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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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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谐站在那里,目光阴鸷望向宫城的方向。

    慕容定在官署里头处置公务,过了好会,手头的公务才算是勉强处置完,他丢开笔大步走出去。

    才走到外面,元穆迎面走来。

    “哟,我记得这里不是中书省,中书侍郎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慕容定挑起嘴角。

    元穆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直接走到他身侧去,慕容定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眼神轻佻,“中书侍郎还没有告诉我呢。”

    “臣并没有向大都督告知去向的义务。”元穆抬头,目光锐利,“何况今日大都督和巨鹿公还没有对峙够?”

    慕容定听他提起慕容延,嘴角一挑,他伸手在元穆肩头上拍了拍,“你胆子很大。”

    “臣胆子大不大和大都督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里是官署,不是都督府,还请大都督莫要肆意攀附。”说罢,元穆伸手在肩膀上拍扫了一下。

    慕容定今早上和慕容延的那场对决没有分出胜负,今日遇上元穆,岂能罢休,他挡在元穆面前,“我见到中书侍郎的骑射比以前似乎长进了很多,倒是不像以前,被我三五两下,就打倒在地。”

    元穆面色一凛,他秀美的面庞通红,手攥紧,“现在在官署。”说罢,绕过慕容定,直接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慕容定在他身后笑了两声,元穆走了两步之后,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目光冷冽,“你与其和我还有巨鹿公纠缠,还不如想想当日有没有人因为你受到牵连。”

    慕容定面上笑容一僵。

    *

    慕容定回到家里的时候,清漪和杨隐之正在逗孩子,杨隐之下值之后,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到姐姐这里探望,所以过来看看,顺便探望一下外甥。

    “姐夫。”杨隐之抱着孩子,看到慕容定进来,马上站起身来。

    慕容定进屋子,视线就在清漪身上,清漪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事。”慕容定转过眼去,他瞧着杨隐之抱着孩子,“十二郎抱孩子倒是抱得好。”

    “哪儿啊,都是和乳母学的。”清漪笑了,“你们男人都一样,抱孩子都得后天学。一开始笨手笨脚的。”

    杨隐之笑的腼腆,“姐姐说的是,我一开始差点把小蛮奴给弄疼了,亏得外甥不嫌弃我。”

    “他不嫌弃你,嫌弃我呢。”慕容定伸手去。结果依然被小蛮奴嫌弃,一脸扭开。

    杨隐之抱着孩子,有些尴尬。他看向怀里的孩子。白白嫩嫩,生的很漂亮。他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就和自己阿爷过不去。

    慕容定早就习惯了儿子如此,既不伤心,也不在意。摆了摆手。

    他打量了杨隐之一眼,杨隐之这段日子在抽条,不过是短短一两年的功夫,长得飞快,已经有他这么高了。

    “秋狩的时候,你在不在?”

    “姐夫说笑了,陛下出行,我哪里能去呢。”杨隐之抱住孩子笑道。

    “我记得你有不少功劳,还做抚军司马,怎么……”慕容定突然一顿,这才发觉到杨隐之这个抚军司马,到了皇帝跟前似乎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杨隐之知道慕容定那未尽的话语里是什么,不由得心底生出羞愧。

    清漪从弟弟手里接过孩子,“十二郎不管是年岁还是资历,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毕竟我们杨家也不是专门出武将。”

    “到时候我再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叫你多有些功劳。”慕容定深深吸了口气道。

    杨隐之喜出望外,也不矫情,在面上谦虚,他马上对慕容定一揖,“多谢姐夫!”

    慕容定摆摆手,“不必多谢我,你有出息了,到时候对我也有好处。”说着,他看向清漪,“昨日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清漪一愣而后马上否决了,“甚么受委屈?你说甚么?”她说着露出满脸的懵懂,似乎不知慕容定说什么。

    李昭仪那事,过去就过去了,提起来,大家都不开心。还是糊弄糊弄过去算了。

    慕容定见清漪这么说,脸色更加难看。想起之前元穆那话,呼吸一紧,脑中想起什么,掉转头来,就看向了杨隐之。

    他目光炯炯,看的杨隐之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竖起狼爪:心机羊你别跑!把话说清楚!

    元穆冷笑:你滚吧你!

   
 第124章 深夜

    慕容定此刻还没有慕容谐那般神通; 掌管宫中台军的将军和他只是点头之交,直接听命于慕容谐,想要得到点消息不是很容易; 尤其这还是女人堆里头。要盯都盯男人去了,谁还会故意放几个人到胭脂粉堆里头?

    清漪不说,慕容定更加笃定有事。他双眼瞅准了杨隐之; 目光似火; 看的杨隐之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姐、姐夫?”杨隐之不明所以。慕容定冲他一笑。只是这笑落在杨隐之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慕容定转过头去,对清漪道,“都是夫妻,没甚么不好说的; 外头别人对付你; 那就是对付我。下你的面子就是下我的面子。没甚么不好讲的。”

    清漪听他啰里啰嗦的; 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风言风语,只不过还没拿准而已。她伸手在慕容定肩上轻轻一拍,“好了好了; 我都知道; 你还真当我是吃了亏只会吞肚子里头吗?”

    “这我倒是不担心……”慕容定知道清漪那个脾气,真脾气上来; 动嘴都还是小事; 动手那才是真的。五大十粗的男人都打过,别说女人了。

    “十二郎和我出来一下,今天天已经晚了; 十二郎就先别回去,住我这里好了。”慕容定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边的漏壶,瞧见这会时辰已经不早了。

    杨隐之急切起来,“这怎么能行?我只是过来看望姐姐和外甥的,这会该告辞了,再留在姐夫这里叨扰,岂不是太过了?”杨隐之说着,就要往外头走,“姐夫,我叨扰太久了,这就回去……”

    慕容定长臂一伸,就把杨隐之给捞了过来,他手臂把杨隐之的脖子捞住,叫他死活动弹不得,“你这小子,也不看看现在这会到底是甚么时辰了,宵禁都开始了。这会你出去,是等着被那些巡逻的兵士抓是不是?”

    杨隐之嘴张了张,慕容定又道,“你还不知道,宁宁上回为了给大丞相送消息,犯了夜禁,大丞相花了不少力气才压下去的。你可别再犯了。大丞相可不一定会愿意花那么大的气力来捞你。”

    宵禁一旦开始,就十分严格,胆敢犯宵禁的人哪怕是皇亲国戚,被拉下马来,都不冤枉。清漪上回犯宵禁,胜在人胆气足,马跑得快。事后慕容谐又亲自给她摆平。但是杨隐之就没有清漪这么好了,若是犯了夜禁,又没有正当理由,就算是慕容定,都不好出面把小舅子给捞出来。

    杨隐之面露迟疑,心里懊悔自己不该打扰姐姐这么长时间。清漪瞥一眼就知道弟弟这会在想什么,“十二郎,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留在姐姐这里住几日,又有甚么?”

    “就是,住几日又算甚么?再说了,你在长安的居处,我听说还是你从别人手里租借来的?”

    杨隐之脸上顿时涨红。

    杨家在长安可没有多少祖业,杨隐之这么个才提拔上来的新人,也没有多少积蓄,长安成了帝都之后,房舍价钱翻倍的涨,杨隐之的那些赏赐和俸禄暂时还买不起。

    清漪见到杨隐之脑袋都垂了下来,俊秀的脸上满是羞愧,心里暗骂了慕容定好几句,伸手扯扯他,“这又有甚么关系?男儿志在四方,到时候十二郎豪宅大院有的是。”

    “宁宁说得对。”慕容定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条胳膊捞起杨隐之的脖子就往外头走,“十二郎就现在我这儿住一个晚上,走走走,姐夫有话和你说。”

    说着,慕容定以气拔山河的气势,拉起杨隐之就往外头走。清漪叫都叫不住。

    慕容定直接拖着杨隐之到了书房里头。

    杨隐之险些被慕容定给勒的喘不过气来,到了书房,慕容定放手,杨隐之才得以吸口气,活下条命。

    杨隐之伸手揉了揉生疼的脖颈,抬眼看向慕容定,“姐夫可是有话和我说?”

    “没话和你说,一不会把你拉到这儿来了。”慕容定顿了顿,“十二郎,姐夫有事交给你去办。”

    杨隐之一愣。

    长安的天气,带着几分小任性,十月的天,枫叶红似火,正好是赏景游玩的好时候,龙首原和咸阳原上到处都是人。结果不过才几天,就开始刮起了寒风,这还没到立冬呢,就显露出几分寒意出来。

    杨隐之下值,直接顺着大道往东坊而去。这会大道上除了那些贵人家的仆役之外,看不到几个人。抚军府内的那些同僚每逢下值,都相互结伴去酒肆里头寻欢作乐。开始也有人叫他去,但是自从慕容定出手整治了那些请他喝酒,结果害的他酩酊大醉的人之后,也没有人再来请他了。

    同僚之间的情谊,一部分靠平日共事,其他的就是要靠在这平日里头的吃喝玩乐。

    杨隐之不被邀请,隐隐约约有几分被人排挤供起来的架势。但是杨隐之心里并不在意,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难熬。

    他坐在马上,来到一座府邸前,迟疑了一下才下马,提着带来的礼品前去敲门。

    元明月十六守寡,如今也有三年了。鲜卑人有规矩,遗孀可以继承亡夫财产,加上她还是宗室,有个亲王兄长,继子们也不敢和这位尊贵的继母撕破脸皮闹,元明月继承了亡夫绝大部分财产。之后元明月就干脆搬了出来,自己另置宅邸。

    这所宅邸还是新购置的,一切都来不及大办,连大门前的朱漆都没有新刷,显得低调的很。

    里头很快有人出来请他进去。到了里头,就见到一个年少的女子坐在床上,见到他,眉眼里露出笑,“杨郎君。”

    “见过元夫人。”杨隐之见着元明月,拘谨的厉害,甚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杨郎君不必太过拘束。”元明月轻笑了声,叫侍女给杨隐之安排坐席。这里一切非常好,床上的坐蓐都是用上好的蜀锦制成,浅色丝线在流光溢彩的缎面上织成精致的忍冬。映照在他的眼里。

    杨隐之坐下,觉得屁股下头有火,烧的浑身上下滚烫,半点都坐不住。说话都难免支支吾吾起来。

    他说明了来意,先是谢过了上回元明月让人把他送回大都督府,然后提起上回清漪在秋狩的时候,可能受过委屈的事来。

    “送杨郎君回去那桩,不算甚么。我也没想到竟然那么凑巧,从我阿兄那里出来,还没走多久,就见着郎君了。”元明月毫不在意的笑笑,“举手之劳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没成想杨郎君反而来谢了。”

    元明月如此,杨隐之倒是放开了些,也不像刚开始进来的那般束手束脚。

    “元夫人,那么我阿姐……”

    元明月轻轻挥动了下手里的团扇,“这事是大都督来问的?”

    杨隐之一愣,不答话。元明月见他不答,心中有数了。

    “说起来其实也是妇人之间的斗气。”元明月知道既然是慕容定派杨隐之来问,那么不弄个清楚是不会放过的了,她和李昭仪不过是点头之交,也谈不上有交情,痛快的就和杨隐之把话说了,她说的隐晦,简单提了一下。

    她说着,见着杨隐之眉头蹙着。

    “原来如此,”待到元明月说完,杨隐之起身对元明月一揖,若不是慕容定叫他来问,他不知道自己阿姐竟然在后宫女子手里差点受委屈。

    “多谢元夫人从中调和。”他说着,腰都弯了下去。元明月吓了一大跳,慌忙躲开,“杨郎君这可是要折煞我了,不过就是几句话,当不得郎君如此。”

    她目光盈盈,眼波流转。头垂下之时,优雅颀长的脖颈跟着低下,露出一段优雅曲线。

    杨隐之前来是问过清漪那天有没有和人发生冲突,既然已经问完了。杨隐之也不会做过多停留,他双手抱拳,“多谢元夫人,告辞了。”

    元明月眨眨眼,好似缓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似得,她笑起来,“好,杨郎君路上小心。”说罢,令人送他出去。

    没有一丝挽留。似乎方才她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都只是不小心。

    杨隐之出了元明月的府邸,他回首看了一眼,心下有些古怪,可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出了门,立刻翻身上马,直接去慕容定那里。

    几日之后,李昭仪兄弟就在大街上被人给打了。皇帝并不是个吝啬的人,既然人得宠,妃子在外面的兄弟老子自然也有好处,也封了那么几个虚衔。平常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这趟上街,和人抢道冲撞起来,对付家仆一窝蜂冲来,直接把那几个李家家仆给打跑,然后把马背上的人给拖下马,当着街道两旁的人,一顿暴打。

    李家兄弟被打的鼻青脸肿,头上包发髻的发巾都被扯了下来,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家仆们都得过令,对这些人要下手狠,拳脚相加,管他们嘴里嚷嚷着什么昭仪的。巡逻的士兵听到声响赶过来,但是看到是谁在打人,又散了去。

    过了好久家仆们才停下手来,留下和死狗似得的李家兄弟。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当着这么多人。挨打的一方还是宠妃的兄弟,想要隐瞒都隐瞒不住。李昭仪得知消息,在后宫里对着元绩哭闹不休,元绩为了安抚爱妃,叫人去查,结果一查就把慕容家的人给挑了出来。

    打人的是慕容定和慕容弘手下的家仆,为什么打人是因为李家人在道路上不让道,还恶语相向。这才动手。

    慕容谐放话下去叫下头的人照着律法办。当街斗殴是要罚钱,打架的人也要受杖刑,还要服役。但谁又敢叫慕容定和慕容弘来挨板子?

    一时间,谁也不敢真的下手罚。最后还是皇帝说只是误会,随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清漪知道慕容定把人打了,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长安里头经常有人打架斗殴,她也没时常关注。还是到了清涴那里帮忙,清涴委婉的把事提一提,她才知道。

    清涴已经嫁给了阴平县公,十三四岁的年纪就结婚,在清漪看来实在是太小。但杨芜和王氏却火烧火燎的把女儿快些嫁出去。

    清涴出嫁之前和清漪关系很是不错,清涴出嫁之后,有许多不方便,而且和王氏也不太好说。清漪时常探望她,也给她解决那些说不出口的事。久而久之,关系越发好了。

    清涴把这事给清漪一说,清漪先是吃了一惊。自己没和慕容定提过,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李昭仪和她那事。

    “姐姐,现在都说大都督嚣张跋扈。你要不劝劝他?”清涴迟疑着,一双小鹿似得眼睛无辜的望着清漪。

    清漪脸上僵着,好久都没缓过气来,“他真的把李家兄弟都给打了?”

    清涴点点头,“不敢拿这事来骗姐姐,说是那对兄弟在大街上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而且李家女眷说,他们被打的几日都不能下床走动。现在外头有人说大都督行事嚣张跋扈,话说的难听。”

    清涴顿了顿,还是没有把更难听的说给清漪听了。

    清漪听后坐在清涴身边,她想了好会,“他那个性子,再加上如今的形势,不管做甚么,恐怕都有人说他嚣张跋扈。”

    清涴一时迷瞪了,“姐姐?”

    清漪伸出双腿就去勾下头的鞋子,“我现在回去,过几日再来和妹妹说话。”说罢,清漪召过兰芝,穿好鞋子就往外头走。

    清涴在后面慌慌忙忙穿好鞋子,追上来送她出门。

    清漪回家心切,令车夫加快速度。车夫急急赶路,此时突然后面冲出一匹单骑来。

    “让开都让开!”单骑上的骑兵大声喝道。背后背着的旗帜在风中飒飒作响。车夫眼见这那送急报似得骑兵不要命的冲上来,吓得拉紧缰绳,生生将马头都要拉偏过去,车轮在道上急转了一个大弯,巨大的惯性,几乎叫车上所有人都要飞出去。

    清漪面色苍白辛亏之前紧紧抓住了手边固定在车上的凭几,这才叫自己没被抛出去。

    车轮子因为那一下,险些飞出。才停住,后面的兰芝几乎是飞扑上来,“六娘子没事吧?!”

    清漪惊魂未定,她下意识的摇摇头,朝外头看去,只见着前头也是一阵兵荒马乱,不少车辆被这突然窜出来的骑兵给吓得连连拉住马,甚至马儿受惊,两只蹄子都翻起来。

    “这谁啊!”兰芝气急了,“好端端的突然窜出来,险些把马都给惊到了。要是六娘子有万一,这人死七八次都不够!”

    清漪没答话,她双目盯紧了那信使背后背着的旗帜。她曾经在肆州还有五原郡待过,见过那里送信的信使,知道他们有时候为了获得路途上驿站的给养还有更换马匹的方便,就将旗帜分了好几种,不同的色彩还有图案代表事态的轻重缓急。而那个信使背后鲜红的旗帜,恰好是加急军报。

    清漪吸了口冷气,“估计是五原郡那边出事了。”

    兰芝还在愤慨冲出来的那人险些冲撞到清漪,一时都还没意识到清漪说了什么。

    “六娘子,这人必须要严惩!”兰芝怒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清漪招手就要兰芝一块上车来,“我们先回去!”

    清漪回家原本是要问慕容定关于李昭仪兄弟的事,但到了外面天黑了慕容定都还没有回来。

    清漪照顾小蛮奴入睡之后,自己守在房间里等他。后来夜深了,实在熬不住,趴在床榻上眯一会。半睡半醒间,清漪模模糊糊听到什么在响动,她困的厉害,眼皮子都要黏到了一块,她挣扎着睁开眼,见着室内的烛火似乎要昏暗了许多。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直接坐到她身边,伸手环住她,语带心疼,“你怎么还不睡?”

    慕容定低下头,瞧见清漪衣裳齐整,甚至连头上发髻都没有拆开,只能趴在那里,越发心疼。他伸手给她摘掉头上的玉簪,让头发都披散下来,给她按摩头皮,“早点睡身体好,你自己这么对我说的,自个这会竟然还熬着?”

    “我有话和你说,你又老是不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清漪任凭他揉着自己的头皮,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把慕容定当做个人肉垫子。他一身上下都是腱子肉,靠在他身上硬邦邦的,清漪不舒服的动了动。

    “有甚么话明天说也是一样的。”慕容定叫侍女端水进来,服侍两人更衣洗漱。清漪拆了发髻,换了衣服,两人躺在一块,清漪闭着眼道,“我今日看到五原郡过来送加急军报的快骑了,心下估摸着你这段时间恐怕又要忙,不守着,之后几个月,你恐怕都要不着家。”

    慕容定一阵心虚,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她依然娇娇小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明明已经困的不行了,却还强撑着和他说话。

    侍女在外面把帐子放下来,隔绝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线。在黑暗中,慕容定握住她的手,“有甚么事?非要等我回来。”

    “我听说你把李昭仪兄弟给打了?”

    慕容定一听,心下怒火熊熊烧起,又以为清漪是要来说教的,“我打了他们两个又怎么样?谁叫他们自己是蠢货,生个妹妹也是个蠢得。元绩那个蠢货在前头为难我,那个蠢女人就跟着凑热闹来为难你。我没把她两个兄弟当场打死已经给面子了。这事我没做错,你再多说一句,我生气了!”

    他提高了声量,和孩子似的。清漪微微睁开眼,可惜这会儿帐子里头黑的很,睁开眼了也是什么都看不到,“我说要怪你了吗?”

    因为困极了,她声音轻轻软软的,顿时叫慕容定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会慕容定狐疑着凑近她,鼻尖才触及到她的发丝,就听到她说,“我和你说这事,还真不是要说你错了,或者是不恰当。你这么做是护着我呢,我哪里能说你?”

    她软绵的语句入耳,心头的怒气都平复了下来,化作了绕指柔。

    慕容定和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抱住她,亲了又亲她的额头,心里被填的满当当的。辛苦了许久,终于被她买账,这滋味不是一般的好。

    过了好会,他才开口道,“你等可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个?”

    “嗯。”清漪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往他怀里钻了钻,“你在外头做了这事,回头也不和我说声。外面事那么多,打架斗殴的一起接着一起,没人告诉我,我还真不清楚。你把人都打了,还不告诉我,是想叫我继续不痛快?”

    慕容定抱住她,“是怕你说我。你老是爱说我。我怕你知道之后,又说。”

    “这种好事以后记得和我说说,叫我也高兴高兴。”清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嘟囔了几句,“对了,外面是不是有事,我今天看到五原郡那边来人了……”

    慕容定手指轻轻搓搓她的肩头,“是啊,出大事了。”

    清漪皱了皱眉头,没有细问,直接睡了过去。

    过了两三日,她知道慕容定口里的大事是什么了。蠕蠕趁着快要到冬日,南边丰收,五谷入仓,牛羊肥壮的时候。纵兵南下烧杀抢掠,永丰镇都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长城这边的五原郡也快要岌岌可危了。

    清漪回想起那个信使一路纵马狂奔,不顾道路两旁车辆。现在想起来,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了。

    人命关天,战火都要烧过来,要是送晚了半分,让蠕蠕人跨过长城,那就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她坐在那里想了好会,突然抬起头,“我记得洛阳那里还和东边的打着?”

    兰芝一脸迷茫的睁圆了眼,“六娘子说甚么?六娘子是不是饿了?奴婢去叫人准备点点心过来?”

    清漪摆了摆手,她坐在那里想了好会。陷入多边作战是兵法大忌,尤其这两边,一个是蠕蠕,一个是段兰,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好对付的。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慕容谐面无表情站在百官之首。元绩看了一眼慕容谐,终于开口,“蠕蠕南侵,诸卿可有良策?”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狼嘴一扬:不准说我,不准说!不准和狼说做兔子的道理!

    清漪小兔几一兔爪拍在狼头上:我是要表扬你这头笨狼……


 第125章 两难

    “蠕蠕奸诈难驯,对付他们; 只有出兵驱逐一途可走。”有人站出来; “臣还请陛下发兵永丰镇,驱逐蠕蠕于漠北!”

    话语说的铿锵有力; 听得元绩连连点头; 他正要应允,却察觉慕容谐看了过来。元绩下意识一个激灵,到了喉咙口的话语一转; 眼睛也望向了慕容谐。

    “出兵一时,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仔细斟酌之后; 再下决议。”慕容谐手持笏板对元绩一拜。

    元绩眸光动了一下,颔首道; “丞相所言甚是; 出兵不是小事; 需要谨慎,那么就照着丞相之言来吧。”

    慕容谐对御床上的皇帝一拜。

    慕容谐说是要皇帝仔细斟酌,下朝之后; 几乎在长安的所有领兵的将领都到了慕容谐那里议事。

    丞相府比起宫里,才更像是权力中心。

    慕容谐坐在一张胡床上; 两腿分开,他行伍出身,带兵打仗了一辈子,也不在乎所谓的仪态和礼仪。他看着面前的羊皮地图好会; 抬眼看了看四周的人,“如果出兵的话,恐怕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少好处。”

    “丞相所言正是。”慕容定双眼盯着那张羊皮地图,五原郡还有东边洛阳等位置已经摆满了旗帜,但是东边放置的旗帜明显要比之前少了许多,而段兰那边的旗帜却半点都没有少。

    “兵力总共只有那么点……”慕容谐皱了眉头。

    慕容延站起来对慕容谐一揖,“阿爷,自魏国开国以来,对蠕蠕从来就没有假以颜色过,现在如果不出兵,只怕蠕蠕以为南面无人可以抵御,会派遣更多的军队南下,到那时候恐怕五原郡会被蠕蠕抢掠。一旦五原郡失守,离长安也不远了。”

    “……”慕容谐眉头皱紧。

    众人都知道为何慕容谐会皱眉,如今兵力不是很充足,但用兵的地方却一个比一个多,东边的段兰,南边的梁国,还北面的蠕蠕。不管哪个,都需要用兵力,可抽丁不能太过凶狠,不然穷兵黩武,最后祸害的还是自己。

    慕容谐坐在那里,思量了半晌。慕容定和慕容延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又飞快的转开。

    “朝廷对蠕蠕向来是用兵,只要蠕蠕胆敢南下,就出兵讨伐,现在蠕蠕已经快要到翻过长城,这……”慕容延眉头蹙紧。

    其他将领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巨鹿公此言说的没错,以前蠕蠕人来的时候,不管是朝廷还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怕过他们,现在他们既然敢来打,那么我们直接打回去就是。”

    “可是兵力从哪里抽调?”慕容定一句话直接给这些人泼了盆冷水。慕容定伸手指向地图,“东边段兰攻势猛烈,如果这个时候抽调在洛阳一代的兵力,那是把洛阳拱手送给段兰。如果征兵,可以短时间征集,但是没有经过操练的士兵,上了沙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秦兵耐苦战,也要他们练出来,北边急需用兵,一时半会的,恐怕是难。从南边调兵,也怕梁国会有动作。”

    慕容延冷笑,“照着你这话,那么就不用打了,直接让五原郡守军放弃抵抗,让蠕蠕长驱直入,一直打到长安算了?”

    慕容定眉梢一扬,也不恼怒,“我没说叫五原郡守军放弃抵抗,只是眼下实在是不适合直接和蠕蠕正面交锋而已。”

    “依我看,是你怕事吧?”慕容延激道。

    慕容定狠狠吸了口气,而后慢慢平复下来,他勾了勾嘴角,“六拔,打不打,要怎么打,还是阿叔说了算。”

    慕容延闻言,下意识去看慕容谐。从两人针锋相对开始,慕容谐就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他心下有些惴惴,不太能摸清楚慕容谐此刻在想什么。

    “……”慕容谐抬起头来,中指轻轻在自己膝盖上敲击着。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要打,东边就要丢,南面抢来的那些地能不能拿在手里,也是个问题……”

    慕容谐长长的呼出口气,“现在中宫位置空着。”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明明是在商谈是否要出兵蠕蠕,慕容定却转到了中宫皇后的身上。一时间,在场的许多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慕容延和慕容定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只是愣了愣就明白了慕容谐这话的用意。

    “丞相是想要和蠕蠕和亲?”慕容延这话说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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