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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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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形逅炅税桑俊
葛阿婆见她生得奇美,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水灵灵的模样,像村子前头那海棠树上最娇艳的花,笑起来又甜又好看,声音也是软软的。虽穿着粗布麻衣,可瞧着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样,身上也有一股淡淡馨香。
起初略有拘谨,这会儿见她半点未露出嫌弃之意,才笑着说:“叫阿杏,过了生辰便七岁了。”
七岁。
萧鱼登时震惊。
在她看来,这小阿杏生得这般瘦小,顶多五岁模样,却已经七岁了。萧鱼张嘴,想说她实在太过弱小,该好好补补调养调养身体,只是刚想说,看到这黄土房子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葛阿婆招呼后,便去了院前剥苞谷。
刚一路过来的时候,萧鱼就看到家家户户都在忙,不分男女。萧鱼坐在条凳上,觉得干坐着也不大好,便出去帮老妇的忙。原以为,先前没有做过,瞧着简单,学学就会了,可是没剥多少,萧鱼一双白嫩的手很快就破了皮。
葛阿婆从她手里将苞谷拿了过来,语气提议额道:“你还是去里头歇着吧?细皮嫩肉的,这活儿你干不来。”
萧鱼觉得疼,更多的却是觉得脸烫。
她侧目,看着老妇一双粗糙的不像样的手,轻轻的道:“也成,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不会做就不做,这样没什么的。
乡野间的老妇,大多不喜娇滴滴的女孩儿,觉得这样的姑娘娶进门来也干不了什么事儿。葛阿婆见她举止娇娇,倒是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嫌弃,只熟稔的剥着手里的苞谷。
虽然已经年迈,一双手也干巴巴的,跟树皮似的,干起活儿来却很有劲儿。
她看着身边年轻的小妇人,见她皮肤白嫩,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便说:“你夫君一定对很好吧?”
啊?萧鱼不晓得她为何忽然提到她的夫君。脑海间立刻出现那蛮汉的脸来。她想了想,就故意说:“才没有。”
老妇却是笑,继续说:“在家里没干过活儿吧?”
这个……
“嗯。”萧鱼点头。
“我老婆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啊,肯定疼你。”
萧鱼弯唇笑笑,不再说这事儿了。她看着葛阿婆一刻不停的剥着苞谷,忍不住问道:“您平日这样,一定很辛苦吗?”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出来干活儿。
葛阿婆却是一顿,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说:“哪里?我还盼着天天能剥苞谷呢。”想到了前几年的日子,继续说道,“先前年年加征赋税,又隔三差五的打仗,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才辛苦。如今换了新皇上了,今儿地里也丰收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萧鱼一愣。她看着身旁笑容满面的老妇,慢慢的说:“那……您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怎么当上皇上的吗?他先前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当皇帝……真的好吗?”
葛阿婆侧目道:“谁让我们老百姓吃饱肚子,谁就是好皇帝。乡野出身,那不正好吗?知道咱们百姓的苦。你啊,就是被照顾的太好了,没吃过苦……这些你都不懂。”
萧鱼想说她怎么就不懂了。对于百姓来说,的确如此。可那蛮汉的皇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这些百姓,都没有想过先前的魏帝吗?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打扰她剥苞谷。
走到一旁,看到小阿杏拿着树枝子在地上乱画,依稀是在写字。
便也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来,将裙摆小心翼翼提了一些起来,与她并排蹲着。
然后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虽不及在纸上写得工整娟秀,却也是字迹工整,颇有风骨。
写完后,她转过头看着小阿杏。见她只是目露惊讶,这回倒是没有继续躲。便问:“你想识字吗?我教你好不好?”
乡野间的小孩儿都怕生,特别是像小阿杏这种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儿。她瞧着萧鱼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萧鱼却晓得她其实已经默认。就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写了她的名字。
小阿杏就跟着她写。
这一教,就教了整整一个下午。萧鱼蹲得腿都麻了,春晓赶紧过来替她捶了捶。
小阿杏就站在她的身旁,拿着手里的小树枝,抬头看她,声音小小的说:“祖母说,等割了稻,卖了粮食换了钱,就让阿杏去镇上的私塾念书。阿杏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异常坚定。
萧鱼望着她的眼睛,就缓缓的说:“……好。”
……
晚霞满天,田间的男人们还未回家,就想多忙活一阵。葛阿婆见萧鱼早已朝着门口巴巴的望了好几回了,便嘀咕道:“老头子也真是的,知道人家是来帮忙的,都不晓得早些回来。”
便要去田里催催,顺便带了一些茶水点心去。
萧鱼正好觉得无聊,便跟她一道去。
淳朴的村里人,很少来陌生人。萧鱼虽粗布麻衣,却是罕见的好相貌,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看她。只是见她虽年轻,却梳着妇人发髻,就晓得已为人妇了。萧鱼本是习惯了受人瞩目,只是像现在这会让,这般光明正大的,好奇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奇怪的动物似的,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葛阿婆虽年迈,腿脚却极利索。萧鱼很少走这么长的路,而且乡野间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虽不至于摔倒,可萧鱼走得还是很小心,自然走得更慢了。
很快就追不上葛阿婆的脚步了。
也不好意思让她一直等她,萧鱼就让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
很快,萧鱼就走到田间。
不远处,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忙活着割稻。汗流浃背,却情绪高涨。昔日萧鱼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喜悦,可现在,看着丰收的田地,阵阵稻香,仿佛自己也被感染似的。裙摆被凉风轻轻的吹着,一掀一掀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葛阿婆的身影,见她慢慢的走到一处田间。
萧鱼便立刻看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高大蛮汉。
他撸起袖子和裤脚,露出部分结实的男性四肢。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握着稻谷,动作麻利。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动作,可偏偏在他的身上,能看出一股极粗狂的男性魅力来。
好像……还挺好看的。
萧鱼望了一会儿,便见他的身边,跑过来两个小姑娘,十五六岁,极年轻的样子,拿着镰刀似是来帮忙的。
两人先是扭扭捏捏你推我、我推你的,后来其中一个个儿略矮些的,忽然就凑过去了。
萧鱼下意识咬了咬唇。
这时身旁有个矮胖的中年妇人恰好路过,顺着她远远望去的方向,就说了一句:“一下午,已经有七八个姑娘跑过去了……”
嗯?萧鱼忙侧目,就去看她身侧的妇人的脸。
听着她笑着凑过来,低低问了一句:“那是你男人吧?”
啊?萧鱼一愣,不知为何,顿时觉得有些脸烫。
清爽的秋风夹杂着稻香拂在脸上,身后是袅袅炊烟。萧鱼的一双眼睛再一次看了过去,见那田埂间的男人强壮有力,魁梧英伟。于是很轻很轻的回了一声:“……嗯。”
第68章 夫君【单更】
那妇人就感叹:“真是好福气。你家汉子长得好看, 人也壮实, 力气大, 干起活儿来手脚麻利……多少姑娘眼红着呢, 你可得看紧点儿。”
仿佛看紧点儿就不会跑了似的。他又不是牛?
面前是一望无垠的稻田,金灿灿的。萧鱼站了一会儿, 看到远处那低着头的男人,身旁似是有人提醒他, 忙放下手头的活儿, 抬头来看她。
太远了, 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睛,却感觉到他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萧鱼便与身旁的妇人道别, 缓步走过去。
田间小道窄小难走, 堪堪容纳一人前行。贺茂在前面开路,春晓就在后面护着她。正是忙碌一日准备归家的时刻,田间这么多人, 各家媳妇时常过来,大多都不会太注意。
而现下,见那年纪轻轻的小妇人,皮肤雪白,杏眼桃腮, 腰肢纤细似阳春三月轻轻摇曳的柳枝。
乡下汉子大多直接, 瞧见这么漂亮的小妇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巴巴的望,推推嚷嚷的。
萧鱼两颊已沁出细细的汗, 只是比起眼前挥汗如雨的男人,她的模样看着已然算是清爽。她站到薛战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才叫了一声:“夫君。”
薛战是不累的。年轻男儿身强力壮,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割点稻子算得了什么?现下被她一喊,全身的劲儿都被她喊得散开了,酥得不得了。他憨然一笑,眉眼丝毫没有平日在宫中时的威严庄重。
轻轻应了一声,俯下身,就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村里人大多淳朴直接,年轻夫妻感情好,自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
而这会儿,这位来帮葛老伯割稻子的汉子,年轻英俊,高大威猛,若非穿着粗布麻衣,瞧着气度,还以为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呢。只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贵气的男人,干起活儿来是一把好手。
战火连绵,村子的年轻人好些都上了战场,适婚的大姑娘都说不着亲事,今儿才来半天,就有许多姑娘围上去。乡下姑娘热情奔放,便是有些扭扭捏捏的,还被父母推着过来的。
有不少长得还挺好看的,譬如说适才萧鱼看到的那俩姑娘。原是羞答答的,春风满面的,眼下知晓人家是有家室的,一下子就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萧鱼木木的愣了一下,抬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睛,脸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只觉得这人未免太过粗鄙,在外面就这样……
耳畔是村里人起哄的笑声儿,萧鱼面上有些挂不住,垂眼,小声说了一句:“我去边上等你。”
知道她脸皮薄,他也不继续逗她。薛战说:“差不多了,我去塘里洗个手,你别走远。”
嗯。萧鱼颔首。
就看到他放下镰刀跑去旁边的小池塘洗手。
他蹲在边上,背脊的夷山有些湿透,洗手时,也不想往常那样,粗粗洗下就成。这会儿蹲着认认真真的搓。好一会儿,才走到她的身边来。
那湿漉漉的手在衣角上胡乱擦了擦,人还没走过来,那擦干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握着她的手。
牵着她走。
田间小路狭窄,根本不好走。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牵着手,总觉得有些奇怪。薛战也意识到了,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她。
萧鱼疑惑的抬头看他,刚想问,便见他蹲下了身子,与她说:“上来。”
声音利落又男人。
萧鱼有些拘谨,说:“我自己可以走。”
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规矩多。萧鱼幼时顽皮活泼,又得长辈溺爱,父兄也总是喜欢被她。日渐长大,便拘束了起来,就是父兄,也不好太过亲近。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背过她了。
薛战却抓着她的手就往背上带。萧鱼的身子一下子往前,跌跌撞撞就趴到了他的背上。坚硬结实的背脊像一座大山,撞得她胸脯有些疼,娇软的两团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他很快就站了起来,萧鱼也不好再扭捏,伸手便抱住了他的脖颈。
下地干活,流得汗当然比平日要多。那浓重的汗味儿混着稻谷的香味儿,那感觉……阳刚、粗莽,还有让人踏实的淳朴。
萧鱼轻轻的问:“今天是不是很累?”
割稻谷要弯腰,一刻不停的,瞧着就是体力活儿。他先前虽是村夫吧,可现在怎么说,都当了这么久的帝王了。也算是养尊处优。
薛战说:“不累。好久没有下地了,却一点都不觉得手生。”
就是乡野村夫的命。
萧鱼有些想笑话他。顿了顿,又说:“我瞧着,今年的收成仿佛不错。”
“嗯。”薛战应道,“比起前几年,的确好上许多。至少不用再挨饿。”
他先前也是乡野的……萧鱼问:“那您也饿过肚子吗?”
薛战的语气轻快,说:“那倒没有。”又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夫,娶了你,也不会让你忍饥挨饿的。”
不当帝王,他照样能够养活她,衣食无忧。
好像还挺厉害的。萧鱼笑笑,仰头望着这橘红晚霞,照得男人黝黑的脸有些红彤彤的,晚风很快就变得清凉,乡间小道上,曲曲折折,坑坑洼洼。
她却被他背的很稳。
小径幽幽,萧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轻轻的哼起小曲来。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
年轻女孩儿嗓音绵软清甜。薛战脚步轻快,道:“真好听。像百灵鸟。”
知道他五大三粗,寻不着好听的词儿来。萧鱼也习惯了,说:“我姑母都不许我唱这些的……其实我挺喜欢的。”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玉枝他们能在外面玩儿,唱自己喜欢的歌谣,她却是不被允许。她姑母就和她说,她日后是要当皇后的,和旁人不一样。再大一些,她就习惯了,不问了。
听她提到姑母,薛战眼神渐渐一沉,却还是与她说:“我喜欢听你唱。”
萧鱼嘴角弯弯,继续轻轻的哼唱。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
年轻的小将军贺茂走在后头,听着皇后娘娘悦耳的歌声,满面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听得都有些入神了。跟只京巴狗似的,眼睛亮亮的,憨憨的跟着前头的人走。
春晓静静跟在何朝恩的身边。
见身旁斯文的男人,换下宦官服饰,穿上简单的百姓衣物,白皙安静,好像村里面的教书先生。春晓斜眼,瞄到他那双修长的手,似是不经常干这种活儿的缘故,被稻叶划出几道口子来。犹豫一番,便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包一下手吧。”
何朝恩侧面,望着身旁的姑娘,浅浅笑道:“多谢春晓姑娘。”他抬手接过,慢慢的把手包上。
……
葛阿婆虽热情,可乡野间条件有限,自是粗茶淡饭。薛战是不挑的,逮着什么吃什么。萧鱼固然想将就一番,但是毕竟锦衣玉食久了,又不是生死关头,有些菜的确难以下咽。
好在回来时,薛战顺道在溪边插了一条鱼,萧鱼捧着盛得浅浅的饭碗,光吃面前的鱼。
村里人睡得早,毕竟忙碌了一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儿。吃了饭,就得回屋歇下。萧鱼与薛战睡在新盖的瓦房里,葛阿婆还专程将大红喜被拿出来给他们盖。
薛战前院的井边打水冲凉,萧鱼就在屋里面洗。沐浴是不大可能的,只用木盆装了热水,洗脸洗脚,擦擦身子。
擦完身子,春晓出去换水。萧鱼拿出崭新的肚兜寝衣,准备换上。待接下肚兜,要换新的时,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萧鱼赶紧胡乱的把衣裳套好,转过身,看到进来的男人时,柳眉才紧紧蹙了起来。
这人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
薛战没想到她在里头换衣裳,立刻将门掩上了。
见她衣衫松垮,里头连肚兜都没穿,女孩儿雪白细腻的皮肤,在昏暗的油灯下,闪闪发光似的。身体刚被冰凉的井水冲过,却到底血气方刚,很快又热了起来。他的眼神逐渐暗沉,喉结上下滚动,才淡淡道:“我替你守着,你继续换就成了。”
他也要换。衣裳湿哒哒的贴着身体,那属于男性的伟岸躯体,暴露无遗。而后随手便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了下来,脱得干干净净,那玩意儿也大大咧咧的挺立着,头大笨重,像只丑陋的野兽。
萧鱼很快就收回目光。
背过身子,将衣裳套好,寝衣带子也系得整整齐齐。
春晓敲门后入内,将洗脚盆端了进来。见萧鱼坐在榻边,欲脱鞋袜洗脚,薛战便对春晓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春晓忙点头出去。
不让春晓伺候也没什么,萧鱼准备自己洗脚,却忽然看到那立在身旁的男人,将衣袖往上一撸,在她的面前弯下腰来。
萧鱼立刻道:“您做什么……啊!”
双脚被他握在手里,她吓得叫了起来。
他的一双手粗大厚实,将她一双小小玉足捏在手里,放在掌心,愈发显得玲珑白皙。一颗颗小小的趾头,白玉珠子一般。
薛战严肃道:“别乱动。”握着她的绵软双足,朝着底下看去,便瞧见她脚掌的皮肤娇嫩,似是走得太多路,被磨得有些红红的。好在回来时,是他背来的。
薛战这才放心。
将她的双脚缓缓放入热水中。
萧鱼蜷着脚趾头,说道:“我自己来。”
他的大手摁住她的脚,另一只手轻轻的将水打在她的脚上和纤细的小腿上。他低着头,蹲在地上,也是庞然大物。淡淡的说:“宫里规矩多,到了外面,不用太拘谨。夫妻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我想对你好,谁也管不着。”
她的双手轻轻提着裙摆,目光落在他的发顶,听着他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有些别扭。
屋内油灯昏暗,豆大的灯芯,只小小一盏,照得并不是很清晰。
狭小的房间,没有她喜欢的熏香和床幔,也没有柔软的锦被软枕……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洗完了,见他将一双脚握在掌心轻轻的擦,而后低头盯了老半天,不知在看什么,最后道了一句:“年年,你的脚这好看。”
萧鱼就要将脚缩回。
他却捏着不放,抬起头看她。
他的眼神明亮,眉眼再是俊朗不过,浑身的男子气概,看着就壮实。萧鱼忽然觉得脚上一热,一回神,便看到他在亲她的脚,才羞赧道:“脏不脏啊。”
这么不讲究!
薛战声音爽朗,说:“香的,不洗我也亲。”
臭死了。萧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面前一阵阴影笼罩,他整个人都扑上来了,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膝盖一顶,就将她的双腿顶开。萧鱼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一双眼儿无措的望着身上力大如牛的蛮汉,抬手用力推他的肩头。他却凑上来,隔着布料用力的顶。
床板摇摇晃晃,“吱嘎”“吱嘎”就是两声。
萧鱼的耳根一烫,忙催促说:“你、你下去。”
萧鱼实在觉得羞耻,只是薛战却没有中止的意思,俯下身便亲她。萧鱼被迫仰头,有些拘谨,他却是兴致很高。
萧鱼小嘴微启,与他唇齿交缠尚有些气喘不足,很快萧鱼便被塞了满满一嘴。
第69章 喧闹【一更】
萧鱼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薛战还在睡。
朦朦胧胧的, 耳畔是鸡鸣和叽叽喳喳鸟雀声。有点吵。萧鱼并不喜欢这样的喧闹。
不过薛战却躺在她的身边, 呼吸匀称, 好像睡得很习惯。成亲也有段日子, 大多是他先醒来,她伺候他更衣, 或者就糊里糊涂睡到他离开。像现在这样的,不大有。乡野间自然没有罗帐纱幔, 就一顶普通床帐, 清晨的阳光从木制的窗户缝隙间照了过来, 堪堪照在榻上。
床很小,他的体积庞大, 个子也太高, 好像这脚几乎都要从床尾伸出去。这会儿光着膀子,身上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萧鱼已经很熟悉, 却很少这样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身躯是伟岸结实的,还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便是萧鱼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当初洞房花烛,看到他的脸时, 心里稍稍松过一口气。
狭长入鬓的浓眉, 漆黑轻覆的眼睫,鼻梁挺直……睡着的样子,倒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攻击性了。
他太坏了!
昨夜的画面便是她与他成亲已久, 想起来也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薛战是个蛮横不体贴的人。那会儿压着萧鱼,像极了抢占良家妇女的恶霸。逼着她吃他,之后换着花样欺负她。
萧鱼哭哭啼啼,又不敢叫出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低低骂他一句:“混蛋……”
有人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肆意妄为着。
还凑到她的耳畔,得意洋洋的问:“年年,那混蛋弄得你舒不舒服?”
萧鱼呜咽不语 ,是真的哭了,两头都像开了闸似的,弄得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萧鱼正在看他,他明明没睁眼,却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似的,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拉到怀里就吻她。清晨的男人是最经不起撩拨的,浑身滚烫,唇瓣与她紧紧相贴,炙热的大掌用力揉着那娇娇的嫩肉。强烈而霸道的雄性气息,让萧鱼根本喘不过气来,最后张嘴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才立刻缩了回去。
却还是没放过她,搂着她的腰,气势汹汹的抵着她,道:“长本事了,夫君也敢咬?”
年轻美貌的小妇人满面潮红,小嘴微启急促的喘着气,两缕发丝垂下,凌乱又慵懒。
萧鱼才不要理他,自顾自穿衣。系好中衣带子便掀起大红被子下榻,弯腰将襦裙鞋袜穿好。
身后却没动静。于是转过头,问他:“您不起来吗?”
薛战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被子被她掀开了,他也不盖,却也不起来,就这么赖着。
衣裳没穿,只穿着亵裤,硕大的帐篷高高耸立,两条粗壮的毛腿曲起,一条压在另一条上,毫无规矩的轻轻抖动。
斜眼看身旁衣裙整齐的萧鱼,语气跟个大爷似的,说:“你给我穿。”
宫里讲究规矩,不管多困,她若是听到他起来的动静,肯定会起来伺候他更衣的。可现在嘛,瞧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萧鱼才不要给他穿,直接去开了窗,又开了门,准备去洗漱。
窗户一开,那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薛战双眼一眯,扯过大红被子往脸上一盖。
过了一会儿,听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很快也跟着起来了。
……
萧鱼没让春晓送水,直接去前院的井边洗脸。何朝恩刚好过来,他昨夜被葛老伯带去睡在隔壁邻居家,这会儿见萧鱼自己在打水,才快步走了过去。
头顶忽然笼罩一片阴影。萧鱼以为是薛战,就笑着扬起脸:“你还晓得起来……”
待看到面前清秀白皙的脸,表情才一顿,略微有些尴尬,“是你啊。”
何朝恩微微颔首,这会儿出来虽不必像宫中那般将规矩,可到底还是主仆有别。遂恭敬的与她说:“让小的来吧。”
萧鱼不会,便将木桶递给他。
便见何朝恩接过,将木桶挂在辘轳绳索让,然后将系着绳索的木桶扔到井下,接着双手转摇手柄,将装满水的木桶慢慢转了上来。他一手领着木桶,替她将水倒在脸盆中。他的身材高挑,略显单薄斯文。
萧鱼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力气还挺大的。这么大的一桶水,轻轻松松就单手拎起。
萧鱼卷起衣袖,将干净的洗脸巾子放入水中。
纤细的手腕浸在水中,轻轻晃动,像一截剥了壳儿的菰草的嫩茎。
何朝恩立在一旁,目光静静落在她的手腕上。
听到一阵脚步声,何朝恩立刻低头,安静站在一旁,对着过来的高大身影道:“爷。”
薛战颔首,而后弯下身子,随手从萧鱼的手里将巾子拿过来,在水里浸了浸,拿起来随手一拧,就要往脸上擦。
萧鱼赶紧拦住他,急急道:“我刚洗过的,您就不能换盆水吗?”
这木桶就在手边,里头还有大半桶水呢。
薛战却是往脸上胡乱一抹,并不在意的样子。萧鱼想随他算了,可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将巾子夺过来,然后抬手仔仔细细替他擦着眉眼和眼角,擦了整整两遍。
薛战笑着让她擦,空闲的双手往膝头一搭,见她擦完了,就随手沾了水,将水珠往她脸上弹。
继续笑。
真是太幼稚了!萧鱼脸上挂着水珠,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瞪他,接着将巾子往水里一捞,直接“啪”的一声糊在他的脸上。
这才眼儿一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头贺茂刚打着哈欠回来,手里拿着邻家大伯送他的俩白面馒头,还没进来,就听到院子里一阵清脆的笑声。
望了过去。
便见那笑容甜美的女孩儿,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后仪态,笑得像个孩子。
登时一愣,深深陶醉在了她的笑容中。
……
这日傍晚,萧鱼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
打开帘子,看着金黄一片的稻田,一派丰收。
小径崎岖,马车晃动,萧鱼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颠簸。目光落在那辛勤割稻的乡间村夫身上,还有那拎着水囊和食盒来关心夫君的妇人们。纵横交错的田间小道上,到处都是梳着丱发、光着屁`股的小孩儿,跑来跑去……
看了一会儿,萧鱼轻轻将帘子放下。
侧过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阖眼小憩的男人。
萧鱼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想。他一个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凭着武力占了大魏的江山,委实令人深恶痛疾。她是恨不得他死的。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那洞房之夜,她兴许就藏着一把匕首,了解他的性命了。
可是现在呢?
他若是死了,天下大乱,即便能让赵泓再次坐上帝位,他能坐的稳吗?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像薛战这样的男人。
萧家虽是前朝旧臣,可局势已定,真心归顺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若萧家与大魏皇家的关系不那么密切,她是完全赞同父亲归顺的。她相信自己也能说服父亲。可别的旧臣可以,他们萧家的位置却太尴尬了。她的姑母是大魏皇后,她也是大魏皇后,大魏皇家的事情,就是他们萧家的事情。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正在渐渐发生变化,特别是这两日,亲自目睹了百姓安居乐业。
葛阿婆与她说:“谁让我们吃饱肚子,就是好皇帝……”
今年赋税有所减少,收成不错。等用粮食换了银子,那小阿杏还盼着去学堂念书。
……
堆积了整整两日政务,薛战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大人,处理了一些事情。而后又听着密探禀告的事情,才微微眯眼,说道:“朕知道了……”
密探退下,何朝恩走到他的身边,与他说:“皇上,郭大人还在外面。”
郭安泰。薛战道:“让他进来。”
郭安泰穿着二品大员的绯色官服,沉稳内敛,走近御书房,先朝着帝王行礼,才将正事禀与帝王。
薛战听着,抬眼,瞧着他兢兢业业的模样,忽然说了一句:“你也快当新郎倌儿了吧?”
郭安泰已与护国公府五姑娘萧玉枝定了亲,因郭安泰的年纪不小,便决定早些成亲。不知帝王忽然问这个,郭安泰拱手回道:“回禀皇上,就在下月初一。”
“八月初一,倒是好日子。”薛战随手将面前的折子一放,对他说,“那日朕会携皇后,一道去郭家讨杯喜酒喝。这段日子你忙得够多了,朕下回就批你半月婚假,好好在家里陪陪媳妇儿。”
将心比心,薛战尝到了有老婆的滋味儿,这郭安泰与他出生入死,当然也要让他好好过几天舒坦日子。
郭安泰忙于公务,亲事有母亲张氏张罗,是不需要他费心的。被帝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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