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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恶女夺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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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声谦虚地笑了几声:“一定一定。”将一枚饰金小梳放在伊果面前,道:“这东西看来对你很重要,上次没能还给你,抱歉。”
伊果笑着拿过,道:“太史公曰: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这么晚了坐在宫后苑发呆不出宫回府,当心你的哥哥着急。”
韦声没有答话,眼见她背影完全消失才离开。
皇后在不远处看着伊果拿着花名册立于太和门前对着众锦衣卫点卯,对身旁的百穗道:“丫头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本宫没看错。”
百穗担心地说:“可她毕竟不是娘娘的安成公主。”
皇后道:“不是就不是吧,有人可疼总比本宫孤零零的好。”
百穗忙安慰道:“娘娘,您还有太子呢。”
皇后脸上浮现出一阵捉摸不透的忧愁,道:“太子毕竟是儿子,哪里有女儿贴心。”
傍晚,伊果回到万春殿,本待将饰金小梳还给罗析,却见她与一个相熟的宫女坐在一起,正在嚎啕大哭。夕阳斜照,拉长了她颀长的影子。罗析头发凌乱,衣衫破破,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路旁的大石上。
那宫女名唤蕴青,也是坤宁宫的宫女,道:“你被人又欺负了?”
罗析麻木地点头。
蕴青道:“钱茜?”
罗析又点头。
蕴青道:“你的主子是指挥使,她难道不为你做主?”
罗析冷笑一声,道:“她?她怎会理我?我今日被三个太监拽进昭仁殿……逼问我是不是偷了金梳和借据……被辱打一番……”有气无力,短短三句话,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蕴青道:“怎么会这样?”
罗析不答,只是抱头哭个不停。天色越来越暗,万物变得昏黄,罗析的脸上有几道血痕,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衫。楼阁鳞次栉比,宫院深深难测,都蒙上了暗黄的颜色,夕阳已下,周围的金色云彩转成了灰色,天空更加昏暗了,只有罗析湿漉漉的脸庞泛着金黄的余光,视野越来越黑,哭声也越来越小。
伊果手里本来紧紧攥着金梳,听到二人这样的对话,霎时松开。
蝉声震天,烈日似火,仿佛一点火星就会引起爆炸似的。午后伊果查完班次,正要休息,长安殿一个太监来请。
殢香公主正在用午膳,伊果顶着日头等了好一会,才见宫人们捧着饭盒陆续退出。伊果被太监唤进去,殢香公主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摇摇而出,并不看伊果一眼。
伊果早憋了一肚子闷气,愤愤中正要离去,被佳儿叫住道:“慢!伊大人,殢香公主的爱猫丢了,请伊大人务必在日落前找到,那只猫咪顽皮可爱,没有它公主是睡不着觉的,有劳伊大人了!”佳儿语速很快,并不给伊果回答的机会,便去追公主了。
伊果嘀咕道:“她叫我找一只猫?”
身后路征不满道:“伊大人,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是职责所在。”
伊果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不错。可本大人却不知,这猫,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丢的?什么地儿丢的?难办得很啊!”
路征道:“公主的猫通体灰白,头上一撮黑毛,尾巴上有一处伤疤,今日巳时三刻顺着一棵柳树跳过宫墙就不见了踪影。伊大人还有什么问题?”
伊果憋了半日的怒气无处发泄,便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当时不抓住那猫?说不出理由,本大人可以治你个渎职之罪,杖责三十!”
路征脸上丝毫没有恐惧之色:“末将追出长安殿时就不见了猫,公主当时大喊大叫,情绪失控,末将为了安抚公主,这才失了良机。”
伊果奇道:“公主身边那么多人,需要你的安抚?”
路征脸色微变,一时语塞。
伊果道:“指挥同知路征听命!你速调派宫中所有锦衣卫在各自职责范围内轮流找猫,天黑之前找到者,赏黄金五十两,从你的俸禄里扣!”
路征惊道:“什么?”
伊果脸上带着奸笑。“以黄金五十两抵了三十杖责,路大人!便宜你了。”
明朝皇室最爱养猫和鸽子。从御前到后宫,几乎人人豢养。宫人们行在路上,总会看见猫行走攀爬。伊果心想:“宫里这么多猫,要寻一只‘荧荧’,真是如大海捞针。”素喜绛雪游廊幽僻寂静,便借行云镖飞上树枝,更没有蝉虫之类的,不觉便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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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复凄凄,写文不易,发表不易,烦
第十二章:两月期限(1)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有人喊道:“伊女侠!伊女侠!伊大女侠!”
伊果迷糊醒来,却见韦声立于树下。道:“噫,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又怎么了?”
韦声道:“让大伙去找猫,你却在这里睡大觉,伊女侠好清闲啊。”
伊果道:“哼!我难道不该清闲?想当初在民间的时候,我每日家睡上七八个时辰,起床后除了吃饭便是习武,哪里受过这样的腌臜气?皇上皇后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是要我做他们的奴才?”说到愤处,又合眼睡去。
韦声叹气道:“找了一个下午,猫找了不少,却没一只是殢香公主的猫。现在已是酉时了。”
伊果合眼道:“那又怎样?”
韦声不答,突然放声哈哈大笑。
伊果跳下树,不解道:“你笑什么?”
韦声道:“我马上就要升官发财了,怎能不高兴?”
伊果道:“你要升什么官啊?不做锦衣卫了吗?”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恭喜你了,从今以后再不用当锦衣卫,做一些找猫找狗的无聊事了。”
韦声慌忙移开被拍过的肩膀,道:“噫,找猫找狗嘛,多半以后还会做。因为某人不做,我才能升了官,若是我再不做,这官岂不又教别人做了?”
伊果脑子一震,心中登时老大不是滋味。韦声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若不为殢香公主找猫,皇上淑妃等怪罪下来,自会将你撤职,而我便会顺理成章升为锦衣卫指挥使,从此替你尽责。她自当上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有诸多委屈不便,但毕竟是八千锦衣卫的首领,何等神气,何等威风。连宫人们见了她也要屈身行礼,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样的尊荣,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虽然尊荣之余,带了三分枷锁,但教她立刻放弃,是说什么也下不了决心的。
伊果便道:“做!谁说我不做了?韦大人,上次我夺了你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看来你还耿耿于怀啊。”
韦声正色道:“卑职不敢。伊大人武功高强,若想杀卑职岂不在弹指之间?卑职感念伊大人的活命之恩还来不及,哪里敢与大人争风头?”
伊果笑道:“韦声啊,你还是笑着和我说话好。几日前罗析与我说话,你知道她问我什么吗?”等不及韦声搭话,便忍不住道:“她问我:‘姑娘,你觉得宫里的两位锦衣卫指挥同知,成大人与韦大人,到底谁更俊朗?’”
韦声笑道:“哦,那伊大人怎生回答的呢?”
伊果道:“我说,自然是成名什了。那韦声脸又瘦又长,双目如豆,幸亏他平时总是挂着笑容,否则一旦冷下脸,直如驴脸一般。”
韦声颔首叹道:“伊大人,果然一针见血。”
伊果向长安殿行去,不忘调侃道:“所以啊,韦大人一定要让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韦声道:“伊大人并没寻到猫,此去长安殿恐怕凶多吉少。”
伊果道:“凶多吉少?如何是凶?如何又是吉?我非要到长安殿复命,若是躲着殢香公主不见,倒像是我怕了她一般。”
韦声放心不下,到底跟着伊果一同前去。
请安之后,见殢香公主眉梢上挑,一双杏目不怒自威。两侧宫人皆冷笑着瞪着自己。
殢香公主道:“伊果,荧荧找到了吗?”
伊果笑道:“荧荧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佳儿怒道:“大胆,荧荧是公主养的猫。它机灵可爱,尤其一双眼睛在夜晚能发出荧荧之光,所以叫荧荧。”
伊果懒散道:“皇上钦点我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的,不是来给后宫抓猫抓狗的。”
殢香公主何时听过这等无礼的话,怒道:“身为都指挥使,却连本公主的荧荧也找不回来,凭你这点能耐还想保护父皇吗?你就算是指挥使,但本公主是君,你是臣,你莫非想以下犯上?”
佳儿道:“想当初公主逛花园时丢了一只耳环,韦扬大人一个时辰后就寻到了,如今伊大人令全宫的人都出动了,却连一根毛都不见?”
殢香公主接过宫女宁儿递来的茶杯,便向伊果用力砸去。伊果轻巧地侧身躲过。
佳儿怒道:“大胆!大胆!好个以下犯上的奴才!”
韦声见情形不对,忙小声提醒道:“快跪下给公主认错。”
伊果轻嗤着看了韦声一眼,道:“嘿,能让我心甘情愿下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殢香公主怒道:“韦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反贼抓起来!”
伊果听着公主的声音,只觉聒噪无比,忙捂住耳朵,心道:“我右手抬上一抬,便能杀了这个死丫头,可若杀了她,宫里便待不下去,这皇宫我却还没有玩够呢。”
韦声看伊果眉间闪过一丝杀气,只恐她发射行云镖,忙上前抓住了她的右手。
伊果惊地抽开手,道:“韦声你这是做什么?”
韦声低声急道:“可不能对公主动手!”
伊果低声笑道:“好好,听你的不动手,我走了。”转身欲走,浑没将公主放在眼中。
殢香公主大声道:“伊果你竟然藐视本公主!盛子!叫路大人和韦声一起拿住她,再去禀告父皇!今日若找不回本公主的荧荧,她就休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若是一个奴才欺负我父皇也不管,那本公主就不活了!”
伊果哈哈笑道:“多谢公主,我倒想再领教一下宫中锦衣卫的身手,前几日只领教了韦成二位的,可一点也不过瘾呢!”见韦声虽不似韦扬一般排斥自己,与自己倒是有说有笑,可见他方才举动,自是向着朱殢香,遂将他也列入敌人之内。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宫女提着一个笼子悄然进来,众人均看着殢香公主与伊果,谁也不曾留意于她。那宫女道:“参见公主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为公主殿下寻猫。”
韦声见了她便笑道:“呦,五樱姑娘来了!”
因那宫女声音清脆,且颇为熟悉,伊果忍不住看去,却是日前所见的名唤阮五樱的宫女。心道:“原来她也是坤宁宫的?我在皇后娘娘那里养了那么久的伤,竟然从未见过她。”
公主生母虽是淑妃,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名义上是公主的嫡母,公主只得起身,对着坤宁宫遥遥行礼道:“多谢母后娘娘!”因皇后宫女在此,却也不好再向伊果发难。便坐下饮茶,只等那阮五樱走后便拿人。
阮五樱手中的笼子里却装着一只金鸡,那金鸡并不同于寻常鸡,浑身羽毛艳丽,犹如彩锦。且身形体小,只有半大,在竹制笼子里“叽叽”地啄食,看起来十分喜人。
阮五樱也不多言,便提着笼子在长安殿的院子里到处晃悠,众人都诧异无比,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却只有伊果和佳儿两人没看,伊果半身依靠在宫墙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佳儿则代公主,恨恨盯着伊果,恨不得将一双凌厉的眼睛化为利剑,刺入此人的胸膛
不过片刻功夫,一只通体灰白,头夹黑毛,尾部有疤的猫窜出来,意欲扑食阮五樱手中的小金鸡。伊果见那猫盯着金鸡跳来跳去,眼睛幽幽发着绿光,不觉心下厌恶,以轻功跃到阮五樱身前,对那猫骂道:“滚!”那猫便不情不愿地走开,躺到佳儿的脚下,不断用头蹭着佳儿的花鞋。
阮五樱喜道:“奴婢的这个法子果真有用!”
伊果观那猫模样,与路征所描述一分不差,冷笑一声,道:“公主,猫找到了!锦衣卫兄弟们找了那么久,不想,却在长安殿中。看来这猫根本就没丢啊,公主想是太无聊了,在戏耍咱们兄弟来着。”
殢香公主知道锦衣卫因得父皇极为看重,权力十分大,若是想让谁死,只要在父皇面前构陷几句,便立刻能将此人下了诏狱,且锦衣卫不论官位高低,人人都有弹劾之权。自己身为公主,若只与一个根基不稳的指挥使较劲,也罢了,若因此得罪了整个锦衣卫,那可大大不妙。一改平时嚣张无比的语调,嗫嚅道:“你凭什么……说在长安殿中?”
伊果道:“臣已命锦衣卫严密把守长安殿,只要见猫就立刻提来,锦衣卫个个好手,那猫怎可能躲过大伙的眼睛自己跑了来,难道不是在长安殿里吗?”转向佳儿,义正言辞地说:“下贱的奴婢!你藏匿公主爱猫,欺瞒本官与全宫锦衣卫,如此欺上瞒下,你意欲何为?”
佳儿一时心虚,被伊果这么一震,顿时全身发软,瘫倒在地,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伊果恨恨道:“公主,这个奴婢用心险恶,内藏祸心,不杀不足以正宫规!来人,把她拿下!”
两个锦衣卫立刻将其捉了起来。佳儿大叫一声,爬到公主的脚下,连连磕头,哭道:“公主救我!公主救奴婢!公主快救救奴婢啊!”
伊果步步紧逼,道:“微臣使命已完,刚刚对公主无礼,在这里请罪了。臣告退!”轻轻一揖,道:“把这个贱婢带走!”
公主脸色大变,忙道:“伊果你等一下!佳儿是本宫的奴婢,交给本宫处置即可,就不劳伊大人费心了。”
伊果见韦声使眼色给自己,也不愿多与公主纠缠,便道:“既然如此。就依了公主的意思!”便要与韦声、阮五樱等人退出。
“等一等!”公主忙道,“本宫刚才一直想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却是在问阮五樱。
韦声代为答道:“启禀公主,是一只小金鸡。”
公主笑道:“原来如此,你放下,不必拿去了。”
韦声奇道:“公主要这个做什么?”
公主抱着猫,亲昵地对着猫道:“用它给我的荧荧做晚餐啊,瞧它方才馋成那模样,本公主真是心疼得紧。”
阮五樱双手微微一颤,却怎样都不忍将手中的金鸡放下。
第十三章 两月期限(2)
阮五樱双手微微一颤,却怎样都不忍将手中的金鸡放下。
伊果闻得此言,不由大怒,见阮五樱神色,也却有推却之意,便道:“公主且三思!想大明公主熟读诗书,自然比微臣一介民间女子胜上百倍,公主自然也读过《韩诗外传》,其上云:鸡乃五德之禽。头上有冠,文德也;足后有距能斗,武德也;敌前敢拼,勇德也;有食物招呼同类,仁德也;守夜不失时,天明报晓,信德也。且金鸡珍贵,与寻常鸡更不相同,若与人食已是暴殄天物,若与了公主怀中的猫,难道公主不怕它折寿吗?”
公主心中恼怒,正要说话,阮五樱却忙抢先道:“伊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启禀公主殿下,公主之命,奴婢原本不该拒绝,不过,这小金鸡乃皇后娘娘所有,这个主,奴婢做不了。若是公主实在喜欢,奴婢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若娘娘许了,奴婢绝无二话。”
公主心中畏惧皇后,便道:“罢了罢了,若是这么麻烦,本公主也不要了。”
伊果与阮五樱走出长安殿,盯着那只毛绒绒的金鸡笑道:“五樱姑娘,这是你养的吗?你好有闲趣啊!”无意中却瞥见路征守在门口,冷眼瞧着自己似有不满,但也懒得去想是为什么。
阮五樱笑道:“不错。这是皇室独享的小金鸡。奴婢闲来无事,就求皇后娘娘让我养一只玩玩。今日不想还能替指挥使解围,总算没有白养了。”
韦声望着二人走远,才不由叹了口气,对路征道:“公主在里面呢,怎么不进去?”
路征倾慕公主多年,一直不敢表露心意,只道:“公主好容易令我办一回事,我却搞砸了,怎么有脸进去呢?”
韦声惊道:“路兄弟,原来你竟在帮着公主算计指挥使。那么……”环视了四周,“怎么只有这几个人把守长安殿?伊果不是早已派人将长安殿团团围住了?”
路征茫然道:“没有啊!那妇人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她几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韦声道:“是啊,一直在一起。”这才明白,伊果为诈佳儿,说了谎话。心道:“原来这丫头也并不是一味鲁莽,竟也有几分狡狯。”
路征不愿再多提伊果,道:“韦兄弟!你的兄长怎么样了?”
韦声颇感忧愁,道:“不清楚。哥哥去擒拿刺客快一个月了,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路征劝慰道:“韦扬一向智勇双全,不愁抓不到刺客,只要他一抓到刺客,那个小女子便要让位了。皇上的旨意是教那妇人暂代指挥使一职,意思不就是说,只要韦扬兄长能够擒到刺客将功补过,便能官复原职了。”
韦声道:“但愿如此吧。只是刺客哪里有这样容易抓?”
路征低声笑道:“嘿,就算擒不到真刺客,寻几个假刺客又是什么难事了?”
韦声却轻轻摇首,道:“路兄弟有所不知。我那兄长脾气执拗得紧,若教他投机取巧可比登天还难呢。”
路征道:“这可不成!韦声兄弟,你该多劝劝韦扬才是,伊果这样的指挥使,教我们兄弟心里不痛快罢了,竟教公主也不痛快,这如何能忍?”
韦声道:“伊果这个指挥使……也算不错,不输我的兄长。”
路征道:“是不错吗?韦声兄弟说这话显是违心。女人就是女人,注定干不了男人的事,她以为她是穆桂英?今日找一只猫尚且劳师动众,若哪日遇上大事,又该如何?”
韦声笑着,却没再答话。
不过,也确如路征所言,伊果自从当了都指挥使,上有公主屡犯刁难,下有锦衣卫阳奉阴违,中间要处理一堆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琐事,她出身乡野,不谙官场之事,行事颇为吃力。若换作其他人,定是虚心学习,忍辱负重。但伊果生性自由,不受拘束,如何能有心思去学?因此百般不快,恨不能离开皇宫。
这日轮到她在乾清宫当值,正迷糊着,突然殿内一个声音传来。“废物!”皇上重重地将一本急奏摔在地上。御前宫女紫茉可巧送茶来,打翻了茶杯,见茶水浸湿了一些奏折,慌忙跪下磕头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上越发生气,道:“你也是废物!伊果,拉出去赏二十鞭子。”
伊果无法,只得将紫茉带去了司正台,刑官成名什见了伊果便行礼,问道:“伊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伊果却没答话,心道:“紫茉瘦小枯干,这二十鞭子下去焉有活路?碰翻了一杯茶,便要赔上一条命,世上宁有如此无理之事?”
成名什见伊果不理会自己,鼻子冷哼一声,再不说话。
伊果这才注意到成名什的话,忙道:“奉皇上口谕,责打宫女紫茉二十鞭子。”此时满脑子想着怎么救紫茉一命,抬头欲向成名什求情,却见他只说一声“知道了”便即走开。
两个掌刑太监立刻将紫茉拉去了司正台上。司正台是一块两尺高的人形石头,上面打磨平整光滑,四肢处各嵌有粗粗的铁铐,掌刑太监不顾紫茉的挣扎,将其利索地锁在石台上,呈趴伏状。
十六个行刑校尉依次站好,个个手举浸过麻油的长鞭,精神抖擞。掌刑太监则提来一桶新舀的井水,拿着瓢立于一旁。
成名什喝道:“皇上圣谕:责打宫女紫茉二十鞭子,行刑!”
首个行刑校尉立刻挥起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打在了紫茉的身上,紫茉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太监立刻于伤口处浇水,紫茉嘤嘤醒转。一鞭一换人,行刑校尉总在紫茉醒后落鞭。
伊果只看了一下,顿时就要晕了过去,仿佛是自己挨鞭子一般,不顾成名什冷漠的表情,忙过去道:“成大人,紫茉是女子,不知是不是可以手下留情?”
成名什一双剑眉横额,眼神凛冽,冷冷地闪着寒光,道:“属下行刑,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伊果惊得心中一颤,不是因为成名什的话,却是因为成名什的眼神,本来她见成名什相貌堂堂,颇为喜欢。还曾想过:“若是能将成名什的脸和韦声的笑容结合为一体,那该有多好?”但见到那种眼神,心中的反感不安立刻压住了以前莫名的喜悦。
她的父亲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冷漠阴鸷,在印象中从未变过。她就是恐惧这样的眼神,憎恨这样的眼神,才不得不离家出走,过上流浪漂泊的日子。面有心生,伊果深知有着这样眼神的人是求不得什么的,便打消了求情的念头,反而一张口,便带了几分刻意的疏远与敌意:“好,那你便打吧。”转身走开。
紫茉的二十鞭子,打了一个时辰方罢。
成名什心道:“这么久了也没有再回来,伊果那丫头便这样没下文了?”道:“将犯人拖走!”
伊果却果然出现,道:“慢!”命身后跟着的四名医女抬着春凳上前,解开绳索镣铐,将紫茉缓缓抬上去。道:“你们务必好好医治她,令她恢复如初。需要什么药就用,不管是什么人参鹿茸,灵芝虫草,一切用度全由本大人包了。另外传命郑和总管,紫茉受伤,非三个月不得恢复,让他瞧着办吧!”
成名什任由伊果调度完,才至她耳边道:“你不要太不知天高地厚,这么狂妄,哪日死了都不知。”
这几句威胁之语,于伊果来说直如几个耳光,她却不好发作,道:“我若知天多高地多厚,就不会与你争指挥使了。成大人,成名什,你武功不在我之下,输给我很不甘心吧?我……为什么识得你的绝招呢?”
郑和来道:“指挥使大人,皇上召你觐见。”
成名什正欲说话,却不想被郑和打断,望着伊果随郑和离去,心道:“这女人的来路,倒是很不一般啊。”
第十四章 两月期限(3)
成名什正欲说话,却不想被郑和打断,望着伊果随郑和离去,心道:“这女人的来路,倒是很不一般啊。”
乾清宫内挂着一幅对联:风吹马尾千条线,日照龙鳞万点金。说来颇有来历。一日,太祖皇帝驾幸马苑,皇太孙朱允炆和皇上,当时的燕王随行,忽得一阵风起,马群扬尾嘶鸣。太祖皇帝即兴道:“风吹马尾千条线。”令二人对句。朱允炆想了许久,对道:“雨打羊毛一片毡。”太祖皇帝视之默然。燕王则脱口而出:“日照龙鳞万点金。”
皇上盯着这副对联忆及往事,心中自得道:“允炆啊允炆,皇叔找你找了四年了,却不知你到底流落何方。”猛然转身对韦扬说:“那戏班子是你找的吧?”
韦扬不知皇上为何问及此事,忙道:“皇上,是微臣从沿江镇寻来的。”
皇上道:“那刺客刺驾之前唱了些什么东西,韦扬你可记得?”
韦扬道:“皇上恕罪。微臣愚鲁,并不曾留心戏文。”
郑和忙道:“皇上,奴才倒是记得几句,那刺客唱道:‘现今占了我的江山,暗侵了我的国土,把我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了他矣。’余下的,奴才也记不清了。”
皇上道:“记得这几句还不够吗?韦扬,你是否与建文帝暗下勾结?”
韦扬惊道:“陛下,这从何说起?那建文帝早就死在大火之中,臣如何能与死人勾结?”
皇上道:“朕为安抚万民才不得不昭告建文帝已死。事实上,建文帝失踪了,并非死了。那刺客口中所唱,岂非是在讥讽朕篡夺了建文帝的江山?刺客显然与建文帝一党,而你韦扬第一寻来刺客,第二任刺客行刺后逃之夭夭,第三,朕命你擒拿刺客,一个月来却无半点进展,你岂非与刺客暗下勾结?或者与建文帝暗下勾结?郑和,去宣伊果来!”
先前苏威同情建文帝幼子朱文圭,便被皇上满门抄斩。如今兄长竟被皇上认为与建文帝一党,韦声焦急不已,脑子快速转动:“该如何救哥哥?该如何救哥哥?”眼见他腰间原本悬着的春波剑换成了绣春刀,心下一动,忙暗中推了兄长一把,指了指绣春刀。
韦扬心思不如弟弟活络,且心在急于表白的愤慨中,一时无法理解,待韦声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个自杀的动作,才意识过来,忙抽出自己腰间的秋水剑,横剑在颈,喊道:“皇上!臣自十五岁起就一直跟着皇上,多年来忠心耿耿,地方官员见臣捉不到刺客劝臣随意抓人充数,臣立刻挥舞尚方宝剑斩杀此人,只因臣绝不敢对皇上有一丝欺瞒!如今皇上竟说臣与建文帝有勾结,臣不敢有所辩白,只能以死明鉴!”就要自刎。
韦声忙拦道:“哥哥不可轻生!”对皇上叩首道:“皇上说得不错,那刺客极大可能与建文帝有所瓜葛,但哥哥与臣皆生在北平,身家荣辱尽系于皇上,怎可能对皇上有一丝不臣之心?且当时甘饴宫赐宴,哥哥若真的图谋不轨,只需要在锦衣卫冲去保护皇上前不动声色,便可教刺客达成目的,又何须拼了命地与刺客厮杀,竟至受伤呢?”
皇上心念稍动,道:“你们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在朕面前寻死觅活的,成什么样子?”
韦扬含泪道:“微臣叩谢皇上圣恩!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月的时间,臣定能抓到刺客!”
韦声道:“微臣也愿带人马同哥哥一起。”
韦扬道:“微臣先前寻访戏班子中众演员的家人无果,这回臣会先从宫中找,那刺客既然能混进皇宫混入戏班,必会有宫人察觉,臣就是大海捞针,也必要擒住那厮!”
殿外一阵哄笑声传来。
韦扬怒道:“何人敢在乾清宫外喧哗?”
却是伊果进来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道:“你不好好当值,何故发笑?”
伊果道:“臣是在学韦声大人,听到有趣处自然发笑。韦扬大人现今被皇上贬为百户,可照这样下去,迟早连个普通力士都当不成了。”
韦扬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伊果道:“那刺客武功高强,暗器功夫十分了得,恐怕见过他真面目的宫人早就死了,韦扬大人却去问谁?”
韦扬道:“无知妇人,你懂得什么?”
伊果道:“不知韦扬大人可去滁州寻过?”
韦扬道:“滁州离此地几百里,我去那里作甚?”
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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