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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忠犬有点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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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诡辩,容宝金也懒地同他争辩一番这‘盗’与‘买’究竟不同在何处,好歹他还晓得给那屠夫留下了银子不是?若不然,那可就真正地成为了个强取豪夺的不法之徒了。
  她想起江衡方才那番言论,又问道:
  “对了,方才你去了何处,怎么突然地便不见了人。”
  “人嘛,总有三急。” 他答地也算游刃有余。
  容宝金又问:
  “那江公子是否也认同我说的,从此远离这男女□□,时刻做个头脑清晰之人呢。”
  江衡听罢,还真是皱了眉微微思考了一下:“我?我且随缘二字吧。”
  好一个随缘。
  这边容七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只因她方刚踏出容宝金的屋子,行不过数十步,已经瞧见那倚在阁楼边,半撑着手臂看着自己的高岭之花了。
  容七想:完了,他这是特地来堵她来了。
  若要换在以前容七是断没有自信说玄凌做什么什么事情是为了自己的,可经着上次她在宁王府那一番,容七饶是再为迟钝,也晓得些许玄凌的心思了。
  当然,她的意思也并非玄凌真是欢喜她,爱慕她,情深意浓到离了她便活不下去的地步,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正如她原来曾说的,玄凌之所以会如此,也不过是因着她不再追寻着她罢了。
  他的人生一路走来太好,太顺,最不缺的,便是他人腆着脸的阿谀奉承。
  也正是如此,容七上辈子那样掏心掏肺的对他也换不来一句好话呢,因着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好。
  那时候的容七相貌又不出众,抵不上他身边那些个貌美如花的莺莺燕燕,什么都不讨好,自然引不起他的注意。
  可这一世却不一样了,她做了捉弄他甚至愚弄她,对他出手的第一人,容七虽然没有半点欲擒故纵的意思,但仍然阴差阳错地入了玄凌高贵的眼,这方让玄凌对她生出了那一点点,畸形的占有欲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爱呢?玄凌此人啊 ,穷极一生,最爱的人终究只有他自己罢了。
  因而容七只是走了过去,为表礼貌,她还是煞有介事地带了笑,这般朝着他走过去,客客气气地同他打了招呼。
  幸好呢,一向同主子形影不离的承德没在身边,若不然,指不定他又要怎么对他摆脸色了呢。
  此时外面还在下着雨,透过二楼外的栏杆可瞧见一楼的院子里小二哥们往往返返,为那些听曲儿的爷们斟茶倒水。
  原来这院子里头竟设了一个听曲儿的小茶楼,自古出钱的便是大爷,眼下小二哥们可忙地飞起。
  “你猜这出戏是唱的什么?”  玄凌心情颇好,竟主动地同她搭起话来。
  容七本想就这么各自僵着一直到头呢,眼下玄凌既然主动开口了,那她怎么样也要接上一句不是?
  正巧那说曲儿的说客拍了拍手中折扇,掷地有声地道:
  “却看那青城山下白素贞,为报五百年前的恩,固化作人身——”
  容七道:“这唱的怕是那抛弃妻子的陈世美罢?”
  玄凌倒也不予置否地眨了眨眼,又安静了一小会儿,底下故事正说道许仙与白娘娘西湖初相见,容七听得正起兴,又听一声:
  “我上次托人送来的书信你可看了?”
  容七想了想,故猜测他许说的是关于她爹谋反一事的另外一个同谋,于是随口道:
  “七皇子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容七哪里有这个能耐呢?”
  玄凌又问:
  “那你可有什么怀疑的人。”
  他说这话,自然就是心中早已有了怀疑的对象,故才来讨她的话来了,容七之前还疑惑,何以那封信会没头没脑地突然送给她呢,眼下略微一想,也明白了。
  于是无奈地道:
  “七皇子若是有什么怀疑的人,只管去调查便是了,反正容阿呆整个人都在你半只手中,你还顾忌什么呢?”
  “若真有如此简单那便好了。”
  意思便是,他虽怀疑容阿呆便是当年同容长泽一同谋反的另一人,但却苦于调查未果,找不到一点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观点。
  容七再一想,终于明白何以玄凌会将那封信送来给她了,纯粹做了个扰乱视听的作用。
  


☆、断水河来莫断水

  容七反应了一下方回过头去; 一双清朗美目看着她,且还不是随意地一瞥,而是可以勉强称得上深情注目的眼神。
  容七首先便是鸡皮疙瘩流了一地,便撑不住了,抢在他说话之前说了句:
  “得了,您还是恢复正常些罢; 反正不管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说什么呢; 我都一概不理睬。”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重了; 毕竟玄凌的脾气她还不了解?他现在还愿意这般拉下脸皮来讨好她,无非是因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罢了,若她真是‘恃宠而骄’惹怒了他; 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容七故又换了种委婉的说法,伸出纤长的五指在他眼前晃啊晃; 假扮成了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
  “天灵灵地灵灵; 妖魔鬼怪快显灵!走!”
  她对玄凌说:
  “七皇子莫慌; 您这是中了失心咒; 做事说话都不像自个儿了。”
  玄凌的脸色果然一瞬间便冷了下来,可容七还是很庆幸了,至少他没二话不说就叫人把他拖走不是。 
  “你走吧。” 玄凌终究还是赶她走了。
  他这人性子就这样; 就算非要对付他,也要掐着他性子里的软肋来。
  容七于是也这样顺利地脱身了,心想,玄凌对她的耐心恐持续不了多久; 眼下还人为地被她给一再拂了面子,他这耐心啊,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这场雨,竟下个不停,一晃又是一日夜过去,雨水仍淅淅沥沥,时而倾盆,时而绵绵,反正总得不来个光明正大的晴天就是了。
  玄凌也在容七隔壁屋子住下了,人虽然处在这小城镇里一个小客栈里,排场却是大的很,时常能瞧见承德端着那些小二哥送上来的饭菜拿着银针一试再试,这般耽搁了好一会儿,才能送到主子口中。
  容七虽晓得,这对于他那般身份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之事,皇子嘛,尤其还是最为得宠的皇子,免不得其他兄弟们迫害,安全自然是第一位。
  可容七还是忍不住吐槽,心想这般偏僻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歹人能随过来?就算随过来了,怕也逃不出那日夜守在客栈外头的侍卫们的法眼,再者说了,经承德这样挨个试了一轮之后,饭菜都冷透了,还有什么吃头
  她故感叹,这身为皇家种,也不全是好事啊。
  倒是有一点值得注意,自从玄凌来到此处后,皇甫司文造访的频率便高了许多,隔三差五地便要来一次,看来是有军中要事要同他商讨。
  这时候容七又忍不住要吐槽了,到底是风头正盛的七皇子啊,竟也能让镇北大将军皇甫司文这样跑前跑后的追随者,他便不能直接去了军营你好我好大家好?
  哦,不对,容七转念一想,那军营是什么地方,条件艰苦不说,还危险的很,自然不行,不行。
  她其实猜对了一半,皇甫司文确是为了这军中之事来找玄凌。
  “现如今我军兵马粮草已经备足,按理说是无后顾之忧,只等这小小夏丘国开战。可老夫这几日眼皮却总跳不停,之前从未如此,倒还生出了些小女儿家的担忧来。”
  皇甫司文如是说道,看了看面前凝眸沉思的人。
  许久,玄凌才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两军未来若是开战,怕是选在大庆与夏丘交界地带的西北方,那片名为菏泽地的山丘吧。”
  能防能守,且地形宽阔,既是对双方有利,但反之,也极易陷入胶着之态,折耗粮草不说,还损兵折力,之于两方都不讨好。
  皇甫司文心知以他心细的性子,自然早已派人将此地各处的地形了解的□□不离十,于是点了点头:
  “与我猜测无差,夏丘若是要开战,恐十之□□都选在那处。”
  “可若是这样,无论是我军还是夏丘,彼此各占了地利,进退皆各有各的优势,可若是贸然前进或一味后退那优势又会减半,恐会让战争停滞不前,举步维艰,因着双方都不肯过多进攻。”
  这显然也是皇甫司文所担心的,夏丘虽小,但也是一国之力,尤其还暗暗地得了邻国商永的一臂之力,仍不得小看。
  其实依照皇甫司文的性子,哪里会顾及这么多?他向来骁勇善战,一旦上了战场便是红了眼只管六亲不认地杀,毫无惧意地挺进便是。
  可现在不一样,现如今这场战事来的匆忙,夏丘现在也还在明处按兵不动地观察着他们,夏丘都城卞河近几日来加强了守城护卫便是最好的证据。他们在等着最好的时机,夏丘帝又何尝不是
  因而纵使英勇如皇甫司文,眼下还得听从玄凌的话,从长计议,因而他特几次三番来找他,二人力求商讨出一个最好的法子来。
  玄凌又问,有些游刃有余:“倘若两方战事陷入胶着,那必有一方沉不住气,变着法儿的从后方突击,旁敲侧击也好,欲打破这一势态,取得那关键性的一战。皇甫伯伯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然,七皇果然高瞻远瞩。” 皇甫司文十分认同他的观点,可这道理虽明白了,可具体如何实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们输,便输在了对地形的不熟悉上,究其结果,便是要早于夏丘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一处地方埋伏着,在战事停滞不前时趁敌不备一举拿下。
  “不知皇甫伯伯知不知道一处地方,名唤夺命沟。”
  却看皇甫司文听了这名字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夺命沟,正如其名所唤,相传乃是夏丘名河断水河在中游地带生生冲出来的一处山谷。
  这断水河之所以唤作断水河,并非因着其水量稀疏时常断流而得起名,真实原因恰好相反。
  因着夏丘一年四季多雨,断水河的水量经着长年累月的积累十分惊人,惊人到,夏丘每每生了生了什么涝灾,定是与断水河脱不了干系,百姓苦不堪言,因而特取了这么个名字,盼的啊,就是这断水河能时常断断水。
  而夺命沟,便起源于其中一场洪涝中。
  下游的百姓们为阻挡断水河水肆虐,故自发地筹了钱来修造了一座大坝御洪,果然,在那大坝建造完毕不过几日,断水河突然直流而下,一泻千里。
  要说这断水河当真水量惊人呢,竟顷刻间将百姓们建造的大坝冲垮,数米高的大坝倒下,断壁残垣堆积在一起,倒也形成了一处天然屏障。
  凡途径那处屏障的河水皆逆流而上,在那数米宽的地方不断回旋冲击,久而久之,竟活生生冲出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河沟来,那河沟可真大,不断蔓延至沿途森林,经年累月,竟在那片地区形成了水中有林,林下有河的独特的地貌。
  其形险恶,且地势凹凸不平,若选些会水性的士兵前去埋伏,趁夏丘不备杀个满盈也的确是个好办法,可物极必反,这也是十分危险的一次试探。
  且若是他们能想到此处,夏丘帝又怎么会想不到?
  “非也,” 玄凌使他安心:“夺命沟向来为夏丘国民视为鬼魅之地,乃天工开物之果,坊间流传在那夺命沟底下住着夺命水神,因而夏丘国向来对这地方敬而远之,即使要开战,夏丘帝怕也不会贸然进入此地,枉顾民意执意而行。” 
  玄凌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若我大庆想在这场战事拔得头筹取得主动,那便尽早派兵进驻夺命沟,事不宜迟,越早越好。”
  皇甫司文沉吟片刻:“其实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终究太过危险,因而才特意避过。”
  玄凌笑了笑,有些了然:“您纠结的,怕是究竟要不要由子云来带着这批兵力前去夺命沟罢。”
  皇甫司文叹息:“终瞒不过你。靖儿来军营也有一段时日,虽非一无是处,但也少了些让众人完全信服的功绩,此番若能在夺命沟一站,定能在军中威名远扬,可此行太危险,我倒能看的开。
  可你也知道你那伯母多疼爱他,若靖儿真出了什么意外。。。。七皇,此事你且看如何?
  于公,你奉皇上亲命督守此战,于私,你与靖儿情头手足,我今日来,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此番前来,亦是听听独子的挚友对于此事的看法,他终究还需有个人,在身边推他一把,毕竟这次下决定的对象不是他人,而是他皇甫司文的独子啊。
  玄凌叹了叹:“此事全得看子云意欲如何,不过我倒愿意同皇甫伯伯打个赌,他定会欣然应允。”
  却看皇甫司文半是欣慰半是无奈地应了他一句:
  “正巧,老夫也是这么看的。” 
  屋外,容宝金却渐渐皱了眉。


☆、我是谁?

  “报——”  
  这厢皇甫靖听到这声; 立马放下手中的卷轴,佯装正经地轻咳了几声,然后对着那急匆匆穿着盔甲跑进来的士兵道:
  “小田啊,我都同你讲过什么多少次了?遇事当不急不躁,怎么你还是这么慌张?”
  小田名唤田海,三年前加入了这支军队; 现如今也担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自皇甫入了军营以来; 与他交往倒是甚密。
  田海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哟; 擦了擦额角的汗,咽了咽口水:
  “大事!大事也!皇甫将军回来了!”
  皇甫靖瘪瘪嘴: 
  “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田海复而又道:
  “教官您是不知道呀; 皇甫将军这次还带了一个人回来,那模样真的可俊俏了; 一看便是京城来的; 还听见他叫什么七皇; 七皇的。”
  田海说着说着却也有些玄乎; 越想越是不对劲,能让自家不怒自威的皇甫将军如此笑脸相迎,且还唤作七皇……
  怕是!
  却看这边; 皇甫靖面上大喜,拍案而起:
  “阿玄来了?快,快请进来!”
  阿玄?相传那朝中最受宠爱的七皇子大名便唤作玄凌……
  “小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七皇子给请进来了?”
  七皇子……果然是那等贵人啊; 可怜田海,还陷在自己的妄想中出不来,皇甫靖呵斥了半天也不见人有什么反应。
  这人真是太不像话了!皇甫靖佯怒地摇摇头,决定自己亲自出去会会那多日不见的好友。
  他行至一半,只听一声玉石般悦耳的声音自帐外传来:
  “不用了。”
  皇甫靖心中大喜,果见有人掀开了帐篷,走了进来,男人面如冠玉眸如星,一袭如墨青丝别以一青玉细簪轻轻别住,身形颀长,气质卓越,这般望着他,唤了声:
  “子云,别来无恙。”
  一瞧见玄凌,皇甫靖自然激动得很,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天在军营故作了许久的威严,扶上他的肩,尽诉想念:
  “我还以为你还有几日才能到呢,哪想你竟然如此快!”
  玄凌淡淡一笑,却是后他几步进帐的皇甫司文清了清喉咙说了句:
  “你那被人狠心退婚的未婚妻都到了,七皇如何能等的?”
  皇甫靖脸色微妙地一变,悻悻道:
  “爹。。。。”
  皇甫司文说这话也是含了些抱怨的,恨其不争,本想着眼下容宝金来到这北疆之地是多好的机会,异国他乡股孤苦无依的,若是这傻儿子稍微开下窍前去慰问几番,这事情怕也不是眼下这般让他气呕的地步。
  可皇甫靖倒好!一说起容宝金来变吱吱呜呜地,全然没有个大丈夫模样,且说容宝金来了有几日了,这小子倒好,竟然一次都未曾出过军营,就连平日操练累了去附近城镇喝口小酒的习性也没了,这不是在刻意躲着容家那群人是什么?
  皇甫司文私以为容宝金既然这一趟选择前来,心中定时存了些割舍不下皇甫靖的意思,可人家一个大家闺秀,莫不是还要恬不知耻地寻到军营来求你皇甫靖见上一面不是?
  哎,可惜他这愣头楞脑的儿子啊。。。。
  皇甫司文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行了,赶紧跟我来,我有要事同你商量。”
  玄凌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这使得皇甫靖顿有一股不祥之感,对于皇甫司文眼下要同他说的话,他亦有些敏锐地感觉到了。军中近日来的首要大事拢共就那一二件,要说猜也不难猜。
  果然,皇甫司文面色有些阴沉,正式地同他说了夜袭夺命沟之事,皇甫靖当初入军营,便是依着操练军纪提升士气的目的而来,自到了北疆后就担任了军营教头一职,说大不大说笑不小的官职。
  若是军中常人,要混到如此境界怎么也要三五年,可皇甫靖不一样,他是他皇甫司文的儿子,他私以为皇甫靖将来是要超越他,成为大庆下一个战场神话的,而不是仅仅屈居与一个教头。
  因而这一次夺命沟的任务,想来想去也只有皇甫靖能胜任。他对他的期望,也同样寄托在里头。
  可皇甫靖此行带回的结果究竟是悲还是喜,就全看造化了。
  许是知晓皇甫司文心中所忧,皇甫靖沉吟片刻,方重重点了
  点头,下定了决心:
  “既然那夺命沟乃是此唱战事能否致胜的关键之处,爹若是交于他人也不放心吧?那便由孩儿亲自出征,此行若真能如愿,将夏丘一击击毙,也算了结了你心中一桩心事。”
  皇甫司文也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一刻,父子之间的心有灵犀足以让他们未言一字,便可直达彼此内心。
  就连他那向来都性子冷淡情不外露的好友阿玄,也默默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待那两人走后,皇甫靖终究还是扶着椅子坐了下来,神色少见的严谨,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他想起方才他同皇甫司文说的话,当然,父子俩彼此也心知肚明,这心事,分为两重,一乃与夏丘的一战,二来,也是皇甫靖在军中威信的问题。
  作为一个寻常教头,皇甫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认真敬业,和气友善,但也并非一颗人人都可以乱捏的软柿子。
  可坏就坏在他的身份上,因着皇甫司文年轻时候威名远扬,战功卓越震慑诸国,因而得了个百人斩的名号。而身为皇甫司文独子的皇甫靖,自小便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他远在京城时还好,那些个不入耳的舆论只是偶尔有之,皇甫靖脸皮厚些,心思再愚钝些,便也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可如今不一样,她已然来到了军中,成为了同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并肩战斗的士兵中的一员,且还一来便当上了教头。难免他人对他期待过高,以为皇甫家要出第二个神勇大将军。
  这也合乎常理,毕竟一条英勇无畏的龙,还能生出条姣不成?
  皇甫靖这人啊,向来是缺根筋的,又加之他娘在家中整日为他灌输的,也只是为人之道当以开心为首,因而皇甫靖初初对于这些事情看得也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纵使愚钝如皇甫靖,也感到不对劲了。
  他知道自己比起他爹来差的有多少,因而亦在默默地努力着,量的积累终能得到质的改变,皇甫靖知道,这一次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足以破茧成蝶,独当一面的好机会。
  可相反地,若任务失败了,等待他的,也许就是刀剑飞舞,赤染河山,沉尸水底,从此过往云烟皆散。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贪生怕死乃人之无法泯灭的本性,贪嗔痴,爱恨妒,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自然都经历过。
  他心知自己此行凶多吉少,方有了一番感慨。皇甫靖是害怕的,却不是怕怕死,而是贪生,贪这世上那些他还未曾做到的,亦或想要去做的事情,贪那些他日思夜想,或有恩情,或有敌意的人。
  人总到到了某个千军一发的阶段,才会拥有人生中寥寥可算得上顿悟的时刻,他这还未曾到千钧一发濒死之际呢,自己已经暗自感叹起来了。
  好像自那件事之后,皇甫靖便平白无故地染了上了些惆怅,在军营这些天,夜里每每闭上眼,便有一抹清俊淡雅的身影闯入他梦中,一身素衣,唇角安然。是他的挚友如沁啊。
  “如沁!如沁!” 
  可当他这样唤他的时候,眼前的如沁又会突然背过头去,他的身子如秋日叶落时那般轻飘飘的倒在地上,皇甫靖会大声疾呼:
  “如沁!!!”
  如沁的四周渐渐涌出些鲜红刺眼的液里,如沁倒在其中,安详隽永。
  “如沁!” 
  可他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束缚,由身至心。他力大如牛,他浑身的肌肉紧实有力,可这却无法助他逃脱,助他去到如沁身边。
  可他的身子是干干净净的,他的手脚干干净净,未曾有锁链相牵,他的周围也没人为他画地为牢,可他为何定住了脚步,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动半分呢?
  “如沁!”
  “如沁!”
  他能做的,也只是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地,一遍遍地做着困兽之斗般的哀鸣罢了。
  如沁突然动了动,他慢慢地爬了起来,依旧背对着他,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单薄且无力。
  “如沁?” 皇甫靖不再无畏的嘶鸣了,他有些迟疑了,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眼前的‘如沁’仿佛有什么不对劲。
  “如沁?” 这次,他又试着唤了一声。
  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些回应,如沁终于转过头来,面朝着他了,‘如沁’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目光犹如地狱鬼魅,阴间厉鬼,他的眸子一片漆黑,再不见一丝温情,这般直勾勾地,冤魂索命般地望着他。
  “你来猜猜看,我是谁?”


☆、小情人

  皇甫靖猛地睁开了眼; 额角早已布满了细汗,他忽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无力地扶了扶额。
  又做这个梦了。。。。
  看来无论他逃到何处,那些事情也到底藏在心中抹也抹不掉,皇甫靖稍微掀开帐子一看,外头一片漆黑且静寂,这个点儿; 万物都归于原始的平静了。
  可他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且经过方才哪一出给惊得睡意全无; 这觉定是再也睡不着的了; 皇甫靖有些口干舌燥。
  他故猜测许是方才自己在梦里喊得太用力了不是?难道自己当真喊了出来?皇甫靖想到这儿,也不免失笑几声。
  因着在军营,条件也简陋的紧; 他身为教头,特才得了个独立的帐篷一边生活起居。当然; 这荒山野岭的; 就算住在帐子里条件也不见得多好; 多是一床地铺一方小桌子上面放由一壶味道寡淡; 早就分不清什么味道茶。
  可这若比起那些也数十人为基数谁在一个狭小空间的士兵们而言,皇甫靖也是勉强算身在福中了,当然; 他也知足常乐,懂得知福。
  可此刻摇了摇茶壶,里头却一点水声也没有,皇甫靖叹了声气将那轻飘飘的茶壶放下; 索性走出了帐子欲瞧瞧外头的风光。
  而事实上,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什么风光可言,北疆的气温昼夜温差极大,若说天晴的百日里气温灼灼可将掉在地上的鸡蛋给煎熟的话,那夜里的北疆便能将那刚煎好的鸡蛋给生生冻住了。
  今夜这天也委实寡淡的很,月亮是见不到了,可这星星怎么也一颗都不露面?黑灯瞎火的,皇甫靖出来时又只穿了件中衣,不过片刻已经冻得龇牙咧嘴,忙跑进帐子里寻些温暖。
  一方白影如同鬼魅在不远处扫过。
  空气中那股异于寻常的气氛又让他难以忽略,习武之人大抵在感受周遭异动方面是极具优势的,皇甫靖果断停了下来,一双眼不自觉地收紧,不放过一点缝隙地扫视四周:
  “谁?!”
  回答他的,是夜风四起吹动四周芦苇的声响。皇甫靖嘴里鼓囊了一句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帐子。
  方才还不觉得有多好的薄被眼下也被他视若珍宝裹在周身借以驱散方才那股寒意,皇甫靖总觉得方才明明是有什么人在,且那股味道也有些熟悉。
  他不敢妄下定论,却也难免有些猜测。
  那个梦再一次提醒了他,逃避,从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翌日天色微亮,帐子外已经传来士兵们早操的声响,年纪正好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们精力向来旺盛,喝喝喝的,听的人也热血沸腾。
  皇甫靖也起了身,因着他即将出征夺命沟的缘故,皇甫司文特为他放了两天的假,故他今晨才如此懒散。
  他感觉到外头有人在靠近,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掀开了他的帐子走了进来,来人是田海,瞧见已经起身的皇甫靖有些诧异:
  “教头这就起了?好不容易给您放个假您便好好休息休息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把这几天给我,你且看我不好好快活快活!”
  小田和皇甫靖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要随便的多,别看皇甫靖平常在其他士兵面前装作一副严肃威严模样,田海可晓得,这人压根就是个没什么心计的愣头青嘛,任他说什么皇甫靖都嘿嘿嘿一笑了之。
  这边皇甫靖正苦恼,拎着一件玄青色上有金丝勾线梨花刺绣的外衣,询问他的意见:
  “这件如何?还是这一件?”
  另一件与这件几无差异,就是颜色稍显明亮些。
  小田还真是端着细细观察了下,故得出结论:
  “这件吧,教头您肤色偏暗,得穿的明亮些。”
  皇甫靖“哦”了一声,当着丢下了另一件,当即脱下了身上盔甲战袍,开始换起衣服来。
  皇甫靖身材伟岸身高体长,却也不是那般瘦猴儿,弱不禁风似得,虽生的孔武有力,身上那一处处的肌肉也紧实地似如脱缰的野马贲发出来,但却不是那般巨人的大块头,该有肉的的地方都有,身材也极为匀称。
  因而皇甫靖这换起衣服来,可就是场不折不扣的春‘宫秀了。这平坦的腰身,这隐隐拱起但却不张扬的腹肌,这周身散发出的浓浓男子味道。。。。
  当事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反正小田自己算是半陶醉就是了。
  教头模样虽生的不算精致,可这不经意间举手投足的魅力,却是叫人无法忽视嘛。
  哎,小田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何以平常都得过且过不拘小节的皇甫靖今日起的这么早,且还,且还开始打扮起自己了?
  “教头儿!你这是要是哪儿啊,莫不是要去会什么小情人吧?” 思前想后,自古男子贪女色,恐怕也就女人这么个原因能够勾起这平日里木讷的教头儿这般打整自己了。
  这边皇甫靖已经将衣服穿好,要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呢,这么一捣腾,皇甫靖一袭青衣,身姿挺拔,再配上那极有味道的五官,倒也生出了些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之感,直把小田给佩服的五体投地,何以就换了件衣裳,一个人的气质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看来自己给他选的这件明亮些的衣裳就是好啊!
  可问题还是来了,教头儿这又是要去哪儿?若是在军营这种方圆五百里都瞧不见一个娇俏妹子的地方这般打扮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教头儿定是要出去!
  果然,皇甫靖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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