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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帝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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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曦说完,又嫌弃道:“药味这么重……”
  她不喜药味,沈知意自小衣服上就沾着药味,挥不去。有时,不必用眼睛观察,离近了,用鼻子也能区分出双生子。
  沈知意衣服上全是苦味,而知行的衣服上,则总有一缕幽香,似梅花清香,若有若无的。
  如今,这含凉殿充斥着药的苦涩气味,时刻提醒着班曦,眼前的这个,是沈知意。
  沈知意叫住了她。
  “怎么?”班曦微微转过头,余光看到,他撑着床,慢吞吞坐了起来。
  “想请陛下……给朱砂嬷嬷换个差事。我……得罪过朱砂嬷嬷,以后常住华清宫,怕朱砂嬷嬷瞧见我,心里生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班曦笑道,“当年你常虐打她,如今,你是怕她也这么对你吗?”
  沈知意摇头道:“这倒不会,只是……”
  “朕听向玉说,你要给青方道歉?”
  “确有此打算。”
  “那便也给朱砂道个歉吧。”班曦说道,“并非朕让她掌事华清宫,而是她自己,愿意在华清宫做事,报答知行的救命之恩。”
  沈知意想说,既如此,为何不去给沈知行守灵呢?
  只是他不敢。
  如今,他能否在宫里平静地生活,全要靠班曦,他不能逾矩,毁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你若不触犯宫规,她又不能打你。她在宫中掌事多年,规矩自是知道的,你若不去招惹她,她也不敢私下如何你。你怕什么?”班曦又道,“不做亏心事,便不会对掌刑之人心生惧怕。”
  晚膳过后,沈知意迁到了华清宫。
  正如班曦所言,朱砂除了脸冷,并不会私下里惩治他。
  沈知意安安分分,喝了药,歪在床上看《狸奴卧雪》。
  沈石生跳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下来。
  药还是苦到胃口全失,但许是人到了华清宫,熬制的用具和煎药的人都精细了,药倒是没之前那般不适,加上有点心果脯,他未再吐过。
  两日后,沈知意精神大好,而尚衣监也送来了成衣。
  确如之前所言,是王君制式,从花纹到样子,都比帝君制式要灵动随意些。
  估摸是班曦有交待,那衣服送到他手中时,已熏了香,若有若无的梅香。
  沐浴更衣梳发。
  霜色云纹衣,穿上是要比那些暮气沉沉的衣裳亮堂。
  朱砂恨急了也没法子,只得老老实实看他作沈知行的装扮,不仅如此,班曦还令人送来了一环莲纹华鬘璎珞。
  梳洗好,朱砂退了出去,含恨咬指甲,心里乱的很。
  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她就是再不服,再焦急,也没丁点办法改变。
  眼睁睁看着这祸害,好端端活在世上,还抢了大公子的荣华和地位。
  好恨。
  真的好恨。
  他最会伪装,茶都尉一走,就使手段作纯良惑主,这才几天?就住到华清宫来了!
  沈知意坐在床边继续看《狸奴卧雪》,这本子越往后就越悲凉。
  狸奴好心无好报,寒冬腊月天,被它曾经救过的人赶出家门,本要狠心走了,却听说主人病了,需发芽的桃花枝入药。
  绵绵大雪,哪还有桃树枝冒嫩芽。不得已,狸奴卧在雪中,用自己的身体融化埋有桃花枝的雪地……
  沈知意看得入迷,班曦来了他也没听见,一页接着一页翻看。
  书被班曦拽走,放在了旁边的案子上。
  沈知意刚要说话,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嘘了声:“不许说话。”
  沈知意明白她的意思,垂眼坐端。
  班曦左右打量着,渐渐地,眼中就起了雾。
  她欠沈知行一个王君之位。
  少年王君,待她继承大统后,再为帝君。
  如若,他活着,没遭意外,就能与她做少年夫妻。
  王君制式的衣裳,笔挺朝气,多为骑装改制,最适合潇洒少年郎。
  今日见他穿这么一身,班曦目光温柔,仿佛了却了少女时期的梦。
  班曦抬手,抓住了他垂在身前的束发流苏,朱红色的流苏穗映青丝与霜雪衣,红艳艳的,烫眼的紧。
  “朕最喜这玩意儿……”班曦说,“听闻这发饰叫红樱垂,是明帝的那个妖祸帝君想出来的。的确好看,你缠在发上,也确实够妖。”
  沈知意深吸口气,忍住要说的话,闭上眼睛。
  他病了之后,班曦因讨厌药味,又怕病气染身,就没再叫他陪寝。结果他这病再也不见好,班曦面上虽不显,却早已心浮气躁起来。见他在那冷宫反反复复生病着凉,只得将他入住华清宫,又嘱咐宫人好生照料着。
  沈知意也顺心顺意,好的利索。
  得知他病好,班曦就等不及了。
  班曦挑起他的衣带,说道:“自己解。”
  沈知意也不扭捏,微微蹙着眉,解了锦带。
  “不许皱眉。”班曦捏着朱红流苏,撩过他的眉心。
  沈知意点了点头,躺下。
  “你真是……”见他如此配合,班曦笑道,“不过,很合朕的心意。”
  沈知意脸上没有半点波动,他习惯了班曦所谓的侍寝。她不喜他侍候,只需要躺在床上,做个不会说话的替身木偶,让她抱着,抚摸着,对着他叫一叫沈知行的名字即可。
  除了撩拨起来后,他需自己爬起来离开床榻,冲凉冷却身子外,别的,也不难。
  麻烦半夜,他能平静生活好多天。
  因而,他不觉得这活儿有什么苦涩之处,只是偶尔听到她一声声叫他知行,总觉得心疼。
  她原是个不愿长大的孩子,和他们一样,娘亲去得早,压在身上的规矩又多,终于找到了可以陪伴一生的温暖,却抛下她消逝了。
  这么一想,沈知意便由着她弄,等她睡了,自己默默离开平静。
  今日,按理说,还应如此。
  却不想,班曦又进了一步。
  不似往常那孩童寻找温暖般的抚摸,她这次,双目清明得很,如同临朝,让他前来谒见。
  班曦心里清楚,沈知行不会这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任她玩捏。
  只是,因他穿得像,身上的味道也像,这给了她一种错觉。
  沈知行被救了回来,而后,父皇下旨,让她与沈知行完婚,他做了王君,如今就和她在东宫,他大病初愈的模样,躺在床上,笑着说自己此生无憾了。
  好,好极了。
  班曦浑身的血热了。
  太像了,就是这样,就是我想的这样。
  班曦抽了他发上的红樱垂,缠住了他的双腕,剥开了亵衣。
  “不许动。”下手时,她低声说道,“不许发出声音。”
  她不打算真的与他做什么,她只是想做场梦,用手就足够了。
  用手,他铺满枕的青丝和身体也会耸动,足够让她凭此想象。
  沈知意满身薄汗,皮肤发红,他别过头去,咬住了唇,耳廓红了一圈,连眼角都泛了红。
  “班曦……皇上,皇上……”
  “不必躲。”班曦说,“沈知意,崖州有味药,叫忘前尘,喝了,前尘皆忘,形同傀儡。”
  沈知意吐出两个字:“不……能……”
  “你记住,进了这昭阳宫,你就是知行的替身。可你若偏要再做回那个满口谎言苛待下人藐视人命的沈知意,朕就赏你一碗忘前尘,从此以后,让你无知无觉躺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替身。听清楚了?”
  沈知意闷哼一声,双眸失神了片刻,深深吐出一口气。
  长沁进来,递上帕子。
  班曦净了手,挥手叫长沁退下,俯身咬住了他的唇,说道:“抱歉……让你受苦了。”
  沈知意愣了愣,见她神情不似刚刚那般清明,知她入了戏,不敢出声,连忙闭上眼睛。
  班曦抱住他,轻声说道:“再没有谁比你更重要,好想你活着……不必再借谁的身子来见我。”
  沈知意紧皱着眉,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颤,竟觉酸楚,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驾车,真的没。
  茶茶飞奔回宫。


第17章 欢心欢喜
  班曦编织谎言之网,且颇合她心意。
  如何忘掉从前的沈知意,把带着一身病骨,不像知行的人,当作沈知行?
  是了,就当那天,他们把知行救了回来,可他因连烧数日,忘了事,故而被送去稷山静养,如今,身子好了些,才回昭阳京。
  因伤了身忘了事,所以不如从前那样神采飞扬,笑得也少了。
  一切都能解释通。
  班曦伸出手,摸着枕边人的脸,开怀舒了口气。
  这样,就不算自己欺骗自己。
  只要他乖乖的,尽心尽力做沈知行,她愿意编一出故事,接受他。
  这种事,一旦想通了,人也高兴了。
  班曦认为,自己跨过去了这道坎,不再纠结他的过往。
  她用自己编圆的故事,掩盖了对沈知意的厌恶之情,之后,把这些年无处安放的思念和爱意,全都掏了出来。
  她要补偿他,从头补偿。
  她要与他好,就如从前幻想的那样。
  班曦下了早朝,脚步都轻快了。
  她手里捏着个新鲜玩意儿,就压在袖子里。
  长沁小步跑,跟在后头,轻声偷笑。
  “别以为朕没听见。”班曦笑道,“人呢?还在华清宫逗那只猫?”
  长沁也笑:“在御花园里头呢,陛下去瞧了就知道了。”
  今日天气不错,难得有太阳,暖洋洋的。
  入冬前,经常会有这样的天气,暖的不似这个季节应该有的晴好之日。民间百姓把这种天,称为回光。
  一年之末,天地进入长久寒冻前,赏苍生的暖阳天,提醒他们趁此晴好,速速屯粮,好挨过寒冬。
  班曦刚进御花园,就瞧见了他。
  他今日换了身荼白重衣,依然是王君制式,高高竖着马尾,发上依然缠着一根红樱垂,只不过,换了颜色,雪色的樱垂配荼白,流苏垂在发尾,随风飘着。
  少年打扮,更合了班曦的心意。这样,她会忘掉沈知意,只看眼前人,渐渐模糊掉双生子之间的区别。
  沈知意单膝跪地,正推着秋千。那秋千上没有别人,只卧着一只白猫。
  一人一猫,看不出多开心,但很是惬意。
  他脸上的笑容也万分顺眼,柔柔软软,像刚抽芽的嫩柳,风一吹,荡漾开的全是和暖。
  班曦一笑,道:“它倒是会享受。”
  沈知意抬头,看见班曦,双眸先是一亮,接着又是一飘,躲开了她的视线,微微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一旦肌肤相亲……哪怕并未真正的相知相贴,过后,那感觉也忘不掉。就像触碰后,二人之间多出了一条藕丝,这根线尽管细弱,却若有若无的会拨动情绪。
  等看见了人,那根线自然而然,也就颤动了起来,非要挑起些微妙的情绪来才善罢甘休。
  班曦走来,说道:“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沈知意起身,垂眼看向她袖口。
  班曦的手从袖中伸出,摊开,手中捏着一只琉璃鲸。
  “连海洲进贡的。”
  她脸上带着笑,像个孩子一样,把手伸过去:“喏,拿去看。”
  沈知意轻声谢过,指尖刚碰到那琉璃鲸,就听她嘱咐道:“当心点,别弄坏了。”
  她一脸少女紧张心爱玩具的表情,沈知意抬头看去,阳光下,她脸上的那层属于少女的细绒毛金灿灿的,因上朝,早起的妆浓了些,尤其那双眉,色浓气势凌厉,但仔细看,她眼角眉梢稚气未脱,藏在了淡淡的胭脂,竟然有些可爱。
  沈知意手指蜷缩了起来,笑着看班曦。
  班曦愣了下,见他是在看自己,又挑了眉,收了刚刚的神色。
  少女班曦一闪而过,如同镜花水月。面前站着的,只是年轻的帝王。
  “给你开开眼罢了。”班曦语气虽然倔强,但细听,却有几分涩,“看样子,你是不喜欢。”
  如若是知行,现在一定能记起当年他们二人的约定。
  “罢了,反正你也不知它代表着什么。”班曦说完,把那琉璃鲸收回了袖中。
  沈知意愣了许久,忽然面色一白,汗珠沁了出来。
  班曦知他是哪里有不舒服了,难免有些不耐:“怎么了?”
  “无事,风吹的头昏。”沈知意这般回答。
  班曦想了想,把他想做是病后进宫陪她的知行,心软了些许,抬手扶住他。
  “那就回去歇着。”她说,“虽说是晴天,但到底也快入冬了,你身子怕寒,还是少到这些地方……你若喜欢了,我在宫内给你搭架秋千。”
  沈知意两眼含笑,低声说了句好,慢慢弯下腰,拍了拍手。
  白猫跳到他怀中,窝在他胳膊上。
  “它也就你能唤来。”班曦说道,“朕唤它来,它却不理,随心所欲,我看这昭阳宫,只它敢如此。多少宫人驯它,也没见成效,倒是听你的话。”
  “我合它的脾气。”沈知意浅浅一笑。
  班曦拉住了他的手,眉目带笑。
  一旦自己信了他是失而复得的沈知行,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都顺眼起来。
  班曦跟着他回了华清宫,虽然嘴上说不给他那只琉璃鲸,可到了内殿,她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找个好地方,亲手把琉璃鲸放了上去。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班曦说,“你早晚会想起来的,时间还早……你会想起来的。”
  沈知意迷茫了片刻,见班曦半是沉浸的神情,知道她所说的想起来,并非指想起沈知意的所作所为,而是把他当做失忆的沈知行。
  可怜。
  沈知意越发心疼。
  不知为何,他有时看见班曦如此,会很心疼。
  并不是替自己心疼,而是替她心疼,替她而担忧。
  班曦放完琉璃鲸,来回打量完,走过来,手从他的衣襟里摸了进去。
  沈知意一愣,想说什么,但已经形成了习惯,保持了沉默。
  班曦似暖手,还观察着他的表情,贪婪地,一丝一毫变化都不放过。
  看他苍白的脸上染了浅红,看他阖眼长睫轻颤,看他紧咬着嘴唇不出一声,看他仰起脖子,衣襟微开。
  班曦凑过去,轻轻咬了他的唇,接着抽手,说道:“朕还有折子没批,你便在这儿歇吧,晚上朕再来看你。”
  “知道了。”沈知意拢好衣服,送她出去。
  这种事,他早做好觉悟了。
  做替身可并非是只做个活人偶,摆在帝君的位置上让人祭拜。他做的替身,是专属她一人的替身,因而揉圆搓扁甚至杀剐都随她,是荣是辱,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但他始终认为,班曦只是个缺少陪伴的可怜人,并不是喜怒无常不通人情道理的暴君,只要自己不做从前做过的那些坏事,真诚以待,她这种好孩子,不会因腻了倦了翻脸处置他。
  沈石生这小家伙又蹭起了他的腿。
  它想要与他玩耍。
  沈知意解开缠发的樱垂流苏,逗起了猫。
  之后,发带、璎珞全都被他用来逗猫。
  那璎珞是完整的一圈,缀满了玛瑙,最下方垂着的那块,烛火映着,还自带艳色光晕。
  沈石生最喜欢用爪子去够这块玛瑙,沈知意想了想,动手把璎珞圈拆分了,拿红樱垂做牵线,将宝石玛瑙串儿都缀到了红樱垂上,方便逗猫。
  实话说,班曦赏他的这璎珞环,他挂脖子上,总觉得傻乎乎的,像寺庙里的神像,不能吃不能动的,故而拆了璎珞环,穿在红丝线上,他反而觉得可以缀在腰上。
  只是这想法刚一闪现,他就立刻想到了班曦给沈知行的那串璎珞,也是被拆分了,挂在了腰带上。
  朱砂这几日尤为心急,嘴上多了好几个泡。
  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她已经听人说,皇上有与他合卺的意思,难不成真要让他顶了大公子的位置,作恶半生享福半生,不得报应吗?
  正是心急,忽见沈知意手指上绕着红绳,垂着一璎珞串逗弄那只猫。
  朱砂指甲嵌在肉里,心中暗暗顺了口气。
  这几日正愁逮不到他犯错,没想到今日,他自己就送上门了。
  大公子喜欢琢磨更改衣饰,为了表达心意,特地将班曦送的璎珞用红绳绕同心结,终日戴在身上。
  他沈知意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模仿大公子来邀宠!
  朱砂开了刑库,手持宫规戒本,提着宽板藤条踏进内殿,圆眼怒瞪,喝道:“来人,掌刑!”
  沈知意一怔,手中的璎珞被人取了去,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所犯何错。
  御赐之物,而自己却擅自拆分,是为不敬,说是“毁坏”也无不妥。
  两名侍卫入内,按住了他。
  沈知意道:“虽是擅动了御赐之物,但并未损坏,嬷嬷……”
  朱砂上前,一巴掌挥去。
  沈知意脸歪在一旁,脸上浮出了几道手指印。
  她是真的恨他。
  上次,也是这样。
  沈知意闭了闭眼,说道:“嬷嬷下手前要三思,若以不敬皇上为由责罚我,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那红绳璎珞的制法,岂是你能效仿的?”朱砂说道,“要使手段惑主,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知意愣了愣,神色诧异。
  “原来是因这样才……”
  朱砂道:“擅毁御赐之物,乃不敬之罪,挞四十!”
  “嬷嬷是因记恨我当年所做之事,所以才……”沈知意抬起头,双目含光,镇定说道,“可嬷嬷上次就以不敬之罪罚过了我,我也与嬷嬷道了歉……”
  朱砂并不管那么多,掷了宫规戒本,绕到他背后。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既然做了华清宫的掌事,就应按规矩行事。”
  她扬起手,一藤条抽下去,衣服破了个口,不一会儿,慢慢多出一道血痕。
  沈知意起了层汗,正要起身躲闪,却听朱砂说:“你以为,你只挨那三十鞭,又与我道了歉,就能将你我之事一笔勾销?!”
  朱砂绕到他身前,突然扒开自己的衣襟,抽了腰带,敞开了让他看。
  沈知意一惊,连忙闭眼转过头去避嫌。
  朱砂身上触目惊心,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疤,除了鞭痕还有火烧过刀剜过留下的疤痕,身体坑坑洼洼,不见一块好肉。
  “你不敢看吗二公子?”朱砂几近疯狂,“它们可都是二公子亲手所做,直到今天还会发作,又痛又痒生不如死……还有后背没看呢,二公子。”
  朱砂转过身去,本该光洁的后背,却更是恐怖,连完整的皮都没有。
  “你可是扒了奴婢的皮,奴婢今日以规矩只罚你四十鞭,却连皮肉都不会破,你以为,能和奴婢两抵?”
  沈知意紧紧闭着眼,蹙眉道:“对不住……”
  朱砂抖上衣服,咬着牙根,扬起了手。
  “我按宫规行刑,你可不服?”她挥下一鞭,抽在肩膀上。
  沈知意依然未睁眼,他挣脱了一只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处,手臂上却也多了条血痕。
  侍卫死死将他按住。
  沈知意道:“虽是依宫规行罚,但罪名并未确立,嬷嬷就是再想报当年之仇,也应三思而后行……”
  朱砂哪能放过此机会,她恨不得现在就抽死眼前这个收起利爪伪装成纯良的恶魔。
  再扬起手时,朱砂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慢悠悠的询问:“怎么,可是他又犯什么错了?”
  班曦背着手,转着珠串走过来。
  她挥了挥手,侍卫松开了沈知意,退了出去。
  班曦踱过来,目光落在朱砂未合好的衣襟上,停了一停,又慢慢看向沈知意,目光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红心急了。
  红红做事不过大脑。
  红红要给茶茶做猪队友啦!


第18章 非不善
  班曦捏着串珠,脸上端着玄之又玄的笑容,轻飘飘走过来,金丝衣摆转了个旋儿,坐下。
  “你又怎么了?”
  她问着,顺手把沈知意拽直了身子。
  沈知意想起身,发觉班曦的手在他肩膀上按着,抬头,见班曦正在打量他的衣裳,冷冰冰的目光扫到他的衣带上,才慢慢抬起手。
  “起来,别跪着。”
  沈知意想了想,低落道:“我还是先跪着吧。”
  “哈哈哈哈……”班曦指着沈知意,对朱砂说道,“瞧他如今多守规矩,如此看来,朕倒是要听听,他今日做了什么,让朱砂你把宫规都搬出来了。”
  沈知意微微愣了愣,发觉班曦似乎是站在他这边的。
  定了定心神,他稍稍松了口气,主动认错:“我对陛下不敬。”
  “仔细说说。”班曦语气飘着,兴致颇高。
  朱砂刚要开口,被班曦扫了一眼,不敢再动。朱砂惊恐的发现,班曦完全被他吸引,她根本不是要治他的罪,她只是一时兴起,想看他如何做戏给她看!
  “我擅动了陛下御赐的璎珞。”
  班曦眉头动了动,但很快,又被笑容取代。
  她勾了勾手指,长沁把璎珞呈上来。
  班曦垂下这玩意,呆呆看了会儿,忽然一乐。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动它?”
  沈知意答:“逗沈石生……”
  朱砂伏地大声道:“陛下,他擅动璎珞,不过是效仿已故的沈帝君……”
  “也是好事。”班曦没有听完。
  她把璎珞放在沈知意手中,说道:“他本来就是知行的替身,效仿知行,也无不妥。”
  璎珞沉甸甸压在沈知意手中,他想用力握住它,手指却颤动了起来。
  “陛下!”朱砂抬起头,目光惊动大骇,“陛下!他这点伎俩,陛下是被他欺骗……”
  “长沁,拉她下去。”班曦不悦道,“御前失仪,按宫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就在门外,罚完回来,朕还有话对她说。”
  长沁应下。
  朱砂惊愣半晌,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襟,又是一怔,面色大变。
  “陛下……”
  见班曦脸色不愉,朱砂不敢再言,一咬牙,认了罚。
  班曦挥去身边人,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床榻边,悠悠道:“起来,到这儿来。”
  沈知意坐过去,不敢动。
  班曦伸手拽他的衣带。
  沈知意惊了一瞬,下意识去挡,又想起她身份,慢慢把手放下。
  班曦扯了几下,腰带没松动,才满意收手。又满把拉过他的腰带,把人扯到她身前,轻声问:“你看她了?”
  沈知意摇了摇头。
  “没看吗?”班曦声音更轻,蓝宝串珠轻抚着他的眼睛。
  沈知意闭上眼:“没有,我闭眼了。”
  “朕忽然想起,沈二公子九岁起,房中就收人了……沈府有些姿色的府奴,沈二公子男女不忌,关起门来虐侵的不在少数。”
  沈知意狠狠愣住。
  他……半点印象都没。
  “朱砂也是你房中出来的。”班曦说,“要说看,十年前,你就脱光了她,看了个遍。”
  班曦看着沈知意呆愣无辜的神情,无名火憋在胸口,最后化为一声笑,专注看着他。
  “朕都忘了此事……”她说,“你哥哥与你不同,他君子质洁,品行端方,从不沾染这些恶事脏事,用你这副身子来载朕对他的思念,似乎有些不配。”
  沈知意:“可我……忘了……”
  “你人忘不忘,事总是你做过的。”班曦说道。
  沈知意怔愣半晌,只得道:“我无话可说,陛下要是难以释怀,我领罚便是。”
  班曦笑了笑,说道:“至于你效仿知行,朕不拦你。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你要是能把他的品性也一并效仿去,朕还要给你沈家烧高香,赏你父亲追封你母亲,教出个好学上进的好儿子。”
  沈知意蹙眉。
  班曦绕着他的一缕头发,说道:“至于从前之事,罚了你这次,朕就不会再介怀。只是你要记住,你替的是知行,以知行的性子,他就是身处朕的后宫,也不会坏了男女规矩,让不该看的东西污了眼睛。”
  沈知意慢慢跪下,回道:“臣侍谨记。”
  “记住,别回去。”班曦摸着他的脸说道,“忘了也好,做戏给朕看也罢,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你是替谁而活,不要再回到从前,做那个被人厌恨的恶人。”
  沈知意点头:“我知道。陛下……要罚我什么?”
  班曦沉默了好久,一直到朱砂进来回话。
  她挨了二十板子,人委委屈屈,红着眼伏在地上,带着哭腔回话。
  班曦问:“罚完了?”
  长沁:“罚好了。”
  “朕说的话,待会儿要一字不差说给华清宫的人听。”班曦坐正,将串珠挂在手上,字正腔圆道,“今后沈知意若做了错事,华清宫诸人不得私自行刑,事无论大小,都先与朕说。”
  朱砂领命,含恨望了眼沈知意,退出内殿。
  “以后这殿内。”班曦对沈知意说道,“谁进谁不能进,你要自己拿捏清楚,不要再有今天这种事发生。”
  沈知意点头。
  班曦拍了拍手,对长沁说道:“沈二公子年少时虽身子骨弱,但不折风流,你带他去好好沐浴,去去这满身陈年血腥气。”
  长沁应下,引沈知意离开。
  班曦长长出了口气,坐于榻上,神色复杂又落寞。
  沈石生蹦到她怀里,自顾自地蜷缩成一团,睡了。
  班曦轻声道:“你是这宫里,第一享福的,哪知人心里的苦……”
  她这段时日,有些走火入魔了。
  影影绰绰,总觉知行知意的界限已模糊不清,区分不出。
  她如今看沈知意,从他身上看到最多的,竟然是知行,而不是过去的沈知意。
  她半喜半忧,又喜欢他忘了曾经,懵懂听话的现在,又忧心自己会对他产生意料之外的感情。
  人难做,有情又不敢寄放的人,更是难。
  她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每次看着面对自己的侵袭不敢反抗的沈知意,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明白他是谁。
  如果真的把他当沈知行,她绝不可能在床榻上如此对待他。
  沈知意到了地方才知道,班曦所说的沐浴,并非寻常沐浴。
  是,她说过,这是责罚,既然提到了,又怎会轻易饶过他。
  长沁带他来的地方,叫善所,宫里给皇上配药浴的地方。
  “药浴都准备好了。”长沁笑道,“二公子请,陛下说了,要仔细沐浴。二公子需在这地方泡一个时辰。”
  沈知意脱了衣物,走进药池。
  药水浸过后背的伤,新伤旧伤就一起发作了起来。
  长沁拎着药桶,浇头灌下,说道:“这药,也能强身健体,您要早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知意睁开眼睛,双眼雾气氤氲,水珠从睫毛上低落,他一张脸,白如寒玉。
  “可是疼?”长沁说道,“药是烈了点,二公子身上还有伤,的确不会太好受。”
  “倒不是。”沈知意低声说道,“只是……心里不好受更多。”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被人说,是个从九岁起就收人进房虐打发泄的恶徒。尽管事是他从前所做,可为何被她罚了沐浴净体,他会平白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心痛难耐呢?
  现在仔细想来,她所说的陪寝,其实何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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