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嫡女(洛荨)-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音一落,还未等嘉妃开口说话,便听得蓉嫔道:“呦!这不是掖庭司药处的宫女吗?本嫔就说嘛,一个宫女脸上蒙了轻纱在御花园招摇而行,到底还是费了几分心思的。你瞧瞧,如今都能跟着皇上来顺德行宫了……怕只怕,这事在后宫传个遍,那些个宫女啊!个个都要蒙了轻纱在御花园行来走去,这宫里可就半点规矩都没了!”
说道最后,蓉嫔言语中有几分厉色。而一侧的嘉妃只是拿出锦帕,掩在唇边,不屑一笑。
见无人应声,蓉嫔则将矛头转向了屿璃:“璃贵人,你说呢?”
屿璃抬头看向蓉嫔,随即脸上绽出一丝笑意:“蓉嫔娘娘说的是……”
看不惯屿璃的模样,蓉嫔毫不留情地冷哼一声又道:“说到底,还是姐妹同心。就连这狐媚的手段和没羞没臊的脸皮都是一般模样……”
屿璃的笑容僵在唇边,可片刻后还是缓缓逸散:“蓉嫔娘娘此言差矣,这宫里上至皇后娘娘,下至着了封的常在,不都是姐妹同心?一心侍奉着皇上,以期后宫安和。若是照姐姐这般言说,岂不都要与我二人一般了……”
“你……”蓉嫔哪是按得住的性子,听到屿璃这番皮笑肉不笑的话语,难免要起了怒意,然而一侧的嘉妃却伸出手,沉缓地摁住了她。
就在这时,便听得太监朗声道:“皇后娘娘到……”
众人起身,与始终成拂礼姿势的屿筝一并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身吧……坐……”皇后柔声吩咐。
屿筝与众人起身,坐在了最边的位置上。这才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麻。
“方才你们都在说什么?本宫还未入内,便听得屋中很是热闹……”明落兰柔声开口。
屿筝这才望向屋中正坐的皇后娘娘,但见她身穿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凌云髻上的金凤步摇凤尾轻展,金凤口中衔着圆润的珍珠,嵌在珍珠上的流苏又将一颗饱满的水滴珍珠垂落在她的额间皇后富润白皙,细眉凤眼,高雅端庄,只是一颦一笑,轻声细语,举手投足间十分温柔。这温柔若是放在小家小户的女子身上,想必是显得温怡端庄。可此时的皇后看上去,未免有几分柔弱。
“回皇后娘娘……嫔妾们刚才在问新晋的筝顺常,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求着皇上将她带到顺德行宫来,说出来让咱们姐妹听听,也好长长见识……”蓉嫔接过话,即便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她也丝毫不隐藏对屿筝的厌恶之情。
明落兰温柔一笑:“蓉嫔这话倒是听着醋意十足……不过,筝顺常也不算是例外,何必如此苛责她?说到底,还是皇上的意思……”
蓉嫔听到皇后这话,接下来的话语不免哽在喉中,无法出口。只冷冷地瞪视屿筝一眼,便拿起茶盏,自顾自地饮下。
看到蓉嫔敛声,明落兰这才望向屿筝:“想当年淳仪皇贵妃入宫之时,皇上破例封她为贵人,也随驾前往顺德行宫。你也不算是个例外,心中自是不必太过担心……”
“谢皇后娘娘……”屿筝起身轻道。
明落兰缓缓点点头,又道:“坐……今日是各宫姐妹随意相谈,不必起身应话。沐晨楼住着可还习惯?”
屿筝款款落座,十分恭敬地应道:“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好……”
“嗯……”皇后微微含笑。可屿筝却察觉到,嘉妃和蓉嫔的脸色却是忽而一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二人之间流转。
正在疑惑间,屿筝便听得皇后娘娘又道:“本宫记得,那年来顺德行宫,淳仪皇贵妃也住在沐晨楼。本宫与她很是投缘,可如今,却也只能睹物思人……”
说着明落兰拿出锦帕,轻轻拭去泪水,强撑出一丝笑意道:“不知为何,一瞧见你,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只是你若觉得害怕,本宫便去和皇上说说,挪到别殿去住吧……”
屿筝万万没料到,沐晨楼竟是雪儿姐姐住过的地方。于是轻声应道:“臣妾不怕,谢皇后娘娘关心……”
明落兰绽出一丝浅笑:“这样也好,本宫这几日若是去沐晨楼走动,有你陪着,只怕也不会太过心伤……”
说罢,明落兰看向众人,朗声道:“今日本宫寻你们来,便是要说说,这往年顺德行宫的规矩,你们也都该知道。至于新晋的筠贵人、璃贵人还有筝顺常,你们只需记得,顺德行宫外的猎苑,若是没有皇上的准许,是不得前去的……”
“臣妾谨遵……”屿筝三人同声应道。
明落兰点点头,便听得一侧的嘉妃朗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碧萦殿的牡丹开的比往年都要好,不如让臣妾为娘娘簪花可好?”
嘉妃此言,颇得明落兰的欢心,笑意更甚,皓齿浅露:“嘉妃当真好眼力见,碧萦殿培栽了几株新牡丹,开得极好……”
话音刚落,便见芙沅端了木盘缓缓入内,木盘上放着一朵千层牡丹,颜色明丽,绛紫淡粉从花蕊至花瓣尖处一层一层蔓延开来,十分娇俏。
嘉妃正欲起身,却见明落兰抬起带着金箔护甲的手,朝着屿筝轻摆:“筝顺常,你来为本宫簪花吧……”
屿筝一惊,起身忙道:“臣妾愚笨,怕弄疼了皇后娘娘……”
“不碍事。”明落兰浅笑:“你只管放手去做……”
听到这话,屿筝也不敢推辞,只走上前去,从芙沅手中的木盘上托起牡丹,小心翼翼地簪在皇后的发髻上,随即便退后几步。
明落兰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花,柔声道:“当真是与淳仪皇贵妃一般细致的人……”
随即明落兰看向众人道:“既然来了顺德行宫,也不必讲究规矩了。今日既簪花,明日起就不必晨昏定省了……”
“是……”众人应着,便起身恭送皇后离去。
出了碧萦殿,嘉妃和蓉嫔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见其他三人见了礼分别离去,蓉嫔这才看着屿筝的背影冷声道:“嘉妃娘娘,这贱人不过是个小小顺常,竟也能随驾到了顺德行宫,这也便罢了。可皇上居然让她住在沐晨楼。谁不知那沐晨楼遍种桃李,当年淳佳居沐晨楼,皇上就毫不避讳地说过,要让淳佳为他诞下龙子!如今,竟又是这个小贱人。再瞧瞧皇后娘娘方才的意思,分明是有了靠山……”
嘉妃冷笑一声,看向蓉嫔:“你就是性子不沉稳,才会一直留在嫔位。急什么?她住了沐晨楼如何?得了皇上和皇后的喜好又如何?当年淳佳何曾少过一样?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还用本妃一一告诉你吗?”
步步皆惊迷雾显(二十三)
嘉妃这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听得蓉嫔心中十分熨帖。不错,淳佳备受恩宠又如何?到最后,不是落得个恶疾缠身,入殓焚烧的下场,临了,竟是连具全尸也不得,真真是福薄命寡之人。
思及至此,蓉嫔便道:“娘娘说的对,是嫔妾自乱了阵脚……”
嘉妃冷媚一笑:“这便对了,时日尚且久长,你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顺常?自是放宽心吧……在这顺德行宫中,即便你我不出手,也总有人愿意代劳……”
说罢,蓉嫔心领神会的一笑,二人便朝着绿竹园行去。
却说屿筝出了碧萦殿亦是满怀心事。沐晨楼竟是雪儿姐姐曾住过的地方,这让她感到欢喜却也悲伤。喜的是自己始终在离雪儿姐姐最近的地方,悲的是二人已是阴阳两隔,她再也不能见雪儿姐姐一面。
芷宛见屿筝神情凝重,便道:“小主,不如去玉湖的湖心亭走走,听说那湖心亭能赏到顺德行宫最好的景儿!”
听到芷宛这话,屿筝不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总是听说,倒是跟我说说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芷宛脸颊绯红,娇俏笑道:“小主笑话奴婢。奴婢入宫时日尚浅,也不曾服侍过别的主子,更不用说能来顺德行宫了。平日里都是听其他宫女们吹嘘,空有羡慕的份。如今多亏了小主,奴婢才能来顺德宫亲眼瞧瞧,回宫之后,倒也让她们刮目相看,听我一一道来……”
说着芷宛的脸上浮现起一丝颇为得意的神色,屿筝忍俊不止,便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去湖心亭瞧瞧吧!免得回宫后,你倒没了几分谈资。”
芷宛大喜,二人便往湖心亭行去。
虽说芷宛闻听此处能瞧到顺德行宫最好的景,可当屿筝走入湖心亭的时候,却发现此言不虚。
玉湖碧波盈盈,水面闪动着耀眼的光斑。岸边垂柳随风轻摆,掩映着一片姹紫嫣红。置身于湖心亭中,便可见玉湖四面八方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说是顺德行宫最好的景,只怕是因为再没有任何一处,能如在此,明明能窥见全景,却又让人凭生抽身事外之感。
屿筝只觉得站在湖心亭中,清风抚起裙摆,湖水波纹荡漾,宛如置身于扁舟之上,游离于山水之间,出世于红尘之外,别有一番妙意。
“小主!你瞧!那不是沐晨楼吗?”芷宛抬手朝着东南方向指去,但见葱碧掩映中,沐晨楼若隐若现,琉璃瓦在阳光下盈盈而闪,让人无法长久地注视。
芷宛的话音刚落,屿筝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急急转身,扶着白玉般石栏的手便微微一紧,随即抚了一礼:“王爷……”
一侧的芷宛并不识得来者是谁,听得屿筝这般说,也忙行礼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白……”楚珩溪看着清雅如画的女子,迟缓开口,随即便觉不妥,忙道:“如今已该唤作筝顺常了吧……”
屿筝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中有些难过。她将视线从楚珩溪身上移开,落定在紧随之后的阿江身上,但见阿江虽然垂首,耳根却还是微微发红,只行了一礼道:“给筝顺常请安……”
说罢,阿江便缓缓向后退去。芷宛见状,便也识趣地退至阿江身侧,远远瞧着湖心亭中,王爷与小主各自立于亭中两侧。
而湖心亭中的二人则是沉默许久,终是屿筝忍不住开口道:“不曾在随驾之行中看到王爷……”
楚珩溪轻咳一声,沉沉应道:“春猎是皇兄至太子之位时便养成的习惯,这么些年始终也不曾变过。我有三年征战在外,不曾与皇兄一道前往,此番既是回京,自然是要随驾前来。只是我一向是闲散惯了的性子,故而先行了几日……”
“原来如此……”屿筝轻声应着,却微微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绞缠着的纤纤玉指,露了几分烦乱的心思。
楚珩溪临风而立,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听阿江说,你去过玉水阁……”
屿筝一惊,脑海忽而浮现起玉水阁被王爷拥入怀中的一瞬,霎时红了脸庞。幸而王爷并未察觉她神色中的异样,只自顾自地说道:“如今见你这般,心中倒能得些许释然……”
听到这话,屿筝心中一暖,她知道王爷说的是御花园相见时,自己因得蓉嫔而满脸伤痕的模样。那时,她不过是司药处一个小小宫女,如今也是顺常了,如此相较,也许当真会让王爷的心中感到一丝释然吧。
因为阿江曾说过王爷一直很后悔,将自己及时送到了玄武门。王爷曾说过若是晚一步,也许这命数会有不同。
想起玉水阁阿江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屿筝面上强撑出一丝笑意道:“宿命天定,从来不由人。您说呢?王爷……”
尾音一落,屿筝便看到楚珩溪的神情僵在了脸上,他微微侧头看向屿筝,却见屿筝脸上隐隐含笑,一片云淡风轻之色。
这女子竟是这般淡然,她所经历的一切,无关好坏,却只用一句“宿命天定”便浅浅带过。
那么他楚珩溪呢?他不免怆然一笑,生于帝王之家,心念所求而不得,却注定要被这宫中厌恶至极的权欲缠身。这也该称作“宿命天定”吗?
又再者,在林中遇到眼前这女子的马车,机缘巧合救她一命,又是不是宿命?楚珩溪从未想过,除了淳儿之外,会有其他的女子让他挂心,让他难以释怀。可偏偏白屿筝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待她并非是以待淳儿之心,可偏偏她就像是搁在心上某处,想舍舍不去,想忘忘不掉,即便是连忽略她的存在也做不到。一如方才在湖心亭看到她的身影,虽知不该,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了过来。这女子的身上,总有着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一点一丝地吸引着他,让他靠近……
而那日在玉水阁酒醉中犹浅记得的一幕,楚珩溪却也不敢再想。到底他拥入怀中的,是淳儿,还是她……
楚珩溪与屿筝立于亭角两侧,远远相望,心中却是各自心事烦乱。楚珩溪不会知道,当屿筝看着他的时候,面虽含笑,心中却寒凉。
生疏的敬称,悬殊的身份,屿筝无不在提醒自己,该将那些非分之想统统从自己的心中驱除。
可若是驱不走……又当如何?
屿筝只觉得眼眶湿润,于是强忍着泪水,柔声说道:“妾身不便久留,先行告退……”说罢,便盈盈朝着芷宛行去。
只见二人缓缓离开,阿江这才迎上前去,带着几分失落看向屿筝的背影道:“竟然真的成了筝顺常,还随驾到了顺德行宫。可见皇上的确很是在意她,却难为王爷还想着怎么将她从宫里带出来。”
“阿江!”楚珩溪沉沉低喝一声。
阿江知道自己失言,忙道:“小的知错,请王爷恕罪……”然而他缓缓走上前去,低声道:“王爷不觉得,这筝小主和淳小主有几分相像?小的听闻,此番在顺德行宫,筝小主的居所正是当年淳小主所居的沐晨楼,该不会皇上他……”
楚珩溪心中一凛,不免突然想起母后说的话:“皇上从一开始便知道你钟意淳佳,却还是不管不顾地从你身边夺了去……”
而今,皇上竟然将白屿筝安置在沐晨楼。到底是因为思念淳儿,还是将这女子当作了第二个淳儿?楚珩溪不敢再想,他不想去相信母后的话,却觉得皇兄所为亦是难解……
楚珩溪沉默地站在湖心亭中,任由清风浮起衣袂,却不察在隔岸一处矮丛后,一双眼正冷冷朝着他的方向看来,那是皇上冷鸷的眼神,将方才二人在湖心亭的一切尽收眼底。
“皇上……”谨德低唤一声,方才他跟着皇上在此处散步,却遥遥看见湖心亭中王爷与筝顺常的身影。
皇上便那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看着筝顺常离去。
“看来这筝顺常的确与王爷相识……”谨德沉声道:“只是奴才不明白,皇上此行为何要让筝顺常前来,又为何要让她居于沐晨楼?”
楚珩沐没有应答,只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湖心亭中三弟的身影。
此时,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为何,在看到屿筝和三弟的时候,他便觉得盛怒难遏。楚珩沐不禁问自己,如果此时在亭中的,是淳佳和三弟又当如何?然而他惊讶地察觉到,自己竟一点也不在乎。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三弟爱慕着淳佳,也知道淳佳的心从来不在此处。可那又如何?那女子不过是用来制衡三弟的棋子罢了。只要她能让这盘棋赢得完美,楚珩沐一点都不在乎她与三弟会如何。也许他们之间越亲密,这颗棋才更有意义。
然而白屿筝却不同,他不曾宠幸她!一开始也无非因为种种缘由才会让她留在身边。可为何他偏偏在心中认定,她是自己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惊诧娇羞不时在眼前浮现。
初入飞霜殿的怯意,执棋皱眉思索的模样,还有傻乎乎握了墨石研磨到手臂发酸,拥起她时的娇羞,捕捉蝴蝶时顽皮的模样,还有让他难以离开的温柔唇瓣。这一切都该是属于他楚珩沐一个人!
他不准楚珩溪觊觎他的女人。哪怕是一眼,也不能!
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楚珩沐难掩心中的怒火,只翁声道:“去沐晨楼!”
步步皆惊迷雾显(二十四)
屿筝刚回到沐晨楼不多时,便听得殿外通传。
示意芷宛一并前去迎驾,却见皇上一脸怒气地径直入得沐晨楼。
屿筝惊诧,看向随后匆匆行入的谨德低声道:“德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谨德压低了声,陪了几分小心的神色:“皇上今儿有心事,筝顺常还是小心侍候着吧……”
屿筝闻听,便急急入得屋内,但听得皇上沉声吩咐谨德备酒。
待谨德备了酒,皇上继续说道:“今日朕与筝顺常要好好说说话,没有朕的准许,谁都不得擅入。”
谨德见状,赶忙躬身道:“皇上,奴才在这儿伺候着……”
“不必……”皇上声音多了几分阴鸷。见此情形,谨德不敢多言,忙招呼了芷宛和其他几个宫婢退了出去。
屿筝拿过桌上的酒盏,缓缓斟满,便道:“皇上想吃什么?臣妾去备着……”
不料皇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哪里都别去,就坐下来陪朕喝酒……”听到皇上这样说,屿筝自是不敢怠慢,也给自己斟满了酒,便端起酒盏,柔声道:“臣妾敬皇上……”
楚珩沐见屿筝这般,也不多言,只管端了酒盏一饮而尽。余光一瞥,但见清酒入喉,屿筝的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便也知她不胜酒力。
连饮几杯,屿筝只觉酒入喉中,带着灼烧沁入心脾,整个人便有些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来,却见皇上仍示意她饮下,她只得轻声推辞:“臣妾不胜酒力……”
孰不知酒醺微醉的模样落在楚珩沐的眼里,生生勾起了一团烈火。楚珩沐起身,忽然将坐在椅上的屿筝拦腰抱起,便往床榻边行去。
屿筝大惊,急忙要挣脱,却发现浑身一丝气力也无。只得急声道:“皇上!”不料楚珩沐将她揽紧,酒香从他唇齿间溢出,轻轻拂过屿筝的脸:“唤朕的名字……”
随即,屿筝便被楚珩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而殿外,原本明丽晴朗的天,竟不知何时从天边卷起片片沉重乌云,一声春雷炸响,惊动天地万物。厉风吹拂,殿外树叶哗哗作响。天光昏暗,殿内渐渐沉郁。
“皇上,方至申时……”屿筝急声提醒皇上,总不能在白日里就侍寝。
不料,楚珩沐只侧身落下帷幔,俯在屿筝耳边道:“申时又如何?朕要宠幸你,还分什么时辰……”
屿筝心悸,拼尽气力挣扎着:“皇上在飞霜殿告诉过臣妾,皇上说过会等……”
楚珩沐狠狠咬在屿筝唇上厉声道:“彼时朕愿等,可此时,朕要你真正成为朕的女人!”说着,楚珩沐手中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
即便屿筝挣扎,可不胜酒力的她丝毫没有气力阻止皇上。但见皇上一贯冷冽的眸中仿似燃了火焰,屿筝只感觉绝望之感深深袭来。她恐惧,害怕,眼前的男子忽然变得陌生。
那个在飞霜殿里宠溺地说她还是孩子般心性的皇上,那个在花树下柔笑着伸出手说你把朕当做蝴蝶的皇上,那个在邀月轩与她品茗对弈的皇上,此刻都已不见。晃动在屿筝眼前的只有一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双眸,如刀如兽。
屋外忽然落下瓢泼大雨,夹杂着沐晨楼中衣帛撕裂的声音、屿筝低声哀求的声音。候在殿外廊檐下的谨德和芷宛,将这些声音一并纳入耳中。谨德神情沉肃,芷宛却满脸惊讶。她不明白,那般宠爱着小主的皇上今日是怎么了?而殿中小主那拼命压抑却哀求的声音又是为何?
芷宛难以忍受,她不知此时的小主到底在经历这什么。然而这落下的大雨,应喝着殿中的声音,却让她听得格外揪心。急急侧身,素手刚刚搭上殿门,便听得一侧的谨德沉声道:“可想好了,此时入殿,莫说是你,只怕连你家小主也会性命不保……”
一瞬间,芷宛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转身跪在谨德脚边哀求道:“德公公,你想想法子,小主这声音不对啊……”
谨德嘴角动了动,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头,低声道:“今日,你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只有这样才算是保全了你家小主,明白吗?”
芷宛知道,殿内的男子是当今圣上,他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不可违逆的。可明明是那般宠爱小主,又为何要这样待她?芷宛不明白,只跪在冰冷的地上,紧紧攥住了衣衫,骨节发白,耳边不断传来殿内的声响,任由眼泪无声滴落在衣衫里……
而殿内,屿筝用力将楚珩沐抵住,便挣扎着仰起头:“皇上!臣妾求皇上!至少不是此时!”
不料,楚珩沐忽而抬手捏住屿筝的下颌,眸中竟闪过一丝杀气:“求朕?朕倒是想知道,你这般抗拒,是不是因为楚珩溪!!”
话语一落,楚珩沐重重甩开屿筝,屿筝跌撞在枕上,顿时觉得有些晕眩。
楚珩溪!屿筝大吃一惊。今日与王爷湖心亭偶遇,未料竟尽数被皇上看在眼中。
心中惊诧不已,屿筝却瞬间明白,皇上今日这般反常到底为何。但她猜不出皇上知道多少,以此时的情形来看,只怕不仅仅是亭中之事这般简单。脑中灵光一闪,便不由想到了玉水阁的事,顿时冷汗从屿筝额上密密渗出。
只怕皇上误以为她与王爷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样一来,便也可以解释为何他会这般生气。贵为天子,自是不允许后宫嫔妃有丝毫异心。
即便如此,屿筝仍旧极力否认:“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屿筝知道,皇上的猜忌并非全然没有道理,她虽与王爷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有一双眼眸曾在细雨蒙蒙中,深植她心,难以抹去。这也许正是她始终抗拒皇上的原因。
可屿筝也很清楚,她没有别的选择。压制着她的男子是皇上,而她是他的嫔妃。越来越剧烈的绝望感袭来,屿筝终是放弃了挣扎,侍寝,本就是身为嫔妃该做的。
当皇上情动着在耳边低唤她的名字,痛楚宛如利剑贯穿她的身体,屿筝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渐渐覆盖,再也看不清楚……
殿外,芷宛跪在地上,而谨德则神情沉重。他总觉得,一贯冷静的皇上未免太过反常,筝顺常到底缘何留在他身边,谨德十分清楚,可为何今日皇上偏偏动了怒,竟还做出这样一反常态的事来。即便是当年的淳仪皇贵妃,也不曾让皇上这般乱过心绪。想到这里,谨德忽然觉得,这白屿筝只怕是让皇上真真儿动了心思……
大雨泼洒而下,天幕沉郁仿若黄昏,谨德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碧萦殿中,明落兰站在廊下,看风雨大作。殿院中,几个太监匆匆奔走,将那些开的正好的牡丹一一遮蔽起来,以免受到风雨璀璨。
芙沅在殿内燃了香粉,便走到皇后身边道:“皇后娘娘……晚膳该备些什么?香炉中的香照旧换做沉息香可好?奴婢都带来了……”
沉息香,是皇后独爱之香,燃点之后,能让人平心静神,渐入深眠。只是这香平日里是不燃的,独独皇上来的时候,娘娘便要她点燃此香。
久而久之,芙沅便也明白皇后并不愿为皇上绵延子嗣,可这后宫之中,若没了子嗣,又该如何立足,况且太后也催得紧。
芙沅曾问过皇后的意思,不料皇后却冷冷一笑道:“你当真以为太后会希望本宫诞下子嗣?只怕会和绮贵嫔一般。即便本宫保住了孩子,又怎知日后会置他于何种险境?更何况,本宫从未想过这件事……”
思及旧日往事,芙沅不免在心中暗叹。这后宫中的诸位妃嫔有哪个不觊觎皇后之位?可偏偏身在其位的女子,却是丝毫都不在乎。宫中皆言若不得皇上恩宠便活得艰辛,可芙沅觉得,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最苦之人。她的心被自己禁锢着,分毫动弹不得……
“不必了……”皇后开口,打断了芙沅的思绪。
芙沅有些疑惑地看向皇后,却见她遥望着院中的牡丹,如释重负地说道:“皇上应当会去沐晨楼……”
沐晨楼……芙沅的眼前晃过筝顺常的身影。盈盈而立,清水芙蓉,梨涡浅笑,百媚暗生。芙沅在宫里这么久,见过美人无数,也深知她们美得曼妙,各有不同。然而如筝顺常这般,分明美的不可方物,却不自知的女子,当真少之又少。在众嫔妃想方设法争抢荣宠的后宫里,她美得就像玉湖中盈盈独立的一株芙蕖。
而这样的女子,芙沅的印象中也只有一位,那便是锦香殿的淳娘娘了……
“皇后娘娘……”芙沅轻声唤道,想说出心中所想。
却不料被皇后打断:“淳佳……你也觉得她与淳佳很像吧……”
芙沅一惊,不曾想被皇后看出了心中所想,忙道:“奴婢不敢妄言……”
皇后淡淡一笑,从廊下伸出带着金箔护甲的纤纤素手,泼洒而下的大雨击打着她的白皙肤夷,护甲尖梢渐渐沉积着雨水,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便道:“本宫只愿她不会是第二个淳佳……”
雨势绵绵,芙沅看着立于廊下的皇后,一袭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奉仙髻上的金凤步摇和千层牡丹更显雍容华贵。可偏偏是那样一个寂寥的身影,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人……
步步皆惊迷雾显(二十五)
当屿筝从昏沉中醒来的时候,迎上了芷宛那双满是担忧的神情:“小主!你醒啦!”
屿筝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回过神的一瞬,她猛然一惊急急将锦被扯起,却察觉到身上已换了一身齐整的赤丹色贴身小衣。
“什么时辰了?”屿筝嘶哑着声音问道。
“回小主,已是辰时了……”芷宛轻声应着,搀扶着屿筝从榻上坐起,又将绵软的新被放在屿筝身后,好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辰时……屿筝揉着额头,感觉到身体还一阵一阵的酸痛。脑海中闪过昨日皇上粗暴的欢爱,屿筝不免微微颤抖起来。
芷宛将披风轻轻覆在屿筝身上,便急声道:“小主可是觉得冷?小主昏睡了一夜,身子烫得厉害。皇上命太医来瞧过,又用了药,这才退了烧……”
屿筝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过去的,只犹记得皇上一次次地要她,在她的耳边一遍遍低唤着她的名字。
惊惧包裹着她,随即竟渐渐化作一阵强烈的恨意。原本清美的双眸溢出一丝冷光,屿筝沉声问道:“你瞧见什么了?”
被屿筝的模样惊到,芷宛慌忙跪在一侧低声道:“回小主,奴婢什么都没瞧见……奴婢入内的时候,皇上已经亲手替小主更了衣,只吩咐奴婢将床榻打理整齐……”说着芷宛的脸上显出一片绯红。
亲手替自己更衣?屿筝暗自冷笑,他倒还想着保全她的颜面吗?不必想,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