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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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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没有想到你堂堂一国的皇子竟跑到这恶山穷水之地当贼匪,这件事情你国家的人知道吗?”惰道。
    哼,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本殿,以为本殿会担忧吗?嫉妒因战意而泛起一圈红光的阴森绿瞳,绽泛着一种扭曲而变态的光茫:“宛丘离我东皇国边境如此之近,你以为随便派一些像猪妖的人来模糊探子的视线就能够骗得了本殿吗?嗤嗤,顶多也就是骗骗像怒、傲慢那群傻子!”
    他这是打算拿这几个的来威胁他了,惰轻然一笑,靡靡长睫覆下,那张似雪剔透的面容染上一层不可思议的蛊惑绯色,轻启唇瓣:“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要跟你抢同一个人,心情还真是有些复杂呢。”
    潜台词:我就是故意要抢走你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呢?
    嫉妒呼吸骤然一停,脸色一下就变得釉绿釉绿地,一挥长镰,刮起气流带着腥凉血气,用一几乎怨毒恨之入骨的眼神对他尖叫道:“你承认了!你凭什么承认!”
    惰半分不惧嫉妒,他纤竹玉指手执一个太极玄空三合罗盘,刻意放低的懒洋洋的声如最名贵的丝绸滑腻般的声音,闻声就如被最轻柔的羽毛拂过人心底最痒的部位:“嫉妒啊,你这性子就该孤独一生,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嫉妒反讥以唇:“那依你这一年至少有半年时间在冬眠的性子,岂不是也该直接找一个天寒地冻的洞窟,直接就埋在这里干脆睡个够?”
    两人就像前世有怨,今世有恨,你来我往口舌刀剑加身,势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眼看他们已陷入“交谈”崩溃的临界线上,嫉妒也懒得跟他口舌之争了,直接长啸一声:“渡鸦!”
    眨眼间,一条黑色速度光影般的身影从大殿门口疾射而来,那敏捷技满的速度,令人诧目。
    惰一头长发妖娆似蛇围绕于他周身,他魔性一笑,亦不甘示弱地召唤出了小黑。
    小黑直接撞破了大殿一扇门,如千军万马之势雷电风掣而至,那力量技满的重量,令人吃惊。
    于是,虞子婴面摊着一张脸,看着那两人直接从单打独斗变成了召唤宠物开始了新一番的群战。
    虞子婴等不下去了,便直接对猀华道:“我先去冷氏部落一趟,等他打完了,你告诉他我要一份宛丘的地形图。”
    这个“他”自然是指惰。
    “仙女,你要走了……你,你不阻止一下吗?”猀华对这种完全超出他级别的战斗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但是仙女却是同等级别的,她现在要走了,这不就等于……她已经完全放弃再挽救一下他们了?
    虞子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黑,沉声道:“他们肝火太盛,需要好好地发泄一下。”
    “……”所以说您还在记恨惰皇之前对您做的事情是吧。
    临走之前,她倒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一群来渔人岛的苍族族人呢?”
    猀华根本没留意过这些事情,但既然仙女问了怕是值得注意,他想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多少印影,便含糊道:“我想那姓殷的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到处在找你们,怕是根本没有空料理他们吧。”
    “如果他们活着,你告诉他,将他们放了。”
    这个“他”当然是指嫉妒。
    说完,虞子婴便用怪物一脚踢碎大殿内的一扇装饰窗户,用跳水的姿势从高空掠身而去。
    外面此时依旧风雪肆虐,主城底下刀剑的打斗声、马蹄声、惨叫声,还有战士厮杀呐喊的声音,杂噪混乱一片,所以虞子婴的离开并没有惊动任何的人。
    而下面这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也即将面临着尾声了。
    虞子婴来到船坞选了一条轻便的小舟便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渔人岛,返回冷氏部落后,虞子婴找到了巴娜跟穆英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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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虞子婴看向巴娜那糊得一脸乌黑抹漆的脸,再看她几天没有换洗已揉皱脏诟的酸臭衣服,不由得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巴娜拄着不知道哪里捡回来的木头拐杖,一颠一颠地走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只见牙不见眼睛了,她惊喜道:“殿下,您终于回来啦,老奴这几日正准备将冷氏部落整理出来,等您将人都救回来的时候,不至于全体要露宿野外。”
    虞子婴闻言,抬眸看了前方一眼,不远处看到沉默如一埋头苦干异域步兵忙碌的走动的身影,他们有三两成堆地正在搬木修建钉板,有些则在倒塌的房屋旁边,抬起烧焦的东西拖出去扔掉,有人则在一旁锯木……
    “嗯。”虞子婴收回视线,对巴娜的做法表示了赞同认可。
    巴娜能得到公主殿下的认同自然十分高兴,眼角的皱纹都笑成褶子了,但转瞬她又想到一件事情,便捏紧杖头,探前身子,眼中饱含担忧地小声问道:“殿下,您这一趟怎么出去这么久,现在情况怎么样?您可有受伤?”
    虞子婴道:“事情基本已经查清楚了……冷氏被灭族的事情与渔人军团无关。”
    “那是谁干的?咱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巴娜望着虞子婴,忧心忡忡道。
    虞子婴道:“我只回来告诉你一声,等一下我就去夷族一趟。”
    “殿下,为什么要去夷族,难道……您怀疑这件事情其实是夷族做的?”巴娜眼倏地眯起,一脸严肃道。
    具体的事情虞子婴并不打算跟她一一解释,她只道:“娌奴之前只跟我说过殷将在涡魃有一处殷圣据点,但她却没有提过夷族一事,想必这件事情可能是她离开之后殷圣策划的。”
    “殿下的意思是?“巴娜若有所思。
    “娌奴或许只是一枚弃子,亦或者她的最主要用途……便是引我来宛丘。“虞子婴黑白分明的大眼平静如初。
    巴娜大惊失色,她喘着粗气,急得在原地跺脚转了一圈后,倏地抬头,满脸坚决道:“殿下,您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就让老奴跟你一块儿去吧!”
    虞子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摇头:“你要待在这里。”
    “这里并不缺老奴一个,可殿下……“
    “巴娜婆婆,你在跟谁说话,可是虞姑娘回来了?”
    从一间临时简易搭建的木层内传出一声清越、虚弱的女声,接着,木门被人推开,一道弱不禁风的瘦纤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巴娜的话被打断,她皱眉转头一看,正是一身病弱之气的冷萩朝这边挪步而来,她哥哥穆英一大早出去猎食未归,她体虚病弱干不得活,又熏不得炭烟,所以她一般时候都独自待在木屋里休息。
    然后,在距离很近的位置,巴娜突然看到刚抬起头的冷萩整个人莫名一震,然后一脸呆滞,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身后位置的方向。
    巴娜一愣……她身后?……那不是公主殿下站的位置吗?
    “你……原来、原来是你长这样啊……”冷萩看着虞子婴那一张脱离了世俗、素净如同雪巅青松的精致漂亮小脸,脸上浮起一抹微颤的笑容,眼神十分复杂。
    虞子婴回到冷氏部落前便换掉了一身苍族驭夫的伪装,此时她面目洗褪干净,五官一览无遗,她穿着一袭黑色深衣,宽大博带,内底反复连续图案重叠缠绕,上下穿插,暗纹随着光线若隐若现,垂地广袖随风扬起又悠悠落下,那玉骨雪透的身形被淡金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隔着一段距离望去,就像是九重天之上的某位飘逸孤漠的神祗。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特别?
    为什么,她无需波澜壮阔,无需故作姿态,仅是一抹冷漠无边的剪影,便能将别人的存在直接贬低入泥呢?
    “虞姑娘……您是不是叫婴?”冷萩似眼睛被刺痛,匆忙地转开了眼。
    虞子婴眸底流转幽光,更衬其肤色似雪,目不转睛盯着她面目。
    见虞子婴没有否认,冷萩轻叹一声:“原来真的是你啊。”
    她久不闻虞子婴搭腔的声音,古怪又疑惑地转向她:“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晓得你的名字的吗?”
    虞子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她仍旧沉默。
    虞子婴可以平静似海,但被她那种沉静得近以压迫的眼神注视着,冷萩却没办法感到轻松。
    她眼神闪烁一下,咬紧下唇:“我曾经听过少族长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冷氏族人私自离开冷氏部落去外面的世界在族里是多大的罪吗?“
    一阵寒风卷过,冷萩掩嘴轻咳了几声,然后拢了拢衣襟,看虞子婴依旧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没接话也没有阻止她,她笑了一声,但眼底却泛起了苦意:“是死罪啊,冷氏族人一出生便住在这种贫瘠得快要将人折磨疯的地方,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宛丘的天是灰的,地是黑的,树是墨色的,这里种不出任何食物,这里开不出任何鲜花,这里活不了任何令人感受温暖的植物。
    恶沼,毒蜥,一眼望不到头光秃秃山脊,很多时候,随了寒冷伴随着宛丘原著名的就是饥饿。
    在这个地方除非你拥有最强悍的体魄,与最坚忍的坚持,才能够活下去。
    “或许是怕冷氏族人受到外界种种贪欲的恶念诱惑,族长曾宣颁出一则铁令,不得允许出宛丘的冷氏族人,一律格杀。”
    冷萩曾经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族长会颁布这么一条既无理又残酷的律令来限制族人。
    她又怎么知道,当初冷氏族长奉腾蛇先皇遗命彻底遁影于暗处,等候腾蛇皇氏召唤才能出世。
    当初他不忍心,这才私自做了决定从暗处回归到明处,他们搬迁到宛丘生存便已经是违背了腾蛇冷氏一族的原则,令冷氏族长愧疚自责不已,若再让冷氏一族的族长现身于中原,便等同将冷氏一族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不说,更是对腾蛇先皇遗命的背叛。
    冷萩不了解真相,但虞子婴却若有所悟。
    “少族长就是私自离开了宛丘,本来罪当诛,在被抓回族中的时候,由于族中正遭逢殷圣、蛮夷、渔人军团等势力的威胁,所以族人们一道求情,这才勉于少族长一死,但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被族长执行了鞭笞,这种鞭笞是用那种倒勾的黑皮鞭,即使少族长自小体质强悍,最后一百鞭后,也一身是血地昏死了过去,那个时候是我央求族长放我去照顾他,族长到底不忍心,便偷偷地放了我进去,也是那个时候,我听到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婴,婴,婴……”
    冷萩声音哽咽了一下,双肩缩起,身躯微微颤了一下。
    “他会这么轻易地被殷圣的人带走,就是因为这一次受的伤?”虞子婴终于出声了。
    冷萩抬起眼,盯着那一张平静得冷漠她的脸许久,突然道:“你好小。”
    虞子婴倏地阴眯起眼睛:“……”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家伙没资格说她“小”。
    “但是你好厉害啊,这种时候了,依然能这么冷静,你厉害得我连争取一下的信心都丧失了。”冷萩苦笑一声。
    “你特地跟我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
    一开始她只是想将积压在心中太久的尘灰扫出来,但到最后,冷萩却有了别的想法,她突地就在虞子婴的面前跪下了,行了一个五体投地之礼:“大人,我求您一定要救回族长他们,还有……少族长。”
    “喂,你还病着,跪什么,赶紧起来!”巴娜看冷萩突然就跪倒地虞子婴脚下,想着她这岂不是以弱相胁,心底不愉,却一脸担忧急切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不允许她逼迫自家公主殿下。
    冷萩温和地拒绝了巴娜的手,抬起一张枯瘦的脸,秋眸波漾如金子般看着虞子婴:“虞姑娘,少族长曾说过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们冷氏一族,他说只要你来了,我们冷氏一族才能脱离现在这种痛苦悲哀的生活……我相信他,所以我也相信你。”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虞子婴低下眼帘,音质偏冷,再加上刻意压低的声线,便生生削弱了几分那天生声音。
    此话猝不及防,冷萩瞳仁一缩,连忙俯下身躯,作恐慌状:“不、不敢。”
    而巴娜则张大嘴巴,愣愣地看了一眼虞子婴,又转头看了一眼冷萩。
    虞子婴视线无一丝感情地盯注在她发顶之上,看到她在她视线下开始一点一点僵硬,忍不住小弧度地发抖,呼吸急促起来,细长鸡爪的双手紧紧攥起,紧紧捏住了地面的泥土。
    “你很聪明。”虞子婴道。
    她的确很聪明,而且胆子也很大,她在确认她的名字之后,又回忆起始从前不经意透露给她的一些消息,再联合起巴娜先前所言,与对她特别的态度,她心底想必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她故意透露了这么多冷氏族内部的事情跟始的消息给她,想必是为了引发她的恻隐之心。
    由于不敢确定,她则进行了两手准备。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冷萩猛然地抬起了头,一脸错愕、惊喜、复杂的情绪涌现,她这是承认了,对吧。
    接着,她眼眶一红,流泪了,无声地一颗一颗地流下。
    “您、您会救我们吗?”她哽咽得难以言语。
    “我既然已经来了,从此便不允任何人欺辱你们!”
    虞子婴声似钢铁,铮铮沉重,越过了冷萩的身边,她宽大的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黑鸟翻飞的羽翼。
    冷萩闻言浑身一震,双唇抖动着,然后双掌抚着脸,便嘤嘤嘤地悲不自已地放声哭了起来。
    谁也不能体会此时冷萩的心情。
    巴娜默默地看了一眼公主殿下那孤傲而令人安心离去的背影,然后又低下头看着一副快要哭昏过去的冷萩,她叹息地摇了摇头,然后迈开老寒腿,在她身前蹲下来,将这个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的小姑娘抱进了怀中。
    “好了,别哭了,明明已经勇敢了这么久了,现在却被咱们殿下的一句话就惹得快哭厥过去似的,你啊,也太没出息了啊……
    不远处的废墟建筑的阴影下,有一道身影默默地站在那里良久一动不动,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有始以来从未哭得这么惨烈的模样,就像要将这么多年来的不公跟委屈,痛苦跟难过,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
    他低垂下眼,然后朝着虞子婴的方向,弯下膝盖慢慢跪了下去。
    ——
    虞子婴刚走出冷氏部落,在路碑旁有一棵劲健苍凉的枯树,树枝卷曲如拳,根部磊块隆起肥大,曲裏拐弯,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三个人。
    猀华跟惰站在树的右边,而嫉妒则独自站在树的左边,两边界限分明而刻意,像冰火两重天。
    虞子婴早知道这两个人会出现,倒不意外,看他们两个人都完好无缺,只是……好像都重新换了一套衣服。
    “你这是准备要去哪里?”嫉妒看到虞子婴走出来了,立即问道。
    虞子婴道:“夷族。”
    嫉妒阴沉着一张怨气缠绕的脸,灼灼地盯着她:“本殿陪你去!!”
    虞子婴眨动了一下眼眸,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看到嫉妒脸皮一跳,像受刺激了一样,十分幼稚激动地抚住耳朵,朝着她大吼大叫道:“不准说不准,不准说不需要,不准说让本殿离开,不准说本殿不喜欢听的话!”
    虞子婴面如僵尸:“……”
    “虞子婴,这是你要的宛丘地图。”惰如行云流水走来,动作慵懒而优雅。
    虞子婴转向惰,然后走近他,准备接过他手上的皮卷地图,一旁的嫉妒放下手,斜睨过来的眼神十分小人阴冷,他立即抢功道:“这地图是他从我渔人岛上拿的,是偷我的。”
    惰完全不理会嫉妒这种讨糖吃的德性,他躲开虞子婴伸来的手,径直在她面前卷开了地图,然后指着几处特意用红色三角标志的地方,道:“这一片地域是属于夷族活动的主要范围,但夷族族民是居住在地底,比较难确认具体位置。”
    “那这是什么?”虞子婴凑过头看了看,然后指着地图上画的一个蜘蛛图型。
    “夷族部落外面有毒蛛巢穴,还有毒瘴沼泽,地形较为复杂,我将其一一标志了出来。”惰解释道。
    “我们可以乘船。”虞子婴沉吟道。
    “不行,这几日渔人岛周围海域都会涨潮,那边海域地势就本险峻,现在去十分风险。”嫉妒一听,立刻反对道。
    惰瞟了一眼嫉妒,然后用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痕迹:“乘船至少需要四日,而从这条路线走……则需要一日半。”
    虞子婴一听,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这时候倒是意识到时间的宝贵,但前段时间耽搁的时间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虞子婴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惰留意到了,但不待他看去,虞子婴已自觉转开了。
    她觉得这种时候并不适合翻旧帐。
    “可如果这条路上阻碍太多也会耽误的。”
    但惰却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压抑住心底的怒意,淡淡道:“我既然让你选这一条路,便会事前替你扫清一切的障碍。”
    说完,他仍觉得堵在心口的一股郁气憋得他无法顺畅呼吸,于是一口气道:“于我而言,别人的命死上千上万条,都抵不上你这一条。”
    所以在不确定前面有什么之前,他不会拿她的事情去冒险,最后这一句被他咽下的话以免虞子婴听后太过得意,他只忍在心中默了一遍。
    虞子婴一怔,因他的反复无常,也因他的那番不甘的话,而当她回过神来之时,却见雪白衣带在眼前拂过,惰已白衣飘逸似流云般堆叠般走到了面前,扬起的广袖缓缓垂落。
    “猪妖!不准看他,那个懒虫的话全都是假的,他这辈子学得最精的就是骗术了!”嫉妒看虞子婴一直认真地盯着惰离开的背影,心底醋海翻波,一脸怒意地将她的脸硬掰过来对着自己。
    看她一脸呆样的看着自己,嫉妒顿时怒其不争地对着她耳朵大吼一声:“死猪妖,不淮被他骗了了了了了了了!”
    “惰那个人最喜欢玩弄女人了,他抛弃了十几个女子,有上百个女人为他自杀,他其实在异域早就纳了好几十人姬妾,你不准对他动心心心心心!!”
    “对了,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他其实是喜欢男人人人人人人!!”
    他也顾不得前后矛盾的言辞了,嫉妒为了使劲地贬低情敌,开始阴险地天花乱坠地对惰各种人参公鸡,各种污蔑,泼脏水,力求将他在虞子婴心中踩成一个始乱终弃、风流多情、性取向模糊的伪君子。
    虞子婴表情木然,但是仔细一看,她早已被嫉吼得两眼已晕起圈圈了,哪里还听得进他话里的意思。
    猀华看了看嫉妒那边,又看了看愤然离去的惰皇,忍不住伸手抚额长叹一声。
    他总感觉接下来这一路绝、对、会、越、来、越、热、闹。
    对了,那个爱吃醋的嫉妒好像还不知道仙女这一趟其实是去救贪食吧,如果他知道的话……呵呵。
    仙女,您耳朵还安好?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灰濛濛的天空,孤凉单薄的细雪轻轻飘着,寥寥几片似馢梨花瓣,一辆接一车的辎重车随着队伍吱吱响着前进,扬起滚滚的灰球,把一切都笼罩起来,在泥泞稀泥的小道上蜿蜒数十里,黑黢黢的大山与逐渐阴暗的天色相叠相映,模糊的轮廓纹理。
    扔在马车上的东西随着前行一动一荡的,上面有装载着耙子、铁铲、装盖严实的小红木桶,而辎重车上的食品则用一种特制的灰青油布密密地遮了一层,最后又严严实实地网状绳索绑结实了,即使再颠簸的路段也不见晃动一下。
    “还有多长时候才到深洼?”虞子婴就走在辎重车旁边,她视线越过前面带队一簇簇刚点燃用作照明的火把,眺望远方。
    “估计……还得再有二个时辰吧。”
    惰此时走在另一边的辎重车旁边,他步履轻忽无声,行走间敝氅随风扬起,墨发飞扬,眉睫纤长如飞,端是风华无限。
    他与虞子婴隔着一辆载车,目视前方,神色冷漠似千年冰雪层不化,他没有张口理会虞子婴的问话,却是猀华看两人又开始闹别扭,代他回答的。
    “嗱,猪妖~那个冷氏一族是不是你要找的腾蛇七宗啊?”嫉妒一副趴趴熊似地压在虞子婴肩背上,尖细如稚的下颌搁在她发顶的漩涡上,权当自己是一件大猫披肩使劲粘糊在她身上了。
    她走一步,他就被带着拖走一截,完全不理会他这么一个身材瘦长如竹的少年懒压在一个比他矮了近一个头、且看起来更纤弱娇小的少女身上,有多罪大恶极!
    虞子婴轻哼“嗯”了一声,脚步沉健,半分不因嫉妒施压的重量而耽误的行走速度,她面摊着一张幽净白透的小脸,半耷拉着眼皮,像一名苦行僧一样步度如寸般禹禹而行。
    嫉妒一听,探下脑袋,如宝石绿一样泛着光泽的碧眸微眯,撇撇嘴失望道:“嗤~还真意外呢,我以为腾蛇七宗都很厉害,却原来也有这么落魄倒霉的啊……”
    “腾蛇七宗各司其职,各职不同,有其势弱者,当然亦有其盛。”虞子婴抬起眼,斜了他一眼,冷冷道。
    冷氏一族韬光养晦是为了隐藏其特殊能力避开殷圣,但虞子婴猜测冷氏一族族人不善攻,想必是属于技术专攻类型,这类型的人若无强大势力庇护,本就是弱羔一样容易受人欺凌。
    听得出来虞子婴因为听到他贬低冷氏一族而不高兴了,同时,嫉妒也表情不高兴了,他阴沉下脸,少年乖戾漂亮的脸上似涂了一层黑釉,他勒着她脖子,咬牙切齿道:“死猪妖,你从来就只对别人偏心眼儿,本殿勒死你这根呆木头,勒死你你你你!”
    虞子婴理都没理他,虽嫉妒嘟囔着想要勒死她,但手上的力道却很轻的,光他自己在那里表演、用力、狰狞了。
    “别闹!”虞子婴被他闹耐了,便抖了抖肩,严肃道。
    嫉妒一怔,被这两个类似大人警告顽劣孩童的字眼还雷了一下,他一脸受辱地直瞪瞪地看着虞子婴一会儿,最后从鼻子里哼嗤一声,便将脑袋直接埋在她头顶发间乱蹭一番,再次扮成挺尸样让她给拖着走。
    相比起这一边的闹腾劲儿,另一边车旁的人却是安静得落针有声。
    猀华走起路来都是癫颤着脚尖的,天知道他身边这一位大爷看到仙女跟那个东皇国的嫉殿那“打情骂俏”的场景,已经越来越冷,彻底沦为一尊冰塑,他周围不可避免地刮起了冷冽的狂风暴雪,一片重灾区地界,谁挨近了谁倒霉。
    “虞、虞姑娘,眼看入夜了,咱们这样已经走了近一日了,何不休息一下?”
    猀华的心脏实在受不住了,立即举手建议道,想是怕虞子婴会对这个提议反对,他又快速地补充了一句:“前面不远就是毒蛛巢穴,夜晚路黑太过危险了,我们休整一夜,先派人去前面彻查一下路线跟地形,中原人不是有一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功嘛,我想,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惰淡淡地瞥了猀华一眼,在他冒了一头冷汗之际又移开了眼,神色幽邃地望着前方的黑色远处,并未开腔一词。
    虞子婴考虑了一下,点头:“好。”
    猀华闻言大喜,立即跑开惰皇那暴雪区冰冻三尺的范围,走到前方那一队人马着手安排。
    在猀华安排好人手探路,又铺好坐毡烧好篝火煮上一锅青菒面儿加地苔当晚餐,便果断地跟其它人挤到一堆,装模作样地在整点检查辎重车内装载的神秘物品,趁机找借口不再回到惰皇身边了。
    “嫉,我刚才看到獐子了,我们今晚吃那个。”虞子婴伸手指着一片黑漆漆的枯树林间,刚才她好像无意间看到其一纵而闪的身影。
    嫉佻了佻眉从她身上站起来,心底还揣着闷气,本想说这种事情凭什么让大爷去干,但望着虞子婴抬起看向他的一双幽沉而纯粹平静的双眸时,心底就像被凉水浇了一下,什么火都熄透了,哪里还有一丝不甘不愿,他故作傲娇道:“好!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本殿下就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刚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之下,阴着几分阴森,他不放心地瞄了惰那边一眼:“不过,我离开之后……你不准跟别人随便说话!”
    “我饿了。”
    虞子婴对着他说完这三个字,嫉立即便被转移了视线,他看了她那张木讷的小脸,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眨都不眨一下,如此近距离嫉被她看得有些恍神羞赧,他直接抛下一句“给本殿安份点”便飞身蹿进了林子里。
    远远地,又听到他传来一声:“本殿很快就回来,你不准吃别的东西!”
    虞子婴将他的话直接左耳入右耳出,确定嫉妒一离开,虞子婴便动身走向惰坐着的位置。
    “这一队的人,都是你找来的?”
    今早上路,惰便带回这十几个面容俱毁,头戴尖帽,一身青黑紧身服的人,另外三十几个腰配一圈苦无,身上穿着一件网状的轻铠,下身薄阔长裤的异域人,还有七、八辆缁重车,与一辆驴拖板本。
    这一路观察下来,他们的确很有本事,像宛丘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那面容惧毁的十几人总是堪查出最正确又最安全的方向而行,另一支明显是战士的队伍则步伐矫健,气息沉稳,明显就是武力高强的好手。
    观面容跟气质,不像中原人,想必都是惰从异域召过来的帮手。
    惰闻言神色未动,依旧冷漠地盯着面前随风忽旺忽飘的红色篝火,并没有回答。
    虞子婴又走近一步:“那一幅带着标志的地图本就是你的,的嫉说谎了吧。”
    惰听到这里,才施尊降贵一般懒倦轻飘地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是他说谎了呢?”
    听他满嘴阴阳怪气的话,虞子婴默默地坐在他身边,然后拿起一根木枝在火堆里戳了戳,不时溅起一些火星炸子,噼里啪啦响着。
    她安静而温驯地坐在他身边,约一肘之隔,就算他不看她,不望着她说话,惰也能感受到风中她的气息、她传来的温度。
    他双唇动了动,终出声了:“你刻意将他引走了,便只是为了问这两句话?”
    虞子婴想了想,点了一下脑袋:“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惰倏忽地逼近上前,他抓住她的一条手臂举起,双眸如光如电,充满威摄力度:“为什么要专程跑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其实他更想问她,为什么要带上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同上路!这明明、明明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路途。
    虞子婴迎视着他的眼睛,从她那平静如月光清凉的眼瞳内,映出了惰那一双极为不平静、甚至是阴鸷痛恨的眼神,他蓦然一僵。
    然后,手指徒然失力一松,便放开了她。
    他缄默着面容,面无表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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