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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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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若却是没有向傅念君投去一眼,只是凝神盯着那马,似乎在观察它到底有何不妥。
  郭达不肯相让,反而凝神屏气,似乎随时准备手下有动作。
  傅念君却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郭达收了脚步,便自觉退后半步。
  只这瞬息的动作,就落入了齐昭若眼中。
  他能够看出来,这人是个会武的。
  齐昭若不动声色,只上去抚了抚那马的鬃毛。
  傅念君并不知他是否真的懂得驭马。
  昨天钱婧华才提到他,他竟然回京了?
  傅念君微微拧眉。
  齐昭若只有侧脸朝着傅念君,目不斜视,仿佛真是路上遇到,就顺便替人解决麻烦,丝毫不做出任何熟稔之态。
  傅念君瞧不清楚他的用意。
  他比先前黑了些,一张常常被人比作就是妙龄女子敷粉都不如的小白脸倒是晒成了健康的麦褐色,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武。
  看来他确实去军中历练了。
  芳竹轻轻在傅念君耳边抖着嗓子问:“娘、娘子,这怎么是好?”
  傅念君看了她一眼,“慌什么?”
  齐昭若并未向这里投来关注,只是耐心地‘摸’着马鬃、马尾,还蹲下身去察看马蹄。
  傅念君瞥了一眼他适才骑的那匹骏马,那畜生正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地睨着路上行人,还不客气地朝她的方向打了个响鼻。
  傅念君心道莫非这家伙还真是个懂马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那匹老马也不知是被齐昭若怎么摆‘弄’的,竟是肯好好地抬起脖子走路了,郭达忙将它赶到路边,抱着它硕大的马头安抚。
  傅念君还听见齐昭若叮嘱他:
  “……城东那家马蹄铁并不适合老马,旧曹‘门’街的张家铺子是几十年老店了,倘或可以去试试。”
  ‘交’代完了,齐昭若转过身来,这才朝傅念君点了点头。
  傅念君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只觉得他眼里看来还是藏了几分紧张。
  两人见面就是尴尬,不如少说话。
  “多谢齐郎君援手。”
  平白欠了他这样一个人情,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
  “无妨。”
  齐昭若竟也寡言少语起来,似乎是意识到她的冷淡,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自己的马,临去前投下一眼就拍马离开了。
  芳竹扶着傅念君上车,见郭达还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马鬃,便不由轻声啐道:
  “做马夫的,却不如那王孙公子……”
  傅念君已经进车了,郭达却听到了,不满地回身道:
  “我说你这个丫头,分不分是非黑白?我是专‘门’的马夫么?”
  芳竹也是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
  对啊,郭达是周毓白派来傅念君身边保护她和通信的,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郭达重重地哼了一声,心底嘀咕,还不是你这位好娘子吩咐我养马,前十几年我都是在习武,半路出家,能成这样就不错了。
  芳竹涨红着脸,瞪大了一双眼道:“知道您身份高贵,究竟什么时候能走了?”
  郭达一甩马鞭,不打一声招呼就催马前行,芳竹还没坐稳,半个身子‘露’在‘门’外,被他这样一下,整个人差点跌个仰倒。
  “他、他……”
  她气得要命。
  傅念君冷眼旁边,只微笑道:“好好地又在大街上斗什么嘴。”
  “才没有呢。”芳竹小姑娘忿忿地咬了咬牙。
  她随即又忐忑地望了傅念君一眼,“娘子,今天我们碰到了齐郎君,会不会……”
  “会什么?”
  傅念君一个眼神飞了过去,芳竹立刻吓得闭嘴了。
  “不过是路上偶遇,你这般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芳竹讪讪道:“我、我是怕郭达他们胡说嘛……”
  傅念君看了一眼并不能挡住多少的马车青帘,似笑非笑道:“他大概听到了。”
  芳竹立刻噤声,低头扭着手不敢言语。
  她心里七上八下,祸从口出,自己是不是给娘子惹祸了啊?看来还得好好叮嘱郭达,不许对淮王‘乱’说话。
  傅念君倒是觉得没什么,齐昭若是无意也好,刻意也罢,郭达去告诉周毓白也好,不告诉也罢,总归她和齐昭若的事,周毓白是早就清楚了的。
  回到傅家,并未随傅念君去钱家的仪兰已经恭候多时了。
  “娘子,旁的事也没什么,就是上午周家夫人来寻你,似乎有事要说。”
  傅念君顿了顿,周氏?
  “有事怎么前几日筹备三哥聘礼时不说?她可有说何时再来?”
  仪兰给傅念君上了茶,“她说是请娘子帮忙的,若是娘子肯见她,就再让人去叫她。”
  傅念君道:“大约又是摊上了什么热心肠的好事,婶子前些日子也辛苦了,这点面子我不会不给她,明日就请她过来喝茶吧。”
  仪兰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一日的。
  从前也就罢了,不多人晓得傅念君是傅家后宅的执掌人,但是这一回,傅家接连几件喜事,都是傅念君出面料理的,浅‘玉’又对她表现出这样个态度,周氏那样的人自然就清楚明白了。
  既然有权在手,便就会有有所求之人登‘门’,哪怕她自己都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小娘子。


第362章 拒绝
  第二日周氏来了,果真是有事请求傅念君。
  “……在二娘子面前,我这个做婶子的也就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了,不知道二娘子还记得不记得那个叫傅宁的后生?”
  傅宁的辈分,在傅念君面前,确实是后生。
  原来这周氏和傅宁的母亲宋氏交好。
  傅宁回家去后,竟是浑浑噩噩生了一场病,最后也不知是他与宋氏怎么说的,宋氏竟不顾一对盲了的双目,亲自求到了周氏的面前,希望她能到傅念君面前求求情,能再给傅宁一次机会。
  “傅宁他母亲,也是与我十几年交情了,他们娘俩从小就过得苦,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到现在,那宋氏又是看不见东西的,还要儿子照顾,着实可怜,那孩子读书好,难得有机会在六郎身边做个伴读,听说前阵子也蒙傅相青眼相看,这大好前程眼看就在前面了,二娘子你说,这是不是太可惜了……”
  傅念君只是低头喝茶,心道这周氏又来她这里发挥她无处安放的同情心了。
  她连傅宁究竟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就敢这样求到她面上,也不过是看她年纪小,知道她在长辈面前抹不开面子罢了,何况她必定自认她来傅家帮忙还是傅琨授意,傅念君不敢违拗。
  “二娘子?”
  周氏觉得她的表情很是古怪。
  傅念君放下茶杯,直接道:“这事我怕是不能答应婶子。”
  周氏也真的是不了解她这个人。
  她傅念君别的没什么,脸皮可以说是很厚了,完全不会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
  她施施然道:“其一,傅宁是我三哥处置的,婶子问我,我没理由管。其二,婶子的话错了,我虽与他不熟,却也知道他是正经读书人,今后要做天子门生的,他的前程是官家和自己给的,怎么能和傅家有关系?婶子这话说错了,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爹爹有什么本事给人指路赐前程了?”
  她一下子把话拔到这个高度,周氏一个后宅妇人哪里能接得上话。
  她断没有那个意思,说是求傅琨给傅宁开后‘门’,这样的话传出去,属于抹黑傅琨,她可真是没脸再登这个‘门’了。
  “怎、怎么会呢,二娘子误会了,我只是说,傅宁那孩子得过傅相几日指点,也算是有缘分……”
  “自然是有缘分。”傅念君点点头,“我爹爹平时就爱好指点后辈,这不桃李满天下么,婶子未曾见我们这傅家‘门’前来来往往的尽是学生?”
  傅琨竟也是强行被‘女’儿安上了这个爱好,天知道他近一年来忙得根本连自己儿子都没空管教。
  周氏彻底没话说了。
  她活了这么几十年,竟是说不过一个小娘子。
  一番话下来,傅念君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周氏心里不高兴,却又没奈何,傅念君倒是很热情地让人送她出‘门’,甚至取了厨房里今日新鲜的海货让她带回去。
  周氏直到出了傅家的大‘门’才醒悟过来,是了,这傅家早就是这个傅二娘子做主了,小小年纪,管家比姚夫人还厉害,自己劝不动她也是应该啊。
  屋里芳竹悄悄地向傅念君竖起了大拇指,“娘子,厉害。”
  这个周氏,是属于热情和同情心泛滥,并不是什么‘奸’恶之人,还不值得傅念君‘花’什么心思,她只是稍微有些在意傅宁和宋氏……
  宋氏这个人,是她前世的祖母,当然自己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但是傅宁却不太愿意提起这位祖母。
  今日听周氏说,两人当是母子情深才对。
  这一点,让她十分在意。
  “娘子,娘子……”
  这会儿是仪兰在唤她。
  “怎么?”傅念君挑眉:“又有一个周婶子要我帮忙?”
  仪兰要笑不笑的,但又很快收敛神‘色’,“不是的,是我送周夫人出去,遇到三郎君回府了……”
  “他去哪里了?”
  “是姚家,回来时似乎面‘色’不善,听‘门’房说,郎君一回来就问相公可在书房,似乎是有事,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傅念君知道傅渊是不太愿意去姚家的,姚家后宅论起来比傅家都差劲多了,那个当家夫人李氏上次也是让两兄妹好好见识到了她不输姚氏的自‘私’自利,但是到底她们误打误撞解开了傅念君与齐循之事,傅渊兄妹俩商量过后便不打算追究了,反正方老夫人现在卧病在‘床’,听说整日对李氏指桑骂槐的,也够她们受的了。
  怕就怕她们再出幺蛾子。
  傅念君去傅渊院子里找他,顺便惯常做了些点心端过去。
  傅渊没有意外她过来。
  “可是外祖家又有什么事?哥哥可否与我说一说?”
  傅渊拧眉,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本姚家的事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某些人的行为,还真该让你听听,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事。”
  傅渊看来是气得不轻,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果然是那位李氏和姚三娘不肯消停。
  话说上回齐循退回到傅家的八字是姚三娘的,傅琨碍于岳家情面,也没戳破,只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姚家祠堂里一场大闹,姚安信和方老夫人夫妻两个相继病倒,傅梨华还被送回了林家,李氏和姚三娘也被方老夫人惩戒,想来是皆大欢喜了。
  可是没成想,那姚三娘先前出府,竟是正好遇到了与齐昭若同游京城的齐循,她这才晓得亲娘说的好人才是什么意思,竟是一眼就瞧中了他,回去就哀求李氏想办法。
  她是笃定了自己和这位齐小将军有缘的。
  李氏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别的不学,偏要去步她那小姑子姚氏的后尘。
  于是母‘女’俩一合计,竟派人把这事闹到了镇宁去,要叫齐节度使一家负责。
  齐家那里,本来齐昭若都将邠国长公主劝服了,齐循也因为自作主张退还八字,这亲事自然是不好再谈下去了,齐循的母亲正是忐忑怎么傅家也没点动静,倒是等来了姚家的人。
  闹得那镇守军中人人都晓得,左卫将军齐循这是沾上了桃‘花’债。


第363章 装傻到底
  原来那李氏的人过去一顿缠夹,说是姚三娘的庚帖被齐家要了去,又被齐循不顾长辈脸面私自再退了回去,齐家是不肯认这门亲了。
  齐家没经过正经媒人,私藏姚三娘庚帖,这是其一,齐循又再次私自退回,将姚家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是其二。
  条理分明,桩桩件件说的清清楚楚,甚至抬出了邠国长公主这尊大佛,要问他们好好讨个说法。
  坏就坏在邠国长公主与方老夫人见面,何时何处,李氏早就打听了清楚,甚至还有半真半假的人证,说是齐家不认,就要告到公堂上去。
  话都说得这般重了,就不像是纯粹来闹事的了。
  那齐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而姚家也是武烈侯府,都是武将家族,要说两家的家世,也算是合宜了,但是从没有两家量媒说是闹到这样地步的,毕竟罕见。
  因此大家都纷纷议论,猜测这其中的真假。
  齐家也觉得头疼,要说傅家找上门来倒还好说,这姚家算是怎么回事?
  齐延揪着儿子的耳朵逼问,问他究竟在京城里背着他们做什么了?
  问得齐循也是手足无措,连声辩解说没有。
  偏姚家占着道理,方老夫人和邠国长公主串通的事不能见光,姚家是不怕撕破脸皮,但是齐家怕啊。
  这件事是齐家理亏,偷偷私藏了未嫁小娘子的八字,不论是傅念君还是姚三娘,他们这样做,就是有违道德,打定着拿捏人家小娘子名声的主意。
  这件事没有办法风过水无痕。
  齐家要耍赖不认,首先要傅家配合。
  因此齐延夫妻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直接先让人送信去了傅家,言辞恳切热忱。
  齐循终究还是觉得应当自己再去一趟京城。
  而齐昭若这些日子都住在他家中,自然也很快知道了整件事。
  难怪齐昭若就这样回京了,傅念君如此想道。
  “我今早收到那信,立刻就去了姚家,一问之下竟真的……”
  傅渊连连冷笑,脸色黑如锅底。
  傅念君还在脑中细细梳理这件事情,一时没有回复傅渊。
  傅渊见她愣神,挑眉问道:“怎么?”
  傅念君做恍然状,只摇头问他:“那三哥打算怎么做?”
  傅渊冷笑,反问她:“反正都是像吃一只苍蝇,怎么吃都是恶心,我还能怎么做?”
  傅念君忍不住笑出来,没想到有朝一日饱读诗书的傅渊会用这样粗俗的比喻。
  可这事确实就像吃苍蝇一样恶心。
  本就是傅家的无妄之灾,却因为方老夫人和李氏的捣‘乱’,如今他们只能二选一,要么认可姚家的说法,那么自然齐家只能认栽,毕竟原本他们就不是光明磊落,加上邠国长公主的‘抽’手,他们就只能结下这‘门’亲事。
  或者傅家是认可齐家的说法,替齐家全了面子,将他们‘私’自拿了庚帖一事矢口否认,齐家当然会感‘激’不尽。只是这样做,无异于让傅渊兄妹倒过头来去帮助坑害自家之人。
  凭什么?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子,他们姓齐的接二连三欺辱上‘门’,傅渊自问没有这么好脾气,还要损自家‘门’楣去帮他们解决麻烦。
  傅念君摇头苦笑,“她们何必用这种法子,好好去同齐家说亲就是了。”
  傅渊说:“你当武烈侯府还是当年?若是我们的嫡亲表妹还好说,舅舅与齐大人同是节度使,齐家背后有齐驸马和邠国长公主这样的皇亲,而舅舅也有我们家和梅家,可李氏的‘女’儿,沾地上什么?”
  傅琨有时候不好出面,但是傅渊已经将态度摆地很明摆了,他是不认方老夫人这个外祖母的,就更别说她的儿媳和孙‘女’了,何况姚三娘也不是天仙一样人物,生得远不如傅梨华标致,配齐循真真是高攀了。
  “哥哥先不用急,这件事也没有到迫在眉睫的时候,等看看爹爹是什么意思。要我说……”她展颜笑了笑:“他们都是在耍无赖,不如我们也耍无赖。”
  傅渊拧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纠缠的不过是庚帖那事,仗着的,就是只有齐、傅、姚三家知道,比的,是谁怕丢面子。姚家不怕,齐家怕,他们以为我们也一样怕,其实呢,我根本不在乎。”
  傅念君耸耸肩:“我的名声放在那里,又不是白璧无瑕,根本不在乎再添这样一笔可有可无、捕风捉影的事,装傻到底,难道他们还能‘逼’着我们选边站?”
  傅渊微微愕然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还是真是傅念君的解决方式。
  听来好像是毫无章法,荒谬可笑,可有时候确实奇招才好用。
  他咳了咳道:“我们就说不知道那庚帖的事,由着他们去闹,他们确实不能‘逼’我们,但是当时齐循来我们家中,很多人都见到了,又该怎么说?”
  傅念君投给了他一个“这你还要问”的眼神:
  “难道他不是倾慕我想来结亲的?爹爹认为他不懂礼数就立刻给辞了,他也没有脸面继续留在京里,很快就回家了。不是这样么?”
  傅渊呛了一下,差点都替她觉得脸红了:
  “你还真是……”
  傅琨和傅渊都是君子,但傅念君不是,这件事里谁都该付出代价,唯独傅家不用,她不用。
  至于对方都遇到怎么样的麻烦,这不是她该关心的。
  傅念君说着:“旁人家的事,没有必要桩桩件件都费哥哥和爹爹的心神,不值得。”
  傅渊望着她的眼睛,最后竟是勾了勾嘴‘唇’,朝她道:
  “幸而你是‘女’儿家,也……太不厚道了。”
  傅念君哈哈笑了一声,像他拱手道:“小‘女’子心术不正,傅东阁还请多多包涵了。”
  傅渊上下扫视了她一圈,岔开话题道:“你昨夜歇在钱家了?你们感情虽好,以后还是不要……”
  傅念君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我懂,我懂,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钱婧华的睡相,真是一言难尽。
  傅渊皱眉,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傅念君叹了口气,嘀咕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顺便向傅渊投去了格外同情的一眼。


第364章 夜探
  傅念君并不清楚具体傅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她有七八成肯定,他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正好傅渊也不想再让她同姚家打交道了,一直都强调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因此这件事傅念君不必要再去插手。
  ……
  “昨夜里又下雨了,真冷啊,瞧这地上,打滑了好几个人了。”
  “冬天又要来了,可不是下一场雨就凉一回么。”
  “冬日一来,就只能盼年节了,年节里热闹,好吃的又多,就是忙得很……”
  “你就知道吃!”
  廊下丫头们在细声轻笑着说话,傅念君却独自坐在屋内,面前摆放着纸笔。
  她是在仔细想着前世记忆里关于成泰三十年的那场战事。
  这场战争如今已经不是她能够预料的了。
  她记忆中成泰三十年的战争是以大宋的惨败而告终的。
  但是当时的情况与如今可说是大相径庭了,她对这场战事所知不详,但是据说当时朝廷已经与西夏议和,而西夏却出尔反尔,当众斩杀使臣,在延州军民正准备庆贺和平,防御松懈之际偷袭延州。
  而当时的枢相还是文博,最后皇帝震怒,贬谪了无数将官。
  但是今生,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傅琨大权在握,即便他不打算入主枢密院,但是显然,如今的议和过程已经大大耽搁,朝臣由傅琨领头,据理力争,恐怕议和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说这一次不会像前世一般,完全是无准备之仗。
  一年多前开始,朝廷似乎就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傅琨、周毓白似乎都知道,这场战事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而甚至齐昭若,他在此刻进镇宁军磨砺,傅念君心中甚至多少肯定,他是会往疆场去的。
  战事吃紧,前线升官,他太需要功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他和自己不一样,傅念君有父兄,而齐昭若似乎突然便开窍了,他在如今,作为男人,一个不被强势的母亲左右的男人,他一样要去拼搏前程、掌握权力,最后才有本事同幕后之人抗衡。
  而傅念君其实对这场战事抱着比较乐观的态度。
  毕竟还有周毓白……
  前世周毓白因为屡屡受人算计,此际应当是左右掣肘的境况,而等这场战事毕,他也很快将迎来圈禁十年的生活……
  但是这一次,傅念君知道,他一定不会坐视他父亲的江山被西夏人的铁蹄践踏,也一定不会由着边境军民像牛羊一样被残酷地屠宰。
  傅念君学了很多韬略之事,她学过识人、用人,却对兵法之道并不擅长。
  她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傅念君用纸笔将记忆里还能想到的线索写在纸上,想着下次见到周毓白或许可以问一问他。
  而这夜也终于没有再下雨,天气却依然是寒凉。
  傅念君让值夜的仪兰睡到外屋去,不必要在冰冷的地上打地铺了。
  她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下,却总觉得睡得不踏实,梦里似乎总有人在和她说话,却又听不真切。
  她骤然睁眼,满头冷汗地望向自己‘床’边。
  今夜没有月‘色’照进窗户,屋里一片浓重的黑‘色’。
  她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太疑神疑鬼了。
  可是就在下个瞬间,她见到‘床’边似乎有个影子一闪,她心中大惊,夏帐早被撤下来了,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傅念君下意识就往枕头下‘摸’去,可是‘摸’了半天却都是空无一物。
  她这才想起来,在枕头下藏匕首是她上辈子的习惯,因为害怕庶长兄和那些姨娘的加害,她不敢掉以轻心,来到这里之后,她哪里还用在枕头下放匕首!
  突然有道凉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叫,是我。”
  傅念君浑身一怔,齐昭若!
  他、他怎么敢!
  他竟然敢在半夜‘摸’到她房里?
  他疯了吗……
  傅念君冷静下来,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知道他武功高,自己和两个丫头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喊出来,若是护卫们冲进内院就彻底闹大了。
  “你想干什么?”
  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依然仰躺在‘床’上。
  齐昭若的声音似乎在她耳边轻笑:“可惜今夜无半点月光,不能看清傅二娘子脸上的表情。”
  傅念君刚才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呼吸的气息,可是现在她终于察觉到了凉意,应当是他从屋外携带而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傅念君声音中怒意明显:“将我‘逼’死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明明两天前在街上遇到时他还像个正常人。
  可是谁知道他今晚又发什么疯!
  齐昭若在黑暗中深深地拧着眉头,她永远都是这样想自己。
  他无声地苦笑。
  “我想你同我去一个地方。”
  傅念君冷笑,他同她一起要去的地方?是十八层烈狱吧!
  “你请人的方式就是这样?”
  “这确实不是请,因为你一定要去。”
  他理所当然。
  傅念君恨得直想捶‘床’,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何宿命的纠葛么?”
  齐昭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傅念君忽然间安静了。
  “老君山的静元观中祝真人,近日出关了。”
  傅念君自然知道静元观,其实她一直就相信这尘世间有高人存在。
  就如那法华寺的三无老和尚,就曾指点过她两句话。
  但是高人都各有脾‘性’,那老和尚,傅念君再派人去时,就听说他已经偷偷溜出寺说是云游四方做苦行僧去了。
  他胆子小,当日就说过随意泄‘露’天机,是要被上苍处罚的,恐怕是急急忙忙避难去了。
  所以齐昭若命好碰到一个乐于助人的高人也未必。
  “不去。”
  傅念君还是一口否决。
  她不想和齐昭若有任何接触。
  天机如何,高人如何,人定胜天,她早就在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上无法回头了,前尘过往,她亦不想再追究。
  显然齐昭若不是这么想的,回梦香带他回去的梦境太真实,也太让人在意,他意识到解开他心结的关键在于傅念君,又怎肯轻易放弃。
  “你总会答应的。”
  他说道。
  傅念君冷道:“再用绑的么?反正你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第365章 三天
  齐昭若已经不期待傅念君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了,但是祝怡安那边,他一定要带她去。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怎么向家里交代你可以自行决定,三天后,如果没有消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
  傅念君听他说这句话听得头皮一麻。
  在她眼里,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没有理智,没有道德,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齐昭若道:“你才刚从齐循那件事中脱身,这么快又想重蹈覆辙么?”
  他笑了一声:
  “我比你更豁得出去,本来,我们就是一起死的,我还怕什么呢?”
  他所能做的更疯狂的事,她或许根本无从想象。
  他谋逆、弑主、心狠手辣,因为周毓白,他如今可以遏制住血液里的疯狂,可是傅念君却一遍遍地将他逼入深谷。
  他和她原本就是注定纠缠难解的宿命的傀儡,他可以毁了自己,也可以毁了她。
  大家一起身败名裂,也不过是提早结束这场纠葛罢了。
  若说这世上,能克傅念君的人,说来说去,或许真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她咬牙,再也忍不住坐起身将头下的枕头掷了出去。
  在黑夜里,他却十分灵敏,一把抓住了那个枕头,阻止了它落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傅念君在将它扔出去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齐昭若并不是要她做别的事,只是让他去静元观中拜访那位祝真人。
  “好,我可以答应你。”
  她这么说着,似乎很容易就因为他的威胁退步了。
  但是齐昭若却仿佛能够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
  “你想先去告诉我七哥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透着暮秋凉凉的寒意。
  “两日前你的那个车夫,那样的身手不可能只是为一个小娘子赶车的,他是我七哥派在你身边的人吧,他对你,倒确实上心。”
  黑暗中傅念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想来应是十分古怪。
  “我与他的事,不劳尊驾费心。”
  她冷冷地道。
  齐昭若接口:“你可以派人去通知他,我只要一天,你晚一天让他知晓便可。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或许在你身上。”
  傅念君闭了闭眼,他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无从拒绝。
  “好。”
  两人就此达成协议。
  她只愿那位祝真人当真是有本事能掐会算,解开他们前世今生的困‘惑’。
  齐昭若没有再说话,傅念君都要差点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又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好好睡吧。”
  伴随着窗户细微的声响,屋里再次陷入寂静。
  傅念君重新躺回去,心‘乱’如麻。
  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和齐昭若纠缠不清,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是那把能够轻易击溃她、伤害她的刀。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是周毓白。
  清浅笑着的他,蹙眉凝神的他,高远淡然的他……
  傅念君叹了口气。
  她发觉自己有点想念他。
  ******
  第二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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