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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_青木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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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闭上眼,摇了摇头,“就这么几天。”她轻声道,“就给他守上几天吧。”
慕容谐的丧事是慕容定主持,因为慕容谐生前并没有选定自己的墓地在那里,所以只能把他的灵柩暂时安放家里,然后令人出去勘探山川地势,为慕容谐营造陵墓。
而后慕容定令人上表朝廷,要元绩给他封为丞相。
元绩害怕慕容谐,是因为他见识过慕容谐的手段,而且慕容谐曾经于晋阳三级佛寺里把自己从段兰那厮的手里救了出来,就凭这个,也要对慕容谐礼遇三分。可是慕容定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打仗是把好手,可是他却不知此人有何厉害之处。
元绩被慕容谐压住的那股心气窜出来,故意压住那道奏疏。其实下头的人早已经把封丞相的诏书给写好了,但是元绩却一直没有用印。
如此过了两日,当天夜里,元绩在寝殿中听到外头一阵兵甲磨动的声响。他经历过几次兵乱,下意识惊醒过来。
他从榻上一跃而起,伸手掀开了垂下来的帷帐,叫过外面候着的内侍,“外面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内侍头抖若筛糠,匍匐于地,“回陛下,外面的是宫里的羽林卫!”
羽林卫,乃是从勋贵子弟中挑选出来的有武艺之人,这会怎么……
元绩惊疑不定,他起身想要到外面看看,可是几次脚迈了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地砖的凉意透过脚底那层薄薄的肌肤,侵入骨髓。
元绩咬牙好几次,最后回到床上。
第二日是大朝会,元绩一身帝王的冠冕上朝。
他一上朝堂,就见到慕容定站在下面,身着丞相的冠服。元绩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负责宣读诏书的内侍摊开手里的诏书开始念册封慕容定为丞相的诏令。
元绩脸色灰白,他直直看向慕容定。慕容定站在丹陛之下,双手拢在袖中,好整以暇。没有半点臣下对皇帝的尊重。
元绩根本就没有在册封诏书上用印,他转头看了一眼内侍手里的诏书,上头的的确确是有玺印。
元绩刹那苍白了脸。
慕容定袖着双手听着,听到诏书里他可以入朝不趣参拜不名,嘴角满意的勾了勾。他没有生父那样的好耐心,和这个傀儡皇帝做戏。这个皇帝想要给他使绊子,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干脆叫人直接把皇帝玺印给按了上去。
元绩瞬间整个人瘫坐在御座上,肩膀坍陷了下来。
诏书念完,慕容定对上首的皇帝一拜,“臣拜谢陛下——”
这一声在宽敞的宫殿中露出了几分讥讽,元绩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哆嗦着,险些站不起来。
朝会过后,元绩回到后宫,捶胸顿足,“看来此人整的是狼子野心!!比曹孟德还要过之不及!”
说罢,自己放声痛哭。
慕容定才不管元绩自个在宫里如何嚎啕呢,他做了丞相,美滋滋的回到家里,把那一身给清漪看。
清漪身上还穿着孝服,见着慕容定高高扬起的下巴,侧首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去把孝服拿过来。”
慕容定一听,满心的兴奋如同被人浇上了一桶冰水,骨头缝里头都是冷的。
“宁宁?”慕容定看着她。
清漪一把拉过慕容定,两个人就到了屏风后面,清漪伸手给他解开冠帽下头系着的带子,“丞相才走不久,你就算高兴,也别太喜形于色,不然又有人拿你说事。”
=“爱说就叫他们说去吧。”慕容定哼哼,他心里不爽,说话也有几分没有分寸起来,“再说,小心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清漪剐他一眼,慕容定讪讪的闭上了嘴,“你还能把所有人的舌头都割了?而且你这位置其实来的也不是很正统……”
慕容定和慕容谐的关系几乎是人人尽知,可是慕容定之前是慕容谐兄长的儿子,而且慕容谐自己还有个嫡长子在。位置落到慕容定头上,清漪知道外头那些人的嘴会怎么说了。
“那又有甚么关系,我们鲜卑人不看重这个。”慕容定说着,从背后把她拥住,“何况你也累了这么久了,让你高兴高兴,难道还不行?”
“那不一定,肯定有人会说的。至于我,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要谢天谢地了。”清漪说着,纤纤细指点在他头上。
话这么说着,清漪靠在他身上,“丞相对你恩重如山,还是注意一下吧。”
慕容定含糊不清的嗯了声,“刚才你那话说的是六拔吧?”
鲜卑人的继承不如汉人那么明朗,有时候是兄死弟及,有时候父子相承,也有时候是叔叔把位置传给儿子的。但是作为落败者,心里肯定不服,更别说自己已经占据了身份上的有利位置。
“他的话,其实阿叔知道,应该把六拔给杀了永绝后患的。”
清漪一颤。
慕容定察觉到清漪的颤抖,脸颊在她发丝上蹭了蹭安慰她,“但是他其实也不忍心,也对,哪个做阿爷的能下手杀自己的儿子,我们家和元家的皇帝不一样。你说的没错,他对我的确恩重如山,所以,只要六拔能安分,给我好好做个富贵闲人,那么我就不会动他。”
清漪轻轻点了点头,但是心下知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试问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要多大的心才能放下。
清漪轻轻推开他,给他把那一身全部换下,穿上孝服。热孝已经过了,但有些面上的还是要遵守。
慕容定换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镜子有半人那么高,可以把全身都照进来。室内已经点起了灯,灯火通明,镜子透亮,将人照的清清楚楚,慕容定看着面前穿着孝服的男人,嘴唇抿了抿。
那个男人留下来的权势和这片天下,给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 老尾巴狼抱着便当远去
慕容大尾巴狼狼爪抓住手绢挥舞
第168章 祭祀
慕容定做了丞相; 首先整治的便是那些慕容谐手下的老人; 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用来立威最适合不过,借着贪墨等罪名,收拾了几个老将。慕容定借机立威; 之后一面遣派人将慕容谐没有召回来的将领召回长安; 另外调兵遣将; 做了平叛的最坏打算。
慕容定发作了好几个人; 雷霆之下; 人人噤声。害怕之余,又纷纷贴上来; 想要讨好这位丞相,好求得自己一家能够好过些。
清漪这里已经到处都是人了。
送来的各类礼品; 口里吃的; 身上穿的,身边用的无所不有。
元明月陪坐在旁,看着清漪把玩着从南边过得的青瓷杯。青瓷杯乃是商人从南朝那边带过来的; 说是御窑烧制; 天青色的陶瓷在光线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上头有细细的纹路发散开来,若是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这瓷器裂开来了。
清漪低头把玩着这小小的杯子,手指揩拭过上头莹润的表面,过了好会才抬头和元明月叹道,“果然是梁国的东西; 看着就十分精致。”
“喜欢就好,那些人费尽心思给杨娘子你弄来,要是不喜欢,他们在家里可要愁眉苦脸了。”元明月轻笑。
清漪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清澈的眼底似乎有狡黠的光影浮动,“我要是真的和他们说不喜欢呢。”
“要听实话么?”元明月大笑。
“当然。”清漪坐正了身子,“不听实话,难道要听些糊弄我的话么?”
元明月闻言,放下掩面的袖子,面色一正,双手持着团扇,对着清漪微微一躬,“妾真是惶恐,不知娘子喜爱何物,妾回去和外子一定为娘子弄来。”说完,元明月眨眨眼,“也不对,他们才不会问杨娘子你喜欢何物呢,自己闷头去找了,等到找来再送到你面前,和只无头苍蝇似得。”
“噗。”清漪被元明月给逗笑了,她伸手,用团扇轻轻在元明月的身上拍了一下,“你还真装啊。”
元明月脸蛋一扬,“这又有甚么,那些人的模样只比我还要难看。难道杨娘子还没瞧出来?”
清漪哂笑。当然是看出来了,以前慕容谐在的时候,丞相府内操持的主人是韩氏。那些贵妇一面鄙夷韩氏的做派,一面笑的谄媚不已,生怕不能讨得韩氏的欢心。
对于这些人,清漪也就在面上往来。有时候冷眼看着,也不失为一种乐趣。那些贵妇面上笑着,嘴里好话说着。想想这些人心里不知道会怎么不甘,顿时趣味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她算是知道韩氏看着这群贵妇的感觉了。
就像看猴子演戏似得,自以为自己将心事藏得很好,殊不知上位者一看就看得出来。几句话就能把她们耍的团团转。
这就是‘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却还要挖空心思讨好我的样子’。感觉颇爽呢。
“你这话问的可真坏。”清漪说着,手里团扇一动,遮掉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荡漾着盈盈秋水的眸子,斜睨着元明月。
元明月笑的花枝乱颤,头上步摇在发鬓旁颤动不已,给她平添几分姿色。
“哎哟,我话说的是坏,可都是实话嘛。”
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女往屏风外看去,见到一个女童从外面跑进来,女童如同乳燕归巢一样扑到清漪怀里,“阿娘!”
清漪把怀里的女儿给抱起来,“又沉了!”
阿梨抱住清漪的脖子,贴在清漪的脸颊上蹭了蹭,清漪拍了拍她,“来,快给元夫人问好。”
阿梨正赖在清漪身上呢,听到母亲的话,回过头来看着元明月,见着是长得很漂亮,而且浑身上下香扑扑的女子,咧开嘴一笑,“夫人好。”
“哎,小娘子好。”元明月答了声,她以前也见过阿梨几次,但是那会阿梨都太小了,阿梨现在还是个小团子,但是比起过去路走不稳要靠乳母来抱,这会在元明月看来,已经长得飞快了。
元明月仔仔细细打量了阿梨,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来,“阿梨喜欢这个吗?”
阿梨抬头望着清漪,一副阿娘准我才要的样子。
清漪点点头,阿梨这才从元明月手里接过来,叫侍女剥给自己吃。
元明月看着阿梨,眼里露出几分热切。清漪看见,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同是女人,有什么不好了解的。
“怎么?喜欢孩子?”清漪问。
“是呀。”元明月颔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我这人喜欢小孩子,以前拿着兄长家里的侄子,现在……哎……”元明月叹了口气。
“十二郎……难道……”清漪抱着阿梨轻声问。元明月以前就和自己打过招呼,毫不忌讳对自己弟弟有预谋。
杨隐之那个脾气,真的是太过死板,清漪听说之前有几个贵女喜欢他,上门告白都被拒绝了,这还不算。有个鲜卑贵女瞧上他,带着侍女过去劫人,结果人没有劫到,反而侍女们都被打趴下了。
清漪可真担心杨隐之这么下去,到时候就注孤生了。
这家伙完全不懂女子心思,也不爱去琢磨啊!
元明月顿时笑的和偷了蜜糖的狐狸似得。清漪见到,恍然大悟,“你和他……”
“十二郎是个好男子。”元明月叹息,她抬起眼来,“到时候希望我能叫杨娘子一声阿姐。”
清漪笑,“那我等着。”
正说着,外面侍女来报,“娘子,十二郎君来了。”
元明月呀了一声,手撑在凭几上站起来,“十二郎来了,那么我也要告辞了。”
“留下来吧,反正也没甚么。”清漪道。
元明月摇摇头,“那可不行。”
清漪见她坚持要走,叫人送她出来,出来之时,元明月和杨隐之打了个照面,两人目光一撞上,杨隐之俊脸微红,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可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元明月浅浅一笑,对他娇俏的眨眨眼,而后擦肩而过。
元明月的马车出了丞相府,行驶在门外的大道上,迎面而来一辆女眷的马车。垂下的车廉翻起些许,露出少女略显稚气的脸来,瞧见是元明月的车,少女面露鄙夷,转头就对一车的贵妇说道,“阿娘,这元夫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好歹也是宗室,竟然就这么讨好权臣家眷。”
里头的贵妇冷冷哼了一声,“她不是早就在长安城里出了名么?当初丞相还是京畿大都督的适合,就和杨氏往来……”
谁不知道慕容定就是慕容谐的私生子,男人们听着无所谓,可是她们这些女眷听在心头,可是很不屑一顾,甚至还愤怒。好似是自家男人偷了嫂子似得。
贵妇气了一阵,车辆一停,她睁开眼睛,面上露出几分担忧,“这杨氏会不会让我们进门?”
杨隐之到了室内,清漪叫人给他上茶,用的就是南边梁国来的青瓷茶碗。清漪喜欢喝泡茶,而不是此时整个用茶饼煮出来的茶水。
杨隐之有些心不在焉,“姐姐,元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元夫人她过来看看我,顺便和我说点笑话,好解闷。”清漪知道杨隐之想要问什么,可是她就是坏心眼的不说。
“你有甚么事,快点和我说。”清漪故意催促。
杨隐之原本想问问元明月的事,可是清漪这么一催,红了脸颊,很快他抬起头来,“姐姐,阿爷的忌辰快到了。”
清漪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还没脱去的孝服,这孝服还是替慕容谐穿的,现在生父的忌辰来了。
“嗯,这个要办起来,而且不能马虎。你打算怎么办?”清漪看他,以前为了让杨隐之能够放心在外,都是清漪安排的,现在不能了。
“这个到时候我去办,到时候告知姐姐一声。”杨隐之答道。
清漪点点头,“嗯。”
“对了,这段日子,巨鹿公还好吧?”清漪问道。
慕容定继承了慕容谐的位置之后,拿那些不太服管的旧将立威的同时,也同样盯紧了慕容延。
慕容延是慕容谐的长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继承慕容谐的家业。可惜慕容谐并不照着世俗来,选了慕容定。
两人之前就是为了世子之位出手相争,现在分出胜负,慕容定看在慕容谐的面子上,说只要慕容延能老老实实的,那么他就让慕容延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可是清漪觉得难。
慕容家的男人,枭雄辈出。他们对于权势,就是野狼对于血淋淋的鲜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这斗起来,恐怕会叫外人给钻了空子。
慕容家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巨鹿公……”杨隐之有些踟蹰,他略带着犹豫看了清漪一眼。
清漪把怀里的阿梨放到乳母怀里,“给小娘子换个衣服。”说着看了一眼兰芝。
兰芝会意,和乳母一块去了。
室内就剩下姐弟两个,清漪看着杨隐之,“有话你就说吧,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杨隐之手里摩挲着青瓷杯光滑的表面,沉吟一二,“巨鹿公这些时日来,很老实。”
清漪眉梢一挑,听出杨隐之话下的意思,“老实?”
杨隐之点点头,“说实话,原先我还以为他会大闹几场呢。”
清漪噗的一声笑喷,她扶住矮几,笑的肩膀直抖,她抖着手,“你当他是乡村野夫?和弟弟争家产拿着扁担要来打架决一雌雄?”
杨隐之不好意思摸摸脑袋,玉树临风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
清漪笑够了,手臂压在凭几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显露出几分慵懒,“说起来,他真的一声不吭?”
“真的。”杨隐之叹口气,“姐夫叫人守在他府门外,府内也有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就连他每日里膳食用了甚么菜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边回报说,他还真的日日在府邸里头看书练习书法,关起门来,不会外客。就连妻子都是约束在府内,不准外出。”
清漪一惊,她眉头皱起来,“竟然到这个地步?”
“是啊。”杨隐之叹口气,“谁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到这个地步。倒是不好下手了。”
杨隐之才不相信慕容延会真的无欲无求。彼此都交过手,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哪怕山川偏移,他都不相信慕容延会改了性情。
“我就担心他是在蛰伏。指不定甚么时候就跳起来咬人一口。”杨隐之说着,看向清漪,“姐姐你也知道,既然姐夫坐了秦王的位置,那么巨鹿公,还是要除掉为好,即使面上要仁义给他留一条命,也该高墙圈禁一生,免得留下祸患。”
杨隐之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似乎有些太过歹毒,飞快的看了清漪一眼。
清漪没有害怕,甚至眼睛里头半点波澜都没有起,她靠在凭几上,垂目凝思,过了会她笑,“你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
“现在呢?”
“巨鹿公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好下手,就算下手也不找不出由头来。”杨隐之抿了抿嘴唇,“其实倒是可以派刺客刺杀,奈何他谨慎到躲在屋子里头整日不出,这还真有些……”
杨隐之笑了笑。
清漪听到,心里感叹杨隐之还是有些少年的天真,如果真的要派刺客的话,哪怕是躲在屋子里头,只要安排妥当,也能得手。
慕容定没有这么做,想必还在想看看慕容延到底还有什么后招,等观察够了,再把慕容延一网打尽。
“都这么谨慎了,还真有几分不好办。”清漪笑了笑,点点头,“看来有你们头痛的了。”
“不怕,到底会有他露出破绽的时候。”杨隐之冲她笑。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又红起来,“姐姐,我想……来年祭祀阿爷的时候,能不能往灵位前带个人?”
清漪一愣,而后大喜,“你看上谁了?”
杨隐之有些羞涩,他低着头,“姐姐也认识的。”
清漪顿时反应过来,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甚么时候……”她明知故问,见着杨隐之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
杨隐之在这事上还是少年心性,记不得清漪这么打趣。清漪马上停了嘴,“你喜欢就好。”
只要杨隐之喜欢就行了,她虽然作为姐姐,但要和杨隐之过一生的人,还是要他自己喜欢才好。
杨隐之离开的时候,两只耳朵都红彤彤的。
兰芝回来就笑,“六娘子该不是和十二郎君说了甚么?奴婢在外面遇见十二郎君,见着十二郎君脸上通红。”
清漪胳膊一抬,整个人都躺倒在隐囊上。她长舒了一口气,“这小子终于是开窍了。”
兰芝呀的一声,“哪家的娘子能把十二郎君这块石头给开窍了?”
“还有谁?”
兰芝捂住嘴,“还真是她?!”
清漪松了松筋骨,浑身上下都是从骨头缝里头透出的慵懒,“也只有她了。”
杨隐之是她的弟弟,自小看大的。还不知道杨隐之的那个脾性,他们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杨家大宅深深,规矩又多,就算她是亲姐姐,也没办法对弟弟照料太多。这孩子自小是在乳母还有家仆的照料下长大,后面又遇突变。
这等经历,不是普通少女就能拿下他。何况他对女子,不是一般的迟钝。几个少女哭啼啼的被他弄走了。而且他忙起来,昏天暗地,可以几宿几宿的不回家,恐怕也没有几个青春少女受得住这个榆木疙瘩。
看脸喜欢一时容易,但是看脸过一辈子很难。再漂亮的一张脸,看久了,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到时候如果调整不过心态来,家里鸡飞狗跳都还是轻的。
兰芝也想到了这茬,点点头,“也好,元夫人出身高贵,而且看性子也很温柔。两人倒也是一对璧人。”
“是啊。”清漪点点头,“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就行。”
晚间慕容定回来,清漪把杨隐之的事还有关于杨劭祭祀的事和慕容定说了。慕容定无不可,“宁宁,你想去就去吧。反正这里也没甚么事。闷在家里多慌,出去走走也好。”
慕容定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涎着脸皮抱住她。
鲜卑没有守孝的规矩,但是面上还要装相,慕容定这里揉一把,那里摸一下,美得乐不可支,等到清漪直接一下拧上胳膊了,他才嗷的一下清醒过来。
他揉揉肩膀上的肉,呲牙咧嘴,“宁宁这劲儿比以前大了不少。”说着他揉揉自己被清漪拧的地方,后知后觉,“你刚才好像是说十二郎被元明月给摘了?”
“甚么摘了?”清漪一指头戳在他脸上。
慕容定咦了声,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小子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我都听说这小子把好几个小娘子给吓哭了。”
“……”清漪听到沉默不语。她听到的怎么和慕容定口里讲的不一样?
“不过都是喜事。”慕容定说着,又搂住了她的腰,猴急的蹭着她,“好歹还是是有个归宿了。宁宁今晚……”
“由你。”清漪没好气道。
慕容定满足一笑。
杨隐之在家里摆开祭台,祭祀杨劭。他之前就有一处慕容谐赐下的宅院,后来升官得了不少赏赐,又将宅邸翻修了一番。现在他已经是要成家的人了,不能和以前一样,把宅邸一丢,自己收拾铺盖住在官署里头。
宅院低头侍女家仆走动,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祭台上摆放着香烛祭品等物。杨隐之还请来了道僧做道场。
那边道士和和尚分别坐在两旁,画面美得让人不敢去看。
清漪早早的来了,和杨隐之站着说话。
姐弟两个说的正开心,有人来报,“郎主,外面有人来了,说是郎主的四姐。”
清漪眉头一皱,脸上显露出几分厌恶,“她来做甚么。”
“是过来祭祀阿爷的吧?”杨隐之对这个姐姐冷冷淡淡,除了上回出家他出手相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往来,这次清湄突然上门来,杨隐之心下也有些惊讶。
以前清漪也曾经祭祀过杨劭好几次,可没见过清湄上门,这次倒是上门来了。
杨隐之总不能把这个姐姐给打出门,还是叫她进来了。
清湄早就知道这个弟弟出息了,但是之前慕容定和慕容延之间的局势不是很明朗,再加上贺拔盛投靠慕容延,她自然不会和杨隐之走进了。但现在慕容定得势做了丞相又继承了秦王的位置。她不免心下有些打鼓,过来瞧瞧。
她走到庭院中,杨隐之站在那里,见她走来,没有热情的迎上去,而是面色冷淡拱手为礼。那边清漪直接背过身去,正脸都不给一个,拿着背看她。
清湄来之前早就想好了可能会有冷遇,毕竟杨隐之是清漪一母同出的亲弟弟,比她这个嫡姐要亲近的多,可是真的遇上了,她心绪不平,愤恨起来。
指甲掐入了肉里,咬着牙笑,“弟弟真是好。”
杨隐之根本不搭理她这话,“四姐来的正是时候,时辰到了。”话说完,他向前走去直接到道场里头。瞬时锣鼓声大作。
道士们和尚的嘴动个没完,念经声甚嚣尘上。清漪离清湄远远的,看一眼都不耐烦。
清湄知道清漪厌恶她,也不过去。一番祭祀下来,杨隐之回头看清漪,清漪点了点头,跟着弟弟过去到屋子里头说话。
杨隐之才是这里的主人,就算是姐姐,也是外来的客人,没有主人的允许,不能随意有动作。
杨隐之此举如同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清湄脸上,她站在那里,都不知要如何反应。
杨隐之安顿好清漪,再出来见到清湄。清湄脸色苍白没有半丝血色,她见着杨隐之走来,咬着牙道,“果然十二郎真是重手足。”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听在耳朵里叫人生气。
杨隐之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发作,“总比为了逃命丢下手足强。”
清湄浑身一颤,她哆嗦着看向杨隐之,杨隐之眉头皱着,双手背在身后,“当年之事,我已经尽数知晓,四姐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我……我……”清湄哆嗦着嘴唇,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好像自己当场被人剥光了衣裳,光溜溜的丢在那里。
“四姐保重。”杨隐之对清湄一礼。掉头就走。
他对着清湄说不出重话,但也实在做不到既往不咎。只能冷冷的放着了。
清湄眼睛腥红,她狠狠喘了口气,心底最后一点侥幸被打破,头也不回的直接出了门。
杨隐之听到她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清湄回到家中,哭了一场。青绔在旁伺候她,哭了好会,青纨听到外头的动静,附耳道,“郎主来了。”
果然贺拔盛大步从外头进来,他看到清湄红着双眼,一脸湿润润的,颇为不喜的转过头去,“哭甚么哭?”
青纨退到一边,贺拔盛一屁股直接坐在床上,“今日叫你刺探的事,你弄出个结果了没有?”
“恐怕丞相那边是没有半点希望了。”清湄攥着帕子抹泪道。
贺拔盛却是不信,他眉头一皱,“我和六藏也是一块出来的,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是他也不必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贺拔盛之前跟着慕容延,但是眼下慕容延失势,他也起了另投的心思,东边已经没有他的地儿了。回不去,这边又成了慕容定的天下,想来想去,似乎重新投靠到慕容定这边更好些?他不好拉下来呢开这个口,就叫自家女人去。
谁知道她竟然给他这么个回信。
清湄擦着眼泪,知道他不耐烦听女人哭,生生的憋住了眼泪,“可不是,我不好直接去问丞相,丞相也不可能见我这个大姨,我就去找我的那个好妹妹和弟弟。你可知道那两个没良心的把我晾在一片,不管不问?”
清湄说着飞快抬头瞥贺拔盛,见贺拔盛皱着眉头,她咬咬牙,“他们两个,一个是丞相得用的人,另外一个还是丞相的枕边人,你想想,要是丞相有意重新收拢你,他们怎么会那么对我。”说着清湄又哽咽了几声。
贺拔盛坐在那里,眉头皱成个疙瘩,旁边女人呜呜咽咽的听得他烦躁,心烦意燥之下,抬腿直接就从床上站起来,大步向外头走去。
清湄见他走了,悬起来的心才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脸奇怪看着弟弟:咦?怎么有兔几要你了?
弟弟尾巴毛一炸,回头幽幽盯他:我也是很受欢迎的……
第169章 出事
慕容定热孝一除; 请来近要官员来家中宴乐。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 言笑晏晏。慕容定左右都是他以前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还有一些早早服软了的老将。慕容谐手下的这些老将们性格不一,有些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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