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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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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娘子,请坐吧。”李昭仪慢吞吞的,似乎一句话都恨不得要在嘴里咀嚼个两三遍,斯条慢理的说出口,听在耳里,说不出的傲慢。
清漪在床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她抬眼,面含得体的微笑,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李昭仪把清漪上下给打量了个遍,脸色有些不好,她斜睨着她,眉头微蹙,“我之前一直都没有见过杨娘子,今日听到娘子大名,想起还未见过杨娘子的面。所以今日将娘子请过来见上一面。”
清漪俯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狂躁的骂了好几声这话她信了才是有鬼!
说是要来见一面,话里话外,都是说她以前不够恭谨,不进宫来拜她。她拜李昭仪,凭什么?说起来左昭仪位比三公之上的丞相,但是内外朝又不是一回事,自个在后宫里头就行了。真拿出来说事,根本没有几个会当真。
“妾身上并无入宫的门籍,所以入宫苦于无门,还请昭仪见谅。”清漪心里把李昭仪给骂成了狗,脸上还是恭谨叫人挑不出错来。
李昭仪似乎存心和她对上了,仔细打量她一下就笑了,“杨娘子没有门籍好说,不过我听说大都督之母韩夫人,已经被封了郡君。可是韩夫人的面,我也没有见到。”
清漪听她提起韩氏,眉头一蹙,知道李昭仪这是真的来找事了。心下恼火,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未谋面,而且她也没有听说过慕容定和李家有个什么恩怨。这没事找事,简直叫人愤怒。
“阿家到长安,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实在不适合入宫。”清漪脾性一上来,也不管面前这位比三公都还要尊贵的左昭仪了,直接怼道。
李昭仪听清漪如此直截了当,吃了一惊。缓了一息,恼怒起来,柳眉一竖就要发作,元明月见状,拉住李昭仪,“小嫂子,宫中有规矩,宫外之人身体不适者,除非是官署里头的那些大臣,不然不能入宫。否则要以重罪论处。韩夫人之前在北方居住,到了长安,有些水土不服,自然是不能入宫的。”
李昭仪挑不出这话的错,心里的怒火也因为元明月的一句小嫂子平息了些许,可还是不甘心,“但是……”
元明月不给李昭仪犯蠢的机会,她压低了声音对李昭仪附耳道,“小嫂子退一步罢,面前的这个娘子,可不是普通官眷,先不说她的夫婿是手掌重兵的京畿大都督,就是他的那位阿叔,小嫂子也该忌惮一二。那位可真的不是个仁厚人!”
“而且这位又是中书舍人的侄女,出身世家,昭仪这么做,到时候传出去,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叫人给淹死。中书舍人一张嘴,利如尖刀,到时候正说起来,就算是陛下恐怕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啊。”
李昭仪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哆嗦了一下。从背脊底部生出一股凉意,顺着脊梁往上头窜,这股凉意冲上头颅,如同一盆冰水,直接将之前怒火给扑了个干净。
她这也是替前头的皇帝出气,入宫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很快把皇帝的性情给摸透了。知道皇帝前头被人拂了脸面,必须要从别处找回来。没有什么比自己来更合适的了。
于是她柿子捡软的捏,这会被元明月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给打清醒。
慕容谐如今就是之前的段秀,手掌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这在之下的一人,如今也要唯他马首是瞻。
李昭仪想明白过来,终于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随意能拿捏的角色,又回想起来慕容定和眼前这女子甚是恩爱,万一真的叫慕容定知道自己开罪了爱妻,回头就叫她不好过。
李昭仪好歹没有蠢到底,她马上顺着清漪之前的话往下说,“原来如此,我深居后宫,也不知道韩夫人身体不适。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李昭仪别过脸去。
清漪坐在那里,背脊依然笔直,李昭仪满脸尴尬,她转过头去。元明月打了个岔子,说起最近从西面的吐谷浑来。
吐谷浑和慕容氏百年前是一家,元明月和清漪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还和现在的年轻人有甚么区别。杨娘子看过么?”
有了元明月的插科打诨,也没几个人记得之前李昭仪和清漪的剑拔弩张了。
清漪摇摇头,“哪里见过,都百年了,恐怕已经和当地人差不多了吧。”
“对,瞧我,真是一个地方待久了,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元明月笑道,“说起来最近长安里头来了好些胡人,带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小嫂子们恐怕也得了不少,不知哪日方便叫妹妹开开眼界?”
“这话说的好像你八辈子没见过似的,你阿兄京兆王最疼你了,难道还没给你这些?”嫔妃们一听就笑了。
过了会有人来报,说是要开宴会了。
皇帝这一回算是满载而归,只是头筹叫慕容定得了去。慕容定骑射了得,虽然坐骑一直都在皇帝后面,但是他一出手,就是射的了一只鹿。自己没有拔得头筹原本就是憾事一件,慕容定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不把获来的猎物上送,反而在人提醒的时候,说是要把鹿茸割下回去给自己妻子补身子。
元绩被慕容定气的都说不出话来。偏偏碍于慕容定的身份,也不好和他计较,幸好后来他也满载而归,才挽回了些许颜面。
回来之后元绩令人用猎来的猎物来开宴会。
不多时,宴会开始。宴会之上酒香肉香四溢,元绩坐在上首,左右环视了一圈,他对手边的慕容谐笑道,“丞相,今日难得众多人才济济一堂,朕想要试一试在座诸位的本事。”
慕容谐眼睛一抬,而后对皇帝一拜,“不知陛下要如何试?”
慕容谐明面上对元绩十分恭谨,也没嫁女儿到元绩那里,谈不上什么在后宫的压制,所以两人相处十分和谐。
元绩想了会,叫人搬上来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挂有一个钩子,元绩令人把这个木架子放置在百步开外。然后再在钩子上悬挂一块玉璧,玉璧中间有孔,垂挂以丝绦。
“这是秦汉时候的美玉,通体无暇,如果在座诸卿谁能射下它,那么就归谁所有了。”元绩道。
皇帝此话一出,顿时在座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一枚玉璧,价值不菲。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来。
有好几个人纷纷起来,跃跃欲试。
慕容定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割肉的匕首,看了一眼对面的慕容延,慕容延今日穿着一身赭黄的袍子,头发都梳拢起来。显得面如冠玉,俊美的厉害。
慕容家的人少有长得难看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慕容延也没有例外,今日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坐在那里,引人注目。
慕容定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鼻子里头轻轻哼了一声,扭过脑袋去。不去看对面的慕容延。
慕容延哪里会不知道慕容定在打量他,他扫了慕容定几眼,轻笑一声。
皇帝一眼已出,只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出席试一试。平常人百步穿杨,都没有几个人,何况还是要在百步之外射中一根丝绦,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就是因为难,所以才更叫人想要试试。
不多时,见着有人搭起弓箭来,对准那边的木架就射。
慕容定来了兴致,屏息去看。他是射箭的好手,看这些人用的弓箭,就知道他们到底能有几斤几两。见着有几个人用的弓不强,慕容定哈哈一笑,当做看笑话,果不其然,那几个人的箭射出去,都没到木架子上,直接给落到了地上。
慕容定继续看着,见到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拿起弓箭,拉弓搭箭屏声静气,准备拉开弓。慕容定面色一变。
此人就是元穆。这段时日,元穆越发沉默,但慕容定见到他,依然还是丰神俊秀,甚至眉目里还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韵味。
元穆拉弓如满月,箭簇发出,一箭直接钉在了丝绦的上方,将丝绦缠绕的几道钉断,丝绦在木架上垂死挣扎,玉璧摇摇欲坠,却也没有掉下来。
“颍川王这些时日不见,骑□□进了不少啊。”
慕容定听到有人这么感叹。
慕容定见不得元穆这么抢风头,直接翻身而起,挑选了一把强弓来,调试一二,直接拉开,他膂力强劲,两人合力都未必拉得开的弓,被他一人拉开,箭镞在弓弦上,慕容定屏住呼吸,眼睛眯起,只停顿了一会,听得耳边呼啸一声,然后那边的玉璧上的丝绦尽断,悬挂的玉璧掉下来。
中官眼疾手快接住。在一旁宣判高低的中官立刻去禀告皇帝,“陛下,大都督已经将玉璧给射下来了。”
元绩一愣,看向慕容定的目光里多了点点复杂,而后他对慕容谐一笑,“大都督真是武力过人。”
“他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当不得陛下夸赞。”慕容谐道。
“丞相不必谦虚,大都督是个有才之人,不过朕还没有见识过巨鹿公的本事,不知道巨鹿公可否让朕看看?”
慕容延闻言从床上站起来,他对着那只空荡荡的架子连射三支箭,三支都在之前慕容定射中的地方。
皇帝拍手笑,“巨鹿公果然技艺也不输给大都督,只是可惜之前叫大都督得了玉璧了。”说完,又叫人送上来一块玉璧给慕容延,“不过巨鹿公技艺超群,朕再赐予一枚。”
“多谢陛下。”慕容延道。
元穆眼眸里眸光流转,他似是无意的瞥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察觉到他看过来,抬眼冷冷瞥去。
两人身不动,但眼光如刀,已经过了好几个回合。最后还是皇帝出声,两人才双双返回坐席。
这场宴会慕容定吃的颇为食不下咽,元穆是个缘由,皇帝的做法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既然说了射中者得,后面又抬出慕容延来,还又赐了他一枚玉璧,摆明给他难看。
美酒喝下肚子,慕容定只觉得半点味都喝不出来,喝到嘴里和喝水似得。
这一趟出来,简直糟透了。
慕容定的目光在慕容延和元穆身上转了一圈,狠狠咬了一口肉,似乎咬着的不是野猪肉,是这两个人的肉一般。
慕容定略过慕容延,目光沉沉望着元穆。元穆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来,毫无畏惧的回望他。目光冷冽如寒冬里的烈风。
慕容定轻蔑的挑起嘴角。元穆此人一看过去,好像是个绣花枕头,但这些日子,他也没找出这个家伙的错处,都不好发作他。
想起方才的那一箭,慕容定的神情里多了几分趣味,似乎是野兽在捕猎猎物之前,在心里掂量这个猎物的尽量,需要自己到底要花费多少力气。
秋狩到了傍晚时分,皇帝回宫,剩下的那些大臣各自回家去。
慕容定把猎来的鹿叫人宰杀了,两只鹿茸一支给清漪,另外一只还有半扇鹿肉给韩氏。一部分鹿血送给了慕容谐。
鹿血大热大阳之物,对于男人来说更是迅速壮~阳的东西。清漪听到下头人回禀的时候,一口水呛入了喉咙里,咳嗽的死去活来,把兰芝给吓得差点要叫医官了。
清漪咳了好会,才把呛入喉咙里头的水给咳出来。然后又笑成一团,终于气顺了之后,清漪想了一下慕容谐那会的脸色,又忍不住笑。
给慕容谐送鹿血,难道他还觉得慕容谐老了,不能和韩氏夜里好好过么?这家伙也真不怕被慕容谐吊起来打。
白日里头都跑了一天,清漪还要对着宫眷你来我往的费心思,累的挺厉害,沐浴完之后,整个人就趴在哪儿不想动。慕容定进来,就见到清漪整个人靠在凭几上,一头乌发披落开来,后面架了好几个熏炉,湿透了的头发都摊开在上面。
乌黑的长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慕容定吞了一口唾沫,喉咙里似乎又冒上了一股血气。他将涌上来的血气压下去。采花贼似得,放轻脚步走到清漪身后。慕容定挥挥袖子,将坐在后面的兰芝给赶到外头去。
慕容定坐下来,拿过之前兰芝给清漪梳发用的梳篦,小心翼翼的给她梳发。
乌黑发丝从木梳里流过,还带着怡人的芳香。
慕容定魂牵梦萦,双眼里起了一层绿光,丹田处起了一股热意,沿着经脉四处窜动。清漪闭着双眼,露出一抹笑来,“六藏,技艺长进了。”
她柔转的嗓音入他耳中,激的他一把丢到手里的梳子,直接将她按倒在床面上。湿润的头发如同蔓草,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指间。慕容定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捧住她的脸吻下去。
很快慕容定叫她知道,他长进的可不仅仅是梳头发的手艺,还有别的,叫她又爱又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边舔兔几一边愤愤不平:心机羊是要烤了的,还有黄鼠狼也要吊起来,嗯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老大尾巴狼一把掀翻手里的小药丸瓶子:谁要他送蓝色小药丸的!!!
第123章 委屈
清漪浑身大汗躺在柔软的褥子上,体验了一把何谓合不拢腿的感觉。慕容定汗津津的凑过来; 脸颊旁垂下几缕汗湿了的头发; 毛绒绒的脑袋压在胸口上,慕容定学小蛮奴吃奶; 在她胸脯上左右闹腾。
清漪浑身懒洋洋的; 才从云端滑落下来的身体敏感的厉害,她脚趾蜷缩起来,没有半点力气推开身上使坏的人; 只能仰起身躯承受来自他的刺激。
蜜蜡燃烧了许久,到了最末端,灯苗垂死挣扎似得忽闪一下; 最后湮灭,室内陷入一片昏沉里; 只有沉重的喘息和款款娇音; 还证明这里还有人在。
慕容定的那个劲头终于过去了; 他把清漪抱在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汗湿的背。
清漪过了好会才从余韵中出来,她睁开眼; 室内一片漆黑,外面没有月光。她睁大了双眼; 也看不清身边人的面孔。她抬起手来,摸了摸,摸到慕容定的眼睛鼻子,这才放心的躺了回去。
“那鹿血你也喝了?”清漪嘶哑着嗓子问。
慕容定嗯了一声; 低头就钻到了她的脖颈里头,和小狼寻找温暖的窝似得,找到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住不动了。
“年纪轻轻的,喝甚么鹿血,你想要把我折腾的没气,是不是?”清漪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甚至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她懒洋洋的躺在那里,吸气呼气了好几个回合,身体才有了那么点儿力气。
慕容定嗤笑,“以前听说这东西神奇的很,这会正好猎了一头,就试试。”他说着又往她身上靠了靠,“这下我可放心了,阿叔那里,应该也差不多了。”
“你小心明日丞相就要提着鞭子把你给抽一顿了。”清漪凉凉的给他泼冷水,“给人送那个,亏你想得出来!”
“才不会,你不懂,这事对男人挺重要的。”慕容定埋首在她脖子里闷笑,“别说,我还给六拔送了一份,他我也没忘记。”
“送了甚么?”清漪道,她这会连翻身都没有力气,她把慕容定的胳膊当枕头枕着,懒洋洋的和他说话。
“一条被阉了一半的狗。”慕容定闷笑,“他这会估计也很喜欢吧。”
清漪浑身个激灵,一下就从那懒洋洋浑身无力的状况里脱身而出,她几乎是要跳起来,一指头结结实实戳在慕容定眉心上,“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好端端的给人送那个?”
“他都成婚这么久了,儿女一个都没有。”慕容定笑嘻嘻的受下清漪的这一戳,“我这是在关心他!”
“你这话就说给谁听呢,谁听谁相信?”清漪伸手就扯他的脸,慕容定嘶了一声,马上把自己的脸从她手里拯救出来。
“好宁宁,要拧拧其他地方,别拧脸,明早上我还得出去见人呢。”慕容定大掌一握,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那你还弄出这个事来!”
“这可怪不得我。”慕容定把今日宴会上的事都和清漪说了,说起慕容延和自己抢风头,慕容定气哼哼的,“说实话,换了别的人,我都不会有这么生气呢。这小皇帝故意的!”
清漪靠在他身上听完,心下一惊有了计较,这事还真是皇帝弄出来的,她想起在李昭仪那里差点遭受的刁难。心下对元绩多了几分恶感,“看来这位陛下原先的脾气还没有变呢。”
慕容定一凛,“宁宁,你说甚么?”
清漪靠在他身上,紧绷下来的肌肉又放松下来,听慕容定问起,清漪闭着眼,任凭自己陷入到困乏里头,“忘记段秀了么?我听说他是和几个宗室一起贺楼,借着段皇后生太子,把段秀给诓到宫里去的。连自个老婆孩子都能用的人,心狠毒辣,而且心比天高。是个难控制的人,这不到了这里,还在挑事。”
“我都想,是不是给他一根竹竿,他就翘到天上去了?”清漪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地方,困乏劲儿如同潮水蔓上来,她再也撑不住这股困意,沉沉睡去。
慕容定沉默下来,他的手依然贴在她的背上,靠在柔软的枕上,想事想的入了神。过了好会,他吻了吻清漪的发鬓,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醒来,清漪摸了摸身边,已经空了。外头已经大亮,看样子自己又睡懒觉。
兰芝见到她起来,进来服侍她起身,清漪坐起身来,眉头蹙起,揉了一把腰。兰芝望见,不由得一阵窃笑,马上帮她揉腰缓解不适。
“昨夜奴婢见到屋子里的烛火都一直烧到没有,六娘子辛苦了。”兰芝在她身后力量适中的给她按摩,昨夜兰芝见着烛火一直烧到尽头,就知道清漪第二日肯定要难受些,提早做好了一切准备。
清漪两靥生晕,嘴角弯了弯,没有说什么。兰芝叫侍女把东西都拿进来,擦洗梳妆,最后清漪神清气爽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孩子。
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官署里,慕容定和慕容延在过廊上遇见,两人视线一对上,刹那时候,如同两匹饿狼,视线紧紧交缠在一块,慕容延太阳穴旁一段青筋直接暴了出来,昨夜有人禀告,说是大都督给他送了东西来,他还纳罕,慕容定那个混账小子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给他送东西,结果提来打开箱子一看,竟然是一条狗!而且是被阉了一半!
慕容延气的一整夜都没有睡,今日出现在官署里,眼下青黑色一片。
慕容定眉梢扬了扬,他和发起攻击的野兽一样,目光紧紧的盯着慕容延的脖颈还有脸颊,浑身肌肉绷紧。似乎随时都要发动进攻,咬断他喉咙。
慕容延目光死死的盯住慕容定,慕容定也丝毫不退缩。
两旁路过的人终于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不由得纷纷举目张望。慕容定和慕容延不和,在长安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自从慕容谐替代了段秀的位置之后,家里的那些事就被人给扒了个底朝天。再说这些当初在晋阳在洛阳的时候,也根本没有隐瞒过人。
两人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空气里头都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儿。
四周人生怕这两人在官署里头就打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紧了他们,丝毫都不敢放松。在一片紧张中,慕容定笑出声来,他眉梢扬起来,说不出的张扬肆意,“臣看巨鹿公眼下青黑,恐怕是昨夜没有睡好吧?这会都入秋了,眼瞧着冬日就要来了,也不想夏日那样炎热,若是睡不着,实在是说不过去。”
“大都督管得也太宽泛了。”慕容延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睡不睡的好,那都是个人的事。今日睡的好,谁知明日会如何呢?”说罢,他嘴角往上扬,冲慕容定颔首就往外头走。
慕容定瞧着慕容延脚下走的飞快,哪里会放过他,直接几步上前,走在慕容延身边,面上带笑,一副熟络的样子,丝毫不见之前的剑拔弩张,慕容定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六拔,我知道有个医官,擅长治疗男子不育症,你都成婚这么久了。别说朱娥,就连下头的那些女人连个声都没有。这可不成,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么多女人却怀不住你的种,这总归不好。”
慕容延脚下一顿,他回过头来,目光如刀,狠狠的剐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不以为意,仍然笑嘻嘻的看着他,“要不,给朱娥看看也好。”
“不用了!”慕容延重重甩手而去。
慕容定望着慕容延暴怒而去,不由得心下爽快,身旁长吏看到,忧心忡忡,待到慕容定返回署房之后,长吏对慕容定说,“大都督和巨鹿公不和,已经人尽皆知,如今又众目睽睽之下和巨鹿公交恶,一旦传出去恐怕对大都督的名声不利,何况若是被丞相知晓,又要添一桩家务事。”
慕容定身子差点儿整个都靠在面前的案上,他一条胳膊支在那里,听到长吏这话,眼睛都没有抬,“多谢提醒,不过我和他不和,已经不是三两天的事了。十多年的恩怨摆在那里,我也啊知道长吏想要劝我甚么,不过就算我愿意做,恐怕外面人也不相信。”
他双手一摊,十足的无奈样,只是眼里却没几分认真。
这话他都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什么韬光养晦,面上和慕容延交好,然后置他于死地。这话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想要玩阴的,慕容延也不是个蠢得,难道还真的不知道?这一来一往,他都累的慌,还不如明面上真刀真枪。
慕容定靠在凭几上,直接拿过手边的文书来看。书信里头夹杂任命文书,慕容定抽出来一看,是皇帝想要任命几个宗室在稍微有实权一点的位置上。慕容定看了一眼下面,已经被打回去了,理由说的是,这几个宗室并无出众才能,恐怕不能担当大任。
慕容定想起夜里清漪和他说的话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再怎么变,性情摆在那里,想要变,真的是难上加难。元绩曾经设计杀了段秀,此人看似软弱,其实骨子里头有股蛮劲儿,不愿意被权臣左右。到了现在,还是想要挣扎一二。
慕容定鼻子里头重重哼了声,还真当这会是皇帝说了算的时候?这人也太痴傻了些。慕容定抓起那封任命的文书,直接起身就去找慕容谐。
慕容谐在署房中处理公务,座下还有几位老将军。慕容定一来,慕容谐就黑了脸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给慕容定好脸色看。他摆了摆手,让将军们暂时都下去,带到室内就剩下两人的时候,慕容谐斜睨着他,“怎么?这会你来了?”
慕容定面上笑的和朵花似得,伸手对慕容谐一揖,“阿叔可好?”
“好,好的很,没被你小子给气死,就已经算是好的了。”慕容谐呼出一口气,他满脸嫌弃,指了指手边的位置,“看着你小子站在那里就烦!过来坐着!”
慕容定一听,马上跑过去做好,模样说不出的乖顺,和之前对着慕容延那股从骨子里头的嚣张不同,他这会乖顺的厉害。
“说罢,你小子过来到底有甚么事!”慕容谐没好气道。
慕容定把手里的文书递过去,“阿叔您看这个。”
慕容谐伸手接过来,他飞快的看了一下文书大致内容,随即压在一旁,“这怎么了?”
“阿叔,我总觉得,这个皇帝到了现在都还不老实呢?”慕容定眉头皱起来,“段秀那一回,那也就罢了,若不是他闹的那回,我们还不一定有机会。可是现在……”
慕容谐靠在那里,他看向慕容定,“六藏,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面上一套,背地一套,都不新鲜。这些人心里想甚么,那不稀奇,你也不用担心。”
“阿叔的意思……”慕容定心思转过两回,似乎领悟到什么。
“他原本就不是个老实性子。当初都能把段秀给诓到宫里给手刃,我看的出来他还是有几分血性的。”慕容谐眼里流露出几分赞赏,不过很快那份赞赏被抹平。
“不是个老实人,到了现在还想着弄事,太麻烦了。”慕容定眉头一皱,“还不如换个人。”
“换个人?”慕容谐吸了口气,“选谁呢。”
慕容定一时语塞,脑子里突然想到东边扶持的那个小皇帝正好是元绩的亲儿子。他顿时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六藏啊,你脑子挺聪明,知道有时候找个合适的人不太容易。何况对那边还是有道义上的压制。除非他太不听话,不然就叫他在宫里头混吃等死。换来换去,也麻烦不是。他想要弄出事来,你难道不知道给他教训?”
慕容谐说完看过去。
慕容定心领神会,心下更是忍不住高兴,“还是阿叔疼我!”
“你这小子我自小看到大,你心里想甚么,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慕容谐拍了他肩膀一下,“不过你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叫人盯住他。”
慕容谐吸取了之前段秀的教训,从来不会孤身入宫,而且皇帝周围的中常侍等人,也都是他的耳目。
“你记住,想要成大事,就该知道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人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忠臣可遇不可求,不过你要小心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别害到你身上,有时候如果你加以诱导,他们那些心思说不定还能被你所用。”
慕容谐这敦敦教导一字不剩的都被慕容定听在心里,他对慕容谐一拜,“儿都记在心里了。”
“记在心里就好,你要是听不进去,我才是要烦呢。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给你们打基础,不留给好局面给你们,我实在是担心。”慕容谐说着拿过一份军报丢到慕容定面前,“你看看。”
慕容定打开一看,眉头紧皱,“段兰出兵洛阳了?”
“嗯,也算是在我预料之内。这小子要是不出兵,我都怀疑他不是段秀的种了。”
“儿愿意领兵前往!”慕容定马上从床上起来,对着慕容谐跪下。
“领兵一事,非同小可,这个还是要在和众人商议之后,才能决定。何况你现在还是个京畿大都督,哪里能轻易去打仗,京畿的兵马是不用你管了?”慕容谐一番话说过去,慕容定脑袋都垂在胸前,显得有几分焉头搭脑。
“没事的话,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别在我这儿占地方了。”
慕容定听后,只好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慕容谐等慕容谐走后,面色沉了下来,他从床上站起来,在室内左右踱步了会。令人进来,不多时一个武官模样的人直接走了进来,见着慕容谐抱拳,“丞相。”
慕容谐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掌管宫里的台军,注意宫里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小皇帝,事无巨细,必须叫人一一给我记下来。”
“是,丞相,我记住了。”
慕容谐站在那里,目光阴鸷望向宫城的方向。
慕容定在官署里头处置公务,过了好会,手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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