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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自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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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芊搅着羹匙,慢悠悠道:“陈老板太清瘦了,弱质纤纤的,像个小白脸。”
莲花立马接话:“松江副总兵,余琮余大人!这个不错吧?人高马大,威武雄壮,打倭寇跟打孙子似的,上个月收兵还特地跑来看你跳舞。”
闻芊吃着肉羹,头也没抬:“不行,在外面打仗的生死没个定数,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就守寡了呢?不行。”
“……”
众人到现在可算明白过来。
师姐嫁不出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要求也太多了!
*
因为乐坊开不了张,下午的后院依旧是一帮女孩子练功唱曲儿。
上个月刚又来了个小丫头唤作菱歌,闻芊正看着她压腿,由于打小没怎么练过,筋骨硬得跟石头一样,稍对她用点力便叫得杀猪般惨烈。
曹坊主年纪大了,耳朵禁不起折腾,拧着眉头绕到闻芊跟前,朝她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拍拍那丫头的肩膀,嘱咐道:“接着练,晚上我再查你。”
跟随坊主行至树荫下偏僻的一处地方,他停住脚,视线落在那群年轻的少女身上,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听说你和杨大人打过照面了,怎么样,问出甚么没有?”
闻芊摇头:“嘴紧,赵青的话比较好套,他就不行了,而且还防着我。”
坊主两手交叠在身前,不安地摩挲:“真是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好好的,闹出个甚么王总旗。”
他琢磨了片刻,沉吟道:“我总觉得案子来得有点蹊跷,别不是锦衣卫另有所指吧?”
闻芊信手在花枝上摆弄,语气随意:“翻旧账,揭老底儿,这种事他们还干得少了?”
坊主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倘若真让锦衣卫揪出甚么来,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可全得遭殃。”
他在一旁团团转,闻芊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玩花,坊主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也想想办法。”
“我能有甚么办法?”她耸耸肩,“我和杨晋都结上梁子了,再玩那套把戏不是自取其辱么?你当人家傻的呀?”
“这……”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午后的烈日隐在层层白云之后,姹紫嫣红的院子里有年轻女孩子轻轻嬉笑的声音,隔着抄手游廊,小竹屋内隐约传来棠婆跳大神的动静,铜质的铃铛叮铃叮铃,随风流窜。
老坊主的叹息在红尘的喧嚣中显得格外微小。
“老四老五相继嫁了人,三娘又奉诏上京,这一年一年的,眼看着听雨楼大不如前,我也明白,该有这个时候了。”
闻芊将摧花的手渐渐放下,垂眸不知瞧着何处,脚边落花满地,零落成泥。
乐坊最初是曹夫人的嫁妆,她人死后才交由曹掌柜接手,毕竟是个门外汉,对乐器一窍不通,平时也就等同于一个管家,处理些大小事物。
早些年的听雨楼还没现在这样有名气,自打霓裳班加入后,才渐渐好起来,但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闻芊这个人素来吃软不吃硬,尤其听不得提那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非昔比”,“日暮西山”之类的丧气话。
虽说知道是激将法,到底还是叹了一声,“我再思量思量。”
坊主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闻芊往小花台边一靠,纤细的食指挽起胸前的秀发,挽了个圈儿又挽一个圈儿,兀自沉思。
少顷后,她信步走出穿堂,戏台附近依旧把守森严,举目四顾,楼上楼下但凡有个门儿的地方,皆有锦衣卫巡逻。
庖厨外,审讯还在继续,不过看样子乐师、舞姬、粗使丫头已经问完了,眼下该轮到伙夫厨子。
“甚么大人?季……甚么大人?小的真不认识,别说人了,我连字都不认识。”
张大厨一脑门儿的汗。
“异样?……今年的耗子比往年的更肥了,这个算不算?”
闻芊从旁边经过,杨晋正好也在,大概气没消,神色并不友好的颦眉看她。
那负责问话的几个人目光偏到此处,或有一二露出惊艳之色多瞧了一阵,她倒不避讳,送了个秋波,浅笑嫣然。
总担心这个女人又会耍甚么花样,杨晋一直警惕着,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闻芊饭后消食般的逛了片刻,便规规矩矩地回房休息了。
二楼的门扉吱呀一声关上,走廊檐下的灯笼被风带着微微晃动。
杨晋收回视线,心里带了几丝狐疑。
日头从正中逐渐偏西,屋瓦青墙皆似洒上金粉一样,温和灿烂。
乐坊的排查并不顺利,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杨晋在回廊慢步,施百川跟在他旁边,细致详尽地禀报今日的收获。
“听雨楼算上打杂的仆役也就三十五人,掌柜、优伶、跑堂,全问过了……像事先串了供词似的,每个说得大同小异。”他略有鄙薄地瘪瘪嘴,“小地方人就是小地方人,甚么丢了钱袋,少了镯子,两支蜡烛长短不一,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这也敢报上来?若是在京城,我早就……”
杨晋无奈的笑笑,“你也知晓不是在京城,别人的地界上,少说两句吧。”
施百川一贯听他的话,闻言颇为老实地住了口:“哦。”
这段回廊很长,分隔着前院与后院,从门洞穿过去,右手边即是草木繁盛,莲池清澈的小花园。
晚风送来沙沙的枝摇叶晃,衣衫鼓动的声音里夹杂着清脆的铃响。
莲池正中的假山顶端有人在跳舞,舞姿节奏舒缓,和在乐坊的戏台上不同,所有的动作都仅限于双手与足尖。
铃音里,皓腕似笔走游龙,纤纤玉指翻云覆雨。
光影中的人,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花,一瓣一瓣缓缓盛开。
施百川大老远便瞧见了,正想开口,然而转头见杨晋只是看了一眼,并没说甚么,他也只好跟着目不斜视。
“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准备点好酒好菜,就当我请客。”
“诶,好。”
耳畔铃声不绝。
如此场景,一并连夕阳西沉的位置都熟悉得很。
这人还真爱爬到高处去练舞,那天在城郊的时候也是……
身侧有何物破空而来,杨晋当下侧头避开,小石子砸到栏杆摔落在地,滴溜滴溜打着转。
“杨大人。”闻芊一个纵跃从假山上跳下,挡在他跟前,眯眼笑道,“您就这么走了,不妥当吧?”
直觉不会有甚么好事,杨晋皱起眉:“闻姑娘又有何指教?”
她把掌心摊开,递过去,“瞧了我的舞,不准备给银两么?”
杨晋还未回答,施百川已先咋呼出声:“那也算看?我大哥顶多就瞄了一眼!”
杨晋:“……”
“两眼是看,一眼也是看,怎么不能算了?”闻芊扬起秀眉,“我的舞可是千金难求,讨点彩头不过分吧?”
“闻姑娘。”杨晋开门见山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啊。”她笑得一脸和气,“早上和杨大人有点误会,我特来负荆请罪。”
“姑娘这般,像是负荆请罪的样子?”
“怎么不像?”闻芊把手撤了回去,“你看舞欠我的钱我不收了,权当是赔罪,怎样,是不是很有诚意?”
施百川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扯淡扯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人,何况还是冲着锦衣卫!
当着施百川的面,杨晋不欲和她有甚么牵扯,只径自朝前走,在经过闻芊身边时突然停了一下,低声道:“你那些花招对我没用,自己省省力气吧。”
她听得明明白白,却只是捻着青丝把玩,笑容依旧。
“我们走。”杨晋朝身后吩咐了一声,施百川虽不明就里,仍紧随其后。
就在他走出十步之外的时候,闻芊忽把秀发丢开,蓦地转身。
“杨大人。”她眸中笑意深邃,“你不是钦差吧?”
她表情渐转,最后唇边只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其实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甚么王总旗被杀的案子,这一切,都是你们编造的。”
“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我偏爱老二梗,所以……
这次怎么能少得了老二呢!
女主都当了那么多次老二了,终于能轮到男主啦!!!【不是很懂这个G点
原本正发愁要给男主起个什么样的爱称比较印象深刻。
看见大家对杨鸡硬这个名字这么有好感【并不】
突然很想叫他鸡哥……【你快闭嘴啊!!
咳咳咳……
其实男主的人设吧。
单从文案上是看不出来滴!
但可以肯定的说,他不是小江款!
←_←至于其他的,我们后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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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四下里一片寂静。
施百川愣了好久,忙慌里慌张去看杨晋,他神色如常,转过身踏前一步。
“姑娘这话,怎么说?”
瞧见施百川的反应,闻芊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凝眉深笑:“锦衣卫办案,还是人命官司,要查封乐坊这个并不奇怪,不过杨大人不觉得,你们楼上楼下的戒备太森严了吗?
“起初我以为这样做是为防止凶犯逃脱,后来细细回想锦衣卫的问话,才发现不对劲。”
“何处不对劲?”
她曼声道:“你们口口声声来替王总旗追查真凶,可对他本人似乎不怎么关心。审讯时,来回就那么几句——
“‘你姓甚名谁’、‘乐坊近来可有甚么异样’。
“小女子妇道人家,虽说不曾读过几天书,但多少也知晓,审问疑犯,头两句难道不是应该是——
“‘王总旗出事的当天,你人在哪里,做过些甚么’。”
杨晋抬起眼,闻芊便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由此可见,连名字都没个完整的王总旗死于何人之手,各位大人们并不在乎。”
她走过去,手指在栏杆上一路轻抚,言语不紧不慢:
“封锁乐楼、搜查厢房、日夜巡视……大人,这可不像是在找凶手。”闻芊顿了顿,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倒像是在……找人。”
施百川当下反驳:“胡说八道,简直是无中——”
话未道完,杨晋已出声打断,“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她拱手抱了抱拳,“过奖,过奖。雕虫小技而已。”
“不过,有一个地方你说得不对。”他淡声说,“我们的确是钦差,替圣上办事。”
锦衣卫直接隶属皇帝,只要是外派办案那都叫钦差,这个说法确实没错。
但言外之意,王总旗的案子果真如她所讲,是无中生有的一个借口。
“你们要抓人,犯不着如此遮掩,大人绕了这么大个圈子。”闻芊停了下,笑看他,“莫非,那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杨晋并没否认。
闻芊觉得有门儿,一步步挨近他,“如何,可要我帮忙?整个广陵就没有我不熟的地方。”
殷勤献得如此直白,猜也知晓她是别有所图,杨晋思索片刻,仍将怀中的画纸取出,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张,展开来有明显的折痕。
画中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胡子一大把,目光萎靡,身着圆领,头戴方巾,一副文人打扮。
闻芊凑上前去看,随即垂头扶额:“长成这样,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施百川闻言多瞧了两回,忍不住替纸上之人打抱不平:“还好吧,满大街不都是这种人,难不成你美得像天仙?”刚言罢,目光挪到闻芊身上,很快便闭了嘴——人家确实好看。
杨晋没他俩那个评头论足的心情:“此人你可曾见过?”
“不认得,外地来的?”
“四川眉州人。”
闻芊沉吟着拿手指轻卷秀发,“若是外地官员来乐坊大多比较惹眼,这个人我并无印象。只能肯定他没到我们这里来过,但要是便服就另当别论了。”
见她神色不似说谎,杨晋颔了颔首,也未再多言,只忽然转了话题,“江浙总督唐石可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唐大人。”她点头,“对,他的确常来。”
杨晋忙追问:“那他和乐坊里的哪位优伶走得最近,你可知道?”
闻芊笑了笑,“我知道啊。”
“是谁?”
她歪头:“我啊。”
杨晋先是一愣,很快皱眉:“你?为甚么?”
“不为甚么。”闻芊不以为意,“我曲儿弹得好,舞跳得好,他每回都来捧场,怎么,很稀奇么?”
看到她这一脸得意,杨晋有几分无奈与好笑:“他平日来时身边可有其他人?”
“没有。”闻芊想了下,“长随也算?”
“不算。”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伸出手去指着画像上的人,“他和唐大人是甚么关系?”
杨晋道:“同乡。”
闻芊哦了声,指尖往回一拉,停在人脸处:“那他是个甚么身份?”
“逃犯。”
闻芊轻轻一笑,别有深意地斜眼望向他:“所以,你们怀疑唐大人顾念旧情拉了他一把,将人藏在了我们这儿?”
不等杨晋回答,她已摆手否认,“绝无可能,咱们乐坊不会和朝廷的人有牵连,帮他藏人更是想都别想。”
施百川不悦地提醒:“口说无凭。”
“是口说无凭呀。”她扬扬眉,“那您找到证据了么?”
“我……”
斗嘴施百川岂是她的对手,杨晋只得不动声色地把他拽走,“唐石就没在乐坊留宿过?”
闻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大人,咱们是乐坊不是青楼,每日亥时打烊,不留客的。”
青楼乐坊其实同为烟花之地,不管歌姬还是娼妓皆为下贱之人,在施百川看来是大哥不笑二哥的关系,乍然见她说得有板有眼,甚为不屑。
“不过……”闻芊垂眸犹豫道,“若是熟客吃醉酒在乐坊里睡一晚,也不是没有的事。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一问。”
说着,含笑把那张画纸从杨晋手中抽出来,“顺道再替您打听打听,说不定我们姐妹之中有谁认识这位‘王总旗’的呢?”
杨晋瞧着被她拿走的画纸,忽然笑了笑:“不麻烦?”
“当然不麻烦,能帮上杨大人,我荣幸之至。”
这是一句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话,他望进那双粲然生辉的星目,轻轻一笑,头低下去,凑在闻芊耳畔低语。
两人本就挨得近,言语间温热的呼吸正喷在她脸颊,闻芊听了一阵,尽管笑容如旧,但眼色却微不可察的产生了变化。
耳语结束后,双方像是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各自皆未说话。
待闻芊走远,施百川才着急地去问杨晋:“哥,你就这么信她?无事献殷勤,我看多半有鬼。”
“不妨事。”他弯下腰把地上那粒石子捡起,对准荷塘打了个水漂,拍去手上的灰,语气笃定。
“她不敢耍花样。”
水面涟漪万千,闻芊行至长廊尽头的石阶上时,才终于驻足,盯着小花园中尚在一圈一圈荡开的水波,脑子里回响的全是方才杨晋的话:
“别以为把这件案子的嫌疑撇清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你们这个乐坊,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咚”的一声响,梢头的飞鸟纷纷四窜,闻芊一脚揣在栏杆上,说了句:“臭男人。”
*
凶杀案虽然是假,但费尽人力物力找了三天三夜是真。
尤其是这出戏还得接着唱下去,因此哪怕闻芊捅破了窗户纸,锦衣卫的戒备仍旧没松懈。
翌日清晨,灼眼的阳光被层层云团遮蔽,空气里有些许凉爽之意。
杨晋从厢房出来,打算去找赵青,难得施百川没有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多少给了他点清闲时间。
乐坊分前院内院,平时锦衣卫大多在前院活动,内院全数空给那些乐师舞姬,也算是通情达理了。
他绕着墙走,正拐角要进门时,忽闻得墙外有说话声。
熟人。
杨晋本准备打招呼,但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脚步一滞,又退回了墙内。
来的是两个锦衣卫,才换完班,捶胳膊捶腿儿,叫苦连天。
“白天巡视,晚上守夜,在京城都没这么忙过!”
“可不是么。”另一个瘪嘴啧出声来,“人是他搞丢的,这主意也是他出的,到头来连根鸡毛都没看见,白白让兄弟们辛苦这一场。”
他叹气:“赵大哥还肯陪着他折腾,真是害苦我等!”
“有甚么办法。”那人不屑,“谁让人家投了个好胎呢,眼下还只是个从六品的试百户就成日里吆五喝六的……我告诉你,你且瞧着,过不了多久——不出两年,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没得跑了!”
“反正朝廷是他杨家的,咱们这帮人不过是来给二公子当垫脚石的罢了,明里不说,谁都知道,哪怕出了事不还是咱们背黑锅么?没意思。”
“多说无趣,走走走,喝酒去……”
杨晋抱怀靠在墙上,轻拧着眉峰,直等脚步声远了才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刚打算离开,迎头落下一粒由树叶卷成的圆球,还没仰首那个熟悉的语气已然传来。
“哎呀呀,想不到,杨大人在同僚心里居然这么不受待见。”
若说方才他还只是轻轻蹙眉,这会儿听到此话剑眉早就狠狠一皱,蓦地抬起头。
闻芊正坐在面前的槐树枝干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摇三晃,手指支着下巴,颇有兴味地看着他,“亏得你还请客吃饭呢,人家吃了也没见领你的情呀。”
杨晋不欲和她解释:“与你无关。”
稀奇事,看样子名门之后做官也并非那么顺遂,锦衣卫里果然有不少非议。
她问:“方才为何要躲?他们背后嚼你舌根,你就这么忍了?反正令尊掌管内阁,捏死这些人跟玩儿似的。”
“没必要。”杨晋将视线移开,“这帮人心里本就不会服我。”
“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为止咯,难不成你还要和他们喝喝茶讲道理?”闻芊像是发现甚么有趣的事,“杨大人,像你样的老实人还当锦衣卫的,可真少见。”
杨晋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不愉道:“你这么闲?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递了本册子到杨晋跟前。
“这是近两个月的账本,给您过目。另外,那位长相不怎样的‘王总旗’我也替您问了,他的确没来过乐坊,至于信与不信,看您了。”
账册略旧,因为时常被人翻起,所以边角已有毛边,不似作伪。
杨晋一页一页的阅。
曹老板是个细心之人,但凡到乐楼吃酒看歌舞的客人几乎全部记录在册,事无巨细。
闻芊抱着胳膊在旁边打量,眼见这位锦衣卫大人翻得比看四书五经还认真,忍不住笑道:“唐总督是常来光顾听雨楼不假,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次也没来过。至于留宿,倒是从未有过。”
杨晋瞧了她一眼,合上账册,“知道了。”
“那若是无事,小女子就先告辞了。”临走前又有些手痒,闻芊抬起指尖在他脸颊上轻抚而过,“咱们乐坊如此配合,大人可得记得手下留情呀……”
细腻的指腹和平滑的指甲盖触感分明,杨晋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要把她的手挥开,冷不丁看见闻芊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羊脂白玉的龙纹佩。
“这玉不是赵青的么?”他声音冷冽,“如何会在你这儿?”
见闻芊不置可否的挑眉,杨晋沉下脸,语气不善,“你还打算对赵青下手?!”
“这话可冤枉。”她耸耸肩,“是赵大人自己送我的,怎么能叫我对他下手。”
“你之前不过是利用他,何必还收他的东西?”
闻芊笑了起来:“收不收是我的事,与大人甚么相干啊。”她眸中染上几分狡黠,“杨大人对我如此关心,看来也不是全然无情呀。”
她步步逼近,一伸手将杨晋抵在墙边,“吃醋了?”
可惜身高差了些许,否则倒是极有威慑力的。
杨晋退身欲避,却不料背后已是石墙,他终于微恼,“闻姑娘,还请自重!”
“哦,我不重啊,挺轻的。”
“你!……”
他握住闻芊摁在自己脖颈旁的手腕,猛地拽开,由于动作突然,闻芊一时失了重心撞在杨晋胸前。
这是一个让他颇为后悔的举动,因为杨晋骤然发现,月洞门外的那串脚步声已愈来愈近。
赵青的大嗓门适时响起:“老杨,你在这儿么?刚来了个大夫,说是给乐坊看诊的,我把人带来了,你瞧……”
眼前的场景避无可避,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闻芊也有些怔忡。
倒不是因为她和杨晋这般暧昧的姿势,而是她看见,赵青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竹青色的直身长袍,藏蓝色丝绦松松挽就,手里提着药箱,儒雅俊朗的脸上闪过一瞬讶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四个人,八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毕竟优伶出身,闻芊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杨晋,满目凄凉的望着他。
如此举动表达的意思尤其清晰——是杨大人用的强!
事情甩得一干二净,还演得甚是逼真,毫无破绽。
还未等杨晋怒然瞪她,那边的赵青明显受到不小的冲击。
“那甚么……我尚有事在身,就、就不打扰了……”
边说边退,尾音没落,人已跑远了。
“赵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杨晋急急解释,回头朝闻芊愤然怒视,“看你惹出来的事!”随即便举步追上去。
四个里去了一半,有些戏终人散的凄婉,闻芊却在原地笑得分外欢乐。
门边的年轻大夫朝赵青二人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又转目看她,无奈的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介于之前黑男主黑得太厉害,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三章就被我黑出碳来的男主,这估计是第一个吧,心疼】
今天让我们阳光地解释一下女主名字的由来!
机智小伙伴们已经发现,原本要给女主的名字,已经被无情地丢给了路人甲!
那是因为!
我最近疯狂的爱上了听《芊芊》这首歌!!在无脑循环了三百六十五次之后,我的脑涵我的心都开始集体幻想我家男主一脸深情的对着女主叫“芊芊”【哦吼吼吼——
所以我义无反顾的改了名字!
【虽然在实际操作上我发现男主无法用这种爱称来称呼女主】
但这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
《芊芊》真的很好听啊QAQAQAQAQ
*
【感谢】
织森森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07 08:48:27
织森森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07 08:49:07
蓝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07 12:37:10
非常感谢大家的打赏,无以为报,只能以后血祭男主来报答你们了!么么啾!
第五章
闻芊回到自己房中,窗户未开,帘子低低而垂,满室幽暗。
她行至窗边,伸手把竹帘一点点卷上去,余光瞥见从门外进来的人,随口道:“这次回广陵,怎么没让人事先捎封信?”
屋外枝头的几只灰喜鹊蹦跶着飞进来,在她跟前的茶几上落下,也不怕人。闻芊顺手捡了两个吃剩的李子丢过去。
楼砚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搁在桌上,“原本是到南京拜访一位名医,后来又与几位同道相约去金山采草,想着来都来了,不妨绕路过来瞧瞧你,这些——”
他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盒,“京城‘二十四桥’新制的口脂。”
随后又是一瓶,“南洋商会的玉簪粉。”
“紫薇斋的青雀头黛,宫制蔷薇油——照你的吩咐,特地找石桥铺的朱九娘做的,我让人盯了好几天,绝对没掺假,自己来看。”
一大堆瓶瓶罐罐,包袱一拎,叮咚有声。
“你怎知道我要用完了?”脂粉香风飘渺,闻芊笑眯眯地捧起来,打开瓷印葫芦盒试妆粉,不禁感慨,“还是自家人好。”
楼砚和她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虽说在音律上一窍不通,但医术方面却颇有天赋。早些年医道初成便热衷于踢馆子,把广陵城附近的医馆都摸了个遍,自觉已学不到甚么东西,便背起包往京城去了。
这么一走就是五年,眼下他虽长住北京,但一年之中也会抽空回来看看闻芊。
“也就这时候你才觉得我好,真势利……”楼砚撩袍坐下,翻起茶杯给自己倒水,“话说回来,你们乐坊这是怎么了?那么多锦衣卫,我可费了好些功夫才进来……惹官司了?”
“别提了,说来话长。”闻芊在妆奁前画眉,“反正眼下是明里查案,暗里软禁,惨。”
“惨吗?我瞧着你还挺惬意。”他啧啧两声,“阿芊,你可以啊,连锦衣卫都敢下手。”
“甚么叫惬意?我这明明是权宜之计。”她凑在铜镜边勾眼角,“那么没意思的男人,不解风情,我才看不上。”
“你呀,就是爱东挑西拣。”楼砚不怕死的开口,“明年都快二十了,遇到合适的便嫁了吧。”
话才说完,对面抄起一个脂粉盒子就丢了过来,幸而他躲得快,等定睛一看地上打翻的东西,不禁心疼。
“你悠着点,很贵的。”
闻芊正转身冲他龇牙,“再提年纪我可翻脸了。”
楼砚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下去收拾残骸,还没忘继续苦口婆心:“我是认真的,横竖咱们现在也不缺银两,你不妨买间铺子做点小本生意,何至于再留在乐坊。”
“我乐意。”她左耳进右耳出地接着画,“我就喜欢在这里跳舞弹曲儿。”
“那以后怎么办?年岁拖大了可不好嫁了。”这话颇有些冒死进谏的意味。
闻芊刚要再丢,忽想起甚么,思考着看向还在整理脂粉盒的楼砚,“你不也没娶吗?要不,我以后嫁给你得了,咱们俩凑合凑合?”
楼砚险些没一头撞在桌角上,忙抬起手:“别,别,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
“作甚么?”闻芊眸色一沉,“跟着我委屈你了?”
“不是这个道理。”他直起身,一本正经道,“你从小到大,动不动就说,‘咱们俩穿开裆裤的时候便认识了’,‘你尿过床的被单还是我家的’,‘小时候光着屁股满山跑我都见过’……往后你要嫁了我,我一想起这些事儿……不行,不行,真不行。”
“……”
看着他满脸沉痛的样子,闻芊不禁啧了声,“你们男人可真矫情,面子论斤卖的?”
他笑笑:“要不,怎么叫难人呢?”
“你不愿意娶,我还不乐意嫁了呢,谁不知道你睡觉磨牙,还老爱吃大蒜。”
楼砚:“……”
“是是是,咱们闻大小姐天仙下凡,我等俗人岂能配得上。”他从谏如流,言语间把打翻了一半的脂粉盒放在茶壶边,起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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