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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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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父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转头看向施母:“今儿早起没哭闹?”
施母一边系着犊鼻,一边笑道:“可没,自个儿起来的。”
“今儿日头要往西边出来了。”施父笑着,走到灶台旁,端起水喝了起来。
施夷光出门的时候,天尚且暗着。
等她跟着言偃到书塾时,日头已经升起。
书塾里头没有点灯,夏日亮的早,等人来了,不大会儿就会敞亮了。
今日他们是最先到了。院子里头圈着的鹅还把头戳在翅膀里睡着。季夫子正站在鹅圈旁,手里拿着戒尺端详着。
施夷光强忍着不拿石头砸鹅的冲动,向着鹅圈旁站着的季夫子弯腰一礼:“学生见过先生。”
季夫子收起手里拿着的戒尺,看向施夷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今儿好生乖巧呐。”说着,伸手准备捏施夷光的脸,手将碰到她的脸颊,又收了回来。
第29章 求师
施夷光冲着季夫子眼睛一眯,笑嘻嘻的道:“我一直都很乖巧的。”说着,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书塾旁边瞧了瞧后院。
季夫子看着施夷光的模样,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下的拍着左手手掌心:“找谁呢?”
“就是昨儿在你这儿那个人。你叫仲尼的那个,他人呢?”施夷光说着,收回目光看向季夫子。
季夫子伸出戒尺,在施夷光的头上敲了敲:“找他作何?”
“当然是拜师呀!”施夷光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她收回目光,抬脚向着书塾旁走去。
言偃冲着季夫子见过礼,赶紧跟上了往后院去的施夷光。
将走到书塾旁边,便见着里院里头站这个身大腰粗的中老年人,搁在水缸旁边舀水净着脸。
施夷光眼睛一瞪,里头迸射出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咳着清了清嗓子。而后抱着胸前挂着的书袋向着里头走去。
她走的许慢,偏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朗声缓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边说,施夷光的头还边摇晃着。
正在净脸的孔丘听到声音,不由得放下手,站起身子,看向正缓步走向里院,摇头晃脑念叨着的施夷光。
施夷光的余光瞥过,见着孔丘注意到了自己,嘴角弯了弯。她清了清嗓子,偏着头,看着篱笆外扛着锄头走过去两位农人,目光落向近一些的那位:“哎这位大伯,此行是要去往何处?”施夷光边摇着脑袋,边装模作样的问道。
那农人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去挖地呀。”
说着,转头跟着一旁亦是扛着锄头的农人对视一眼,都说施家女儿掉水落了疾,果然不假。
施夷光听闻农人的话,悠悠一叹,忽而朗声又道:“式微,式微,胡不归?”说着,施夷光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两个农人,眼神怜悯而哀伤,而后又继续摇着脑袋,右手背打着左手心啪啪作响:“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一旁的两个农人听闻,笑了笑,而后向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边走边开口,歌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施夷光正准备要深情朗诵的嗓子一顿,张着嘴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
随便抓一个挖地的都会诗经?
言偃站在施夷光的后头,尴尬的转身向着孔子端端正正的先行了礼,这才回身微微低下,小声道:“这是平常农忙时期会唱的歌谣,你在先生面前讲这个作何?”
施夷光听着言偃的话,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干活的都会唱,她昨儿是白弄了么。
她转头,看向还看着她的孔子,呼了口气,强行扯着笑,脑子里继续搜刮着当年背过的课文。
“你知道我昨儿回去干嘛了吗?”施夷光忽而看着还立着的孔丘,笑着开口问道。
孔丘摇摇头,而后回过头,继续捧起了水,什么都没有讲。
施夷光向着孔丘走去,边走,边朗朗道:“昨儿我回去温习了上学的内容。”说着,她又顿了顿,而后仰头看着天大声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不对,不是这个。嘶…”施夷光突然顿住,吸了一口气,而后偏过头皱起眉头想了想,恍然道:“哦对了,是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我六不六?”施夷光走到回过头继续净着脸的孔子谄媚的道:“不对。我厉害不厉害?”
“那你昨儿学的三个大字可会了?”背后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施夷光撇了撇嘴,她不回头也晓得是季夫子。
“当然记住了,人、天、地、一个两笔弓着腰,一个就是一个叉腿的人头上顶了个木板,地字嘛,太难了。我说不出来。”施夷光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季夫子,悄悄比了个鬼脸。
而后施夷光又回头,脸上换起一副盈盈的笑意:“先生,我很聪明的。”边说,施夷光的腿迈开,边向着孔丘三指三指的挪着小步子。悄悄的靠近。
“先生不是在编纂书……咔……”施夷光正想说书经,书字刚说出口,喉咙一卡,撕裂的疼。而后便是心脏疼,钻心的疼。
她倏忽皱起眉,蹲下来身子……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捂住心脏,涨红了脸。连带着呼吸不顺畅了。
孔丘放下手里的帕子,转头惊疑的看向脚边蹲下来的施夷光,眼里带着疑惑。
一旁的季夫子上前一步便执起施夷光的手腕,三指放在上头把起脉来。一把,面色皱了皱,看向施夷光,而后又放下了施夷光的手腕。
“净会装模作样。”说着,季夫子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眼中的担忧之色褪去。
孔丘脸上的疑惑亦是散去。他回过头,而后失望的摇摇头,一字未语。
施夷光很想骂娘,她没有装啊…
可是心脏和喉咙还在痛,施夷光一手按着心脏,一手捂住撕裂般疼痛的喉咙,难受极了。脖子上带着的玉竹节碰到她捂着喉咙的手,施夷光脑子里头一顿,忽而想起天吴老儿第一日在江边讲与她的话。
姑娘,记着,现在你是施夷光,是越女西施。此事万万不能说与他人。暗示隐晦的都不能有丝毫提及,否则元神俱灭!记住了!
不成,将才说的话会让人怀疑?
施夷光捂着疼的像是被人快扯出来的喉咙,憋住气红着脸难受极了。
她不提还不成吗!绝对不提了……
脑子里头将想着收回话,果不其然,喉咙的疼痛就少了几分。
一旁的季夫子伸出手上的戒尺,敲了敲施夷光的脑门儿:“装死仲尼都不会带你走。”
施夷光缓过气来,扶着孔丘的大腿站起了身子,转头狠狠的剜了季夫子一眼,而后回过头,看向孔丘,脸色还有些许惨白,抬头恳切的看着孔丘:“你收我当弟子,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第30章 不收女弟子
此时孔丘已经净了面,拿着子路递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脸,而后转过身子,蹲下来,看着面前的施夷光,轻声道:“你为何一定要做我弟子?”
“我可以习很多学问呀。”施夷光在孔丘面前站直了身子,想也不想的回道。
孔丘蹲在施夷光的面前,即使蹲着,他也比施夷光高了一个脑袋。他伸出手,放在施夷光的肩头,摇摇头:“若是做学问,你跟着你的夫子亦是能习的。”
说着,他停了停,又补充道:“能学的,比在我这里还多。”
施夷光听着孔丘的话,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捻着白花胡子的季夫子。衣衫尚算整洁,但是补丁补的都快看不清以前衣裳的样子了。
季夫子或许很厉害,可却是苎萝村的先生。
她要的,学问其次。离开越国才是主要的。
施夷光转头,看着孔子,摇摇头:“跟你才能学到更多。”
孔丘看着面前的施夷光,叹了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汝(wang:骗)我。”说罢,转头,看向季夫子,悠悠道:“稚子虽小,心思叵测。”
季夫子没有回孔丘的话,只是一手拿着戒尺,捻着胡子的手放下,定定的看着施夷光。而后才道:“当可教化。”
孔丘回头,看向面前还抓着自己衣衫,一脸殷切看着自己的施夷光,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衫从施夷光手里拉了出来:“你莫用白费力气了。我不带女弟子的。”
说着,转身向着身后走去。后头的子路已经将马车架好,孔丘走到架好的车旁,转身,拂了拂袖,而后站定身子,冲着施夷光身旁的季夫子端正的行了一个大礼:“小子归矣,先师珍重。”
季夫子收回背在身后的手,而后对着孔丘亦是行了个礼,道:“去罢。”
言偃站在旁边,亦是双手抱着,行着礼。施夷光看着转身要上马车的孔丘,皱着脸往前跑了几步:“为什么不收女弟子!”
孔丘正上车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向施夷光,缓缓道:“还是我昨日与你讲过的那句话,近之则不孙。”
施夷光赶紧向前走了两步,两手一摊,脸上皱着大声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孔丘一愣,转头看向季夫子,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出了声。
孔丘回头,看向施夷光,解释道:“难缠,女子总难缠,我向来不喜。”
施夷光恍然,而后右脚跺了跺,真切的道:“可是我不难缠呀!”
活了两世,只有人说她高冷,没有人说过她难缠的。
孔丘看着施夷光,摇了摇头:“你还不难缠?”说罢,也不待施夷光回话,便上了车。边上车,边喃喃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施夷光板着脸,看着孔丘的马车在后院里头打了个圈儿,然后想着后院的篱笆门外行去。
行到一半,忽而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撩开一角。孔丘的脸伸了出来,看向施夷光。
施夷光大喜:“你要带我走了?”
孔丘看着施夷光,目光掠过,落在施夷光旁边的言偃身上,温声道:“她是不行的,但若是你愿意做我弟子,我倒是愿意。”
施夷光的笑凝在脸上,看了看孔丘,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言偃。
言偃看着孔丘,清秀脸上带着谦和的笑。他双手作揖,谦恭一礼:“谢先生垂识,小子家中父母尚在,不便离家。且有季夫子教识,尚且能明理得智。”
孔子看着言偃,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季夫子,笑道:“先生此子,当大器。”说着,他又回过头,看向还垂着手行着礼的言偃:“往后你若是愿意求学与我,便来鲁国寻我罢。”
语毕,放下帘子。马车缓缓起行,向着篱笆外走去。
施夷光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到现在她还不理解孔子为什么拒绝她。就因为她是女的?
施夷光看着走远的马车嫌弃撇撇嘴,就那么看不起女子么。
施夷光走进书塾,将自己的书袋取下来,往自己的书案上使劲儿一扔,哼哼唧唧的。
“你不要生气了,不是还有季夫子么?”言偃站在施夷光身后,小声的安慰道。
施夷光撇着嘴,转头,看了看向书塾走进来的季夫子,回过头,坐在自己的书案上,冲着言偃摆摆手:“你去坐着罢,就要开学了!”
言偃转头,看了看已经走进来的夫子,点点头:“那我过去坐好了。你要乖些。”说罢,向着自己的书案走去。
书塾不大,里头放着长长的书案。学生的年纪和所学的东西也是参差不齐。言偃那里是抽背古贤书。施夷光这边的女儿,小一些的,学的是简单的大字。长一些的,学的是难的大字。
施夷光趴在自己的书案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墙壁。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孔子真的是坚决不收女弟子。
到处游历的孔子走了。
然后呢?她要怎么离开?
想着,她又忽然撑直了身子,看向正在给言偃他们那边讲着可的季夫子,她竟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问时间呀。今朝何夕都不知道,说不定明天就被范蠡发现带去越宫了。
坐在施夷光前面的女子身子侧了侧,向后退了退,拿着的竹卷捂着嘴,小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说着,她悄悄转身,看向施夷光:“是谁说的?”
施夷光听到声音,抬了抬头,看向转头的女子。眉头诧异的一挑:“东施呀。”将才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儿,还没有注意旁边的人。
“你将才问什么来着?”施夷光边问,边坐起了身子,看着她。
施冰儿将手里执着的书卷贴的更紧了些,压低声音又道:“你将才说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谁讲的?”说着,她转头,柳眉杏目看着施夷光,发出点点光芒。
施夷光张了张嘴,忽而想起天吴。一只手捂住心口,而后看着施冰儿回道:“我自己讲的。”
“你自己讲的?”施冰儿看着施夷光,眼里的光芒散去,带上怀疑,而后撇了撇嘴,回过头,没有再说话。
第31章 2516
过了好一会儿,施夷光都低着头开始练大字的时候,施冰儿又执着书卷,回过了头,她看着施夷光,点点头,面上带着犹豫,却依旧小声的道:“好吧,我信你。”
施夷光抬起正练着大字的头,看向施冰儿,扁扁嘴:“哦,谢谢你的相信。”说罢,她又低下头,继续练起了大字。
她是没有兴趣去揽古人的智慧,只是不能透露出她千年后的身份,自然是……小心的好。
施夷光一边练着字,一边叹了叹气。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别人穿越都能金甲护体,万剑不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有什么。再不济,穿越到个破落地方,还带有个金手指。想到金手指,施夷光抬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竹节。她这个算吗?
破玩意儿根本没地方用啊。
那一身杀招算吗?
不成以后靠着杀人为生?
她会杀人,但其实……从来还没有杀过人呢……
施夷光一边画着竹卷上的大篆,一边又是长叹一声。
想前世,她做任务时都有搭档的。为麻呢?
就为她的路痴天赋,也不能单独行动。
施夷光抬头,看着竹片儿上画着的字,又叹了一声。
想抱大腿也抱不了。
一个时辰的学便在施夷光不断地唉唉叹叹中度过了。
下学的时候,天上的日头跟往常一般,高照起来。施夷光正收着竹片儿和笔,前面的东施便开口道:“你下学后做什么?”
“帮我娘浣纱呗。”施夷光一边收着竹片儿,一边应道。
“我也去浣纱的,我们一道吧。”施冰儿笑着,将书袋挎在身上。看着施夷光盈盈笑道。
施夷光亦是收好了书袋子,挎在身上,无所谓的应声:“可以啊。”说着,就背着包向着书塾外头走去。
走到书塾外头,施夷光习惯性的看向鹅圈里头的鹅,弯腰,捡起院子里头的石子砸了过去。
大白鹅呱呱呱的冲着施夷光叫嚣。施夷光已然起身,拍拍手,正准备跟着言偃走,忽然一顿,想起什么,冲到书塾里头,对着站在书案后看着书卷的季夫子道:“今年是什么时候?”
季夫子闻言,抬头,看着走进来的施夷光,回道:“王三十九年。”说着,季夫子将竹卷收了收,又道:“你问这个作何?”
“什么王三十九年?”施夷光没有理会季夫子的疑问,径直走到他的书案前席地而坐:“我问的是公元前多少年。”
“公园前?”季夫子抬头,看向施夷光,眉梢的疑惑更浓了:“什么公园前?”
施夷光抬头,白眼一翻,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是公元前吗……”
那她要怎么记时间?她晓得吴越李大战是哪一年,也知道勾践被捉是哪一年,三年后回国哪一年大概也能算出来。可这些都是建立在公年纪年的前提下呀。
施夷光抬头,看着书塾的房梁。哪一年都不知道,她要怎么未雨绸缪?
忽而,施夷光脑子里头光一闪!孔丘!
施夷光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季夫子,双手拍在面前的书案上:“仲尼呢?他今年多少岁?”
做春秋的卷子怎么能少了考孔子的题目?联合国教科文确定的世界十大名人好歹孔子排第一,在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哥白尼达尔文等等之上。
她爸的出生年月她是记不得了,可孔子却记得。不枉费做的那么多题目。
“仲尼?”季夫子看着施夷光,喃喃着,转头想了想:“仲尼是鲁襄公二十二年秋生,今鲁定公十一年,虚岁五十有三矣。”
说着,季夫子再转头,看向施夷光又问道:“你问这个作何?”
施夷光没有理会季夫子的话,只是埋头在桌案上用食指划着。嘴里不断哝哝自语:“虚岁53,减去娘胎里头的1岁,52。生于公元前551年,52岁。”施夷光抬头,看着季夫子,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今岁,便是在公元前499年。她穿越到了2516年前。
可怕……
想着,施夷光冲着季夫子点点头:“谢谢先生了。”撑起身子起身挽着书袋子就要走。
“且等。”季夫子伸手,开口制止正准备走的施夷光。
施夷光将身子转回来,看向季夫子,没有说话。
季夫子拿起案上的戒尺,点了点书案的对面。
施夷光见此,尚算规矩的坐了下来。
“作何?”施夷光盘腿坐回书案前的地上,抱着挎着的书袋,看着季夫子。
季夫子坐在施夷光对面,一只手拿着戒尺,一只手撑着书案:“你为何想认仲尼为师?”
施夷光坐在季夫子对面,看着他,想也不想便道:“学东西啊。”
季夫子摇摇头:“你我。到底是为何?”
施夷光一扁嘴,看着季夫子道:“我讲,你把你那只那白鹅给我我就讲。”说着,指了指院子外头的那只大白鹅。
季夫子目光从施夷光移过,看向书塾仰着脖子踱着步子的大白鹅,低下了头:“我不听了,你家去罢。”
施夷光看着季夫子,撇了撇嘴,站起了身子,拉了拉自个儿的书袋:“反正你现在不给我,以后我也会把它的头摘下来炖汤的。”
说罢,不待季夫子讲话,便转身向书塾外走去。
书塾外,言偃跟施冰儿还等着施夷光。她跨出书塾,目光很不友好的从鹅圈里头扫过,而后看向等在院门口的两人:“你们怎么还没走?”
“怕你自个儿回去走迷了。”言偃站在一旁,看着西施笑着说道。
施夷光又看向施冰儿:“你怎么还在这儿等我,你在东村呀,我们又不一道。”
“我娘直接把纱拿去江边了,我跟你一道儿直接去江边就行。”施冰儿边说,边跟上了两个人的脚步。
“可我还要回去帮我娘端纱呢。”施夷光走在前面回道。
“我也可以帮你。”施冰儿跟在施夷光身后,轻声回道。
一行三人,走在向西村去的路上。特别是施夷光和施冰儿两人,走一起,顶呱呱的颜值引得一路的人不断的驻足回头凝望。
第32章 又见彩鸡
每过一人,便叹一声施家的小女,朱丹桃面,静女其姝。
施夷光走在路上,跟在言偃后头。身边又跟着施冰儿。施冰儿性子文雅恬淡,没有讲话。言偃一路说着什么,施夷光没注意。她只是想着将才季夫子说的时间。
现下是公元前499年夏。她只记得,公元前494年,吴越与李大战。越败,请和。第二年越王入吴为奴,三年后放出来,然后找到了自己送给吴王。什么时候找到的她不晓得,反正这样算起来,是在前490左右。
还有九年。
九年,九年,她总要学个傍身的东西。
学问?
她从来成绩优异,但她打心眼里不爱读书。
她也不知道为何,从不看书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施夷光跟在言偃后头,埋着脑袋,想了半天。也就想到了一个。
法术…
可法术,找谁学?
再去求求天吴?
到家的时候,施母一如往常的染着纱。院子里头晾了一大片。
施母转过头,看向施冰儿,走进屋子拿出两个草饼,递给了施冰儿,脸上带着笑,道:“你娘呢,身子好些了没?”
“谢谢二娘。”施冰儿记过施母递来的草饼,浅笑着回道:“娘昨儿个犯了宿疾,我没上学照顾着。夜里就好了许多。这会儿大概都在江边浣纱了。”
施母闻言,起了身:“那走吧,我们赶紧去江边,一道儿把纱浣了。”说罢,转头对着屋子里头放书袋的施夷光道:“光儿,快些。咱们去浣纱了。”
话音还没落,施夷光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应了一声,而后跟着施母和施冰儿向着屋外桥后的山行去。
夏日虽热,山林却是凉爽的。山间草丛长出来的野花星星点点的遍布着山野。一妇两女端着轻纱,行在山林之中。清脆的鸟鸣不绝于耳。
施冰儿走在前面,走着,她忽而回头看着施夷光开口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可还有前后句?”
施夷光偏头,看着施冰儿一脸期盼的样子,便开口道:“还有前面两句,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yan一声)嵫(zi一声)而勿迫。”
“吾令羲和(传说太阳神的车夫)弭节兮,?望崦嵫(太阳神住的山)而勿迫。”施冰儿喃喃道,她回过头,微微偏着头,看着一旁的山林:“羲和弭节。为何见崦嵫山不快些走呢?”施冰儿转头,看向施夷光,面上带着疑惑。
施夷光看着施冰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这样太阳就可以迟迟不落呀。”说着,施夷光将面前端着装满轻纱的盆子晃了晃:“太阳不下山我们是不是就能多浣两盆纱嘛?”
施冰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后有回头看着施夷光皱眉道:“那跟下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有什么关系呢?”
施夷光抬着头,白眼一翻,她脑壳有点痛。
“嗯……怎么说呢?”施夷光边想,边砸了砸嘴,结结巴巴的道:“太阳慢点儿下山,我们一日劳作的时间就长了呀对不对?那,那我们这个,这个……就像这个浣纱,对,就这个浣纱,多给你时间浣,你是不是就能研究出不同的姿势?站着蹲着,立着趴着。是不是就能研究出那个姿势不费力?”
这是几百年后屈原的诗,她解释不了高深的意思。
施冰儿听着施夷光的解释,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而后又松开,带着失望一叹:“原来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树叶,而后喃喃自语:“路漫修远,求心之索。”
施夷光听着施冰儿的话,抓了抓头,回过神漫不经心的转头,扫过山林。
山风扫的枝头绿叶簌簌作响,不是被风吹落的树叶落在怀里端着的纱盆里,又被端纱人伸出手指轻轻拿开。
施夷光目光扫着,忽而眼光一顿,直直的看向山林深处。
她将才……似乎看到了一直五彩的羽毛晃过去?
施夷光停下脚步,脑子里忽的晃过昨日那个妖孽男。
昨日她一晃眼一人一鸟就不见了,她还以为是见到了鬼。
好奇心拉扯着施夷光的心。
“光儿,你在作何?”前面的施母和施冰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定定站在原地的施夷光。
施夷光摇摇头,而后走上前,将手里的盆子放在施母的轻纱上,便往山林里头跑去,边跑边大声道:“娘,你们先去江边,我待会儿就来。”
施母张着嘴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看着施夷光提着裙子跑远了。
施母和摇摇头,转头看向施冰儿:“咱们先走吧。”
施冰儿点点头,转头看着施夷光跑远的地方,回过头,跟着施母一道往山下江边去了。
施夷光提着裙摆风一般的跑向山林之中,而后速度放慢了些,眼珠子四处转着。将才看到的彩鸟好像就是向着这边来的呢。
施夷光边思衬,边向着前头走去。没走多大会儿,便听到有水流声。
施夷光细细听着,向着水流声走去。她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树木,便见着山潭旁边站着的彩鸟。
那鸟转着头一点点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三只脚像竹竿儿一般立在那里。施夷光目光转过,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山潭。而后又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山林。
她微微俯着身子,向着山潭走去。
这鸟怎么会在这儿?
尽管施夷光很小心翼翼,但那鸟似乎还是察觉了,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施夷光,眨了眨眼睛,而后张着红色的喙,大声的鸣叫。
本小心翼翼走着的施夷光吓得脚下一抖,差点儿没摔倒。
她此时走的已经离那彩鸟很近了,她扶着树干站直身子,看着那彩鸟,瞪着它凶道:“你叫什么叫!”
话音将落,身边‘哗啦啦’的水声大起,施夷光吓得转头看去,边见着本来无一人的山潭中冒出了一个人头,发上面上皆带着水,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凤眼微挑,看着站在彩鸟身边的施夷光:“你作何?”
第33章 安阳还是龙阳?
施夷光脚看着面前似仙似腰的男子,目光很自然的就挪到他的白皙的脖颈之下,看着他诱人的锁骨,舔了舔唇,最后落在他健硕光洁的胸膛:“我看到这儿有只彩鸡,三只脚太奇怪了。”
施夷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旁边的彩鸟。眼神却是没有看向那妖孽,只是定定的落在男子光洁健硕的胸膛。而后往潭水边走去。扒着水潭壁很自然的踮起了脚尖。
男子伸手,纤细修长的食指勾了勾,旁边枝丫上挂着的衣裳被他轻轻勾落,脚尖借力站直了身子,一跃,身子带着水珠从水中跃起。
施夷光微微张着嘴,盯着男子的胴体看直了眼睛。目光准备往下挪,男子指尖勾着的衣裳一撩一绕,便披在了身上。
还没看清的施夷光就被这衣裳给挡了去。
眼中骤然的失望流于面上。
她抬头,充满失望的眼睛看着男子的面,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目光似有似无的从男子胯间扫过,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鸡,而后又是长长一叹。
“昨天讲我是偷窥的流氓。”男子一边系着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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