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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等弃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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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聚好散”,岳筝说道。
  容成独笑了,嘲笑的冷笑。“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了”,他睥睨一切地说道:“本王这里,是你说聚就聚说散就散的吗?”
  “来人”,他寻常地说道,却紧跟着就出现了整齐的脚步声,铠甲的清脆和韵的撞击声。
  五步一卫,片刻,这院落从正路到每一个角落都站立好了松树挺立的金甲侍卫。
  “你什么意思,要囚禁我吗?”岳筝看着容成独喝问。
  “什么意思?”容成独冷然一笑,道:“看不出来吗?这叫先礼后兵。”
  “筝筝,这怪不得我,是你不要礼遇。”他上前了一步,鼻尖亲密地碰了碰她的耳朵,说道:“本王的耐心,也被你磨光了。”
  “当然了”,岳筝不喜地后退了一步,但马上就被他抬手捏住肩膀,他清冷的嗓音继续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囚禁,你要上街,做你的生意,都随意,只要带几个侍卫出去就好了。”
  岳筝待他说完,便挥开他的手猛地后退一步。
  容成独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抬步走了。
  “对了”,他停住了从容的步伐,回过头道:“忘了告诉你,你的儿子,本王已经让人送回陆家,毕竟是陆家的子孙。”
  “容成独,你要逼死我吗?”岳筝高声喊道,一直酸涩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泪水。
  “我当然舍不得”,他的声音一瞬间很是邈远,说道:“你想要儿子,本王可以给你很多个。所以好好活着吧,相信我,慢慢地你就会喜欢这种生活的。”
  轻轻的,舒缓的,听着就是那么从容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岳筝蹲坐在甬路上泪流满面,根本不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反击。
  岳筝才知道,他好可以那么好,不好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坏。有些东西,不碰触到,就永远都不知道到底差距在哪里。
  “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如果想要你,你只能乖乖躺在床上承恩吗?”
  第一次被他强吻时,他的话再次响在耳边。
  这不是玩笑话,不是吓唬人的话,他早就告诉过她了。
  ……
  “曲儿”,岳筝模糊地喊了一声,便睁眼醒来。看看室内,碧瓦连同其他三个生面孔的婢女都还在。
  容成独离开没一会儿,碧瓦就带着这三个婢女出现了,将她给搀扶到房间里,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岳姑娘,你醒了,正好要开饭了。”碧瓦无事地笑道,上前要伺候她起来。
  岳筝避开她的搀扶,说道:“我刚才听到曲儿在外面叫门,你出去看看。”
  碧瓦怔了怔,却还是福身一礼出去了。
  她下去洗脸,离得最近的婢女连忙过来伺候。
  “你就站在那里吧,我不用服侍。”岳筝说过,便静静地洗脸,然后去镜台前梳妆。
  不用怕,她还可以出去,所以不要只是没用地在那里难过。当左手腕上的艳丽的花朵映入眼帘时,岳筝只觉得心中一阵敞亮。
  接二连三的事情竟然让她忘了这个了,她有异园啊。就算他想要禁锢她,只要她有异园,她就有机会逃出他的禁锢。
  更何况,他不是说,不会限制她出门。
  到时随便躲到角落中,眨眼间她就可以隐身在异园中,直到外面没人,再出去……
  一时想得忘神,竟然连他出现在身旁都没有发现。
  “想到什么逃跑的好主意,这么欣喜异常?”容成独清冷地询问,已然将她禁锢在胸前。
  岳筝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袖,并不接他的话。
  他的唇沿着脸颊一直啃咬着来到她的唇上,霸道的舌用力,就已经撬开了她的唇瓣。
  这个深深的吻一如往常,岳筝闭上眼睛,只觉恍惚。当被他在口中四处挑弄的大舌勾动的她不自觉地回应起来时,岳筝闻到了他鼻翼间喷洒出的愉快的气息。
  岳筝忙推住他的脸颊,一侧头躲开了。
  “我饿了”,她说道。
  容成独帮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岳筝看见碧瓦时什么也没有问。
  晚上,容成独没有走的意思,岳筝也并不赶他,只是裁了一块淡紫真丝面料刺绣。
  “写字去吧”,容成独说道。
  “不想写”,岳筝头也未抬,淡然说过便去拿针线。
  容成独眸中清冷,却也包含着一丝隐痛。有必要这样疏离地跟他说话吗?以前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吗?
  她很快就无事地低头在那里刺绣,容成独越看越碍眼,越看越看不下去,真想把她按在床上,然后让她乖乖地喊夫君喊好人喊哥哥。
  容成独站起身,衣袖下的双手默然握紧,而她却依然埋头刺绣,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真想什么也不顾地让她听话。
  摔了两个杯子,满意地制造出一室噪音,容成独才拂袖离开。
  看着他走出房门,一直过了一刻钟,岳筝才对碧瓦道:“让桃坞过来见我。”
  碧瓦出去,桃坞很快在她身后跟着进来,一看见岳筝,眼眶就红了。
  “奶奶”,桃坞叫了一声,已是哽咽。
  岳筝本想让这些婢女出去,但是转念一想,他想知道的事情,如何能瞒住,因此便只当这屋子里的其他人不存在。
  “铺子里还好吧?”岳筝问道。
  桃坞点了点头,“生意很好,现在金川城里都知道,奶奶您不过一个月就要与王爷成亲了,有许多人来向奴婢打听您的喜好。”
  岳筝嗯了一声,又问道:“曲儿呢,去店里找你们没有?”
  “没有”,桃坞说道:“朔儿和天明都跟着少爷呢,奶奶放心。”
  岳筝苦笑,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刚刚想的躲到异园确实是一个办法,可是身边这些人呢,要怎么安排?
  看着桃坞,岳筝有些不放心地想到。
  凭他当初处理王家那种决绝,她一旦不见,别说跟在她身边的这些人,就连这些侍卫婢女,只怕都难留性命。
  容成独!
  岳筝气得将针在绣面上狠狠地扎了好几下。
  桃坞不禁说道:“奶奶,你小心点,别扎到手了。”
  碧瓦连同其它几个婢女几乎同时跪下道:“岳姑娘,请您爱惜身体。”
  岳筝听此,心中的火更是拱了起来。“他交代了什么?”她扔了绣绷,问道。
  “姑娘身体有碍,奴婢们百倍以偿。”碧瓦低头说道。
  “他到底要逼着我怎么样?”岳筝有些崩溃地说道,这种以对他人的安全顾忌而形成的不由自主的感觉简直窝心死了。
  “王爷也是为您好”,桃坞过来劝道。
  “回去歇着吧”,岳筝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陆老爷和陆太太此时却是春风满面,一个给正坐在那里练字的小家伙磨墨,另一个则正给他砸核桃吃。
  曲儿从放午学被人接着送到陆府,就一直不哭不闹的,该上学上学,该看书看书,该写字写字。
  “乖孙,歇会儿再写。”陆老爷笑眯眯的近乎谄媚的说道。
  “不要了,陆爷爷”,曲儿说道:“我要早点写好字,早点睡觉,明天早点起床上课。”
  陆老爷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愁容,与陆夫人对看了一眼。
  这娃儿,这一次来咋连爷奶都不叫了?
  “乖孙啊,我是你亲爷爷,很快你就改姓陆了,直接叫我爷爷就好了。”陆老爷再次笑道。
  “你让我娘亲也来,我就喊你爷爷。”曲儿说道。
  “曲儿,你娘亲,她……”陆夫人说道:“要做王妃了,怎么还能再来咱们家呢?”
  刚才还好好的曲儿一下子就发脾气了,笔扔了纸撕了,发怒的小狮子般喊道:“娘亲答应了带我回家,我们还说好了给姥姥姥爷上坟,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陆夫人看着小家伙,眼中泪光闪烁,忙上前抱住了他,安抚道:“再做王妃,她还是你的娘啊,宝贝儿别害怕。就是没有娘了,还有爷爷奶奶和你爹的。”
  “我不要你们”,曲儿一把推开了陆夫人,猴子一般就噔噔地窜了出去。
  灯火通明的陆府响起了一声声的呼唤。
  “小少爷,别躲啦,快出来了。”
  “小少爷,小的这里有脆香的糖人。”
  陆老爷瞪着陆夫人道:“好好的你提他娘做什么?”
  陆夫人没了半点温婉,叉腰道:“我先提的吗?孩子字写的好好的,你多什么嘴。”
  “爹,娘,你们别吵了,我一准儿找回来,你们二老就回房歇着吧。”陆鸿从廊下走了过来,灯光照地他身上明明暗暗的。
  随着他的走近,飘来一股淡淡的酒气。
  二老这时一同训道:“都是你惹的祸。”
  陆鸿苦笑,身影闪过。
  昏暗的屋角檐下,陆鸿停住了,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笑道:“儿子,你藏这里干吗?冷不冷,大半夜地还折腾你爷爷奶奶?”
  曲儿默默地抹了抹眼泪,想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儿子,我就要娘亲,可是他摸了摸他的头,他就不想说让他难过的话了。
  “你怎么不把我娘抢回来?”曲儿问这个抱着他也在墙角坐下的爹爹。
  陆鸿笑了笑,说道:“你娘她心里没我,我去抢,小了讲要死十几个人,大了讲就得死一片人,到时候还得落得她埋怨我,再不好就是大家都死了。”
  “爹想让她过的顺心点,你也不许闹了,让她好好地出嫁吧。”他拨了拨小家伙的脑袋道。
  “怪不得你不如王爷,因为你是个懦夫。”曲儿躲开脑袋,鄙弃地说道。
  “小孩子懂得什么懦夫不懦夫?”陆鸿哈哈大笑,固执地拨儿子的脑袋,然后低声说道:“爹今天告诉你个秘密,别看你娘现在不喜我,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曲儿倒是静默了。
  “回去睡觉了”,陆鸿携起不说话的小孩子道。
  “我不睡”,曲儿捞住陆鸿的胳膊挂着,黑乎乎中盯着他道:“我就想在这里坐着,不想回屋子里。”
  陆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144 至死

  未出大门,迎面看见容成独,他身后跟着金风,金风手中提了个精致的镂空花纹的木笼子,里面蹦着一只柳黄羽衣的正唱着悦耳鸣声的鸟儿。
  “要出去了?”容成独停在她前面,清冷地毫无感情地问道。
  岳筝嗯了一声,错过身就要走开。
  “我正好有话跟你说”,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稍停片刻。”
  跟着她的几个侍卫听此都后退远离了几步。
  “好,你说吧”,岳筝深吸一口气道。
  “回房”,用力一拉,容成独便揽着她的肩膀向里走。
  到了房间,岳筝一把拉开他的手,没好气道:“现在说吧。”
  容成独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实在不喜欢这种僵持的感觉。但是,比起她走开,僵持就僵持吧。
  他只是让金风把手中的鸟笼放在桌子上,就手拿一根漆黑光滑的小木棒戳弄小鸟。一会儿捣捣绒绒的鸟颈,一会儿扰扰鸟儿的鲜红的爪子。
  十足的一副浪荡公子神态,岳筝问道:“你就是让我看你斗鸟的吗?”
  鸟儿啁啾一阵,悦耳动人。
  容成独随意地放下木棒,拉住她在身边坐下才道:“当然不是,本王只是让你看看这鸟,它在笼中很快乐。”
  岳筝顿时直直地看向他,几乎是笑问道:“那你是让我像这鸟儿学习了?乖乖的,好做你的玩宠?”
  话未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
  容成独周身蓦然清寒无比,他说道:“我要你学的是这个。”
  纤长,洁白,却又彰显着力量的手指拉开了木笼门。鸟儿探了探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木笼上啄了两下,然后扇着翅膀扑棱棱地飞了出来。
  只是还没飞出多高,就给漆黑光滑的小木棒惯喉穿过。
  容成独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鸟儿的女子道:“看明白了吗?妄图离开,就会与这可怜的鸟儿一样。”
  “杀了我吗?”岳筝忍不住喉间的哽咽。
  “不”,容成独见她如此,内心全是烦躁,他说道:“只是让你明白,离开我,你活不下去。”
  “筝筝,我真不明白,我给你的不够多吗?你对我怎么能那么无情?”他近乎低吼道。
  岳筝嘲讽一笑,起身便走。
  容成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要想着离开,鸟儿有的只是一个笼子,你的笼子里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多谢王爷提醒”,岳筝冷冷说道。然后大步离开。
  容成独却更加烦躁,脸色异常苍白。当时根本就不该心软,还准许她出去。
  岳筝坐马车而行,不想因为身后的几个侍卫引起路人围观。但即使这样,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还是引起了许多讨论。
  想起刚出门时容成独的话,再听着马车一过外面就纷纷相问那是什么人的声音,岳筝就只想到书院带着儿子就找机会躲到异园中去。
  骗她的容成独,如此威胁她的容成独,都让她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这个人。
  马车到了书院,岳筝以怕惊吓到孩子为由让几个侍卫停在外面等候,但是一身金甲的护卫们都跟山一样闷立着。她走哪,就跟哪。
  惊动了山长并先生,还有他的夫人。
  二人见了她竟然都行了礼,想起桃坞的话,岳筝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她是来看孩子的,让他们随意就好。
  并先生连忙让人去学室带了,然而来人却回来说:“今天小公子没来上课,随从过来请假了,说是着了凉,没法过来上课了。”
  岳筝本不想去陆家的,听了这话便也什么顾不上地朝陆府赶去。
  不过一夜,竟然就着凉了,陆鸿怎么照顾孩子的?况且她一直都有给曲儿喝百花蜜强身,儿子根本不会轻易地生病。
  到了陆家,一路问着到了曲儿所在得房间,看到小脸儿通红地躺在床上的儿子,岳筝心中的恼和怨就压也压不住。
  对陆鸿的,对容成独的,对自己的。
  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烫的惊人。岳筝却强忍着,想要避开陆家人给儿子喂一杯蜂蜜水再说陆鸿的事,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让陆家人回避,昏躺着的儿子就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岳筝连忙坐过去半抱起昏迷着还吐个不停的儿子,一边喊丫头拿痰盂清水来,一边给儿子轻拍着脊背舒缓着。
  屋中乱成了一团,陆太太看见孙子病成这个样子,又心疼又自责地直是哭。
  折腾了半天,儿子终是不吐了,丫头们拿着干净的被褥过来换,陆鸿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要帮小家伙换上。
  岳筝却一侧身躲开了,就这样抱着一身脏污的儿子要走。
  陆鸿伸臂拦住了,低沉的声音中满是自责:“筝儿,总得给儿子换上干净衣服。还有,你能带着他去哪里?那里你自己还不能自由,儿子能如何呢?”
  岳筝一阵沉默,却终是松了手,由着陆鸿去给儿子换衣服。
  “你也去换身衣服吧”,安顿好了儿子,陆鸿走到还是那样站着的岳筝身边,说道。
  “你是怎么照顾曲儿的?才不过一夜就病成这个样子,我的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岳筝看到儿子刚才那幅模样,这种与他前世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症状,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就蔓延到四肢百骸。
  “只不过才一夜,你就把我儿子养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他生病,给他喝了多少蜂蜜水,一夜之间你就让他病成了这个样子?”她朝陆鸿喊道,也不管头脸地对着他就是一通乱打。
  陆鸿不躲不避,直到她没了力气,才将她揽在怀中,难掩痛处道:“对不起,筝儿”。若是知道,他不会由着儿子在外面待到那么晚,不会唯恐他饿了又让厨房做什么夜宵。
  岳筝平静下来,推开陆鸿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看着他。”
  “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陆太太说着,脸上也是难掩愁容。
  “不用”,岳筝说道,直接去了床边,让在旁边照顾的丫头都散了。
  陆太太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拉着老头子出去了。
  待人都走了,岳筝便给儿子喂了治小儿疟疾的蜂蜜水,终是不放心,又为了一匙蜂王浆和百花蜜。
  拉着儿子热的烫人的小手,岳筝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只害怕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趁现在没人,去异园吧,儿子肯定就不会有事了,管他们陆家的人会怎么样?岳筝突然这么想到。
  食指刚刚触到花瓣,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来。
  “你去旁边房间换身衣服吧”,陆鸿说道,将手上的一件水蓝长裙递了过来。
  岳筝松开手,起身接过,在后面丫头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她再回来时,就听见一个上了年纪却很洪亮的声音说道:“小公子吃过药倒是好多了,不过小公子肠胃弱,药就吃一天的便罢了,炖些温补的药膳配合着吃吃吧。每隔一刻钟就拿烧酒给小公子擦擦脚心,烧也退的快些。”
  “不会有什么事吧,刚才吐的实在厉害。”陆太太仍旧不放心。
  “已经好多了,很快也就能醒了。放心吧,不过以后要小心些,这孩子身体底子太差,不病则已一病就是顶凶险的事。”大夫又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脉搏,这么交代道。
  听得陆夫人脸色苍白一片,又是点头又是询问可有什么办法补过来的。
  大夫也很耐心,一一地说了。
  岳筝却是一阵后怕。总觉得儿子经常喝那些强身的百花蜜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没想着带他再看看大夫?
  没到晌午,小家伙就醒来了,一看见她在,笑眯眯地就要爬起来,嘴里还嚷着:“娘亲,你来了?我想喝你做的水果粥,要水蜜桃汁的。”
  孙子一醒来就要东西吃,可把陆太太高兴坏了,连声地让婢女快去做来,婢女们却没一个动的。
  小公子要的这些东西,她们哪里弄去啊?现在的鲜桃还没有成熟吧?
  岳筝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转身对婢女道:“就熬些红枣小米粥吧,看看有没有小油菜,少油少盐地炒一盘来。”
  婢女这才脆生生的应了个是,领命走了。
  曲儿也明白不方便,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刚刚才做梦娘就给我做水果粥吃呢,都是喷香喷香的水蜜桃味。”
  “你这个小馋猫”,陆太太忍不住笑道。
  但这心里就是难受,要不是。。。。。。一家子在一起多好。
  曲儿吃过饭,没过一会儿婢女就端来了一碗药,乖乖地喝了,又跟岳筝说了一大篇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想要把儿子放在身边,可是那样的容成独,这个早就算计排挤她儿子的男人,又让她不敢冒险。
  甚至前几天儿子遇到的事,岳筝都忍不住联想到他的身上去。
  当初竟然让他的人去查,虽然有证有据地是张敢,可是他都能让莫灵儿跟她抢儿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必须走,不能再留在这里。可是想遍她认识的人,也想不出哪一个能够让她把桃坞他们托付过去。
  “你放心,我以后会照顾好儿子的。”陆鸿端着些饭菜进来,见她眉头紧皱的,便说道。
  岳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顿了片刻问道:“我如果走了,你能护住桃坞他们没事吗?”
  陆鸿看向她,眸光亮如星辰。“你真想离开他的身边吗?”他问道。
  岳筝被他问地一怔,说道:“当然。”
  陆鸿眉目间有些沉郁,“筝儿,算了吧,你这样不舍,他定会有办法让你再回来的。”
  岳筝想要反驳,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承认,想要借此时心中对他的恼劲儿远远走开。
  正无言间,门外响起金鳞的声音:“岳姑娘,王爷等您回去用膳。”
  岳筝来到桌边吃饭,没有理会。金鳞倒也没有再出声。
  陆鸿看着她淡淡吃饭的模样,眉间的沉郁去了些,但是他却突然开口道:“筝儿,那天你说的那个假设,是真的发生过吧?”
  岳筝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吃惊地看向陆鸿。她一时找不到声音,停了好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见了”,陆鸿平淡地说道。
  “怪不得你宁可独自抚养儿子也不想让我照顾你们。”他又说道,脸上尽是自嘲。
  妻子都死了他全部知道,尽管觉得那个女人不是她,还是尽量待那女人好,觉得就是在对她好了。
  可是那个他活了一辈子,看着膝前儿孙环绕,也没能知道他念着的那个女人给他生过一个儿子,儿子却不过四岁就死了,女人也死了,还是被莫家给磨死了。
  陆鸿心中疼的滴血,可是无能为力,不能让那个他去把在庄子上病入沉疴的她接出来,那个他只是觉得远远见过两次的她让人感觉还不错。
  就像现在的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所以陆鸿宁愿一辈子不娶,也不想像那个他那样过一辈子。
  “你,怎么看见?”岳筝问道,陆鸿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别怕”,他轻笑道:“梦见,从你那天那么说之后。”
  “做梦而已,你也这么当真。”岳筝说道,她倒不是怕,只是以为他也。。。。。。
  “梦耶?非梦?”陆鸿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真能做一场美梦,就从那天晚上开始,再不济晚两天也行,晚一个月也好,就是晚两三年也行。”
  岳筝干笑。陆鸿这个人想让人讨厌都难,他就是温暖的春阳;容成独却是想让人不恨都难,比秋冬的深潭都能让人心冷。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他,这不就是犯贱吗?
  岳筝直到夕阳西下,才出了陆府。她没有说带儿子一起走,儿子也没有流露出一点跟她走的意思。
  。。。。。。
  “奶奶,到家了。”车夫的提醒打断了马车内百无头绪却又忍不住想这想那的岳筝。
  车帘很快被打起,碧瓦站在车右侍立,见她下来,立即伸手搀扶。
  “王爷让您回来后立即去见他。”岳筝还没朝前走一步,碧瓦便低着头道。
  她顿了顿脚步,没有理会,抬步继续向院中走去。最好生气吧,气到连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可是一跨进大门,岳筝却被气地双拳紧握,就朝着她住的东厢,桃坞、小文,甚至是连带着李嬷嬷和桃坞奶奶都在那里跪着。
  转过脚步,岳筝就想冲到王府去问问他,到底要怎么样?把她身边的人都逼死了,只剩她孤零零一个,是不是就好了?
  可是看到门口树一样长在地上的侍卫,她就清醒了下来。就是问他了,又能怎么样?
  还认不清现实?他不是一大早就暗示她,自己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笼中鸟。
  岳筝紧握双拳,走过去将掺住桃坞奶奶,同时对其他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三人却没有动静,桃坞奶奶更是拉住她的手并不起身。
  “起来吧”,岳筝压着那股无名火道:“我这就将卖身契还给你们,李嬷嬷你也回王府去吧。”
  “岳姑娘,您就饶我一命吧。”李嬷嬷头磕着地面不起来,口里的声音有些悲戚。
  岳筝听得心中不是滋味,“我不用你,就跟我没有了关系,命也就保住了。”
  “背主的奴才都是要被绞死的,这是规矩。”李嬷嬷说道。
  岳筝冷笑,说道:“你的主子是我吗?”
  李嬷嬷一时无言。
  桃坞奶奶这时道:“筝娘,你跟公子,这突然是怎么了?都要成亲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只是看清了他这个人。”岳筝冷淡地说道。
  “如果当我是主子,就都给我起来。”她说着,已经施力扶起了桃坞奶奶。
  桃坞奶奶年纪大了,起身时腿都站不直。岳筝心中更恼了一层,却只是对桃坞道:“扶你奶奶回房擦点药,小文去做饭。”
  李嬷嬷还跪着,岳筝本不想理,只怕那天与曲儿说回乡去,就是她告诉容成独的,可是。。。。。。暗叹一声,将她扶了起来,道:“您本就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
  回去找太妃娘娘,老奴只怕死的更快?“您就别赶老奴走了”,李嬷嬷有些祈求道。
  “回房擦点药去吧”,岳筝说道,随即回了房间。
  碧瓦要跟来,被她关在了门外。
  “不用一直跟着,在房间里我能哪里去?”
  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碧瓦只得放下了推门的手。王爷当时听到李嬷嬷的话,那种失望失笑自嘲的眼神,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难过不已。
  碧瓦真是没想到,这岳姑娘看着对王爷也挺好,但是竟能孩子说走就走?王爷知道了,能不难过吗?
  王爷难过,她们就不可能好过呀。想想当天的张大人和皮大人被王爷训得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想想上茶的轻梦三次都没端出温热适中的茶来而被罚跪,碧瓦觉得自己被调来这里还是挺幸运的。
  而她之所以被王爷看重,还不是当初照顾了几天这岳姑娘。
  也可想,岳姑娘被王爷看得多重。
  想了一阵,碧瓦对着门说道:“岳姑娘,您就去王府跟王爷说会话?王爷一向对您宠爱,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过拒绝的。”
  况且这次错还在您这儿啊,碧瓦心内补充。
  岳筝正在解发,听到碧瓦这句话,再抬头看到妆镜台上的水面镜,一直强压着的怒火就都窜了出来。
  宠爱?是啊,先有宠才说什么爱,与他那鸟笼子中的鸟有什么区别。
  岳筝腾地起身,捞着镜座就扔在了地上。那镜子却只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好好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岳筝更气,又臭又硬!她两步过去,捡起来,再举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掷去。
  门恰在这时开了,一身清冷的他走了进来,镜子咕咚几声砸到了他脚下绣工精整珍珠灰的鞋上。
  一时间气息更加冷滞。
  碧瓦在门外心惊胆战,只祈祷着岳姑娘千万别提到她。
  “你想做什么?”一抬步,他问道,并很快走了过来。
  “你看不到吗?”岳筝反问。
  “本王给的东西,你敢砸了?”容成独心中已满是狂风暴雨,把镜子当成他来砸的吧。清冷而又阴鹜道:“你不想活了?”
  岳筝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是啊,你的刀呢剑呢?”
  “你”,容成独呼吸一顿,狠狠地拉住她的衣领拽了过来,清冷的目光将她困住。“放你出去是让你会奸夫的吗?现在还想以死反抗啊?”
  “容成独,你住口。”
  “说到痛处就恼羞成怒?”
  “你不会忘了你把我儿子扔到陆府了吧?我只是去看儿子?”
  “好借口,我该直接让人杀了他,到时你的借口是什么?让孩子爹安慰你?”
  岳筝呆怔地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唇,好看到让人心醉神迷,却吐出这样刀子般得话语。他真的想过。。。。。。
  容成独的心却早被狂风暴雨打地狼狈不堪,此时只有一个目的,让她记起对陆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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