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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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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明枝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把心中想的事说出口了,轻轻咳嗽两声,“那你说怎么办?”
秦机道:“如果先抓住他其它把柄,连同党羽一起投入大牢,严刑逼供之下何愁他们不会吐露事情真相?”他说起话来,含着笑,模样儿看起来斯文温雅极了,似乎在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然而关乎着许许多多人的性命。
不愧是大奸臣,俞明枝如此想到。
不过对付在那些禽兽身上……她喜欢!
正文 第五章 盼归
奔波数日,眼见着快要到京畿地界,俞明枝明显的感觉到车队的气氛比之前更为凝重。
她清楚,临近京畿的这条路,是刺杀秦机最好也是最后的时机。
在车行了大半日,眼看着快要到达今晚歇脚的县城,秦机忽地叫车夫停下,然后对俞明枝说道:“枝枝先去客栈休息,我去扫平几个小小蝼蚁。”
他从位子下取出长剑,正要掀帘子出去,就感觉到衣角被什么勾住了。他回首望去,一只纤长的手,五指攥紧了衣摆。
“你……万事小心。”说出的是关心的话,但俞明枝的声音毫无温度。
秦机微微一笑,满眼柔光,“我会准时回来和枝枝一起吃晚饭。”
俞明枝撇撇嘴,“我只是不希望你死了,少一个报仇的帮手。”
看她努力的寻找借口,秦机笑意更深,“嗯,我知道。”说罢,他挥开帘子,大步跳下马车,临走前又向俞明枝挥挥手。
俞明枝立刻转开头去,装作没看见。
车夫继续赶路,听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俞明枝迟疑着稍稍掀起窗帘,往外窥探一眼,秦机仍站在路边,沐浴在落日余晖下,灰色的衣袍衬托的他气质温文儒雅,仿佛只是一个踏青闲游的文人墨客,并非去杀人。
似乎觉察到目光,秦机转头看来,瞬时眉眼含笑。
被发现了!俞明枝没有退缩,高喊一句:“千万别死了!”然后丢下窗帘,不管秦机现下是何种表情。
马车走到客栈门前停下,秦机安排的丫鬟珠儿上前来扶她下车。珠儿伶俐勤快,到了客房后立刻差人备了热水和茶点,伺候俞明枝沐浴。
“俞小姐吃过东西,躺床上歇歇吧?离晚饭还有好一会儿呢。”珠儿一边说,一边仔仔细细的给俞明枝擦身子。
“嗯。”俞明枝应的有点心不在焉。
秦机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几只小蝼蚁需要这么久?
珠儿抿着嘴笑了笑,问道:“小姐在担忧公子的安危?”
“没有!”俞明枝斩钉截铁的否认,“这热水泡的舒服,让我犯困。”
她有理智,没和秦机的人明说——之所以担心,是因为秦机死了,谁帮她报仇?家人又要去哪里?
珠儿没再说什么,忍着笑意替俞明枝收拾好,用过茶水糕点之后,又扶她上床休息。
俞明枝躺在床上,身下垫的是厚实干净又软软的褥子,身上盖着熏过香的被子,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家破人亡之前。她毫无困意,怔怔的望着帐子,外面走廊上一有动静,她就忍不住支起身子,仔细去听。
从傍晚等到天空完全被染黑,她失望了一回又一回。
珠儿端来晚饭,三菜一汤羹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中央,然后她一撩帘子,就看到俞明枝瞪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问:“小姐,您怎么了?”
俞明枝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吃晚饭了吗?”
珠儿道:“饭菜已经备好,想必公子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俞明枝眼睛一亮,麻利地穿戴好衣裳。
饭菜都是刚出锅的,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她在桌边坐着,一手托着脑袋,安静的等秦机回来。
忽然,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急促地脚步声,珠儿眸中冷光一闪,从怀中抽出一条鞭子,跳到房门前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俞明枝辨出脚步声就是往这处来的,气势汹汹,非比寻常。
秦机没有回来,先来了一帮意图不轨的,她左右看看,拿起墙角里一只烧火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房门。
珠儿见她果断刚毅,暗暗佩服。
就在这时,脚步声猛然在房门前止住,紧接着两扇门扉被粗暴的一脚踢开,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响,气势极为吓人。
珠儿的鞭子同时出手,横扫出的风凌厉非常,劈在来人的身上。
先前一人未料到屋中之人如此凶残,没来得及躲过,一道血痕从右眼横斜到左肩,飞溅起的鲜血有几滴落在珠儿的脸上,她随意的用手背抹去血迹,灵巧地往后一跃,落在饭桌前,堪堪躲过从当前一人腋下偷袭的剑锋。
踢开已死的人,一下子七八个人涌进屋中,各个是虎背熊腰、面露凶色的大汉,手中各持刀剑,对准屋内的两个女人,而楼下的打斗声此时清晰的传入屋内,不时有惨叫声响起。
“呵呵,好运气,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一个刀疤脸怪叫道,“小娘子莫要抵抗,乖乖的跟老子回家享福去!”
“滚开!”珠儿横眉冷竖,再度挥起鞭子,如矫捷地灵蛇一般将周身护的水泄不通,不让大汉们越过自己。
俞明枝攥紧烧火钳子,紧张的望着缠斗在一起的人。
如果有人敢到她近前来,管他是人是鬼,先捅上一钳子。
她知道男人的弱点在哪儿。
但是看着这群彪形大汉,她不由地蹙起眉头——秦机还没有回来。
小小县城,城破兵弱,偶有贼匪入城抢劫,但是这杀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一般般的匪徒,会不会是……她难以克制住的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不行!俞明枝摇摇头,俗话说祸害遗千年,秦机这样的奸佞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说不准这群人兵分两路,一路缠住了秦机,一路杀到这里来。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不能败在此地。
俞明枝坚定心神,就看到珠儿受伤,连连后退几步,撞翻了桌凳,精致的饭菜摔在地上,“砰砰”作响,犹如惊雷。
“郭小姐,快走!”珠儿喊道,来者武功高强,她撑不了多久,如果俞明枝冲出去和外面的暗卫接头上了,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俞明枝顾不上珠儿忽然改口叫她“郭小姐”,推开窗子望外瞧,后面是客栈的院子,陷在一片漆黑之中,仿佛是无底洞。她再回头望向与大汉苦苦纠缠的珠儿,咬了咬牙。
“珠儿,等着我找人来救你!”说罢,她翻出窗子,试图从外墙爬下去,谁料此时从三楼落下一具尸首,正擦着她的后背坠落。
她被吓了一跳,手抓不住凸出的砖块,登时从二楼坠下去。
没关系没关系,二楼摔不死的。俞明枝默默念叨着,一边抱紧脑袋。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个屁股开花的时候,身子却落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熟悉的墨香味钻入鼻孔,莫名的叫她安心。
“秦机……”
她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正文 第六章 菜谱
“快,上去救珠儿!”紧接着,她喊道。
虽然和珠儿不过相识半日,但丫头乖巧伶俐,又十分悉心的照顾她,加之刚刚说了要救人家,怎可以甩手不管了。
秦机微微挑眉,才救下的未婚妻居然先关心的是别人。
虽然是个女人……
他挥挥手,示意跟随的护卫上楼救人,搭在俞明枝腰间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俞明枝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又见护卫飞上二楼去救珠儿,松口气之余终于觉察到腰间多出的一只手。她瞪着秦机,眼神示意他松手。
秦机装作没看见,“我刚救下了枝枝。”
俞明枝想说谢谢,结果脱口而出的变成了“你为什么才来”。
这话像责问,却更像是娇嗔。
俞明枝窘迫,挣脱开秦机的手。
秦机似乎已料定前面的贼匪必然败于自己的人马手中,气定神闲的负手立在俞明枝身旁,“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他这话一说,俞明枝的脸更红了,幸好院子里黑,叫旁人看不清。
秦机主动打破她的窘困,自然的拉住她的手腕,“枝枝,我们去吃晚饭。”
饭菜就摆在客栈后门外的马车上,一道红烧狮子头一盘素什锦和一碗鸡汤,另外还有一碟桂花绿豆糕一壶君山银针——点心甜腻,茶水味苦而醇香,搭配在一起再好不过。
又是她爱吃的……俞明枝感叹,八成是这家伙问过母亲。
秦机温柔的笑问道:“今天的菜色,枝枝喜欢吗?”
俞明枝不咸不淡的说道:“大奸臣就是善于揣摩人心。”
秦机笑的依旧是那样温润动人,烛光落进他的眸子里,犹如璀璨星光,这样一个俊朗的人就坐在对面,俞明枝只有埋头对付饭菜来彻底忽略。
“慢点吃。”秦机柔声劝道,却夹了最大的肉圆子到俞明枝的碗里。
俞明枝被他盯得难受,“你也吃,不然哪有气力对付政敌。”
秦机笑了。
这时,马车外有人来禀报:“公子,突袭客栈的人已经被全部就地格杀,属下已派遣人手秘密的在周围搜查可疑人等。”
俞明枝放下筷子,问道:“珠儿呢?”
“珠儿姑娘受了些伤,已经包扎过歇下了。”
俞明枝松口气,“叫她好生歇着,合适的时候我会亲自过去道谢。”
秦机这才开口道:“按俞小姐吩咐的办妥。”
“是。”那属下轻手轻脚的离开。
秦机再度开口,语气轻快了不少,“接下来的路,枝枝不必担忧了。”
俞明枝一时没有胃口,问道:“是谁派来的?”
“不是郦望山。”
俞明枝一脸失望。
秦机笑道:“不是他,但可以嫁祸给他。”
俞明枝叹气:“人都死光了。”
“死人才好,不会翻供。”秦机悠然的靠在车厢上,把玩着掌心的一只玉扳指。
好好好,不愧是一肚子坏水的大奸臣。俞明枝道:“一定要彻底掀了郦望山那老贼的底,把他干过的坏事事无巨细一件件抖落出来,叫天下人看看……”
说着她眼睛又发酸,忍了忍才没在秦机面前落泪。
“好。”秦机温柔的连声答应着,叫她多吃菜。
吃罢饭,收拾完了,马车颠颠的往大路上跑,暂且安稳之后俞明枝的困意又袭来,她扒着窗框往外瞧。月色清冷,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飘摇,路上行人寥寥,一个孤寂深沉的夜晚。
原来的客栈被毁坏了大半,是绝不能住的了。她原以为会另找一间,却意外的发现夜里城门大开。
秦机的车队悠哉悠哉地出城而去。
啊奸臣就是奸臣,能叫宵禁之时的城门为他而开。
秦机此时主动解释道:“想来离京畿不远,不如快些赶路回去,今晚我们就不投宿客栈了。枝枝要是困倦了,不如枕在我腿上歇一歇?”
“……”俞明枝无语,默默的抬起腿,双脚踩在位子上,然后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之间装睡。
秦机笑着微微摇头,取出一件披风为她盖上。
披风上有秦机身上的味道,俞明枝睡不着,本身颠簸摇晃的马车就难以让人安睡。但她始终保持着抱腿的姿势,渐渐的腿脚酸麻也硬忍着,一动也不动,就怕秦机又提出什么浪荡的建议。
不过最后,她到底还是败给了如洪水猛兽的困意,眼皮子闭闭合合好多回,终于脑袋一歪,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鸡鸣,俞明枝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似乎靠在一样有些软的东西上,腿脚酥麻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觉得舒服极了,睡眼惺忪之时使劲儿的蹭了两下。
好像不是昨晚那个姿势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秦机?!”
“我在这里。”声音从头顶传来。
俞明枝瞬间坐直身子,震惊的发现自己昨晚居然是靠着秦机肩膀睡着的。
秦机笑眯眯的问道:“枝枝昨晚睡得可好?”
“……就那样吧。”俞明枝假装整理头发,左边摆弄一下绢花,右边折腾一下钗子,语气随意的说道:“你肩膀太硬了。”
秦机笑意不减,“以后我会在肩膀上垫些东西。”
还想以后?做梦!俞明枝岔开话题,“我们现在在哪里?”
秦机道:“已经到了京畿的地界,可以安心了。”
“哦。”俞明枝挑起窗帘,看外面。
此时马车停在一条河边,轻风徐徐,花草清香,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浑身舒爽了不少。护卫送上洗漱用的热水,她草草收拾过,坐在车辕上看护卫们煮粥。
秦机背着手,从林子里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
俞明枝不经意瞥他一眼,觉得他的笑容越发的奸诈了,于是双手拖着下巴,紧盯着“咕咕”冒着热气的白粥看。
“枝枝。”
“嗯?”俞明枝心不在焉的应道。
“你看这是什么?”秦机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她眼前。
俞明枝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字迹,喜上心头“娘的信?!”
“嗯。”秦机点头。
俞明枝欢喜不已,“你有心了,多谢。”她接过信,展开来细细的看,入眼是熟悉的母亲的笔迹,讲述几日来受秦舍人照顾,不愁温饱,一路上也不辛苦,最后要她照顾好自己。
她攥紧信纸,闭上眼。
母亲和妹妹安好,她就放心了。
待再睁开眼,对身前的人说道:“谢谢你,费心了。”
秦机道:“照顾岳母和小姨子,是我该做的。枝枝不必与我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俞明枝低下头去,生分了才好,否则真不知该叫她如何是好。
正文 第七章 安心
吃过早饭,继续上路。俞明枝闲的无聊,又想忽略掉秦机对自己的关注,于是从座位下面抽出几本书来看。
居然是几本菜谱。
大奸臣秦机看菜谱?
打算以后倒台了,做厨子养家糊口吗?
不过菜谱能挡住秦机的目光就好,俞明枝举着书,慢腾腾的看。然后她想起,听说有人为了传递机密的消息,会将重要的事情编写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当中,什么诗啊赋啊话本什么的。
实在难以想象秦机会看菜谱,会不会其中就藏匿着他的大秘密呢?
找到了乐子,俞明枝专心的研究起菜谱,每列头一个字连在一起,或是书页从右上角到左下角,看看能不能连成一段话,玩的是不亦乐乎。
秦机在旁边看她时不时的露出得意的笑容,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微微一笑,只不时的给空了的茶杯倒上水,静静的看着俞明枝没说话。
傍晚,到了歇脚的地方。俞明枝伸了一个懒腰,丧气的放下菜谱。
明明有的地方破解出“何年何月何日相见”,可翻翻后面,怎么看都看不出其他的线索。
秦机看她气得脸颊鼓鼓的,模样十分可爱,笑着问道:“枝枝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俞明枝举起菜谱,试探着问道:“这本书没有什么玄妙吗?”
秦机反问道:“你想要有什么玄妙?”
“呃……”俞明枝摸着下巴,“难道说它只是一本普通的菜谱?!”
“是的。”
俞明枝抬手扶着额头,“你看菜谱做什么?难不成将来真的要做大厨糊口?”
秦机往她那边靠了靠,“对呀,我要亲手做菜给枝枝吃。”
“……”俞明枝往旁边让了让,“我不信。”
“等回到帝都,我会给你看的。”秦机笑道,从俞明枝手中抽出菜谱,放回原处。
俞明枝想着反正菜谱带给自己一整天的乐趣,也是值了,不过大奸臣说要做饭给她吃……苦着脸道:“你以前没做过饭吧?拿我试毒吗?”
秦机轻轻地刮一下她的鼻子,“傻瓜,我不会先尝了觉得能吃,才端来给你吗?”
“……”俞明枝默默地扭过头,下车进客栈。
京畿地界上一座县城的客栈也是豪华的,后面带有独门独栋的小院给追求私密空间的客人,秦机选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院子。
吃过晚饭,秦机放下茶盏,正色道:“再过两日便要回到京城,有件事需向枝枝明说。”
俞明枝见他面色严肃,不由地坐直身子,“请说。”
秦机道:“回到京城之后,你的新身份是富商郭昌失散多年的嫡女,郭宝芝。”
俞明枝点点头,难怪珠儿那天会这么喊她,可以理解这样的安排。如今她是发配边疆的罪臣之女,擅自回京是要掉脑袋的,没指望能继续以俞明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踏进京城。
秦机继续说道:“我与郭宝芝自小有婚约,在寻得郭小姐下落后,亲自接回京城,不日成亲。”
俞明枝愣了一下,“你真的和郭宝芝有婚约?”
看她傻傻的模样,秦机笑了,“自然是临时编的。”
俞明枝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松口气,又问:“那真正的郭宝芝怎么办?万一有一天她回来了,我挡在那里,无法让他们父女相认。”
“不会有这一天,真正的郭宝芝三个月前死在一场流寇作乱之中。我与郭昌说好,烦请枝枝务必要演好失散多年后父女团聚的场面。”
“哦……”俞明枝低下头。
秦机问道:“枝枝对这样的安排满意吗?”
这已经是再圆满不过的安排了,她点头,“听你的。”
秦机的神色更轻快了些,“还好,依然能唤你枝枝。”
是对“枝枝”这个称呼有多喜爱?俞明枝看了看房梁,“我乏了,想睡觉。”
秦机自是对她百依百顺,“我命人准备热水,枝枝早些休息。若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说罢,他便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洗漱过,俞明枝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床帐发呆。
她不是难过新的身份,也不是焦虑于即将和大奸臣秦机成亲,而是想回到那个虎狼环伺、奸佞满地的京城,她该做的事。
可是怀着一颗强烈的复仇愿望的心,越是计划越是思绪汹涌澎湃,一股深沉的恨意从心中奔涌而出,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满脑子只有一个字——杀。
她脑袋开始疼起来,像脑袋里有无数的小人,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破脑壳而出。
俞明枝捂着头钻进被窝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时,空灵的笛声再度响起。
婉转绵长,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让脑中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消散。
俞明枝再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睡着的,只知道当天亮醒来时,头脑清醒,心绪平静,浑身舒爽畅快,毫无昨夜心疼头痛之感。
洗漱过,她坐在梳妆台前,目光落在那支梅枝雀鸟钗上,梅枝横斜,花朵娇艳,雀鸟立于枝头上,活灵活现。明媚的阳光投进窗内,落在钗子上,仿佛给它增添了一丝生气。
她不由地伸手拿起钗子,想了想,正要塞进桌上的一只锦囊里,不想一只手突然横插过来,从她手里夺走钗子。
“谁?!”俞明枝大喝一声,回头瞪去。
秦机不知何时进来的,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俞明枝撇撇嘴,“没想到秦舍人喜欢不敲门就跑进女子的闺房。”
秦机将钗子插进她的发髻中,在耳边轻轻说道:“我只做你一个人的登徒子。”
“你……”俞明枝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默默的对着镜子梳头。
秦机没有再说什么,坐在旁边关注着俞明枝的一举一动。
正文 第八章 父女
吃过早饭继续上路,俞明枝从客栈旁的书摊收来几本话本,打发路上无聊的时光,在忽略掉身旁的秦机之后,她发觉时间过去快的多了。
不过几日,马车进入京城。
俞明枝听到守城的士兵照例询问,秦机稍稍掀开帘子一角,外面的人立刻放行。马车没有前往秦府,而是直接拐向另一个方向的郭宅。提前获知消息的郭昌老泪纵横的守在家门前,一看到秦家的马车,激动地迎上前来,口中不停地唤着“宝芝”。
俞明枝原本在车上差不多酝酿好了感情,在听到郭昌的声音后,不由地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眼泪顿时收不住了,还没下马车已经泪流满面,情真意切的叫人看着就心疼。
“爹爹。”她几乎是冲下马车的,扑进展开双臂的郭昌怀中。
在她的脑海中,眼前的人变幻成了真正的父亲,一如从前那样搂着她,微笑着轻唤“明枝”。
她闭着眼睛,又哭又笑,当街与郭昌哭作一团,围观的人们为之触动,议论之余时不时擦几下眼角。有两个目光犀利的年轻男人扫一眼站在郭家大小姐身后的秦机,悄无声息的离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郭昌拿出帕子给失散多年的“女儿”擦去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跟爹爹回家,你的院子,爹爹一直好好的保留着呢。”
“嗯。”俞明枝乖巧的点点头,像一个贤淑温良的闺阁小姐,微微垂着头,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郭昌的身后,走上郭宅门前的台阶。
“宝枝。”一张美艳而不失慈祥的笑脸出现在面前,亲切的牵起她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挲着,然后一脸疼惜的说道:“看我们宝枝瘦的,回到家来可要好好的补一补。”
俞明枝没见过这名女子,但听秦机提过在郭宝芝亲生母亲过世后,郭昌娶了一位姓姚的继室,生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宝芸和七岁的儿子宝乾,因此深得郭昌的宠爱,甚至为她不愿纳妾。夫妻二人共同持家、琴瑟和鸣,叫亲朋好友羡慕不已。
据说在大女儿失踪后,也是姚氏一直鼓励支持郭昌,积极的寻常女儿,亲戚邻里连连称赞其贤惠善良。
由此看来,真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继母。
可是——
“爹爹,我怎么觉得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姐姐呢?”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此时突兀的横插进来。
郭昌眼中闪过一道怒色,不由地握紧这个假女儿的手,喝道:“宝芸,不得胡说!还不向你姐姐问好?”
郭宝芸却是笑嘻嘻的,在母亲的目光注视下,走上前来挽住爹爹的另一只胳膊,“看爹爹紧张的,女儿不过是逗一逗您罢了。”她又向俞明枝招招手,“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以后我们姐妹又能作伴了。”
“好啊。”俞明枝微笑着答应,规规矩矩的扮演着郭家大小姐。
郭昌松口气道:“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以后不得胡闹!”
“好嘛好嘛。”郭宝芸摇晃着爹爹的手臂,借此动作目光顺其自然的飘向身后,落在秦机的身上。
舟车劳顿之后,风尘仆仆的人站在那里,依然是风姿俊秀翩翩,仿佛尘世中的一颗明珠,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她贪婪的多看了两眼,谁料秦机瞬间觉察到,轻飘飘地看过来一眼。
这一眼,看似寻常,却有股杀气。
郭宝芸一惊,慌忙地转过头去,心想秦机不愧是朝中重臣,气势盛于寻常人等。
不过那双细长的眸子,可真是好看。
小女儿家的心思让她脸颊染上一丝绯红,轻轻地咬着嘴唇,忍下涌上心头的欢愉。
这小小的举动恰好落在不经意瞥来一眼的俞明枝眼中,微微一叹。
“爹爹,您把秦舍人忘在门外了。”郭宝芸轻声提醒道。
郭昌脚步一顿,忙松开次女的手,带着俞明枝回身去请秦机一道进门。
郭宝芸看一眼空空的双手,再看向站在一处的三人,失落的垂下头。姚氏上前来牵住她的手,柔柔的笑道:“宝芸,还有快与你爹爹、姐姐一起迎恩人进屋?”
她轻轻的一扯,便带着笑意重新回到脸上的女儿来到相公的身边,一同向秦机屈膝行礼。
“宝芸见过秦舍人。”
“不必多礼。”秦机客气的说道,目光始终落在俞明枝的身上。
郭宝芸娇声笑道:“姐姐与未来姐夫情意深厚,叫妹妹好生羡慕。”
郭昌暗暗观察次女言行,见她再无反常,想来是自己多心,毕竟他们这等身份的人在秦舍人面前造次只有死路一条。
他毕恭毕敬的对秦机说道:“秦舍人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秦机摇摇头,“小婿还有公事,办完之后顶来向岳丈问安。”
郭昌看他谦和有礼,心想这回忙帮的真是太值了。
秦机拉了下俞明枝的手,“等我再来看你,枝枝。”
芝芝?郭宝芸瞥一眼“姐姐”,一丝愤恨从杏眼里一闪而过。
郭昌送走秦机,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进门来到堂屋坐下。姚氏早差人准备好了茶水和糕点,和蔼的问道:“都按着宝芝小时候的口味做的,不知过了这么多年,宝芝是否仍喜欢呢?”
“多谢母亲,喜欢。”俞明枝乖乖的拿起一块芙蓉糕,纵然不喜欢这个味道,还是一口一口的吃。
郭昌笑着点头,虽然这个女儿是假的,但依着秦舍人的意思,一家和睦最为重要,如今妻子处处为长女着想,而长女乖巧听话,可以安心了。他对姚氏道:“你费心了。”
姚氏用帕子掩着嘴,满目笑意,“之前养育宝芝数年,早已情同亲母女了。为宝芝操心,是做母亲该为的。”
俞明枝瞧一眼恩爱说笑中的郭氏夫妇,默默的吃完芙蓉糕,然后喝了半杯普洱。
按秦机所说,知晓真相的只有郭昌一人,姚氏母子三人皆不知情,但宅子里人多眼杂,还是得继续演父女团聚的场面。
“爹爹近年来可好吗?”她揉了揉本就通红的眼睛。
“好,都好。”郭昌握住姚氏的手,感慨万分,“幸好有你母亲照顾。如今你回来了,我们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姚氏道:“可惜宝芝回来不久就要嫁人了。”她叹一口气,问自己的相公,“不能过个半年一年的再出嫁吗?我想多陪一陪宝芝,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正文 第九章 心机
郭宝芸插话附和道:“宝芸也是,想念从前与姐姐一块儿玩闹的日子。”
郭昌无奈,低声道:“秦舍人说找人算过,今年必须成亲。夫人不必伤心,他们成亲之后,你们又不是不能往来了。”一切都是秦舍人安排好的,他哪能做主?只能闷在心里,夹在双方之间,想尽各种理由应付了。
姚氏拉起俞明枝的手,温柔的搓揉着,叹道:“出嫁前,我们母女二人定要多多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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