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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等弃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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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她起身凑过去,在容成独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虽然完全算不上什么吻,但容成独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一点笑意从内到外地缓缓溢开。
不知是胆子大了,还是他这个笑容太过动人心魄,岳筝再次倾身,张口咬住了他的嘴角。
容成独浑身一震,大手伸出便揽她坐于身前,着魔似地轻柔地品尝起娇媚甘甜的红唇。他并未用力禁锢,轻磨缠咬三两下,岳筝便后仰退开了。
容成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眸光直视着她,然后轻笑出声,直笑到岳筝脸上腾起红霞。
正在她尴尬不已时,小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奶奶,那个梅培要换走他的官印呢。”
这一声解救了她,岳筝连忙起身。“有这么穷的官,你也不说救助一下。”走之前,她说道。
官还这么穷呢,更可想百姓了。
……
换回了官印,又跟着这家的小厮去看过布匹,林大人一路上都咧着嘴,笑意满满。“你小子真行,这一批布走好,能赚不少呢。”林大人把梅培一直夸到驿站。
跟几位大人说了情况,也无一不是满面欣喜。
“我看贩到盛川也成,这时那染坊里也才一千多匹,我们到盛川高价卖出,一来一回就能赚不少。”口音浓厚的属官说道。
“我刚才左右思虑,贩到盛川并不如去海外平国,虽说我们的船不行,但那次摸出来的那条海路却是风平浪静,且是顺流,去不过十天,回也就二十天。贩到平国的话,那就是我们独一份儿,高价格怎么也能保持几年。”
“回程时有了本金,我们也可以在平国内地购置些当地特产,况且平国沿海几城发展的都不错,他们那里高产的稻米,那次我都想多买一些了。”
丰求微微点头同意。当时听这小子说了平国沿海几城的情况可比北边沿海的几个川,他就觉得一阵阵不公平,凭啥都挨着海,人家过得滋滋润润,他那里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这时心中却敞亮起来,要是那边没钱,他们还没得挣呢。
“这确实比贩到盛川更有前途。”丰求说道:“待会儿晚饭后梅培留下来,把平国沿海几城的情况再跟我说一说,明天也好回报王爷。”
……
第二日一大早,丰大人令下人打火烧饭,一行人匆匆吃过,就早早地赶到了金川王府。
一是怕去的晚了没得见,二是想早早见过王爷,好去筹银子拉布。
快到金川王府大门时,丰求不觉深吸了一口气,待会儿见了王爷,就算不被留下说话,就算被其他同僚笑死,他也得开口要张罗盘。
若王爷不给……那就去买,他打听过了,金川上好的一张罗盘需银三十两……反正那批布也是要借银子的,债多了不愁。
南海沿子一班官员觉得他们已经够早了,然而到了才发现,王府门前一工整有序地列了两行,后面是系着大红花的礼箱。
“丰大人,过来了啊,会不会太早了,下午来吧。”赵同和回头看见,笑着招呼道。
丰求登时眼爆脸黑,“我可没有赵大人如此谦和的美德,赵大人若是嫌早,就让下官靠先吧。”
“不好,我这里面可是带着家院儿前天才摘下的荔枝,稀有的紫玉荔,再拖,可就不新鲜了。要不然本官昨天也不会停都没停一进金川就往王府赶。”
丰求脸色变换,差点忍不住过去端给他一拳头。
“再稀有,恐怕王爷也不看在眼里。”梅培这时说道:“若不然,赵大人的荔枝怎么昨天没有送到王府呢?”
赵同和脸上笑容凝固,确实,昨儿他说了,管家眼皮都没眨一下。
“梅小吏啊,今天这么欢腾,真是铜皮铁骨啊,昨天被揍那么狠都没事。”赵同和身边的属官一样不甘示弱。
赵同和再次笑开,“小孩子,别这么学的记吃不记打。”他谆谆教导一般道。
梅培气啊,却说不出来话。
那边又有人道:“听说南海岩的人想学天使出使海外,可是却沿海飘案的跑到了京都,就是这个姓梅的孩子啊?”
“就是他,太丢人了,靠他们出使,平国国君做梦也要笑我们容成没人呢。”
“丰大人用人的眼光真是高!”旁边的一位官员朝着丰求伸出了大拇指。
丰求直接被气了个倒仰。
写折子,一定要写折子,同朝为官竟然如此贬低嘲笑。要钱,一定得跟朝廷要钱,他们是穷川,难不成就不管了?
削高踩低,小至平民百姓,大到国家之间,均是这么一个理呀!正出了门听到些内容的金管家暗自想到。
金管家一出来,笑声马上消失了,几个绛红官服的人同时上前递名帖。
金管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些地方官,接过帖子,却道:“各位大人倒要先等一等了。”
“无妨,无妨。”纷纷说道。
金管家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最靠后的丰求跟前道:“丰大人,还有哪一位梅大人,先请吧。”
所有人都错愕地能吞下一颗鸭蛋。
先见他们这一帮?教训?
所有人都这么想。
丰求也开始忐忑了,难不成昨天赵同和说的事是真的?他转头看了梅培一眼,当下也只得无奈跟上金管家。
足有半个时辰,丰求侧后跟着梅培出来了。出乎意料地,他意气风发地朝还等在门口的几人拱了拱手。
“各位大人,下官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他笑说道。
“不是傻了吧,还能笑得出来?”一人声音颇为响亮道。
“要傻也是高兴傻了。”丰求毫不生气地接道,哈哈大笑迈开大步走了。
一干南海岩子的官也忙跟着走。
“丰大人,真没事吧?”赵同和关切地在后面问了一句。
“怎么没事,有事,下一年再跟你叙。”丰求笑着大声回道。
梅培怀里抱着一个罗盘,紧紧地跟着。
“怎么回事?”口音浓重的官员小声问道。
“好事,有钱了。”梅培也小声回道。
“王爷给的?”
“不是,金川府借给咱们,不要利息。”
当地的几位大人相视一笑,就这样啊。穷的太久了,能借到钱也至于这么高兴?
可是金川府凭什么借给他们钱,而且,这钱财方面,不是一个张目,一个理财官可以说了算的。大笔银子出项,那得几衙共同商议。
除非金川王手谕过去了。
那……这还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此时的几个官员都想不到,来年,那穷的揭不开锅的南海岩就像萌蘖遇春风般舒展开来了。更是想不到,一个没品的小小梅小吏,竟成了最肥的海湾贸易官。
……
过了灯节,岳筝的刺绣还剩了一个尾巴,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所以她很放心地奔跑于染坊与店面之间。
店面大体已经修整好了,细节方面装置还没开始,她也就忙忙这些,再有便是招募小伙计。
这个活她交给了邦子,其实也有意让邦子培养几个为他所用的人。邦子找来的人都是村里处
的不错的人,最后定下,还是要岳筝点头的。
定下伙计,将布匹搬运到店中一一摆上,不过两天时间里,就在鞭炮声中开业了。
彩布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初升的和暖的阳光下逼人眼芒。
“真是好字”,路过见到新店开张而停下脚步看了眼的书生忍不住赞道。
“满是铜臭的商铺门脸,哪能有什么好字?”一旁的同伴不屑地道,抬头也看了眼,又说道:“能看。”
“无知小儿,何止能看。”身着儒雅长衫的中年男子严肃道:“金川王的字再不能看天底下就没有能看的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金川王的字?”一句话惊到了身边的好几个人。
“那凌云的孤高之气,除了王爷,谁能写出来?”男子说道。
“看来你也是猜的嘛,王爷那般高贵之人,怎会给一个小店面写匾额?”书生笑道。
“那就站着这里再看看,来给这小店铺送贺礼的都是什么人家?”儒士说着走了出去。神情中难掩失望,孤高绝尘的金川王也不过一个俗人,鲜少流传出来的字竟然用到相好女子所开的一家铺面上。
亏他辞了盛川书院来到这金川,就是慕了金川王之名想要结交,连家人都搬来了,但是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所听所闻,所教所见,都是金川王为红颜罔顾一切的事情。
本来无可厚非,哪知道现在连为了讨好女人,门匾一写再写啊,简直是有辱斯文。
书生倒真是拉着先前夸赞了这字的同伴不走,要在这里看个究竟。
半晌之后,书生也进去买了一匹布。
而布坊一直忙碌到天色昏暗,才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岳筝看着一天就卖出去一大半的布,再累也不觉得累。
让桃坞将一天收入的银子收起来,给邦子和三四个伙计留了二两银子让他们叫些饭菜,也算犒劳一下几个很卖力的孩子。
几人一听,当即欢笑着应了。
出门前,桃坞回头警告一声道:“酒能喝,但是不许多喝,店里还得你们操心看着呢。”
“知道了桃姐”。
“放心吧桃姐”。
“咱们省的。”
少年们活泼地迎着。
桃坞好笑地转头。忙追着已出了门的奶奶走了。
今天新店开张,明言了每尺布的价格都便宜五十文的,所以很忙很热闹,岳筝就让小文换了桃坞来。
看今天的情况,各种场面桃坞都能应付自如,岳筝便想把以后布这一块都交给她管,而绣坊那边则让小文跟着姜婶再练练。
等小文成熟一些,布坊再加扩大,让她们二人一同管理。
这么与桃坞说了。
桃坞笑道:“奶奶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好丫头,越来越能了。”岳筝也打趣道。就像遮了尘灰的金子,一经擦拭便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桃坞越来越自信了。
泛蓝的天幕下行人都收了一天的忙碌,往家中赶去。
路却是被莫老婆子拦住了,“筝娘,回咱家去吧。”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岳筝先是错愕,继而想笑。“我确实是要回家,不过是回我家。”她说道。
“还回你家?你当你现在多光彩啊?”莫老婆子忍不住嗤了一声,要不是家里紧巴,这一天看到她赚了那么多钱,她能这么低声下气地跟这女人说话。
“现在谁个不知道,你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爷?”路边人家亮起的灯火,照出她满是鄙弃的小眼睛。
岳筝怒极反笑,看着这个曾经的婆婆,说道:“那也是他愿意让我缠着,倒是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大声说出来吗?”
莫老婆子显然一噎,马上便道:“你也还别得意,你可不是个天仙不会老。”
“这就不用你替我操心了。”岳筝说着,便绕过走开。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进门。”莫老婆子恶狠狠地说道。
“你家的门,就是八抬大轿抬着,我们奶奶也不希的进。”桃坞说道,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个老婆子她就觉得讨厌。
“主子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莫老婆子简直恨得牙根儿痒,尤其是明知道这丫头一个月能拿二十两银子。
“你算谁家的主子?”桃坞不屑哼道。
莫老婆子扬起了手,想到上次骂那女人,断了她两颗牙齿,又生生给放下了。“你弄得我莫家七零八落的,以后你也好不到哪去?”她如此说道。
小儿子忤逆离家,四儿子事业不顺,连带着其他三个儿子的路也不好走,都是这个女人。莫老婆子想着便是一脸狰狞,恨不得吃了岳筝。
岳筝没有再理,自顾走开了。
若她是男子,便可以完完全全地依靠自己的能力断了莫北轩的仕路。如今虽有些家底,但说到底没有容成独,没有陆鸿,她不可能这么顺利。
这一世,岳筝总是很没有安全感。两家铺子的顺利开张,她固然很高兴,心底却是有着不安的。
尽管他承诺,只娶她一个,可是万一呢,万一如莫老婆子说的一样,她老了……现在她都已经二十四岁,早不年轻了。
岳筝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声。没事想事!
“奶奶,您怎么了?还在生气啊?”桃坞笑嘻嘻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岳筝说道,然后顿了顿又问:“桃坞啊,你觉得我这样过的行不行,才刚仔细琢磨了琢磨,真是没有容成……王爷的话,我的铺子就是开起来也不会这么顺利。”
“关键是您有王爷啊。”桃坞认真地说道。
“不是说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吗?”岳筝又道。
“你除了有王爷,还有我们啊。”桃坞笑道:“而且,嫁个男人不就是给女人依靠的吗?”
岳筝展颜一笑。
害怕,是因为觉得人会变,不如实际的东西可靠。但是女人,又不能做官又不能打仗的,除了寻个厉害的男人。
就算是女人能做官能打仗了,各方面优秀地都能比过男人,那么厉害还是嫁人。就像那些贵族千金一样,学这样学那样,学那么多,最后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厉害的男人增加筹码。
既然现在她遇见了容成独,他们相爱,他愿意给她依靠,她就放心地用。至于莫老婆子说的那什么万一,别让它出现不就好了。
回到家天已黑了,容成独却还在,更甚还有一桌准备好的热腾腾美味食物,岳筝一下子就满眼笑意的。
“生意很好?”他看见她的笑容明显地一怔,然后问道。
岳筝点头,双眼看着他也不看地的走到他身边,双手合握住了他的大手。
“筝筝?”容成独有些不可置信。
这种全身心的相信与依赖,她这样反复的女人竟然具有了。
“有你真好”,她笑着说道。
容成独淡笑,却璀璨了一室珠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从未有过的温和道:“你才知道?”
“你这样笑真好看”,岳筝挥开了他的手,有些故意地说道。
容成独却清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半点不满和生气。“嗯,你今天很不一样。”他说道。
“心情好”,岳筝说着,去了一旁洗手。
“那说说,是遇见什么事了,心情这么好?”他的声音紧跟着在身边响起,一条毛巾被他递了过来。
岳筝接过,擦了擦手道:“没有遇见什么事,想起你就心情好不行吗?”
这时不说出莫老婆子,还真是怕惹到这男人要了她的命。说实话,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莫老婆子的命。
容成独挑眉,不置可否。不说,反正他也会知道的。
“曲儿呢?”坐在饭桌前,岳筝想起了忙问道。
才想起来问问我啊?门外的昏暗中,曲儿咬紧嘴唇,在他脚边徘徊的小狐狸跐溜一声溜走了,他却转步跟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一个畜生,也敢嫌弃他!
“吃过饭回书房去了。”容成独说道。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外面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曲儿,怎么了?”岳筝连忙出来,看见由房内射出的减弱了的灯光下背对着房门的儿子,问着便走了过去。
☆、140 明言
曲儿掂起还在吱吱惨叫的小狐狸,举到她面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狐狸好像受伤了。”
正说着,小狐狸喷嚏似的喷了两下,对面房间的桃坞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照见地上几点血滴。
“小狐狸不会死吧?”曲儿害怕地说道,眼中已是一泡泪。
小手极轻地顺了顺小狐狸的脑袋。
“没事”,岳筝笑了笑说道:“把它放到窝里去吧,休息一夜就好了。”
“真的吗?”曲儿不相信地问道:“娘亲,我害怕它死了,就没有陪我了。”
“自然无事”,容成独的声音在夜空下极为清冷,他说道:“它会自行恢复的。”
“你又不是大夫。”曲儿说道:“我要听月叔叔说怎样?”
“月叔叔最近很忙,曲儿也不相信娘亲了吗?”岳筝哄道:“快放它休息去,你也该去睡觉了。”
月无人那边最近好像很热闹,张家的人现在都够他头疼了,娶了张纨,更加牵缠不清。
曲儿闷闷地哦了一声,桃坞哄着走了。
只是跟在桃坞身边小小的身影,看得岳筝心中一紧。总觉得这孩子最近都是闷闷不乐的,她想着,便也跟了过去。
却蓦地被一双大手拉住,“丫头哄哄就好了”,他清冷言道。
“我去看一看”,岳筝拂开了他的手,笑道:“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看着她的背影,容成独心中刚才的暖意被一层冰霜覆盖。心机深沉的孩子,一心挂着孩子的母亲,当那个秘密被揭开,知道了陆鸿就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容成独知道,毫无疑问,她会成全孩子的。
前天晚上,她问到断玉?要断玉干吗?恨意早在他身上发泄过了!除了打着交给那个孩子的想法,她还能干吗?
清冷的眸光中蓦然腾起两簇火焰。
齐家还鼓动不了莫灵儿动手?
简直眼高心窄成不了大事!
岳筝很无奈地在小家伙的要求下给小狐狸喂了一杯蜂蜜水,让他睡觉,摇头,让他背会书,摇头。
“那娘回房了。”岳筝好笑道。
“不要,娘亲,我听故事,你给我讲故事听。”曲儿说道。
“好”,岳筝见他双目尽是期盼,便笑应道:“不过你先躺在被窝里,这样听着多舒服啊。”
小孩子眼光微闪,却是听话地低头脱下了鞋子,一骨碌就钻到被窝里。岳筝又把他捞出来,脱了外面的小衣裳,才把儿子塞到被窝里。
一抬眼却是看见小家伙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他,按着记忆中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讲了起来。
直到儿子眼皮渐渐合住,岳筝才起身出去。
没注意到她才起身,小家伙就激灵似的一动。
朔儿进来,看见在床上坐着的人先是一惊,随即问道:“少……曲儿,你怎么又起来了?奶奶不是说你睡着了?”
“嗯”,曲儿道:“本来就要睡着了,娘亲太心急了吧,她一动就把我给吵醒了。”
朔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现在躺下来,继续睡吧,我就在外面。”
曲儿这才又拉了被子,躺下来,双眼却是看着朔儿道:“你会一直跟我作伴?我什么时候叫你都过来吧?”
朔儿看着那眼睛心里蓦地一酸,郑重地点头道:“你一叫我就听见了。”
“好”,曲儿笑道。
朔儿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刚才,你为什么要踢小狐狸?上一次,你也踢它了吧?”
曲儿怔怔地看着他,嗫嚅道:“你看见了?”
“嗯”,朔儿说道:“小狐狸没有娘,孤零零一个,以后你别总踢他了。”
曲儿却突然拉过被子盖住了眼睛,停了好久才应了一声。
……
岳筝回到房间,不意容成独还在,笑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对着她这一张笑脸,容成独满腹的怒火像是被浇上一瓢冷水,着着不起来,灭灭不下去,只突突地冒着青烟。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岳筝坐下吃饭,顺便笑着说道。不过饭菜却还是热的,她顿了一瞬。
“本王到现在,还未用饭”,他一字一句道。
“那一起吃吧”,岳筝噗嗤笑了,并递了筷子给他。
容成独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不过却不动筷子。
“你这样,真的让我挺为难的”,她低头吃了两粒米,他之生气和之所以生气她不是看不出来。
“我的儿子,我当然心疼,关心一下并不过分。”岳筝沉思着说道:“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日子岂不是很憋屈。”
容成独差点没气岔气,手中一直握着的筷子也被他拍到了桌子上。“筝筝,你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她问道。
“希望你不要太霸道,当然了,更希望你能把曲儿也当儿子一样来疼。”她明确地说道。
“我说过,我会视他如亲生。”容成独清清冷冷的,已经恢复了从容。
岳筝暗叹一口气,“那你就别生气了。”她说道。
容成独面色更显清冷,没有应答。刚才的话里,就是这意思吗?
……
灯节当天,陆鸿便收到了陆东的书信,言三天后当带着人抵京。明黄的灯光下,陆鸿坐卧不安,怯懦、欣喜、期待或者其他的什么心情,让他不敢去审问下午时已被带进府中的,陆东找到的筝儿的女友。
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陆鸿心中才平静下来。不期然的,眼前又出现了她今日的模样。那一袭清晰地晕染着典雅花纹的淡白外罩纱衣,给她的容颜增添了说不出的清丽。
只看那典雅的气度,定是容成独的手笔,竟然印染而成,真是费尽心思啊!
陆东此时在外求见,他已自动去领了刑罚。领的心甘情愿!被王府的侍卫那样耍,不让人把脊背杖开花,心中便实在难熬,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东进来,无声施礼,然后开始回话。
“那妇人姓黄名瑞雪,当年与岳夫人家中比邻而居,据说她们自小亲厚,无话不谈。”
“属下此次一路秘密探查,发现就连岳夫人亲族五服之内的人,都在当初我们去岳家村查问的第二天就被遣走。看迹象,是王爷手下的护卫无疑。”
“我们找到了三家,问过知道黄瑞雪与岳夫人关系最笃,便带了她过来,此外还有两个与岳夫人之父相交不错的人,据称是岳夫人的伯叔。”
陆鸿一直静静地听着,几乎无半点一样,只是紧握着椅子的大手,暴露了他的情绪。那么早就被策划了,还真不愧是防患于未然的有名的金川王。
但是,有的患,是如何也无法防的。
接下来,就该他反击了。
陆鸿命陆东将人带了过来。
“说吧,与筝儿,岳筝,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的儿子是哪里来的?当初如何称是岳传的?”他只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时无声。
“不说,就永远都别回家。”陆鸿看着三人,声音狠厉起来。
瑞儿想起几个月前的经历,想起家中相公儿女,忍不住哭了起来:“筝筝,你这个祸害。”
陆鸿听到那个称呼,心中震悚,将手边的被子往地上狠狠一掷,大喝一声道:“说!”
“嘴真硬啊”,陆鸿眯起了眼睛,随即声音轻忽道:“陆东,这几个的家人,可一同带来了?”
陆东被这样的将军镇住了,就是对待俘虏,也没有胁迫过其家眷。
“将军,这……”陆东说着半跪了下来。
“没带?没关系,再跑一趟带来即可,到时你们一日不开口,本将就斩一个。”陆鸿不甚在意地说道。
心却已经紧缩成一团了。今天不问出个子丑寅卯,还真对不起容成独那边的策划。
“民妇与筝筝自小一起长大,算是闺中密友。曲儿,他确切是谁的,民妇也不知晓。只知那年夏天,筝筝去界村山……”
“……”
一个时辰之后,陆鸿出房来。直直地回卧房中,却被门槛绊住了,婢女连忙过来扶住,“少爷,您?”
陆鸿回神,摆了摆手示意房中的婢女下去。
知道了,这下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都知道了,她怎么样在那日之后郁郁寡欢,怎么样承受着失去父亲的痛苦,怎么样在仓皇中嫁给了莫北轩,怎么样在村人的唾骂中生出曲儿,怎么样经受莫家人的嘲笑。
甚至,莫北轩与齐若兰成亲那天,她差点被岳传,那个所谓的曲儿的父亲的人侮辱,差点流血死亡。
是那个妇人恰巧回娘家,去看了,帮她上了药。
而他呢,他当初也在岳家村,他在界村山,口口声声要找她,却竟然在那一天,她差点就死了。
陆鸿突然发狂一样地甩给了自己几巴掌。竟然让妻儿受了那么多苦,他一点都不知道。
更可恨容成独,明明知晓,却这样从中作梗!
岳传喝醉淹死了?能有那么简单吗?
陆鸿眼中迸发出了狠厉的光芒,死了也活该。
他又颓然失神,筝儿果然是恨他的。她与那妇人提过一句,恨不能食他血肉!但是听到她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他却又不怕了。
有恨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强吧,况且他们还有曲儿,再多的恨,也会慢慢消散的。
陆鸿却在眨眼间又冲出了房间,直到那妇人所居的客房,踹开了房门,他问道:“她可曾跟你提过,一枚断玉。”
“没有”,眼眶依然发红的瑞儿有些呆呆地回道。
没有?
陆鸿转身离开。
是太恨,就扔了吗?
……
一向清冷淡雅的容成独将拳头狠狠地挥向了陆鸿。
侍立在旁的几个婢女吓得头不敢抬气不敢喘。只恨自己不能变成一缕空气遁去,可是陆将军只不过是说了曾经与一个女子的欢好,就算是露骨些,听得她们不自觉间脸红,但一向清冷什么都不在眼中的王爷,何至于打人。
曾经的王爷,就是见到那些浑身不着寸缕的佳丽也不见过有半点神色波动。
难道自己不喜欢与女子那什么,就连着风月事也不爱听了?可是王爷手中,也不是没有拿过那些绘图啊!
婢女越是害怕,思维倒越是活跃起来。
陆鸿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没有来得及躲开,却不在意地摸了摸嘴角的血丝说道:“她在我身下如风中落叶般的颤抖,当真是令我痴迷,几年不忘。待找到她,请你一杯喜酒。”
噗!陆鸿嘴角又挨了一拳。
容成独脸色中从未有过的阴骘。
“你若活得不耐烦了,大可直说。”他清冷的嗓音满是压抑,压抑着的怒气。
“我不过是说说曾经的一个女人,与想不想活有什么关系?”陆鸿沾了沾嘴角的血迹,不甚在意地说道。
“还是允梅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说着,直视着容成独。
容成独一下子镇静下来,看来,陆鸿是发现了,如何发现的?哦,或者说早就发现了,不是那日还要跟她求证吗?
但是什么让他过来质问他呢?
当初那些命金鳞处理出去的人?
容成独眸光一定,看着陆鸿清冷从容道:“你说的什么本王不清楚。”
“不清楚?”陆鸿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遮着掩着有意思吗?金鳞几个确实厉害,我想我也自愧弗如。若非我们之间还有个儿子,到如今我也发现不了这其中有你的人干涉了。”
果然。
容成独目光一瞬间清寒。
若非那些对她熟悉的人正是她的亲人,他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吗?世间果然只有死人最可靠。
“儿子?”容成独也挑起一抹冷笑,他说道:“那个孩子吗?从长相来说倒真是有可能是你陆家的,不过是不是筝筝的,倒不一定了,毕竟他一点都不像筝筝。”
陆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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