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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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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尚书微微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她,当即走了出来。
  “大人,”成青云向他行礼,站定之后,问道:“验尸结果如何?”
  “世子也猜测到了,今日这验尸不会有什么扭转局势的关键结果,不过是好让刑部来确定这是一桩谋杀案而已。蒋尚书,恐怕不会让人随意检查其母的遗体。”刑部尚书为难又严肃地说道。
  成青云轻轻点头,呆怔地回想着那日自己为蒋老夫人简单验尸的情况。蒋老夫人遗体之上并没有太多的痕迹,这说明杀她的人特别留心,并没有留下可疑的线索。而且,杀害蒋老夫人的手法也十分巧妙。
  蒋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已经衰弱,若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体便会轻易承受不住而死亡……如果凶手利用蒋老夫人年老体衰的弱点,那么杀人的确是不留痕。
  她轻轻咬了咬唇,抬头看向刑部尚书,问道:“大人,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建议。”
  “不妨说说看。”刑部尚书毫不犹豫地说道。
  “查查蒋老夫人近年来的身体情况。”成青云说道,“以蒋老夫人的高龄,身体状况或许会差一些。不知老夫人平常可有什么病症。”
  刑部尚书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立即进了灵堂,找到蒋洵询问情况。
  蒋洵似至今都不能接受蒋老夫人为人所害的事实。他既痛苦又愤怒,恨不得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听闻刑部尚书的猜忌之后,他立即找来平日里伺候蒋老夫人的嬷嬷和侍女。
  蒋洵说道:“家母的确因年老体衰,平日里由大夫精心将养着,她这一年,有心衰的病疾,偶尔会昏厥中风……”他说着,立即让嬷嬷将蒋老夫人最近服用的药方拿出来,递给刑部尚书,“这便是这些日子,家母服用的药方,左不过都是些养心护体的。”他又带着两人进了蒋老夫人的卧房,让人从药盒子里拿了几颗药丸出来,“这些都是妙春堂调配的养心丸。”
  
  第127章 陌生母子
  
  “看来蒋老夫人心脏不好,”成青云将药方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拿出手绢,将各种药丸都拿了一颗包好,有对蒋洵说道:“为保险起见,下官需要在蒋老夫人房中查看,看看是否能找出线索。”
  蒋洵迟钝地点点头,成青云也并未犹豫,将那日查到的可疑之处再查看了一遍。
  她指着那小案上摆放考究的蟠桃,看向一旁的嬷嬷,问道:“这蟠桃,若是我记错,应当是蒋公子送给老夫人的吧?”
  “是,”嬷嬷恭敬地欠身行礼,“老夫人最疼爱少爷,少爷精心为她准备的寿礼,老夫人甚是喜欢,几乎天天都要看一遍,有时候,入睡前还要抱着。”
  成青云摸了摸那蟠桃,睡时抱着枕着,的确很舒服。
  她将蟠桃抱起来,挑出那处开线的地方,问道:“这蟠桃开了线,你可知道?”
  “什么?”那嬷嬷骇然一惊,很是意外惶恐,她连忙凑过来看,果然发现了那蟠桃开了线,连忙说道:“这蟠桃老夫人甚是宝贝,怎么可能会让它开线?而且,这蟠桃里还放了香包,那香包用鲜花和中药配制,能安神助眠……”
  成青云蹙眉,慢慢地用手捏了捏蟠桃,说道:“这蟠桃里没有香包了,里面是空的。”
  嬷嬷怔住,不安又无措。
  “到底怎么回事?”蒋洵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凌厉严肃地看着嬷嬷,问道:“这蟠桃,可是有人动过手脚?”
  “没有……绝对没有……”嬷嬷连连摇头,“老爷若是不信,可以问桃红,桃红与奴婢一起照顾伺候老夫人,天天在这屋子里守着看着,我和她伺候老夫人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何况,这蟠桃,老夫人时时看着,不会有人动手脚的。”
  “照你这么说,蒋公子送的这个蟠桃,本来就是坏的,本来里面就没有香包。”成青云厉声追问,口吻严厉,有胁迫的意味。
  “不……不是!”嬷嬷和那侍女桃红立刻跪下身,将身体跪伏在地,头埋得极低。
  成青云没有再追问,转而去看案几上的香炉。香炉已经被清理过,里面没有了任何香灰。她翻了翻一旁的几本佛经,问道:“老夫人平时喜欢焚香吗?”
  嬷嬷和侍女桃红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开口回答。
  蒋洵脸色如霜,颇为不悦又恼怒地看着成青云,隐忍着愠怒,平静地说道:“家母诚心向佛,平日里总爱抄经,她抄写经书或者念佛时,便会焚檀香。”他指了指那鼎小香炉,说道:“那香炉,便是她用来焚檀香的。”
  也许是常年焚香,香炉虽然被清理过了,但依旧残存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她将香炉放好,并未查看到其他不妥之后,出了卧房。
  刑部与礼部的人忙碌了许久,才堪堪结束对蒋老夫人遗体的查看与入殓。
  成青云与礼部尚书交流之后,同意询问一下蒋老夫人去世那晚曾留在其房间中的人。
  她到了偏厅,由蒋洵安排着,将那日在蒋老夫人院中伺候的人,以及蒋夫人一同叫了过来。
  蒋夫人一身素缟,不饰妆容,脸色苍白,气色不佳,但面色平静。她安静地坐着,白色的素衣将她衬托得如同透明的一般。
  她吩咐侍女为成青云与刑部尚书上茶,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抬头看向成青云。
  “夫人,”成青云静静地观察着蒋夫人的脸色,原本准备好的诸如“节哀”一类的词,全无用处。
  她正捉摸着如何开口才不至于冒犯,却不想,蒋夫人看向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成大人是想问母亲去世那晚的情况吧?”她冷淡一笑,“说来也正常,换做他人,也一定会首先怀疑我。因为那晚,我的确去过母亲房间,而且照顾到她沉睡了才离开的。”
  成青云心头微微一紧,说道:“那也只是臆测而已,如今仵作还不能准确的推测出蒋老夫人的死亡时间,所以,也只好将范围模糊,将那晚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询问一便,只是例行公事,夫人不必多心。”
  蒋夫人轻轻摇头,“无妨,我能理解。”她定了定,说道:“那晚,我照顾母亲入睡之后,便离开了。母亲的贴身嬷嬷自然是知道的。我回房之后,便一直睡到天亮,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如何证明你没有离开过呢?”成青云问。
  蒋夫人愣住,思索之后,才说道:“我的贴身侍女一直守在卧房外,若是我一出去,她一定会察觉。”她直视成青云,片刻后又垂下眼,说道:“何况,那晚天气凉了些,我担心侍女受凉,并没有让她守在卧房外,而是让她和我一起睡在卧房内。我若是有动静,她一定知道。”
  成青云半信半疑,不置可否。
  “听闻,蒋夫人与蒋老夫人的关系,似乎并不亲近。”她很是冒昧大胆的问道。
  蒋夫人闻言,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恢复平静。她无声一笑,“这世上,谁家婆婆与儿媳没有矛盾?她强势又蛮横跋扈,我隐忍多年,又是个倔强的性子,自然与她相处不好。”
  她如此直言不讳,倒是让成青云有些意外。
  “况且……”蒋夫人脸色僵硬又阴沉,“我辛苦生下儿子,这么些年,亲生儿子被他教养的与我不亲近,反而和她亲密得很。遇到任何事情都维护她,我这个做母亲的,反而像个陌生人一样。”她拽紧袖子,神色愤恨,“你看看子逸被她教养成了什么模样?风流生性,寻花问柳,行事为人不端,半点学问没有。甚至……甚至还失手害死过小丫鬟和妾,甚至还与他父亲一起抢过姬妾……”
  成青云愕然不已,顿时哑口无言。
  这些府内隐秘,蒋夫人却半点都不隐晦,直接对她一个外人说了出来。
  见成青云很是惊愕,蒋夫人顿时察觉出自己言辞过激,连忙噤声。
  成青云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心头百感交集。
  蒋子逸是什么行事作风,京城之中的人都知道。但是常人都说,蒋府蒋尚书,为人端正,高风亮节,只是可惜有了个行事不端的儿子。却不曾想,蒋尚书还与自己的儿子争抢过姬妾。这样的父子风流韵事,若是在京城传开,绝对掀起骇浪。
  成青云再问过蒋夫人的侍女,以及蒋老夫人院中伺候的人,各人的回答与蒋夫人大同小异。而如今线索太少,也无法判定谁最有嫌疑。便起身离开偏厅,决心去找卫则风。
  问了几人之后,才知道卫则风去了找蒋子逸了。蒋子逸作为蒋府嫡孙,自然是要在灵堂守着或者料理事情。
  成青云回到灵堂,礼部和刑部的人已经离开。成青云见卫则风与蒋子逸站在一起,低声地说着什么。
  她走过去,两人连忙噤声。
  蒋子逸也是一身素缟,全无平日风流花哨的打扮,只是眉宇之间,早已是浸淫了多年的轻佻风流。
  他倒是与他的父亲一样,悲痛伤感,连说话的声音也低沉起来。
  “蒋公子,”成青云见礼,“蒋公子这几日,都在府中吗?”
  蒋子逸稍稍顿了顿,轻轻点头,“自然,祖母才西去,父亲与母亲极为伤心,我自然得在府中照应,还能去哪儿呢?”
  他话语诚恳,听起来倒不像是撒谎。成青云定了定,疑惑地看着他,“昨晚,在下路过锦云教坊,看见一人,相貌竟与你很像,也不知是否是在下看错了。”
  蒋子逸眨眼,摇头说道:“定是你看错了,我昨天一天都未曾出府,怎么可能会去锦云教坊?况且,祖母才去世,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岂不是枉为人吗?”
  “可不是吗?”一旁的卫则风也搭腔,“青云啊,一定是你看错了,蒋兄痛失亲人,伤心还来不及,又怎么回去那种地方?”
  “也是,”成青云淡淡地看了卫则风一眼,“这几日,楼三娘也很少来蒋府了吧?”
  “她本就少来。”蒋子逸脸色微微一暗,倒像是有些失落,“她就算来,也不再献舞了,而是陪着母亲聊天。她一进母亲的院子,我就没辙了,想见她都不行。”
  “蒋夫人看来是与楼三娘很投缘。”成青云随意地说道,又正色看着蒋子逸,说道:“方才在下见了蒋夫人,她脸色似是很不好,情绪也极为低落。这几日楼三娘不便过来与她为伴,蒋公子应该去看看她才对。”
  蒋子逸勉强地点点头,“你说的很是,”他轻声一叹,“并不是我不喜欢陪伴母亲,只是每次我去陪她,她总是要说我的不是,若是我陪她一天,她就会唠叨我一整天。我这个做儿子的,在她眼里,好像没什么可去可用之处,倒像是很被她嫌弃一样。我每每去看她,总被她数落得无地自容。”
  看来蒋夫人与蒋子逸这对母子的关系,也很是僵硬疏离。
  成青云抬头,看着蒋府院落之中,一树疏落淡淡的光影,枝叶之间淡淡斑驳。树上灵幡白纱随风摇曳,压抑凝沉。
  这半日的光景,便这样过去了。
  她独自一人出蒋府,路过通往后院的小径,这路上人少,倒是清静,只是草木森森,有些萧瑟阴冷之意。
  走了几步,正欲拐向正道上的游廊,草木掩映的道路一段突然窜出两个侍女,猝不及防,一头向成青云撞了过来。
  
  第128章 拨云见日
  
  突然间天旋地转,两个侍女撞击过来的力道不小,盛青云身形一歪,跌倒在地。
  侍女手中端着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有几件衣物还落在了成青云脸上。
  侍女惊慌失措,也不顾散落一地的东西,连忙伸手来扶成青云。这两个侍女并未见过成青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能在此时进入蒋府的,身份自然是朝官。
  “大人!”侍女扶起成青云之后,立刻跪伏在地,惶恐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成青云。
  成青云拍了拍下裳的灰,说道:“起身吧,我并无大碍。”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僵硬地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成青云轻声一叹,干脆拿起一侍女手边的篮子,俯下身慢慢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这些东西零零碎碎,衣物饰物以及布巾等物,杂七杂八,一个篮子都放不下。
  两个侍女见状,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捡东西,连声让成青云停手。
  成青云微微一退,似踩到了什么,移开脚,见踩到的是一支青玉,她双眼一沉,定住。
  侍女跪伏着要来捡那半截青玉,成青云立刻俯下身,将青玉簪捡起来,对准阳光,目不转睛地看着。
  “大人……”侍女战战兢兢,抬头看着她。
  成青云捏紧那半截簪子,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侍女愣住,不敢怠慢,连忙小声地回答道:“奴婢要去后院焚烧东西。”
  “焚烧?”成青云蹙眉。
  “这些物件儿和衣物等,都是府中主子们不用要丢弃的,这些大部分是老夫人的东西,所以要拿去焚烧了。”侍女低着头,说道。
  “老夫人的?”成青云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篮子中的衣物,绫罗纱缎,样式清秀别致,倒更适合年轻女子穿着,并不像是蒋老夫人那样的高龄夫人所穿的。
  只不过,其中倒是有几年老夫人穿破旧的衣服。
  “这半截簪子,也是老夫人的吗?”成青云将那半截簪子递给那侍女看。
  侍女看了眼,摇头,“不是,这是老爷院子里的。应该是老爷的东西……”
  “蒋尚书怎么会有这样的簪子?”成青云诧异。
  侍女犹豫,也答不出来,“奴婢不知,只是这簪子,的确是老爷院子中的人拿过来的,应该就是老爷的东西。”
  “这些衣物呢?”成青云问。
  “这些,有的是各房姨娘的,有的是老夫人的。”
  成青云俯下身,在篮子中挑拣,从中拿出一件舞衣,“这舞衣……”
  “这应该是哪位姨娘的衣服吧?”侍女低着头回答,“老爷和少爷的院中,都有会跳舞的姨娘……她们会都穿舞衣。”
  “都说蒋尚书为人高风亮节、风光霁月,不曾想,他也在府中养着会跳舞的舞姬?”成青云和善地对两个侍女笑了笑。
  侍女将篮子里的东西装好,其中一位抿唇,见成青云长得俊俏,不由得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来看她。她勾唇,轻声说道:“谁说老爷不养舞姬?前些年,他还从教坊里带回一位会吹笛子的艺女。带回来的时候,受了老夫人和夫人好大的反对。可是老爷喜欢那位艺女,喜欢得不得了,硬是把她留下来了。”
  “对啊,”另一位侍女也轻声附和,眼珠转了转,左右查看,见没人,又说道:“可惜那位艺女命不好,没过多久就不见了。我听府上的老嬷嬷说,那艺女太狐媚,不仅迷倒了老爷,还迷倒了少爷,老夫人大怒,说不定把她……”她欲言又止。
  另一侍女推了推她,说道:“说不定只是把她赶出去了呢……”
  “但愿吧。”那侍女认真地收拾篮子,仔细地查看是否还有遗漏在地上的东西。
  成青云将青玉簪放进袖中,侍女见状,不安地问她,“大人,这簪子……”
  “这簪子,还有这舞衣,送我可好?”成青云抿起唇,学着南行止的模样笑了笑,果然见两个少女齐齐红了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猜想,这两位侍女肯定是想要拒绝她,但是又不好意思。
  成青云站直身,正色道:“看你们年纪还小,都是刚刚入府的吧?”
  “大人怎么知道?”侍女小声又钦佩地问。
  “若是在府中时间长了,又怎么会让你们做这样的粗活?何况,你们若是精灵点,也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我。”成青云脸色暗了暗,声音也沉下去,“你们说蒋尚书那些卑劣的事情,我若是宣扬出去,并且告诉别人是你们两人说的,你们猜一猜,会是什么后果?”
  饶是两位侍女天真,可成青云这番阴沉着脸的恐吓,也让她们慌了神。
  两个侍女脸色一白,红了眼,立刻俯身磕头,“大人……奴婢口不择言,大人不要告诉别人……求求大人了……”
  成青云轻咳一声,“不告诉别人也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我,必须把这簪子和舞衣送给我。”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让人知道你们送了东西给我。”成青云正色道:“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被焚烧的,烧完了成了灰烬,谁还看得出来少没少东西呢?你们说是吧?”
  两个侍女犹豫迟疑,许久之后,其中一个轻轻地点头。另一个也连忙跟着点头,没有迟疑。
  成青云把舞衣叠好,掀开身上的衣襟。
  两个少女“哎呀”一声,脸红得滴血,连忙用手捂住眼睛。这位大人怎么能当众掀开衣服呢?
  成青云也是尴尬不已,这舞衣不好藏,她只能藏在衣服里。等藏好之后,她再束好衣襟和腰带,轻咳一声,也不看两个蒙住眼睛的侍女,蹑手蹑脚地走了。
  走出去好远之后,才敢回头……见两位侍女没有跟上来,她陡然松了一口气。
  她唉声叹气,后悔不已,怀中的舞衣沉重得像石头一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两个小姑娘的面脱衣服,这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了。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她无地自容,飞快地离开了蒋府,出府时,甚至没敢去叫上卫则风。骑上马,做贼一般,心虚地回到了王府。
  从绿黛那里得知,南行止回过府,但是很快又和皇帝一同去巡查京城防卫司了。她稍稍愣了愣,心想,巡查防卫司,成青岚也应该一起去的吧?毕竟青岚是兵部的人。
  她至今为止,不知道青岚的立场,或许真如南行止提醒她的那般,成青岚藏得够深,很难琢磨猜测他到底属于哪个党派。
  前院传来少女银铃般悦耳的笑语声,成青云稍稍一愣,绿黛解释道:“是钟灵郡主来了,她正陪着王妃逛花园呢。”绿黛伸手指着一枝从院外斜斜蜿蜒过墙的花枝,说道:“王府中的花开了,有茉莉、醉蝶、紫薇、茑萝、木槿,还有凤仙花……先生也可以去看看。”
  成青云环顾南行止的院落,却未曾见到一株鲜花。此时夏末秋初,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但是他的院中,似永远只有苍翠的绿意,还有错落雕拱飞檐的屋宇。
  “为何世子院中没有花?”成青云随口一问。
  绿黛轻笑,“世子不喜欢花。听王妃提过,世子幼时,长得玉雪可爱,像个小姑娘,便有皇室贵胄中的人捉弄他,给他戴花,将他打扮成一个小姑娘。因此他还被远道而来的番邦使者误认为是公主。世子以此为耻,从此之后再也不喜欢花。”
  成青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带着几分促狭和幸灾乐祸,她走到墙边,伸手摘了几朵花下来。经绿黛介绍,这紫红带着粉的花是紫薇花,绿黛好心地为她摘了些茉莉,说道:“茉莉花晒干之后,可以泡茶,很是香甜,先生不妨试试看。”
  成青云欣喜地把紫薇和茉莉都插在水瓶中,还精细修建装饰过,放在自己的房内。
  半盏茶的光景消磨完之后,她开始坐下,脱下衣服,将舞衣拿出来,从袖中拿出那半截青玉簪。这支青玉簪,细细的簪上,镌刻着淡淡的云朵暗纹,暗纹细腻流光,温润沉静。
  她再从自己的匣子之中拿出在蒋府碎尸之旁的泥土中找到的青玉簪,两支青玉簪看似惊人的相同吻合,色泽与质地大致相同。但从土中挖出的那截青玉簪,或许是在土中受到了腐蚀,色泽已经不再鲜明莹润,质地也不再那么细腻,但是其上的雀鸟依旧回旋飞舞,栩栩如生。
  她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她慢慢地将两截玉簪拿起来比对,将断口处合在一起……
  她目不转睛,甚至后悔没有点灯,若是不小心看错了可如何是好?
  那两截青玉簪最终吻合,细细地连接,成为一支完整的青玉簪子……她仿佛能感受到,手中的青玉簪,是一幕蓝天,天际流云淡淡,云间鸾鸟回旋。
  可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她心底还有太多疑惑并未得到证实……这桩桩件件的案子,似乎已经拨云见日,可是却依旧无法水落石出。
  
  第129章 最后一环
  
  成青云将青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怔怔地拿出匣子内的纸,她已经许久没有记录案情了。
  笔尖慢慢落下,端正的字迹慢慢写满纸页。当她记录完整个案件之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放下笔,将十几页纸按顺序叠好放入匣子内,抬头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道身影。
  南行止轻倚门栏,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墨色般深邃,眸色深邃焦灼,静静地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
  “世子,”成青云起身,说道:“我有新发现。”
  南行止舒眉,“嗯”了一声,却没有进门。原本深邃的眼光倏然消失了般,蹙眉看着桌上的紫薇花和茉莉花。
  “你喜欢花?”南行止问。
  成青云心头闪过什么,立刻点头,“是啊,这花不是挺好看的吗?世子……不喜欢?”她微微垂下幸灾乐祸又狡黠的眼睛,很是希望看到南行止出糗尴尬的模样。
  可惜没有,南行止轻声一笑,“所谓爱屋及乌,既然你喜欢,我自然也会喜欢。”
  成青云脸色一僵,瞬间局促又尴尬,一时心跳如雷,脸色发烫,泛红的脸竟然比那株粉紫的紫薇更加浓烈。
  她抓紧袖口,快速地看了南行止一眼,迎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眸,心头一滞,又立刻低下头。
  世子怎么能说这些话呢?万一被人听见,他断袖的真相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成青云苦恼又窘迫,紧张得连牙齿都在发抖,总觉得他的目光就是一团火,再看的话,就会被烤化了。
  她眼珠悠悠的转着,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伸手揪了一朵茉莉花,用手指紧张地搓揉着。
  “青云,你是在辣手摧花吗?”南行止促狭地看着她,眼神越发热切。她越是尴尬窘迫,他越是欢喜爱看。
  成青云将茉莉花花瓣放下,慌乱中拿起桌上的青玉簪,语无伦次地说道:“世子,你看我找到了青玉簪,是另外半截,还是吻合的……这青玉簪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南行止好整以暇地问道。
  成青云心头顿时方寸大乱。不是说南行止讨厌花的吗?不是想好了要看他笑话的吗?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才是个笑话?
  她咬着牙,脑中一片空白,哪个是哪个都分不清了……
  许久之后,她才喃喃呓语般,无奈地看着他,“我……也忘了是哪个了。”
  南行止走了进来,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没关系,慢慢想。”他干脆敛衽,在她旁边坐下,打开匣子,将她方才写的案情卷宗拿出来,慢慢地阅看。
  成青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僵硬地坐下,等着他看完之后,与他一起分析案情。
  南行止将卷宗看完之后,慢慢地整理好,再看她时,发现她已经恢复平静。他暗笑,她倒是冷静得很快,可惜他还没看够。
  “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南行止问道。
  成青云恍然看着他,整理好思绪之后,说道:“去平王府,不知道平王殿下,有没有查出那香灰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南行止轻轻点头,“先用午膳,等会儿陪你去平王府。”
  成青云轻轻地点头,南行止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绿黛,吩咐侍女上午膳。
  绿黛一进来,就将紫薇和茉莉都撤走,摆上几道菜和汤。
  成青云吃得寡淡又局促,食不知味,浑身都不自在。终于吃完之后,南行止难得地评价她吃得比平日少了些。
  她只希望快些出门,好缓解缓解尴尬。
  用完饭,南行止让人准备马车,与成青云一同乘马车去平王府。
  本朝之人更崇尚骑马,成青云虽然也爱骑马,但在京城这样宽阔又平躺的街道上,乘坐马车显然更加舒适。
  南行止马车之内,布置得极为精致考究,小案箱奁,灯盏茶杯,以及案上书籍,一应俱全。
  成青云靠着车壁坐好,舒展腿时,才发现这马车似有些拥挤。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南行止,见他疏懒肆意地半倚着软榻,手中还拿着她所书写的案情卷宗,全神贯注地看着。
  马车辚辚而行,车身轻轻摇晃。他终于放下卷宗,用手轻轻按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过几处。
  成青云略微低头,看见自己书写的卷宗上,不知何时被他勾画且做了批注。
  他的字迹与她的完全不同。她不过晃眼一看,就能感受到两人下笔时的差距。她的字,犹如水,而他的字,却是巍峨山巅的峰峦,力道与意境,两相对比,相形见绌。
  “事到如今,这桩桩件件,也终究可以拨云见月了吗?”南行止似呓语般,轻声地问道。
  他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成青云蓦地双眼一亮,激动又愕然地看着他。
  她其实对于自己的推理还有些不自信,这错综复杂的案情和线索,让她紧张又畏惧,生怕哪一个环节出错,就步步全错。
  她微微失神,情不自禁地问道:“世子认为,我的推断对吗?”
  南行止蹙眉,稍稍陷入沉默。
  车外喧嚣鼎沸的嘈杂之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车内短暂的沉静,让成青云的心都悬了起来。
  “大致上说得过去,只是,还差些细节。”南行止终于开口说话,他坐直身,手指指过卷宗上的几处,说道:“若是这几点查明白了,你认为,此案可以了结了吗?”
  成青云欲言又止,她无法做到成竹在胸,心头依旧有疑虑。事关刑狱,更加关乎几个人的性命,她第一次感觉压力沉重。
  “若是剩下的线索和细节能够对得上,那么此案,算是可以破解了。”她抿唇,轻轻蹙眉,说道:“如何制造火灾、如何将朱吉混入库房、朱吉的尸体为何会发光并且化为鬼火、以及蒋老夫人的死因,还有每个人的作案动机,都……已经全清楚了。”
  “很好,”南行止将卷宗叠好,放入袖中,“青云,此案的确是一桩大案,或许比萧妃和萧衍的案子更加复杂严重。但是我希望你能尽早独当一面。我会让三司安排会审。这将是你第一次站到三司会审的公堂上。你……害怕吗?”
  成青云心头微微一跳,想要说不怕,却说不出口。想要说害怕,却欲言又止。
  南行止目光凝沉平静,隐忍之中,似蕴藏着执着如磐石般的坚定。成青云依稀能够感觉到,这一回,她必须要独当一面了。他可以站在身后作为她的后盾,但当她与凶手对簿公堂时,他却不会亲自站出来替她解围了……
  这会是一场硬仗。
  广袖之下,她的掌心渐渐湿濡,手指慢慢地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马车在平王府府门前停下,平王府大门依旧紧闭,仿佛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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