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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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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人,我就算治得好,也不屑于治!”
  说着,又转向厉夫人,道,“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就当自己从前眼瞎,现在离开他,也算早早脱离苦海。”
  厉夫人闻言,不回应楚辞的话,只是嘤嘤地哭泣着。
  楚辞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还是你从前心悦的良人吗?现在的他,不过一个废物!一个酒鬼!一个说话不算话的懦夫!这样一个男人,你还要跟着他一起腐烂在这里吗?”
  厉夫人听她这般说着,却只是摇头,“不,我不能离开他。新婚夜喝交杯酒的时候,我们彼此许诺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一辈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不会离开他……”
  楚辞听她这般说着,又朝厉明看去。
  只见男人原本幽暗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揪痛。
  很明显,是对厉夫人也有情。
  这时,一个疑惑浮上她的心头。
  既然两个人都有情,那他又为什么要去找白无瑕呢?又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对厉夫人凶狠的样子?
  或许,这个问题在白无瑕那里会找到答案。
  这般想着,她又看了厉夫人一眼,然后道,“你既然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至于他……等他什么时候愿意振作起来,再来回春馆找我!”
  说完,朝孟璟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一行人朝外走去。
  厉夫人将楚辞说的话记在心里,点头后,转身送她出门。
  离开了厉家,坐在回城北的马车里。
  孟璟看着还是睡梦中的阿芫,突然开口道,“那个厉明,对厉夫人分明是有情的。那一脚,并没有踹到实处,酒坛子,也避开了她的方向。”
  “你也看出来了?”楚辞有些惊讶。
  孟璟点了点头。
  楚辞又道,“我想去杏花楼看看。”
  “杏花楼?”孟璟惊讶,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楚辞点了点头,然后将厉夫人跟她提过的厉明往事说了一遍。
  孟璟听完后,却道,“这事的后续你不用管,本王交给韩赭去查,等有结果了,直接告诉你!”
  楚辞迟疑片刻,“嗯”了一声,“最好快点。”
  孟璟点头,随后,目光又再次回到阿芫的身上,开口道,“对了,阿芫的治疗方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楚辞微微低了低头,道,“我想先去掉她全身的疤痕,然后再治好她的哑疾……至于痴症,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嗯?”
  “一旦她的痴症治好,那么关于旧日的那些痛苦的回忆,便会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
  “……”孟璟听她这么说,沉默下来。
  他欠阿芫太多,他只想弥补她,偿还她,治好她,让她好好地、快乐的活着。
  可他却忘记了,治好她的代价是什么——可能,她的痴症被治好后,她会更痛苦。
  “这……你慢慢地想吧,这段日子,我先做祛疤的药膏出来,看她身上、脸上的伤疤能去到什么程度。”
  孟璟沉沉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楚辞见他不语,也缄默起来。
  目光落在阿芫沉静的睡颜上。
  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问,“对了,她为什么叫阿芫啊?不是叫祈心吗?”


第46章 阿芫的未婚夫
  字数:6031
  “心芫……是祈心母妃替她取的乳名。”孟璟似乎想到了当年在南诏做质子时的日子,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看向楚辞,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她叫阿芫的?”
  楚辞僵硬地勾了勾嘴角,然后低头,从袖中取出那只木质的吊坠,递给他,“这是当日救下她时,她给我的,上面刻着一个‘芫’字。”
  孟璟将吊坠接了过来,摩挲着看了片刻后,声音一沉,道,“这沉香木坠子,是本王当年亲手刻了,送给她的。坠子是一对,一面是‘心’字,一面是‘芫’字。”
  楚辞呼吸一滞,“所以,另一半吊坠是在王爷手里?”
  孟璟点了点头,“‘心’字是在本王手里,不过,当初在边关为她立衣冠冢的时候,已经留在了那里。”
  “……”楚辞没再言语,只是看着那半只吊坠,有些恍神。
  孟璟所有的目光都在那半只吊坠上,一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不过那时候,楚辞早就转过身去,撩开帘子看向窗外了……
  “阿辞……”他手里死死地握着吊坠,眉头紧锁,叫了一声。
  楚辞闻言,回过头来,目光平淡地看着他。
  孟璟和她四目相对,手掌用力一手,掌心的木质吊坠险些被捏碎。
  良久后,才开口道,“终究,是本王对不起你。”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强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摇了摇头,道,“我说过,现在先不谈这些……“阿芫,她也有选择的权利,一切,还是等她醒来之后再说罢!”
  “……也好。”孟璟轻轻地松了口气,脸上表情,说不出是放松,还是更痛苦矛盾。
  楚辞又转过头去,目光复杂地看向窗外……
  回到回春馆,外面又排起了长队,楚辞看着孟璟抱着阿芫往二楼走去,她则去了隔间。
  下午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有些胖的姑娘,楚辞看着她艰难地从隔间的门挤进来,往前没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颤抖。
  因为脸上肉太多,她几乎看不到她的眼睛。
  “请坐!”姑娘走到近前后,楚辞指着对面的座位冲她客气道。
  女子闻言,轻轻地说了声谢,捏着肥胖的身子就要坐下。
  可谁知,就在她落座的那一瞬间,隔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咯吱声,下一刻,姑娘屁股下的椅子就在楚辞震惊的目光中,散了架……
  “小心!”伴随着她的惊呼,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折夏!”楚辞不忍卒视,用手遮住了一边的眼睛,吩咐身边的婢女。
  折夏明白楚辞的意思,上前两步,提起一口气,两手用力,将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姑娘提了起来。
  姑娘站好后,搓了搓手,一脸愧疚地看向楚辞,抱歉道,“是我的错,坐坏了馆里的椅子,我会赔的。”
  楚辞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朝她笑了笑,宽解她道,“无碍,只是一把椅子罢了,倒是姑娘你,没有摔伤罢?”
  姑娘摇了摇头,声音中带出一些苦涩,“谢王妃的关怀,我没什么大碍……早就已经习惯了。”
  楚辞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望着她,主动问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体形吗?”
  姑娘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是,我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一身肥肉而来,求王妃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把这身肥肉去了,我叶蓁下辈子甘愿给您当牛做马!回报您的大恩大德!”
  楚辞听她这么说,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去。
  到她面前后,看着她藕节似的胳膊,道,“能否将你的手腕伸出来给我看看?”
  姑娘连忙照做,撸起袖子,露出手腕。
  楚辞按了上去,替她把脉。
  约莫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她放开她的手腕,道,“我看你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不是易于肥胖的体质,你到底是怎么吃到这个程度的?”
  姑娘听她这么问,却好像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一般,肩膀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是……是我后娘,有意将我养成这般的。”
  “嗯?”楚辞不解。
  叶蓁垂下头道,“我三岁上下就没了娘,五岁的时候,我爹迎了我后娘进门。她长的很美,人也温柔,无论我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拒绝我,尤其是吃这一方面,只要我想吃,她就算是挪用自己的嫁妆,借钱,都要买回来做给我。”
  “起初,我以为她是对我好。但及笄那年,我才发现,她对我的好之下,包藏的是,满满的祸心。我就是想让我吃胖了,胖到无药可救的程度,永远就嫁不出去,做一个老姑娘,也不当我那妹妹,她亲生闺女的路,到时候,整个叶家的家产,都是她和叶芳的。”
  楚辞:“……”所以这是一个恶毒后妈捧杀继女的故事吗?
  她想着,叶蓁还在继续往下讲,摸了摸眼角流出的水渍道,“我原本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君的,在我七岁的时候,我们就定下了婚约,可现在,我未来的婆婆却放出话来,说我要是一个月之内,瘦不到一百斤,就要退婚,替我的未婚夫君重新择一个配得上他的佳人……”
  “所以,王妃,我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背水一战了。就当我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这辈子都完了!”
  楚辞取了帕子,轻轻地帮她将眼泪的泪拭去。
  摇头为难道,“你现在最少也有也三百多斤的体重,想在一个月之内受到一百斤,除非你不吃不喝,另外还要做大量的运动……否则,没有别的可能的!”
  “不吃不喝吗?”叶蓁泪流得更凶了,她摇头道,“可是这样,我会饿死的。”
  “不错!”楚辞颔首,“一个月不吃,你是会饿死的!在减到一百斤之前,先饿死。”
  言下之意,她想活着在一个月瘦到一百斤是不可能的。
  叶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整个人都绝望了,她一步一步,地动山摇地朝后退去,口中喃喃着,“你知道吗?回春馆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失去岳大哥,我活着已经没有了意思……”竟是一副要轻生的模样。
  楚辞被她话里的意思,忙让折夏愣住了她,然后表情复杂地看着她的眼睛,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非要那个人呢?你们只是有婚约,彼此又不了解!你以后总会瘦下来的,会有大把的人追求你,恋慕你,定然比跟了他要好。”
  “可我心中只有一个岳大哥!”叶蓁胖乎乎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声音是刻骨铭心的绝望。
  楚辞被她哭的没了办法,只能出言安抚她道,“你……你让我再想想,也许会有让你一个月瘦到二百斤的法子呢!”
  “真的?”叶蓁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辞,满脸都是“我读的书少,王妃你可别骗我的表情”。
  楚辞将她眼中的质疑看得分明,只得道,“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先试试吧,大不了,到时瘦不到那个程度,你再寻死便是。”
  叶蓁仔细一想,觉得可行。立刻又破涕为笑,一步一步,地动山摇地走回到楚辞的身边,道,“王妃打算如何帮我减去身上这些肥肉?”
  楚辞头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身,打开自己的医箱,从里面取出一只鹅黄的药瓶,转过身来,递给她道,“这里面是十颗辟谷丹,你一天吃上一颗,便不会觉得饿。另外我会给你开上一些消除脂肪的药,你每日喝上三副,再配合一些运动……最后,能不能成,就看你多努力罢!”
  叶蓁接过辟谷丹,认真地朝她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听王妃的话,好好配合王妃的。”
  楚辞点点头,“我现在将消除脂肪的药方给你,你自己回去煎来喝吧!”
  叶蓁点点头。
  楚辞重新坐下,思量片刻后,提起笔,饱蘸浓墨,一气呵成地写出一张药方,等晾干后,交给叶蓁。
  叶蓁接过药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像收藏宝贝似的放在胸口的位置。随后像楚辞道谢。
  楚辞朝她摆了摆手,“这个药你先喝上十天,十天后再来我这里,我给你调整下药方。”
  “好!”叶蓁利落地答应,顿顿,又问,“那诊金,是多少呢?”
  楚辞摇头,看着她肥胖的,像小山一样的身子,意味深长道,“诊金先不用付,等你瘦到一百斤再说。”
  “多谢王妃!”叶蓁又道了声谢,然后才离开。
  楚辞目睹她再次艰难地从隔间的门穿过,皱起眉,提醒了半夏一句,“告诉掌柜的,隔间的门可以再加宽一些!”
  半夏点头,跟着,又看向被叶蓁坐坏的椅子,深深道,“椅子,也要做的结实一点。”
  楚辞感同身受地点头。
  跟着,等半夏出去又搬了一把椅子,然后才让折锦请病人进来……
  一个下午,在她的忙碌中很快过去。
  快到酉时正的时候,隔间里已经没了病人。
  楚辞正要起身,舒缓舒缓筋骨,透透气,这时,孟璟突然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楚辞看他面色发急,忙站起身来问道。
  孟璟急声道,“阿芫醒了,没有看见你,一直在闹。”
  楚辞听到阿芫,脸色冷下去一半,在看到他脖子上被抓伤的痕迹,苦笑一声,道了声“知道了”,便越过他朝外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孟璟明显感觉到了楚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
  他心中一恸,不知不觉就在原地僵了很久。
  然后,疑惑而迷茫地看向韩赭,道,“是本王做错了吗?”
  韩赭闻言,拱手朝孟璟看去,半晌,才认真道,“虽然卑职没有妻子,也没有心上人,但是卑职觉得王妃说得对——一个男人有一颗心就娶一个妻子,有两颗心就娶两个妻子,王妃只有一颗心,全部在王爷的身上,那王爷您凭什么三心二意,再娶一个妻子……若是您非要娶,那您就得容得下王妃也有别的夫君!”
  韩赭这话说的坦诚又扎心。
  孟璟只觉得自己原本就生疼的心又被扎上一刀。
  他不由眯起眼睛,然后话题一转,冷冷地看向韩赭道,“这么说,本王和王妃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听到了?”
  韩赭:“……”他能说他很无辜吗?
  孟璟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道,“三十鞭子,回去自己领罚!”
  “是,王爷!”韩赭应道。
  脸上写满了“我命苦,但是我不能说”九个字!
  孟璟瞧到了,眉头一拧,反问,“怎么,不服气?”
  韩赭忙扯出一个僵硬的小脸,摇头道,“王爷看错了,卑职怎么可能不服气呢,卑职服气,再服气不过了!”
  “既然服气,那就再加二十鞭子!”孟璟唇角一勾,毫不客气地说道。
  韩赭一张老脸顿时变成青黑色。
  “……”说好的,上位者最忌讳朝令夕改呢!
  孟璟出了口气,没有再看韩赭,直接拔腿朝外走去。
  等他回到楼上楚辞寝房时。
  楚辞正抱着阿芫在安抚。
  而阿芫,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缩在楚辞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孟璟瞧着,只觉得一阵心酸。
  ——别的王爷的后院,都是新欢旧爱斗的你死我活,怎么到了他这里,他新欢旧爱的关系就这么好呢!
  好到,他都有点嫉妒。
  怎么楚辞抱的人就不是他!
  阿芫死心塌地依赖的人也不是他!
  楚辞一面轻拍着阿芫的后背,一面朝孟璟看去。
  在打量到他脸上的不平之色后,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孟璟,只觉得自己被瞪的莫名其妙。
  轻咳了一声,道,“快到晚膳点了,本王让人去传膳!”
  楚辞没言语,直接目送他离开。
  等到晚膳做好,端上来时,楚辞才哄好了阿芫。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楚辞在中间,左手边是阿芫,右手边是孟璟。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说话。
  吃完饭,楚辞看着折锦将碗碟收拾走,然后看向孟璟道,“王爷该回去了!”
  孟璟闻言,不放心地又看了阿芫一眼,然后才点头,离开。
  楚辞看着他走远,回过头,冲折夏道,“去帮我准备一桶热水,从今天开始,我要开始给阿芫用药。”
  “是,王妃!”折夏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就将热水准备好了。
  楚辞放下帘子,然后看向阿芫,道,“将身上的衣裳都拖了,到水里去!”
  阿芫听不懂楚辞的话,但是却知道看见热水要脱衣裳。
  当即解开一带,一件一件的将衣裳扯掉后,朝热水里坐去。
  楚辞坐在她的身后,帮她散开绑成一个小发髻的头发,沾上香膏,轻轻地替她搓洗着。
  半个时辰后,阿芫身上的毛孔都泡的张开。
  楚辞才扶她出来,然后让她平躺在一旁的榻上,她拿前日做好的祛疤膏,开始往她身上的伤口上涂。
  每一道伤口都涂了厚厚的一层……如此,用了整整七盒的药膏,才将她身上的疤痕全部遮盖住。
  阿芫躺在那里。
  药膏抹在身上的感觉,凉丝丝的,而屋子里烧的地龙又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楚辞没想到她会睡着。
  直起身时,忍不住笑了笑,在她涂着药膏的脸上划了一下,道,“到底是孩子心性,半点都不知愁!”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她之前让孟璟做的选择。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到底是治好阿芫,减轻他心底的愧疚和罪孽感,还是为了阿芫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有任何烦恼的让她度过余生……
  很久后,她才回神,然后去床上拿了一床被褥,盖在阿芫的身上。
  一夜漫漫而过。
  次日,等楚辞醒来时,阿芫还没有醒来。
  那药膏好像有镇定助眠的作用,她的睡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恬静。
  她站在她的身边,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她的面容。
  若是没有毁容的话……
  她也应该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
  这般想着,心中又泛起一些酸楚。
  正要转身,去叫折锦进来伺候。
  这时,一双带着药膏的手却拽住了她的衣袖。
  楚辞不得不转回身,一回头,就对上阿芫刚刚睡醒后,有些迷蒙的眸子。
  真的是,像琉璃一样纯净。
  她和她对望着,整个人瞬间就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帮她穿衣裳。
  两人都收拾妥当后,外面传来折锦的敲门声。
  “进来罢!”楚辞扬声说了一句。
  折锦便端着早膳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神色有些不对。
  楚辞见状,在她放下托盘后,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对?”
  折锦闻言,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侧头先看了阿芫一眼。
  楚辞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心焦,眉头一皱,又严肃地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折锦这才道,“今日,我无事做,便和馆里厨房的刘妈妈一起去市场买菜,然后在东市的出口处,我看到了一张告示,是找寻阿芫姑娘的。”
  “找寻阿芫姑娘?”楚辞皱起眉来。
  若说之前不知道阿芫的身份,她还会猜测是不是阿芫的朋友。可现在已经知道阿芫的身份,她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出,谁会画画像找她。
  折锦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此事娘娘可能会感兴趣,就让刘妈妈先回去,然后我顺着画像底下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发现画像找阿芫姑娘的,是个姓王的大夫。”
  “然后呢,可打听到他和阿芫是什么关系了吗?”
  折锦道,“他说阿芫姑娘是她未过门的妻子,两人之前一直住在山上,前段日子,他上山采药,不小心被一种毒虫咬了一口,为了续命才不得不进京来,可谁知,刚进京没几日就弄丢了阿芫姑娘……他没办法,只好放弃寻医,先四处贴画像寻找阿芫姑娘。”
  楚辞听她娓娓道来,慢慢地点了点头。
  而后,顿了片刻,又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爷,稍后他过来,我先试试他的口风再说……”
  折锦点了点头,“奴婢听娘娘的。”
  楚辞“嗯”了一声后,又转过头,试探着问阿芫,“你可认识那个王大夫?”
  阿芫没有半点反应。
  楚辞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想了想,又问折锦,“可查到,那王大夫的名讳是什么?”
  “似乎是……王秋生。”
  折锦说道。
  然后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
  楚辞转过头去,便见阿芫手里的粥碗落了地,滚烫的白粥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
  而那神情一向呆滞的女子竟唔唔地摇头叫起来,一副着急的模样。
  楚辞见状,眸光顿时一亮,握住她摆动的手,道,“你认识王秋生?”
  阿芫唔唔哼叫的声音更大了。
  楚辞怕她焦躁起来,连忙安抚道,“你先冷静,要是你认识他,我很快就安排你们见面。”
  阿芫听不懂楚辞的意思,还是唔唔地哼着。
  看她的神色,竟是比刚才更急。
  楚辞蓦然有一种“她见不到那个王秋生,就不会停下来的感觉”,眉头一皱,只得吩咐折锦道,“你去吧……将那个王大夫请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是,王妃!”折锦答应一声,便朝外退去。
  楚辞看着她离开,然后生无可恋的,继续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阿芫。
  可不管她怎么说,阿芫就是冷静不下来。
  一直唔唔地叫着。
  到最后,已经变得有几分凄厉。
  ……
  在她破音之前,折锦终于将王大夫带了过来。
  在那个儒雅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阿芫像是受到感应般,突然松开她的手,起身就朝那个男人扑去。
  男人因为中毒,再加上日夜担忧,脸上已经隐隐蒙上一层青色。
  阿芫这么撞过去,要不是因为身后有折锦扶了一把。
  他肯定会直接被撞下楼去。
  待看清怀中人儿的那一刻,眼睛顿时就湿润了,声音也哽咽起来。他紧紧地抱着阿芫,不可置信道,“阿……阿芫,真的是你吗?”


第47章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字数:6163
  阿芫双手紧紧地箍住王秋生的腰,仰起头,冲他唔唔地叫着,眼眶湿透,泪如雨下。
  王秋生轻轻地咳了一声,他眼中带着无限的爱意,抬手轻抚着阿芫脸上的疤痕,柔声道,“阿芫,是我……别哭,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在王秋生温柔的安抚下,阿芫总算平静下来。她死死地抱着王秋生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怀中。
  孟璟得到消息,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顿时,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肃冷起来。
  他一步一个脚印地从外入内,走到王秋生的面前,盯着他被阿芫抱住的胳膊,寒声道,“你,是什么人?”
  王秋生面色愈加青白,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才虚弱地拱手道,“回贵人的话,草民王秋生,是洪庐县青崖镇上的一个铃医,也是阿芫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一出,孟璟的拳头直接捏得咯嘣作响。
  “你说你是阿芫的未婚夫,可有媒聘?”从他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冷得像冰块一样。
  王秋生迎上孟璟的眼睛,摇了摇头,“并未媒聘。我自救下阿芫后,因迟迟寻不到她的亲人,只好带着她回了青崖山……又因孤男寡女,传出去实在有碍阿芫的名声,对外便以未婚夫妻相称。”至于内里,再清白不过。
  王秋生解释得清清楚楚。
  孟璟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面上表情终于好转了一些,顿顿,又看了眼整个人几乎钻进王秋生怀里的阿芫,他嗓音干涩,僵硬道,“王先生,多谢你这么多年对阿芫的照顾……”
  王秋生乃学医之人,精通望闻问切,如何看不出孟璟眼中的寒意。他摇摇头,顿了片刻,试探着问,“不知贵人,是阿芫的什么人?”
  他……是阿芫的什么人?!
  孟璟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顿时怔住。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揪痛,片刻后,目光一转,朝一旁的楚辞看去。
  楚辞对上他的目光,抿了抿唇,眼神如水清淡,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孟璟将她的嘲讽看在眼中,心中一恸。又犹豫了片刻,才转向王秋生,认真道,“本王……是阿芫的……未婚夫君。”
  王秋生闻言,眉头一皱,他目光复杂,定定地看着孟璟,过了很久,才开口,“这么说,您就是……行止哥哥?”
  孟璟听到最后四个字,面顿时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本王的字?”
  王秋生苦笑,“在我刚救回阿芫的那一年里,她每次伤口溃脓,人晕厥过去,做噩梦时,都会不自觉地喊出这个名字……有一夜,更是足足叫了一百六十九次……我想不记得,都难!”
  孟璟听王秋生一字一句的说着,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痛苦。
  他眉头紧皱,目光怜爱、心疼又后悔地朝阿芫看去。
  眼中写满了悔不当初。
  倘若……倘若他知道阿芫当初并没有死,那么,他就算将整个云朝、南诏翻个底朝天,都一定要找到她。
  他绝不会立什么衣冠冢,更不会治什么隐疾,娶别的女子。
  这一刻,在铺天盖地的悔恨、痛苦中,他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慢慢地侧过头,猩红着一双眼,看向楚辞,苍白的薄唇翕动,一字一句,艰难脱口道,“楚大夫,就算本王对不起你。本王娶你,原本就是为了绵延子嗣……现在本王心爱的女子回来了,哪怕她毁容、失声、痴傻、不再清白,也不能生育……可在本王眼中,她永远都是最好的,她是本王心里的第一位。”
  “对不起,阿芫的痼疾,以后就不劳烦你了。”
  “休书,本王稍后会送到回春馆。”
  “从此你我,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亦愿你,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另外选聘良婿。”
  ……
  楚辞右手轻轻地按在小腹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吐出那些伤人的话。
  接着,她眼皮微微低垂下去。
  长久沉默后,再次抬起头时,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决绝的面容,骤然一笑,然后平静道,“好。”
  一个字音落。
  她没再看他,抬脚便朝外走去。
  折锦和折夏拔腿,想要跟上。
  楚辞却突然转身,冷冷地看着两人道,“且慢!休书一出,我就不再是摄政王妃,两位姑娘自然不必再跟着我……你们的王妃,在那边!”说着,她眸光一扫,朝向阿芫的方向。
  折锦和折夏顿时顿住,两人看了看楚辞,又看了看孟璟。
  孟璟深邃发红,却无比决绝的眼神在楚辞脸上扫了一圈,然后看向折锦和折夏,轻轻道,“就听楚大夫的。”
  折锦、折夏闻言,低低道了声“是”,然后黯然地退到孟璟和阿芫的身边……
  次日,摄政王妃被摄政王休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之间,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龙配龙,凤配凤,乌龟配个王八蛋,我就说楚辞那个摄政王妃做不了多久,不过一个下九流的医女,还想挤进皇家,我呸!现在好了,爬得多高,摔得就多惨!”
  “唉,也别这么说,楚大夫救死扶伤,还经常义诊、免费赠药,比那些高高在上、假模假样的贵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是啊,看来我们以后嫁闺女,还是得适当低嫁啊,这样至少闺女过得好……不像楚大夫,嫁得那么高,被扫地出门,连个替她出头的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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