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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首辅的心尖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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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要怎么渲染?”
  “就说有人在山里看到了巨大的乌龟将人给叼走了。”
  “乌龟?”
  “赑屃。”
  凌彦思忖了片刻, 忽然回过神来:“赑屃原是驮着三山五岳,喜好在江河湖海里作乱, 后被大禹收服, 帮助他治好了洪水。你是想以此对付齐家?”
  “不错。”
  “可…可这太冒险了。光凭虚无缥缈的神鬼之事,怎么可能——”
  “难道你当大理寺卿这许久,就没有查过齐家这些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么?”
  “我…”凌彦目光闪烁。他确实有查过齐家那些个官员, 越查越让人心寒。
  “若是你没查, 那我问问你, 为什么长安各坊市翻新的瓦舍如此脆弱?下雨天你去坊间走走, 哪一家没在漏雨?常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那些老人早早关节便入了风寒,不能行走。而负责翻新瓦舍的人是谁?”
  “是…是齐飞恒…”凌彦看着她,“所以你杀了他?”
  “我杀他,是因为我雍关三千名将士。”她咬着牙, 目光转向了窗外,“当年他为了一己私欲,扣押运往边关的军粮。致使三千名将士被饿死。你可知,长安为何能叫长安,都是因为他们在边关严苦之地一日复一日地抛洒血汗, 才有了他,和你们,和我们,和所有人能这样安然地活着。齐飞恒这种人,我只恨不能一片片将他活剐了。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
  凌彦原是心中犹疑,此刻目光坚定了起来。
  “好,此事交由我去办。”
  沐沉夕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散播消息都是私底下的事。明面上你什么事也没做,不会牵连到你的。”
  凌彦眉头皱了起来,恼火道:“你这是何意?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
  “你不怕么?”沐沉夕指了指外面,“你不怕,你爹娘还怕呢。”
  凌彦撇了一下嘴:“反…反正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唐国这群蠹虫,早就该清理了。”
  “嗯,我来清理。你么,唐国将来还需要你。”
  沐沉夕吩咐完,起身要走。手碰到门边,凌彦忽然叫住了她:“沐沉夕。”
  她转头看他:“还有何事?”
  “唐国也需要你,所以…好好活着。”
  沐沉夕嗤笑:“说什么胡话,我好着呢。”
  “那…那便好…”
  沐沉夕说完大步离去,凌彦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沐沉夕行事急匆匆的,仿佛这些事情不做完就要来不及了。
  凌彦走出门,正瞧见远处探着身子的母亲。
  见人离去,老夫人立刻上前来,难得对凌彦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如何?娘亲何时能抱上孙儿?”
  凌彦无奈道:“娘,方才那位你可知是谁?”
  “听说也是官家的姑娘。”
  “是定安郡主,首辅大人的妻子沐沉夕。”
  定安郡主大名如雷贯耳,老夫人腿一软:“就是那个女阎王?吃小孩儿心肝的那个?!”
  “娘!”凌彦嗔怪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我与她是太学同窗,相识这许多年了,也没见她害我。”
  老夫人还有些发虚:“方才可真是九死一生,你扶娘亲回去休息。可别告诉你爹,他胆子小,受不住惊吓。”
  凌彦终于明白沐沉夕方才为什么要那般扭捏作态,实在是名声在外,不得不低调行事。
  沐沉夕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肯定是有人念叨她。说不定是谢云诀,一刻不见便如此想念她。
  不过小别胜新婚,明日就可相见了。
  办完了事情,已经过了子时。
  她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城楼上向外眺望,相隔太远,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阴影。身后有脚步声临近,沐沉夕转头,看到谢恒正大步走来。
  他躬身施礼:“拜见定安郡主。”
  “谢都统,明日出城,你带兵随我一同前去。”
  “听凭郡主吩咐。”
  沐沉夕思忖道:“昨晚是谁下令城门戒严?”
  “是太子殿下。”
  沐沉夕有些诧异,她原以为是孟骁龙下的命令,怎么会是裴君越?
  更何况此次出城,应该只有裴君越知晓,又为什么会被孟骁龙知晓?怎么看都像是设好的局。
  沐沉夕认为,裴君越不肯能这么算计她。她和他可是过命的交情。
  难道是齐飞鸾?
  想来想去也只能靠猜测,沐沉夕很想出去问问谢云诀,想必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
  正思忖着,一转头,沐沉夕发现谢恒正眼巴巴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又赶忙低了头。
  “还有何事?”
  谢恒顿时红了脸,半晌小声道:“我…我久闻郡主威名,也有好友在雍关城戍守,寄回的信中说了郡主许多的功绩。所以…所以十分钦佩…我想…”
  沐沉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想与我结交?”
  “不敢。只是想郡主何时有空,来神武军指点一二。”
  “好。此番事了我定前去,到时候还能一起喝上几杯。”
  谢恒用力点了点头,脸上还透着激动的红晕,又有些羞涩地不敢看沐沉夕。长安城里这么质朴的少年着实不多见。
  沐沉夕倒是打量了谢恒几眼,眉眼间和谢云诀有几分相似。就是这几分的相似,足以让他鹤立鸡群。
  谢家对于子弟的教养十分重视,不似另外三家,骄奢淫逸,早已经忘了家族兴旺的根本,更别说家国天下了。
  沐沉夕在城楼上寻了个角落休息了一会儿,谢恒便自觉在外面守着。
  沐沉夕睡得并不安稳,隐约觉得有人靠近。蓦地睁开眼,就看到裴君越蹲在她身前,手还伸在半空。
  她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本想看看你被捏了鼻子以后还能不能喘气,谁知道你这么警觉,没意思。”裴君越收回手。
  沐沉夕嗤笑:“我若是不警觉,早死了。”
  她起身:“米粮运来了?”
  “在城门口。”
  沐沉夕抹了把脸,便要下去。裴君越拉住了她:“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你先去吃点东西。还有…”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衣裳和脸…”
  沐沉夕这才想起来,若是一会儿灰头土脸见到了谢云诀,他会不喜欢的。
  于是她嘱托了谢恒两句,匆忙赶回府中梳洗了一番,塞了两个馒头,狼吞虎咽吃完了。
  一旁的叮咛看着十分心疼:“夫人您慢些,当心噎着。别光吃馒头,还有菜——”
  沐沉夕根本分不出嘴来回答她,打仗时,菜根本不顶事。大家都是风卷残云,生怕慢了一会儿,冲锋的号角一响,就要冲上前线打仗了。
  沐沉夕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短装,又是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出了门。
  长安的百姓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走街串巷的货郎已经挑着热乎乎的豆浆叫卖。
  路边的商铺也才有三两个开了张,有人一推开窗,便瞧见一红衣美人骑着白马疾驰而过。惊鸿一瞥,仿佛是被鬼魅勾去了神魂。
  沐沉夕来到城楼下,裴君越和谢恒已经候着。
  她看了一眼,对谢恒道:“带二十精兵随我出城。”
  谢恒领命,立刻去点了二十人随沐沉夕出门。裴君越翻身上马:“我也去。”
  “你留下接应。”
  裴君越脸上挂不住,冲沐沉夕使眼色。沐沉夕无奈,在长安确实不能像边关那么呼喝他,只好颔首:“那就请太子殿下前往一同指挥。”
  裴君越也端着架子,略略颔首:“动身吧。”
  城门缓缓打开,沐沉夕领了人马出了城。远远看去,流民们今日似乎准备了不少的武器,但多半是刚削尖的长棍子和一些钉耙铁锹,几人还制作了简易的弓箭,看起来十分简陋。
  却也表明了他们抵死不肯束手就擒的决心。
  沐沉夕并未长驱直入,她若是想,带着神武军能直接将这些流民剿灭。但一来谢云诀被绑了,二来她手中的刀剑绝不会指向无辜的百姓,这是父亲对她的教诲。
  她在流民和城门的中央停下,一面派人前去与流民交涉,一面搭起了简易的粥棚。
  被派去的士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却带回来一个孩子。那是个七八岁大的女童,一张脸瘦得凹陷了进去,显得双眸又黑又大,看起来十分可怜。
  女童站在离沐沉夕不远的地方,怯生生地瞧着她:“大姐姐,你真的会给我们吃的吗?”
  沐沉夕指了指一旁的粥棚,里面已经飘出了米粥的香气:“你想吃,现在就能吃到。”
  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走近了沐沉夕。
  沐沉夕却退后了几步,谢恒有些不解,又不敢多问。
  裴君越瞧那小女孩儿可爱,指着她笑道:“沉夕,你看她像不像当年的你?”
  “像。”沐沉夕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裴君越上前,将那小女孩儿抱了起来,哄小孩儿般说道:“你去告诉你爹爹,昨日我们应允过会给你们饭饭吃,说到做到了。”
  “好。”小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忽然袖中一把匕首掏了出来,用力扎向了裴君越。


第53章 像她
  裴君越骇然, 一把将她丢了出去,匕首堪堪擦过脸颊。
  小女孩儿飞在半空,却没有摔在地上, 而是被沐沉夕一把抓住拎在半空。她手中的匕首也被夺下,小东西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却无济于事。
  沐沉夕看着惊魂未定的裴君越, 嗤笑道:“确实是像我,只是差远了。若你遇到的是当年的我, 唐国怕是要换储君了。”
  裴君越气急败坏, 拔刀便要杀了这小女孩儿。
  “别冲动。”沐沉夕将小女孩儿丢给了谢恒。
  他将她捆了起来,放在粥棚里。乍一看,像是摆了个吉祥物。
  沐沉夕将裴君越拉到一旁, 裴君越不忿:“那小东西可是想杀我!为什么不让我一刀了结了她?”
  “杀小孩儿, 你不嫌丢人?”
  “战场上可不分大人小孩儿, 这是你告诉我的。”
  “你若是真记得我的话, 方才就不会去抱她。”
  “我…我…”
  “这小孩儿的举动很奇怪, 流民们再绝望,也不至于派个这么小的小孩儿来刺杀。仿佛专程是来送死的。”
  “那就遂了他们的心愿。”裴君越还是对方才那惊险的一刀耿耿于怀。
  沐沉夕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独自一人在长安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就每次遇到危险,学着你那一肚子坏水,果然活得很好。”
  沐沉夕忍俊不禁, 片刻后又正色道:“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杀了这小孩儿,结果会如何?”
  “流民群情激奋,冲击神武军。两败俱伤。”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这样的结果?”
  “这…”
  “我觉得流民忽然出现在长安,本身就有问题。从江南至此, 要经过多少关卡和城镇。这么多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上报。”
  “你是说,有人压下了这件事?”
  “不错。”
  “那你觉得,是谁?”
  “这些事我也不清楚,但我夫君一定知晓。先把他救出来再说。”
  “怎么救?”
  “先施粥。”
  顺风向的粥的香气一路飘到了流民的营地,不少流民似乎已经抵不住诱惑,探着头向这里看。
  沐沉夕很是耐心,只是这粥都快熬成了浆糊。她盛了一碗,放凉一些,走到了那小姑娘的面前。
  她满眼害怕和敌意地看着她。沐沉夕端着粥来到她面前:“饿了吧?”
  小女孩儿倔强地瞪着她,不肯张口,但咕咕叫的肚子已经出卖了她。
  沐沉夕笑了笑:“都说你像我,我不这么觉得。我可不会像你这样不会审时度势。毕竟,填饱了肚子才能杀人,你说是不是?”她捏了捏小女孩儿的脸。
  小女孩儿咬着唇,良久,张开了嘴。
  沐沉夕喂她喝完了一碗粥,连碗底都刮了个干净。眼看着小女孩儿干瘪的肚子鼓了起来:“还想吃么?”
  小女孩儿看了眼那碗粥:“我…我…不吃,要留给他们。”
  “那去叫他们一起来吃,若是饿死了,岂不是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
  小女孩儿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
  “我和你一起去,如何?”
  裴君越闻言,立刻紧张道:“不可!你再厉害,那么多流民,怎么对付得了?”
  “放心,我去去便回。”
  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沐沉夕翻身上马,又俯身将小女孩提上了马背。她低头替她解开了胳膊上的绳索,一骑轻骑,不疾不徐向流民营地行进。
  小女孩儿倒是老实,想必也是知晓伤不到沐沉夕。
  只是她偶尔触碰到她的时候,会感觉小小的身躯还在发抖。
  沐沉夕揉了揉她的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孤身一人去杀敌。”
  小女孩儿的身子僵了僵,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身后这个红衣女子模样生得十分好看,粉雕玉琢。叔叔伯伯们都说,只有皇城才能养出大美人。
  她一定从小都喝大米粥长大,穿漂亮的衣裳,怎么可能像她一样?
  “你骗人…”她小声嘀咕。
  “骗你做什么?我小时候在雍关城长大,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唐国最最边缘的地方。山高水远,又干燥又冷。出了雍关,越过几座山就是金国。哪里年年打仗。”
  两人说着来到了离流民营地不远处,忽然,半空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沐沉夕勒马,一支箭落在她身前不远处。
  看来,他们并不欢迎她。那也是那土制弓箭的极限了。
  沐沉夕停了下来,耐心地等着,一面和这丫头闲聊打发时间。
  “金国就是那个都是坏人的国家么?”
  “也不全是,金国人生得和我们不一样,他们都是长了蓝色的眼睛,一头灰白的头发,个头都很高。说的话也和我们不一样。”
  “你是坏人,只有坏人才会觉得坏人不是坏人。”
  沐沉夕嗤笑:“你没见过金国人,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坏人?”
  “他们杀我们唐国人。”
  沐沉夕望着雍关的方向:“我们也杀金国人,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坏人。仗打起来,两国都有人要死。但两国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有父母妻儿,每天都盼着能吃饱穿暖。”
  “那…那为什么要打仗?”
  “因为有的人很贪心,明明拥有了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衣裳,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却还是想要得到更多。那些人,才是坏人。”
  小女孩儿不太明白,她想了许久,细声说道:“我只想我爹爹活着。”
  “你娘呢?”
  “死了。”她忽然眼眶里蓄了泪,转头恨恨地瞪着她,“就是因为你们!你们不给我们粮食吃,才让我娘被饿死!”
  “我爹娘也死了。”
  沐沉夕淡淡说了一句,小女孩儿愣住了。她低头看她:“你说我不给你们粮食吃,那你方才吃的是什么?”
  “你…你肯定有什么坏心眼儿。”
  “会把一个七岁小孩儿推出去送死的,才是坏人。”
  “我爹爹不是坏人!”
  沐沉夕叹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
  小女孩儿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多说话。
  一大一小两人骑在马背上,静静地等待着对面营地的回应。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月牙缓缓爬上了树梢。
  小女孩儿忽然转头问沐沉夕:“你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去杀敌,难道不是你爹让你去的么?”
  “是啊。”
  “那他也不是好人。”
  沐沉夕揪了一下她的耳朵:“我爹是大英雄。”
  “那我爹也是。”
  “他让我上战场,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他一样,保护唐国的百姓。”
  “我爹也想让我保护其他人。”
  “可如果你方才杀了那个哥哥,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
  “他是唐国未来的天子,你如果杀了他,你们所有人都会死。你爹,真的是好人么?”
  小女孩儿僵住了,似乎很难接受这一番说辞。她静默良久,缓缓啜泣了起来。
  沐沉夕没有说宽慰她的话,真相总是残酷。若是七岁那年有人告诉她,那个她曾经视为父亲一般的人,最终却害得她家破人亡。那她那些年一定不会过得那般天真无知,直到失去所有,才知道后悔。
  月亮一点点升起,远处的营地总算有了动静。戌时三刻,有一行人鬼鬼祟祟近前来。
  见沐沉夕孤身一人前来,便壮着胆子上前。
  一个瘦猴似的男人上前来,手里还拿着跟削尖的木棍:“你把囡囡放了!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沐沉夕将小女孩儿提起,放在了地上:“去吧。”
  小女孩儿转头看了她一眼,擦干了眼泪,大步向着流民们走去。
  今日来的流民都是青壮年,只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如今瘦骨嶙峋,看起来羸弱不堪。
  他们一把将小女孩儿拉过去,围着她上下打量,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确认了她安全,这才松了口气。
  沐沉夕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并不知晓小女孩儿此行的目的。
  “昨晚答应你们送的米粮,今天运来了。你们不去取么?”
  “你们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是。”沐沉夕挑眉,“我想见见我的夫君。”
  几人好一通商议,最终还是决定带着沐沉夕回营地。尽管那日见识了沐沉夕战场上的杀伐果断,他们私心里还是觉得一个女人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沐沉夕跟着几人来到了营地。流民的营地只是简单的几块木头搭了个棚子,地上生着火,三五成群的一家人聚在一起,目光呆滞,眼底发青。
  沐沉夕隔了很远的距离便瞧见营地里身穿朝服的谢云诀,那般晦暗无光的营地里,唯有他遗世独立。
  再往前,流民便制止了她。
  谢云诀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的唇畔浮起了一丝笑意。
  沐沉夕很想就此策马奔向他,只是一日不见,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她甚至无法想象,此前那三年的离别,她究竟是怎么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一天天熬过来的。
  沐沉夕的手按上的腰间的剑,手也握住了缰绳。正要策马冲进营地将谢云诀救出来。
  忽然那个瘦削的流民头领走了出来。沐沉夕此前已经得知,这头领名叫苗七,本是当地一个村的里正。
  他身后还跟着几人,抬了一只麻袋出来,里面还装着个人。
  沐沉夕瞧着这架势,怎么感觉他们要在她面前杀了麻袋里这人?
  正疑惑,麻袋的口松了,里面探出一颗脑袋。风裳被堵了嘴,冲着她呜呜咽咽哼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一个活动,更文迟了,抱歉抱歉。


第54章 能吃
  沐沉夕心下正疑惑, 就听苗七道:“这是你的丫鬟么?”
  “不错。”
  “赶紧带回去!”
  沐沉夕面上淡定,心里却犯嘀咕。这丫头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了这些人不痛快?
  但转念一想, 她便想通了。风裳没什么特长,就是能吃。
  而难民们最缺的是什么?
  粮食。
  风裳因为昨日见什么吃什么, 大家好不容易去抓了些秋蝉,在河里捞了几条鱼。风裳连锅底都舔了个干净, 这般行径, 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于是将她捆了起来准备丢出去。
  沐沉夕翻身下马,上前提起了风裳:“多谢诸位高抬贵手, 人我就带走了。昨日答应你们米粮也已经备好, 愿意去喝煮好的粥还是将米粮运回来, 都随你们。”
  苗七还在犹豫, 沐沉夕不疾不徐道:“我看你们也是强弩之末, 这么继续撑下去,人若是死了,还怎么讨回想要的公道?”
  苗七身后传来了一阵低语声,他犹疑了许久, 终于答应去取粮食。只是不肯放了谢云诀。
  沐沉夕原是想与谢云诀说上两句话,可是他们忌惮她,怕她把人给带走。沐沉夕此刻又不能打草惊蛇,只好按捺了下来,带着风裳离去。
  她一路走, 一路转头去看。赫然瞥见流民中,几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捧着少得可怜的粮食送到了谢云诀的面前,满脸娇羞。
  她攥紧了手中的鞭子,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片青翠。
  风裳自背后搂住了沐沉夕的腰,委屈道:“师父,他们太可怕了,虫子都吃。昨晚我还吃了个蚕蛹,吃起来嘎嘣脆,还冒汁,太可怕了。”她说着砸吧了一下嘴。
  沐沉夕没好气:“你除了吃还能干什么?让你保护谢云诀,你是怎么护他的?”
  “那这不能怪我,我本来是想趁乱带他溜走的。可他就是不走!”风裳嘟嚷道,“而且你夫君真是深藏不露,功夫比我还高,可被抓的时候一点也不反抗。”
  “你是说,他是自己被抓的?”
  “嗯。肯定是的,不然我,夜晓,再加上他三人,逃也逃走了。我可是你徒儿,我有什么斤两,你还不知道么?”
  “你?”沐沉夕嗤笑,“吃撑了被齐飞恒抓住的事情,你忘了?”
  风裳撇了撇嘴,偃旗息鼓。
  “对了,交给你一件事。”
  “何事?”
  “你去找凌彦,带他去把齐飞恒挖出来。”
  “这才七日过去,要是齐飞恒还没死透怎么办?”
  “所以要你去。凌彦那小子毕竟是长安城里长大的小公子,我怕他不敢。”
  “好吧。但我要先填饱肚子。”
  “不许吃!”
  一行人来到粥棚处,沐沉夕把马让给了风裳。苗七派来的几人有些怯生生的,但看对方也有二十几个人,闻着这喷香的米粥,再也无法压抑。
  他们冲了过去,抱起盛好放在一旁的米粥灌进了肚子里。
  这粥此刻也不烫了,喝进去熨帖了不少。
  沐沉夕也没管他们,径直走向裴君越:“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陪着你。”
  “我今晚就宿在外面,你现在身娇肉贵的,别在外面染了风寒。”
  裴君越低头看着她:“我毕竟也上过战场,身子骨好着呢。你就别管了。”
  “那我可真不管你了,若是夜里流民偷袭,我也不管了。”
  “什么?流民偷袭?那我还必须留下保护你了。”
  沐沉夕嗤笑,她还需要他保护?不过男人的通病就是爱面子,好逞强,她也没同他计较。
  今日之事算是有了进展,流民们填饱了肚子,才能平心静气地来谈判。
  只是这苗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感觉来头不简单,他们忽然到来,恐怕也是有预谋的。
  江南水患之事还没平定,那边的百姓水深火热,这里若不能及时解决,拖下去只怕会死伤更多百姓,引起更大的乱子。
  有了内忧便有外患,金国虎视眈眈。他们像是一群野兽,闻着血腥的味道就会出动。到那时,雍关城又要开始打仗。
  沐沉夕已经不想再上战场了。
  她不是贪生怕死,是怕看到更多人的离去。
  沐沉夕回过神的时候,流民们扛了米粮要走,只是粮食太重,他们有些搬不动。走了两步,其中一个扑倒在地,吃痛地叫了起来。
  沐沉夕上前,单手拎过了那一袋粮食。
  其余流民顿时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沐沉夕并未察觉,将粮食放在一旁,低声询问道:“伤到何处?”
  “疼……”
  “腿还是腰?”
  “腰。”
  沐沉夕转头对谢恒道:“你过来瞧瞧他的腰伤了哪里。”
  谢恒上前,好一番查探,总算是确认是扭伤了腰。其他几个流民为难地互相看着。
  “他留这儿休息,你们带了粮食先回去。”沐沉夕顿了顿,转头冲神武军吩咐道,“你们几个,过来听令。”
  话一出口,神武军的士兵也有些困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谢恒起身道:“听郡主吩咐。”
  出列了五名神武军。
  “你们用那板车帮他们运过去。”
  “是!”几人齐声应了,整齐有素地开始搬运粮食。
  两旁的流民互相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恒分派了手下去城中取药,又命人搭好了帐篷。
  一直折腾到半夜,沐沉夕和几人一起喝了些粥,吃了点干粮。谢恒上前轻声道:“郡主,你辛劳了一日,不如回去休息。这儿我看着呢,定会将家主救回来。”
  “不用。我这一来一回还耽误时间。”
  “可…可你毕竟是女子。”
  裴君越笑道:“你可别小瞧了沉夕,她虽是女子,在战场上可比许多男儿都能吃苦。”
  篝火燃起,沐沉夕烤着火,谢恒好奇道:“那你在战场不会多有不便么?像那花木兰替父从军,怎会不被人知晓?”
  “如果是寻常的士兵,当然会不便。但我是主将,自己有营帐,没什么不便的。”
  神武军除却巡逻的两人,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虽然对裴君越的身份有所忌惮。但见两人都颇为平易近人,便也壮着胆子让沐沉夕讲讲边关的战事。
  沐沉夕闲来无事,便同他们讲了一些。听得他们热血沸腾,嚷着要上战场。
  “你们也就听听,别真想着打仗。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就确定自己是那将军,不是人家脚底的白骨?”沐沉夕打了个呵欠,“好了,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谢恒思忖良久,忽然对沐沉夕道:“若是有机会,我也愿去边关追随钟柏祁将军。哪怕成为他脚下的白骨。”
  沐沉夕一怔:“为何?”
  谢恒有些羞赧:“只是觉得自己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却从来没有真正报效家国,于心有愧。”
  沐沉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谢家儿郎。”
  谢恒耳根子顿时烧红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沐沉夕笑了笑,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帐篷。她钻了进去,抱着胳膊闭目沉思。想着最后看到谢云诀时候的情形。
  她简直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将谢云诀给抢回来。
  不过谢云诀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她怀疑,若是他想回来,随时都能回。莫非他也是觉察出了不对,深入虎穴在查探敌情?
  沐沉夕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有了倦意。
  夜色渐浓,所有人都歇下了。除了巡夜的还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望着流民的方向。
  谢恒不放心,探身想出来瞧瞧。
  忽然,他瞥见裴君越的帐篷动了一下,谢恒连忙退后,只拉开了一条缝。
  裴君越出来四下观察了一番,似乎没有看到谢恒。他轻手轻脚没有惊动巡夜的士兵,一个闪身钻进了沐沉夕的帐篷。
  谢恒心下惊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个嫂嫂难道…难道红杏出墙?!
  白日里他便觉得太子对嫂嫂不一般,可是听说两人在边关时候出生入死。他也是行伍出身,知道兄弟间的情分是不一样的,便没敢往那方面去想。
  谁承想,居然看到了这样一幕!
  裴君越进了帐篷,轻手轻脚躺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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