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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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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饶华是一直没有机会。
  也幸好她没有机会,不然此时自己大概会被他打出去吧。
  傅念君不由想着。
  罢了,不知检点也有不知检点的好处。
  周毓白听她这么说倒是也挺无奈,她适才的眼神真是很清明纯洁,让他没能想到自己的“美色”会引得人疯狂觊觎这一层。
  傅念君也不想多说废话,“我是来同您谈一桩买卖的。”
  “你怎么把傅三郎引出去的?”他只是问他的。
  “这不是我要说的事……”
  “哦。”周毓白坐下自顾自地吃菜,“你是来找我六哥的?”
  “这……也不是我要说的事。”
  傅念君有点尴尬,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拉一把东平郡王,而不是眼前这个……
  “嗯。”周毓白喝了口酒,“看来你对我六哥比较满意。”
  这算什么话?
  他们好像才见第二次面吧?
  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失礼?
  其实这个人还算她的长辈来着……
  不知怎么的,傅念君突然有点心虚。
  “这样也要和我谈?你遇到了麻烦。”
  周毓白依然神情自若。
  但是什么都知道。
  “是。”傅念君一向知道,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工夫掩饰。
  “杜淮害齐昭若堕马,邠国长公主有意为难杜家,杜家祸水东引,想推我出去,以我与齐昭若的关系做筏。”
  周毓白撇撇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是你打了杜淮。”
  他是当日在场唯一一个笃定是她动手的人。
  其实这件事确实由周毓白出面更合适。
  傅念君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和您没有关系,我说了是和寿春郡王您做一笔交易。”她淡淡地说:“您去了一趟江南,太湖流域的水利问题可解决了?”
  周毓白的神色不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来无论做什么都被人盯着一举一动的感觉。
  到如今,连个这样的小娘子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圩田是个很不错的法子,但是您做不成。”她说着:“起码这两年,是做不到的。”
  周毓白握筷子的手一紧,眼中的光芒闪了闪,“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很重要?”她看了周毓白一眼,“您想的难道不是如何解决太湖水患,完成好官家的差事?”
  皇帝交给周毓琛周毓白兄弟俩的,与其说是差事,更不如说是考验,周毓琛接的是海州建立盐场一事,周毓白则是太湖的水利,都是极大的肥差,除了工部户部官员从旁协助,两兄弟必须要拿出章程及具体举措出来。
  官家明年就要看到成效。
  他们二人读了这么多年书,深知诗词歌赋是无法治国的,如何在政事上做一个明确的谋断,利国利民,才是一个太子的基本功课。
  所有朝臣都明白,官家还是属意这两个小儿子的。
  从接到差事起周毓白就调了大量的县志和地里志来看,把两汉到唐朝有关江南水利方面措施的卷宗全部看了一遍,还有涝灾频发的年份太湖周边各县的损失和救灾情况,他几乎几个月都在忙这件事,更是亲自下了一趟江南,实地考察太湖水利。
  圩田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圩田指的是纵浦横塘之间的方块土地。建立圩田是农田建设方面极好的减少损失的方法,在江南也有农人小规模的施行,但是技术和举措都不成熟。
  太湖周边地势低平,许多地方是:水涨,成沼泽;水退,为农田。
  周毓白想做的,就是把这些土地改造成为基本上旱涝保收的良田。他所制定的主要工程也是经过当地官员一再的商议和核实。
  不得不说,傅念君前世知道他在江南所施行的办法后,也不由感叹这人的聪明。


第45章 江南水利
  周毓白亲力亲为地制定了十分详尽的工程。
  到三十年后,这套工程在太湖周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他在濒临塘浦的圩田四周,筑造坚固的堤防。堤的高矮宽窄,就要视圩的大小、地势和周围水情而定,一般高五尺到二丈,宽数丈。堤上有路,以利通行;堤外植柳,以护堤脚。
  圩周有闸门,以便旱时开闸,引堤外塘浦之水灌田,涝时闭闸,防外水内侵。圩内穿凿纵横排水渠道,形如棋盘;涝则排田水入渠,旱则戽渠水灌田。
  圩内地势最低处,则改造成为池塘以集水。一圩方数里到数十里不等。
  如此施行,圩田对一般水旱有很强的自卫能力,且其经济效益远远高于普通农田。
  江南地区水路太多,纵横交错,从古至今朝廷也修建了很塘、渎、泾、浦,就是为了排洪,可饶是如此,江南还是在夏季频发水患。
  “五里一纵浦,七里一横塘”,这里农田破碎,无法连结成片,且常常受天灾侵袭,每年的粮食产量很不稳定。
  傅念君也知道在排洪方面不可能再继续去挖塘泄洪,官家要他做的也不是这个,周毓白把主意放在农田建设上,一点错都没有。
  傅念君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比比划划,很简单直观地把周毓白心里关于圩田的建设说了个一清二楚。
  周毓白的视线从她的手指移到她低垂的眼睫上,她低眉顺眼不疾不徐地说着,很专注。
  他眉心突然一跳。
  他总觉得对她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毫无由来。
  他闭了闭眼,“你的先生是谁?谁教会了你这些?”
  寻常小娘子,哪里会学这种东西,农田水利,她比那些舞文弄墨的学子们都精通。
  傅念君看了他一眼,很意外在他眼里只看到一片平静。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计划被人戳破,还是说他其实胸有成竹呢?
  傅念君想到了这件事的结局。
  周毓白当然没有做错,可是有时候人定往往是很难胜天的。
  没有人能够想象到来年江南地区的洪涝会是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他的圩田建设成了一纸空谈,无论什么,都被大水淹了个透,整个太湖流域,成了最严重的灾区。
  朝廷的银粮一波一波发下去,罢免了好几个在职官员,因为民心需要稳定,总要有人出来背锅。
  而周毓白,身为皇子,也无法被治太严重的罪,如此他无疑成了御史台攻讦的最佳对象。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仅仅因为是皇子,就可以随意这样胡来罔顾人命吗?江南一年的收成他担当地起吗?
  他们总有理由。
  傅念君不知道里头有多少人是真正懂得水利的,许多文人从年轻时就没有踏出过书房,他们的锦绣江山都在纸上而已。当然也有懂的人,知道周毓白没有错,可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即便是官家,他都护不了自己的亲儿子。
  御史们的唾沫可以喷到官家脸上,可是因为太祖下令“不杀言官”,道理就攥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
  所以周毓白受到了父亲的斥责,被革了一年的银米,连封王的时间都推后了。
  一直到了几年后,江南地区渐渐缓过神来,圩田继续使用,慢慢地人们才见到这其中的妙处,可是周毓白却已经背负了几年的唾骂。
  所以当傅念君开门见到是周毓白的时候,她很快从善如流没有掉头就走,她在心里也告诉自己,或许江南很多人命也能因此逃过一劫了吧。
  之前她想选择周毓琛,他那件差事也有问题,但是海州盐场比江南水患要好,挺了两三年,说实话她也不一定真的有把握说服周毓琛。
  “你这算什么?”周毓白说着:“你说明年会有大水患就会有吗?你凭什么?”
  傅念君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凭天机。”
  她的样子十分自信,又带了隐隐的骄傲,让周毓白突然无话可说。
  前一刻还在和他大谈江南水利,后一刻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毫无根据地说这样的话。
  周毓白说:“那依你看,太湖水利该如何筹措?”
  傅念君道:“很简单。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河道,可是近年来,再挖洪塘显然不能够,但是许多唐以前的古河道淤结废弃,这样……”
  她又用白皙的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比划。
  “……把古河道挖通连接,清淤,从这时候开始到来年夏天还有好几个月,且江南的湖水不冻……”
  她的神情很认真。
  周毓白原本不指望她真的说出来解决的方法,可渐渐地却发现她还真不是个假把式。
  “仅仅是这样就能抵挡你那几十年难遇的洪灾?”
  傅念君无视他话中的调侃,只耐心地说下去:“还不够。我翻阅过一些书和县志,唐朝时有个叫人姚峤,他曾经拟订过一个太湖由苎溪向东南排水入杭州湾的方案。这一方案曾付诸实施,却因当时唐朝国势衰颓,工程过大而没有完成。如果继续挖掘的话……”
  三十年后这个方案已经施行,傅念君觉得将它提早三十年也无不可,可以多救一些人的性命。
  其实她也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如果不是自己需要一个面对长公主的挡箭牌,她大概也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
  周毓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傅念君知道时辰不早了,“如果七郎不相信的话,随便您吧。”
  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过了,圩田的方案并不是不施行,而是缓一缓,如今想解决江南明年的水患,他必须先考虑的是河道泄洪的能力,圩田可以作为后续治理太湖流域的措施。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可如果他连这点胆识都没有的话,这个人在争大位的斗争之中失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她也不需要这样的挡箭牌。
  傅念君勾勾唇,起身要走。
  “我说不答应了?”周毓白叫住她,看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缓声说:“坐下喝杯酒吧。”


第46章 神秘人
  傅念君心里定了定,却又听见他得寸进尺:
  “帮我倒杯酒?既然是要我帮忙的话。”
  傅念君有些怒起。
  明年他就会知道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了,竟然说这样的话!
  “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帮您叫那几个官妓来。”她说着。
  周毓白的眼中似乎有笑意滑过,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可是却不让人觉得冷清而难以靠近。
  就像突然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少年。
  果真他不是像外头说的那样啊。
  傅念君脑子里那个成年后的淮王的影子淡淡地褪去了,好像这个人才是自己认识的一样,他就应该一直是这个样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正了正心神。
  “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听齐昭若说过,你给他倒过酒。”
  话题引回了她的身上,傅念君知道,他同意出手了。
  她又坐回去,不由轻声咕哝了一声:
  “我如果说和齐昭若什么都没有的话,大概也没人会信。”
  起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第一个不信。
  周毓白好像觉得这话很有趣。
  这个傅二娘子真的和外头说的很不一样。
  “他……算了。”
  周毓白想到了齐昭若近来的奇怪之处,也不大想谈他。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他垂下眼睛,“姑母她有时候也太放肆了。”
  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和太后、徐德妃,还有肃王那一家子同气连枝的,连蠢和冲动也是一脉相承。
  一个小娘子罢了,她也能被煽动了去寻衅,是该被挫挫锐气了。
  别说齐昭若现在没事,即便是有事,她这样的作态,又是御史们好一笔谈资。
  这些年来皇家的私事,御史们没有少骂。
  而杜淮那一家人,杜判官为人就很油滑,由此多少能看出点家风来,只是国朝对于皇子们的限制很多,他是不能多与朝臣结交的。
  傅念君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语气反而轻快道:“有劳七郎了,只要您能想法子挡住长公主,杜家自然好处理。”
  她似乎早就把一切都筹划地妥妥当当的。
  周毓白看了一眼她飞扬的眼角眉梢,也勾唇笑了笑。
  今天那陈三郎也不算做了一件蠢事。
  ******
  傅念君回去自己的小阁里,芳竹和仪兰担心地直跺脚。
  生怕又有哪个房里冲出来三五个郎君夺门而逃的场景出现,那明日这中山园子正店也要留下她们娘子的一段“佳话”了。
  看到傅念君平安回来,两个丫头才总算放心下来。
  “还、还好吗娘子?”仪兰问得小心,“是、是哪位郎、郎君,您还合意吗?”
  “……”
  傅念君常常面对她们无话可说。
  她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狎妓的男人,还是众妓口中风评很不好的那一位。
  “还有您让二夫人的人帮您逮人这回事也太那啥了吧?”
  芳竹的话落,傅念君才想起陆氏帮她的“小忙。”
  解决那个陈三郎。
  今天他们二人的小聚也不算是件隐秘的大事,陆氏能打听到,就能帮她这个忙。
  傅念君也没推辞,否则要单独见到周毓白和周毓琛,除非是万寿观那样的机会。
  “都别胡说了。吃东西吧。”傅念君不愿意再和她们说这个,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想得多。
  而周毓白那里,被拦在路上不得入的陈三郎终于被放进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就被两个凶恶的大汉拦住了去路,咦?七郎那几位官妓……”
  周毓白也吃得差不多了,“那两个是我手下的人。”
  他不用特地吩咐,手下的人都很有眼色。
  “是、是吗?”陈三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傻傻地干笑几声。
  周毓白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他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不觉得今天是个偶然,他也不习惯身边出现偶然。
  “那七郎,这银子……”陈三郎期期艾艾地说。
  再不好开口他也得开口啊!
  他借银子的事确实是真的。
  周毓白站起身,“银子你再问我六哥。我吃完了,陈三,走吧。”
  “啊、啊?可是我还没吃完啊……”
  陈三郎欲哭无泪,但是再看一眼,人家已经出门了。
  这可真是……
  “七郎,六郎他几时有空啊……”
  他又忙不迭追出去。
  他还真不知道周毓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周毓白却不愿意再和他歪缠下去。
  太湖水利的事,既然决定要改,他就要尽快着手去做,从东京一个指令下达到江南,并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
  可是猛然间,周毓白顿住脚步回头,很奇怪……
  与此同时,周毓白望去的方向。
  中山园子正店今日的贵客并不只寿春郡王一个。
  明暗相接的小阁里,桌上摆着满满的酒菜却一口未动。
  一个身影独坐在桌后,挺拔而清瘦,二楼并不敞亮的小阁内他的面容一片模糊。
  “走了?”
  他的声音很清,也很有威慑。
  “是。”
  有个属下在向他禀告。
  “陈三是个没用的,他能套出什么话来,我早就不该抱有这点希望的。”他像是自嘲般说了一句。
  “不过也不错,他既然今天能出来,应该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个“他”,自然就是周毓白。
  属下又禀告,“倒是有个小娘子和七郎说了一会儿的话。”
  “小娘子?生得什么样子?”
  那人倒是不知道什么小娘子。
  “郎君恕罪,属下眼拙,没瞧清。”
  “罢了。他还年轻呢,年少慕艾,总有几笔风流债的。”
  那人并没有把傅念君的事放在心上。
  他似乎抬起了手,应该是在饮酒,落在桌上的是一片宽大的袖子,自说自话地呢喃着:“你要怎么处理太湖水利的事呢?还是用圩田?哈哈……”
  他笑了几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真是天真……”
  笑够了又喝了一盅千日春,他喃喃念了几句。
  “一直都那么天真。哎,真是可怜啊……”
  他的叹息又长又缓。
  渐渐地整个屋里没了声音,下属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副很漂亮的帘子微微晃动,安静无声。


第47章 长公主
  邠国长公主来傅家的这天,傅琨不在家中。
  他当然是不会在家里的,最起码即便长公主不知道要避开他,她身边的李夫人也替她记着。
  风和日丽,甚至傅家几个郎君也都出门了,家里只有一堆女眷。
  邠国长公主穿着淡紫云霞凤纹五彩妆花大袖,束着高冠,姿容华丽,表情冷冷地不易亲近,对每个人都透露着浓浓的鄙夷和不耐烦。
  她身上这样的大袖披帛是五代传下来的衣着风格,十分华丽,到了国朝,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崇尚简约,即便是上品贵妇,也多像长公主身边的李夫人一样穿件织锦团花的褙子就可,当然长公主这辈子大概和“简约”“朴素”这样的词是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她总是怎么华贵怎么彰显身份就怎么来。
  不过除了李夫人,倒是还有一位意外的客人,姚氏觉得她有些面熟,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不就是崔家那位蒋夫人嘛。
  平时连脸都不露,今天倒和这两位一起上门来了,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方老夫人和傅梨华说的事情悄悄避过了姚氏,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方老夫人怕姚氏这个做继母的不好做人,索性不让她知道。
  这三个女人气势汹汹,姚氏也不敢怠慢。
  这可是邠国长公主啊!
  就连平时也不太爱和人交际的傅家四夫人金氏也琢磨着带着女儿傅允华出来露个脸。
  长公主见到桌上泡着的茶轻轻蹙了蹙眉,他身边立着的内侍刘保良立刻会意,将自带的贡茶和茶具取来交给傅家丫头。
  “公主爱喝第三泡的茶,太酽不行,太寡也不行,你注意些分寸,烧水燎子底下别搁煤炭,煮了不得味,你们府里有山泉水没有……”
  刘保良大概三十来岁年纪,生得也算清俊,不像个宦官,倒像个士人,他事无巨细地向傅家下人们说明,不急不缓,虽然规矩繁琐,他却很耐心,还算平易近人。
  只是喝个茶,前前后后这么多讲究……
  众人心里不由都转着同一个念头。
  邠国长公主喝到了满意的茶,眉头这才松了松。
  “傅家夫人……”
  她往旁边的姚氏投过去一眼。
  姚氏道:“是,妾身正是傅姚氏,今日长公主大驾光临,是我们有失远迎了。”
  长公主显然不耐烦听她这样的话,只是说:“听说你膝下有个长女,很是出息啊,可在这里?”
  出息两个字,咬地极重,满满的讽刺意味。
  姚氏抿抿唇向下人道:“去请二娘子过来。”
  傅念君过来的时候,长公主正好喝完第一杯茶。
  接着众女眷就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前一刻还端着一副高贵冷艳架子的长公主,抬手就把空了的茶碗摔到了傅念君脚旁。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家的小娘子,要叫长辈等,你算什么东西?”
  好吧,不管外表如何,这位长公主还真是如传闻一样的泼辣不讲道理。
  李夫人只在旁喝茶,微微勾了勾唇。
  傅念君也不慌,弯腰拾起了地上没碎的茶碗,亲自交给了迎上来的刘保良。
  这是长公主自己的东西,她看不上傅家那些粗陋的青瓷。
  “有劳中贵人了。”
  傅念君反倒对刘保良笑了笑。
  刘保良有些诧异地接过来。
  “和你说话没听到吗?”
  长公主一拍桌子,瞪着傅念君的神色更是有几分狰狞。
  “长公主并未传唤我,我不知您在等我。”傅念君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您等的。”
  她邠国长公主一来她就要像哈巴狗儿一样去门口摇尾巴吗?
  “你父亲身为宰辅,就教出来你这样的女儿?”长公主冷笑。
  众人都看出来她这是借题发挥,分明就是特地上门来寻麻烦的。
  傅念君怎么就惹了她,谁也不知道,满屋子的女眷都低下了头,只有傅梨华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她就等着傅念君被好好收拾的这一刻!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女儿怎样就给爹爹丢脸了?还请长公主指点一二。”
  傅念君依然是很乖巧的样子,不怕,也不慌。
  长公主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正要发作怒喝。
  “公主……”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刘保良缓缓地说着:
  “您且顾着身子,别气坏了。”
  长公主的脸色稍微松了松,对着堂下的傅念君道:
  “好,你既然要讲道理,那我今日就来问问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小娘子,你和我家大郎是不是纠缠不清?”
  傅念君眨眨眼,似乎不太明白这里头的意思,“纠缠不清?您指的是怎样的纠缠?”
  长公主突然被她一句话哽住了。
  这死丫头……
  她不自觉地去看李夫人和蒋夫人,可这两个女人都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傅念君,好似根本没察觉她的视线。
  长公主心里有气,“还能是怎样的纠缠!你不知廉耻,未婚就与大郎频繁往来,是不是打着要嫁进齐家的打算!”
  傅家女眷们心里也都一突,这傅念君还这么不要脸?
  就是崔家都嫌弃她,怎么还想嫁去驸马府呢!
  傅念君心里想笑,这位长公主的自信也是世间少有,难道她还觉得齐家就是多好的去处吗?
  就这么一位婆婆,就是那郎君天下第一好,自己也消受不起。
  “我的亲事由家里做主已经配了崔家,长公主大概是误会了,我断断没有存过这样的心思,我与齐大郎之间,曾经我也说过好几次,我们不过是君子之交罢了,也不知是什么小人向长公主嚼了舌根让您误会。何况即便我是那心思不正的,齐大郎也是个德才兼修的君子,怎么可能与旁人的未婚妻子有牵扯?”
  这后头一句话倒是把长公主说舒坦了,她的儿子虽然有时候混账,可确实也没有哪次打过有夫之妇的主意。
  傅念君这番话倒是终于让李夫人坐不住了。
  她就是那“小人”。
  “二娘子终于承认自己心思不正了?”她笑眯眯地说着。


第48章 这些女人
  李夫人说话有种适宜的,叫方老夫人夸赞过无数次的从容:“亲事是家里的事,这人心里头有什么打算,可不是家族能左右的。”
  傅念君却只觉得一股子阴阳怪气,她转向李夫人,将她打量了一圈,迎着那对充满算计的眼睛做了个天真而十分不解的表情:“这位夫人是?”
  李夫人的笑僵住了。
  姚氏见状忙出声替未来亲家解围:“休得无礼,这是杜判官家的夫人。”
  傅念君“哦”了一声,“原来您就是四姐未来的婆母李夫人了。”
  她笑得十分灿烂。
  “你……”
  李夫人突然觉得眼前这小娘子似乎很不好对付。
  “既然您是四姐的婆母,凭什么管我的亲事?”傅念君笑眯眯地吐出这句话来,“我心思正不正,您又怎么知道,难不成您想说我打过贵府公子的主意?”
  她“噗嗤”笑了一声。
  “不能吧。”
  这句“不能吧”把李夫人和傅梨华同时气了个大红脸,长公主倒是向李氏瞟了一眼,也是,她的儿子这样优秀,岂是李氏的儿子能比的。
  要说对她儿子齐昭若动心思那是应该的,对李氏那个儿子动心思,只怕还真是她自作多情。
  天下的母亲总是同一个念头。
  李夫人见到长公主那带着鄙夷和调侃的眼神,话到嘴里只能往肚里吞。
  姚氏见傅念君这么不客气地下李夫人面子,也满心的不快。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向李夫人……”
  “母亲。”傅念君转头,“李夫人又不是我的婆母,我应当感谢她对我的关切?这真是奇怪了,四姐才更应该当得起这份关爱啊,不然转头我又让人戳脊梁骨说些有的没的,不仅影响我们姐妹感情,您又该心疼了吧?”
  姚氏被她一句话噎住了。
  是啊,继女和亲女,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偏心地太明显。
  好在姚氏切换起态度来还是很从容的。
  “这是自然,你们哪一个都是我的女儿,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受半点委屈,相信长公主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着痕迹,又把话头转回给长公主了。
  傅念君撇撇嘴,这个姚氏,还真是够膈应人的。
  长公主点点头,她要说话是没人再敢打断的,但是显然她记得过来的初衷,自然不可能几句话被傅念君拉拢。
  “你既然说李夫人没资格指点你,这里可还坐了一位你正经未来婆母,你合该听听她怎么说,免得你又满嘴狡辩!”
  长公主说着说着又怒起了。
  崔家就是因为她和齐昭若的事要退婚,她带累了自己儿子的名声,还说不是另有打算?
  蒋夫人在李夫人的示意下,终于磕磕巴巴开口了:
  “是、是啊,傅二娘子,你、你同齐大郎的事人尽皆知,若不是我们五郎重情义,如今也……”
  “也如何?”傅念君笑道:“退婚?将我甩了开去?”
  崔五郎重情义?这话可真是好笑了。
  “你怎么说话的!”长公主又是一拍桌,“自己不知廉耻在先,还有理了?”
  傅念君勾勾唇,只说着:“拿上来吧。”
  立刻就有一人端上了一个上锁的桐木匣子。
  “长公主,这里头就是我和崔家的婚书,这件事早就理得明明白白了,我不知道蒋夫人今日为何还会旧事重提。若是傅家理亏,此时婚书会在我手里吗?”
  长公主蹙了蹙眉,她虽然冲动脾气大,倒也不至于蠢得过分。
  她看向李氏蒋氏二人的神色就多了两分打量。
  蒋夫人道:“里头是什么你怎么证明?”
  崔四老爷已经回江南了,谁能作证?
  她就是咬准了傅念君没别的法子,蒋夫人挺了挺肩膀,自己总归是占着理的,她背后有李夫人和长公主,还有明摆着偏帮她们的姚氏,谁会管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娘子说什么?
  过了今天,傅念君声名尽毁,到时候就是傅家求着他们退亲!
  傅念君依然不急不缓,面对三个长辈咄咄逼人的攻势也丝毫没有怯意,“自然会有人替我证明。傅家与崔家的婚事是一回事,但是蒋夫人请恕罪,长公主和齐大郎的事要紧,我想先向公主说明一些事情。”
  长公主却不想再听她多说,她这两天因为儿子的病情整个人心浮气躁,在齐驸马和她说了杜家的事之后她就想寻个由头去出出气,可是今日还没出门,杜家的李夫人倒是先来了,告诉了她这个傅二娘子的事。
  其实无论杜淮还是傅念君,要说他们害齐昭若堕马的理由都不算充分,可长公主任性了几十年,她想的只是发泄自己身上的怒火,她的儿子不能白摔,必须有个人要来负责。
  因此李夫人带着所谓的证据蒋夫人一起到了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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