚妙曦也感激地看了一眼陆散。
楚夫人比较关心姐姐的情况,楚妙曦虽不想隐瞒母亲,却又怕她听后伤心,只好将姨母的情况说的稍微好一些,楚夫人唏嘘一阵,倒也没有哭泣。
“对了,殿下以前不是说想要一方松纹石的砚台么?”楚亦哲见母亲已不再问了,便转向皇甫辰说道,“正好我前几日在松阳看到有人用着一方极上等的,便买了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殿下,妙曦昨儿还说此物清雅,便拿去把玩,现下应该还在她那儿,我们不妨一同前往取了去。”
皇甫辰起先还在怀疑自己并未说过什么松纹石砚台,后听楚亦哲如此说来,便知晓其中深意,忙点头笑道:“那是极好!快去看看!听说陆大夫对文房四宝也极其考究,不妨一起来鉴赏。”
楚老爷与夫人见此倒是比较欣慰,年轻人也该多多走动,何况只剩这几个表兄妹,感情自是极好,便说让他们去妙曦房里拿砚台,两人先回去了。
陆散也跟着他们走进楚妙曦的闺房,甫一进门,清瘦的脸上便如笼了一片暗云。
楚亦哲走到桌边,回身命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了绫罗和玉帛,便阴沉着脸问向陆散:“方才小姐的身子真的是并无大碍么?”
话音刚落,楚妙曦身躯一震,早知道哥哥看出了端倪,看来是躲不成了,只好站在一旁不语。
陆散定定站在那里,朗声说道:“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楚亦哲一时惊诧,只不过进宫去陪公主说了会儿话,怎么就受了惊吓了?
“妙曦,这是怎么回事?”事关妹妹,楚亦哲忙高声问道。
楚妙曦将头偏向一边,闭口不言。
楚亦哲只好看向欲言又止的皇甫辰,问道:“殿下可知?”
闻言,楚妙曦忙转头看向皇甫辰,眼神里充满恳求。
皇甫辰此刻却不再顾及,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玉帛也急急补充了太子的罪行,甚是愤慨。
讲到太子轻薄楚妙曦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楚亦哲一拳砸在桌上:“太子欺人太甚!我楚家虽不能入仕,亦不是好惹的!如今为了钱财而卖命的人也多之又多。”
以楚家的财力,在江湖上雇一个杀手结果了太子也不是不行,谁叫他如此过分地欺侮他的宝贝妹妹!
听出了哥哥的弦外之音,楚妙曦眉心一跳,立刻抓住哥哥的衣袖,急急说道:“哥哥,不可啊!太子毕竟贵为储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难保我们的事不会败露,若是如此,楚家就毁了,连表哥也会受到牵连啊!”
“难道要我们看着你受人欺负么?”楚亦哲低吼。
“忍一时风平浪静,如今我们已失势,不复当年。”楚妙曦摇摇头,“且忍一忍,我小心一些便是了,还望哥哥以大局为重。”
其他人虽气愤楚妙曦的遭遇,却也不得不随她一同劝着楚亦哲。
楚亦哲闻此,心下怒火难平,只得将桌上茶具一挥落地,悉数残碎。
皇甫辰盯着地面,手里捏紧了袖口,一字一顿说道:“都是我太过懦弱,竟连母妃和妹妹都保护不了,我定要变得强大起来!”
众人皆懂这少年皇子的雄心壮志,只是想要做成这一切,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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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寺的银杏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男子黑衣黑发,华贵霸气,赫然是祁南王世子,萧梓桀。女子桃红色衣衫,纤弱存娇,正是丞相孙女,杨冰凝。
昨日在宫中听公主的一番话后,杨冰凝愈发沉不住气,唯恐她说的是真的,今日便将萧梓桀约到了这里,果然见他形容略微憔悴,心里不禁波澜起伏。
斟酌许久,杨冰凝娇弱说道:“凝儿知晓萧郎对楚小姐心存歉疚,凝儿又何尝不是……只是凝儿为爱,便只能做这恶人了……”说话间竟有水汽氤氲着眼眸,令人垂怜。
萧梓桀微叹口气,将她揽在怀中,温声道:“我知道,凝儿是个善心的姑娘,不忍与人为恶,怪只怪我不能想出个双全的法子。”
闻此,杨冰凝心中稍稍安定,涩然说道:“凝儿昨日入宫见到楚小姐,她似乎对我还是有些怨怼,不想与我讲话,我有心道歉也只怕她不予理会。”然后转而柔声道:“萧郎若是得空儿便去看看她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想楚小姐定会心有慰藉的。”
听杨冰凝这样说,萧梓桀心中一动,自己恰好也想去看看妙曦,只是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迟迟没有行动,如今只觉她的话似乎给了自己勇气。
“如此也好。”萧梓桀手掌抚着杨冰凝的发丝,轻声说道,“凝儿真是识大体的女子。”
杨冰凝面上微笑,心里却酸涩不已,无奈为了在世子面前显示出大度与温婉,也不得不如此伪装。
当晚,萧梓桀便命随从带了很多补品,与自己一同前往楚府。
楚老爷与楚亦哲一早便出去谈生意了,并不在府里,楚夫人则是犯了困,早早回房休息了。看门的仆役将世子来访的事情报给绫罗,叫她通传给小姐。
站在偏厅外的绫罗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与玉帛对视一眼,露出诡异的笑来:“去请世子进来吧,直接引致这里便是。”
萧梓桀被小厮恭敬地带到偏殿外,便听见里面传来楚妙曦婉转的笑声:“这若是真的也太有趣了。”
萧梓桀心里悸动,许久未听到她这么明快的笑声了,自从楚妙曦情窦初开,见到他便总是脸红,不曾如此“放肆”了……心思一转,又不禁好奇,是谁引得她如此开怀?
绫罗见到二位,上前行礼:“见过世子,小姐就在里面,您请吧。”
说完,玉帛便一把将门推开,里面笑谈的二人立刻住了声。
楚妙曦看见门口的萧梓桀,不由呆愣片刻,复又扬起毫无破绽的笑容起身迎接:“民女给世子请安。”
萧梓桀没有做声,目光越过楚妙曦的肩头,直视端起茶杯饮茶的傅辛,一时心下涌起妒忌:他竟可以惹得妙曦笑得如此璀璨!
而傅辛却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温茶,面具下的双眼亦是毫无惧色地与萧梓桀对视,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起身,抱拳:“草民见过世子,不知世子到此所为何事?”
这语气俨然出自主人之口,萧梓桀被气得不轻,只是淡淡对楚妙曦说道:“听闻前些时日你身子不好,我来看望与你,只是不知你已大好,还与外人调笑。”他的话里显然含着醋味,特地将“外人”二字咬得极重。
楚妙曦闻言,心中淡哂,他既对她并无感情,那这般模样是做给谁看?实在恶心!
她刚要说话,便听傅辛语气平静地说道:“傅某是否是外人并不重要,只是傅某知道世子您已经是外人了吧?”
楚妙曦听他这样说,虽然算是揭了自己的伤疤,但却令世子脸色一变,心里稍微有些好过。她觉得自己定是疯了,连这么幼稚的报复都觉得很是愉快。
傅辛一句话噎得萧梓桀无话可说,总不能厚着脸皮说什么往日情分,只得留下补品,出声告辞:“萧某唐突来访,打扰了二位,便告辞了。”
“等一下。”楚妙曦出声,萧梓桀脚下停步,刚刚转头看她,眼里竟闪着微弱希冀。
楚妙曦更觉恶心,淡淡道:“楚府应有尽有,这些补品还请世子带回去吧。”
萧梓桀脸色又是一变,余光瞥见傅辛正在嘲笑着自己,沉声说道:“你若不喜欢,只管扔了便是。”说完,抬脚便走,却隐约听见楚妙曦的吩咐:“将这些东西拿去丢了吧”,瞬间气得脸色铁青地狼狈离开。
见他走远,楚妙曦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却不知身后的傅辛正饶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傅老板贱了有木有?~~哦吼吼~~
世子这是自作自受哦……有人心疼不?
16
16、【暖日闲窗映碧纱】 。。。
第二日一早,楚妙曦便已梳洗完毕,陪母亲用过早膳后便在房中等着傅辛来找她。昨晚世子走后不久,傅辛便也告辞,临行前二人约定今日同游颖都的大街。
想起昨晚,楚妙曦眉心一蹙,似是明白了什么,对门外冷声道:“绫罗,你过来。”
从没听过小姐如此冰冷无情绪的声音,玉帛忙担忧地看向绫罗。绫罗却并无半点惊慌,提步走来,规规矩矩地低头问道:“小姐叫奴婢何事?”
楚妙曦语气毫无感情,问道:“昨晚你是故意没有将世子来访告诉我的?”
绫罗如实回答:“是,奴婢有意为之。”
故意让世子看到自己与傅辛聊得开怀,绫罗还真是有心机呢,不过也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气,楚妙曦抬眼,看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态度,心想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不禁放软了语气,道:“罢了,下次莫要自作主张了。”
绫罗行礼:“奴婢知道了,多谢小姐。”
楚妙曦心里清楚,绫罗的智慧远远不止于此,若是她忠心为自己还好,倘若有一天她背叛了自己,那便是极为可怕的对手。
没过多久,傅辛便来了。今日他倒是有所不同,虽然依旧是那身藏青色锦袍,脸上仍带有那标志性的银白面具,神情却略显柔和,尤其一双眸子在看向楚妙曦时,带着淡淡地笑意:“楚小姐,我们走吧。”
楚妙曦心中一动,慌忙别过眼去,点点头。昨晚他便是用诱哄的口气说想要自己陪他去颖都的街市上长长见识,她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后来才明白过来,他一个烨国来的富商,怎么会连颖都的街市都没去过,定是他知晓自己许久未有出门,不过是随意寻个理由,要带自己出去走走吧……
“玉帛,叫车夫去正门外等着吧。”楚妙曦吩咐玉帛先去通知。
“不必了,”傅辛抬手止住楚妙曦与玉帛,“在下带了马车过来,就在门外等候呢。”
楚妙曦一愣,没有料到他今日是坐马车而来,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客气笑道:“那妙曦就不客气了。”又叫玉帛传下话去不用府里的马车了,才和傅辛一起走到外面。
正门之外果然停着一架马车,只是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除了大一些,并不比府上的华丽,还真是想不到傅辛居然如此简朴。
看见楚妙曦眼中的不可置信,傅辛淡淡一笑,指着马车,问道:“楚小姐可曾见过这马车?”
楚妙曦疑惑地看着他,摇摇头:“不曾。”
傅辛嘴角的弧度扩大,问道:“当真?”见她一副全然不记得的模样,他也只好提示:“早知道,楚小姐扔进这马车的簪子,在下就不还了。”
闻言,楚妙曦稍微回忆一下,随即展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惊又喜地指着傅辛:“原来那人就是你啊!”楚妙曦不禁在心里疑惑,当时觉得那人的声音悦耳动听,为何后来在焕彩坊门外却没有听出来呢?
傅辛自是不知晓楚妙曦这样的小心思,没有答话,却是上前一步,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妙曦笑着走向前,看见车夫为自己搬下脚凳,她踏了上去,不禁又问:“可是后来怎么也不见你带着那个好凶的小厮?”
“他冲撞了楚小姐这样的美人,自知失言,闭门思过呢。”绫罗本是要上前扶着小姐上车,却被傅辛的身子挡住,他边回答着楚妙曦的话,边自然地扶着她上了车,自己也随后钻了进去,将帘子放下。
绫罗和玉帛见小姐与一男子共处在与外界隔绝的马车,不由开始担忧,但见那二人都没有在意,自己也不好多言,只得紧紧跟在马车左右,以防万一。
车里的楚妙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正与男子近距而坐这件事,注意力全都被这马车内部的摆设所吸引:两排软榻相对而设,之上铺着上好的水貂绒坐垫,雪白柔软,一方紫檀木矮桌横在软榻之间,上面也铺了一块极为考究的天蚕丝帕,衬得上面摆着的一套翠玉杯壶更加剔透,旁边还摆放一个骨瓷圆盘,里面盛着精致的墨玉糕。想不到这么不起眼的马车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啊!
楚妙曦虽然惊奇,却不至于讶异,安安稳稳地落座,看着傅辛坐在自己的对面,动作优雅地斟茶。
傅辛将茶杯向楚妙曦面前轻轻推了推,道:“请。”然后看着她落落大方地拿起茶杯品茗,心中微微赞赏:果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是极见过世面的女子,刚刚只是惊奇了一瞬便神色如常,可见这些极品与她也是司空见惯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样的马车里罢了。
这样想着,傅辛也拿了杯子浅饮一口,便听见楚妙曦赞道:“真是好茶,醇香淡雅,入口微甜,想必便是烨国独有的雅宓了吧?”
傅辛点点头,道:“楚小姐好厉害的味觉。”
又饮了一口,楚妙曦笑着摇摇头,道:“是你这煮茶的方法极为讲究罢了。我听父亲说过,这雅宓一定要以朝露来煮,配以云英玉杯,方能物尽其用。”
傅辛听着她的话才知道她并不曾饮过雅宓,刚刚说的出来也全是靠猜的,不禁莞尔,手里握着那盏玉杯,问道:“楚小姐怎知晓这就是云英玉杯?”
“我猜的罢了。”楚妙曦抬眼看去,只觉这一幕甚美,傅辛依靠在马车的内。壁,修长白皙的手指与晶莹剔透的玉杯相互映衬,而他微翘的薄唇给人一种慵懒的意味,唯一不足的便是他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仍是过于晶亮深邃,仿佛可以将人吸入其中,难以自拔。
半晌,才听到他低沉地笑声传来:“楚小姐真是可爱。”不过一瞬,楚妙曦便见他又是那副孤冷贵气的模样,好似刚才那人并不是他。
不知为何,楚妙曦感到自己心跳地异常,脸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绯色。大概是这马车之内太过闷热了吧,她这样想着,不禁将脸转向一侧,玉指挑开窗帘的一角,深深吸了口气。
傅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情绪几经变换,最终波澜不惊。
颖都的街市果真热闹无比,楚妙曦本是略微担心人们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却在看见傅辛衷心一笑时心下镇定,不久便与他专心逛起了集市,将烦恼抛诸脑后。
两人刚刚走进一家首饰铺子,便见到最不想见的人,杨冰凝。
“楚姐姐也常来这家铺子?”本想装作不认识,无奈杨冰凝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娇弱问道,目光还不时飘向她身边的傅辛。
楚妙曦也换上了极温婉的笑容,回道:“并不常来,只是今日闷了,便出来走走。”
“是了,楚姐姐身子刚刚病愈,就要时常出来走动,可不能总呆在府里。”杨冰凝笑笑,“昨日妹妹见了世子,他也正苦着,幸好还听我一句劝,方去姐姐府上探望,他这个憨人,若我不劝,他竟也拖着不去,白白苦了自己爱护楚姐姐的心啊。”
楚妙曦只想冷笑,原来世子昨日来看望自己也不过是她杨冰凝的施舍。思及此,她抿嘴笑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我的身子已然大好,何必劳动世子尊驾,倒是妹妹更应得到世子的怜爱。”
杨冰凝刚想说话,一旁不语的傅辛诚恳地开口了:“楚小姐说得对呢,杨小姐行动如弱柳扶风,虽体弱,却是我见犹怜呢,难怪世子爱到了骨血里,大乱那日舍命保护呢。”
楚妙曦闻此,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才能让自己保持淡然,心里却早已流血,只是,无关了情爱,只余背叛的悲哀。
杨冰凝却是对赞美向来概不拒绝,尤其是优秀男人的赞美。此时她正喜不自胜,恨不能告知所有人,自己才是世子心中所爱。
冷眼看着两位美人的神态举动,傅辛除了对杨冰凝愚蠢的自负感到嘲弄之外,竟还有着一丝丝不知名的窃喜。
颖都最为富丽的餐馆便是楚家以前经营的君悦楼,如今楚妙曦是在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再次踏入其中,于是两人便去了一家口碑也算不错的小店用午饭。
坐在二楼临窗的座位上,傅辛开口向楚妙曦道别:“在下本该早些回去的,只是担心楚小姐的身子还未痊愈,便在颖国多留了几日,如今时日已久,家中生意怕是无人打理,在下不得不走了,明日便要启程。”
楚妙曦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话别,呆愣片刻,便弯唇说道:“是妙曦不好,耽误了傅老板的行程,今晚我便回了父兄,将货物为傅老板装罢,也好明日一同带走。”
“作为生意上的伙伴,傅某就有劳楚小姐了。”傅辛点点头,复又说道,“但是作为朋友,在下希望楚小姐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得开心才好。”
闻言,楚妙曦会心一笑,点点头:“傅老板亦是如此。”
傅辛微扬薄唇,自袖中取出一方锦盒,放在桌上,示意楚妙曦将它打开。
楚妙曦好奇地看着傅辛,伸手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只朴素的白玉镯,虽是素雅,却仍可见此玉不菲,不似寻常之物。
傅辛将玉镯取出,伸出另一只手,满含笑意地看着楚妙曦。
楚妙曦自是懂得,犹豫片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傅辛自然地握住她的皓腕,将玉镯缓缓套在她的手上,直至腕间,又仔细看了一番,方眼带欣赏地放开了手。
楚妙曦感觉此玉并不似一般玉石莹润生暖,反而冰凉沁人,便抬眼看着傅辛,等待他的解释。
“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在下觉得极配楚小姐,便借花献佛了。”傅辛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楚小姐到了烨国,可凭此玉镯来任意一家当铺寻在下,傅某定尽东道主之职。”
楚妙曦点头,只顾想着并不曾听过这样的玉石,却并没有探究傅辛说这话时流露出来的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呦西~~有JQ了吧?
傅老板就要走了呢~~我们的妙曦肿么办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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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好颜色晚妆同】 。。。
颖都的夏季较为长久,本该七月流火,却生生晚了半月,直到现在才算真正入了秋天。
楚妙曦坐在窗边看着屋外已枯黄的树叶,右手托腮,左手轻轻拨弄窗棂,皓腕微微抬起,丝帛的衣袖滑了下来,露出通体莹白的玉镯,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这玉还真是稀奇,楚妙曦问过父亲与哥哥,都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按哥哥的推测,此玉应当不属于这玉昼大陆,书上说除了玉昼大陆以外,还有冥夜大陆和淳渊大陆,只是没有交代过此玉产自哪里。
看到玉镯,自然会想起送玉镯的人。傅辛也已经走了五天了,按脚程,现在大概已经过了覃关,进了烨国的国境。
这人也是个谜,父亲也只告诉楚妙曦,傅辛是烨国商业的后起之秀,至于他的来历以及他为何要戴面具,都是个谜……谜一样的男子所送的物什自然也是个谜了。
想到这里,楚妙曦不禁吃吃地笑了。
刚刚进门的绫罗看着小姐这样的笑容,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要说出门童的通报。倒是楚妙曦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了绫罗的欲言又止。
“有事?”楚妙曦淡然问道,心下赞叹绫罗更加知进退了。
绫罗点点头,道:“郡主来访。”
“哦?”楚妙曦微怔,旋即从容一笑,毕竟世子之事与郡主并无瓜葛,“快请进来,也不要到偏厅了,就在这儿吧。”说完,自己整理一下衣裙,到门口候着。
郡主与董澜兮关系最好,和楚妙曦也算闺中密友了,直接请至闺阁,并不算是失礼,况且,楚妙曦就是想告诉郡主,自己对她仍是与从前一样:无关等级,只论交情。
须臾,萧梓桐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翠蕊、黛夏和黛冬,她看见楚妙曦便加快了脚步,并不等丫鬟们行礼,便直接拉着楚妙曦的手,急急道:“楚姐姐,我可算见到你了!前些日子我来过几次,都被挡在门口,不能进来看你……”说到后面略有委屈。
知道是楚亦哲对祁南王府抵触,以至于迁怒萧梓桐,连她也不准放进来,楚妙曦拉着她进屋落座,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了,现在不是见到了么?是我前些日子太过狼狈,怕你见了伤心。”
萧梓桐显然不信,轻轻摇摇头,极小声说了句:“我知道是他讨厌我。”
如斯美人,失落时总是惹人垂怜,楚妙曦又长她一岁,便像对待妹妹一般,轻声安慰:“哥哥他只是固执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不会那么决绝的。”她本想说“情谊犹在”,可是她也不清楚哥哥对梓桐的情感究竟为何……
“我会让他喜欢我的!”,萧梓桐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立刻又不在乎似的,粲然一笑:“好了,不说了。好久没有和楚姐姐一同游园了呢,入了秋,京北石园内的雁来红也该变色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那我们这就去。”楚妙曦就是喜欢萧梓桐这般明快的性子,难怪她会和澜兮最好,两人的性格也是极像的。
“如此清素,楚姐姐不要换身衣服么?”看着楚妙曦身上水色的收腰罗裙与月白的织锦罗烟衫,萧梓桐问道。
摇摇头,楚妙曦道:“清素又何妨?咱们是去游园赏花,又不是花看咱们,就这样走吧。”
萧梓桐只好作罢,和楚妙曦并肩出了府,一同坐马车去石园。
走到石园门口,楚妙曦径直走了进去,却看萧梓桐踟蹰片刻,还四处望了一望,不由疑惑,问道:“梓桐在找什么?”
萧梓桐闻言,立刻摇头,走了过来,挽了楚妙曦的手臂,笑道:“我只是觉得今天来园子的人不多而已,不然叫他们都来看看楚姐姐的风姿。”
“真是贫嘴。”楚妙曦点了点萧梓桐的额角,笑着摇摇头。
石园内,雁来红大多由翠绿转为了殷红,叶根变得深紫,一簇簇的,甚是惹眼而好看。楚妙曦一身清雅的色彩,在这一片紫红中显得遗世独立,颇为出尘。
萧梓桐这次啧啧称赞:“果然是楚姐姐会弄,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比花还引人注目了。”
楚妙曦只是笑笑,并不搭话,便自顾自地赏花去了。
石园,顾名思义,园内多石,各色的奇石随处可见,尤其是比人还高的石头,不胜枚举。
转过一块写有“钟灵毓秀”的巨石,楚妙曦立时呆住了,眼前这位黑衣黑发,剑眉星目的不正是世子?!
后退一步,楚妙曦下意识地看向萧梓桐,见她也是一脸呆愣,便知两人并不是串通好了的,于是转身欲走。
“妙曦!”世子连忙出口叫住了她,脚步也跟了上去,见楚妙曦不为所动地继续向前走着,便要拉住她。
绫罗和玉帛在她身后伸出手臂,将世子拦住,神色不愉:“世子请自重。”
萧梓桐也上前一步,拦在世子面前,愤恨说道:“你利用我来找妙曦!”
世子的手僵在半空,看向妹妹:“梓桐,哥哥没有利用你,只是实在不知怎样才能见到她了。”说完,见妙曦走得更远,他便足下一点,翻身落在她面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攥住。
“你放手!”楚妙曦用力挣脱,世子便握得更紧,面色歉然:“妙曦,你听我说……”
萧梓桐快步走来,扯着世子的衣袖,皱眉道:“哥哥,妙曦她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呢?”
世子瞥她一眼,眼中闪过狼狈,对着随从虎劲说道:“将郡主拦下。”然后将目光转到楚妙曦脸上,薄唇紧抿,似在隐忍着什么。
偏头看见萧梓桐正和虎劲僵持着,楚妙曦忽然笑出声,冷眼扫过世子,淡淡说道:“世子的确有话要说?那请松开手,妙曦就站在这里洗耳恭听,也请不要难为郡主了。”
“……好……”萧梓桀点头,缓缓松开手,也示意虎劲退下,才看向楚妙曦,道:“妙曦,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反省自己,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该……”
“世子何必道歉?”楚妙曦冷声打断,“妙曦向来没有放在心上呢。”
萧梓桀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柔声道:“妙曦,我知道是我的错,惹你伤心了,可我们终究是青梅竹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对么?”见楚妙曦将要开口,他忙说道:“先不要回答,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等到这阵风头过了,我一定会娶你,不会再让你受世人的白眼……”
楚妙曦嗤笑一声,挑起娥眉,问道:“娶我?可是迎作正妃?那杨冰凝怎么办?”
萧梓桀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喉头,不知怎样言语。
“既然不可能,妙曦又何必屈居侧室?”楚妙曦清醒了,早已不会再这样委屈自己,“倒不如做个卢家莫愁,也好过王侯之妾。”
萧梓桀有些错愕,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以为妙曦会哭着喊他“世子哥哥”,却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冷淡而嘲讽。他不解,也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箍着手臂,道:“妙曦,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相信我,我定会一如既往地呵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
萧梓桀过于深情,并未看见掩映的花丛中闪过一抹鹅黄,也不会听到另一段清梦破碎的声音。
楚妙曦身体僵直,面无表情地说道:“世子若是在妙曦缠绵病榻期间说此番话,说不定妙曦便会泪眼婆娑地感激你的施舍,只可惜,晚了一时,便迟了一世。世子若是还想坚持,只管抬着妙曦的尸首拜堂。”
话音一落,萧梓桀的心似被雷电击中,手臂垂了下来,脸色苍白,尽是失落与懊悔,只能呆立在那里,看着楚妙曦与萧梓桐相继离开。
从容着离开的楚妙曦从来没有过这样壮阔的心境,拒绝了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也是拒绝了卑微与怯懦,仿佛从这一刻,她与前尘断绝,破茧而成蝶。
几乎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丞相府的杨冰凝此时心如刀绞,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而去石园,却无意间撞见了那样一幕,刺痛了双目,刺痛了心房。
自己的心上人就那样紧紧地拥着一个美人,而且还是她所以为的手下败将,她是否应该愤怒地质问?可是她没有勇气,那样静谧的拥抱,那样相配的一对璧人,让她感到阵阵窒息,石园的叶子愈发红的浓烈,她的心便愈发压抑,只好逃避,狼狈地逃开,当做这一切并不是真的……
可是越想越难过,这毕竟不是她想逃避便可以不存在的事实,杨冰凝擦干了脸颊的泪,举步走向哥哥杨凌风的屋子。
缓缓走近,发现门是紧闭着的,却没有小厮候在门口。她好奇着走过去,隐隐听到哥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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