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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朕知错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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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琴璇则是低着头退至门口,轻声唤了人进来将浴桶抬了出去。全程悄无声息,显然是已经有人特意吩咐过了,手下脚下要放轻些。
苏诺只是合着眼,丝毫不去理会室内那些细微的响动,直到那些下人都出去,琴璇轻轻合了门退回琴乐一旁侯着。
她还是一动未动。
另一旁,暗牢。
“陛下,请随草民来。”苏严引着人自水榭往后走,脸上的神色肃然了几分。
一郡太守是三品官,在天灾之年,不只修了这亭台楼阁俱全,景致宜人的宅子,还私设了正经的水牢,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的。
“尔等怎敢拘着本官这么多日,本官什么都没做,放本官出去。”
还未走近,牢里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不是关了许久,怎么还如此精力十足。
他记得,这季军,不是个文臣?
“回陛下,我家老爷虽留了品级在,却终究已经是卸了官任之人,历来又低调了些,想来已经有许多人已然忘了,其身上还留着品级在。”
苏严说的极其自然,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羞赫。
“所以做事诸有不便,未曾为难过一次这位季太守,只是遣了人扣着人,未动刑,未审问。”
所以,这位季太守可能是觉得,自己依旧无辜,而他家老爷,是不敢而不是不屑于动他。
作者有话要说:em。。。下一章发糖糖呦~
em。。。应该,大概,是糖糖吧
嘿嘿嘿,是前世呦~
不接这章呀
第37章 前世
苏诺自榻上惊坐而起时,天还黑着,可是暗处的人,却如失了魂魄一般,枯坐了许久,才将将动了动手指。
好半晌,才溢出一声笑来。
可是笑的极苦,极痛。
她骤然忆起了从前,幼时,她也是有可能,阳春白雪过一生的。
虽父侯对外宣称,宁安侯府诞下的是个小世子,但是幼时的她便长的雌雄不辩,说是个白净些的小公子,或者玉雪团子一样的小女孩儿,都是有人信的。
她学过小子该学的骑射武艺,也学过女子的琴棋书画,女红礼仪。
曾外出去神医谷长住,也曾在街头鲜衣怒马。
因着苏八自幼与她身形相近,几乎一致,相当于她的金蝉脱壳之法,给了她诸多自由。
是啊,当初,那个温温柔柔的姑娘,也不是给她养的另一条命啊,不是货真价实死遁的退路啊。
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呢?
是她骤然被掳走,数月不归时?
还是她初次服了林安改造嗓子的药物,一袭白衣,奔付京都之际呢?
她记得,她逃了回去看见父侯时,那个一向坚毅的男人赤红了眼,却只是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连问一句,只有有些哽咽的一句,“回来就好。”
失了一生挚友,唯一的亲生骨肉失踪,挚友之子下落不明,那个男人却依旧直着腰,强硬的撑着,却夜里,自己女儿的窗外,泣不成声。
她怎么不知道呢,一直知道的啊。
那时的她,也不过十一二岁,纵然年少出色了几分,也未历过什么血雨腥风,独自一人受制于人,又失了内力任人鱼肉时,怎么能半点惧怕也无呢?
可是她是天之骄子,是父侯和母亲的唯一骨肉,还是师傅的弟子,她要活着回去,不能让父侯和母亲失望,也不能让自己的师尊失望。
她还记得,那个曾经不怎么温柔的男人,满目愧疚的看着她,温和的嘱咐她一定要活着的样子。
那时初回府的她,夜里确实得听着那首清心曲才能安眠。
父侯在窗外时,其实她还未睡着。
怎么能轻易入眠呢?那时的自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呀,却还是生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某处,还未脱身。
那个人,是她受困许久,第一个等来的熟人,也是救她于水火之人,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那时的她,是快恢复了内力,也是故意引了官兵过来,可是精神已经快濒临崩溃的少女,若是未听见那曲清心曲,只怕是这一生,都无法好过了。
纵是干干净净的活着了,也忘不了那些,受人所困,看见不能忍之事也无力施救的绝望。
皇子逼宫,一死一伤,先帝崩殂,那人被赶鸭子上架,她若不去,那个人该怎么坐稳帝位呢。
朝中大臣,有几个会忠于他呀。
离去那日,父侯看着她,终是叹气,“阿诺,你可知,此去,恐怕便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她呢?
只是伏地跪了下去,信誓旦旦,“此去,无悔。”
千里奔赴,率先称臣。
恐怕一开始,她就是喜欢程臬那家伙的呢。
从幼时初见,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纵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不怎么得自己的父皇恩宠,却还有外家庇护。
程臬生的好看,符合她的审美,自小。便是。
所以小时候,她便愿意多看他一眼。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明明是知己之谊,辅佐之谊,君臣之谊的。
她和程臬,原本也是相互信任过的。
哦,是了,白城一事后,程臬还是疑了她,因为那句,宁安侯府,拥兵自重。
因为她先斩后奏,斩了那私通匪人的官员,直接任命了他人。
程臬给了她用人的权利,却又因她没有提前询问过自己的意见而生了疑心。
她一路风尘回去,却在那个人的眼里看见了犹疑。
是夜,她一人在屋顶饮酒至天明,引发了体内旧毒,是怒极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林安匆匆赶到,才救下了她。
也是那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父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帝王之心,莫不多疑,本是常理。否则,如何会有那么多狡兔死,走狗烹。
父侯又怎么会,将她当了男儿养着。
若是她是女儿身,恐怕父侯一手扶持上帝位的那个人,便拿自己的婚事,来拿捏父侯了吧。
可是,她也是当真以为过,她和程臬有知己之交,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是当她醒来,林安睁着熬红的双眼问她,可悔?
那时,她却答了,不悔。
怕是,那时便已经动了心吧。
程臬是待她好,可是帝王之疑,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能消的尽的。
她怎么会委曲求全呢?
苏家,历来只有傲骨铮铮。
所以自那之后,她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将自己渐渐逼入绝境,如今,距离他们上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已经过去了数月了。
程臬所不能容忍的日子,也快到了。
那个傻子,纵是成了运筹帷幄的帝王,也从来看不清他自己的内心。
可是苏诺不傻,他眼里的情意,那些别扭的心思,和一直以来的纠结,她看到的明明白白。
可是太迟了,若是他从未曾生疑,或许他们,还有一丝缘分。
如今,外有内患,那人却不知,若是不以她的死来放松那些人的警惕,安国,危已。
她知道,那个傻子,甚至会因为她府上养着的一众,用来迷惑人眼的歌姬舞姬生醋意。
所以,不要太难过啊。那个傻子。
就在这几日了应该。
前日里,苏八出现跪在她面前时,她不是不怒,可是那个一向温温柔柔的女子,却一字一句说的郑重,让她无法反驳。
“属下不来,主子准备如何?”
“是真的身死以惑世人眼,人让这安国无人可救?”
“还是只是失踪?让这世人始终生疑?让主子一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还是选第三条路,随意寻个死尸替了,让人发现端倪,功亏一篑?”
“那也不需你的命。当初本侯救你姐妹二人,从来不是想让你替本侯去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了几分,带了怒,却不知该怒何人。
“主子,从小到大,苏八易容成主子,从无一人能拆穿,苏八苦学易容,主子又怎知,不是为了今日呢?”
“主子,这一日,您,属下,老爷,不是在您奔赴京都时,便猜到了吗?”
“主子这一路,皆是不曾有悔,今日,也该理智才是。”
“只有苏八可以,苏八也绝不会失手。”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脊背挺直,刻意做出了三分气势来,与她往日,一般无二。
面上却是笑着的,十分坦然,笑的温暖。
“你可悔?”苏诺自然明白,由苏八去,最是合适,她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自幼相识,她如何,能如此狠心。
“此去,无悔。”那个女子收敛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气场,温顺的伏了下去。
“求主子应允。”
“求主子,应允。”下一个跪下的,是十一,历来小脸没什么表情的人,面上已经落满了泪。
“求主子,应允。”琉璃也跪了下去,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诺诺,应了吧。”林安也哑了几分嗓子,却也在劝她。
“下去,准备。”她突然觉得累极,
“多谢主子。”
一步一步,他们,终是走到了这步田地。
“主子,陛下的令,下了。”琉璃已经红了眼,却还是跪在原地。
“你为何还未走?”苏诺皱眉,她已经下了令,府上凡是会牵累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回主子,奴婢待禁军入府,便走。府上先空了的话,不符常理。”屏风后的人已经哽咽,却强忍着。
其实不等她说,苏诺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的命令,确实是禁军入府便撤人。
所幸,这里不是京都宁安侯府,不过是一处暂居的宅子罢了,也所幸,这里离京都,有不少的距离。
禁军怎么能轻易拿的下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权臣的宁安侯爷呢,哪怕对方只有一人一骑,也在禁军的追捕下,逃了三天三夜。
疼,很疼,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疼过了。
带兵入京助他坐稳帝位那年,那只带了毒的箭,也没那么彻骨的痛。
身上的伤很痛,心上也很冷。
不远了,再坚持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断臂。
血色迷了眼,苏诺还在想,苦了苏八,便要因为那年少一恩,连手臂,也保不住了。
终于到了那处山坡,玄色衣袍的人跌了下去,临了,将座下良驹一鞭驱走。
“下面是什么?”为首的人停了马,皱眉问身后的下属。
“回统领,不知。”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苏诺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人哭着唤她主子,是琉璃还是十一,却是已经听不清了。
还听见了一声闷哼,像是苏八的声音。
苏八还了她一命,她却欠了苏八一条手臂。
终归,还是欠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em。。。带了点玻璃渣,还是算糖糖啦~下一章接上一章啦,这章是前世,阿诺并没有恢复前世记忆呦~
啊啊啊,这两天特别累,每天要起特别早,还要干好多活,完全没时间码字,还是之前停站存了一丢丢稿子,哭唧唧
尽量日更,特殊断更会提前说,要么请假条,要么有话说里面,七号断一天(今天明天日更,后天断一天),八号恢复~
小天使,爱你们呦~
第38章
程臬还好,面色如常,他自然懂苏严话里是何意。
先帝之言,虽传播并不广泛,但是朝中重臣皆是知晓的,老侯爷必定已经有所闻。
苏家有傲骨,自然不会弯腰,所以前宁安侯,自传了侯位于自己独子苏诺,即使先帝留了其品级,可自从先帝逝了,便再未用过那个名头。
跟在他后面的全盛却是在听见那历来低调时,便狠狠抽动了嘴角。
若是苏老侯爷低调,这世上,可还有高调之人?
年少有从龙之功,与先帝一同长大,手握大军,宁安侯爷战神之名响彻安国,擢升一品侯。
苏家人行事,历来没有低调二字。
现在的苏小侯爷和陛下,比起当初的初登帝位的先帝和前侯爷,已经收敛了许多了。
苏老侯爷的军鞭,可是上打过奸臣,下打过不守军令的将士。
“哼,本官是圣上亲命的常熟太守,私自扣押朝中重臣,你们主子视安国律法为何物?”在牢中的中年男人神色高傲,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
门外守着的人却只是抱剑立在牢外,仿佛聋了一样,毫无反应。
季军心里焦灼,却毫无办法,只能一次次试图去激怒守着他的人。
一开始不是不怕,苏家战神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若是他执意反抗,恐怕连命都未必保得住。
苏家那一对父子,先斩后奏也从未被重罚过一次。
但是他被拘了这些天,却没有被施加任何惩处,也没有一个人来审问于他,若不是他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便是忌惮他身后的人。
朝中必会派人过来接管瘟疫之事,他不能如此被动下去。
“朕倒是不知,季太守如此能言善辩。”男人一声冷笑,出现在了牢外。
“苏十参见陛下。”守在牢外那人早已站直了身子侯在,男人出声之后他便单膝跪了下去。
“陛下,”牢里的人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来的会是九五至尊,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有些颤颤巍巍,“微臣,常熟太守季军,参见陛下。”
“都下去,全盛守在便可。”男人身形高大,长手长脚,一踏入牢房便衬的里面愈发狭小,声音平静,却给人一种风雨预来的错觉。
“是。”苏严和苏十二人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利落便退了出去。
“苏管家,苏侍卫,这边交给禁军便是,苏侍卫近日辛苦了。”牢外已经有禁军守在,为首那人上前拱手说了一句,伸手挠了挠头,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人家已经看守了许多日,他们上来便接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
“无事,告辞。”苏十摇了摇头,拱手还了一礼。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比起守在这每日听那个太守喋喋不休,他更愿意去城外协助主子和林安公子救治百姓。
不过小主子和陛下已经来了,主子和他们,也快该撤下来了。
苏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各位禁军兄弟守着吧,我们便先行告退了。”苏严笑着说了一句,语气温和。
他还要去整理一下近日在这太守府上所查所寻出的东西呢,好交给陛下身边那个全盛公公接手。
主事之人未到时,他们可遵循了自家老爷的命令,去稳定局面,现在可不能。
那样,就太逾越了。
“慢走。”那个禁军点了点头,挥手唤了人过来,守在了私牢之外。
“起来吧。”这间牢房是普通牢房的样子,简简单单,除了牢里一张简陋的桌子和四个木质长凳,便只有墙角铺着的干草了。
虽设了水牢,却未真的将人投入水牢里去受苦,倒是让他好过了许多日。
程臬在桌前落座,面上没有任何神色。
“微臣,叩谢陛下。”季军此时已经稳定了下来,面上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以头触地拜了一下,才站起身来。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身形有些微胖,长相普通,却也不算难看。
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
“季太守,可知罪?”程臬只是轻飘飘的扔了句话过去,神色并未任何明显变化,语气堪称温和。
“陛下,微臣冤枉啊,是,微臣命令守卫不许放那些流民进城,”那季军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来,神色却仍是带了几分卑微。
“但是近年常熟收成也并不如往年,若是收了那些百姓进城,这常熟,也养不起他们啊,反倒容易滋生诸多事端来。”
“微臣也没想到,会爆发了瘟疫来。”那位季太守神色沉痛了几分,脊背愈发弯了些许。
“是微臣失职在先。”
“可是陛下,微臣不是不想弥补,但是苏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前宁安侯爷来常熟时,径自私自带了人围了微臣太守府,拿了微臣,便要接手常熟防卫和百姓救治。”
“微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那苏见洲,不过带了兵来,还带了先帝赐的免死金牌来。
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但是他们这位堂堂的苏战神啊,怎么就忘了呢,哪有帝位上的人,不忌惮手握重兵的人呢,更何况当初的战神,如今手上已经没有兵权了。
常熟这池浑水,也就只有苏家这个爱民如子的家族才会往里搅和。
一个已经将侯爵传给下一代的前侯爷,已经将兵权交给旁人的前战神,伸手插手朝中之事,虽算不得大忌,但是先帝那句,宁安侯府,拥兵自重,他可不相信,陛下心里没半点疙瘩。
“呵,”一身龙袍那人轻笑了一声,情绪莫名,“如此说来,季太守是认罪了不成?”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爱在他这上眼药。
苏家父子,便挡了这么多人的路不成?
可是为了百姓征战沙场的,是苏见洲一手带出来的苏家军,尽心扶持他的,是他的阿诺。
这些人,怎么敢?
呵。
“微臣,知错。”季军心一狠,便跪了下去。他的罪,不过是治理不善罢了,可是那苏见洲,却是无视律法,私自扣押朝中之臣。
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程臬摇了摇头,眸色划过几分怜悯。
这位季太守,恐怕还未想清楚,自己为何会被直接关起来。
常熟之事,他们既然已经知了先兆,便不会让瘟疫闹大,又得让此事人尽皆知。
更何况,若不是在发现有人染了瘟疫之时,已经有了规模无法悄无声息,也不会出此下册。
留着这么个背后有大靠山,又对他主子忠心耿耿的太守在,不仅不便行事,还会走漏消息。
做法,还是一开始他与阿诺商议过了的。
“朕还有一事,要请爱卿解惑。”
男人的声音蛊惑了几分,成功让地上那人以为,自己拙劣的挑拨离间有了效果,不禁添了几分喜色,又极快收敛了起来,语气诚恳郑重。
“回陛下,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朕就直言了,”男人的声音冷了三分,如寒冬沁雪。
“当年,罗家倒台一事,季太守参与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停更一天,停更一天,停更一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天使别等,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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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感谢玉蓁小可爱的营养液和投雷~鞠躬~
第39章
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仿佛石破天惊。
季军心里陡然一惊,霎时后背便出了冷汗,语气十分惶恐,仿佛程臬口中之事,与他毫无关系,“微臣不知,陛下是何意?”
“季太守真的不知?”男人的声音沉了三分,带了几分不明的笑意。
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韶和十五年,罗家触怒圣上,两朝大儒,满门抄斩,旁系男充奴女为妓,为其名冤的门生被流放千里,先帝大怒,朝中没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
一字一句,像锤子敲着季军的心脏。
先帝在时,动了大干戈,血流成河的案子,也就三件。
一是罗家倒台,二则是先皇后之妹以贵妃之尊惑乱后宫,又牵扯出了方家的狼子野心,阖府被处斩,太子殿下被废位,第三则是三皇子谋反,误杀了二皇子一事,一死一废,折了两个最有希望荣登大宝的成年皇子。
哪一次,莫不是血雨腥风。
当年方家势大,离不开罗家的鼎力支持,罗家倒了,方家才想了旁的法子。
但是新帝登基之后是从来都没有翻过当初的案子的,一来,是朝局并不稳定,二来,比起旁人,这位新帝恐怕更是不喜方家。
季军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慌,毕竟当初,方家是罪有应得,可是罗家,却是另有隐情。
罗家之人,支持当初的太子殿下和方家,是为了报先皇后娘娘的恩情,而不是纯粹的追随方家,屈从权势。
先帝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可是他依旧怒了。甚至是盛怒。
而季军,曾经是的罗家门生。
季军脸色充满震惊,又装模作样的划过几分悲痛,掀起官袍再次跪了下去,语气郑重,“微臣,虽曾是季家门生,却和当年的案子毫无干系,还请陛下明鉴。”
他本只是想不管是何人来,先将事情推到苏家身上,顶多自己担个治理不善的罪名,自然会有人将自己从这池浑水里拉出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来的会是新帝,也没有想到,新帝会查多年前的案子。
“罗家出事后,不管是曾为罗家辩驳或者求情的门生,都皆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余下的,也是不在被朝中重用,甚至被人有意梳理出了朝局,后来一次次被提拔起来的,也只有季卿了吧。”
程臬不轻不重的添了把火,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人故作镇定的样子,语气不辩喜怒,话末,却极轻的喟叹了一声。
可惜了,是个蠢的。
一次次,被别人当了刀来使,却觉得旁人一定会搭救自己,且一定能救的下。
“这,这,微臣也不知啊陛下,微臣是无辜的,陛下明鉴啊。”
季军还保留着幻想,罗家主系都死绝了,旁系的又多不知内情,便是陛下一时兴起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况且,他们如今这位陛下,要动朝中的人,可不会一点都不顾及其背后的势力。
“呵。”
罗家出事,是他十岁那年,他是遗憾的。罗家之风,光明磊落,却被父皇将其朝中的根系连根拔起。
过了两年,方家事发,父皇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中宫嫡子,一朝变成旁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他却是真正轻松了的。
臬,音近于孽。
父皇爱过母后,所以母后在时,他的名字里,是个昭字。
可是爱人比不过权势,方家势大,母后又是嫡女,宫中,又最是不缺一茬又一茬的各色新人。不过几年,曾经结发为夫妻的人就被帝王遗落在了宫中厚重的尘埃里,只余下了几分敬重。
可是父皇的心里还是有母后的,所以一直容忍方家,直到母后去了,才开始着手整治方家,花了好几年的光景,从罗家,到方家,一个也没放过。
帝王行事,何曾顾忌过,那人是不是真的无辜呢。
就像,父皇未必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和方家同流合污,想要图谋他那个帝位过。
他出生便是太子,按储君培养,却没人知道,他根本不想做那至尊的位子。
他觉得,皇宫里,没意思极了。
所以两位庶出的皇兄在朝中争的头破血流时,他乐的看戏,愈发适当收敛了锋芒。
毕竟父皇的儿子少,一个不小心,便是将自己也卷进那权势漩涡了。
可是后来,有人想让他坐这个位子,他才做着罢了,而现在,他是要坐稳这个位子,护着想护的人。
方家是罪有应得,那个女人,也是罪不可赦。但是罗家,却是背了那莫须有的污名。
毕竟罗家,曾经受过母后的恩,也曾对他,多有照顾。
前世他查过,却未有成果,今生,却是一切都有了源头。
“当初罗家被拉下马,所查抄出来的那些证据,是有门生,送到了罗家的。”
“所以罗太傅,临行刑前,还拒不认罪。”程臬微微闭了闭眼,掩饰了其中情绪,语气泛着几分冷。
罗家,是太子傅。
“告诉朕,是谁授意你的。”
地上的人已经瘫坐了下去,完了,都完了。
只要有人捅出来,罗家当年的事,是被自己的门生陷害,要查到他,根本没有半点阻碍。
“是先帝。”
方家狼子野心,妄图用太子掌控朝政,触了先帝逆鳞。
罗家作为太子傅,或许不赞同方家所作所为,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先帝废太子而无动于衷。
且方家势大,一时半会儿,先帝并不能将其一网打尽。
罗家,便很是合适了。
“何人将你引至父皇面前的?”程臬的心里冷了一瞬,便是早就有了猜测,却还是止不住的心凉。
“严家。”
当年方家独大,最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只有两家,二皇子的母家,严氏,三皇子的母家,常氏。
其中,严家,更为难缠,硬生生将后来的三皇子,逼到了逼宫的那条路。
当年的事,其中内情,也只有先帝,他,和严家的那位知晓了。
便是罗家那些死人,到了地下,也未必都知道,是他,背后捅了罗家一刀。
季军瘫坐在地上,脸上滑了几行泪下来。
那是他的恩师啊,数年来,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呢。
可是又忍不住怨恨,不是已经承诺过他了,不会有消息走漏的可能性吗?
先帝,严家,骗的他好苦。
他也不愿意啊,可是他想活着啊,想好好的活着啊。
“当年的罗五小姐,可真是一腔情意,付错了良人。”
当年,他记得,那位罗家小姐曾想嫁给一位罗家求学的季姓门生,却因被罗太傅拆散而自己绞了发去做了姑子,一时在京中,也是声名大造。
那位季姓门生,却从未有过什么声名传出来过。
那位罗五姑娘的烈性,却传遍了整个京都。
程臬起身离去之时,只轻飘飘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只余下身后的人,在原地泪流满面。
“处理了吧。”男人明黄色的龙袍衣角消失在牢外时,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全盛低了头应下,脸上的神色是少有的严肃,语气却坚定。
他是罗家人,不是不想为罗家平反,可是之后呢?当年的罗家,虽拒不认罪,却没有一个人想过翻案。
他们唯一所想,只是不想连累当初的先皇后唯一的孩子罢了。
现在,罗家只剩了一个旁支的子弟,还在宫里净了身为奴,一个嫡系女儿,却涉了重案。
陛下是当初他们所忠的太子殿下,翻当初的大案,局势不合适,理法也不合适。
罗家可以背污名,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陛下的母后曾经的恩情。
他还记得,当初父亲送他进宫前,只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他几句话。
“平儿,是为夫对不住你,可是陛下如今盛怒,太子殿下还在宫中,方家信不过,不往宫里留人,罗家和父亲,都不能安心伏诛。”
一向坚毅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咱们一房,并非嫡系,不会太惹人注目,父亲宫里有相熟的人,可以偷天换日,将我儿改名换姓送入宫中。”
“苦了我儿,但是我儿要记住,不论何时,哪怕拼了命,也要护太子殿下。”
“是,罗平谨记父亲教诲。”
有些人呐,幼时便注定了,要走一条荆棘路。
他在罗家,并没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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