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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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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是什么话,这都是容七分内之事,哪里需要道什么歉?”
温如沁也只默然不说话,他向来穿的素净,坐在轮椅上看着总一副弱不禁风模样。
容七瞧一眼他手中攥着的墨笔,心想这人也是来求姻缘来了,也不知这树上千百个鸳鸯袋里,哪一个才是他的?
容七不由地开始联想了。
到了夜里,兴致勃勃的喜婆特地为他们张罗了一大桌庙中美食。
虽不见油荤,但对于他们这些平日里早已吃遍大鱼大肉之人来说,偶尔一顿的粗茶淡饭,清粥素菜反而越加珍贵。
倒也吃地满足。
这几日天气变幻莫测,到了深夜竟又下起了绵绵小雨,容七推开窗户一瞧,正对着她房间外的,刚好是白日里那颗桃花树。
她本难以入眠,索性就着窗边托着腮,目光飘飘然,只暗自打量着那棵树。
她在想,她要如何才能找到温如沁那个鸳鸯袋呢?
若是一个个扒开看,显然是不现实的,且依照温如沁的性子,这东西定藏得深,就算她有心想找,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容七有些气馁,半响她又释然,她心想啊,反正这纸上的答案她早已知晓,眼下求了这鸳鸯袋来也无用。
一抹脚步匆匆的身影突然闯入她眼帘,定睛一看,不是皇甫靖是谁?
皇甫靖也明显见着她了,走过来,说了句:“容老三,怎么每次我同你对上眼都是在窗户边上?”
他手里端着木盆和一方雪白布巾,容七问他:“这么大半夜了怎么还不歇息?”
皇甫靖叹声气:“如沁的腿每逢雨天总要痛上许久,我便想着给他打些热水缓缓。”
容七看他额上起的热汗,也不再说话了,赶紧催了他快走。
她继续无聊望天,听着屋外细雨滴滴答答的声响,半响,又有一黑影闯入她眼帘――
容七以为这是皇甫靖回来了呢,结果转眼一看,哪里有其他人在?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再无踪迹可寻。
真是怪事怪事,这么深夜了,难道还有谁半夜不歇息出来乘凉来了?
且从黑影冒出的方向来看,那分明是她二姐和莺姨的住所所在,莫不是莺姨半夜起夜?
她心中突地生出股不祥之感。
第二日,果然印证了容七的想法。
兰千鹤的死讯竟毫无征兆地传来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乃是留守在家的容长泽,当下便立即派了人上山来通报,想来容七昨日所看见的那抹黑影就是这通信之人了。
可怜兰莺,听了这消息彻夜未眠,天色微亮,已经收拾好了行装欲下山赶回晋江。
容七赶到庙子里时,兰莺背对着她,她走过去无声地靠在她背脊上,兰莺回过头来,眼中泛着血丝面色憔悴,声音也嘶哑不少:
“我们这一行,估计又要耽误小半月,你们姐妹二人在家,凡事都要小心,尤其是你,七七,万不可意气用事,你二姐大婚在即,不可再横生事端坏了喜气。你可明白”
容七木讷点点头,心思却在其他事上。
兰莺只当她在默默难过,却不曾想――真正让容七困惑的,乃是外公死讯传来的这一时间。
她掐指一算,遥想上辈子,外公的死讯分明该在几日后才是。
那时恰好是在上了双喜庙拜喜之后,容,皇甫,两家众人皆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这场婚事,因而外公死讯传来时还惹了不少麻烦,她犹记得那时的莺姨因着这事还极为忙碌。
可现在,外公死讯却提前了几日来到。
容七想,这是否在提醒她,纵使重生一世,也并非是完完全全地照着前世重新来过,即使在她知晓一切的情况下,也有可能遇上些始料未及的变故?
她复而想到什么,联想到昨夜那团黑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兰莺这时又道:“话说回来,怎么还不见宝金?这孩子,以往这个点儿也早该起床了。如意,你去二小姐屋子瞧瞧,我有些话要同她讲。”
她身边丫鬟如意应了声。
“哎,等等。” 容七突然拍拍手掌恍然大悟:
“莺姨,方才我来时也顺便去了二姐房间一趟,二姐她啊,昨夜吹了风受了寒,眼下有些头晕。
皇甫公子见了心疼的紧,眼下正在她屋里照看着,您就别去打扰了。”
兰莺眼神暗了暗,有些惆怅地道:“那好,那我也该走了,切记,我和你爹不在的这段时间万不可冲动做事,你可记清了?”
容七点头点地爽快:“记清了记清了,您路上可要小心。”
兰莺点点头,明显看出元气大伤模样,恹恹儿的,哪里有平常聪明能干的模样,容七心疼,但也没办法,眼下只有早日将她送走。
如意挽着兰莺走了,容长泽则是早已候在山下只等着他们下山。
行至大门口,兰莺却突然停下,望着不远处目光有些惊疑,皇甫靖也发现了她,冲着她笑笑。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兰莺心生疑惑,但此时此刻,还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事摆在眼下,她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疑虑上了车。
思及家父生前模样,饶是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心中虚叹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另一边,送走兰莺之后,容七脚步匆匆,一路走到容宝金门前未有停歇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定睛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寒风四处流窜。
容七双脚一软跌在地上,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地,
果然!果然! 外公的死讯既然已经传来,那这件事也定跑不掉了!
她二姐果然被人掳走了!
☆、被绑走的二姐
前一世的容宝金,也是在新婚前,遭了这么一遭的。
容七心知这事情迟早也会再来一次,只是她却万没有想到竟是整整提前了好几日。
若是有这几日的时间,也足够她做许多准备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慌手慌脚地善着后?
这下可好,那些人什么时候动手不好,偏要选在他们在庙中之时。
来的人总共也不过十人,容宝金一不见自然打眼的紧,最焦急的当属贴身照看容宝金的丫鬟了,这好好一个主子,昨夜临睡前还安在的,今儿一早起来这人就不见了,叫她怎么不害怕?
容七安抚了她的情绪,再三叮嘱了此事万不能抖出去,若是有人问起了,只说容宝金身子不适,已经早兰莺一步回府歇息了。
那丫鬟将信将疑,贸然问了句:
“小姐,这法子可行吗?”
一听,便不是个万全之策。
容七不由分说抚抚她头:“傻姑娘,难道我容七的话还不可信吗?”
丫鬟心里腹诽,就是您容七姑奶奶的话才信不得一个字呢。
但眼下她除了听从容七的话也别无他法。
这边容七解决了这小丫鬟的问题,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甫靖房间,笃笃笃敲了三声门也不见回应,她只果断开了门,屋子里皇甫靖同温如沁正守在桌边,旁边摆有一壶温茶。
容七哭笑不得,她二姐至今生死未卜,这两人倒好,却在这边什么也不管地品茶聊天。
皇甫靖见她进来,疑惑问道:“怎么这么急匆匆?”
容七也不再浪费口舌,倒了杯茶牛饮后,直接切入正题:“我二姐遭人绑走了。”
皇甫靖一开始很淡定:“哦,你二姐被人绑走了。——唉?”
而后,一声惊叫袭来,皇甫靖一拍桌子站起身,明显带了怒气:
“你可确信?”
容七点头:“这事情我还能胡乱说出来做笑话不成?恐是昨夜,我二姐已经被人带走。”
容七见他还有些怀疑,也不再说什么,当下领了人去了容宝金屋子里,那里空荡荡的,自然是最好的证明。
又加上一旁唯唯诺诺的小丫鬟,皇甫靖本来还有的那一点点疑心,眼下也消失殆尽。
而后,便是汹涌而来的怒意,皇甫靖怒吼一声:“究竟是哪个大胆狂徒,竟然连国公府千金,我皇甫家未来少奶奶都敢掳走?”
皇甫靖此人作为一个武将的彪悍,在此处显然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相反地,温如沁便要冷静的多,听了这消息讶然半响,后稳定了心神问道:
“依七七姑娘所言,容姑娘乃是被人有意绑了去?既是如此,那究竟是为财?还是为仇?”
皇甫靖打断他:“容姑娘好好一个人哪里有什么仇家?定是这庙子里的人见其身份显赫生了妒心,欲借此狠狠讹我们一笔。”
皇甫靖此言也有一定道理,毕竟在未知晓答案前,一切都有可能。
温如沁思虑半响,又问道:“被绑走的,可确定只有容姑娘一人?”
皇甫靖惊讶:“如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转向容七,却发现容七听了这话面色一变,幽幽叹了气:
“非也,随同我二姐被绑的,还有一人,当时他正好在我二姐屋内。”
“那人是谁?” 皇甫靖问道。
容七顿了顿,答:“北鹤质子,容阿呆。”
而容阿呆,定是绑匪生怕事迹败漏无奈之下一同绑走的。
这也是容七从未预料到的事情。
只因上辈子,容宝金被绑之事依造她的记忆,并未牵扯到第二人的……
而这一次,容阿呆却。。。她不知容宝金被绑时为何会与容阿呆在一起,也不知道那群人绑走了容阿呆之后会做什么。。。。
“。。。。”
此话一出,屋子里另外两人皆沉默不语。
良久,皇甫靖补充了一句:“要财好办,我猜不过多久,绑匪定会送来书信一封,届时需要什么便能明白,容姑娘在他们手中做筹码,自然不用担心她的安危,相反,最危险的是——”
容七面如菜色:“是阿呆。”
那群绑匪清楚知道容宝金身份这一点容七并不担心,因而她才能确保她二姐至少在目前是安然无恙的。
但若是容阿呆,她却没有把握了,容阿呆身份特殊,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在国公府上,也并非人人都晓得这个在府上一住便是十年的小傻子会是当年那个因着战败被送到大庆的北鹤质子。
现如今,那群绑匪自然是不知道的。。。。
容阿呆人傻,对方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又毫无利用价值,可想而知他目前的处境有多艰难。
若是那群人在中途对他下了狠手,怕也是情理之中,最幸运的,也可能是把容阿呆随意扔在某处不管不顾。
而无论是这两种方法中的哪一种,于容阿呆而言,都非善路,于容七,更是心急如焚的炼狱。
她开始有了些许的慌张,因着这一路走开,抛去那些既定的步骤不说,越来越多的变故不断产生,外公的死,她二姐的意外,现在又是容阿呆。。。
她原本握在手中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溜走,容七越想越是惊恐,只怕这一世到头来,怕也终不能如她的愿。
而鲁莽如皇甫靖,眼下也晓得了势态的严重。
毕竟那傻子身份特殊,若真有了什么意外,届时遭殃的可不只有他们。
往大了说,这甚至可能成为导致大庆与北鹤两朝在时隔十年后再次兵戎相见的导火索。。。。。
乖乖,若是这样那还得了?
失态紧急,他们一行人也不得不终止了这接下来的祭拜活动,只草草交接了下,便火急火燎下了山。
临行前,喜婆倒满是不舍,一半是为了这未完成的亲事祭拜,二也是叹他们此行匆匆,还未在这庙子里领略完,便要离开。
容七在焦急之余也略微感到了些遗憾,她对于喜婆此人可还充满了一肚子好奇心,可眼下,饶是再多的好奇心,也比不上那另外两条人命金贵。
但容七却始终觉得,有朝一日,她终还会回到此处。
届时,她可得好好研究下此人了。
他们三人分开时,容七还特地告诫了皇甫靖,此事一定要保密,即使是暗中的搜查也好,怎么样也好,万不可摆在台面上以免打草惊蛇。
再而,北鹤质子被人掳走生死未卜一事也万不能传开来,朝廷上有人本就对这人盯得紧,若是因着此事被人抓了把柄,那国公府则难逃其咎。
容七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唤了绿荷去打水,一盆两盆皆不够,竟要来了一个大木桶盛满热水,末了,还撒上些花瓣,扎扎实实地泡了一个好澡。
她太累了。
绿荷看着容七那入了热水满脸惬意模样,不说目瞪口呆,但十足十的惊讶是有的。
她是万万没想到小姐在这么时候竟还有泡澡的雅兴,小姐在得知那两人被绑的时候面上所露的担忧可不假,可为何到了此刻,却这般闲适?
她当然不知道,容七究竟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容七自己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了,她目前唯一能做的,正如皇甫靖所言,是等,
等那群人送来消息,等她们露出破绽,届时再做打算。
但等这个字也未免太空泛了些,虽然这的确是目前的万全之策。
容七心想啊,反正都是要等,舒服地等也是等,焦急地等也是等。
她本就因着这件事的变故有些焦头烂额,眼下也再也懒地平添多一份忧愁。
因而就是等,她亦选择了舒服地等。
容七说到做到 ,在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之后,她选择了美美地睡上一觉。
绿荷替她合上被角时的脸色可以说是怪异的,犹犹豫豫地想说些什么,碍于容七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又选择了乖乖闭嘴。
“真是怪人。。。〃 只在心底默默地腹诽了句。
这么一睡,又是整整一日。
期间皇甫靖神色难看地来访过一次,他本就性急易冲动,眼下容宝金在他眼皮底下被绑走,无疑,这对于皇甫靖而言是堪堪称得上耻辱二字的,在家中苦苦候了一日都没什么动静后,他坐不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找了容七,瞧见她那一副方睡醒迷迷糊糊地样子顿时气的不清,指着容七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这叫一个怒火攻心:“容老三你,容老三你——我,我现在可看清你了啊”
可惜说出口的话,也并没什么杀伤力可言。
容七扒了扒头发,突然问道:“此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咦?” 皇甫靖一脸尴尬,表情明显不自然。
容七:。。。。。
“这也没办法嘛,既然要暗暗行动,那我手里可得有人吧?
你又说不让我告诉别人,那我怎麽好意思同我爹说此事我不说,又需要人暗中调查,那边只有派府上那些个家丁去,你也知道的,这些人,哪里比得上军营中那些人可靠?我思前想去,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想到他了嘛。。。。”
真是简单果断地证实了她心中所想,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竟会相信皇甫靖这张嘴能守住这么个消息,真是失策,失策。
你看,她果然是有些慌了,竟然都忘记了皇甫靖与那人向来私交甚好,就算那人什么都还没说,只消一个眼神扫过来,皇甫靖怕早已飘过去一五一十地相告了。
皇甫靖眼下也猜到容七所想了,他一边是有愧疚的,毕竟爽了约的是他不是?
但另一边,他走上前去语含抱怨:
“没错,我确将此事告诉了阿玄,阿玄这人你还不比我了解?你还愁他能告诉别人不成?但容老三啊,这事你可不能怪我,这事情让他知道了,只百利而无一害。
你想阿玄是谁?就是你我两个加起来,都没他动动手指头强。
他府上可就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护卫随时候命,若是有了他相助,我们还怕什么?”
容七默了会,又问道:“你不会,已经同玄凌说了这借兵一事吧。。。。”
皇甫靖拍拍胸脯:“那是当然! 而且还是以你的名义!”
容七:“。。。。哦?为何还是以我的名义?”
皇甫靖得意道:“不以你的名义,还能以我的不成?
若是叫我娘发现了这事,非得把我活刮一层皮不成?我娘的厉害你可不是不知道,哎不对,你还没见识过我娘亲的可怕罢?那天你可得亲自看看才是。。。。”
容七越听越是头疼,到了后头也懒地理皇甫靖话语中的玩笑与胜券在握的成分了。
满脑子,都被玄凌在听到自己问她借兵时的表情所布。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玄凌在听了这话之后嘴角不屑的笑了。
不,容七又想,他怕是连笑都懒地笑的,笑容对于高岭之花而言也未免太奢侈了,再而,她容七也确实没有得此美人一笑的能力。
玄凌一定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的,这对于他而言未免太过简单了。
简单到,如同丢给路边一饥寒交迫的小狗一块馒头般,不费他吹灰之力,但也勾不起他半点多余的情绪。
正如众生之神,站在世间之最高端,偶尔心情不错,施与众生一些可悲的怜悯,得千秋万业的赞颂。
越想,越是头疼。
容七该是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捡起院子里枝丫对着皇甫靖一阵猛抽。
抽死你丫的,抽死你丫的,让你丫多管闲事。
她在想象,想象着自己骑在马上,而皇甫靖就是她身下那匹马,她用力地抽啊抽,挑着最嫩最新鲜的肉,死命□□着他。
梦与现实的交界处,皇甫靖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嘿容老三你冷静些,冷静些!”
容七恍惚地看着手中硕大的枝条又看看屋子里四处逃窜叫苦不迭的人。。。。
。。。。。
这便是入戏太深的后果。
但眼下容七也懒地管这些了,只见她喘了口粗气坐在椅子上冷静半响,道:
“你可知道绑走我二姐他们的人是谁?”
他摇摇头。
“即使不知,那你贸贸然叫人调查又有何用?
就算他们行动再为谨慎,也难保不露一丝蛛丝马迹,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极有可能我们的行动早就在他们掌控下。
你眼下如此贸贸然出手,怕只是打草惊蛇罢了。届时惹得对方生了气,受苦的你以为是谁?”
这一番话,让皇甫靖一阵羞愧之外,亦同时让她望向容七的目光带了丝惊喜:
“嘿容老三,原来我怎么没发现你是如此心思缜密之人,竟能前前后后想到这么多?你这小脑袋,偶尔除了发发疯之外还挺有用的嘛。”
容七脸同他贫的精力也没有,又对皇甫靖说了声:
“你现在赶紧回去和玄凌说清楚,至多再等我一天,如果还没有可疑信件传来,届时我们再想办法,眼下还是要乖乖候着,万不可鲁莽行事。”
皇甫靖撇张嘴:“好嘛,依你所言,不过在去阿玄府上前我可得回家一趟,好生换一件衣裳,可怜我出门才换的衣服,被你抽地皱巴巴地。”
容七想了像又做了决定:“慢着,我还是和你一同回去。”
皇甫靖虽有些疑虑,但瞧见容七那不同以往认真模样也选择了闭嘴。
二人上了皇甫家马车,一路相顾无言,容七自顾自地在想着事情,自然懒地打理他。
这落在皇甫靖眼里又不一样了,心想容老三今日可真是反常啊反常,瞧着,瞧着竟然有了些许值得信赖的模样。
马车跑地快,一路上又没多少人,因而不过半刻中,他们已经到了皇甫宅子。
这是一座极具威严气派的宅子,绿树环绕,庄严肃穆。
只在屋外短短看了这么一眼,容七便在心里得出结论。
等到进了屋,她跟在皇甫靖身后一路未有停顿,行了约有数十米,终到了大厅。
容七走地极快,眼前又有皇甫靖高大身躯遮挡,因而对于这大厅里具体有谁,也一点不知。
直到,她听见皇甫靖突然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惊喜地说了句:
“阿玄?你怎么来了?”
而后有人回答:“正好闲来无事,便来拜访拜访伯母。”
当真字正腔圆,玉石之声。
又有一个带了年纪与威严的女声传来,对着皇甫靖责备:“靖儿,你这一身狼狈又是怎么了?”
皇甫靖打哈哈摸头带笑:“嘿嘿,只是孩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无碍无碍。”
那声音又问道,带了丝探索:“那这位姑娘又是?”
容七心猛地一跳,在那之后又反常地漏了一拍。
她缓缓抬起头来,对着眼前一衣着华贵,气质极佳的妇人欠了欠身,回答地不卑不亢:
“在下容七,乃国公府幼女,今日有些杂事需与皇甫公子商量一番,故特地前来,还请夫人多担待。”
皇甫夫人傅蓉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眉眼间又笑了几分:
“原来是容家老三,我可常从靖儿口中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活泼机灵的小丫头。”
傅蓉为她满上一杯茶,热情招呼她:“来来来,坐这儿来。”
容七:。。。。。
她想她的步伐定是沉重如千斤鼎的。
她走过去,抬眼一看,只瞧见承德不悦地扫她一眼,容七也不知为何,突地生出股心虚来,于是只好规规矩矩地坐下。
先前那杯已经倒好的热茶被端过来,放在她眼前。
眼前的手,光洁紧绷,骨节分明。
委实不像一年近四十的妇人所有,容七抬眼一看,就这么同玄凌四目相接了。
她恍惚一想,她也有好一段时间未曾同玄凌此人如此面对面接触了。
她因着这几天睡眠时间充足,矫枉过正,脸上起了些浮肿,因而看起来可就没有多赏心悦目。
所以这时候,才能显出些人与人之间可悲的对比呢。
同她比起来,玄凌那张足以迷惑众生的脸蛋可就要光彩夺目的多了。
这么漠然,又高傲地打量着她,真不愧其高岭之花的称谓。
容七脸上虽然有些僵,手下动作可不含糊,手这么悄无声息一带,那杯热茶眼看就要倾倒出来。
这时却有另外一只手横插/进来,准确地发现了容七那点不轨意图,适时地扶正了茶杯。
耳边承德带了不屑于警告的声音传过来:“容姑娘,事不过三,您请自便。”
好!好眼力!好身手!好话!
容七立马笑地没心没肺,端起那杯茶饮地开心:“嗯,好茶!好差!”
她又对上身边人,笑眼眯眯地:“七皇子您请,您请。”
玄凌竟然还真没说什么,随意瞥她一眼,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除夕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再说一次
新年快乐呀 *^_^*
☆、这个奇女子
容七想啊,自己不过是随着皇甫靖归家,暗自证实下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左边是皇甫夫人,右边是玄凌的这么一种尴尬又奇妙的情况?
更何况,玄凌身边还有个一双鹰眼时刻注目着自己,随时准备好了,一等她有什么异常举动立马给她两下子的这么一个承德。
哎,看来这玉面小官经历了前两次那不算愉快的经历后,早就把容七纳入了首席危险分子名单了。
在他心里,这位神神叨叨装疯卖傻的容家幼女之于主子玄凌,的确担得上危险这两个字。
不管是从前的亦步亦趋极致讨好,还是如今不知从何而来的小手段与敌意。
这个女子,每每靠近自家主子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可怜容七,本还想暗自耍些小手段整整玄凌呢,但眼下有这么个脸黑比关公的人在,做些什么事都要麻烦些了。
这时候,傅蓉突然说了句:“前些日子你远去北鹤拜访,可有什么发现?”
容七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还说有好几日不曾瞧见玄凌,就连好友皇甫靖的婚姻大事都不曾见他露面呢。
原来人家压根就不在京城,早已远赴北鹤,做男子汉大丈夫口中‘大事’去了。
玄凌淡淡一笑回答道:“ 伯母说笑了。玄凌此行前去北鹤造势并不大,只带了随从不过十人,适逢北鹤王重病在床因而并未打扰,倒是与昭阳王沈明钰短暂相会一番。”
傅蓉听了沈明钰名字顿了下,又道:“这名字倒是听着耳熟。”
“沈明钰文武双全,卓越超群,在北鹤极有声望,且不只在北鹤
在周遭国家中,亦是享有一定声誉,昭阳王的名号如此响当当,伯母有所耳闻,并非奇事。”
经由他这么一说,傅蓉也好似突地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好像真是如此,沈明钰。。。倒真是如雷贯耳的一个名字。”
“可不是。” 玄凌抿口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一旁宛如听天书的容七。
却不想,正好容七也在看他,这么一瞥,倒为他们今日第二次四目相接找到了个合理的理由。
这边容七也只是随意一瞥,哪想就这么巧赶上了,因而在瞧见玄凌不知是开心啊,还是生气的目光瞧着她时――
容七顿了顿,突然伸了舌头朝着他做了个面目可憎的鬼脸。
承德在一旁脸色一变,气急,敢如此不尊敬主子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没一个还像眼前这刁蛮女子般能活生生喘气的。
他想,主子对这人是否有些过分宽容了。
正如现在,玄凌瞧见容七举动,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在那之后又不再有何举动。
这给了容七一记强心剂,心想这就是玄凌啊。
她算是彻底摸清了对付此人的手段了。
对付玄凌这般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人,做事就得取一个中庸之道。
不过分招惹惹祸上身,但也别一概无视佯做清高。
玄凌对于她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之所以选择了无视,自然不是因为看得起她容七这个人,她虽面上看着疯疯癫癫的,心里却宛如明镜明白的很
这——不过是玄凌不屑于对付她罢了。
他若真想要给容七教训,哪里需要自己出手,甚至于连承德也用不上。
正如她二姐而且曾经说的,若非玄凌大度,就单单是整日默默跟在他身后神龙摆首不见尾的护卫都能轻轻松松了结了她。
归根究底,只是玄凌不屑于罢了。
容宝金将之归因于玄凌的仁慈与大度,容七却心知肚明,这是玄凌根本不屑于罢了。
或许,容七绝望地想,自己这些个小手段还莫名地,为玄凌增添了些许无伤大雅的玩笑与趣味呢?
他太高傲了,是拉不下脸皮亲自拆穿她的,
他就像一个俯瞰众生的神般,容七就像伏在她脚边的贱民,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好,捉弄也好,
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笑料入了他的眼。
容七对此很明白,因而这才越来越有恃无恐,只因他明白,玄凌根本就不会理会她这些。
但也并非是毫无顾忌的,此事的主导权从来都在玄凌身上,若是哪一天他倦了,疲了,那她也要遭殃了。
但在此之前嘛,哼哼哼,容七霍霍磨刀,盯着眼前小绵羊笑地那叫一个心怀不轨。
她这边正想的入神,那边皇甫靖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时刻谨记着容七方才所言,立马拉着容七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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