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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黑化步伐要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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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同自己的心上人谈笑。
若是没有心上人,那更没关系,满园的公子哥,你随便挑,制度甚是随意。
也正是因此,每至此节,各种状况层出不穷,平日里安静柔弱的姑娘见面便开打的情况更是不少,毕竟心仪的男子有限,若是不打,自己便没了机会。
当然,也有总是在状况外的姑娘,例如宋寒枝。
宋寒枝现在的身份,不再是籍籍无名的小乞丐,而是负责楚都外城安全的宋晓将军之女——宋寒枝。
就这小小的身份,都还是她在影门内拼命混了两年才得来的,此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影门十八卫之——朱砂。
说起进入影门,宋寒枝到现在都还是一脸懵。她当初在无间谷里被怪物咬得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困在一个幽暗的小房子里,四周围着许多相仿年纪的小孩子。他们告诉她,这是试炼,只有不吃不喝熬过三天,才能通过这一关。
虽然宋寒枝不知道这个试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挨饿她还是很擅长的。三天下来,她通关了。
关押他们的人给了宋寒枝一些吃的喝的,问她还想不想继续下去。寒枝看了看眼前还算和善的人,想了半晌,才问道:“继续下去还会有饭吃吗?”
“饭还是有的。”
“成交。”宋寒枝抹了一把嘴边的肉汁,颇为豪爽地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宋寒枝宛如打了鸡血,为了吃上饭,一路过关闯将,生生杀到了试炼的最后。当然,前面的试炼,基本靠熬,宋寒枝自小吃苦,这些熬下来也没多大问题。
但是这些苦熬完了,宋寒枝就进入了下一阶段——挨打。
在不见天日的暗室内,宋寒枝连同四五十个突出重围的孩子,在一个自称是影门内的人的带领下,日复一日地炼身手,训练扛打能力。
出手慢,挨打;力度不够,挨打;抢不着饭,挨打;就是不争气,被别人打了一顿,那主管人也要撸起袖子,再打一次。
宋寒枝好几次都险些放弃了,可每每想到,这些训练过了以后,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一个刺客什么的,到时候后勤就有基本保障了。宋寒枝便咬咬牙,打就打吧,我忍就是了。
一来二去,宋寒枝也就忍了下来,身手也是精进了很多。
后来,宋寒枝不仅能够忍了,还能借着自己的身手,与主管人过上几招。
再后来,宋寒枝觉得凭借自己的身手,不能忍了,便和那人打了一架,接着,那人便被打趴下了。
宋寒枝表示,多亏有你当初的不断督促,我才能有今天。
趴在地上的人表示,不用废话了,你可以走了。
于是宋寒枝升迁了,从地底升到了地上。
出来的第一天,宋寒枝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妇人,走过了不知多少门,最后沿着一条满是灰尘的石道,成功地升到了地上。头顶的阳光让宋寒枝眼前一花,待慢慢回过神来,她嗅到了风里轻飘飘的柳絮香气。
宋寒枝眨眨眼睛,看着往来的人手里拿着风筝,油菜花在远处的山坡上灼灼开着,一时望了望头顶湛蓝的天,差点要哭出来。
她竟然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一年?
事实证明,她要熬的,不止一年。
宋寒枝被带到了一处颇为豪气的宅子,那老妇让宋寒枝站在外面,自己去通报一声。宋寒枝站在檐下,将庭前开得红艳艳的花骨朵来回数了三遭,才被人领了进去。
屋子很阔气,偌大的房内空空荡荡,只有正堂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一见着这人,宋寒枝便觉得分外熟悉,似是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你就是宋寒枝?”
“我是。”
“嗯。听说你奋力一搏,打败了王先生?”
宋寒枝偏过头想了会儿,他口中的王先生应该是今日被自己打趴下的主管人,除了“奋力一搏”不对,其他的好像没问题,便点了点头。
那人盯着宋寒枝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你很不错。”
宋寒枝以为这人是过来谈心的,便随便侃了一通。那人只是淡淡地看着,没多说话,最后派人给宋寒枝安排了一处别院。
后来宋寒枝才知道,那人,就是当今丞相,影门之主,顾遂锋。
本来一想到他倒霉儿子顾止淮,宋寒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想到顾遂锋的种种,宋寒枝就觉得他对自己不薄,心下也好受了许多。
“记住,从此以后,你在影门内的名字,就是朱砂。”这是顾遂锋最后嘱托的话。
“好。”
顺理成章的,三个月后,宋寒枝被派出去做第一次任务,负责捣毁镇远王安插在楚都内的一处哨点。
这是宋寒枝第一次做任务,月黑风高,宋寒枝对着扑过来的壮汉拔刀时,手还是微微有点颤的。好在同行的十来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里外配合十分默契,不出一刻便端下了这个据点,活捉了头子。
自此,影门名声大振,顾遂锋也高调宣布,影门上下重新洗牌,不仅整体实力提高,还从中挑选了最为厉害的十八人,号称影门十八卫。
都号称影门十八卫了,宋寒枝也不犹豫了,接下来的一年内,该拔刀的就拔刀,该砍的就砍,宋寒枝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在楚都杀出了一片名声。人人都知道影门十八卫里有一个女阎罗,唤做朱砂,一炷香的时辰,便能端了一窝贼人。
按规矩,影门内的人,只要足够厉害,便可以离开影门,独自在外生活。身份什么的影门都会安排,只要定时接受任务就可以。
兜兜转转好久,宋寒枝才终于找到恰当的身份:一个不算出彩的将军的庶女。
凭着杀人的本事改变身份,从宛如小乞丐变成将军之女,宋寒枝觉得,除了自己,这天下可能没有第二个了,所谓咸鱼翻身,不过如此。
影门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新爹很和气,新娘很善良,新的姐妹见宋寒枝处处比不上自己,对她也是格外的好。总之,她这个半路捡来的小姐,在将军府还是很混得开的。
眼下,一年一度的群芳节要来了,宋寒枝就是待在屋里吃个饭,也能感受到外面小姐堆里的肃杀氛围。
“寒枝,今天可是群芳节,你不出去逛一会儿?”柳氏走了进来,看着宋寒枝忙着往嘴里塞鸡腿,不由得嗔怪了一句。
柳氏是宋家的当家主母,性格敦厚,办事可靠,饶是府里几位姨娘千娇百媚,也丝毫没有动摇她在府里的地位。
“人家女儿都忙着梳妆打扮,你倒好,还记挂着吃的。”
宋寒枝心想,你那是没饿过,把你扔外面饿几年,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也会知道吃饭的重要性的。
“娘,我就不去了,今天精神不好,我要早点睡了。”宋寒枝塞完鸡腿,又扒了两碗饭后说道。
娘摇摇头,以为宋寒枝是自小在乡间长大,及笄了才被接回府里,对于这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也没劝她,唤了小厮过来,再给宋寒枝加了两个鸡腿,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宋寒枝见两个鸡腿摆在那里,心下甚是不舒服,便拿来都吃了。吃完擦擦手,窗外已是暮色,一声异样的叫声在院中响起,宋寒枝一滞,随即吹了声口哨,便从院里飞来一只黑鹰,落在宋寒枝手上。
宋寒枝打开鹰爪上系着的小木盒,里面陈着一张纸条,宋寒枝展开了看,心下一惊:
今夜群芳阁有变,赵静歌有性命之虞,速去护其周全,擒下贼人。
第11章
宋寒枝扶额,又来了。铁打的规律,哪里人多,哪里就会出岔子。她只是奇怪,赵家的地位今非昔比,赵静歌更是下月便要嫁入宫里,哪里来的人这么大胆,想在楚都内就杀了赵静歌?
宋寒枝想及腹中的一干鸡腿,就当是去消化消化,也不错。但是接下来,宋寒枝就面临了她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件事。
群芳阁是专门为王孙贵胄准备的场所,就自己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人家进都不会让你进。
那便化妆打扮一番,宋寒枝心想,打开了那些她从来不知道所装何物的瓶瓶罐罐,顿时在一众脂粉间迷了道。
从头看到尾,宋寒枝满眼都是什么红的白的,愣是连手都没动,不由得感叹,梳妆打扮真是一门好大的学问,比当刺客复杂得多。
宋寒枝放弃了,与其到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不如装成一个丫鬟进去得了。正想着,有个小丫头推开了门,手里拿着扫帚,看样子是准备打扫房间,一看见宋寒枝满桌的脂粉盒子,惊道“小姐这是要梳妆吗?”
“哪有。”宋寒枝不自然地一把推开:“我,我只是把它们拿出来晒晒,这不好久没用了。”
那丫头歪了头:“说得跟小姐用过一样。”
“……”
“小姐,你都拿反了。”那丫头走上前来,替宋寒枝把胭脂盒正了过来。
宋寒枝:我不要面子的啊?
那丫头一笑便露出了虎牙,满脸天真,搞得宋寒枝都不好发泄,只好闷声问道:“你叫什么花儿来着?”
“小姐竟然不记得我的名字?”
宋寒枝无奈点头,心想你们这里取名忒没技术,全是花啊草的,同名的一大堆,我从来就没记住过。
“我叫阿兰。”
“哦,兰花啊。不不不,那个阿兰,你过来帮我梳一下妆。”
“小姐,你要去群芳阁吗?”
“这个你不用管,你就说你会不会。”
丫头放下扫帚,笑着走了过来:“阿兰可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情当然会啦。”
宋寒枝听着此话,又想起刚才娘进来时说的话,不由得感慨,对啊,你们都是女儿家,就我不是,我是个女阎罗。
阿兰先将宋寒枝的头发绾起来,弄了个足以让宋寒枝眼花缭乱的发髻,接着在发髻的两侧各插上一排银簪,每根银簪吊着一颗指甲大小的鸽血红宝石。
暗室里不见天光的一年,让宋寒枝原本暗黄的皮肤白皙了不少。阿兰见宋寒枝底子很好,便直接抹起了脂粉,让宋寒枝两腮微红,增补气色。宋寒枝脸庞秀气,阿兰便帮着描了一个远山眉。就在宋寒枝以为快完了的时候,阿兰从盒子里拿出两个鲜红欲滴的花钿,似是梅花的形状,贴在她双眼的眼角处。
宋寒枝长见识了,她一直以为那些是用来装饰盒子的,碰都不曾碰过。
接下来的步骤,宋寒枝就完全看不懂了,总之一顿涂描下来,宋寒枝就觉得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竟然有点眼生?
收尾的时候,阿兰拿出用雕花白瓷盛着的胭脂,勾了少许涂在宋寒枝的嘴上,宛若画龙点睛,一张脸顿时出彩起来。
“小姐胜在气质出众,不需要化得太夸张。略施粉黛,就甩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几条街呢。”阿兰从未见过宋寒枝精心打扮,如今看来,宋寒枝长得倒真是不赖。
阿兰说着,从箱子底翻出一双白玉手镯、一对碧玉耳环,给宋寒枝戴上:“金的银的太俗气,玉石温润,又能衬的小姐肤如凝脂,素净而不落入俗套。”
宋寒枝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眉目如画,朱唇俏鼻,眉心一点朱砂,眼角两处红梅,怎么看,怎么觉得与自己身为刺客的气质不符,尤其是戴的首饰,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只会徒增麻烦。
这兰花莫不是对“素净”有什么误解……
罢了罢了,待会儿取下来便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宋寒枝支走阿兰,便换上黑色紧身衣,又挑了一件湖绿色的长裙,套在外面。许是宋寒枝身形太过瘦削,长裙显得空空荡荡,不得已,宋寒枝只好找了一根青色的腰带,足足在腰间裹了三五圈。
待宋寒枝赶上宋家一众姐妹的马车时,外间早已黑了,沿街的楼市皆是挂上了明亮的灯笼,在高处摇晃不住,一路叫卖的商贩也拿着五色的烟花,照得楚都四下通明。
今夜的楚都笙歌不息,处处流华溢彩,罗扇香风。
“妹妹今日兴致不错。自打妹妹入府以来,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妹妹盛装打扮,出来游玩呢。”说话的是宋知言,宋晓的嫡长女,年方十六,鹅蛋脸庞,眉清目秀,平日里帮着协管府里的大小之事,是个沉稳的主。
宋寒枝点点头,将头低了下去,并未答话。
马车里坐着三四个姐妹,见宋寒枝还是这副怕生的模样,便也没追问下去。论年纪,宋寒枝是最小的一个,又是去年年底才从乡下回到府上的,寡言少语也是正常。
宋寒枝低了头,全然不知道一车姐妹心里所想,只是单纯地觉得,满头的簪子和宝石怎么这么重,自己待会儿是要去打架的,摇摇晃晃的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打架的时候被人揪着头发甩可不是好玩儿的。
“妹妹待会儿进了园子,可不要乱跑,紧紧跟着我们一行人便是。今夜人多,妹妹对此地又不熟悉,免得到时候妹妹迷了路。”宋知言一面对宋寒枝说着,一面打开窗帘,吩咐站在马车边上的小厮:“今晚你们就在园子外面休息,把宋府的牌子好好候着,不要一时贪玩就走了,到时候我们姐妹出来若是找不到车马,必定会遭人耻笑,明白了吗?”
“是,小姐。”
“好的,姐姐。”宋寒枝低着头,很乖地答应了。
“其他妹妹可听明白了?”
“好了,大姐,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有分寸。倒是姐姐你,今夜有那么多风流倜傥的公子,姐姐可要好好把握呀!”
“就是就是,小妹说得对,大姐你真要上点心了。”
“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们嘴给撕了?”
车上一阵嬉闹,言语间,马声嘶鸣,马车应声停下。
“群芳阁到了。”
小厮将帘子打开,映目便是挂满灯笼的高阁,高阁之下的正门处络绎不绝,两旁立着异兽的石雕,沿路摆设的花草散发异样的幽香。
“听说今夜太子也会赴宴,妹妹们待会儿千万不要惹事。”宋知言再三嘱咐。
宋寒枝跟着一干姐妹安静地下了车,一进门,便趁着宋知言向领事人打招呼的空当,迅速闪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这便是宋寒枝一贯的做事风格,答应是要答应的,做不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宋知言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若是宋寒枝表现出丁点的不乐意,那她今晚就溜不掉了,宋知言绝对要把她绑在身边促膝长谈一夜。
宋寒枝绕过假山,便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里。眼下要紧的事,是要找到赵静歌在哪里。依赵家现在的地位,赵静歌一定会歇在这园子里顶繁华的地方。宋寒枝踩着不合脚的鞋,顶着满头首饰,听着哪边人声嘈杂,便往哪边赶。
待宋寒枝赶到一处湖边,恰逢烟花自湖上升起,照得湖面通明,隐隐还能见着水上的人影。宋寒枝只觉得刺眼,便挡了眼,等着烟花燃尽。
“你是,宋寒枝?”一个低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宋寒枝心下一惊。需知影门挑选身份是分外小心,她一个小小将军的庶女身份,就是扔大街上,扔菜市口,去吆喝一圈,也没几个人识得,怎么如今一眼便叫个男子识了出来?
宋寒枝放下手,隔岸的烟花打在对面高大的男子身上,她抬头,便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精瘦而又布满戾气,眉目如锋,似是经过磨石的打炼,处处呈现着硬气。
那男子皱眉,显然也是看清了宋寒枝的脸,神色有些迟疑,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了口:“是你?”
“砰!”湖上烟花大作,一瞬间将四周照得恍如白昼,窜落的烟花在二人身后盛开,恍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时隔两年,宋寒枝再次遇见了顾止淮。
对于顾止淮,宋寒枝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讨厌还是感激。他救过她几次,但更多的,是利用。要不是自己争气,宋寒枝现在估计还在暗室里蹲着,不见天日。
在影门训练的日子里,她与世隔绝,只隐隐听过一次,说顾止淮与他爹吵了架,自己一个人跑去了江北,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听见过他的消息。而后她千辛万苦地成了宋府小姐,在影门十八卫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倒真的好久不曾记起过顾止淮。
宋寒枝思考着,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找个机会溜了?
顾止淮冷着脸,开口便是一句:“花枝招展,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寒枝一愣,看了看一身华服的顾止淮,不甘示弱:“关你什么事。”
“离开这里,这里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来。”
宋寒枝拿出手里的请柬:“看清楚了,姑奶奶是人家请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这园子是你家开的?”
顾止淮似是不信,夺过请柬,上面的确赫然写着宋寒枝的名字。顾止淮冷笑一声,随手将请柬扔进湖里,转过头:“现在你可以走了。”
宋寒枝:“……”
湖上的烟花尚自燃着。
今夜的烟花,似是着了魔,永远燃不住。宋寒枝呆站在那里,耳畔似有规律的烟花燃放声让她的心滞了滞,她不顾强光,抬起头,见湖面上渐行渐远的船只影影绰绰,似是在往东边而去。
湖东沿岸,立着鹤筱亭,此时烛火摇曳,歌舞不息,正是园里顶繁华的地方。
宋寒枝指了指那繁华之地:“那里可是有宴会?”
顾止淮沉了脸:“我叫你出去,你是听不见吗?”
“嘘!”宋寒枝迅速靠了过来。顾止淮以为她是要同自己动手,左手发力,便准备将宋寒枝甩出去,没想到宋寒枝身手灵活,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下一刻,顾止淮便见宋寒枝将手覆了过来,恰好盖住意欲讲话的口,眼里闪烁着疑惑,眉间的朱砂在烟火下清晰可见:“不要讲话!”
宋寒枝的手很小,裹挟的寒意让顾止淮一时愣住,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不知为何,顾止淮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宋寒枝了。那时候,她蜷缩在庆云镇的一隅,凛寒的天里裹着身子,目光小心翼翼。而现在的宋寒枝,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那感觉,顾止淮很是熟悉。
是嗜血的感觉。
所以宋寒枝,这两年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宋寒枝仔细聆听了数息,随即拿下手,离了顾止淮数步。左右看了一番,皆是无人,便一把扯掉头上的发簪,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
“顾止淮,你带了多少人来?”宋寒枝说着,便将黑发束成高高的马尾。
“你要干……”顾止淮还没说完,便看见宋寒枝束好了发,一把解开腰带,扯掉身上松松垮垮的长裙,连带着手上的、耳朵上的首饰,齐齐扔在了地上,黑色的夜行衣显露出来,将宋寒枝的身子包裹得格外娇小。
“你听我说,你现在赶快派一支军队过去,撤掉鹤筱亭里外所有的人,守好赵静歌,她今晚有危险。”
目睹完脱衣全程的顾止淮又是一阵黑脸,这妮子想干嘛……
宋寒枝深吸一口气,道:“船上有贼人,我去去就来。”说完,便一个飞身跃到了栏杆上,轻巧的身影在栏上伫了会儿,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也不见。
落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顾止淮的衣摆,他望着湖面微微漾起的波纹,许久都未走动。
宋寒枝,你可当真让人感到惊喜。
第12章
烟花声里有古怪。
宋寒枝经过影门内的训练,早已能辨声识声,方才那烟花声里,明明夹着一段道上的人才能听得懂的密语。
好巧不巧,这么久以来,宋寒枝就爱和道上的人打交道。
影门十八卫,要求各个领域都要沾些皮毛,却各有各擅长的方向。正道是:术业有专攻。有的擅毒,有的精通暗器,还有的擅刀剑,独独宋寒枝的长处有些清奇。
她擅长各行各界的俚语和风俗。
乍一听起来,这似乎没什么用,而实际用起来,很明显,也的确是没什么用。宋寒枝这一长处,可以和道上的人扯扯嘴皮子,可以和退休的土匪头子促膝长谈、感叹人生,可也就仅仅限于此。人家一刀过来,宋寒枝还是要乖乖地拿出看家本领,什么擅长不擅长的,都是屁话。
刚才经顾止淮的打乱,她只隐隐地听出个大概,说什么火。药已准备就绪,船靠岸后便动手。看这样子,是狠赵静歌恨得辛苦,想要炸了那地方。
宋寒枝对自己的岗位还是很热爱的,更何况,这帮道上的人也忒没素质,楚都的姑娘们等今日等得都快打起来,你们倒好,说炸就炸,把辛辛苦苦的姑娘们放哪儿了?何况自己的几个姐姐还在这里,宋寒枝想着,倒也没犹豫,说跳就跳了。
至于水性,反正宋寒枝不会让自己淹死。
钻进水里的一瞬间,她只想大骂一句,谁这么不识时务,好好的大道不走,非要走水路!
四月的湖水很凉的好吗?
小时候的伙食没跟上,导致宋寒枝时常体虚。别看她平时耍起大刀来很是威风,若是碰见特殊的情况,那也是很要命的。
宋寒枝忍着寒意,宛若一条与湖水融为一体的小鱼,屏住呼吸,朝着那几艘小船,迅速游过去。
在船距岸不过一里之地时,宋寒枝终于是赶了上来,她扶住最后面一只船的船底,纵身越过船舷,轻飘飘地落在夹板上,上面的人均为发觉。
站在船上,宋寒枝才知道,这支船队,总共有三条船,最大的一艘行在最前面,看起来吃水很重,上面的人估计也最多。
掏出一块黑布,宋寒枝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确认了一下腰间别的短刀,宋寒枝便向船内走去。
“什么人在……”
开门大吉,刚刚掀开帘子,便有一男子拿着剑,候在门处。
宋寒枝手起刀落,那人的脖间鲜血喷洒,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外面好像有动静。”宋寒枝擦了擦手上的血,听着声音,透过窗户瞧了瞧,里面大概有五六个壮丁,正说着话,试探性地往外走来。
宋寒枝勾起地上的剑,一脚踹翻木门,手里的两把短刀同时飞了出去,恰好擦过二人的脖颈,扎在屋后的柱子上,那二人也应声倒地。
血腥味弥漫,那二人的血淌了满地,引得后面的人都止住了步子。
“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打一架。”宋寒枝转起了手里的剑,商量道。
那四人互相看了看,几乎是同时拿起了手里的剑,迅速朝宋寒枝围拢而来。
“那便打吧。”宋寒枝提起了剑,眼里闪着光,眉心的一点朱砂鲜红欲滴,配上她手里的长剑,让此刻的她看起来像一个嗜血的魔女。
“你是,你是朱砂?”终于有一人发现了不对,结结巴巴地说道。
“晚了。”湖上的风将血腥味刮得溢了满堂,宋寒枝提剑,走了上去。
片刻之后,宋寒枝提着滴血的剑走了出来,其后躺着倒地的六人,皆是一剑封喉,血液沿着阶梯,慢慢淌出来,直至夹板上积起一滩深红。
而此时的宋寒枝,已经在第二艘船上开了打。
这艘船上的人明显多一些,甚至还藏有几箱的炸。药。宋寒枝一剑刺穿领头人的胸膛时,一个刚刚被自己踹翻的人不甘心,居然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想要把炸。药给点了。宋寒枝离得太远,只好一脚踢过去一个脚盆,将那人顿时砸晕了过去。
可是好死不死,那人晕之前居然把炸。药点燃了!宋寒枝顿觉不妙,最前面的一艘船已经快要登岸,若是这船炸了,他们指不定做出什么反应。
最主要的是,自己还在船上!
眼看引线将尽,宋寒枝踢开了窗户,费了劲将箱子抱了起来,一把抛了出去。箱子在入水的前一刻炸开,掉入水里,传来一阵闷响。
湖水顿时像煮开的粥,咕噜咕噜,泛起热气,还散着五颜六色的光。
搞了半天,是一箱烟花……
宋寒枝很想问那人一句,不过是点个烟花,你搞那么大阵仗干嘛?早说我帮你点啊!
宋寒枝松了口气,倚在一旁。想着烟花被水一浸,不久就会熄灭下来,可她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水里的哗啦声越来越大,隐隐还有要冒出水面的趋势,不对不对,这炸。药是成了精,遇到水还越发欢腾起来?
宋寒枝凑近了看,船上的灯笼将光打在水面,这一瞧,便瞧见一个脑袋从湖底慢慢升了起来。
这他妈的,还真的成精了……
那脑袋从水下冒出来,还甩了甩,接着,便是一声大吼:“谁他妈在湖里乱放烟花!都放到老子头上来了!”
宋寒枝目瞪口呆,直直望了那人一晌,方道:“谁要你大晚上的往湖里钻?”
那人顶着满头水草,脸上被遮得完全看不清,听见这声音,便划拉着游了过来,一只手扶在船舷上,露出水面的半截身子白皙而健瘦:“你是个女的?”
宋寒枝举起剑,一刀朝那人扣住的手劈过去:“你眼瞎吗?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扯。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迅速收回手,宋寒枝这一剑下去,船舷就被砍出了个大坑。
“……小妹妹身手可以啊,要不是我今晚有要事,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谈谈。”
“砰!”宋寒枝毫不客气地又来了一剑。
“别啊,你老砍我干嘛。”
湖底顿时冒起来一大群脑袋,造型出奇的一致,全部顶着一头水草,七七八八地喊道:“江总管,你没事吧?”
“你这女人欠削是吧,砍谁呢你?”
“都他妈住嘴。不用给我躲着了,直接去,把前面那艘船端了。”那人挥手制止,喝道。
“是。”一群人得了令,立即潜了过去。
宋寒枝不知道这伙人身份,刚准备阻拦,便被眼前的无赖缠住了:“你不用去了,赵静歌今夜一定没事。”
宋寒枝顿时定在了原地:“你怎么会……你是谁?”
夜风袭过,宋寒枝方才踢坏的窗子擅自摇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开,一排排洞穿的尸体横在地上,伤口仍自汩汩冒着血。屋内的一切,都不差丝毫地落入江修齐的眼里。
所以,是你了。
江修齐一把扯掉头上的水草,露出狡黠的眼睛,轻轻一笑,脸上便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好啊,朱砂。”
鹤筱亭内,早在宋寒枝落水之前,便里里外外撤了人。
这是一场局,一场只有宋寒枝被蒙在鼓里的局。
两年前,顾止淮独自远赴江北;两年后,他载着过不去的心结,再次回到了楚都,妄图在烟柳繁华之地,觅得稍许轻松。
然而,并没有用。而且,更多了几分无力。
顾遂锋到底还是完成了他试炼的计划,影门十八卫,他竟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顾遂锋打定了主意,影门十八卫决不让顾止淮插手,以致于他回来了一个月,都不曾接触过这些人。
他想看看,这些人能经过顾遂锋的考验,都是些什么样的怪物。于是,他设了局。今日鹤筱亭一事本不该由影门十八卫来掺和,可他偏偏疏通了关系,将消息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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