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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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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谵到了深夜才回到家中,清湄出来迎接,见元谵浑身上下都是大汗,她看向他,“这么晚回来,外头是不是有甚么大事?”

    “你还不知道?段逆已经被陛下手刃,现在满洛阳的在搜捕段逆同党。”元谵说着,面上越发得意,嘿嘿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也被陛下重用。”

    清湄心下一动,她眼中立即绽放出光彩,她死死压住快要喷溅而出的兴奋,可是嗓音还是忍不住发颤,“真的?那同党的那些女眷们呢?陛下的意思是还留着?”

    元谵听到这话,有些奇怪,“自然不能留着,或许和以前一样没入宫中为奴婢吧?你问这个做甚么?”说着,元谵想起来了,他倒是记得清湄还有个妹妹嫁给了段秀的一员大将。若是要没入宫中,那个妹妹恐怕也不得幸免。

    他为难起来,沉吟一二,“你若是为了你那个妹妹,大不了我到时候注意注意,抬抬手放过她就行了。”

    既然是妻妹,自然要照顾的。

    可是清湄下一句话却让元谵目瞪口呆,“我甚么时候说要你照顾她?”清湄柳眉倒竖,嘴角挑起的笑都带着三四分的冷,“我那个妹妹,和我同父异母,她性情狡猾多诈,比起男人来也不差多少,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不快些把她抓起来,若是真叫她逃了出去,就算慕容定有为陛下效命的心思,也要被她说的不剩多少!”

    元谵一听,就傻了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甚么?”

    “依照我看,她肯定会南下去找慕容定,必须要赶在她到沔州之前把她抓住!”清湄话语掷地有声。

    “可是她不过一个妇人……怎么可能有那等魄力,慕容定也不会听她的吧?”元谵还是有些犹豫,为难一个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尤其和个女子曾经还是颍川王的未婚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好对这么个女子下狠手。

    清湄冷笑,“怎么不会?她聪明着呢,我听说慕容定为人残暴,也不是好女色之人,可是呢,见到她就掉了魂,上回更是被她从外头抓回来,你可见着他吭过一声没有?这女人就是转世的孙寿!”

    “她说的话,恐怕慕容定也不会不从,他们慕容家难道没还出过只听女人话的男人?”

    清湄话语落下,屋子里头似乎还带着余音。

    元谵仔细想了想,他抬头,“好。”

    元谵今日累了一天,安顿下来之后不久就睡了。清湄辗转反侧的,就是不能入睡,身边年轻男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披衣起身,外头的侍女们见她出来,立刻赶来服侍。

    清湄只留下个圆脸侍女在身边服侍,那圆脸侍女原本就是她从杨家带过来的,是心腹。

    清湄坐在灯下,过了好会,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来,“她终于有今日了!她也有今日?哈、哈哈哈!”

    当年洛阳郊外的那件事,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做长姐的抛下方才还搀扶自己的妹妹,独自逃去,这事要是被抖出来,恐怕她面临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讥笑。她每每想起此事,便一身冷汗,心底的耻感缠着她不放,几乎不能入睡,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没有那么做,她没有!都是清漪这个坏女人胡说八道!心里这才安稳一点。

    到了后来,她想明白了,她和清漪既然无法和解,也和解不了。那么不如你死我活,只要这女人一死,不管当初的事,还是她心中的刺,都会消散的干干净净。

    “当初你说她过得很好,是不是?”清湄转首看这个圆脸侍女。

    圆脸侍女点了点头,“是,奴婢当时见到六娘子的时候,她……身边跟着好几个奴婢,脸色也很好。”

    “当初看她和元穆两个相亲相爱,没想到她对别的男人也差不多。”清湄笑了一声,她狠狠的吞下一口气,“她死之后,我会本着姐妹之情给她收殓,给她一片葬身之地!”

    *

    天色刚刚亮,清漪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开始上路,他们要顺着路到和州,然后一直南下。

    清漪和韩氏为了甩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朝廷官兵,不约而同的让李涛加快行程。李涛原本顾忌着清漪和韩氏的身体,怕赶路过快,她们的身体吃不住。但这回她们要求加快行程,那点点顾忌也没了。

    李涛恨不得日行千里,除了必要的休息吃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马上。

    跑到一个多时辰,马口里都已经冒出了白沫。一个亲兵拉住马缰,对着前头跑的李涛喊道,“马不行了,不能再跑了!”

    李涛闻言,拉住了马,低头一看,果然马嘴里有些许白色泡沫。他看了看天,狠狠叹口气,“下马休息!”

    清漪听到车停了,如蒙大赦,她出发之前喝了点水,到了这会憋得膀胱都要炸了。她知道出行在外,诸多不便,能忍就忍,能少喝水就少喝水,可是人还是要喝水,不喝水会死的。喝水之后,难免有各种问题。

    人有三急,憋不住也没办法。

    清漪火急火燎的下车来,身后跟着同样憋得脸通红的兰芝。那边也差不多了的韩氏。

    四个人彼此看一眼,顿时明了,各奔各头,出去找地方解决。

    他们这会在洛阳前往和州的路上,道路两旁一片荒山野岭。一棵棵树,树枝上的枝丫叶子都已经掉光了,萧瑟肃杀。

    清漪和兰芝不好意思离李涛等人太近,离得近了,声音都被人听去了,多尴尬。

    韩氏带着卫氏也离的远远的,也不到清漪这里来。

    好容易找到了一块较为隐蔽的地方,捞起裙子解开裤子,速战速决。憋的太久,想要速战速决都难,清漪和兰芝两个人对望,一对儿难姐难妹。

    好容易解决完了,就近的一条小溪流洗了手喝了水,半刻都不敢耽误,直接往李涛那里去了。

    韩氏也携着卫氏一脚高一脚低的走来。

    韩氏见着清漪赶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刚要说话,附近突然发出些许异动声响,李涛握住手里的刀,顷俄间变数顿生,从那些粗壮的树干后,和那些有半人高的枯草里头冒出好几个手持弓箭的人来。

    清漪下意识一把将兰芝扑倒。韩氏也立即扑倒在地,李涛抽刀和那些不速之客厮杀起来,这些人看着不似朝廷的官兵,浑身上下着粗褐短打,面目平庸,看似不过是寻常农人。李涛带人左右劈砍,他一刀径直将面前的人劈开脖颈,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身,鲜血入眼,逼得他眨了眨眼,再睁眼的时候,只听到耳边一声女子的尖叫,定神一看,碧裙女子已经被抛到了马上,她反手从马背上跳起,左右开弓,把抓她的人扇了好几个巴掌。

    气势汹汹无人能挡,被扇的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爆发,呆愣之间,竟然被她逃下马去,李涛就要过去救援,可立刻又有人围了上来,挡住他的去路。

    清漪跑了几步,领口一紧,被人提上马背,她立刻要伸手去挠。这个吸取同伴的教训,没有给她发难的机会,直接一掌劈在她后脖上。

    清漪只觉得后脖一疼,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娘子!”李涛血红着双眼,一刀生生将阻拦在前的人的一条胳膊砍断,狂奔上前就要追上去,那些人似乎都得到了信号,立刻且战且退,如同潮水迅速向后退散而去。

    李涛追了上去,那些人带着清漪逃的飞快,他追出去一无所获。

    清漪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抬手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瞎了。结果手上一紧,手上被上了绳子,脚踝处也被捆住。漆黑一片,开口察觉到自己嘴竟然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堵住。

    这下可真的是任人宰割,不,不该这样。

    她手指狠狠掐了掌心一把,借着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头传来了些许声响,可是听得并不真切,那些声响她听得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的几乎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听到那些动静。

    呼吸渐渐有些困难,她珍惜这狭小空间里头的点滴空气,将呼吸放缓又放缓,不知道多久,眼皮如同有千斤重,不容她有半分挣扎抵抗,又陷入到那黑色的地方去。

    昏睡间,清漪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出来,好像有什么人在自己耳旁怒吼,但是那些声音在耳边嗡嗡嗡的,不管她怎么听,都听得不真切。

    她努力的想要醒来,可是又有一股不知名的吸力,吸着她不停的往下下坠,意识再次陷入一片混沌中。

    不知道多久,清漪从那片沼泽似得混沌中拔出神志来。浓密纤长的如同沾上了雨珠的蝶翼缓缓的动了动,而后慢慢的睁开。

    昏暗的灯光照入眼中,她顿时不适的抬起手来,挡住那些对她来说有些刺眼的灯光。她抬着手,过了好会,她迷茫的眨了眨眼。

    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晰了起来,结实的檀木大榻在灯光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吴锦所制的帷帐重重叠叠垂下,有人手掌那么大的玉璧垂着一段流苏压在精致的帷帐上。

    清漪顿时一个激灵。

    她还记得,自己和韩氏几个人在逃亡的路上,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是那些驿站,也没有这样豪华的屋子来招待过往行人吧?

    她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或许是昏了太久,手脚无力,她挣扎着从床榻上滚了下来,不留神脚踹翻了放在榻前的铜竹节博山炉。

    博山炉受不住她这个力道,咚的一声滚倒在地。里头的还没有燃完的香饼夹杂着火星噗的一下,全倒了出来。

    帷帐内的声响惊动了外头的人,清漪还没从地上起来,两个妙龄侍女已经进来,将清漪从地上搀扶起来,把她扶到床上去。

    清漪喘息着,她看向这些侍女,“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两个侍女没有做声,她们低眉顺眼的为她盖好锦背,并且将被子里头的香鸭炉拿出来,到外头重新换了香饼再给她放入被子里。

    那边打落了的博山炉也很快被人收拾干净。

    清漪见侍女不答话,她伸手扣住一个侍女的手腕,“你们主人是谁?!”

    那侍女满脸惊恐,向后退了一步,她啊的一声张开嘴,清漪压抑不住恐惧叫了声。侍女畏畏缩缩的退下,留下她一人躺在床榻上惊恐万分,刚才那个侍女嘴里空空的,没有舌头!

    她惊慌之下看向其他侍女,其他侍女也是一言不发,恐怕也是一样的。

    清漪躺在床榻上,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尾骨顺着脊椎直直冲上颅顶。

    她这是在那里,这些侍女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她躺在榻上,手脚冰冷,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有医官模样的人被人架了进来,医官进来,就从身后背着的医箱中取出了丝线等物。他让侍女讲清漪的手放在哪个小包上,手指搭了上去,仔细诊脉。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甚么人?!”清漪惊恐莫名,她左右张望,想要挣扎着起来,两条胳膊使不上力。

    医官抚着胡子开口,“娘子真是摔糊涂了,这里是洛阳啊。不要动了,待会若是伤着头就不好了。”医官说着,让侍女把清漪按住,清漪无力的挣扎着。过了好会,医官诊脉完毕,“还好,没有大碍,只是肠胃虚弱,好好养着,过段时间也就回来了。”

    医官说着,直接站起来往外头走,想来应该是去开方子了。

    她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昏过去太久了,头脑也有些不太灵光,晕乎乎,想事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很快的反应过来。

    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去,见到一个长相近乎妍美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她才见到他的脸,如同触电似得,立刻吃力的翻身过去。

    元穆满脸欣喜走进来,见到榻上人,狂喜之情几乎从眉梢眼角里流淌而出。

    “宁宁,宁宁……”他手掌撑在榻面上,身体前倾,嗓音一如以往那么温柔。他双眼里满满都是情意,情意浓厚如蜜,恨不得将人溺死其中。

    清漪侧躺着,任凭元穆如何呼唤,她都不回过身来,她不敢面对元穆,她对着他的时候,整个人会被浓厚的愧疚淹没,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他。

    两人该用什么样的身份见面呢?恋人?仇人?还是陌生人?

    元穆唤了几次,榻上的人儿依然背对着他,他沉默下来,伸出手去触摸她披落下来的如缎一样的黑发。

    “宁宁,你回来了,难道不高兴么?”他嘶哑着嗓子开口,他眨了眨眼,那双线条优美的眼睛流露出伤感来,“我如果告诉你这些时日以来,我一日都没有忘记你,你会如何?”

    说着,背对着他的人终于动了动。元穆犹豫了一下,身子挪了挪,将自己挪的离她更近了一些,“宁宁,我没有忘记你,一时一刻都没有……”

    他嗓音温柔的如同三四月的春风,清漪听得却是心如刀绞。

    “……”她转过身去,“是你把我带来的?”

    元穆闻言一笑颔首,“正是,”他长腿一抬,上了榻,心疼的替她揩去脸上的泪珠,“陛下手刃了段秀,如今洛阳里头正在逮捕段贼余党,可怜你受罪了。”

    清漪顿时僵住,双眼直愣愣的瞪住他。向沔州逃亡的路上,她曾经问过李涛,李涛也是说段秀出事了。但真的听元穆说起来,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竟然如此草率?!”她忍不住道。

    元穆不顾这些,他自顾自的给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让侍女拿过来湿热的巾帕,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我已经告病许久,陛下与我也并不亲近,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元穆眉头轻颦。

    中书侍郎本身就是个清贵的位置,比不上南朝那么位高权重。许多事他也不知道细节,只能知道个大概。

    “颍川王,我……”清漪才开口,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面前的貌美男子嘘了一声。

    元穆眉眼越发温柔,“你才醒过来,身体还有诸多不适,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说着,他体贴的给她拉上被子。

    清漪心下有些发毛,总觉得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有些不太一样,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好好睡,方才我问过了,说是你这几日累着了,加上饮食不好,一路上车马劳顿累着了。好好养养,应该就能好了。”他说着,轻轻揉了一把她的长发。

    清漪欲言又止,元穆极有耐心,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躺在她身边,双腿交叠着,“这屋子就在我起居室旁边,和以前一样。”他说着,眉眼都愉悦起来,“慕容定将你从我这里夺走,如今沦为乱党,也该是天意。”

    清漪呆在那里,她直愣愣的望着元穆,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张了张,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炸开一尾巴的毛:兔几呢?!

    *

    小科普:

    孙寿是东汉权臣梁翼的妻子,她美貌妖冶,堕马髻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梁翼曾经从别人那里接手了一个美女友通期,养在外头,孙寿发觉之后,带着仆从,把友通期给抓了回来,剃发毁容,打的半死,并且要把梁翼告到皇帝那里去,吓得梁翼求丈母娘说好话,这才算了。不过之后梁翼还是和变成丑女的友通期私通,还生了个孩子,孙寿知道之后发飙把友氏给灭了,梁翼怕老婆把私生子一块人道毁灭,就把他藏在墙壁里头。

    所以姐姐说女主是活的孙寿,不是啥好话。不过在北朝那个女子人人皆妒,皇后都管的皇帝不准亲近嫔妃的程度,毛毛雨啦~

 第75章 决定

    元穆已经告病在家,平日虽然也去宫城点卯; 但做实事的时候不多。渐渐的; 元绩也不太爱叫上他议事。

    所以门外翻天覆地,元穆还能有闲情逸致; 陪着清漪在花园里头散步。

    洛阳已经有些凉了,清漪前段日子一路上风餐露宿; 又遭了一番意外之苦,身体虚弱了一阵。

    风细细的蹭着她的脸颊; 今日的风并不温暖; 甚至还有几分冰凉,前几日天气突变; 冷了下来; 下了几场雨; 冷意泠泠; 掌心里的暖炉暖意融融,将她的手心暖的火热。元穆在她身旁; 小心的托住她的手臂,仔细的替她看着脚下,好似她是个脆弱的琉璃娃娃,他一不小心; 就能当着他的面碎掉了。

    院子里桂香浮动,淡黄的小花点缀在暗绿的枝叶间,清新怡人,她却无心欣赏。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侍女; 心绪更是复杂。这些照顾她的侍女无一例外,全部被割了舌头,被这么一群沉默的人服侍,她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哪一日也成了和她们一样的人。她记得以前元穆不是这样的,哪怕他也有些贵族的秉性,不将侍女家仆等人放在眼里,可绝对称不上残暴,也更不会这么随意将人弄成残疾。

    她心底涌出一股浓烈的寒气,顺着经脉游走于四肢末梢,哪怕手里捧着暖炉,她也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元穆替她小心的看着脚下的道路,“小心点,下雨天难免路面有些湿滑,你身体不好,若是摔着了的话,难免要受些苦。”

    “大王。”清漪眼神闪了闪,她下唇轻轻抵在牙齿上。犹豫了好会她开口,元穆一愣,他微微歪过头,眼神里很是不解,“大王?我们甚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清漪转头过去,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会,她拿住孤注一掷的勇气,“你把我带回来干甚么呢,如今洛阳里头已经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

    元穆叹口气,看向清漪的眼神宠溺又无奈,“谁说你没有一席之地的?如今段逆伏诛,陛下下令搜捕段逆余党,照我看,陛下恨段逆入骨,对于他手下那些人,哪怕能一时接纳,时日一长,肯定会秋后算账。我怎么可能留你继续在他身边?何况洛阳里,有没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会妥当安排。”

    清漪不知自己该感动,还是该劝元穆算了。心下百味陈杂,她咬住下唇,扭过头去不看他。元穆好脾气的笑,“怎么还不开心了?”

    “我已经嫁人了……”清漪颇为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元穆毫不在意的挑挑眉梢,他伸手从桂树上掐了一段桂花枝,上头嫩黄厚实的花瓣落在他手心上,他递给清漪,“当初杨公将你许配给我,你和他也是迫不得已,我怎么不知道?再说,这种事谁在乎?”

    清漪呆呆愣愣的,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元穆只当她心中不安,轻轻从身后抱住她,“放心,我会对你好。”

    “那那些侍女时怎么回事?”清漪突然问道,“她们的舌头怎么都……”她说到这里,声线轻颤了下,她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侍女空荡荡的嘴,不禁一阵轻颤。

    元穆的眼神沉了下来,“我只是不想旧事重演罢了。”他说着,眼里透出森森的狠厉。

    “当初我将你从慕容定手中救出来,后来也不知道慕容定到底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他瞬间整个人便的阴森可怖起来,“若不是那个告密的人,恐怕如今你早已经是我的王妃,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这……”清漪被元穆这话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理直气壮,也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什么不妥,只是可惜了那么几个侍女,好端端的遭受了如此灾祸。

    元穆将她拥入怀中,她整个人几乎被迫窝在他的怀抱中。他满足又欣喜,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幸好上天垂怜,让我将你又夺了回来。”

    “你何苦?”清漪忍不住了,“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貌美女子更是数不胜数,我又何德何能?”

    “这天下女子多是没错,可是遇上自己心仪的人,又何其难?”元穆笑了笑,“好了,傻瓜,不要多想了。好好休养身体,等到此次风头过了,我就准备我们俩的事。”

    清漪喉咙一紧,她回过神去,瞧见他带笑的双眸,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会她也没有多少心情赏景了,哪怕风景如旧,可是心情再也回不到以前,再怎么看都不是那个滋味了,而且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好像强行传入了一番不属于自己的天地一样。

    元穆见她兴致缺缺,亲自送她回去,清漪过了好会,她看向他,“你把人都给弄哑了,我也没有人说话。这怎么办?”

    元穆一笑,“我难道不行么,你若是想要说话,和我就可以了。”

    “难道你不用上朝么?”清漪惊讶了。就算告病,若是时间长了,就算是总是,元穆恐怕也少不了要被皇帝责问。

    “我上不上朝都无所谓,如今陛下恐怕正忙着呢,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到我这个闲人。”元穆说着,眼底多了几分讥讽。

    “难道到现在洛阳里头的余党还没有抓干净么?”清漪问。

    两人走过一道长长的路,道路旁是用石头砌成的假山,山石嶙峋,伫立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她停了脚步,突然想起慕容谐的家眷也都在洛阳里头,贺楼氏还有段朱娥,这些人难道也被抓起来了?

    元穆想了想,“洛阳内的,恐怕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段秀余党可不都在洛阳,洛阳之外才是重中之重。”元穆想着,越发鄙夷元绩的冲动。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杀了之后呢?段秀又不是不知名的阿猫阿狗,说杀就杀了,他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人呢。

    清漪觑见他眼底的鄙夷,明了他对眼下的局势也不会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把她给留下来?

    两人一阵无言,以前只想着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似乎眼里只有彼此,可是现在总是多出三四分的尴尬。

    元穆将她送回房间里,他亲自看着清漪换衣,清漪从屏风里走出来,见他站在屏风不远处。他相貌生的极好,唇红齿白,肌肤白皙,眉目婉约,垂目凝思的时候,越发清隽卓然。

    元穆手上挂着一串用香木做成的佛珠,他垂下头,修长好看的手指拨弄着佛珠,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轻动一下,他听到屏风内传出来的声响,将佛珠收入袖中,抬头看她。

    她换了较为宽松的衣裳,他一笑,对她伸出手来,“你这样才好看。”

    他说着,走上前去,和之前一样轻轻挽住她的手,察觉到她掌心温热,他这才安心,“之前你手掌冰凉,我总是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伤着了,现在好多了。”

    清漪手腕动了动,想要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可是她才用了点力,却被他猛力攥紧。手骨一阵痛楚,她忍不住低叫了声。元穆这才恍然初醒似得,连忙松开。

    他抱住她,双臂用力的拥住她,头埋进她的脖颈里,他似乎他在寻找着她的体温,她的味道,“宁宁,不要这样,我们从头开始好么?”他从她的脖颈里抬起头来,双手扶住她的脸,他目光迷离,言语急切,还没等清漪开口,他又道,“我们还年轻,日后日子很长,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清漪惶恐起来,她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口张开又合上。

    这会或许她不说话会比较好。

    *

    李涛带着五个女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沔州大营不远处。李涛跟着慕容定东征西讨,知道军心重要,也不敢直接带着韩氏等人上门,何况清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的。

    李涛自己一人前去,其他人丢在原地保护韩氏等人。

    沔州大营内此刻正是一番热火朝天的场景,慕容定前一段日子,正好将梁军给打败,军中因为这几次的胜利,士气正盛,走在军营里头,李涛都感受到那一股子热切劲儿。

    他羡慕不已,可脸上却不敢透露半分。跟着前头带路的士兵身后进了中军大帐。

    慕容定和几个将领正对着眼前的沙盘分析,他听到外头传来的声响,抬起眼来,见到李涛进来,眉头一蹙,四面的将领立刻十分有眼色的告退。

    不一会儿,大帐子内就剩下两人。慕容定将手里的翎羽丢开,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你怎么来了?”

    “将军,大丞相被皇帝杀了!”李涛说着,噗通一下就单腿跪在了地上。

    慕容定俄顷之间脸色巨变,他在沔州,魏国最南之处,消息并不灵通,他指着李涛急切说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你快点一五一十给我说来。”

    李涛万万不敢隐瞒的,立刻将洛阳的变故大致的和慕容定说了,慕容定听着他的话,眉头皱的越来越近,几乎成一个疙瘩。听到清漪在路上被人掳走的时候,他眼光如刀,狠狠剐向李涛。

    李涛被这如刀的目光一剐,对着慕容定俯首,“小人辜负将军所托,万死不能赎罪,还请将军责罚!”

    慕容定搁在膝头上的手掌满满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并露,胸腔之中火烧火燎,似乎有大火在烧。他胸脯剧烈起伏着,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胸膛里头的怒火暂时压制下去。

    “下去自己照着规矩领罚,”慕容定面上冰冷,如此吩咐道。

    李涛一听,自觉悬在头上的两把刀放了下来,他心中舒了一口长气,立刻退出去了。

    韩氏等了一会,她身后站着一直伺候她的卫氏还有兰芝。那边是贺楼氏还有段朱娥两人。

    事发的时候,贺楼氏一人持刀骑马横冲直撞冲了出来,朱娥也不傻到极致,见到那个兵荒马乱的势头,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不敢在将军府久留,也不敢回娘家,也学着贺楼氏的样儿,只不过她是跟在贺楼氏身后捡便宜罢了。

    婆媳两个逃出来,和无头苍蝇似得,想着要北上去找慕容谐,又误打误撞的南下,和在和州的韩氏一行人撞上。贺楼氏倒是想扭头就走,奈何又饿又冷,路上还没少平阳虎落被犬欺,几个农民见着两个女人单身上路,使绊子要抢她们的马,还是两个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脱身。

    韩氏这儿有人保护,那些魑魅魍魉不敢上前,而且还有人打猎给肉吃。贺楼氏和段朱娥两个人红了眼,韩氏见着干脆就叫她们一块了。只是吃饱了,两人又想要有人服侍,就盯上了兰芝,卫氏是韩氏的老人,但是兰芝没有女主人护着,在她们眼里若是不拿来使唤,简直就是傻子,谁知道兰芝被韩氏叫去了,韩氏话说的绝“有手有脚,自己不知道服侍自己?自己到别人家里吃饭,能给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还想使唤人家的婢女,也不去河边照照,看看自个有没有那么大的脸。”

    贺楼氏险些被韩氏气死,想要走,奈何找不到方向,女人孤身上路,一路上的风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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