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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嫡女难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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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暗自咬牙切齿,真想翻桌,低声怒道:“朕的弟弟人中龙凤,阿衍可是战神,楚家小子哪能与他相提并论?”
她前几天还听皇帝赏识楚家嫡子,说人有大才,年纪轻轻深谙治世之理,加以培养,大可委以重任。可眼下,见皇帝护短护的如此明显,上官氏掩唇而笑。
皇帝被自个儿媳妇笑的满脸困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有什么可乐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细细嘱咐:“关于阿衍的终身大事,皇后你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半晌,上官氏嗤道:“臣妾遵旨。”阿衍也是臣妾弟弟好不好?
靖王可不管上位的人如何窃窃私语,自顾自地饮酒,谁来敬酒都应承下来,搞得其他皇室众人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他。
真想去外面瞅瞅,这大晚上的月亮到底是从哪边出来的?
皇帝见胞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在忍无可忍,借着去省酒的空隙,让人悄悄叫了赵顯去了偏殿。
有内侍在赵顯耳畔低语几句,赵顯赶紧起身,整了衣冠信步而出。
刚入偏殿,皇帝就攥紧他衣角,将人拉去角落,小声问道:“怎么愁眉苦脸的,快老实交代!”
赵顯与之对视片刻,挠了挠头,觉得‘追不到想要的女人’这种话说出来在哥哥跟前未免太丢分了。
皇帝皱眉,迟疑道:“皇兄问你可是源于韩家那位?”
赵顯知晓兄长一直派人暗中窥探自己跟韩语乔的事情,根本也没放在心上。此刻,被道出缘由,他感觉有些尴尬。
看着兄弟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脾气,皇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皇帝怒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朕这就下道旨意……”说着就抬脚往勤政殿方向走去。
赵顯闻言后,知道他真生气了,赶忙拉住皇帝。退后一步,恭敬行礼,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的反对。
“皇兄息怒。”
赵顯何曾为谁低过头,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皇帝简直满腹邪火,他从小拿来当宝的人,被别人嫌弃了,这种感受简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未更文,首先给小天使们说声抱歉。再者,sue微念在这里感谢大家不离不弃,不管这本书成绩如何,微念都会认真完成,还请多多支持。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发难
皇帝站定,理着头绪。
此时此刻,本该一家人和和气气,若不是舅父舅母一直挂心阿衍的亲事,他也不会如此火急火燎。奈何,从这弟弟口中套不出三言两语,仅从眼线暗卫的情报中得来的线索远远不够好吗?
思及此,皇帝缓和语气,手扶着青筋突突跳动的额头,无奈道:“你倒闷在军中不露面,舅父揪着朕问个不停,问朕到底何时给你指婚,问你什么时候愿意娶正妃。”
闻言,赵顯脸上一红,喃喃道:“我……”
却听皇帝愁眉苦脸地说:“这些话朕也想问问你,放眼皇室,有谁能比你娶个妃子更费周折的?”
母妃只诞下他们兄弟二人,世事无常,母妃一朝撒手人寰,留下年纪尚幼的他和襁褓中的幼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纵然有舅父和家族暗中护持,但他们能平安长大成人已是难得。
先皇子嗣众多,而他们兄弟二人为了保命并不能展露头角,低调做人做事,终于被先皇看进眼里。
在先帝眼中只有有利用价值的儿子才能被他值得看重,待他处理妥当滁州的贪官案后,便越来越被重视,许是先皇看他的雷霆手段与自己当年颇为相似,才出手庇护。
这般一来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他可以不再隐忍,终于能大展拳脚施展才能,阿衍也可以有好的师傅指导武功。
然而,弊端很快显露出来,得到父皇的重视就意味着成了别人眼中的刺。皇帝的庇护不能万全地护佑着他们,所以他才攀上上官家族这棵大树。
在争夺皇位之战中更是步步惊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九死一生,他们终于拨云见日。再大的难处都不能成为他的忧虑,偏偏这桩事情叫他寝食难安。
赵顯心中自是知晓兄长的难处,妥协般地伸出手去。
“皇兄不要生阿衍的气,也不要动辄下道指婚旨意,”他稍稍一顿,才继续道:“我真的喜欢她,不想强迫与人……”
皇帝见他还在犯犟,不吭声,不理他。
赵顯敛起眼眸中的难过,神色自若道:“阿衍不娶王妃则罢,要娶就娶个心仪之人,因为阿衍从小就羡慕皇兄和皇嫂情意相投。”
他不得不拿出上官氏作为说辞,要知道皇兄一开始对皇嫂并没多少真情实意,起初为了生计只是依附,相互利用而已。
奈何,皇嫂是个有手段有魅力的女人,让他皇兄俯首帖耳,独宠后宫,久盛不衰,最后,后宫三千佳丽如同虚设。
皇帝一怔,赵顯的话明显触动了他。以己度人,心还是软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经验,还是不由地教训道:“成婚前,断然不能事事迁就与她;婚后,她是你的女人,宠上天都没人说你一句闲话,好自为之。”
听后,赵顯飞快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虽被这忽然而来的妥协震惊了,但还是麻溜地谢恩。
如若真的惹怒了皇兄,后果真的不要太严重,他可不敢轻易尝试。
皇帝虽然做出了让步,而楚相多年的经营和在朝野中的权势让他如鲠在喉,原本对楚家长子的好感更是一扫而过。
一眼下的形势看来,计划必须得提前了。
宴席散去,回至寝宫。皇帝向上官氏透露了意向,上官氏一惊。
“陛下,当真要发作了?”
“未曾有假!”
“那臣妾连夜修书一封,让麒麟卫送至家兄手中。”
“大好,辛苦爱妻。”
夜深人静,众人酣然入睡,浑然不知,醒来后将是迎来怎样的一番风波。
次日,楚相一如既往地上了朝堂,不想被上官敬游给参了一本。
皇帝当场怒发冲冠,拍案而起,肃穆着脸,将奏折直接劈头盖脸地丢给楚相。
“卿家作何解释?”
楚相毕竟是跟随先帝的老人,这样当堂发难的阵仗还不足以让他自乱阵脚,楚相悠悠地捡起奏折,大略地看了一遍,面露尴尬之色。
“不敢隐瞒皇上,老臣确实在前些日子与上官大人有些争执,要是上官大人心里不痛快给皇上告状,臣下这就给上官大人赔个不是,还请上官大人大人大量。”说着,便朝着上官敬游深深作了一揖,随后接着给皇帝跪下,虔诚道:“皇上息怒。”
楚相一跪,很快就有人出来附和,让皇帝息怒。
这分明是在说上官敬游携私报复,好一出反咬。上官敬游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少年,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即站出来,大义凛然。
“皇上,事关重大,微臣不敢胡言乱语,所言句句属实,何况人证物证俱在。”
皇帝就坡下驴,顺着上官给的台阶往下走,朗声道:“人证物证何在?”
上官敬游立即命人传来人证,让内侍呈上物证给皇帝。
霎时间,楚相脸色难看至极。与此同时,皇帝的脸色更难看。
“贪赃枉法,让手下官员为非作歹,私动赈灾粮款,甚至打了军中主意……楚相国,究竟是哪个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皇帝一怒,众人皆惶恐,顷刻间,跪倒一片。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
皇帝将一干罪证丢到龙椅之下,落在前面几个重臣跟前。
“给朕念,一字不落地大声念出来!”皇帝怒气冲冲地吼道。
其他人并不敢捡起来,更不用说当着众人念出来,这般做法无异于当中扇楚相的耳光。就算楚相落到如此地步,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皇帝在心里嘲讽,冷冷一笑,随手一指,道:“韩国公,你来念!”
从方才一直装哑巴的韩国公突然被这么指名,心往下沉了沉,面上难色一闪而过,硬着头皮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五一十地道出奏折和罪状上的条例。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谁的喘息声稍稍起伏,都可以分辨出来。
众人听之骇然,不敢再出声寻求皇帝开恩。楚相似乎认命,不说话,分毫不为自己辩解。只有他的几个门生,向皇帝陈情。
皇帝冷然的黑眸中透着不耐,凌厉地扫了众臣一眼,既然他的目的已然达到,就要趁着阿衍不在场时速断速决。于是,把楚相打发到大理寺审理,就下了朝。
“渝州军营的事情要做的复杂一些……”皇帝边走边吩咐身边的人,抬头看了看时辰,道:“靖王此时可能到达渝州?”
昨夜,他下了决断,就下了一道紧急旨意,让靖王连夜带着五十轻骑赶去渝州,军务当前,赵顯匆匆留下一封手书,即刻动身前往渝州去了。
“回皇上,此时靖王殿下已到达地方了。”侍卫恭敬地低声回道。
皇帝也把声音压低:“做的不留痕迹,让靖王在那儿多逗留写日子,京中消息不许传入他的耳中,若是有所纰漏,拿你的项上人头来给朕说话。”
“是!”
皇帝挥挥手,叫人退下。心里还是担忧,即便,阿衍平日里不与众臣多加亲近,但对楚相却是另眼相看的。如果阿衍知道,他不敢保证这个弟弟会有什么动作。
把人打发到远远的渝州去,他耳根子也清净些。让这个只知道处理军务不识兄长心思的混小子好好烦扰一段时间,醒醒心神也好,恰好整理整理与韩国公家的姑娘的事情。
前往渝州的赵顯完全不知被自家哥哥设计了,一心一意扑在军中事务中。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叛军潜进军中,混进来细作可是军中大忌,他断然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
他日,赵顯孑然一身,过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现在,他心里却时刻牵挂着一人。事出突然,他已然来不及去告别,只希望韩语乔接到手书后可以给他回一封信才好。
不过,两人之间的感觉太微妙,赵顯根本不能确定韩语乔的心意,想到她时常变换的态度,赵顯心里像是吊了十五个桶般,七上八下的叫人难受。
所以,在军营里,那些将领,副将们可就苦了脸,这位主一来,难免拿他们来练手,鼻青脸肿说起来都是轻的,日子就要过的惨兮兮了。
从战场归来,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了两天舒坦日子,这又是怎么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抄家
昨个儿晚上,连连从梦中惊醒。到了卯时,韩语乔才堪堪入睡。
喜禾急匆匆从外面赶来,喜裳责难她不轻手轻脚些,惊扰了姑娘。韩语乔本就睡的极其清浅,闻声揉着隐隐发痛的额角坐起了身。
喜禾心下慌忙,说话时手都在哆嗦。看着姑娘,眼圈都急红了:“不好了,姑娘快去楚相府看看吧!”
“出了何事?”韩语乔问道,心里忐忑,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极其不祥。
喜禾接过喜裳递上来的帕子,抹了抹眼泪,呜咽着:“奴婢听跟在世子爷身边的小凳子说的,今日早朝有人参了楚相国一本,说他徇私枉法,结党营私。皇上一怒之下,当堂把楚相投到了天牢,又命人抄了楚府……”
韩语乔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仿佛喜禾在诓骗与她,牢牢地抓着喜禾的手臂,胸中憋闷的难受,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觉眼前一黑,人已失去意识。
喜禾喜裳手忙脚乱地扶着韩语乔,掐了人中,半晌,才见人渐渐转醒。韩语乔睁开眼睛,就要下床,被喜裳拉住衣角,穿上了鞋。
她缓了缓气,继续问:“那楚相府里的人呢?楚予呢?楚笑微呢?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牵连?”
喜裳皱着眉:“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你跟她说些这个干什么?”
喜禾见姑娘闻信心下惶急,也暗暗有些后悔这么直接将消息告诉了姑娘,在喜裳责备的目光中,声音低不可闻道:“相府的人都被收监了……”
“大哥呢,”韩语乔转身就走,边走边问:“他可知道?”
喜禾回道:“世子爷闻讯已经赶去了大理寺。”
韩语乔不再多问,心里已是百转千回。楚家经这么一遭,怕是再难翻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楚予今年要参加科举,这样一来,前途尽毁。楚笑微这个自幼时便被宠爱的女子又能否经得住家中如此大的变故。
然而,事实上的情况更加糟糕。楚相府挂满白色布帘,原是相国夫人一急之下殡了天。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就是这般了,楚相府门前有官兵把守,韩语乔赶到了,根本不得近前去。
又让车夫驾车往兵部而去。
兵部门外,韩晟延翻身下马,顾不得擦擦额头浸湿的汗水,大踏步地往里进。忽然有人来报,说是韩国公府的姑娘有要事来寻。韩晟延面上一惊,没有料到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韩语乔顾不得其他,一见自家兄长,急忙迎了上去:“大哥。”
“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韩晟延赶韩语乔道:“这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快快回府去。”
韩语乔听他这么说,知道事已如此,他们之力简直是负有撼树,可还是一脸难过:“我想见见他们。”
韩晟延自然知道妹子担心的是谁,他也是忧虑,楚予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虽然不知楚予和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念在多年的情谊,他还是顶着父亲给的忠告而为他们前后奔走。
韩晟延恨只恨,他自己人微言轻,关键时候想面见圣上都不得见,何谈向皇上讨得对楚予他们的宽恕。
“现在还不行,待过两日,风头不这么紧了,我再寻机会让你进去见见他们。”韩晟延安慰道。
“哥哥……”韩语乔明白韩晟延的为难,也深信不疑他对楚予的友情,当下见不着人,空着急也是徒然,“玟衡兄长和笑微,还托你叫人多多照顾,别让他们在牢中受苦……”
尤其是楚笑微,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这一来就是狂风暴雨,家中突变,父亲锒铛入狱,又骤然失去了母亲,叫她怎么承受的住。
回去的路上,韩语乔拧紧了手帕,将从韩晟延那里听来的信息在心里暗暗思量着。
想那楚相国是何等人物,自先帝爷起,就成了首府,贵为一国之相,兢兢业业,无人不赞。
那样风度翩然,温润和蔼之人怎么会是贪赃枉法的劣徒?韩语乔怎么也不能将这些祸国殃民的丑事与那位和善的伯伯联系在一起。
事情来得突然,不免让人觉得蹊跷。
韩语乔心下疑虑,却又不敢讲与他人听之,只能暗中揣测,上官大人参了楚相,且能拿出十足的证据,想来是有备而来。然而,当今皇帝与上官家关系斐然,皇后上官氏就是上官家族族长之女,难道扳倒楚相是皇帝授意而为?
韩语乔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不轻,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喜禾赶紧将收在马车座下的箱子里取出大氅,为她披上。
韩语乔裹紧了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生寒意,遍体通寒。若真是她所想的这般,恐怕无力回天。
这一日,禁卫军大张旗鼓地抄了楚相府,就没了动静。好像这场风波不曾来过,瞬间偃旗息鼓了一样。只有那刺眼的白色封条和布卷大剌剌地随风飘荡,时刻提醒着人们它真的来过。
韩语乔回至府中,打听了前院的人,得知韩国公尚未回府,心里落寞。
不知孟氏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泪涕连连,任刘嬷嬷和崔嬷嬷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刘嬷嬷怕夫人哭坏了身子,这事又告诉不得国公爷,只得亲自去请大姑娘过来。
韩语乔眼睛肿痛,刚让喜裳为她敷了毛巾,就有丫鬟来传,说刘嬷嬷面带急色,匆匆而来。
刘嬷嬷进的里屋,见着姑娘眼睛通红,不由地心下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暗自责怪自己:干嘛火急火燎,这么多年的沉稳怎的不见一丝一毫。
韩语乔心里疑惑,一错不错地盯着刘嬷嬷,看她想说又不想讲。于是,只沉默地看着。
被灼灼目光盯的难受,刘嬷嬷思及夫人的身体,还是觉得应该请姑娘去,但要说动姑娘,必须要有合适的理由,而这理由嘛,说出来未免显得荒唐了些……
刘嬷嬷满脸心事,韩语乔看向她,不出声询问,给她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不禁脸色一白。
“造孽啊!”刘嬷嬷叹息道。
韩语乔待详细问过了,她才哑然地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忽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多日来的疑惑。
为什么偏心爹与娘亲之间不冷不淡?
为什么娘亲从来不留偏心爹在萃崋院里过夜?
为什么偏心爹似乎不是真的宠爱谢姨娘?
……
而刘嬷嬷告诉她的这个秘密恰巧解开了所有的疑惑,通情合理,原来如此。
刘嬷嬷带着韩语乔走进萃崋院来,捏了捏大姑娘的手,嘱咐道:“姑娘千万不要说漏了嘴,不然,夫人有了好歹,奴婢万死不足以谢罪啊。”
知道刘嬷嬷所担忧的,无非是孟氏知道女儿晓得她的陈年往事,羞愧难当……
韩语乔投来安抚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得方才的承诺。
“娘亲。”韩语乔语气淡淡,神色平静如常。
孟氏闻言,转身偷偷擦拭去泪水,才扭过头朝她强颜欢笑道:“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说罢,佯装恼怒地用手指点了点韩语乔的额头,却是对刘嬷嬷真的嗔怪着,“我没什么事,眼睛里进了沙子值得你去叨扰姑娘过来,年纪愈大愈发不会做事了!”
刘嬷嬷垂首低语说:“是老奴糊涂了。”
孟氏不与她多加理论,把注意力转到韩语乔身上,看到女儿泛红的眼眶,温言劝慰道:“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们从小要好,糟了这般变故,可怜了那么好的一对孩子了……”
韩语乔扑进孟氏的怀里,依偎着世间最温暖的怀抱,鼻子酸的厉害,强忍的眼泪再次肆意落下。
“娘……”
孟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在女儿看不到时微仰起头,可是泪水怎么都不肯听话的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那人的罪名不轻,这次怕是皇上真的要办他了。
韩语乔轻轻推开孟氏,两人对视良久,她低低一叹,却寻不到话来安慰,只得伸出手来为孟氏擦泪。
那段过往,那个人原来一直都在娘亲的心底,平静的岁月并没有抹掉年轻时的记忆,而是埋得越来越深,不肯轻易提及罢了。当到了生死关头,才发觉还是在意着那个人。
谁都没有资格指责谁,就像谁都没有理由指责岁月不回头一样。
韩语乔道:“娘和楚相国是旧相识,去牢中探一探也无妨……”
孟氏瞪大眼睛,片刻,苦涩一笑,没有分毫怨怼:“见了又能如何?这么多年,隔了数条街却是隔着天涯海角,无缘就是无缘,见了只有徒伤悲罢了。”
韩语乔:“娘亲,若是……楚相熬不过这次,您想不想见他一面?”
孟氏:“……”
如果今生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当年的心结不能解开,是不是两人一生的遗憾,孟氏心里犹疑,拿不定主意,望向韩语乔。
韩语乔拉过孟氏的手,微笑道:“娘,人生在世,无愧于心,走这一遭也就值了,没有什么是真的割舍不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月二,龙抬头,凌晨四点姐姐诞下麟儿,好开心,多了个小外甥。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探狱
韩语乔的话在孟氏的水波不兴的心湖投下一枚石子,惊起圈圈波纹,荡漾开去,久久不能平复。
楚相之事在京中掀起不小的风波,顺藤摸瓜,牵扯出的相关官员大小不计。事发三天,竟有数十人被革职查办,锒铛入狱者更甚,其中包括几位朝中大员。
每日,太阳刚落,往日繁盛的街道上铺面不约而同的上了门板,纷纷闭门不出。一时之间,用风声鹤唳来形容亦不为过。
皇帝的政令如此果决,刑部更是雷厉风行,搜刮上来的财务账簿简直令人咋舌。起初,百姓大多不解,可是当所有罪证公布于众后,先前的质疑声很快被赞叹替代。
这些吞噬百姓的‘食人蚁’被依法究办,快意恩仇之人则是大呼痛快。
离了苍沐院,韩语乔不自觉的捏捏手指,心里暗自思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昨夜韩晟延已派人传消息给她,今日就可以去天牢探视。天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里面关的人又岂是了了之辈,普通人闻名就会不寒而栗,更不用提要进去探视犯人。
皇帝已然下了旨意,罪大恶极者,当诛。
若是错过了此次机会,再相见,怕是要在断头台上的远远诀别了。
韩语乔犹豫再三,咬咬牙,拉住孟氏的衣角。见孟氏回头,当即收敛心神,上前半步,认真道:“娘亲,我求了哥哥托人打通了关系,务必要见见楚予兄妹,您可要与女儿一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您千万不要在此时犯倔,不能无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啊。
孟氏似乎听到了韩语乔心里的祈祷,沉吟片刻说:“好。”
韩语乔赶紧上前挽着孟氏的胳膊,仿佛生怕她一转眼就会后悔一般,直到坐上早早备下的马车,她还有些惊讶于亲娘的反应。
她能察觉出来,孟氏起初的抵触情绪,这般的转变,大概源于传诵的流言蜚语吧。毕竟,楚相这一回在劫难逃,孟氏终究还是心软了。
韩语乔吩咐车夫将马车上的府牌收起,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直至天牢门外,她们才徒步而行。
天牢的阴湿潮气扑面而来,即使没有想象中的霉腐味,但阴冷的风一股股的嗖嗖地往人身上窜,直叫人心惊肉跳。
韩语乔活了两世,许是上一辈子的牢狱之灾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再度故地重游,总是阴测测的感觉不舒服。
幸而将喜禾和喜裳留在马车内等候,不然,看到墙壁上悬挂的各式刑具就会让她们恐惧不已。
在狱卒的引领下,她们一步步朝着深处走去。通过一条狭窄的甬|道,在一处铁门前站定。
狱卒利索地打开锁链,弓着身子道:“贵人请进。”
孟氏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告退了。
狱卒机灵得很,眼珠子滴溜一转,笑眯眯的躬身而退。刘嬷嬷一见,赶忙取出了个方方正正一看分量就足的金条|子出来将人送出去。稍息,刘嬷嬷悄莫声息地回来,压低了声音附在孟氏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屈膝一福,便退守在门外。
韩语乔见状,屈身行礼道:“娘亲,女儿去见见笑微……”
孟氏让她快去快回,知道不能在此地久留,时间短暂,也不再犹疑不决,索性推开铁门,径直走了进去。
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遍两人再见的情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势之下相逢。
楚相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揉了几下,视线内还是清晰地印着熟悉而陌生的面庞。
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淡红的樱唇,小巧玲珑,浑身上下书卷气息自然流露,让人不知不觉中想要沉浸其中。
这么多年了,她的相貌与二十多年前相差无几。若不是岁月给她添加了更多的风韵,他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
“清雅……”楚相不由的将孟氏的小字喃喃说出口,一只手按着狂乱的心跳,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向孟氏的方向,慢慢踱步过去,生怕惊吓跑了这场真实的不像话的梦。
孟氏止步,在原地不再上前。面色平淡,宽大的衣袖下,手指死死攥紧,除了涌出的一阵心酸。她实在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
不怨恨,也没想象中的咬牙切齿,更没有令她难以自处的揪心之痛。
时隔数年,他还记得,在她不说话的时候依旧一眼就能认出她。孟氏不着痕迹地错身,将手中提着的朱漆描花的食盒放在木桌上,垂头,安静地将食盒打开,慢条斯理地把酒菜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最后,取出两个杯盏摆放整齐。
楚相伸出去的手虚空握了一下,唇角扬起苦涩的笑意,背着孟氏理了理自己沾有血污的囚衣,捋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端正地跪坐在孟氏对面。
不待孟氏动作,他已抢先一步,将酒壶提在手中,满满斟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向孟氏。
熟悉的桃花酿,散发着清浅的香气,淡然,酒如其人,再恰当不过。
楚相举杯示意,一饮而尽。酒入肝肠,荡平了往日的积怨。他微微笑着,一错不错地看向孟氏。
孟氏同样微笑回应。稍稍仰头,滴酒未留。
想当年,楚相还只是个京中小吏,刚展露头角,与孟氏一见钟情,两人私订终身。却不料,现在的韩国公去孟府下了聘,孟老爷不知实情,就与韩家定下婚约。
无意间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在孟老爷离世时还念念不忘这件事情,最后一句遗言就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楚相那时人微言轻,没有深厚的家族背景,在这场爱情角逐中不战而败。孟氏也是有气性的女子,一个男人不敢为心爱之人与权贵相争,她失望之极,赌气嫁与韩国公。而楚相也娶了一位落寞世家小姐为妻。
从此两人再无牵扯。
始料未及的是当初的小吏一步一步越爬越高,官做的越来越大,最后位及宰辅之位。这么多年来,楚相和韩国公明里暗里没少争斗。
但是两家的孩子感情却是极其要好,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家才能维系着表象的和平,相安无事。
楚相再次抬手斟满,彼此对饮,不言一语。
同一时间,天牢重地之中。
韩语乔见过楚笑微,那姑娘看到她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看的她心里难受至极。好言安抚一番,才稍稍好转。
最后,还是楚笑微主动开口让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怕是要大做文章,她已然落到这般境地,怎么肯连累了韩语乔。
“语乔,这种地方你不要再来了,”楚笑微擦干眼泪,强忍着委屈和难过,微笑着对韩语乔说道:“如果可以,你可以替我去看看我哥吗?”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没了母亲的痛楚,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子竟然在突然之间长大懂事。
楚相的事情,她不知道实情,有可能被宽宥对待。然而,楚予是楚相府的嫡长子,要说楚相所作所为他一点都不晓得,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吧。
楚笑微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恳求韩语乔去看看楚予,好叫她知道他怎么样了。
长话短说,韩语乔点头应下。
两人相视良久。
楚予率先将脸转向一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硬生生地抛出一句话。
“你来做什么?”
“我……”韩语乔顿了顿,将‘我想见你’的话咽了回去,淡淡一笑道:“笑微很担心你。”
其实,我也很担心你。
楚予面色铁青,心却在隐隐抽痛着,垂着的手掌紧握成拳,带动铁链哗啦作响,刺耳钻心。
听到妹子忧心牵挂着自己,他冷硬的表情才略微出现松动,强|制压抑着迫切的关心,低声问韩语乔:“她还好吗?”
“女眷只是被关着,相比较之下,要比你的情况好很多。”韩语乔如实答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楚予转身,闭上眼睛,开口撵人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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