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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朕知错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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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日情况不同,他觉得,还是应一声较好。
马车里的人,声音虽依旧镇定,仔细一听,却是有些微微发抖的。
躺在软垫上的人,容色精致,却是脸色苍白,额上还有细汗。
她的内力还未恢复,虽出于对危险的敏锐避开了一些,身体却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是朕对不住你。”程臬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许多,前世今生,纷纷杂杂,几乎是往事铺面而来。
到最后,只剩满心满意的愧疚,悔恨,和爱意。
他错过的太多了,也太愚蠢了。
他的阿诺那么通透,又骄傲,是他太自以为是,从来不肯多问一句,多听一句,多查一下。
哪怕是一点点,也不会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为他掏心掏肺的。
记得幼时,她还只是一个娇贵肆意的小公子,苏老侯爷将她养的极好,矜贵,知礼,不娇气。
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小世子,该被人好好的护着,安安稳稳的过着阳春白雪的日子。
前世,老侯爷来接那副棺椁的时候,一向坚毅,顶天立地的昔日战神,神色有些苍老,语气沧桑。
“老臣,恳求陛下,归还独子棺木与尸身。”
看着跪在殿下的那人,他的心,也是忍不住的顿痛。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那时自苏见洲离了朝局后,第一次有求于皇室,他手上,有先帝当年御赐之物,相当于程家的一个诺言。
只要在他手上,便有效力。
可是他从未用过。
他亲自带人去接的,棺椁在宫中,那棵树下,他不允许任何人动。
但是老侯爷要带走,他不能不给。
他知道,老侯爷是想让她,入土为安。
“陛下,臣有几句话,想与陛下说。”
“都下去。”
老侯爷会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不听,他会后悔终生。
“乖宝的性别,陛下应当是已经知道了。臣不欲解释,可是臣早已经为她备好了一条不甚艰难的路。”
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的男人神色沧桑,虽未脆弱到寸步难行,却让人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个曾经顶天立地,守卫国土的男人浑身寂寥。
“我苏家,对得起程家江山,对得起安国数万万百姓。”
“臣当年,只希望臣的女儿,自在随意过一生。”
“当年她执意要入京助陛下,臣并未阻拦,乖宝没上过战场,却是我将门之后。”
“这一路,几多艰难,臣亦未拦,但是陛下,您的心意,来的太迟了。”
天子扣留罪臣棺椁,留置宫中,又极快消瘦了下去,有心人,一眼便看得出,陛下究竟对那位苏小侯爷是何情意。
当时几乎是满朝文武,都知晓了他的心意。
他以为,这一次,他护的住她的。
“陛下,那刺客的目标,恐怕是微臣。”苏诺心下有些无奈,却不能明说。
当年他救过她,有恩必报,是苏家家训。
况且,便是幼时的情分,她也会出手帮扶一把。
此次的事情,更是谈不上连累。
前面的刺客,显然是冲着他而来,可是后面这一箭,却并非如此。
若是朝着程臬,便不会在她下马车之时,便暗箭伤人。
毕竟,前者可比她先出现在刺客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么熟悉的出手,必是当年拦截她入京那人。
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豢养这样的利犬。
况且,这人一副比自己还憔悴的样子,她也十分不好意思啊。
自当年之后,她是一向不示弱贯了的。
“疼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有些喑哑。伸手似是想触碰,又不敢真的触到。
“不疼。”苏诺强撑着摇头,心下暗道糟糕。
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下的感触已经明显了起来,马车上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她倒是忘了,自己的小日子已经快到了。
这毒又阴寒,怕是这几天都不好过了。
且不说这几日,便是此刻,也绝望的紧。
这人虽不知自己真实性别,但是却也微通医术,只要其闻到血腥味,再一把脉,这惊天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苏诺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她身上无力,又失了内力,看来,是天不助她。
程臬确实极快闻到了马车上骤然浓了的血腥味,着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神色已经冷下来的人,心中微有苦涩,攥了下拳,却是硬逼着自己转身。
“朕先出去,换你的侍女进来。”
他终究,不舍的逼她太紧。
她不愿意他知道,便再缓一缓。
苏八进了马车之时,第一时间便察觉了不对,原本刚刚换上的温柔神色一瞬变了几分,极快靠近了苏诺。
“主子。”
“可带了物什?”苏诺眸色莫测了一下,心里发凉。
以她对程臬的了解,刚刚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
“马车上暗格里是有备着的,属下记着,主子应当便是这几日了。”苏八心思一向玲珑,看她反应,便知主子的身份已经被发现。
伸手自马车不显眼处按了一下,车壁便弹了暗格出来,里面恰是苏诺所需的东西。
这马车,是她带过来的,极其适合自家主子使用。
“你出去。”
“是。”苏八恭顺的低了头,自马车上退了出去,守在了马车外。
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挺拔的身影。
方才,程臬下了马车之后,并未走远,而是站在了离马车不过二三米的地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还未反应过来。
其浑身气压很低,让人不敢靠近。
苏八敛了杀意,双手交叠于身前,安分守己的守在了马车下。
禁军已经将林子里的尸体搬的差不多了,林中的日光,愈发薄弱了几分。
四下安静,除了有禁军走动的声音,几乎无人敢出声多说什么。
没有人想到,今日苏小侯爷会受伤。
之前随林安一起来的太医,正在提着药箱给受伤了的禁军处理伤口,便是下手重了些,也没有一人痛呼出声。
马车里,也是一片寂静。
苏诺强撑着将自己收拾好,便以手遮目,沉思了起来。
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
“真可惜。”自林中消失了许久的主仆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汇合,纵马走在大路上。
在祁阳动手之前,曾建议他和陈弃先走一步。
所以他走的毫不犹豫。
不过也就早了他动手那么几息的功夫,却完美错过了知晓那位苏小侯爷庐山真面目的机会。
“主子,该回去了。”陈弃没接他那句可惜,而是在其之后提醒了一句。
他们已经来安国近一个月了,该回去了。
“可有进展?”燕世子闻言敛了几分笑意,眸色冷了三分。
“线索断了。”陈弃语气平静,他们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一次两次找不到,实属正常。
“知道了。”燕世子突然笑的有些嘲讽,又该回去了,这一次,想必又是一顿惩戒,不过无妨,反正,他已经受了这么多年了不是。
总不会丢了性命。
“你来了。”
祁阳赶到时,看见这人脸上熟悉的笑容便微皱了眉,“你又要回去了?”
“今日启程。”
“以你的才能,离开,不是难事。”祁阳语气平静,眸色微有些不赞同,却没苦口婆心去劝。
“你为何不离开?”那人笑着反问,神色坦然。
祁阳再未多说什么,看着其纵马便转换了方向,往边界的朝向而去。
他不信命,自然也有脱身之法,可是也有粉身碎骨要护着的人。
他能救人,却救不了人心。
他和祁阳,他们,都是不将自身看在眼里的人。
他玩弄权谋,玩弄人心,玩弄权术,这一点,祁阳和他不一样。
他是恶犬,祁阳却只是别人的刀。
寒风萧瑟,斯人背影如孤狼,又似书生。
带着孤注一掷,又温和儒雅。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快要甜啦,虽然不会立刻马上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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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这已经是苏诺近日第三十九次想叹气了,她自出生,便没有如此惆怅过。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她每天能见到的,只有林安不冷不热的脸,还有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的苏八,全盛倒是隔三差五便来给她送一次东西,他主子却是只有用膳的时间过来。
什么话都不说,一副大型温顺犬类模样,守着她用完所有的药膳便走。
让她都不好意思开口。
一开始察觉到他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之时,苏诺是想当机立断的,最坏,也不过相见生厌。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她原以为,这人好端端的不知怎么成了断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是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
“在这里唉声叹气做什么,手臂。”林安难得失了耐心,语气有些没好气,手下将药和纱布都一字排开。
这几天他日日来,每每看见的,便是这人微有纠结的神色,什么时候起,她也成了行事犹豫的人了。
苏诺有些敢怒不敢言,生怕他手上的药一下子倒下来。
那药,虽有效,却是凉的厉害,时间越久越凉,她又自来怕冷,总觉得好像保暖措施没到位一样。
林安仔细的将原本的纱布拆开,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几日,已经结了痂,按他的预估,过几日伤疤脱落,就差不离无恙了。
“忍着些。”在重新上药之前,林安无奈的温和安抚了一句,心里却是有几分心疼的。
幼时,不管是老侯爷,还是神医谷,都将诺诺护的极好,如今,却是为了旁人,屡次伤痕累累。
如今,居然连傍身的内力都失了,虽还会恢复,却也还是受了苦难。
“师傅教过,有些事,当机立断,比犹豫万分要好。”
“嗯。”苏诺点头,眸色淡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未深思,却是低声‘嘶’了一声。
原来是林安趁其不注意之时,将药敷了上去。
“我帮你叫人进来。”林安帮她换完药,便手下不停的收拾好了一旁的东西,准备转身离开。
在临走之际,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人这几日,没少侯在你的马车外和房间外。”
路上停歇时,远远相望,晚间住宿时,又苦苦侯着,瞧着,倒是有几分诚意。
“多谢。”苏诺心里微叹了口气,她便是因为清楚,才百般为难。
她心里,总是对那个人狠不下的,幼时她便喜欢与那个人玩闹,后来濒临绝望之际,出现的又是那人。
在那年之前,她从未那么无助,任人鱼肉过。阳春白雪的小公子,便是强稳住了心神自救,心里却还是怕的。
自她准备入京时,她便准备好了,不管前路如何,会保他帝位安稳。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会发现她的女儿身份,还动了心。
她想过与他做知己,做君臣,却未想过,要同他做夫妻。
“诺诺,你是女儿家。”到门口之际,林安还是停了一下,语气温和,包容。
所以不管是他,还是老侯爷,亦或者是师傅,没有一个人不希望她,能干净肆意的活着。
有个人能让她去喜欢,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在他当年被拒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起码,他还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兄长不是。
冬日的夜晚,窗外只剩一轮惨白的孤月,和萧瑟干冷的风。
程臬进来之时,那人站在窗前,身形有些孤寂。
“阿诺。”男人的声音有几分干涩,他有种,这人会乘风而去的错觉,一瞬之间,便让其心神巨震。
“参见陛下。”缓缓转身的人,拱手施了一礼,恭谨有度,却让程臬的心愈发下沉。
现在的阿诺,什么都不知道,他前些日子的准备,仿佛白费。
他根本没想到,阿诺是女儿身一事,这么快便要戳破。
那日的意外,不光是让苏诺一人惊慌。
这几日,他都不怎么敢出现在她面前,生怕,被划清了界限。
“免礼。”
他上前伸手想扶,那人却自己站直了身子,姿态翩然,风骨绝佳。
好像这人,并未受伤,也未被身上的不适和伤痛扰到脸色发白。
程臬袖里的那只手握紧了几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兀自垂眸,看起来有些淡淡的悲伤。
“陛下请坐。”苏诺又一次想叹气,却只是邀人落座,她近日力乏,站了不足一刻,已经有些强撑了。
二人落座之后,有片刻的沉寂,一个看着对方,一个却只盯着桌面。
“陛下是如何知晓的?”
“我不知道。”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平静冷淡,一个却有几分难言的别扭。
“陛下,已经明了的事情,如何能不知道呢。”苏诺语气无奈,却又心软了几分。
这人如今都这般大了,居然学会了耍赖,这样的法子,还是她幼时拿来对付他的呢。
当年她虽父侯入京时,与还是太子殿下的这人处的很好,这人被宫里养的守礼,古板,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别扭性子。
有一年,她不小心砸了他母后曾经极为喜爱的一只花瓶,便是说的这句。
原以为那时他会发火,毕竟那是他用来思念自己母后的物件,可是这人,却只是温和的告诉她。
“阿诺,已经明了的事情,如何能不知道呢?”
哪怕她那时还年幼,也看懂了,那人眼里的悲伤,和很深的寂寥。
“我不能说。”程臬扯了下唇角,想对她笑一下,却是无望。
若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可能会继续将阿诺,渐渐的以温柔为网,笼在自己身边。
可是如今,他却只能听从审判。
怎么舍得,让她有一丝不虞。
“微臣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苏诺逼着自己狠心,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现在她已经能确定了,这人不会因为她的性别如何,却无法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她身边,和父侯母亲那边,都没什么人知道她的秘密的,知晓的人,皆是不会背叛之人。
按道理来说,不至于才是。
况且,这人不会对她的人下手,若是有叛徒,那人背后的主子是何人,便至关重要。
“不是,朕不能说,但是也并非旁人所言。”程臬抬头看她,语气郑重,“朕不会再伤你。”
也做不出,收买她身边人之事。
“既然陛下说,微臣便信了。”苏诺微微笑了一下,眉目不再泛冷。
“那么,陛下打算如何?”
含笑反问的人一袭白衣,衬的其神色愈发虚弱,让人心悸。
“朕不打算如何。”
“陛下便不好奇,为何微臣会女扮男装,在这朝局,搅弄风云吗?”苏诺声音还有几分缥缈,近日虽用着林安的食补方子,终究是慢了些的,她身上,总是有几分发虚。
“你没有搅弄风云。”程臬反驳的认真,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自始至终,他从来不觉得,她在朝局,是搅弄风云。
他曾经疑她,也气她不解释,却还是心里坚持,只要她否认一句,他便信她的。
旁人说她搅弄风云,是不知她为国为民,为天下,为他,付出了多少心力和精力。
前世,她硬生生被耗到了那样的年纪,也还未定亲嫁人,依旧是孤身一人。
旁人家的女儿家,哪一个不是十五六便定了亲,十七八岁便嫁了人,被疼宠着,舒适过一生的。
半晌,他才垂了眼皮,语气低落,“不好奇。”
“当年入京前,微臣想过,和陛下可以是君臣,知己,却唯独无陛下所求。”苏诺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她无意藏着掖着,那样,才是对这人的不公。
“世人皆以为,微臣是男儿身,是当年的战神之子,风流肆意的苏小侯爷。”
“那么,在陛下眼里呢?”
是和那些普普通通,可以为他入宫生子,为讨他欢心,郁郁寡欢的女子,还是掌握权势,可以助他稳住朝局的小侯爷?
“在朕眼里,你是当年矜贵有礼的小世子,千里奔袭来护朕的小侯爷,也是朕面前的你。”
程臬一字一句说的极其郑重认真,也极缓,“是朕今生不会再疑的人,也是朕日后生命里的光。”
“陛下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本是常事。我是做惯了男子的,相比较而言,恐怕并不适合陛下。”
她先示弱,自称了我,却是要将人推开。
“三宫空置,六院无人,朕不是想让你入宫,”程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微微摇头。
“我只是,想陪你过一生。”
“和普通人一样,举案齐眉,只有你我二人。”
他心里是伤的,却不敢提出什么要求,更不舍得,而是语气温和郑重,生怕唐突了人。
可是一腔情意,怎么遮掩的住,他也不想遮掩。
他喜这人,爱这人,想与她过一生,没什么不好承认。
苏诺轻叹了口气,眼神愈发温和,“所以陛下,是要微臣怎么办呢?”
“朕不愿你怎么办,莫要放在心上。”程臬费力的朝她笑了一下,压下了心中苦涩。
“微臣从未爱慕过何人,也未尝试过爱慕何人。”苏诺看着眼前神色寂寥的人,缓缓绽开了笑来,
“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这个断章,我,是故意的。(叉腰,大笑~~~)
前面是写了阿诺前世喜欢上皇帝的呦,但是前世今生,契机是不一样的,所以现在她还没彻底动心也正常啦(我没说会拒绝昂~也没说会答应呀~)
嘿嘿嘿
只是和前世不冲突的,前世篇是番外开啦~
小天使们,笔芯呐
第50章
“若是愿意,慢慢教微臣便是。”
“可莫要,嫌弃微臣有些笨才是。”
还是不忍心拒绝,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爱上这人不是吗?
在她的生命里,再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花费过这么多注意力和心思了不是吗?
以前,她总是去看这人的品行,是否堪为君,却忘了,这人,还是京中无数贵女趋之若鹜的夫君人选之一。
也还不错,不是吗?
“陛下若应了,微臣,便同陛下试试。”
“可好?”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程臬几乎是立刻抬头,却有些不敢应,生怕是梦幻一场。
才发现,眼前之人,今日散了发,摘了一向以假乱真的喉结,连衣袍,都是不辩男女,略有些宽松的款式。
刚刚进来时,看见的身体曲线,是明显的女儿身,他却心神不宁,并未注意到。
“好。”他应的有些轻缓,神色逐渐舒展开来。
笑的温柔,眷念,缠绵。
将心里的悔恨,汹涌澎湃的爱意,都将将压了下去。
只要她应了,他便不会让她后悔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全盛总觉得,虽然天气愈发冷了,路程也接近了京中,但是二位主子之间的气氛,仿佛愈发不可说了。
“送去阿诺那。”程臬随手将暗卫买回来的食盒递给了全盛,头也未抬。
京中的政务是有每日送过来的,这几日,朝中因为他二次遇刺的事情惶惶不安,连请安表忠心的折子都多了不少。
着实让人头疼。
真心担忧他的,不是没有,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有的,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有的,则只是想两边讨好。
“是。”全盛微微动了下膝盖,躬身接个过食盒,膝行退至马车口,恭顺的退了出去。
马车停了一下,极快便又行了起来,而全盛则是快步往后面而去。
两辆马车相距不远,驾车之人是十一,在看见他过去之时,默默的勒马停了一下。
“多谢十一姑娘。”一身常服的大太监习惯性微弓了下腰,神色温和的道谢。
不是苏暗卫,而是十一姑娘。
再手染血腥,也还是个小女孩罢了。
这几日他日日来,对这对姐妹,观感都是不错的。
姐姐温柔,却护短,虽有些偏执,妹妹善良一些,却不怎么说话。
他见惯了人心和人性,倒是不存在看错。
十一没说话,只是侧身让了一下,留出位置让他上了马车。
这人是不用通报的,主子吩咐过,若是那位陛下身边的这位大太监来送东西,便放进去。
全盛也不介意,只是进马车之时,将有人请他帮忙带的物件,放在了十一身旁的位置,便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是支珠钗,材质普通,却胜在样式别致了一些,是一种不知名的小花样式,月白色的花瓣,小巧精致。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做起了这中间人,干着为有情人传递信物的活计来。
“参见小侯爷。”全盛将手上的木盒递给一旁的苏八,笑着对倚在马车上的苏诺施礼。
“这是陛下遣奴才送过来的,附近城镇里买的糕点,据传,说是味道不错。”
“微臣谢陛下。”苏诺脸上淡然,微微点头,耳后却是红了一小片儿地方。
自那日摊牌之后,那人便时不时的送些吃的,用的,和沿途寻得新奇物件送过来。
每日,全盛起码要在两辆马车间跑个六七趟。
再加上,这几日加快了行程,也不知那人,是怎么寻到这么多物件儿的。
苏八将食盒内的糕点摆了出来,放在苏诺的面前,还有些温热,散发着甜甜的香气,是红豆糕。
而后便抬手泡了杯热茶推给全盛,语气温柔,“外面冷,去去寒气。”
这几日,苏诺的马车上备着的,都是姜茶,全盛每次来,都是要讨一杯的。
“多谢苏八姑娘。”
“还不放心?”全盛走了许久,苏诺在捻起最后一块红豆糕时,才对着苏八扬了下眉,眉目生动。
经过几日的食补,这人的气色,已经好了几分,却还是有几分发白。
倒是不明显了。
苏八将热茶推了过去,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垂着的眸色,却是有些沉。
“当年,苏八第一次见到主子时,主子被夫人牵在手上,粉雕玉琢的紧,是苏八见过,最好看的小公子。”
“后来跟在主子身边,苏八发现,主子其实是一个端庄矜贵的小姐,或者是,旁人眼里的君子端方小侯爷。”
“后来主子入京,传来的传闻里,主子却成了风流肆意的小侯爷。”
“养美人,逛青楼,府上养了许多名伶舞姬,后院热闹的很。”
“还差点留下一身暗伤,若不是林公子在,恐怕连命都没了。”
“主子不让苏八跟着,苏八毫无怨言。”
“苏八不懂,为什么是他。但是苏八不能接受,主子为一人,受诸多委屈。”
惊才绝艳,武艺高超的主子,如今连内力都无,便是那人是九五至尊,也是枉然。
“没有他,便不会有别人。”苏诺语气轻淡,眸色有些放空。
她原本,是没想过和谁过一生的。
对旁人,也没什么男女之情。
所以当初林安诉说心意后,她想也未想便拒绝了。
自她出事那年起,或者更早,程臬就在她的世界了,与旁人,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仔细想想,她如何不能轻易动心?
相识数年,又有救命之恩,辅佐之谊,知己之情,爱慕,仿佛变成了极其容易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不试试呢?
那人又那么了解她,事事办到她心坎上,很难拒绝不是吗?
视线扫过那个空了的食盒之时,她的眼神愈发暖了几分。
这人虽然小事体贴,却不会,因为发现她是女儿身,便要事事将她护在羽翼下,而是并肩而行。
她不弱,不需要旁人时时护着,那是闺阁娇女的待遇,她不光是个侯爷,还是战神之女。
何至于。
“陛下,小侯爷已然用过了。”全盛回到前一辆马车之时,男人刚刚打开新的一封奏折,闻言神色缓和了几分,却什么都没说。
喜欢便好。
他和阿诺好不容易说开,又火速的忙了起来,都没什么时间去陪她对弈打发时间,便只能日日派人寻了什么好的物件,吃食,送过去。
自他们走后,京中是一直不安分的。
阿诺将她那个叫琉璃的侍女留在了京中,和晏和配合的极为默契,她手上,有不逊色于晏和的消息网。
结合起来,简直是事半功倍。
再加上,户部朱尚书那边,也挖出来不少东西。
有些账,该清算了。
————
“什么?”书桌后正在写字的人笔下一顿,一副字霎时毁了,眉头皱的有些紧。
“主子说行动失败,已经接近京都了,不适合再动手。”地上那人是个死士,回复一板一眼,并不因为他的身份而多有尊敬。
他的主子不是这人,虽他只是属下,却并不需要对任何人都恭敬。
那人脸色黑沉,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让你主子自己小心些,别出了岔子,这边交给本官。”
“是。”那个死士应了一声,便极快的在室内消失了。
昔日威风凛凛的丞相大人,十分严肃的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好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确实没办法再动手了,自两次刺杀的消息传回来,那位朱尚书便联合了那位公主殿下,将兵派了出去,去半路接应。
算算日子,也该汇合了。
再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不会事事都帮着他们那位陛下了。
他狠了下心,阳儿那边不好查,他这边,更是没留多少尾巴给别人抓,他就不信了,小皇帝能查到他这来。
他恐怕还不知道,刚刚自自己府上出去的人,一出了府,便被人堵在了后巷里。
“这位大哥,是要去何处啊?”一众府卫的身后,慢慢悠悠出来的,是一个青竹色衣袍的年轻公子,语气故作疑惑。
他的身后,是个衣着普通的侍女,面无表情的站着。
“你们是何人?”那人谨慎的后退了几步,将剑横在身前。
“拿下。”开口的是那个侍女装扮的女子,四周的府卫,立刻执剑围了上去。
不过多时,便将人活捉了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在其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卸了那人的下颔骨,以防止其咬舌自尽。
“多谢琉璃姑娘,晏某便先走了。”那个年轻公子,也便是晏和,温和有礼的拱手,再未多看一眼那个被压着的死士。
他那里没有水牢,关不住人,但是宁安侯府有暗牢,比他那更为合适。
况且,这人,还是侯府的侍卫抓到的呢。
他不过是消息灵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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