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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盈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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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兰挑了挑眉,嗯了一声,摆手遣退楚锦。
看来刘嬷嬷也看出张嬷嬷似有异心,特意叫个丫头来告诉给自己,倒是刘嬷嬷有心了。
雪兰凝神望着楚锦的背影,原来楚锦是刘嬷嬷的人,自己从前并不知晓。
正思量着,平秋已经摘了杜鹃花回了来。雪兰似无事一般,笑着站起身,和平秋一起回兰园了。
侯府里的日子似平静,叶老太太待雪兰虽不多话实则冷漠,夫人林氏倒是时常会问上雪兰几句家常话,叫雪兰辩不清林氏的意图。几位小姐除了三小姐外,再没人愿意接近她,雪兰倒觉得也算清静。
只是这表面清静的日子,背地里到底演绎着几出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大概只有做这些事的人知道罢。
叶建彰那里雪兰再没去,她心里清楚,若是自己不能在叶府里立足,且不说叶建彰自己帮不了,便是帮了,也会被人先挑拨了。大宅院里的姐弟反目,比比皆是。
雪兰依然按着平秋画的画样子做着寿礼,张嬷嬷却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道,“老奴已经将花样子给老太太过了目,老太太着实赞了小姐呢,小姐只管放心去做,待寿礼献出时,便是小姐露脸儿之时。”
雪兰只是笑,针角不乱,认认真真的做着女红。
露脸儿?只怕要算计到她重被抛回祖宅里罢。
这天,雪兰正做着百寿字,丫头打起帘子来,“小姐,三小姐来了。”
哦?雪兰放下针来,抬起头,只见三小姐叶雪宁已经走了进来。三小姐见放在雪兰身边的花绷子,笑着走过来,“原来二姐姐不出去,是在做女红。”
平秋脸色一白,慌忙来收雪兰身边的花绷子,一边笑道,“三小姐真会说笑,我们小姐只是在随便做些小玩意罢了。”
平秋说着,就张罗着叫小丫头上茶。在与三小姐错身之际,三小姐的双眼盯在平秋拿着的花绷子上。
雪兰注意着一旁的三小姐,她分明在三小姐眼里看到一瞬间的吃惊,可是很快,那惊异之色便隐在眼波里。
三小姐伸手接过小丫头递来的茶盏,优雅的拿起茶盖子,挡住了她的眼。
雪兰似笑非笑的接过茶来,也悠闲的喝了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的冷场,倒是三小姐先岔开话来,“二姐姐,我看你这房里虽有笔墨,却并没有书,二姐姐平日里看什么书?”
一旁的平秋听了三小姐这句,手不由得握紧了,她盯着笑容灿然的三小姐,一动也不敢动。
又一个试探自己的人。
雪兰察觉出身边平秋的异样,她故作不知,腼腆的笑起来,“三妹妹,我在岁县里,并没人教我识字。”
“哦。”三小姐点头,又拿起茶来喝了一口,“不学也好,祖父当年便教导我们,女子无才便是德,二姐姐能遵祖父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了。”
雪兰笑着收回目光来,三小姐来自己这里茶水是没少喝啊。她却孰不知,她的这份心惊已被自己察觉了。
雪兰相信三小姐看到花绷子上自己绣了一半的“白寿”字样了,三小姐不说,那么,就是要看自己出丑了。
雪兰还记得自己刚回来时三小姐便把她的新衣让给了自己,在叶老太太发作自己时,三小姐也挺身为自己说话。本以为,三小姐是几个姐妹中性子最好的一个,现在看来……
雪兰心上冷笑,她也小看了三小姐了。只是一个寿礼,就把叶府上下人等看了一小半。雪兰忽然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三小姐又和雪兰说了一会儿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雪兰还要吩咐丫头去送,平秋先抢着来到雪兰面前,“小姐,我代小姐去送送三小姐罢。”
雪兰平静的点头,平秋忙打着帘子让出了三小姐。
平秋陪着三小姐一直走到兰园门外的小径上,才低声道,“三小姐可看到了二小姐做的寿礼么?”
三小姐笑语嫣然的目视前方,不急不缓着道,“你拿得如此之快,我怎么会看清呢?难道那寿礼有什么不妥么?”
平秋忙着辩说,“自然是没有的。”
三小姐转身望着平秋,看得平秋不由得低下头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二姐姐平日里真该学学识字罢了。你若愿意把我这话告诉给二姐姐便告诉,若不愿意说给二姐姐,我就当没说过这话。”
平秋站定,连忙深躬身道,“多谢三小姐。”
三小姐并未说话,笑着转身走了。
雪兰继续做着女红,待平秋回来时,雪兰见她脸色已没有刚刚的局促,如寻常一般笑着。
平秋见雪兰还在做女红,走到雪兰身边低声道,“小姐,我忙着收花绷子是怕三小姐看了去,若是三小姐也做得和您一样的,必会把您这个比下去,小姐刚学女红,如何比得了三小姐,我们倒吃亏了。”
雪兰笑容可掬的朝平秋点头,赞赏道,“到底是你有智慧,可不能叫三妹妹比得过我们。”
平秋看雪兰没再说什么,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转眼到了舅老太爷的正寿之日,夫人林氏早早便遣人来唤雪兰。雪兰也因为要出门,也很早就起了床。
张嬷嬷为了在面上叫叶老太太看到自己照顾雪兰的用心,把雪兰打扮得花团锦簇。
张嬷嬷在借着帮雪兰拿寿礼的机会,把平秋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可瞧见寿礼了么?”
平秋四下观望,见没人,低声回道,“嬷嬷放心,我已经瞧过了,就是按我描的做出来的百寿图的枕衣,两个枕衣,都是一样的。”
张嬷嬷点头,脸上露出笑意来。
看来只要今日一过,这位乡野小姐就要被赶回祖宅里去了,那时候玉珠的仇,张嬷嬷也替她一并报了!
第二十九章 寿礼
卯时一过,张嬷嬷张罗着下人们,簇拥着雪兰去了南松园。
当雪兰走进南松园时,叶家上下都惊得移不开眼来。
叶府里的人没人见过雪兰盛妆时的样子,现如今连叶老太太都看直了眼。
雪兰今日穿了件荼白色金镶边褙子,着妃红色松纹湘裙,头上绾着一个髻,只带了一个镂空金蝶钗,脸上略施粉黛,不似往日素面朝天,也不浓抹艳香,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清丽感。
看着面前的雪兰,叶老太太发现这丫头像极了当年的海氏。想到这里,叶老太太满眼的惊艳被暗恼挤散了。
“时辰不早了,早去早回才是。”叶老太太沉声不乐的发了话。
众人只看出叶老太太有了恼意,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愤怒。
雪兰心里也在想,今日张嬷嬷看到自己这样时,也愣了半天,张嬷嬷小声嘟囔着说自己像海氏,被雪兰听得真切。可是,就算是像海氏,又怎么会惹得叶老太太生气?当年海氏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叶老太太发落到岁县去的?
一团团谜雾,似就在雪兰面前,雪兰却拨不开。她不由得暗暗咬牙,一定要查出这其中原委来。
陈嬷嬷忙着安顿众人上马车。
叶老太太携着大小姐叶雪珊的手,上了一辆马车。叶老太太命林氏带着幼孙五少爷叶建开坐一辆车,胡氏带着两个女儿坐一辆车,六小姐嚷着和三小姐坐一辆车,只余雪兰一人。
叶老太太挑挑眼皮,虽有百般不情愿,却也无法,她一指雪兰,“那么兰姐儿就自己坐一辆马车罢。”
谁也没想到,最让人嫌弃的乡野二小姐竟然自己一辆车了。外人哪里会知道叶府里的人不喜欢和雪兰一辆马车。大家许是以为,这独自一人坐马车的小姐才是叶府里最上得了台盘的闺秀。
六小姐嫉妒得险些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雪兰扶着张嬷嬷的手上了马车,张嬷嬷怕这次献寿礼之事败露,急着带着平秋跟了来。雪兰靠在车厢里,半眯着眼。坐在一旁的张嬷嬷看着雪兰,心里不由得冷笑,眼里再难遮住即将得逞的狂喜。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舅老太爷的府上——邹府。
刘嬷嬷早就给雪兰讲过邹府,张嬷嬷也念叨过一次。不过在雪兰印象中,邹府没什么大出息的人。刘嬷嬷告诉雪兰,自己的表舅舅邹岩韬有一子一女,其子邹清然极其聪慧,年虽十五岁,却和十七岁的叶建舒一样,皆考取了生员。
刘嬷嬷的话雪兰听明白了。叶老太太疼爱兄弟,却肯亲来为弟弟拜寿,想来是有些结交之意。看得当然不是没什么大长进的邹岩韬,许是把眼光锁在这位少爷邹清然身上。
下了马车,雪兰见三小姐和六小姐早已下了马车,正被丫头扶着向软轿里坐去。有邹家的嬷嬷上前来招呼雪兰坐进软轿,雪兰乘软轿向邹府的内宅而去。
到了邹府的内院正厅,雪兰还未下软轿就听到正厅里传来的嘻笑之声。想来众人要凑个热闹的气氛,不拘着各位千金,所以才有这么笑声。
有丫头见叶老太太下了软轿,忙打起帘子向里面报说,“老太太,姑老太太带着叶夫人及小姐们来了。”
雪兰的软轿刚挑起帘子,就已经瞥见从正厅里迎出一众人等,领头的是个穿着绛紫色花锦长袍的妇人,她亲迎至叶老太太的软轿旁,扶住了叶老太太的,笑道,“三姐姐,可把您盼来了。”
众人见妇人迎出来,纷纷拜下,有人唤舅母,有人唤舅祖母。雪兰也跟着拜了下去,心里明白,这人便是邹家的老太太了。
叶老太太笑眯眯的扶起来人,携住了她的手,“你倒和我生分了,还要多礼的么?”叶老太太说着,向里望了一眼,“我可是没来迟罢?”
妇人忙道,“三姐姐说的哪里话来,不迟不迟,三姐姐快与我一同进去罢。”
说着又朝叶老太太身后的众人笑道,“你们也快快进去罢。”邹老太太发了话,跟出来的几位小姐拉住了叶府的几位小姐,几个人似很相熟,亲热的说起话来。
没人和雪兰说话,雪兰亦不觉得难堪,自顾着跟在林氏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叶老太太跟随着邹老太太进了房里,分宾主落座后,邹老太太向叶老太太身后的大小姐招手,“珊姐儿出落得越发俊俏了,快过来,叫舅祖母瞧瞧。”
大小姐笑盈盈的走过去,邹老太太拉住了她的手,不住嘴的赞道,“三姐姐就是会调理人,瞧瞧,把珊姐儿调理得跟水葱一般,让人瞧着就喜欢。”
雪兰垂着眼,心下分明。这位邹老太太可真是会极了说话,表面赞大小姐,实则夸叶老太太,一句话送两个人情,这和府里的二夫人胡氏可是不相上下的人物。
邹老太太一面赞着大小姐,一面张罗着丫头把点心及一些小玩意呈了过来。邹老太太有几分卖弄的把一个木盘接了过来,递到叶老太太面前,“三姐姐,然哥儿虽是从书院没回来,但是这礼却是没落了下来,这是他差人送于三姐姐的小玩意,三姐姐留着赏人罢。”
雪兰听了这话,感觉到身边的三小姐身子挺了挺,眼波也没有刚刚的从容。雪兰心里有了分明,看来三小姐似乎对这位邹家表哥着实有几分心思。
这边,叶老太太笑着点头,亲接过木盘上的描金匣子,笑了起来,“到底是然哥儿懂事,出去求学,倒记挂着我,周到之处无人能及。”
听着叶老太太夸赞孙子,邹老太太开怀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有丫头来禀告,“老太太,花园子里已经摆好了,老爷说请诸位老太太、夫人、小姐们入席呢。”
邹老太太闻声,站起身来,招呼着众人去花园子里。
雪兰本就是被凑数带来的,一路上倒赏起甬路两边的花草来。
到了花园里,邹老太太拉了叶老太太入了座,林氏也被邹夫人请到席左首去,只有雪兰,跟在被几位小姐簇拥的大小姐身后,默不作声的落了座。
因是家宴,座上的女眷都是邹府的亲戚,几个姑娘家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说起笑话来。雪兰抬起眼来,只见三小姐和一个穿着豆绿色外衫的年轻姑娘坐在一处,两个人似乎很有交情,正在悄声细语的说着什么话。时不时,三小姐拉着那姑娘的手就笑,十分殷勤的模样。
叶老太太见众人都已落座,笑着叫过来身边的郭嬷嬷,“你去把几个姐儿的寿礼献于舅老太爷去。”
郭嬷嬷点头称是。
张嬷嬷望着郭嬷嬷的背影,嘴角不由得翘了翘。二小姐马上就要出丑了,马上了!待到那时,别说二小姐不受宠爱,纵是受宠,在众亲戚面前,叶老太太断不会姑惜。
而她张嬷嬷,只消等着看好戏,报玉珠和自己的仇就是了。
雪兰坐在座上,垂着目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张嬷嬷在她身后拧起了一丝冷笑。只要那么一会儿了,只要那么一会儿!一切,都可以实现了!
第三十章 白寿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捧着一个木盘,快步走到邹老太太面前,躬身施礼,“老太太,老太爷那里在问,是哪位小姐做的百寿枕衣?”
张嬷嬷正全神注视着宴席上的动静,她听了小丫头的话后,又往木盘上一看,正是雪兰做的百寿枕衣,张嬷嬷心头一阵狂喜。
邹老太太看向叶老太太,“三姐姐,不知这寿字枕衣是哪位姐儿做的?”
叶老太太马上想起张嬷嬷曾给她看的雪兰所描的花样子,想来应该是雪兰所做。叶老太太又想起雪兰挑灯做女红的难堪事,脸上有些发灰。
她勉强向邹老太太笑了笑,“应该是兰姐儿所做,那孩子女红不好,定是让弟弟笑话了。”
邹老太太已从木盘上取下枕衣,缓缓展开,叶老太太看到枕衣上的刺绣,不由得转过脸,皱起眉来。心里有些埋怨自家兄弟:当着亲戚们的面,自家兄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叫人拿这最最平常的女红做什么?这岂不是丢了叶府的脸么?
邹老太太看着枕衣的针脚,着实称不上完美,邹老太太只好陪着笑,嘴上打着哈哈,心里暗想,这样的枕衣怎么会入得了自家夫君的眼呢?脑子里还要寻思着怎样把这个台阶给叶老太太。
“这……”邹老太太望着枕衣上的寿字,惊呼出声,雪兰身后的张嬷嬷张大了眼睛,幸灾乐祸的望向座上的雪兰。
好!该来的都要来了!
邹老太太双手把枕衣捧到叶老太太面前,“三姐姐您快看……这……这寿字……”
叶老太太闻声望向邹老太太手上的枕衣,两个人对着阳光仔细看着。
一旁站着的小丫头又道,“老太爷说了,这小姐的女红着实了得,老太爷赏下来一荷包的金豆子。”
一荷包的金豆子!在座的小姐们眼睛都直了。
“啊!”张嬷嬷听了丫头的话,才看清,木盘的枕衣旁还有一个小小的荷包。
“好!果然是个出息的孩子!”邹老太太十分捧着叶府,率先叫起好来。
有那么一瞬间,张嬷嬷只觉得自己双耳嗡嗡作响,她只看清邹老太太的笑脸,声音却似乎远隔万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诅咒白寿的枕衣,怎么就得了赏了?
张嬷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邹老太太手上的枕衣。
叶老太太端详了枕衣半天,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来,她谦虚的点点头,“只是寻常物件,弟弟疼爱晚辈也是有的,只是要纵了她了。兰姐儿,还不快上前来给你舅祖母叩个头来?”
雪兰站起身,来到邹老太太席前,盈盈下拜,“多谢舅祖父、舅祖母的赏。”
邹老太太笑容满面的朝雪兰招手,把雪兰叫到自己面前,笑吟吟着道,“三姐姐这话可不对,三姐姐细瞧,这枕衣做成这样,还能说是寻常么?”
邹老太太转头又笑眯眯的对雪兰说道,“兰姐儿,你果然心灵手巧,颇有你祖母当年的风采,改日里可要多来府里走动走动,叫我家这几个粗笨的丫头也和你学上一学。”
叶老太太受用的呵呵笑起。
座上的众千金们听了这邹老太太的话,把目光都集在邹老太太手上的枕衣上。和三小姐坐在一起的绿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邹老太太面前,笑说,“祖母,您夸叶家表姐叫我们心中羡慕,祖母倒让我们也看看表姐出众的寿礼,我们也好学学。”
雪兰也是刚刚才知道,着绿衣的是邹府的大小姐邹玉莞,是表舅的大女儿,邹清然的亲妹妹。
邹老太太笑着啐了一口邹玉莞,又携着她的手拉到身边,“你那点小心思,打量我不知道呢,定是心中不服气。好好,给你们拿去仔细看看去罢。”
邹玉莞也不分辨,抿嘴笑着接过枕衣回到座上。几位小姐都围拢过来,一旁的三小姐也凑了过去。
只见杏黄色的枕面上绣着茜色的各个体的寿字,而各个寿字又组成了两个大大的“白寿”字样。
白寿?!
众人的脸上都闪过莫测的光来。没到九十九,哪里敢称为白寿?!这样的寿礼,居然还得了邹老太爷的赏?邹家人难道没看出来这是一种诅咒么?
六小姐先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可了不得了,这不是在咒舅祖父么?!”
众位千金都看向立在邹老太太身边的雪兰,却见雪兰面色如常。
她难道疯了不成?!更让众千金想不透的是,这样的寿礼居然还得了金豆子!邹家老太爷也疯了罢?!
叶老太太横了六小姐一眼,着实恨她不知道给自家人留情面,叶老太太沉声道,“芳姐儿,可看仔细了么?”
六小姐偷眼看到叶老太太脸色不虞,不敢再多说什么。
有人忽然惊呼出来,“对着阳光……你们看!”
邹玉莞听了这话,不由得把枕衣拿高一些。当一缕阳光倾斜在枕衣上,所有的人都看清那“白寿”的“白”上面隐隐可见闪出一条五色横线,把原本一个“白”字,添成了“百”字。再看那条五色细线绣在“百寿”两个字外,令两个字浑然成一体,大气又不失雍容,看着叫人叹服。
原来是百寿!
百寿即是祝福,又枕面上一百个寿字的概括。
怎么会这样?!不是明明是个“白”字的么?!
张嬷嬷、平秋和三小姐脸色骤变,几乎同时在心中呐喊着。
在场的千金们也呆住了。
这样的手法,这样的刺绣,这样的独特,叶家二小姐果然领得起一荷包的金豆子。
张嬷嬷在雪兰身后死死的握住了平秋的手腕,她双眼发直,那目光再难从枕衣上拨出来了。
明明是……一个白字,怎么就……张嬷嬷连双唇都白了下去。二小姐日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是什么时候把白寿枕衣做成了百寿的呢?又是谁给不识字的二小姐出了这个主意呢?
一定是刘嬷嬷!
张嬷嬷恨得牙直痒。
可是,一招落人后,这一盘棋张嬷嬷就必输无疑了。
张嬷嬷眼神涣散起来,完了,别提是替玉珠报仇,自己这仇也报不得了。
而一旁的三小姐脸色比张嬷嬷好看不到哪里去,她长长的指甲陷在六小姐的手心中还不自知。六小姐发现了三小姐的异状,暗中狠狠的掐了三小姐手背一下,三小姐才回过神来。三小姐故作端茶来饮,脸色却是雪白的。
邹玉莞抬眼望向雪兰,神色顿时肃然起敬,连称呼都改了,“二表姐果然是个奇才,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的?”
雪兰莞尔一笑,微欠身子,“大妹妹谬赞了,我全是跟着张嬷嬷学的女红,照样学样,也只学了十之有一。”
邹玉莞来了兴致,“张嬷嬷是从前跟前姑祖母的嬷嬷么?”
见雪兰点头,邹玉莞看向脸色如死灰的张嬷嬷,赞道,“果然是姑祖母调理出的人,我们纵是不如二小姐,也输得服气。”
张嬷嬷听到邹玉莞如此夸赞她,脸色更为难看,只牵了牵嘴角,连个礼都忘施了。
“我先代你们老太太赏了张嬷嬷!”邹老太太抢先发了话,招手叫人去取了一个荷包,算是给张嬷嬷的赏了。
张嬷嬷接过荷包,只觉得这荷包如堵在她胸中的那团气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的堵得她难受。
叶老太太微笑起来。今天不只是雪兰露了脸,就连张嬷嬷也得了众人的赞赏,自己脸上着实有光。
邹老太太见众小姐被雪兰惊住了,又笑着恭维起叶老太太来。
一瞬间,从前的热闹又重回到宴席上。只是不同的是,有几个小姐已经坐到雪兰身边,拉着雪兰问起五色线的针法来。
第三十一章 暗棋
雪兰抬头笑望着半扶着平秋的手的张嬷嬷,问道,“咦?嬷嬷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现在脸色怎么会这么差呢?”
平秋怕惹得旁人来看,事情再败露,忙替张嬷嬷打圆场,“嬷嬷忽然有些头晕,许是许久不出门的缘故,小姐您快和诸位小姐说话,我扶嬷嬷下去坐坐。”
见雪兰点头,平秋才扶着张嬷嬷退下。
离开宴席,张嬷嬷便一把抓住了平秋的手,声音发起颤来,“平秋……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秋也心乱如麻,她抿嘴朝张嬷嬷摆摆手,四下望了望,才低声说,“这黑天白日的,我们都守着她,她哪天的时间绣成‘百寿’的?”
张嬷嬷眼露凶光,“我猜是刘嬷嬷教给她的!”
平秋皱着眉,“可是刘嬷嬷是什么时候教的?”
张嬷嬷沉默下来。
平秋忽然一跺脚,“一定是早饭后她带二小姐出去时教的!”
张嬷嬷气得直骂刘嬷嬷,“老货果然可恨!”
平秋若有所思的望向张嬷嬷,“嬷嬷,如果刘嬷嬷教给了二小姐,她该说得明白‘白寿’的意思,二小姐即知晓了,为何不在刚刚揭发了您呢?”
张嬷嬷心里突突直跳,强打起精神来,说出的话却没了底气,“许是她不敢开罪我罢……”张娘娘稳了稳心神,安慰起平秋来,“且放下心罢,二小姐刚刚也说是因我教得她女红,老太太和夫人们都听得清,她此后再想把此事揪出来,我也不会认!”
平秋出神不语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总觉得,我们从开始就小看了二小姐……她……她也许不只是表面的那般莽撞……”
张嬷嬷眼皮一跳,那么,二小姐还有什么后招么?!
张嬷嬷和平秋在私议雪兰时,雪兰正在宴席上和几位小姐说着话。
雪兰虽一招令众小姐们惊叹,她却不自傲,倒和几位千金说起了五色线针法来。雪兰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交到几位千金手上,“也是初次见面,我的女红又不好,嬷嬷帮我做了几个帕子送给众姐妹,姐妹们别嫌弃,我嬷嬷的女红,你们也是极清楚的。”
刚刚露了脸,雪兰就提到张嬷嬷,现在又能收到这位嬷嬷亲手所制的帕子,哪位千金会嫌弃?大家只盼着回去悄悄学学这种五色彩线的针法呢。
几位小姐高兴的收下了帕子。
宴席一直到了晡食时分才结束了,叶老太太心满意足的带着孙女们向邹老太太告辞。邹家夫人一直送到叶老太太至垂花门处,才悄悄拉住了叶老太太的手,低语道,“姑母,有件事,我实在该告诉给姑母。”
见叶老太太皱眉看着自己,邹夫人才又道,“兰姐儿刚刚给莞姐儿送了一块帕子,兰姐儿说是她嬷嬷做的,莞姐儿倒也没想别的,欢喜着收下了。可是刚刚,她只看了一眼,便送给我了,脸都有些吓白了……这么大的事,我若是不告诉给姑母,实在对不住姑母平日的关照了。”
邹夫人说到这里,话音一滞,脸上极不自然起来,叶老太太就知道这里面有事。邹夫人声音更低,“姑母,这帕子极不妥,我想着兰姐儿年纪小,哪里会有这些心思,又是嬷嬷做的,您倒该问问那嬷嬷。我把帕子给您,您看了便知。”
邹夫人说着,把一块水粉色的帕子快速的塞在叶老太太手里,然后故作无事一般,扶着叶老太太上了软轿。
在软轿里,叶老太太借着微弱的光线展开了帕子。只一眼,叶老太太脸色顿变。
难怪邹夫人会那么说,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叶老太太忽的一下把帕子握在手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叶府众人跟着叶老太太回了府,大家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见得叶老太太从邹府出来后,脸上就不乐。众人皆陪着小心,在软轿至叶府垂花门时,叶老太太发了话,“让兰姐儿和张嬷嬷跟我回南松园,我有话问,其他人都各自回园罢,珊姐儿先去紫园。还有,”
叶老太太不由得瞥向六小姐,“芳姐儿回房里抄五遍女诫,好好学学怎样在外人面前维护家族的利益,明日送来给我看。”
六小姐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小姐轻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低声答是。
林氏、胡氏只得带着各自儿女回了自己的院。
雪兰带着张嬷嬷去了南松园,张嬷嬷心里打着鼓,怎么原本还好好的老太太,忽然就变了脸了?
心中忐忑着,张嬷嬷低着头跟在雪兰身后,走进了南松园的正厅。
叶老太太沉着脸坐在罗汉床上,先打发走屋里的人,才看向雪兰,“你的女红果然是和张嬷嬷学的么?”
雪兰点点头,“回祖母的话,从前岁县里没人会女红。”
叶老太太又瞥向张嬷嬷,张嬷嬷知道雪兰今日得了赏,连着自己也得了赏赐,她忙附和道,“回老太太的话,是奴婢教二小姐的。”
“那二小姐的帕子呢?”叶老太太直接望向张嬷嬷。
刚刚的话已出口,张嬷嬷倒不觉得帕子有什么事,只得陪笑着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帕子也是二小姐跟着奴婢学的,前几日奴婢还帮着二小姐做了几块帕子。”
叶老太太脸色铁青,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来甩在张嬷嬷的脸上,“好没脸的奴才,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嬷嬷被叶老太太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她拿起甩在身上的帕子展开来一瞧,只见水粉色的帕子上赫然绣着一对脖颈相交的鸳鸯!
张嬷嬷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除了楚馆青楼的姑娘们,还有哪户良善人家未出阁的女子敢在帕子上绣着鸳鸯?别说鸳鸯,绣朵并蒂花都不敢。而现在,这个帕子绣着对鸳鸯……还交着脖颈……张嬷嬷的冷汗湿透了她的后襟。
张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辩着,“老太太这……这不是奴婢所做啊!”
第三十二章 全胜
叶老太太指着张嬷嬷骂起来,“你还说你没有么?刚刚我问你什么了?你又是如何答的?现在告诉我不是你做的,你当我是三岁娃娃么?!因你往日谨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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