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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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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才走到女尸之前,俯身看了看,问道:“可有人动过这具尸体?”
  “没有。”周巡抚站在门外,回答道。
  “验,女尸一名,姓名婉容,杭州教坊琴女,年龄大约十九,身长五尺四寸。身着青白色常服。”
  她打量尸体,说道:“尸体衣物凌乱,多处有拉扯撕裂的痕迹,可见死前与人发生过争执打斗,或者是挣扎。”她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过来,面朝上,站在门口好奇观望的人又惊恐又兴奋,踮起脚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更有护卫趴在窗上看着。
  成青云查看女尸脸部,尸体左脸趴在地上,脸上已经有了压痕,压痕呈紫青色,用手指按压会褪色,说明尸体趴在地上的时间不久。
  她又看了看尸体的脖子,说道:“毫无疑问,尸体是被人扼死的。尸体颈部有手指和指甲的压痕,颈部两侧各有四五个扼痕。”她再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的嘴撬开,又说道:“尸体口内有淤血,唇部有伤痕,说明凶手曾用手或者其他东西堵住死者口鼻。死者颈部微凹,舌骨断裂,舌头有咬伤痕迹,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呼救。而且,死者脸部发绀、肿胀。”
  她掀开死者眼皮,俯下身——
  众人屏住呼吸,还以为成青云会俯下身贴近那尸体。
  成青云查看了一会儿,又说道:“眼球内有针点般的红色淤血,也足以证明,死者死于扼死。”
  短短几句话,便将死因和凶手的作案手法说明了了。
  她再摸了摸尸体,“从尸僵程度,已经死者失踪的情况来看,死者死亡不超过五个时辰。很有可能是在昨晚被人杀害的。”
  验尸情况与事实基本相符,众人并不呼吸,一言不发,却更加振奋好奇。
  虽然见过仵作验尸,却没有人见过当场验尸并立刻分析出死因的。再来,那具女尸,原本就增添了神秘惊疑的氛围。
  “我就说吧,她就是昨晚被胡柴奸杀的!”周巡抚立刻说道。
  胡柴愤愤不平,直直地看着成青云,目光耿直坦荡。
  成青云蹙眉,却突然一笑,说道:“仅凭这几点,并不能证明这名女子就是被奸杀的。”
  “这还不能证明?”周巡抚眉头倒竖。
  成青云一言不发,伸手开始脱死者身上的衣服。观看的众人顿时瞪大了双眼,更有羞惭的人转开眼睛,有忍不住好奇,想要偷窥。
  “大胆!你一个男人,竟敢当众脱女尸的衣服!?”周巡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羞耻?”
  “又没脱你的衣服,你羞什么?”成青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地解开了尸体的上衣。
  兰行之轻咳一声,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成青云便将衣服脱完了。
  众人看着那具尸体,顿时唏嘘不已。那美貌的年轻女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紫青交错,触目惊心。
  成青云将女尸双腿分开,众人大骇,连忙转过脸去。饶是成青云,也微微一顿,用身体挡住女尸的下身。
  检查之后,她说道:“下身有血迹,伤痕,血肉模糊……”她微微俯身时,发现女尸胸部至两边腋下,有一条笔直的压痕或者勒痕,她愣了愣,刚想说话,却人打断。
  周巡抚沉了一口气,说道:“难道这还不是奸杀?”
  “不!”成青云摇头,“这女尸下身虽然受到过侵犯,但并不是因受辱所致。下身伤痕凌乱尖锐,腿部还有细长的锐器伤痕,这说明是有人用尖锐的锐器刺入她的下身所致。”她犹豫片刻,轻轻地扒开尸体双腿,手指探入,众人惊讶地口不能言,顿时鸦雀无声。
  兰行之蹙眉,欲言又止。

  
  第18章 自杀他杀?
  
  片刻之后,成青云说道:“这女尸体内,只有血迹,并没有男子精阳,这说明她并没有和人强行行过房,也就是说,巡抚大人所说的奸杀,并不成立。”
  事实摆在眼前,众人就算心生疑窦也不知从哪里怀疑起。
  周巡抚咬牙,说道:“即便是如此,也不能洗脱胡柴的嫌疑,就算不是奸杀,难道就不是他伪装成奸杀的吗?”
  成青云顿时失笑,“巡抚大人,胡柴为什么要伪装成奸杀?杀了人之后,再伪装成奸杀,不是多此一举吗?”她起身,有说道:“而且,这间房,并不是案发现场!”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你怎么判定这不是案发现场?”周巡抚问。
  “房间整齐,无挣扎打斗的痕迹。”成青云说道。
  “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说明不是案发现场了?也许是胡柴他把痕迹都收拾干净了!”
  “不会,”成青云说道:“房间就这么大一点,若是死者临死前挣扎,一定会在房间内留下痕迹。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烂了,说明挣扎得很厉害。而房间内的一切事物都没有损坏,也没有任何血迹,这或许能证明这不是案发现场。”
  “或许?”周巡抚冷嘲热讽,“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判定,也想为这凶犯脱罪?”
  成青云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略带鄙夷地看了周巡抚一眼,对兰行之说道:“大人,我认为,单凭周巡抚的看法就认定胡柴是凶手,也根本就站不住脚。并且,以婉容死亡的时间推断,应该是五六个时辰之前,那么,昨晚夜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或许都可能是凶手。”
  兰行之竟赞赏地点头,“你说得对,既如此,你认为如何是好?”
  “排除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呢,其余的,都该审问。”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愤愤不平,一时间怨声载道。更有人怀疑成青云与胡柴是相识,所以说出这么些话来,不过是想为他脱罪而已。
  兰行之定定地看着周巡抚,幽深漆黑的眼神带着压迫,“周巡抚,话已至此,务必让人查清昨晚画舫之上所有人的去向。午时之前,将卷宗交与我。”他又看向胡柴,微微眯了眯眼,说道:“至于胡柴,先收押到底舱,让人看守着。另外,在查清案情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画舫,否则,以凶手同罪论处。”
  成青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将这间房封闭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以免破坏房间内的痕迹。”
  一番较大的动静终于暂时平息了下来,画舫之内人心不安,惶惶忐忑。
  成青云与兰行之回了房,兰行之立刻关上门,好整以暇地倒了一杯茶。
  晨曦薄雾之中,江面雾气淡淡,清风徐来。兰行之轻轻拂动广袖,轻叹一声。
  “此案有几个疑点。”成青云却不给他休憩悠然的时间,立刻开门见山地说道:“第一,为何凶手杀了婉容,却要伪装成她被奸杀的模样;第二,胡柴的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第一案发现场,一定是在这画舫中的某一间房中。第三,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转移到胡柴的房间的。毕竟,转移一具尸体,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兰行之蹙眉,放下茶杯,抬眼与她对视,继续说道:“第五,杀死婉容的,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个人。第六,或许,杀死她的人,是女人……”他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其实,在船上杀了人,最轻松的消灭痕迹的办法,是抛尸江中。”
  “不可能,”还没等兰行之说完,成青云就打断了他的话,“抛尸江中,动静会很大,况且,这江中有渔人布下的渔网,尸体很容易就被渔网网住,轻易就被发现。其次,抛尸入水的动静,会惊动四周的渔船和画舫中的人,凶手抛尸,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转移尸体,嫁祸给他人。我想……之所以会选择嫁祸给胡柴,是因为胡柴单独住一间房,而且,第二层画舫之中人少,转移起来被发现的可能比较小。”
  兰行之慵懒地拍了几下手,“不错不错,有条有理,能够说服我。”
  临到午时,周巡抚将画舫之上的人审问完了,将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排除。
  大部分底舱居住的下人都不是单独住一间房,故而都有不在场证明,其余,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住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人。包括兰行之、成青云、周巡抚,以及临时住在第二层的两个教坊艺女。
  两个教坊的艺女虽然住在同一间房,可由于醉酒,都无法证明对方是否留在房中。
  艺女的房间在画舫最东边儿的房间。成青云敲门进入,两个艺女连忙欠身行礼。
  教坊中的艺女地位虽不高,可凭在教坊之中习得的高超技艺,也会受人几分尊重。见到成青云与兰行之,两位艺女倒也不卑不亢,从容地接待。
  兰行之与成青云环视房间,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询问了楼三娘,也得知教坊之中的艺女各自有自身的本事,并没有冲突矛盾。
  成青云打量了两个艺女,随意挑了一个,让另一个先回避。
  留下来的艺女是弹箜篌的,叫做润儿。
  成青云与兰行之对视一眼,才看着润儿,问道:“昨天你回房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润儿点头说道:“是。”
  “因为你喝了酒,所以睡得很沉?”
  “是。”
  “所以昨夜,你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婉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润儿肯定地点头:“是。”
  “你喝了多少酒?”
  “我不记得了……反正很多,快醉了。”
  成青云眯了眯眼:“醉了没有?”
  润儿微微一僵,连忙点头:“醉了,我回房时,快走不稳了,是让银钏儿扶着我回房的。”
  “所以银钏儿没醉?”成青云问道。
  润儿迟疑地说道:“应该没有吧。”
  成青云顿了顿,端坐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倾,带着几分压迫和逼视,“如果你要杀婉容,你会扼死她吗?”
  润儿脸色一白,眼眶瞬间通红,哽咽了片刻才说话,“我不会杀了她,我跟她无冤无仇……”
  成青云再简单了询问了昨晚的情况,便开始询问银钏儿。
  “昨天你回房之后,就没再出去过?”
  银钏儿轻轻点头,微微咬着唇,“是。”
  成青云顿了顿,才问:“为什么不出去?”
  银钏儿迟疑了一瞬,才说:“我喝了酒,不舒服。”
  成青云又问:“你喝醉了吗?”
  银钏儿把头埋得很低,微微地摇头,“我酒量不错,没醉。”
  “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银钏儿立刻回答。
  兰行之为成青云倒了一杯茶,轻声对银钏儿说道:“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
  银钏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挣扎了一瞬,才低声说:“我虽然没醉,可酒劲儿上来了,也睡得很沉……但是,凌晨之时,醒了一次。”
  “你醒了之后,做了什么?”成青云接着问。
  “我有些头晕,出了门透气。”银钏儿紧紧地绞着双手十指。
  “你看见胡柴了?”成青云沉思了一会儿。胡柴是辰时出门离开画舫,那么或许银钏儿会与胡柴碰面。
  “没有看见他,可是我知道他出房门了。”银钏儿抬起头来,目光闪烁,“我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了才出的房门,我站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江景,隐约听见……听见他的房间里有响动。”
  成青云轻轻蹙眉,“你好奇,所以去看了?”
  银钏儿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才点头,“看了,我悄悄走过去,趴在窗户缝儿里看了一眼。”
  成青云立刻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银钏儿双眼一红,抬手捂住唇,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我看见婉容了。”她慢慢的放下手,抚着胸口,“大人,婉容不是被人杀死的……她是……她是自杀的!”
  成青云顿时困惑地与兰行之对视一眼,两人目光虽然依旧平静,可心里的疑窦却越发深切。
  兰行之脸色沉郁,立刻问道:“你如何证明她是自杀的?”
  银钏儿被他严苛冷厉的声音吓得微微一僵,连忙微微抽泣着说道:“我看见她挂在半空中,像是悬梁自尽的样子。”她眨了眨眼,搵了搵眼泪,“我当时吓坏了,都不敢多想,就回了房间。”
  “为什么不立刻将情况上报?”兰行之冷声问道。
  “我想过要说的,可是……可是后来楼三娘来了,她让我们一起回教坊。是她发现婉容的房间没有人,以为她不见了,我刚想要把实情告诉她,可她却是去找巡抚大人,后来巡抚大人让人帮着找,才发现了婉容的尸体。”
  成青云心头百转千回。
  她发现婉容的尸体时,尸体是趴在地上的。
  而银钏儿看见的,却是婉容悬挂在半空中,像是悬梁自尽的模样。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动过婉容的尸体,那婉容的尸体为何会从半空中到了地上?
  婉容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胡柴否认自己杀了婉容,也声明自己醒来时,并没有看见房间内有尸体。那么尸体,是如何出现在他房间中的?又是如何从半空落到地上的?
  难道这期间,有谁去动过尸体?
  婉容也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谁会莫名其妙先弄得自己一身伤,再扼死自己的?
  这其中,疑点重重,真是让成青云百思不得其解。

  
  第19章 脱衣验伤(捉虫)
  
  从艺女的房间之中出来,成青云回房,需要整理线索。
  前脚一进门,兰行之便跟了进来。
  她一愣,并无多余的话,兰行之坐在桌前,率先开口说道:“第一,婉容绝对不是自杀,但是,银钏儿的话也不是撒谎。”
  成青云在他对面坐下。
  “第二,楼三娘的行为颇为可疑。”兰行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扣,继续说道:“若是平常人,发现某人失踪,或许会等,或许会找,但楼三娘,却是直接去找巡抚……”
  成青云脑海中一个闪念,说道:“楼三娘说过,婉容很受纨绔子弟的喜爱,巡抚大人,也曾经多次邀请她献技弹琴。或许,楼三娘以为,婉容是在巡抚大人那里献技呢?”
  兰行之蹙眉成川,舒展干净的手指微微的握住,无声冷笑,“谁会大清早的献技呢?”
  无数的思绪在成青云脑海中集结,她定了定,低声与兰行之说道:“接下来,是否要去巡抚大人的房间坐坐?”
  “当然。”兰行之俊利的双眸眯起,如锐利的刀锋一般。
  走出房间,江面疾风习习,水面荡起层层浪花,拍打在画舫上,潺潺水声急促又湍急。
  水面四周,游船轻舟以及渔船,急匆匆地划向岸边,船上的人下了船,拴好绳子,慢慢离开。
  几艘画舫依旧歌舞升平,画舫之中言笑晏晏,欢声笑语。
  天际卷积着黑沉沉的乌云,低沉压抑地随风碾过来,似要将杭州城笼罩住。
  两岸街面上行人匆忙,小摊小贩仓促的收拾东西,准备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
  兰行之与成青云到了巡抚房间中,周巡抚立刻让人上茶点。
  成青云四处走动,打量着巡抚的房间。这巡抚的房间比兰行之的小一些,可规格布局是一样的,分里间和外间,其中用珠帘镂空屏风隔开。
  成青云刚想要掀起帘子进里间看看,周巡抚走上前来,“成先生,里面是本官的卧房,你进去,这怕是不妥吧?”
  却没想,兰行之走在成青云身后,颇有兴味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掀起帘子就走了进去。
  周巡抚阻拦不得,只好跟上去。
  “周巡抚,这画舫听说是你亲自出银子造的,这里的陈设布局,都是你亲自过目的。”兰行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是啊是啊,”周巡抚颇有些得意,“下官略懂得些筑造之法。”
  成青云打量这房间,倒是没看出什么特殊的痕迹。她思索着,这兰行之的官位比周巡抚高,所以兰行之的住房比周巡抚好。
  她走了几步,脚下是软绵的地毯,落地无声。她重重地跺了几脚,落地声沉闷,片刻后,又走到地毯边缘,掀起一角。
  铺设地毯的地方,木质地板的颜色与未铺设地毯木板深许多。
  纵观整间房全局,发现地毯一边露出地板的颜色较深。她问道:“巡抚大人,这地毯可是被挪动过?”
  “自然是挪动过,下人打扫,难免会移动屋内的东西。”周巡抚说道。
  成青云踩在地毯上,慢慢地走动,脚步细碎密集,像是要将地上的蚂蚁全部踩死一般。
  若是房间已经被人打扫过了,痕迹自然就不在了,那么地毯被移动过,这地毯之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脚下似有些许松动,她垫了垫脚,轻轻地踢了踢。
  “怎么了?”兰行之见状,疑惑地问道。
  “这地毯下的地板,像是有些松动。”成青云说道。
  兰行之大步而来,在她脚边轻轻地踩了踩,果然有几块木质的地板是松动的。
  周巡抚立刻解释道:“这画舫,也有几年了,地板松动是应该的事情,下官这就让人来修补。”
  成青云与兰行之无声对视一眼,说道:“原来如此,巡抚大人,可真是清廉节俭啊。”
  周巡抚干笑,立刻恭敬地对兰行之说道:“大人,茶点快凉了,这些可都是杭州特色,要趁热享用才好。”
  两人从周巡抚房内出来,不约而同往胡柴的房间走去。
  胡柴的房间依旧是老样子,成青云进入之后,站在门口看了看。兰行之已经径直走到房间中央停下,抬头仰视天花板。
  “这画舫建筑,大多用卯榫结构,懂得筑造之人,自然也懂其中的玄机。”
  成青云点头,看着当初婉容尸体趴着的地方,与兰行之心照不宣。
  “大人,这案子,可以结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自然,”兰行之勾唇,笑容似隐藏着深沉的力量,“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揭开一切真相吧。”
  成青云突然一顿,兴致盎然地看着他,问道:“若是凶手不愿意承认怎么办?”
  “那就,当众扒光凶手的衣服。”兰行之似笑非笑。
  “甚好,”成青云竟然觉得满意,“那么由我来揭开真相,由大人来扒光凶手的衣裳吧。”
  果真,兰行之真的让人放出话去,画舫之上,若能当中脱衣示人者,便非凶手,否则,便是凶手无疑!
  兰大人查案审案的风格太过诡异新奇,让人匪夷所思。画舫之上,所有人分男女聚集在两间屋内,女人们羞羞答答又愤懑不已,但最终为证明无罪,都各自脱了衣裳互相检查,最终由事外人楼三娘将情况报与兰行之与成青云。
  兰行之与成青云都知道,女子脱衣不过是个过场,关键的,还在这群男人之中。
  胡柴二话不说,当中褪下衣服,露出结实流畅的肌理,浑身伤疤交错,触目惊心。
  “看到了吗?我敢脱衣服,证明我无罪,我不是凶手!”
  其余人愤愤不平,又觉得羞愤难当,有人不解,开口质问:“大人,难道敢当众脱衣就能证明清白?世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赤裸于人前,实在……实在羞辱……”
  “我看你磨磨蹭蹭,不敢脱,肯定心里有鬼!”胡柴穿好衣服,对那开口的人怒目而视。
  其余人议论纷纷,面面相觑。
  又有人质疑,“大人,既当中脱衣能证明清白,那大人自己呢?”
  兰行之和成青云顿时一愣,成青云蓦地低下头,握紧拳头,未等兰行之开口,突然说道:“我与兰大人,早已互相脱衣检查过了。”
  兰行之一怔,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成青云脸上有些发烫,暗自镇静下来,快速打量了兰行之,轻咳一声,说道:“对,我为兰大人检查过了。兰大人身长六尺(唐代,一尺合今30。7cm ),身肌匀称,肌肤如玉,腿长三尺三寸,展臂长五尺八寸,双胸对称,体发均匀,浓密适宜,色黑,质地柔……”
  成青云犹如背书一般,流畅地说出了兰行之的身体特征,细致得如同亲眼看见了一般。
  在场的众人惊愕之下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看着兰行之,目光似随着成青云的描述缓缓的在兰行之身上移动……
  犹如一石掀起无声的巨浪,在场的人虽说表面上依旧平静,可心头已经兴奋异常。
  没想到兰大人和这俊俏少年已经亲密至此,就算互相看过身体,也不至于如此熟悉吧?
  除非……
  众人心头各怀鬼胎,成青云依旧平静地描述着兰行之的身体情况。
  饶是兰行之一开始有几分兴致,此时也有些无地自容。他眯起眼睛,大步走到成青云身前,抬手捂住她的嘴,总算让她噤声。
  手心触及湿润柔软的唇,他心头微微一颤……紧缩的瞳孔缓缓放松,扯出笑来,冷冷地说道:“如此,各位信了吧?”
  成青云动了动唇,半张脸被兰行之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他。
  众人这才慢慢地开始脱下衣服,一个个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男人赤裸在眼前,成青云推开兰行之的手,眼睛快速一扫,最后落在周巡抚的身上。
  “巡抚大人,你还没脱。”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周巡抚脸色铁青,似不屑于看身边这些赤身裸体的男人,偏开脸去,讥笑着说道:“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赤身裸体这等屈辱之事,不屑于做!”
  成青云上前一步,抬头看着他,“这么说,巡抚大人自己承认是凶手?”
  周巡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咬牙冷笑,“休得胡言!普天之下,若是人人都能脱衣服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还要刑律干什么?”
  “婉容临死之前,曾拼命挣扎,肯定与凶手发生过争斗,一定会在凶手身上留下痕迹,比如抓痕、咬痕……”成青云双眼凌厉,“巡抚大人,若是敢证明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就可证明自己清白!”
  周巡抚怔愣,又讥讽而笑,“是吗?那你昨天为婉容验尸时,又怎么不说她在凶手身上留下伤痕的事?”
  “若是说了,以凶手的聪明,肯定会在许多人身上制造些类似的伤痕以混淆视听,那么今天身上有伤痕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不是吗?”成青云一字一顿说道。
  “他!他身上有伤痕!还有咬痕!”这时,突然听见胡柴喝一声。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胡柴一伸手,从一群赤裸的男人中抓出一个男人,狠狠地掼在地上。他暴怒之下,力大无穷,那男人竟难以抵抗,被摔在地上之后,连忙用手捂住自己胸口上和脖子上的伤痕。
  
  第20章 水落石出
  
  成青云立刻过去,扒开他的手,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
  的确是抓痕和咬痕。
  兰行之蹙眉,伸手将那男人提溜起来,拖开了几步,冷声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是婉容抓的!”男人立刻紧张的解释,“这是……这是我自家媳妇儿抓的……”
  “狡辩!”胡柴等人立刻说道:“谁知道是谁抓的,你媳妇儿根本就不在船上,怎么抓?”
  成青云又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那男人胸口看。那男人脸色一红,立刻用手挡住,成青云一把把他的手推开。
  兰行之蹙眉,看着成青云对着男人的胸口上下其手,忽然间竟忘了她刚才描述自己身体情况的那种赤裸裸的感觉。
  “这些上的确是旧伤,伤痕大多结疤了。”成青云看完那男人身上的伤之后,下结论。
  男人委屈又愤怒,连忙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离成青云远远地,一边退后一边瞟着她低声嘀咕,“我就说了,是我媳妇儿抓的。”
  兰行之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周巡抚,声音不由得沉了下去,“巡抚大人,请脱衣验伤!”
  成青云慢慢走到兰行之身边,轻声一笑,“大人,看来还是得由你来扒了他的衣服!”
  “放肆!”周巡抚顿时大怒,眼见着成青云伸过手来,他当即猛力,一扎头撞向成青云,成青云猝不及防,腹部一阵钝痛,身体一歪,立刻往侧面倒。
  天旋地转之间,有人快速扑向她,顺势带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缓冲了巨大的撞击力。而与此同时,她感觉周围的人也瞬间一倒,难道周巡抚这一撞,竟然把所有人都撞到了。
  停下之后,她立刻从兰行之怀中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切全部倾泻,所有的人东倒西歪,船上陈设事物,全部滚动掉落在地,四面八方传来惊恐的叫喊声。
  “船要沉啦!”
  “船沉啦!”
  成青云一惊,兰行之已经拉着她站起身来。船身在暴风雨中剧烈的摇晃,甚至能听到巨大的浪拍打灌入船体的声音。
  她和兰行之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在这一瞬间,船身突然猛地下沉,滔天的江水排山倒海而来,四周的水被风雨搅动卷集,撞击出巨大的漩涡和水花。江面上的渔船和轻舟撞击沉没,有人在江水中载浮载沉,快速被激流冲走。
  倾盆大雨卷积着狂风和乌云,砸了下来。
  成青云扶着栏杆,水很快没过了脚踝……
  无数的人在惊骇之中跳入江中,很快被江水吞没。
  她看见巨大精美的画舫开始慢慢断裂,巨浪冲击着木质的船体,船身如同被巨浪劈开,即将分成两半,快速没入江中。
  冰冷的水砸在脸上,原本与江水平行的甲板快要与江面垂直了,无数人惨叫着滑入水中。
  成青云突然感觉有人抱住她的腰,她咬牙,双手抓住栏杆,身体一歪,挂在了栏杆上。
  身下就是湍急的江水。
  兰行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大人,放手,我水性不错。”她对兰行之说道。
  兰行之一手抓住围栏,一手抓着她,突然无奈一笑,“青云,我水性很烂。”
  成青云怔愣一瞬,欲言又止。她该说什么,难道该逞英雄地保护他?
  这么湍急的河流,江面之下更是暗潮汹涌,连自身都保不住,更别说保护他。
  兰行之却一笑,紧紧地盯着水面,咬牙,说道:“青云,所以,你得带着我,我不会放手的。”
  成青云来不及思考,兰行之已经放了手,两人同时沉入水中。
  冰冷的水顿时灌进口鼻之中,成青云下沉片刻,立刻被人抓住。混沌一片的水中,她看不清楚,可也意识到这人是兰行之。
  兰行之水性差,可也会游泳,成青云摸索着,在江流中快速划水,远离船体。
  若是被船沉没周围的暗流带入江中,恐怕难以脱身。
  凭着记忆,她向江边游,兰行之也跟了上来,他手中握着一柄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剑,挡开江中漂浮撞击而来的石块。
  即将达到岸边时,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流冲击而来,成青云身体似要被拉扯撕裂了一般,来不及思考,已经被巨大的水流冲走。
  意识清醒之时,她感觉周围无数的石块撞击得身体快要散架,突然眼前一黑,她被水流卷走,失去了意识。
  成青云醒来时,隐约看见天上密集的雨水砸下来,砸在她的脸上。
  她躺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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