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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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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容家,这报喜山还有另一层关联,只因这山上还葬着容长泽发妻,兰莺胞姐,容七生母兰雅之墓,现如今容宝金即将出阁,于情于理,都应当前去拜祭。
说起胞姐,兰莺素来威严的眼里亦盈满柔情,握着容宝金柔荑,道:“若是姐姐未曾去地这么早,眼下能瞧见你寻了个好归宿,该是有多开心?”
容宝金默然,垂下眼睑嗟叹。
许久,才问了句:
“爹爹明日还是不去?”
兰莺松了她的手无奈一笑:“你爹这么多年来仍是不愿踏入报喜山一步,我还想着这次意义非凡,眼看你都要出嫁了,他总该要妥协一次吧?
谁知这人啊,面上虽不着调,却暗戳戳地倔强的紧,竟是油盐不进,罢了罢了,他若不愿,我也不勉强,姐姐逝世这么些年,他却仍不愿直面,要说你爹啊,也是世间难得痴情郎。”
容宝金嫣然一笑来了兴致:“哦?我可听说娘亲当年可有闭月羞花之貌,不知怎地瞧上了当时一贫如洗的爹爹?”
兰莺听罢哈哈一笑:“还能如何?你爹那堪比城墙厚重的脸皮你还不知道?故事啊,很长,很长。。。。。”
夜,也很长,足以让那两人,将那段被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再来说容七,在这婚事定下来之前,竟是鬼斧神差地同皇甫靖见过一面。
那日尚在她禁足令失效的前几天,容七得了她爹的警告不得外出,正趴在窗子边无聊望天时,目光一转,便瞧见了围墙外一颗时隐时现的脑袋。
来人先看见她了,兴冲冲又做贼心虚地叫了声:
“嘿!容老三!”
迎接他的,是容器砰的一声合上的窗户,用力之猛,震地窗边静寂的淡菊都抖上了一抖。
皇甫靖吃了一肚子灰面色悻悻然,正想着打道回府。
紧闭的房门却一下子打开,里头走出身披黑色外衣,风风火火的容七。
“嘿,好端端的你穿件黑衣作甚?”
容七故作潇洒地将披风横过去搭在他高大身躯上:“少废话,这边来。”
而她口中的这边,乃是她屋外极为隐蔽的一处小角落,平日里任由容七为非作歹的一方净土。
待到确认四周没人,容七复而转过去质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爬墙,你想要如何!”
皇甫靖一脸发蒙,指了指她身上并没有光彩多少的衣裳,容七咳咳两声语气又凶了几分:“你到我家来所为何事?!怎么不光明正大走前门?”
“咦?容老三我可发现了啊,你怎么就唯独对我这么不客气!”
皇甫靖顿悟,立马反抗,回想起与容七这几日的相处。。。这人,这人好像从来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容七心里白他一眼,心想您皇甫公子上辈子都快把我容家给杀了个片甲不留了,还要她如何?玄凌她惹不起,但这皇甫呆子还是可以小小报复下的。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仁慈了,若是换了他人,恐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巴掌呼过去,先解解恨了。
于是,又是“啪”的一声。
皇甫靖捂着脸一脸哑然惊叫:“嘿!你还打人!”
容七望着自己的手很镇定,漫不经心地道了歉:“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入了戏。”
皇甫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离她远了几分:“我可看出来了,先是阿玄,现在又是我,别人都说你是疯癫子,我看啊,是个暴力狂才是。”
容七嘿嘿嘿傻笑三声将他拉回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要是我没猜错,你这么畏畏缩缩地跑过来,是不想叫人看见罢?是不想我二姐呢,还是我爹呢?怎么,反悔这门婚事了?”
皇甫靖前半句听地还有些心虚,听了下半句之后立马奋起反驳:“非也非也,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
“好好好不悔,不悔,那你且光明正大地进门,利利落落地同我二姐见面就是,反正你们如今也只差临门一脚,我爹可成日巴巴望着你去拜访他一声哩。”
“这。。。。。男女总授受不亲,岂能随意见面?”
容七丝毫不留情面地啪啪啪打脸:“皇甫公子您可冒犯了我二姐不是一次两次了啊喂。”
一句话,烧红了皇甫靖泛青的脸,就连辩解亦苍白的很:“那是,那是!哎呀,我哪里晓得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
在他心里,玩乐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了,他本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哪里能想到这些层面?若不是有人在他耳边这么一点,恐皇甫靖是难以发现不对的。
既是发现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装傻?
只是,若非要说到婚姻大事,皇甫靖此刻也有些茫然了,并非逃避责任临阵退缩,却是,却是心里总空落落,觉得自己总漏了什么东西。
容七当然明白他漏了什么东西的,若不然她这么极力撮合皇甫靖和容宝金所为哪般?
但眼下,容七还得再装疯卖傻一次,顺着他的疑惑点道:
“你可是觉得,对我二姐用情未深到要将她娶进门的地步?”
皇甫靖挠挠头显然是困惑的:“要说这话也只对了一半,容二姑娘才貌双全善解人意,无论哪方面来讲,都是我发妻的不二人选。
若要我说出她半点不是来,也是如鲠在喉说不出口的,况且男儿志在四方,要上马杀敌才是正道,儿女情长有何用?心系黎明百姓苍生都不够了,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何足为惧?
我娘亲如此挑剔之人,那日同宝金见了面之后也是不反对的,如此一来,我还有何顾忌?
我自然是不该顾忌什么的,只是这心里啊,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挠啊挠,不得安生。容老三你且说,我该怎么办?”
于公,清楚知道这门婚事未来结果的容七最该说的是:您皇甫少爷就该果断取消了这门婚事,免除了日后一系列灾祸。
但先前也说了,容七虽惹不起玄凌,没有那颠覆一切的通天本事,但她暗地里使些小计谋,小小报复一下这两人也是可以的。
于是容七立马抚上皇甫靖厚实双肩,语重心长地道:
“你说得对,男儿志在四方,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不成家何来立业?
乖,别闹,您这属于婚前焦躁症,无碍,无碍,我没什么好送你的,也就这小玩意一个,容七在此,祝皇甫公子和我二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皇甫靖摊开手心,面前赫然摆着一形状怪异的草环,她望一眼笑地如老奶奶般慈祥的容七,再看看那卖相委实算不上好看的小东西,竟无意识地喃喃道:
“这。。。。”
容七笑地更慈祥了。
皇甫靖临走前,依旧是一脸发蒙的,手里握着那草环,有些飘飘然。
容七收敛了笑意,半边身子无力倒在墙边,手上随意扯着周边无辜受了牵连的嫩草。
她想,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之人啊卑鄙之人。
彼时正值午时,阳光正烈,她那样暴晒了有一小会儿顿时也有些口干舌燥了,刚想站起来回屋子里饮些水,头顶突然被斗大一块黑影所挡,瞬间周身只剩下凉意。
与之而来的是,是一阵清新淡雅的花香。
她头脑有些发晕地抬起头来,一束淡菊送到她眼前,来人背着光,阳光在他周身四溢,勾勒出他瘦削颀长的身影,语气软糯温和:
“送给你,七七。”
容七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晒糊涂了,这样逆着光瞧着容阿呆,竟有些晃神,就连心跳,都不合时宜地漏了一拍。
见容七许久没有回应,容阿呆又弯下身子凑近她,暖暖一笑:“七七。”
光洁白皙的脸颊有些苍白瘦削,反而引得那双水灵的大眼更是灵气十足。
容阿呆一张盛世美颜即使这么凑近了看,也是找不出一丝漏洞的,但容七还是在心里暗自骂了句天妒红颜啊天妒红颜————
何以给了这傻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收走了他其他的一切东西。
容七的口干舌燥突然加剧,冷不丁地,突然伸出尚且还沾满泥的双手捧了那小脑袋拉下来,在那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
容七:。。。。。!
容阿呆明显呆了一下,拂了拂自己额角问道:“七七?”
好在好在,她在面前的是傻子容阿呆,这要换成其他人可就了不得了。
于是容七很淡定地拂了拂唇,道:“这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姐姐在谢谢你每日送来的花。”
容阿呆‘啊'了一声,抿着嘴默默地笑了。
容七又覆上他的小脸面色严肃:
“这脏兮兮的小脸是怎么回事?谁给我家阿呆抹上的污泥?!”
容阿呆摇摇头浅笑,目光柔和的要命。
哎哟喂,容七瞬间就被他这可爱模样击中,揉了他俊脸一下两下不够,非要把他一张原本白皙的过份的脸给染上片片红晕了,方才罢休。
幸而怀里小孩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听话而乖巧。
**********
当夜,在书房呆了许久的容宝金回了房,一眼便瞧见窗边多出的一盆花,那花淡雅的紧,香味也细弱,她走过去,拾起上头小纸条一看:
“二姐,对不起。”
这么歪歪斜斜狂放不羁的字,除了老三也没谁了,容宝金随意将那纸条放在一边,拂了拂眉尖,欲止住渐渐上涌的头痛。
至于家中那一向都不走寻常路的老三,她如今也无暇顾及,也不及思考她这一束花和这纸条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有点欢乐啊23333,七七你这个凑表脸的这样骗小孩尊的好吗,迟早有一天自食恶果的说。另外,皇甫这毫无疑问是被七七给吭了啊,还被打了一巴掌。
皇甫站出来哭诉:“无良作者你给我滚粗来,本少爷保证打死你。”
今天有点忙,熬夜码字到了现在,半夜两点才掉落更新,万分抱歉。
☆、报喜山上来报喜
翌日,便是容家一行人上山祈福之时。
府上几个机灵丫鬟受了吩咐,前夜便早早备好了元宝,蜡烛与香,一切准备地妥妥当当。
临行前,兰莺却总不放心,又唤了身边丫鬟来对照了那乘东西的竹篮一一清点,查缺补漏;待到一切万无一失,末了,她这安了心。
因着报喜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总归离家还有好一段距离,一行人故决定,当夜便在寺庙内歇息,只等第二天再作打算。
而容七,则奉命又来到了她爹的房间相劝一番。
彼时正值日出清晨时,要出发的人忙忙碌碌,容长泽却表明了态度只安心在屋子里懒洋洋睡大觉。
遇着容七进来粗鲁将他摇醒了,他哑着嗓子先是呵斥了句:
“真是放肆!竟连最基本的礼数也不懂呢!”
容七眼明手快,忽略掉她爹那早就在官场上修炼的炉火纯青的演技,趁其不备一手伸进被窝里,手中触感熟悉,冰凉冷寂。
在她手里,一紫玉百花簪熠熠生辉,容七打量着它,越看越觉喜爱。
“您说您要是在我进门前早那么一秒藏起来,我可都找不着了。”
容长泽涨红了脸,气呼呼地翻了身赌气道:“你这精明小滑头,也不知道随了谁如此狡猾!”
嘿,可不就是随了您嘛。
容长泽静了一会儿又道:“行了行了,你莺姨叫你来的吧?嘿,这人可真是老顽固,我早同她说了千百遍不去不去,怎滴还不死心?我可再说一次啊,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说罢,又将那簪子抢回来护在被窝里,防小狼崽一样的目光看着容七。
得嘞,她爹态度如此坚决,容七赤果果地铩羽而归了。
兰莺听罢,也不再说什么,彼时天色已微亮,一行人稍事准备后,便动身出发了。
而国公府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静静侯着,待到容家一行人出发后,马夫掀开轿帘询问了里面人:“主子,这人已经出发了。”
里头传来一句不耐的回答:“跟上去,万不能叫他们发现了。”
那马夫马上应了句:“哎!”
容家这行所用马车共三辆,最前头的乃是兰莺和容宝金。
中间那辆要特殊些,装的是那些祭祀与捐赠用品,而容七和容阿呆便在这队伍的最末端。
外头有几个丫鬟家丁一路随行,因着天色尚早,一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却安静的紧。
容七稍微探出脑袋,只隐隐约约瞧见最前头那不急不缓行着的马车,她心想,莺姨此行特地要与她二姐坐一起,定是有些不便公诸于人前的事情要讲,而这具体内容是何,她亦不得而知。
她失望而归,一抬眼,只瞧见轿子里坐地端正闭目养神的阿呆公子。
容阿呆一身白衣脸蛋素净,即使是在马车里,背脊也挺拔地很,微闭着眼睑一派安然。
衬地对面容七过分懒散。
她凑近了瞧他,只瞧见一双又长又翘的睫毛一动不动,再凑近了些,这傻子的呼吸也是平稳的不像话,不消说,定是在马车里睡着了。
他即使是睡着了,那本就挺直的背脊亦不曾弯过半分,整个人端坐着
任由外头颠簸也好,拐弯也好,皆无动于衷安如泰山。
容七想啊,这小孩也就这时候,能瞧出几分皇家子弟的严谨与仪态来。
她这边看地入神,却不想,那沉寂的眼突地睁开,直直地同容七对上眼。
目光对于容七而言却是陌生的,冷冽而寒寂。
在其中,汹涌翻腾的热浪却不甘寂寞地喧嚣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与温度融合,化成一只苍茫野兽,好似要将她连皮带骨吞噬,一点渣渣也不留。
“咦?”她吓了一跳,啪地一声,赶紧双手合十捧住小孩俊脸。
再睁眼,面前是小孩带了疑惑与委屈的模样,容阿呆慢慢眨了眼,道:“七七?”
果然,方才是她眼花了。
容七松一口气,移开手,只见小孩左右两边脸上都印上了鲜明的手掌印,再对上他疑惑目光后,容七吐了口气,义正言辞正气凛然:
“乖,听话,以后想睡的话就躺着,方才我瞧着你可要魔障了。。。。”
容阿呆又不说话了,默默低着头若有所思。
容七心想人家睡觉睡地好好地,这下叫她无故打了两巴掌,新鲜出炉的巴掌印还挂在脸上滚烫烫,纵使是容阿呆这等傻孩子,怕也是要置气的。
容七那厚比城墙的心突然冒出了些许愧疚。
虽只是小小一点,但也足够她关切地抚上小孩如墨青丝,问一句:“怎么了?难道是同我置气了?”
回答她的,是容阿呆突然倒在她膝盖上的轻微声响。
他仰面看她,突然痴痴一笑,随即合上双眼做了要补觉的打算。
感情方才那短暂的沉默,是小孩在思考怎么睡才能更舒服。
容七啼笑皆非,为自己方才脑子里那些胡乱想法羞愧,这时容阿呆又睁开眼瞧一眼她,好似在浅浅的试探——
容七又笑一声,捏捏他软软脸蛋,将容阿呆脑袋移到了让两人都舒服的角度上,语气鲜有的柔和:
“睡吧,到了我便叫你。”
而这一睡,又是小半个时辰,直到原本一直走在外头的绿荷掀了轿帘进来说了句;“小姐,下车了。”
在瞧见马车里两人亲密姿态后,绿荷脸突地一变,趁着容七揉眼迷迷糊糊间,有意加大了音量又道:
“昨夜下了大雨,这段上山的路变得軟滑难走,莺姨便提议余下的路亲自走上山去,以免路上横生事端,您看,是不是该下车了?”
最后一句话的咬字,在容七听来格外的重。
她以手抵唇:“嘘。”
膝盖上,容阿呆面容安详睡地正甜。
绿荷噤声,瞧着容七小心地将容阿呆脑袋移到一边,复而朝着她小声说了句:
“下车。”
她最后瞧一眼睡地正好的容阿呆,犹犹豫豫半响,还是随了容七步子走到前头去。
兰莺与容宝金早已下了车,正在为了祭拜兰雅之事做准备。
原来他们马车所停之处,恰好离兰雅坟墓不远。
以往他们上报喜山,总是先去了庙里烧香拜佛,再说祭拜之事,但眼下因着山路湿滑泥泞,马车无法通行,兰莺思虑半响,故决定将拜祭之事提前,也算提前让胞姐听了这则好消息。
见容七过来了,她将手里燃香交给她,只说叫她好好顾着。
三人挥别了一众丫鬟家丁,便沿着另外一条路上了山去,行不过刻钟,已经瞧见不远处三尺高黄土。
坟前一墓碑高高立,上书:
爱妻兰雅之墓,永存。
在其下,还有几行因着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的小字。
彼时天色几近大亮,但也有些许黑暗夹在其中,天边拉出一条灰色长线,一阵微风轻拂――
扫了墓边青草荡漾,也扫了那三人心头最柔软的思念。
一阵抵死的沉默,而后最先开口的是兰莺,挽了剩余两人手臂走上前去,深深地朝着兰雅的墓碑鞠了一躬。
明明未开口,但却好像一切都已言尽。
“姐姐,又是多日未曾来看过你了。你也知道的,府上事物繁杂。
我呢,又讲究凡事亲力亲为,总难免要忙碌的多,
若是惹姐姐不高兴了,等夜里您便入了我的梦,好好数落我一番罢。”
兰莺顿了顿,又看了看一旁无言的容宝金,道:
“今日前来,姐姐想必也知道了。宝金她,再过不久便要出嫁,小时候您总说时间还早,还早,不急不急,眼下呢?一晃地,就连宝金,也长到该嫁人的年纪了。
莺莺这次来,一是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二,也是求姐姐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宝金这婚事一切都好,我虽并非她生母,但也自小照看着长大,也算是代替姐姐行了这为人母的责任。
眼下,这未来之事莺莺无能为力,得该姐姐好生照看着了。为人父母,总希望子女衣食无忧,过地顺畅,您说是不是?”
容宝金脸上淡笑不去,眼神流转瞧不出喜怒,兰莺虔诚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响应她似得,坟前半米高青草突地微微拂动着,好似借了风声,回答了她这一声声衷心诉求。
临走时,容七终还是半路折回去,朝着她早已没有一点印象的生母虔诚地鞠了一躬。
容宝金走在前头唤她:“老三,还不快走。”
容七堪堪应了声,对着面前光秃秃的墓碑道:
“娘亲啊娘亲,我虽对你生疏的很,但依照莺姨平日所言,您也是爱我爱的极深的。
七七上辈子未曾求过您一次,如今重活一世,七七只恳求您保我所做一切皆是对的,未曾意气用事乱了分寸。
保我容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世,保我,保我能平安度过玄凌这一情劫,早日觅得有情郎,七七不求其他,只真心待我便好。”
容宝金又催了:“你且再不快些,便赶不上上香的好时辰了。”
她匆忙应了声,赶紧提了竹篮迎上去,容宝金不轻不重掐她一下,兰莺挽了她手臂徐徐前行。
身后有风在肆虐,像是得了莫名的心灵感应般,容七忽地回过头去,
四周静悄悄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好似方才那指引容七的一阵风,只是她缺了睡眠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但仔细一看,那株青草却仍在摇摇曳曳,
本是无风,却得了自在。
容七目光随着它摇摆间,突地红了眼眶。
*******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下了山,容家的马车仍停在原地,兰莺一声令下,一群人便开始搬东西下车,意在徒步走上双喜庙。
见容七已然归来,绿荷迎上来问她:
“小姐,容阿呆仍在睡,您看这。。。”
容七刚拜了生母情绪正低沉,只说随意摆摆手“将他弄醒吧。”
绿荷在旁候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明白了容七的意思后脸色青白了一阵,这才缓缓走向了马车。
却有些步履维艰的意味。
她轻轻掀开轿帘,果见里头睡地正香的人。
事实上容阿呆的模样,的确是极困的,也不知昨夜究竟做了何事,才能睡地如此毫无防备。
不,她复而又想,容阿呆嗜睡这一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去纠结他昨夜之事也全然毫无意义。
绿荷皱了眉头,不情愿地伸了手欲将他摇醒,离着容阿呆的脸还有约一寸距离,原本熟睡的人却有了动作――
手腕间突然袭来的一阵冰凉让绿荷惊叫出声,容阿呆听了这声急忙松了手,揉揉发困的眼朝着她歉然一笑。
“绿荷。。。。”
她神情极为不自在,干咳了几声道:
“睡醒了罢?睡醒了便下来,咱们该上山了。”
许是方从熟睡中惊醒,容阿呆无疑是有些发懵的,一双眼失了焦距有些茫茫然,听了这话方乖巧点点头。
绿荷见状,只快步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半夜两点掉落更新了呜呜呜 (这一章说实话写的不好 ∏_∏)
话说今天蛋君第一次扫福就扫到了敬业福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我长笑五分钟 ≧﹏≦
☆、千里姻缘一线牵
容家一行人到达双喜庙时,约莫在辰时。
到达庙子后,有一身着淡色长袍的老婆婆热情地迎接他们。
此人容七略微有些印象,系为这双喜庙里管事的老者,名字也和双喜庙有些关联,唤为“喜婆。”
不知是因着这庙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呢,还是因着这么个名字而对号入座来到了这庙里。
喜婆有些与众不同,因她与庙子里其他人相比,并未削发为尼普度众生。
按理说与这庙子有些格格不入,但也不知为何,她却成了这偌大间庙子里第一手掌事人。
容七想,这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早已对兰莺十分熟识的喜婆见她们来了,便驾轻就熟地带了他们去了房间。
期间兰莺叫了家丁将搬来的东西悉数交给了庙子里打杂的伙计,只说是惯例的捐赠予庙里的香油。
喜婆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抱怨了半句“破费,破费”
“小姑娘,你也是来求姻缘的?” 她回过神来,瞧见喜婆一脸慈祥同她讲话。
容七也不知怎滴,晕晕乎乎地点了头,而后有什么东西交到她手上。
那是一张红地过分的纸,和一支沾了墨的笔。
这东西名为一线牵,是双喜庙中赫赫有名的特色之物。
来这寺庙里的有情人需将写有心上人写的红纸藏于鸳鸯袋中,再以细绳牵引,挂在桃花树上,来年便能求一段好姻缘。
此为千里姻缘一线牵。
耳边喜娘幽幽道:“写下来吧,你的心上人,保你来年春便得有情人。”
哎哟喂,还有这等好事?
容七在一旁嘿嘿嘿大笑,提了那笔就走,缩在角落里一个人细细研究。
待到喜婆过来询问她是否已经完成,容七笑眯眯地将折叠地四四方方的信纸递过去。
不一会儿,喜婆已经将其挂在院子里一颗长地茂盛的桃花树上。
容七目不转睛地瞧啊瞧,生怕一不小心晃了眼便把自己的‘姻缘’给弄丢了。
毕竟这树上不说有千万鸳鸯袋,但百余个也是有的,容七这辈子可就巴巴指望着她的有缘人呢,可万不能有什么差错才是。
她眼巴巴望着那福袋眼也不眨,这时有一声含了惊喜的问候传来:
“七七姑娘?”
这声音她要说熟悉也不算,不熟悉,也不算。
容七转过头去,赫然发现面前人居然是温如沁。
他坐在轮椅上,目露惊喜。
“嘿,容老三!你们怎么也在?”
容七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听到另一人声音。
抬眼一看,果然瞧见那一身华衣身材壮硕的人,她惊疑也只是一小会儿,随后便释然了。
皇甫靖和温如沁这两人向来形影不离,眼下温如沁都在这儿了,皇甫靖自然是不用说了。
只见威风凛凛的皇甫靖走过来,对着他们二人打趣道:“你怎么也信这玄乎东西?那上头,写的是阿玄的名字吧?”
容七却反问道:“依你所言,那你写的可是我二姐的名字咯?”
皇甫靖果然挠挠头面露尴尬:“我连这笔都没碰过,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信这些?”
容七也不再继续,而是转向了一旁安静的人问道:
“怎么今日如此巧,在这地方都能遇上?”
温如沁回答道:“七七姑娘真爱说笑,你我到了这双喜庙本就为了同一件事,哪里需要什么巧合?”
皇甫靖插/进来:“这分明就是迷信嘛,谁说成亲之前必定要在这庙子里拜拜?
我便说不要不要吧,我娘亲和你却非要坚持,这样可好吧,山上刚下了雨,路不好走不说,还害得你犯了腿疼的毛病,得不偿失了罢?”
温如沁由得他抱怨几句,含着笑不说话。
他们三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聊了有好一会儿,庙子里突然传来几句谈话声。
待到走进了,才瞧见容宝金与兰莺二人从里面走出来,两人正贴面耳语商量着什么,时不时地和身边喜婆攀谈几句。
皇甫靖一瞧见容宝金来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容,容二小姐。”
要说他也是奇怪,先前同容宝金相处起来虽不说谈笑风生,但也不是现在这般僵硬死板的。
但自从上次国公府一别,皇甫靖对着容宝金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一瞧见她,舌头便要打转,脸色也要红上几分。
容宝金瞧出了皇甫靖的不自然,也并未走近,只站在不远处合了手落落大方地朝着他点头问好。
皇甫靖犹豫着走上去,瞧见她手里香烛问道:
“听说这庙子里两尊菩萨出名的很,但凡是来了这双喜庙的总要进去拜上一拜。容姑娘你可是,可是刚拜完?”
这边刚说完,搭话的却是一旁无奈的兰莺,她佯怒地瞪一眼皇甫靖道:“还叫什么容姑娘?都快要成婚的人了,还这么生分。”
皇甫靖困惑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宝金。。。”
容宝金笑地柔媚,应了声。
兰莺欣慰点点头:“哎,这就对了。”
这一边,容七的表情有些许微妙,忍无可忍地问道:
“皇甫他,平日里在家便是这样的?”
这么扭扭捏捏地,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娇羞的小媳妇呢,哪里像平日里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的皇甫靖?
温如沁淡淡一笑:“这是在害羞罢了。别看他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很,一旦遇上了这男女之事上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尤其在这门婚事定下来之后,心中受了礼教所缚,早已将容姑娘视为未来妻子,这时候反倒变得拘谨起来。”
谁能想到一向都热情好客交友广阔的皇甫靖,在感情这方面,却是纯洁如白纸呢?
“对了,上次之事,我还未曾正式同七七姑娘致谢呢。” 温如沁突然道。
容七想了一下,故猜测他许是在说上次马场一事,于是赶紧大度地摆摆手表示态度:
“哎,这是什么话,这都是容七分内之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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