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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还情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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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紫垂首不安:“央姐,我就是看不惯昭姬和丽姬那副模样!她们凭什么?”

    央姬的手重重的拍下,檀木台上一震,威仪毕现:“初紫!你再管不住这张嘴,就别做我的丫头了!”

    初紫慌张的跪下,“央姐莫要生气,日后初紫都听你的,绝不擅作主张了!”

    央姬叹了口气:“初紫,你我情同姐妹,四姬为了争宠,我们是为报仇而来。若是被她们抓住了纰漏,你我都甭想独善其身!”

    初紫嗫嚅道:“初紫晓得了。”

    “罢了,帮我梳头吧,面上多傅些粉……”

    ——

    初紫为央姬梳了坠马髻,宛如蔷薇低垂伏地,插着累丝花栖蝶步摇金簪,傅粉涂脂,整个人便明艳起来。面颊和眼皮的浮肿也只能遮住五分。整个人一脸倦色。

    央姬身着红桦色袒胸银纹蝉纱丝衣和逶迤素雪霞光裙,娉婷的走到正屋,目不斜视的走到主座坐定,勾起红唇,笑的雍容。

    “姐姐们昨晚歇的可好?”央姬接过初紫递来的茶盏,素指揭开,轻轻的把浮在上面的君山银针吹散,润了一口喉咙。

    整个动作是行云流水般的风流。

    昭姬懒洋洋的斜躺在椅子上,一寸长的纯银护甲套轻轻的勾着身上薄透的丝纱,酥胸半露,丹凤似笑非笑,讥讽道:“我瞧着央妹妹这脸和眼怎地肿的这般厉害?是昨晚千岁太累着妹妹没有歇息好么?”

    央姬端着杯盏的手故作一颤,勉强笑着:“昭姐姐说笑了,千岁的能耐,回头姐姐自己试试便知道了……”

    浓淡适度千娇百媚的丽姬已经迫不及待道:“央妹妹,你倒是说说,这千岁是行还是不行?”

    央姬压住心底的寒意,素指揉上眉额,作头疼状。央姬可是记着徐妈妈这般说丽姬的,此女最识实务,不仅能在女人间如鱼得水,这男人面前更是有那么一套。这些年丽姬傍着昭姬这颗大树,乘凉自得,倒也惬意。

    这不,丽姬又附和昭姬,看似无脑,却最是尖锐,而不知情的人往往只顾着厌憎昭姬而将她忽略。

    央姬哀怨道:“千岁有些特殊癖好,比起妈妈说的那些大官人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妹妹自知伺候不了千岁,诸位姐姐们可要花点心思了……”

    央姬心里的泪水凝结成冰。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这些女人爬上千岁的床试探他是行还是不行……

    显然此言并无法说服四姬,央姬狠了狠心又添道:“四位姐姐,你们若想伺候好千岁,不妨学学妈妈说的伺候宦臣的法子……”因着,不乏四品以上的宦官也经常出入姬门寻欢作乐,贱姬若想活的安生点都会些伺候宦官的法子。

    央姬心如刀割,眸中含泪,用衣袖擦脸,故意把妆容毁掉,浮肿的面颊和眼皮触目惊心。“妹妹就是身子疼,让四位姐姐见笑了。”

    柳姬向来与央姬交好,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看她这副哀泣的模样,恨声道:“京城谁不知九千岁加上千岁,那不就是万岁!这些宦臣为祸朝纲也罢了,连女子都不放过!在闾阁那些被宦臣挑上的姬女,有哪个能长命?”

    央姬顿叫不好,这柳姬最是愤世嫉俗,本就恨上了九千岁,若是殃及小千岁,那就可麻烦了!赶忙道:“也是妹妹我贪心,妄求千岁的宠,千岁不近女色,妹妹昨晚也是恼到千岁了!”

    柳姬道:“妹妹真是良善。罢了,姐姐我也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养着吧。”

    央姬扯着柳姬的袖子道:“不管怎样如今咱们都是千岁的人,姐姐可要认命便是!”

    四姬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得出的结论大体是:央姬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妄想爬上小千岁的床,结果却被淫、虐了。

    至于这小千岁是行还是不行,四姬还要不要争,终究各有打算。

 第9章 五姬同争

一整个白天,央姬都心神不宁。不停的催促初紫往火盆里添炭。许是昨夜宫容陪了君公子下半宿,君公子得偿所愿,便没了对付五姬的心思。

    央姬总是感觉一切平静的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话说五姬的院子是沿着一条笔直的斑斓石子路的。如果有人走在路上,出了院门便能一览无遗。

    戌时。当宫容下了轿,衣袂生风的走上这条路。

    因着昭姬住的院子是第一间,也是宫容的必经之路。

    只听丝竹声起,婉转悠扬。一个着金赤色滚雪细纱广袖流仙裙的曼妙美人对月起舞,鬓云如墨如瀑,螓首花貌,丹凤勾魂摄魄。三寸金莲只缠着层层红纱帛,脚尖踮起,新月状的媚足生动蛊惑。这个美人正是:昭姬。

    初紫匆忙的进房汇报:“央姐,大事不好了。”

    躺在榻上的央姬额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初紫道:“昭姬出手了,这昭姬最媚,分明就是勾魂来着!央姐可要想想法子,莫让昭姬得了逞!”

    央姬恍然一阵眩晕,她们、她们当真是如此不甘心!非要试试千岁行不行吗?不,她绝对不能让她们得逞!

    谁都不能爬上千岁的床,谁都不能!

    央姬拎着裙子,慌张的未穿鞋,只着了足衣便跑了出去。

    央姬站在院门外,远远的只看到昭姬长袖起舞,红影如牡丹雍容盛放。小千岁白衣轩然静立一旁,如水中央。

    央姬自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心下忐忑。

    只见一舞既毕,宫容扬手鼓掌。昭姬走近宫容,福身一拜。央姬捂住胸口,这种痛比针刺入心口还疼吧。

    因着,她不止是怜他。前世那三年,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就只有他。

    当年,她不得不置他于死地,因着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自幼,她养在深闺,只有父亲指着裴羽道:“央儿,这就是你未来的夫君……”裴羽不过是她信守的从一而终的妇德罢了。

    可是那三年,她欺他、伤他、害他、负他。得知他丧生雪崩后,便已了无生志。

    初紫催促:“央姐快想想法子呀……”

    她无奈的斥道:“昭姬的姿容,堪称举世无双。千岁若是迷上她,再正常不过!”

    变故。

    只见一袭雪白轻罗长裙的瑶姬缓缓的从第二间院子走了出来,随意的半靠在乔木上,怀抱琵琶半遮面。

    徐妈妈之所以给瑶姬取名为“瑶”,因着瑶姬的神姿仙骨不染纤尘,瑶姬性子冷清素来不问世事,颇有遗世独立之风,说是为“瑶池仙子”也不为过。

    瑶姬临风弹琵琶,便胜却美景无数。

    自然,宫容的视线落在了瑶姬身上。昭姬愤愤的回了院子。

    琉璃灯下,夜风轻摇,瑶姬的细白面纱被吹落,宫容以扑蝶的姿势将面纱抓于手中,递给瑶姬。

    瑶姬颔首未接。

    远远翘首相望的央姬揉着疼痛的额头。

    世间女子多娇,可是千岁拿什么消受?

    她恨不得、恨不得千岁一把抱起瑶姬回房宠爱,又恨不得、恨不得千岁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

    她渴望他得到身为男子的尊严,却巴不得他一生没这尊严。

    千岁……千岁……你有央儿就够了……

    变故。

    只见一袭青竹锦缎直裾男袍的柳姬羽冠纶巾,端的是风流才子的做派。

    柳姬大步流星,言笑晏晏。对着宫容做了个赐教的姿态。

    两个谈诗对词、引经据典,好不热闹。

    风中隐约飘来两人的谈笑。央姬眉头拧起。

    柳姬学富五车自恃清高,对阉人一党恨之入骨。柳姬做这般姿态想必绝非是为勾引千岁,而是:杀千岁。

    柳姬蒲柳之态,姿容纤弱,令人生怜,扮起男人状最是清俊。加上婉转的谈吐和满腹的学识,轻而易举便得了“春风客”的赏识。

    央姬反而冷静下来。连清高如斯的柳姬都伏低姿态,她央姬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她可不信四姬是倾慕千岁,除非是各有所图,又究竟图些什么?

    徐妈妈可是传授了她们不少蛊惑男人的法子,千岁不管是落于四姬谁人之手,都是危险至极!

    她绝对不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千岁!

    变故。

    只见丽姬头戴金花八宝凤冠,身着五彩云霞帔,面上定了戏子旦角的妆容,眉勾柳叶,着浓墨眼圈线,外眼角上挑,端的是千娇百媚的羞答答的新娘姿态。

    姬女是无权配凤冠霞帔的,丽姬一身戏子打扮甚是取巧,咿呀呀的唱开了:

    “姬儿折花,春风过客,韵腔十分情。

    香茗宝塌,盖头频掀红烛烧。

    凤冠霞披,点三分胭脂,七分娇容盼呀盼客怜。

    美人花薄,月下芙蓉帐里寒。

    十二重山来八丈水,绣成枕上交颈鸳。

    ……”

    丽姬的黄鹂唱腔,惟妙惟肖的起袖做戏,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情深有多情深。一向淡定从容的宫容仿佛也被勾着魂了。

    央姬抚着钝痛的胸口,眸子里月水涟漪是坚定不移的火光。

    连最识时务的丽姬都要搀和一脚来争宠,小千岁究竟有什么值得她们这般图谋?

    就当她是妒妇好了,她绝对、绝对不容她们任何一个!

    ——

    半晌。

    就在丽姬唱到尾音的时候,第五间院子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央姬身着他们初遇时穿着的骑服。洗朱色对襟半壁衫,内着薄透浅绛云丝宽袖衫,酥胸半露,束起婀娜细腰。下身只着了洗朱色合裆长裤,脚踝处裤脚绑起。莹莹如玉的三寸金莲不着寸缕。一头青丝随意的用洗朱色锦带绑着。

    只见央姬亭亭玉立的站在八宝琉璃灯下,右手端着墨绛红蹙金丝的鞠球。

    央姬抱球对三丈之外的宫容福了下身。被冷风欺的红扑扑的脸上浅笑盈盈,甚是活泼可爱。

    素指挑起,鞠球腾空,稳稳的落在皎玉天成的媚足上。

    央姬做了十二年的大家闺秀,后又做了三年的姬女。鞠球是她一个人在闺阁里自娱自乐的玩物。

    只见红溜溜的鞠球在她的脚尖、脚背、左脚、右脚来回辗转,加上多年习舞的柔软身子,整个动作是赏心悦目的漂亮。

    谁料。

    跳的正欢,央姬脚一扭、身子一倾,就要摔倒。

    细软的小蛮腰已经稳稳的落在宫容的掌心。

    近在咫尺。宫容身上冰冷的气息伴随冷入骨髓的手指,沿着她的腰部一直渗进她的心头。分明是这么冷,仿若岁寒时节的纷飞大雪,却又如喜庆的爆仗,噼噼啪啪的绽放又熄灭、熄灭又绽放,没完没了。

    央姬浑身都溢着薄汗,浅笑的望向他这张胚白釉清的美面。

    脸上不施粉黛,右脸颊的紫红尤其突兀,眼皮肿肿,眸子里是怯怯的希冀,比起可怜楚楚的小狗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喘不匀,酥胸起伏,香汗经风一吹冷的彻骨,而腹中分明是灼热的火焰。

    宫容道:“央姑娘伤还未愈,便这般作践自个,日后这天足若是毁了,看你还拿什么跳舞?”

    语气平淡,宛如结冰的湖面,听在央姬耳中却又仿佛有嗔怪之意。

    央姬的心仿若一只小狗被人怜惜的挠了一下,酥软的那个叫飘飘然。

    央姬笑道:“这世间不乏比央儿跳的好了,像四位姐姐,昭姐姐、瑶姐姐、柳姐姐、丽姐姐……”

    央姬一边慢吞吞的念着一边察言观色,见宫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更是心花怒放。

    “天生媚足,媚骨天成,说不准这便是央姑娘一生的富贵荣华,央姑娘在闾阁十五载,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宫容面无表情的陈述这个事实。她的腰肢还稳稳的被托在他的掌上。

    央姬撅起了嘴,“那千岁喜欢吗?”

    随即她又道:“既然千岁不喜,央儿觉得这天足,废了便废了,有甚可惜的!”

    她执拗的仿若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双瞳亮灿灿的,簇簇的燃烧着火焰,仿若恨不得把他从表皮到骨头都给熔化,熔到自己的心肝里去。

    他浑身一僵,猝不及防的往后撤了三步,手掌拿开,任她摔到了地上。

    她矫情的哎呦了一声,疼的满眼是泪。

    藕臂娇气是伸到他的面前,近乎哀求:“央儿疼……起不来……”

    他不予理睬,挥袖生风的向院里走去。寒风里是他的声音:“央姑娘要是不嫌冷,就坐那里好了。”

    她见他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赶紧忙不迭的爬了起身,一颠一簸的跟了过来。

    他放慢了脚步,面上分明浮上了一丝无奈,在她一瘸一拐跟上来的时候又被瞬间隐去。

    她情不自禁的要挽他的胳膊,又觉得他清冷的无法亵渎。藕臂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见他侧脸看她。

    她讪笑委屈的放下手,喃喃解释道:“千岁来央儿这边,央儿是太高兴了……”

    “央姑娘不疼?”他似是随意的问道,轻飘飘的落入风中,比叹息还要清浅。

    她笑的眉眼都弯了,振振有词道:“果然像千岁说的,央儿疼一下,就能见着千岁了……千岁不会食言吧?”

    宫容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眉头分明是蹙着的,瞬间便有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矜贵气质。

    这个样子的他,太不像他,却又最像他。

    仿佛,仿佛他们云泥之别。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是太监的义子,他是受人诟病的小千岁……

    她瞳孔里的惧意还来不及掩去,宫容已经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容,仿若刚才的一瞬都是幻觉。

    他道:“央姑娘以后莫再这样了。”

    她偏执到底:“日后千岁要是去看姐姐们,央儿就继续这样……横竖就是废了这双天足……”

    话是脱口而出,面上却红了一圈,垂首不语。

    他的视线沿着她优美的下颚弧度,从脖颈处一路辗转到起伏半露的酥胸上。

    他仰项轻叹:“女子无不善妒,世人诚不欺我!”

    她反而扬起脸,希冀的望着他,压根就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便附和道:“千岁说的极是!”

    他抬起手,就要敲上她的额头。却在隔着两指距离的时候顿住,故作云淡风轻的收回手。

    她已经委屈的扁了嘴。

    他衣袂生风的向前走,又道:“女子无不善妒,以央姬为最!”

    她这次算是听明白了,停在原地没有前进。

    他没听到跟过来的脚步声,面上又浮上一丝更浓的无奈。

    他停下转身看她,冷淡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她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赤|裸的双足已然通红一片。

    她作泫然泪下的可怜状,楚楚动人的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他轻叹:“何故如此?”

    她张开藕臂,“央儿脚疼……”

    “央儿……央儿要……千岁……抱抱……”

 第10章 君在庖厨

“央儿……央儿要……千岁……抱抱……”

    三丈高处的八宝琉璃灯火、天边的星辰和一轮满月,仿佛都坠落在她的泪眼中。

    分明眼皮已经肿的厉害,娥眉微蹙,娇颜红紫,唇上发白轻颤。松垮的青丝上都是薄汗层层,在她半露的酥胸上撩拨。愈是狼狈愈是香艳。

    分明是冷汗津津的痛,双眸却弯成新月状,澄澈干净,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藕臂张开,寒风从薄透浅绛云丝宽袖中灌入,仿佛再过一刻,冷汗便能结成冰。

    他转身已将眸中的无奈掩去,冷淡道:“你若不自己起来,我便走了。”

    他就像脉脉冷清的深潭,她一颗接一颗的往潭里扔石子,偏偏惊不起丝毫涟漪。

    她只得一次次的破釜沉舟,纵身跃入潭中。

    他一点点的回响,她都感激涕零这份难得。

    她扬起赤、裸的双足,脚心呈给他看。委屈道:“千岁……央儿脚疼……”

    本就伤筋动骨的双足,哪经得起踩在石子路上蹴鞠?脚心有锐利的石子割破的血痕,还有遍布凄惨的红肿。

    七尺玉立、琼姿玉骨,白衣不动、宽袖生风。他侧身仰项望月。几不可闻的叹息,仿若是风打上他这张胚白釉清的瓷器的余音。

    他大步走了过来,以优雅的姿势蹲下身,左手臂环上她的腰背,右手臂进入她膝盖下的胫骨结节。

    腾在空中才发现自己已被拦腰抱起,她的脸上、脖颈和酥胸上仿若忽然绽放的花卉,一片红艳艳。

    一只藕臂从他的咯吱里穿到背后,另一只藕臂环上他的脖颈。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只感受到一片冰冷,却喜极而泣。

    涕泪涟涟,蹭的他白衣的胸口湿了一片,他身躯僵冷,紧贴着他胸膛的脸颊却仿佛受到他心跳的余震。

    她语无伦次:“千岁,央儿脏着你的衣裳了……央儿帮你洗好吗?”

    他只道:“无妨。”

    他把她一路抱进了小厨房,放在花梨木大椅上。又搬了火盆过来,往里面丢了银炭。她伸出手就着火盆取暖。

    他理所当然般的做着这一切,白衣却纤尘不染。随后他揭开灶上的锅盖,舀了水进去,便钻到灶台后面烧起火来。

    她局促的要起身,只听他冷淡的声音道:“央姑娘这脚不能沾地。”

    她难受道:“千岁,这些我来做,好吗?”

    他只道:“无妨。”

    她嗫嚅道:“都说君子远庖厨……”

    话还未尽,她的脸便煞白起来。只听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中,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传来:“且不说我是阉人之子,就我这样,当得起君子二字吗?”

    水至沸腾,舀了些到木盆里,又添了些凉水,他光洁如玉的葱指伸了进去,试探了下水温,端到她的脚边。

    还带着水温的五指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她不知所措,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小腿企图往后缩着,却拗不住他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蹲在她的面前,平静的看着她。

    她哽咽的泪眼朦胧。哀求道:“千岁,会污了千岁的手的……央儿自己来,自己来,好不好?”

    他直直的望着她,顾盼明眸里辨不出情绪。

    他只道:“央姑娘嫌弃宫容?”

    她的心像软绵绵的云朵,被他的手捏出丰沛的泪水。她拼命的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他又道:“宫容这双手,是不是比妇人还美?央姑娘是不是觉得被碰着很恶心?”

    她的泪水一串接着一串,哀求道:“千岁不要说了……千岁不要说了……”

    她越是乞求,他偏要在她的心上狠狠的下着刀子。

    他再道:“央姑娘的身子这么美,若是被宫容碰了,定会觉得更恶心……”

    她只顾着哭,连双脚被置于温水中都没知觉。他的手指细致的婆娑过她的伤处,小心的剔掉伤口上的细沙,她疼的紧,又不敢呻、吟。

    坐在花梨木大椅上的她刚好看到他专注的姿态,他的脸颊和脖颈散发着莹莹如玉的光华,精致的堪比上好的瓷器,却又薄脆的堪比琉璃。

    袖子捋起,纤细的手臂上经脉根根。

    洗净后,他把水端出去泼掉,又重新舀水进去,这次水温偏高些。他的手指在水里轻轻的揉着她的脚踝,力道很重,她咬唇忍着痛,忍着心里飘飘然的快活。

    她身体向椅上后倾,阖目感受他的温存。半露酥胸起伏不平,又是这种感觉,她沉溺在他的深潭里,浮不起来沉不下去。全身都仿若被火燎原。

    他的手指揉着的分明是她的脚,炙热的火星却仿若烧上了小腿,沿着腿部爬上小腹,与昏昏然的脑袋里的旖念和酥胸的胀痛汇合,交汇成惊涛骇浪。

    她眸光半阖,企图恢复神智,却不知眸子里早已馋的恨不得把眼前的他连骨带肉的吞下去。

    他为她擦拭干净,上好药,泼了水后,整个人屹立在距离她一丈外的窗边。

    皎洁的月色透入窗棂,把他镀上一层清冷。

    她蜷在椅子上,半晌才吐出一句:“千岁,我们回屋歇着可好?”

    他侧身面对着她。

    他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她的眉眼还来不及绽放五光十色,却在他的下一句里面瞬间熄灭。

    他又道:“乃报也,匪以为好也!”

    乃报也!

    乃报也!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不惜得罪太子、七皇子和百官,救她于水火之中……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亲手掌掴了比他性命还重要的君公子……

    为报她思慕之意,他甚至亲手为她洗足……

    可惜,匪以为好也!

    他从来都是这么遥不可及。她惨淡的笑了起来。

    他负手而立,不去看她。

    “央姑娘,你不需要做什么。以后莫再这样了。央姑娘,那些传言都是……”

    那些传言。

    “小千岁不是阉人,胜似阉人。”

    “春风过姬户,客来扫蓬门。春风客?哈哈,他就是个笑话!”

    “话说这面上几根髯,下面几根毛。下面要是没毛,拿甚来扫蓬门?”

    他都说到这个地步,连她一厢情愿的机会都给断送。

    “千岁,若央儿执意如此呢?”

    他郑重道:“若我活着,许你富贵荣华。若死了,保你一世无虞。”

    他就要离开,“我去给你拿鞋。我许你的,自然做到。你无须如此。”

    她叫住了他,“千岁……”

    “还有何事?”

    只见她莞尔一笑,面上芙蓉花开。

    “千岁无心情爱,又打算如何对付四位姐姐呢?”

    又道:“眼下太子、七皇子和百官都在盯着千岁府上五姬呢!”

    再道:“今日争宠之事,有一就有二。千岁既然嫌恶女子,不妨盛宠央儿一人好了……”

    他转身看她,眸子里深邃的没有边际。火盆里的火星窜在眼前,熏的她双眼酸涩。

    她依然笑着。“千岁不舍得央儿做这众矢之的,这才百般拒绝央儿,不是吗?”

    “央姑娘过虑了。”

    “既然千岁并非不舍得,央儿也甘为千岁驱策,千岁只管用便是。”

    他似笑非笑。“央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

    “千岁谬赞。姬门出来的,央儿算是资质最差的了。”

    ——

    翌日。

    申时三刻。

    央姬身裹月白蝶纹织锦镶毛大氅,躺在床榻上养伤。昨夜宫容终究没有留下来,也没去四姬和君公子的院子。

    初紫端着药膳过来,笑道:“央姐这可是千岁差人送来的。说是怕央姐吃药苦,这才做了药膳。请的厨子可是宫里方大御厨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懒洋洋的不愿动弹,由初紫伺候她吃完。

    她随意的问道:“那你还听到什么了?”

    初紫犹豫了下,慢吞吞道:“昨夜千岁没去君公子的院子,君公子院里的灯一夜未熄,听说君公子昨晚可是摔了不少东西。”

    初紫自得:“还是央姐这个法子好,连四姬都留不住千岁,看来千岁定是要独宠央姐了,届时咱们报仇有望了……”

    央姬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葱指点上初紫的额头,故作嗔怪:“我看初紫你啊,在姬门三年算是白待了。”

    初紫嘟着嘴:“央姐何出此言?”

    央姬勾唇一笑:“君公子摔了一夜东西,眼下我还未得宠,你说他会怎么做?”

    初紫脸色骤变。

    央姬揉了揉额头,声音飘忽。“眼下我不得宠,他自然先下手为强,趁千岁不在除之最好。若我得了宠,他反而会忌惮!你可别忘了君公子在千岁府的威望……”

    初紫浑身一颤,蹲在央姬的塌边,仓皇问道:“央姐,我们该怎么办?”

    央姬斥道:“我能知道怎么办吗!”

    这边央姬额头的痛感还未下去。

    一行人马正向央姬的院子走来……

 第11章 一波三折

一行人马越来越近,素整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初紫的杏眸惧意难掩,抓着央姬的袖子,“央姐,央姐,快想想办法啊!”

    央姬从榻上坐起身,依然是柔若无骨的做派,葱指理了理月白蝶纹织锦镶毛大氅,轻轻的拂平褶皱,吩咐道:“伺候我穿鞋。”

    初紫蹲下身,拿鞋的手指都在颤抖,央姬嗔怪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上战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惧什么?”

    初紫抬头看她,只见她脸颊的红紫还未褪尽,眸子里平淡无波,仿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端的是气定神闲的风流。

    央姬殊璃脆玉的娇容与小千岁从容清冷的瓷面重叠起来,何其相像!

    央姬浅笑,这笑见皮不见骨。初紫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扑通扑通的跳的很慌,一定是她眼花了,一定是的!

    央姬轻斥:“想什么呢!鞋都穿错脚了,我这脚本就疼的紧。”

    脚步声在房门外顿停,一个略带倨傲的清脆女子声音传来,“央姑娘起了没?要不要奴婢进来服侍姑娘起身?”

    央姬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她至死不能忘。临死之前:“央姑娘连奴婢的声音都记不得了,小千岁待你可好,你却巴巴的望着裴羽这个卖国贼。小千岁明知九死一生还是奔了过来,如今不用裴羽动手,被雪崩埋了个干净。若不是小千岁要奴婢誓死保护你,奴婢真恨不得一手掐死你。”

    这个声音正是海棠的!

    记忆中的海棠身量与初紫相仿,长眉连娟,素齿朱唇,韶颜粉泽,端的是一副好相貌,走起路来却是飒爽生风,即使垂首作恭敬状也掩不住眸子里的倨傲和冷峭。

    千岁府无一个男子奴才,海棠虽是年纪轻轻,却是掌管全府大小事宜的管事。

    前世,千岁盛宠央姬,把最得力的海棠都拨给了她。

    后海棠失踪,被发现的时候已在池中泡了两天两夜,容颜尽毁死状不忍目睹。

    直到临死前才知当时死的便不是海棠,而是初紫。

    海棠扮作初紫在她身边足有两年,她居然一丝察觉都无。

    这头央姬心念辗转,初紫不知所措。门外的海棠已经不耐烦了,又道:“君公子在南院喂鱼,邀央姑娘同往,还请姑娘移步。”

    初紫双唇发白,焦虑的抬眸望她,“央姐,君公子来者不善,这该如何是好?”

    初紫可没忘记那次君公子的挑衅:“想必千岁是迷上这三寸金莲了,本公子倒是觉得断了喂鱼都是撑着鱼肚了……”

    加上海棠刻意咬的很重的“喂鱼”二字。何止是来者不善!

    央姬眸子微眯,起身动莲步,冷淡的吩咐道:“初紫,你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去会会君公子。”

    央姬施施然的走出房门。只见领头的婢女身着玫瑰紫如意云纹锦长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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