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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帝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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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像是,被人虐杀。”朱砂摊开手,手心中摊着几枚残片和几根长针。
  班曦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醉酒加癸水,又受了惊,现在她直觉鼻子耳朵都发胀,眼前阵阵发黑。
  她看了眼沈知意,他呆坐在对面,紧紧盯着那只死状凄惨的猫,轻声问朱砂,那是什么。
  班曦听到朱砂说:“二公子还要装作不知吗?这不是陛下赐给二公子的璎珞吗?华清宫还有谁敢拆了皇上御赐之物,发泄到一只猫身上?这事,二公子曾经也做过,银针穿刺,先用针定住这些牲畜的四肢,再慢慢虐杀……”
  沈知意怔住。
  朱砂恨声道:“奴婢就知二公子本性不改,做戏欺君!”
  她跪地唤班曦:“陛下!二公子这些日与那太医院的下院医士勾结,药房熬制的补药实则都是能唤醒记忆的猛药,他瞒着陛下每日服食,记忆已回大半,却还隐瞒陛下,欺骗陛下……他恨自己被大公子压过一头,更是迷惑陛下,妄图让陛下将他名正言顺扶上帝君之位。”
  茶青方手指微微抖了下,轻轻摇起头来。
  太急,太过。
  班曦双手双足冰冷,那种坠落冰湖的感觉席卷而来,她两条远山眉一皱,低低呜咽一声,昏了过去。
  皇上一昏,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而沈知意愣在原地,看鬼似的看着朱砂。
  寝宫灯火通明,太医进进出出,低声轻语。
  外面又飘起了雪,天渐渐亮了起来。
  沈知意跪在寝殿外,雪已在他肩头凝了薄薄一层。
  湿冷的雪水浸着他的双膝,如同针扎,细细密密,每一处缝隙都不放过。
  他眼前白茫茫一片,也无力气说话。
  他无法不跪,事未解决,班曦就昏了过去,他便又加了一条罪名,就是行为不端,将皇上气昏。
  原先,他想跟过来在殿内侍疾,但茶青方带走班曦前,已经吩咐下去,让他跪着,等皇上醒了再做处置。
  寒意时他浑身发冷,他迫使自己思考。
  猫肯定不是他做的。
  猫……他信班曦查验后,会还他一个清白。
  他唯一担忧的,是朱砂所说的擅自用药一事。
  这事是他疏忽,他从未将此事放心上,但现在看来,傅吹愁那人,恐怕是以补药的名义给他走的药方,并未上报太医院备档。
  此事可大可小,班曦真要追究,他脱不了干系。
  她最厌恶人欺骗她,尤其自己过去还那般不堪,不知此事过后,班曦还会不会……会不会信他。
  沈知意如此想着,等天大亮时,一阵天旋地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然后,一片昏暗。
  班曦用过药后,睡了过去。
  茶青方起身送太医,撩开寝殿的挡帘,寒风钻进衣袖。
  “诸位大人慢行。”
  送走太医,转身时,未见廊下跪着的人,茶青方招来旁边的宫侍问:“刚刚跪这里的人呢?”
  “人昏了,移到偏殿了。”
  “醒了让他接着跪。”茶青方道。
  过了会儿,茶青方又说:“人醒了,让他跪殿内,皇上醒了也能看见。”
  “诶!”
  班曦未睡多久,常年的习惯,让她卯时就睁开了眼。
  穿好衣服,班曦未理会旁边跪着的人,绕开他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又是雪灾,又是年税。未到年关,各部大臣就争执了起来,只因各部走的账都对不上。
  户部的尚书指责工部营造工程花销开支巨大,劳民伤财,且有几笔账对不上。
  班曦静静听他们吵,手中转着串珠,端着一副永远不会怒的表情,高高在上听着。
  面对户部尚书的诘问,沈怀忧上前一一作答,他人直,说话也不会拐弯,回答完,还要再把话头抛回去,呛他们一口。
  班曦看着沈怀忧,想沈知意。
  几个时辰前,她还在想,是不是这糊涂爹搞错了双生子。现在,她累了,什么都不愿想了。
  凌晨的事,到底是谁做的,她不想知道。
  她甚至不想再去回想那只猫的惨状。
  她只知,朱砂言语虽有夸大之处,但沈知意的确背着自己在做一些事。
  她在意的,是他背着自己,以喝补药的理由,悄悄喝着能让他想起从前的药。
  可笑的事,在此之前,他还抓着自己,惶恐问她,她是不是给他下了治失忆的药。
  他演的真像,楚楚可怜,她当时心软不已,心想,就这么糊涂下去,不再追究他的从前,也好。
  他欺骗她在先。
  他本性未改是真的。
  最令班曦感到害怕的,是他的戏,太真了。
  那,这段日子的床上温存,有几分是他故意做出来知行的影子,让她神魂颠倒的?
  下了朝,班曦把手串戴在手上,对茶青方说道:“让豹房的人,把那只猫葬了吧。另外告诉沈知意,昨夜的事,朕不再追究。让他从华清宫搬出去,朕赏他的那些东西,他不是不想要吗?那就留在华清宫。以后,就让他待在含凉殿,无诏不得出。”
  茶青方轻声道:“会不会太重……陛下要不要再查查,臣以为,这事不像朱砂所说的那样,朱砂与沈知意有过节,臣怕她被仇恨蒙蔽双眼,把事说严重了……”
  班曦摆手:“就先让他搬出去。他跟朕,都需要冷静……告诉他,过了下月二十八,朕会再让他回来。他还在朕寝宫跪着呢?”
  “嗯,跪的时候也不小了。”茶青方说,“陛下不然去看看,臣看他一直咳着,应该是病了……”
  “病了?”班曦苦笑道,“他一年四季没有无病的时候,遇到事,要责罚他了,他就病了。有病就宣医士看,同朕说,朕能治好他的病吗?”
  …………
  沈知意跪在寝宫,时间久了,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床上枕着双臂睡了会儿,长沁进来把他推醒。
  “二公子……”长沁对他的称呼又变了,长沁一脸同情,躬身道,“二公子,皇上口谕,让您即刻起搬出华清宫,暂住含凉殿。”
  沈知意听罢,问道:“她不打算查了吗?”
  “陛下不愿此事伤了感情。”长沁扶他起来,小声道,“二公子心里要明白,皇上这是给您留了情,皇上要下旨查,您和皇上之间,那就回不去了……”
  “她应该信我才是。”
  “二公子啊……”长沁道,“奴才一个只听过您的往事,从未见过您作恶的人,都对您将信将疑,不能全然信任,二公子要皇上信你,这不是为难皇上吗?”
  长沁将他送到含凉殿,又道:“二公子且安心,皇上没有让二公子长住之意,委屈您几天,等皇上过了这个心坎儿,就会接您回去。”
  沈知意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宫墙,深深叹了口气。
  含凉殿无人打扫,院内全是积雪,白皑皑一片。
  “过几日雪化,天会更寒些。”长沁道,“奴才会叫人多送几床棉被来,别的东西,奴才问了,像是华清宫的衣饰炭火,说是御赐给沈帝君的,怕是带不来。”
  “无妨,多谢。”沈知意说完,踏入雪中。
  积雪没过他的脚腕,冰冷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jpg


第24章 锁寒冬
  沈知意搬离华清宫三天之后; 班曦批着折子; 突然掷了笔; 说:“朕那只猫; 葬了没?”
  茶青方道:“葬了; 豹房的人给葬遮那阁了,牌位也供上了。”
  “嗯。”班曦勾了勾手,茶青方拾起朱笔; 交还给她。
  过了片刻,班曦停笔; 又道:“朱砂……”
  茶青方心中暗道:“果然来了。”
  “作为华清宫的掌事,掌管不利,惊扰到朕; 又不能规劝其主……”班曦说道,“革去掌事一职,让她自去领罚。”
  茶青方答:“领旨。”
  茶青方走后,班曦烦躁嘟囔着:“怎么还不报病?”
  她想寻个理由,去含凉殿看看他。
  只是; 沈知意一不入梦,二无含凉殿的人前来报病; 她一时半会儿; 竟无理由去找他。
  班曦再次扔了笔,站在窗边观雪。
  雪晴一日后,又连下了两日。
  含凉殿前,沈知意咬着半只窝窝头; 正对着光拆他的衣裳。
  含凉殿里只有他存放的旧衣,为了保暖,大多都套在了身上,剩余这件,他一点点撕成布,留作他用。
  沈知意有两日未曾梳发了,披头散发坐着,却映的那张脸更是脱尘,没半点烟火气。
  后院中的井是陈年旧井,水有是有,只是不大好。
  他布条缠着手腕,费劲舀上来半桶,又腥又凉,表面浮了层薄冰。
  沈知意微微嗅了嗅,面露嫌弃,而后是无奈。
  他洗刷了水桶,把雪放进去,拎回殿中,企图化一些雪水来。
  这几日送饭的,是个面生的宫人,十五六岁的模样,像极了银钱儿,木着一张脸,动作莽莽的,通常放下饭就走,不与他交谈。
  刚来那晚,沈知意半夜冻醒,起身把衣服全穿在了身上,早起定了定神,打算亲自与班曦说。
  哪知人刚走出去,就被侍卫拦了,不管他说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皇上有旨,含凉殿的人,无诏不得出。”
  “总要有人帮忙传话吧?”沈知意问。
  没有人。
  说好的给他送棉被的长沁,也没再来过。
  沈知意无法,只好自己想办法。
  又过了几日,雪停了,如他所料,比前一阵子更冷。
  没法子了,沈知意东拆西拆,从这冷宫的偏殿内,搜罗出了几张落满灰尘的布料,硬邦邦的。
  看花色,竟是文帝时期流行的百子戏春图。
  沈知意愣了愣,回想起从前不知从哪处看来的,说文帝喜仿古,前朝有种祭祀礼,是跟着南边的巫族学的,用百子乐图包裹柏树枝,就能为自己的儿女祈福,求他们能身体康健不被奸人陷害。
  他眼中有了神采,又在堆满杂物的偏殿翻了会儿,拖出了一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柏树枝。
  许是曾经住过冷宫的女人留下的东西。
  沈知意可不求什么后辈康健,他只想烧了这些柏树枝取暖。
  从偏殿出来后,门口多出了一只饭盒。
  看来送饭的那个小子来过了。
  沈知意摊开手,见自己满身灰尘,只好叹息一声,打水洗手。
  水冰凉刺骨,他浑身疼了起来,那针刺的感觉又出现了,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用了饭,沈知意拖着那些东西,放进了水槽中,舀水上来,冲洗了水槽。
  待水槽中盛满水,沈知意一层层挽起衣袖,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摘了腕上的布条扎起头发,一边洗,一边念叨:“好凉……班曦,你可真的是……”
  他就是在稷山上清修,也没做过这种活儿。
  沈知意手指冰红如血,洗了几下,他便将双手拢在嘴边哈上一口气。
  手一碰到水,浑身就又刺痛起来。
  沈知意就这么把百子戏春图给洗了,只是洗完后,他却捞不动。
  吸饱了水的布料沉的似铁,坠的他手腕剧痛,根本使不上力。
  沈知意看向手腕上的疤,这么久了,连疤的颜色都淡了,可他仍然无法恢复到从前。
  沈知意气恼了。
  他扔下这一摊东西,回到了内殿,关上了门窗。
  殿内漆黑一片,光根本照不进来。
  这地方又湿又冷,他就是蜷在床上,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沈知意轻轻吸气,突然想起自己如今虽有家人,也算有妻,却孑然一身,还不得自由,心中一痛。
  回过神来,剧烈的咳嗽已渐渐停止。
  沈知意躺在床上,忽然想,班曦即便如此对他,他竟也还对她念念不舍。
  他想的,从来都是她可怜,可现在最可怜的,明明是自己。
  夫妻人伦,一旦沾染,果然难以逃脱。
  真可怕。
  班曦癸水过后,晚上越发睡不着,她恨不得把沈知意抓来,按在床上,抱着他睡到天昏地老。
  可那该死的,竟然半点不报!不是爱生病吗?怎么不病了?
  之前抬走时,不是说还病昏了?怎么离了她就不昏了?
  梦里也不来找,难道要朕贱兮兮的去找你吗?
  班曦每晚都是在这样的诘问中入睡。
  这日雪化,她睡到一半,坐起身来。
  茶青方在外守夜,察觉动静,进殿内查看。
  当时,班曦满脑子都是:“朕要给茶青方找个差事,让他离宫几日。”
  茶青方在,她做什么,就跟有人管束似的,不敢随心所欲。
  难道潜意识里,朕真的把他当兄长看了?朕给他抬这么高?
  班曦疑惑。
  茶青方轻问:“陛下睡不着吗?”
  班曦盯着他的银面具看。
  “无事,青方,你也去休息吧。”班曦说罢,躺回床上,背过身去。
  ………
  半荷再见到沈知意时,他正在院子里扫雪。
  双手缠着布条,露出的指尖血红血红,触目惊心。
  半荷哆哆嗦嗦进来,沈知意听见动静,转头看到是她,惊喜道:“你啊,半荷对吧?”
  半荷点了点头。
  沈知意便问:“你不是在西九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绣房掌事嬷嬷……让奴婢到含凉殿伺候。”
  沈知意愣了愣,说道:“住处呢?”
  “也在含凉殿。”
  “……是谁给你的调令?”
  “掌事嬷嬷……”半荷嗫嚅道。
  沈知意笑道:“这样……你把那掌事叫来,我们一起问问,如何?”
  半荷点了点头,放下饭盒跑了。
  一直到天黑,半荷才回,她摇了摇头,说:“掌事嬷嬷说,按照规矩,奴婢不能多问。”
  沈知意坐在大殿门口,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第一次觉得气闷。
  “你们那掌事,又是奉了谁的意思?”
  半荷摇头。
  好,一问三不知。
  沈知意起身,指着自己问半荷:“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以前就问过奴婢……”半荷答,“你是沈侍郎的二公子。”
  “错,我是你们沈帝君的替身,是奉旨伺候你们皇上的男人。”沈知意带着几分恼火道,“你明白了吗?”
  话说出来,平白添了许多凄凉之感。
  虽是替身,但也是床上温存过的,说弃便弃,还要让人如此拿捏。
  沈知意放下竹扫帚,拢好头发,跨出宫门。
  半荷离他远远的,见他出去,本想阻拦,却又不敢开口。
  她听说了,沈知意把皇上的御猫活活扒了皮,还将皇上气昏,因而被打入了冷宫。
  她人笨,经常做错事,得罪了不少宫人,她是被掌事嬷嬷罚到含凉殿当差的。
  沈知意要去找班曦问清楚。
  侍卫死死拦着,沈知意低笑一声,红着眼问他们:“那诸位按规矩行事,杀了我便是。你们敢吗?”
  近日刚处理完赫连的灾情,六部重臣与班曦连熬了数夜,总算是将这事料理完,班曦甚是高兴,兴致起来,让茶青方去昭川北岸买豆花,赏与这些与她同劳数日的阁内臣子们。
  众人开开心心吃了宵夜,正在观雪月对诗,忽有侍卫进来,低声与班曦说:“含凉殿的沈知意求见陛下,被巡宫的侍卫按住了。”
  班曦先是一愣,后心情复杂,但高兴得多,却要板着脸道:“可有什么事?”
  “沈知意并没有说。”
  “病了吗?”
  “也未听人来报。”侍卫说。
  班曦便说:“胡闹!那便送他回去,再闹就把他给朕捆到床上。”
  侍卫领命。
  班曦眉梢染了几分喜色,继续与臣子们对诗,她道:“朕起一句,听好了……”
  诸臣亥时才散。
  因户部尚书上了年纪,班曦让茶青方去送,又道:“青方,把朕的这台研,给关老夫人送去,朕听闻她今日身子大好,你也该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茶青方接过谢恩。
  等人走了,班曦立刻叫人来:“摆驾含凉殿!”
  这可是你求我去的。
  车辇到了北殿,班曦快步走下来,朝含凉殿走去,身后的侍卫向她报了今日的情况。
  他们按照她的意思,果然把人捆在了床上。
  班曦走到殿门口,挥了挥手。
  独自一人进门后,只见到一个小宫女,孤零零跪着,蔫巴巴给她行礼。
  班曦死死拧眉。
  “这宫里伺候的,都死了吗?”她想。
  推门进了内殿,被绳缚在床上的沈知意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别过了脸,一句话不说。
  “又有什么事?巴巴求着朕来,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朕定会罚你。”班曦问。
  离近了,瞧见他身上套了有八重布衣,衣襟撕扯敞开着,绳索勒在皮肤上,微微泛红。
  “院里的宫女,陛下看见了?”沈知意说。
  班曦冷冷嗯了声,眼睛却盯着他的喉结,手指禁不住跳动了下。
  “是陛下特地调到含凉殿的吗?”沈知意问。
  班曦抽掉了一根绳索,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中。
  “嗯?”班曦已心不在焉。
  她俯身,想去亲吻他的唇,却被沈知意避了过去。
  他问:“是陛下授意的,还是陛下身边人授意的?”
  班曦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她这才看见,沈知意神情委屈,眼圈泛红。
  他说:“陛下可知,这十日,含凉殿唯独只有我一人在,连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班曦撑起身子,愣愣看着他。
  沈知意又道:“往常送饭的,都是个小宫侍,今日却突然换了宫女,还要住进含凉殿……是陛下要考验臣侍吗?”
  班曦一头雾水,皱眉问道:“朕不是让长沁来照顾你吗?他人呢?”
  “我从未见过长沁。”
  班曦狠狠怔了怔,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去,叫来身旁的宫人:“长沁呢!给朕叫来!”
  “长沁前一阵子摔了陛下的玉如意,茶都尉罚他到北九宫烧煤守夜去了。”
  班曦听罢,疑心顿起:“把长沁给我叫回来!现在!马上!朕要见他!”
  她说完,看了眼瑟缩在旁边的那个小宫女,问道:“谁让你来含凉殿伺候的?”
  “是……奴婢的掌事嬷嬷。”
  班曦一歪头,吩咐两旁:“去把她说的这个掌事给朕叫来,朕有话要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解锁成就:小手冰凉洗衣服
  (虐文怎么能少寒冬腊月洗衣的桥段!老子以后还要写升级版的!浣衣局洗衣!)


第25章 规劝
  长沁哭着来了。
  他就差抱着班曦的腿大哭。
  长沁年纪不小; 但因长了副娃娃脸; 总看起来像不懂事的半大少年。
  班曦烦躁得很; 道:“别哭了; 起来说话。”
  长沁头一抬; 满脸煤灰。
  班曦看着他身上穿的破夹袄都开了线,心软了几分,又想起沈知意身上的八重单衣; 愣了愣,这下连眉眼都柔了。
  “朕不是交待了你; 负责照看含凉殿事宜,你怎么到北九宫去了?”
  “陛下,奴才犯了错; 茶都尉不好对奴才网开一面,就革去职务,发配北九宫了,但奴才走之前,是按陛下的意思吩咐了华清宫的人; 替奴才照顾二公子……”
  长沁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了起来:“奴才怎会知他们捧高踩低; 一个个的; 都把陛下的差事当作耳旁风……”
  “你什么时候去的北九宫?为何无人来告诉朕?”
  “陛下,中宫无主,后宫的事,现在都由茶都尉暂管; 茶都尉回来后,看奴才笨手笨脚,又嫌奴才多余,后来因为华清宫惊到了陛下,茶都尉气急,就责骂奴才伺候不周,罚奴才去了北九宫。”
  看来是当天就被调去北九宫看煤去了。
  “你也不想想,你把事交给华清宫的人做,那几日朱砂还在,她能好好办吗?”班曦道。
  沈知意听了这话,似觉惊奇,转头看向班曦。
  这时,绣房的掌事也来了,班曦下巴抬了抬,让长沁问她,这宫女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掌事有问有答,说是冷宫的掌事说冷宫缺人,吩咐她们挑几个人,送到冷宫侍候。
  “这丫头虽然蠢笨,但做活仔细,也不会偷奸耍滑。”掌事嬷嬷道,“之前听闻,也伺候过二公子,二公子没嫌弃她,我就把人给送来了。”
  长沁就问:“为何只有一个?”
  绣房的掌事嬷嬷也机灵,就答:“说是各处出一个,我们绣房自然出个粗使丫头,伺候针线,其他的差事,至于为何就到了一个,那老身就不知了。”
  长沁问罢,给班曦回话。
  班曦吹了口茶,头也不抬道:“冷宫的主事给朕叫来。”
  等人都到齐了,长沁挨个问。
  问过之后,也就明白了大概。
  长沁被茶青方提溜到北九宫后,茶青方吩咐冷宫掌事另找宫人照看沈知意,因无特别吩咐,这掌事就只吆喝了一声,便不再过问。
  各处送来的都有人,只是都不把含凉殿里的人当主子看,该当值时也不在,自然是与各处主管活络活络关系,能调就调了。
  之前给沈知意送饭的圆脸小子缩在地上打着颤,哭的稀里哗啦,面对长沁的质问,说道:“也不是我一人如此,我们都是各处不要的才被排挤到这地方当差,我原先是做洒扫差事的,可他们全都不做,人也不来,头天连负责送饭食的都不在,我就把送饭的差事担了……后来奴才实在也是做不下去了,就与掌事商量,寻到了御花园的活儿……”
  是,所以,他们才又从西九宫,调来了一个跟鹌鹑似的小宫女。
  班曦皱眉看着那小宫女,她冻得只淌鼻涕,身量还未长全,小小一只,确实像只鹌鹑。
  沈知意巴巴望着他们,认真听着,听罢,再看向班曦,眼圈湿红。
  班曦总觉得荒唐。
  她从未想过,宫里的人,能散漫怠懒到这种地步。
  “也就是说,沈知意住在含凉殿的这段时间,宫中无人当差?”
  无人当差。
  只他一人在此处,如不是今日来了个小宫女,让他惊到说什么也要见她,恐怕她还不知道,沈知意在冷宫的日子是这么过的。
  她总以为,去冷宫,不过是让他吃吃苦,打压打压他骨子里的嚣张气焰,提醒他自己身在何处。
  她并非有意作践他。
  班曦摆了摆手,低声道:“长沁,这小丫头留着,其余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罚完了,你给我挑几个老实的来此处伺候,以后谁再敢怠慢这里的差事,朕定不会轻饶。”
  长沁越发会办差,轰他们出去,远远在宫墙外罚了,既让班曦听到,又不会惊扰到她。
  班曦坐在床边,看向沈知意。
  “朕这么处置,你可还满意?”她问。
  沈知意不语。
  “怎么,还有怨?”班曦绕着他的头发,说道,“沈石生,朕已经葬了它,就葬在遮那阁。”
  沈知意低声说:“陛下为何不查。”
  班曦手一顿,撂下他头发,皱眉道:“沈知意,你经得起查吗?朕不查,是怕查下去,朕留你不得!”
  “我并没做过,陛下为何不敢查?就因为陛下认为之前的沈知意会做这种事,所以现在的沈知意也会吗?”
  “你在怪朕?”班曦不高兴道,“你从前做的那些事,若是较真起来,你哪还有命在?如今为那些事吃点苦头,你就这般怨恨?还将怨气撒到朕身上,朕今日有心让你回去,你怨气既然未消,那便留在这儿吧!”
  “是。”沈知意道,“我心中有怨。陛下知道我这些天,如何过来的吗?你高兴了,我沈知意再十恶不赦,也可留在你身边留在你床上,你并不厌恶我,甚至愿与我温存。可你不高兴了,连一点信任都不给予,班曦,你说弃便弃,我已经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了……而陛下上次让我回华清宫,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想要我为你暖床!你想要了,我就能回去,你厌烦了,我便还要回到这里。班曦,你在朝堂上,也是这般犹豫反复?”
  班曦脸色大变,她死死握住沈知意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敢教训我?!”
  “皇上这样,难道不是笑柄吗?!无人敢与你说,那便我来说!”沈知意眼中有泪,恨道,“你反反复复,阴晴不定,自以为是,却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道理都不知晓,班曦,先皇就是如此教你监国理政吗?!帝者,替天行道,担天下之责,为帝者稳则江山固,为帝者明,则江河清……而你却连后宫都无法理清,班曦,你身边,就无做明镜照君正身之人吗?”
  班曦目能淌血,狠狠咬着牙,拽着他的衣领,声音气到发抖:“是,朕身边无人辅佐规劝,你可知为何?因为他死了,因朕而死,因你而死!!朕的后宫散乱一团,朕犹豫不决,惶惶不安,是因为谁?!是因为谁啊!!是你啊!!是你啊沈知意!”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规劝朕?你是什么人?你是朕的帝君吗?”班曦低声问,“你敢应吗?现在,是谁在折磨朕?又是谁,横在朕的心里,像根刺,让朕日夜难安?!”
  “你规劝朕……哈。”班曦松开手,一滴眼泪滴落,“沈知意,朕只是要你的身子,从未要过你这个人。”
  沈知意闭上眼,眉头紧紧蹙起,神情悲戚。
  “朕为什么不舍得你……因为这世上,除了你,朕就再也找不到沈知行了。你是他与朕之间,仅存的联系,所以朕恶心你,却又不愿自拔。明知是错的,还不肯清醒。沈知意,你知道那种痛苦吗?这天下这么大,朕却再也没有他了。”
  班曦摸着他的脸,眼泪从眼角滑落。
  “看到你,朕会骗自己,沈知行还活着,可能是谁错认了,他并没有离开。”班曦垂下头,密密落下吻,“可朕知道,你不是。每次梦醒,都无比痛苦。这痛苦,你体会过吗?你从未有过,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
  班曦狠狠咬他的唇,直到血的铁腥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口。
  “别妄想把自己当作他。”班曦起身,泪已消失不见。
  她冷着脸,整理好衣服,说道:“朕错了,是朕犹豫反复,以至于让你产生了朕离不开你的错觉,给了你做帝君的幻想。”
  长沁责罚完宫人,进殿报告,见气氛不对,立刻跪地。
  班曦道:“从今日起,沈知意就在含凉殿当值,你们也不必二公子二公子的叫他,他只是含凉殿当差的一个宫侍,一切照宫规来。”
  长沁一惊,抬起头看向沈知意,见他垂着眼,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心里暗暗哀叹一声。
  班曦说:“当然,除了宫侍要做的,你还有身为替身需要尽的职责,三日一侍寝,朕不会再传召。”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沈知意恨声道:“我要不呢?”
  班曦刹住脚,哼声一笑:“沈知意,朕是天下之主,你有资格与朕说不?”
  她离开时,带起一阵冷风。
  长沁慌忙站起来,拂去膝上的灰尘,匆匆转头,对着沈知意叹息一声:“沈公子,唉……你可真是!”
  我本以为要重回华清宫了,好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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