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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首辅的心尖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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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沉夕不记梦,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心里犹疑,偏偏他说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沐沉夕默默拿被子蒙了脸,同床共枕这件事着实容易丢脸。
  谢云诀忍笑忍得很辛苦,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这会儿这么好骗。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她:“醒了就起身。”
  沐沉夕哪里好意思起来,磨蹭了半晌,待他去洗漱了,这才飞快穿好衣服起身。
  早膳准备得很丰富,谢云诀注意到,如今她用膳已经很是细嚼慢咽了。以前她喜欢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时常挨夫子的教训。
  那时候谢云诀很是鄙夷,觉得这位同窗明明是世家子弟,行事做派却全然不守礼节,十分粗俗。这样的话,他也曾经亲口对她说过。
  可如今,她全都改了。她心中一定是很在意的。
  回想起来,谢云诀也不知道为何当初自己会对她说了那么多恶言。明明如此乖巧可爱,为什么那时候会觉得她像是洪水猛兽?
  沐沉夕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用完了早膳,忽然提议道:“云郎,现在离上朝还有些时辰,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外室?”
  谢云诀正饮餐后的茶水,听到这句话,忽然呛了一下。


第28章 外室
  他咳嗽了几声,眉头紧锁:“我没有外室!”
  “可旁人都说她是你的外室,不如你随我去瞧瞧?”
  他起身负手走在前方,沐沉夕一路打着算盘。
  昨晚她把风裳带回来之后,就拿铁链子锁在了柴房里。这会儿靠近柴房,还能听到里面锁链的响动。
  沐沉夕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风裳已经醒了,因为昨晚受了伤,脸色还有些苍白。此刻见了沐沉夕,顿时满眼恐惧。
  “风裳,我给你带了一人。”
  风裳瞧了瞧沐沉夕身旁的男子,如此出尘俊逸,长安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她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沐沉夕转头对谢云诀道:“云郎,这就是自称是你外室的女子。她说她腹中还有你的骨肉。但我探过了,没有骨肉,只有赘肉。”
  风裳闻言顿时直起身,柳眉倒竖:“肉?我这腰身上哪有肉?”
  沐沉夕冷笑:“你一个杀手,腰腹还有赘肉,一看就是平日里惫懒,从不严格要求自己。才会在任务中一败涂地。”
  风裳火了:“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杀了我!但我腰腹上就是没有赘肉!”
  “得了吧,你看看你的脸,比中秋的月亮还圆。王羽勉当初是怎么相中你的?”
  “王羽勉是谁?我为何要他相中?!”
  “不是王羽勉寻你来杀我的么?”
  “不是。”
  “那是谁派你来的?”
  风裳哼哼了一声:“金主的身份,我是不会透露的。”
  “既然这样,那我留你也没用了。”沐沉夕说着向谢云诀伸出手,他将匕首递给了她。
  风裳瞪圆了眼睛,惊恐万分。昨天她亲眼见到她顷刻之间破了七星阵,杀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手起刀落,便是血花四溅。
  她一步步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风裳的心都提了到了嗓子眼儿,沐沉夕的眼神十分可怕,仿佛她只是弱小的猎物。
  然而此时此刻,沐沉夕看着她吓破了胆子的模样,忍笑快忍出了内伤。胆子这么小还跑出来当杀手,也是罕见。
  刀刃慢慢抵到了她的脖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沐沉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风裳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颤抖:“既然这么可惜,不如放我一条生路?”
  沐沉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留你有什么用?”
  “我……我……”
  “这么说吧,从你接这个任务开始,你就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今天即使我放了你,出去之后你就能确保自己不被灭口么?”
  风裳神色恍惚,心中方寸大乱。
  “何况你连是谁要杀你都不知道。”
  “我认识他的眼睛!”风裳叫道。
  沐沉夕略一思忖:“倒是有点用处。”她的刀远离了一些,忽然捏住了她的脸颊,丢了颗药进去。风裳没回过神,一下子吞了下去,惊恐地瞧着她:“你……你……”
  “是毒药,不过不会让你立刻丧命。只要按时来寻我拿解药,便无事。”
  风裳丧眉搭眼地垂着脑袋,又不敢发作。
  沐沉夕将那匕首收回,重新递给了谢云诀。
  他蹙着眉头负手离开了柴房,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昨日是不是她要杀你?”
  “是。”
  “这样的人还是尽早料理了。”
  沐沉夕有些诧异,谢云诀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如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干脆果断起来。
  “留着她还有用处。”
  “何用?”
  “留在府里充个妾室。”
  “胡闹!”
  沐沉夕扯住了谢云诀的衣袖:“又不是真的充妾室,我只是想查出来是谁想害我。你可愿帮我?”
  谢云诀的神情很是不情愿,但看她可怜巴巴瞧着自己,不悦道:“谢府之事已经交由你处置,你愿意如何便如何,不必问过我。”
  “你答应了?!”
  “以后别把这人带到我眼前来。”他怕自己忍不住不顾她的计划,直接将人给处置了。
  沐沉夕连连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谢云诀其实从见到那小杀手的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打算。这计划倒也行得通,关键就在于他愿不愿意配合。
  他是千般万般不愿遂了她的心意,可是不帮她,她又孤掌难鸣。谢云诀觉得,自己人生这些年顺风顺水。无论是学问还是仕途都可称得上唐国无出其右的天才,这一路平步青云,多少艰难险阻在他眼前不过弹指一挥。
  可遇上了沐沉夕,他除了认命,没有别的法子。
  果然,风裳被安排了一个小院住下之后,长安城里便传遍了他又纳妾的风声。
  沐沉夕人前一副端庄大方的贤妻模样,对那小妾还颇为照拂。以至于原本想看她笑话的那些人,都不由得替她打抱不平。
  旁人便也罢了,谢云诀还被他母亲大人叫去,耳提面命训了真正一天。他百口莫辩,只得低头认错。
  然而回到倾梧院中,始作俑者竟然还优哉游哉地在赏画。
  瞧见他进来,沐沉夕便欢喜地拿了一卷画递到他眼前:“云郎,你看,这姑娘生得,面如银盘,高额广髻,一看就是个有福气又旺夫的面相。”
  “谢府才添了一个妾室,你还不知足?”
  “这不是给你挑的,是给太子殿下挑的。”
  谢云诀瞧了眼那画像,这位姑娘的相貌生得实在是鬼斧神工。
  “沉夕,你实话说,你与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何过节?”
  “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我俩从小玩儿到大。”沐沉夕一脸慈爱地端详着那副画,越看越满意。
  谢云诀瞧了眼画中的女子,陷入了沉思。沐沉夕当年对他一见倾心,多半是因为相貌。可她此前十分欣赏的张毅贺,再加上今日画中这位姑娘,难道和他的相貌有什么共通之处?
  谢云诀有生之年,头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沐沉夕卷了画,有满脸笑意地瞧着谢云诀。谢云诀后背一凉,直觉他夫人定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云郎,你最近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谢府的风声?”
  谢云诀了然,这丫头是要给他下套了。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这谏议大夫弹劾的折子不都送到陛下手上了么?”
  “朝廷中的事情,你如何知晓得那么清楚?”
  沐沉夕心虚地笑了笑:“这不是前些日子去监察御史府上和他夫人打马吊的时候,她无意中说的。”
  “所以你如此热衷于给旁人送钱,就是为了听这些零碎的消息?”
  “偶尔听着打发打发时间。”
  “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消息,不必舍近求远。”
  沐沉夕小声嘟嚷:“你处理的可都是朝廷机要,怎么能随意透露给我。”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只是你要做什么,也需提前知会我一声。”
  沐沉夕想了想,谢云诀可是内阁首辅大臣,若是他愿意告诉她,那些消息还真不是她成日里打马吊换来的零碎消息可比的。
  “成交!”
  沐沉夕顿了顿,回过神来,自己都被绕过去了,差点没能说正事:“可是谏议大夫那参你的折子——”
  谢云诀走向了书桌,取出一本折子:“你是说这本?”
  沐沉夕走过去,翻开来瞧了瞧,确实是在参谢云诀宠妾灭妻。
  他见她神情紧张,笑着宽慰她:“你放心,这种事情在我谢府不会发生。”
  沐沉夕有些为难:“可是……宠妾灭妻的风声……是我传出去的。”


第29章 护食
  “你——”谢云诀揉了揉眉心,“你图什么?”
  “我…我另有安排,不过今晚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风裳?”
  “你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谢云诀觉得,沐沉夕这趟回来,实在是变得太多。
  “就看她一眼,你若是不喜欢,迟些回来也行。我给你留灯。”
  “不必。”谢云诀恼火,拂袖而去。
  他出了门,沐沉夕赶忙让叮咛盯着。谢云诀原是负气要去书房睡一晚,行到一半,咬牙切齿了半晌,终究还是去了风裳处。
  沐沉夕有她的计划,偏偏她又不说。谢云诀原是负气不想管她了,终究又放不下。还是依了她的心思。
  风裳正在往嘴里塞糕点,谢府的糕点特别好吃,她来这里没几日,就又胖了一些。
  正吃着,门发出了一声巨响。接着谢云诀大步走了进来,负手瞧着她,满脸黑气。
  她吓得气一茬,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谢云诀落座,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风裳捶着胸口半晌,总算是把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抖抖索索问:“公…公…公子,你来做什么?”
  “与你无关。”谢云诀冷声向外面道,“丝萝,看茶。”
  他的贴身丫鬟丝萝连忙进来奉茶,她偷眼瞧了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风裳。
  夫人分明说这是公子之前养的外室,特意迎回来当了妾室。怎么这会儿公子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简直比对下人还不如。
  风裳也是欲哭无泪,她在这儿好吃好喝住着挺好的,可这位举世无双的谢公子也太可怕了吧。
  她以前也在房中挂过他的画像,着实痴迷过一阵子。真的见了之后,却恨不得裹的棉被躲得远远的。她总感觉,这位谢公子一个不高兴就能捏死她。
  也不知道今晚他要待多久,希望能早点离开。
  而倾梧院中,沐沉夕燃了灯。叮咛回禀完,伺候她洗漱。她换上亵衣要就寝,叮咛轻声道:“夫人,这灯可要灭了?”
  沐沉夕想,自己应允过谢云诀要留灯的:“留着吧。”
  于是燃着灯,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叮咛瞧着她这安然入眠的模样,心下犯嘀咕,夫人的心也太大了吧!
  谢云诀熬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才离开。
  回到倾梧院,屋子里的灯还燃着,此刻也快熄灭了。他心中一动,难道昨晚她也是盼着他回来的?
  掀开珠帘,沐沉夕翻了个身,睡得正香。
  似乎是觉察到熟悉又安全的气息,她并没有醒来。谢云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口中嗔怪道:“别闹。”
  谢云诀原是憋了满腹的火气,此刻稍稍消减了大半。于是他又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蛋,沐沉夕哼哼:“说了别闹了,阿越。”
  他的手一僵,怔住了。
  沐沉夕嬉笑起来,捉住了他的手腕,含混道:“阿越,随我来…我给你寻了个宝贝。”
  他用力想要抽回手,奈何她力气太大。
  “你看,我给你讨了个老婆,漂不漂亮?”
  谢云诀咬牙切齿:“做梦都想着给旁人讨老婆?”
  听到谢云诀的声音,沐沉夕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还有些涣散。
  待看清楚是他,她松了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沐沉夕瞧了眼外面的天,忽然道:“你…在风裳那里待了一夜?”
  “嗯。”
  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溜溜的,明知道是假的,可她以为他也只是对付一下就会回来。没想到待了一夜。
  回想起来,风裳那个丫头长得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确实招人喜欢。谢云诀以前也很喜欢兔子,文鸟一类圆滚滚的动物,莫非风裳对了他的胃口?
  她还泛着酸,谢云诀已经转身洗漱去了。
  沐沉夕发现,自己虽然平时话说得大义凛然,真往自己头顶戴绿帽子,一缸子醋能酸死自己。
  待谢云诀走后,她立刻换来了丝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天你家公子在外面待了多久?”
  “自离开倾梧院便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一直到今早回来的。”
  “那…他在那里都做些什么?”
  “奴婢一直待在外面,所以…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只是清晨去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两人都有些憔悴。”
  沐沉夕正喝着一口茶,听到这句话,顿时呛着了。
  她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丝笑容:“妹妹伺候夫君不易,你随我前去探望探望。”
  丝萝听着这话里味道,替风裳捏了一把汗。
  沐沉夕杀气腾腾来到风裳的居所,刚走到门口,就见到烟儿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这烟儿可是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这会儿来此处做什么?
  烟儿福了福身:“夫人安好。”
  “你这手里端的是什么?”
  烟儿目光有些飘忽,结结巴巴道:“是…是养身子的药。”
  沐沉夕撇了撇嘴,老夫人这明面上话说得是好,盼着她给谢家延续香火。可换了个人,也一样。这谢云诀只是在风裳房里待了一夜,转头就盼上了她。
  她端起那药闻了闻,忽然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瞧着烟儿,却没有多说话。
  沐沉夕小时候常入宫寻她姑姑玩,她姑姑身子骨不太好,经常喝药。那药的味道她闻了许多年,方才这药的味道,竟然和姑姑喝的有些相似。
  于是她冲烟儿笑了笑,便径直进了风裳的屋子里。
  风裳此刻还有些恍惚,脸色也颇为憔悴。昨晚上简直太折磨了,谢云诀在她这儿看了一夜的书。这也就罢了,偏偏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仿佛她多喘口气,他都嫌多余。
  这谢府里头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沐沉夕越看这风裳越是不顺眼,她扫了眼桌上的剩菜剩饭:“一个早膳,四道菜两份汤,还剩这许多”
  风裳揉了揉肚子:“吃不下了。”
  “大鱼大肉养着,早晚要胖出病来。”沐沉夕唤道,“叮咛,吩咐下去,以后这边的吃食减半,除却一日三餐其余全免。”
  “夫人,你怎能如此苛刻,我……我……”
  沐沉夕瞪了她一眼,苛刻?没当场弄死她都是对她仁慈了。
  那日她给她下毒要杀她的时候,可没有手软。即便这人装得再懒散,也不能掉以轻心。
  叮咛离去,丝萝在外面候着。被指派来伺候风裳的那小婢女也很有眼力见儿地不见了,只余下沐沉夕和风裳两人。
  “我这谢府中的膳食也只是寻常,你想不想尝尝御厨的手艺?”
  风裳一哆嗦:“不想……”
  “你想。”沐沉夕瞥了她一眼。
  风裳立刻结结巴巴改了口:“我…我想…”
  “过几日长公主府上有宴饮,到时候我会让我夫君带你去。”
  “夫…夫人也去吗?”
  “当然。”她不去盯死这小狐狸精,还真能让她勾引谢云诀么?沐沉夕自小就是这脾气,护食又霸道。
  自从她会长安瞧上谢云诀那一日,长安城里多少女子暗地里肖想过他,也都只敢默默藏在心里。谁也不敢触了她的霉头,和她抢人。
  “不过,你得去做一件事。”


第30章 回护
  “什…什么事?”
  “派你来杀我的人也会去长公主府,届时你引他清影小筑,与他做些亲密举动。再留一样他的贴身之物。”
  “好。”风裳怯生生瞧着她,“那…那解药…”
  沐沉夕摸出了一粒红色的丹药放在桌上,风裳连滚带爬过去攥在手里,好像生怕她抢了去。
  沐沉夕办完事,叮咛也回来了。她起身出了这小院子,叮咛担忧道:“夫人,虽说里头那位可恶了些,可如今公子毕竟还…还惦记着她,若是知晓夫人吃醋,怕是…怕是…”
  “怕什么?不过是个妾室,还敢翻天不成?”沐沉夕顿了顿,“对了,许久未给老夫人请安了,随我一同去一趟。”
  叮咛应了,便和沐沉夕一同去了老夫人处。她近来气色好多了,似乎是心情转好。今日竟然还起身去院子里侍弄花草。
  见沐沉夕来,她喜笑颜开,抬了抬手:“夕儿,你过来。”
  沐沉夕上前,福身道:“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牵了她的手:“你这丫头虽然在府上,可老是不来看我。我这老人家也有些孤单寂寞,若是有空,可否时常来陪我说说话?”
  “是我疏忽了。”
  “你们少年人总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老身也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我以后一定多多来陪您。”
  “你多多陪云诀更好,他朝中事务繁忙,晚膳有时候也来不及陪你用。你呢,有时候辛苦些给他送去,这一日两日看不出来,时间久了,这些情意点点滴滴就积攒起来了。”
  “夕儿明白。其实我心里也惦念着您,所以备了些东西,这来得急,还没能送来。要不让烟儿陪我去取?”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唇边绽开一丝笑意:“你有心了。”
  沐沉夕告了退,便带着烟儿回了倾梧院。进了屋,烟儿还在好奇打量,听闻公子将书房都搬来了这里,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她正看得起劲,没注意到沐沉夕走向了角落里放剑的架子。忽然,她听到噌的一声,是剑出鞘的声音。
  烟儿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沐沉夕正拿着剑,缓步走来,坐在桌边开始擦剑。
  烟儿是老夫人的大丫鬟了,见过些世面。虽然腿软,却还是努力硬撑着:“少…少夫人,您…您给老夫人备的礼……”
  “烟儿,你陪着老夫人多少年了?”
  “快七八年了。”
  “那老夫人一定也是用着顺手,若是换了人伺候她,她一定不习惯。”
  “少夫人这是何意?”烟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今日你送给风裳妹妹一碗药,那药里有什么玄机?”
  “那…那药里…可不就是养身子的么…”
  沐沉夕叹了口气:“烟儿,你可认识这把剑?罢了,你一定没听说过,它叫断尘。这把剑陪着我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场仗,斩的头颅不计其数,锋利无比。你看它,连个缺口也不曾有。你可知当它斩下头颅的时候,敌人是什么感觉?”
  烟儿两只腿发着抖,几乎要站立不稳:“奴婢…奴婢不知…”
  “敌人什么感觉也没有,可头已经掉在地上了。身体还很茫然,脖子上的血喷出来,头颅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它和身体已经分离了。”沐沉夕抬眼瞧着她,“你的脖子,真细。”
  最后一句话,让烟儿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流了出来:“少夫人,那药不是我要拿去给她的,是老夫人要我送的。里面添了些藏红花,是避子的汤药啊!老夫人说,少夫人才刚嫁过来家中便纳妾,怕委屈了夫人。若是夫人无所出,再来几个妾室,都不可在夫人之前诞下子嗣。”
  沐沉夕一怔,收了剑:“老夫人她——”
  “她说少夫人以前吃了许多苦,如今嫁到了谢家,便不愿见少夫人再受委屈。”
  沐沉夕鼻子有些酸,她沉吟了片刻,转身去取了一只木盒出来:“这是我回长安的路上,路过一片山区,自一位老农手中买来的野山参。当地盛产山参,而这一株是山参中的极品。我问过府里的大夫,对老夫人调理身体有益。你拿去带给老夫人。”
  丝萝抖抖索索站起身来,一双手还颤个不停。
  沐沉夕摸了摸鼻子,努力摆出和善的笑容:“方才那是逗你的,这长安的姑娘胆子就是小。我又不是草菅人命的恶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丝萝小声嘟嚷了一句:“可长安城里有些妇人吓唬孩童时都是说,再不听话,沐老虎就来了。”
  “谁?谁敢这么说?!”她瞪圆了眼。
  丝萝连忙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了。
  屋内只余下她一人,沐沉夕有些恍惚。
  老夫人如此待她,让她有些感动,可是又不敢确认。毕竟,当年陛下待她,也是比亲生的女儿还要好。陛下曾好几次意图封她为公主,都被她爹回绝了。
  那时候沐沉夕也当陛下是父亲一般,还曾经乖巧地趴在他膝上说着:“陛下,您放心,就算不当公主,我以后也会像孝敬爹爹一向孝敬您。”
  陛下也难得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夕儿,你少闯些祸,收敛收敛自己这个脾气,就算是对朕尽孝了。”
  “我那算不得闯祸。”
  “这都多少大臣来朕这儿告状,说你逞凶伤人。”
  “我是逞凶,可没伤人。”沐沉夕撇了撇嘴,“譬如前几日一个小宫女不过是无心弄脏了孟珞的衣裳,她就要掌嘴三十。宫里那些老太监力气多大,掌嘴三十下,怕是牙都要掉光。那我觉得衣裳总是不如人重要的,就帮那小宫女出头。这也有错?”
  “于公理,你没有错。可这是长安,长幼尊卑有序。宫女犯了错,自当受罚。遇上了脾性不好的,也只能受着。”
  “既然公理没错,那就是长幼尊卑错了。”
  皇上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良久叹息道:“也就只有你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这话也没错。”他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起身坐在他身旁。
  “夕儿,你心中有公义,这是好事。朕也希望你永远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是许多事情,并不是有心就能做到的。譬如你救了那小宫女一时,可你护得住她一世么?她或许掉了几颗牙,但是命保住了。你救了她,她的命反而保不住。”
  “怎会有这样的道理?那…那就管不了孟珞了么?”
  “管得了。她苛待宫人,朕也会通过孟妃斥责她未管教好她的侄女儿。”
  沐沉夕撇了撇嘴:“打掉了别人满嘴的牙,挨两句责骂就了了……”
  “这便是尊卑有别了。”
  她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惆怅。皇上笑了笑:“这些事于你而言太复杂,你不必多想。只是以后遇到了事情,多动动你的小脑瓜子。别老想着逞能强出头,顾头不顾尾。”
  不知怎的,沐沉夕竟回忆起了昔日相处的点点滴滴。陛下对她,究竟是不是全然的虚情假意,她已经分不清了。
  只记得姑姑对她说过,皇城内外的人心往往远隔千里。即便是枕边人,也不知道对方怀揣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沐沉夕以前不懂,现在有些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背后忽然传来温润的声音:“难得见你伤春悲秋,可是想起了什么?”


第31章 好感
  沐沉夕转头,发现谢云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天色也晚了。她起身上前接过他的官帽:“诶呀,忘了给你送晚膳了,叮咛也不提醒一声。”
  谢云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不晚,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去了。倒是你,愁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长公主酒宴,我该穿些什么。”
  谢云诀略一思忖:“宫里尚衣局以前有一位主事嬷嬷,年岁大了出了宫,但手艺不错。明日可以将她请来替你量体裁衣。不过,你竟也有思虑穿什么衣裳的时候,真是难得。”
  能不担忧么?府里摆了风裳那么一个水灵灵白胖胖的妾室,她再成日里舞刀弄剑的,谢云诀的心不就飞走了么?
  虽说他的心里一向也没摆过她。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好感,自然是不能松懈。
  很快,叮咛和丝萝一同将晚膳端来,正往桌上摆。
  就听到沐沉夕问谢云诀:“夫君,你说这世上大部分男子是不是都喜欢纤细的女子?”
  谢云诀想起沐沉夕最近这脑瓜子里净想着给太子殿下选妃的事,还特意给太子挑了那么珠圆玉润的姑娘。
  有生之年,头一次起了歹念:“倒也不是,其实圆润的女子也有圆润的好处。”
  沐沉夕瞧了瞧自己,常年打仗填不饱肚子,瘦得跟闹饥荒似的。再想想风裳,自己一脚踹上去的时候,像是踹上了一团棉花,很是圆润。
  “多圆润算圆润?风裳那样的吗?”
  谢云诀摇了摇头,沐沉夕眼睛一亮:“我也觉得,她…她模样也不标致。”
  “她还不够圆润,最好再富态一些,显得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原来谢云诀是因为心系天下,所以喜欢的女子也是这般模样。沐沉夕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她也不是想这么瘦骨嶙峋的,那不是五岁的时候雍关被围,她断了米粮许久。就跟着爹爹和钟柏祁他们一起啃树皮,亏了底子。想胖也胖不起来了。
  谢云诀瞧着她神情恍惚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裴君越见到她为他挑选的太子妃时的情形了。
  他也没想到,原来自己是这般恶趣味。
  一旁叮咛和丝萝都憋着笑,互相使了个眼色出了门。
  丝萝小声嘀咕:“夫人这是不是吃了醋?”
  叮咛用力点头:“早知道风裳来了会让夫人开窍,早就该纳个妾进来。如此一来,夫人对公子肯定十分的上心。”
  “可我听说,以前夫人和公子就认识。夫人以前就一心思慕我们家公子,那也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那时候可比现在上心多了,怎么嫁过来之后反而……”
  “夫人家里遭逢大变,哪还能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不过我瞧着,如今是慢慢缓过劲来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忙碌了起来。
  而屋内,沐沉夕正大口咬下了一块猪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谢云诀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管教了她一句:“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再咬,没人同你抢。”
  沐沉夕收敛了一些,但晚上多吃了许多,一直到肚子都有些鼓了,才停下来。
  谢云诀无奈,执了她的手:“跟我出去走走。”
  “平白的出去走什么?”
  “消食。”他拉着她在谢府散步,“你呀,就是喜欢吃也不要吃这么多,小心撑坏了胃。”
  一轮明月照在两人的身上,沐沉夕忽然鼻子一酸,小声道:“我娘以前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往自己身边拉了些许。
  “我五岁那年,金国连同北狄犯边,两面夹击。二十万大军,围得雍关水泄不通。足足有一个月,雍关后来断了米粮。我那时候小,只记得每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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