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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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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仍然神思漂浮,缓缓地道:“淮秀,你告诉哀家,哀家是真的赢过了孝淑睿皇后?”

    淮秀道:“太后,她怎能与您相比?她在世时,也没享过什么福。而她薨逝之时,太上皇还健在,那葬仪也就是个太子妃的规格。哪比得上您,尽享皇后与太后的尊荣几十年。怎么说,您都赢过她了。”

    太后道:“可她在先帝心里,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哀家始终也无法取代。”

    太后自顾自地沉浸在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雅嫔仍旧卖力地替太后揉着腿。

    与储秀宫不同的是,寿康宫许久再未燃起过什么烟雾了。。。

    烟雾无形而人有形,只需推开门窗,烟雾里的秘密便随风飘散而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回 才念痴情咒 又布诛心局

    夏末秋初,京城晚间凉风习习,甚是清爽。

    傍晚,承乾宫中。

    静妃特意来承乾宫探望全贵妃以及她腹中的龙胎。

    静妃语笑嫣然,向全贵妃说道:“贵妃姐姐这几日都在安养,妹妹却有一个新鲜事要告诉贵妃姐姐。”

    全贵妃惊讶道:“什么新鲜事儿?本宫倒是不知。”

    静妃道:“太后一心扶持雅嫔争宠,如今又想了一个新招。太后在太医院的人无意透漏出来,太后想择一位精通经络穴位推拿之术的太医每日去毓庆宫以请脉为由教导她经络穴位之术,日后便可像恬妃那样,凭技艺争宠。”

    全贵妃道:“竟然有这样的事?那妹妹打算如何应对?”

    静妃笑道:“当然是将计就计。”

    全贵妃道:“如何将计就计?派咱们的人去?”

    静妃道:“贵妃姐姐说得不错。可是妹妹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择一个得力的太医,诱之惑之,彻底断掉太后这个臂膀。经络穴位学起来不难,但是难免过多接触。男女有别,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发生什么也不意外。”

    静妃说到此处,突然想起往事,不禁悲从中来,稍稍抑住又继续说道:“现在想来,我第一个孩子,必是遭了太后的毒手。珍嫔想必只是个替罪羊。”

    全贵妃惊讶道:“竟有此事?本宫如何未能得知?”

    静妃道:“那时贵妃姐姐一心掩藏实力,太后极有可能是派祥贵妃去指使珍嫔。”

    全贵妃点点头道:“不错,本宫一直装傻充愣,这种事情她必不会让本宫知道。可是焉知不是皇后所为?”

    静妃道:“我也怀疑过皇后,只是那件事做起来不难,难的是怎么收场。我后来得知,太后曾经劝皇上不要为难珍嫔的家人,这样看来,更像是太后所为。”

    全贵妃道:“那妹妹此次是一心要与太后为敌了?”

    静妃道:“并非有意与谁为敌,只是在后宫之中想要屹立不倒唯有步步为营。放弃了反击的机会就有可能落了下风。”

    全贵妃道:“若有什么本宫能做的,妹妹尽管来信儿。”

    静妃笑道:“贵妃姐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安诞下皇子,咱们日后就都有指望了。”

    全贵妃也笑道:“希望借妹妹吉言,这腹中之子能为咱们带来好运。”

    静妃道:“贵妃姐姐放心,稍后再让齐楚来为贵妃姐姐看看。”

    全贵妃道:“妹妹有事筹谋,齐楚恐怕最近会甚是忙碌,寻常太医就好,只要是齐楚选的,料想也不会错。”

    静妃点头称是,又客套了两句便回了永和宫。

    另一日,毓庆宫中。

    宫女进殿向雅嫔禀报道:“娘娘,太医院来了一位御医,说是奉旨为娘娘请脉的。”

    雅嫔眼睛一亮,说道:“请太医进来内堂。”

    不多时,太医低眉顺首进了内堂,跪下道:“微臣萧逸致叩见雅嫔娘娘。”

    雅嫔道:“萧太医有礼了,请起吧。以后本宫调理身体的事便要拜托萧太医了。”

    萧逸致起身低头说道:“能为雅嫔娘娘办事是微臣的福气。”

    雅嫔向宫女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有事要询问萧太医。”

    小宫女们应声退下了。

    雅嫔亲自掏出一方丝帕,搭在自己腕上,对萧逸致道:“请萧太医先为本宫看看,本宫可有什么隐症?”

    萧逸致答应着,搭上了脉,沉吟片刻道:“回禀雅嫔娘娘,娘娘身体康泰,并无隐症。”

    说罢又低头肃立在一旁。

    雅嫔道:“有劳萧太医了,抬起头来回话吧。”

    萧逸致道:“微臣不敢。”

    雅嫔道:“本宫恕你无罪。再说你身负太后的密旨,若一直低着头又如何将技艺传授本宫呢?”

    萧逸致道:“是,娘娘,微臣遵旨。”

    说罢轻轻抬起头来。。。

    雅嫔看到他面庞却是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萧逸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雅嫔未曾料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如此清俊的面孔。

    萧逸致道:“太后早有旨意,那微臣便将毕生所学尽数教于雅嫔娘娘。”

    雅嫔捏紧了丝帕,心中暗潮涌动,不知该如何回话。

    日光西斜,转眼已是黄昏。

    齐楚正在永和宫为静妃诊脉。

    齐楚道:“娘娘一切安康,不用挂心。”

    静妃道:“本宫倒是不挂心这个,只是你千万要尽全力保住全贵妃的胎。”

    齐楚道:“全贵妃娘娘一向身体强健,之前所生的二位公主也都平安长大,请静妃娘娘放心,微臣有信心可保她此胎也无虞。”

    静妃道:“那么依你看,全贵妃和祥贵妃哪位可以率先生产?”

    齐楚道:“时日相近,微臣也难以判断,恐怕相差只在毫厘之间。”

    静妃道:“本宫要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祥贵妃有异动便立即为全贵妃催生,务必要让全贵妃先于祥贵妃诞下皇子。”

    齐楚道:“娘娘放心,微臣早有准备,必不会耽误娘娘的大事。”

    静妃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便好了,这件是最重要的事,旁的都是微末小事。”

    齐楚道:“微臣领命。”

    静妃道:“雅嫔那边都安排好了?”

    齐楚道:“虽然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是也是十之八九。雅嫔娘娘正当妙龄,从小身边多是女子,与男子少有来往,以萧逸致的人品才华必能使她动心。”

    静妃道:“选的人可稳妥么?”

    齐楚道:“早先便安插他到太后那边,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恰好用上。伏线已久,因此此事也算是顺理成章,太后那边也不会起疑心。”

    静妃道:“既然要秘密讲授,稍后学成再在皇上面前献艺,只怕太后早已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齐楚道:“娘娘放心,一切尽如静妃娘娘所愿。”

    静妃道:“你却也不问本宫为何这样做?就愿意帮着本宫?你不觉得本宫这样有些伤天害理?”

    齐楚道:“微臣不问是微臣相信娘娘这样做必然有娘娘的理由。微臣不关心是否伤天害理,只关心这样是否能助娘娘一臂之力。在微臣心中,娘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菩萨不会伤天害理,只会普度众生。宫中的各位娘娘为了恩宠争得头破血流,却未能一尝人世间真正情爱滋味,不得不说是人生的遗憾。娘娘这样安排,微臣若是雅嫔娘娘,只消浅尝辄止便会觉得即便是立时死了也值了。”

    静妃道:“菩萨?你太高看本宫了。本宫倒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妖孽。这宫里宫外多少眼睛盯着本宫,想看本宫如何作茧自缚。”

    齐楚道:“但是在微臣心中,娘娘扶助弱小,便是菩萨无疑。宫里宫外太多人嫉恨娘娘,也主要是因为他们忌惮娘娘。娘娘步履维艰,出手自保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静妃道:“齐太医,谢谢你,只有当初那一点点的恩惠,你就愿意这样忠心地跟着本宫。但愿本宫可以事事筹谋得当,保住你一家老小平安。”

    齐楚道:“娘娘多虑了,微臣的妹妹已经嫁人。微臣的父母也早已亡故。微臣孤家寡人一个,为报答娘娘的恩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娘娘勿以微臣为念。”

第一百一十八回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静妃惊讶道:“齐太医,你妹妹都已嫁人,你却仍未娶亲,又是为何?”

    齐楚道:“所遇之人皆未让微臣动心,微臣也不愿将就。”

    静妃道:“这倒是奇了。你如今贵为太医院院判,为皇家做事,执掌偌大的一个太医院,想必提亲的人要把门槛都踏破了,竟然没有一个中意的?”

    齐楚道:“这世间百媚千妍都是浮于表面,微臣看中的是内心,求的是情投意合,独一无二。”

    静妃道:“有情有义,又不随波逐流,的确是一个有心的人。看来本宫帮你没有帮错。”

    齐楚道:“微臣永远感念娘娘的恩德。”

    静妃道:“若是日后你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便来告诉本宫,本宫一定成全你的情义。”

    齐楚道:“谢静妃娘娘,微臣告辞了。”

    静妃道:“好,风眠,替本宫送一送齐太医。”

    风眠答应着,想要引齐太医出永和宫。

    齐楚却道:“风眠姑娘请留步,多谢娘娘,微臣认得路。”

    静妃笑道:“无妨,风眠,送一送吧。”

    齐楚于是跟着风眠出了殿。

    少顷,风眠回到殿内。

    青郁正拿着一个豆青地粉彩山水纹瓷盖碗饮茶。

    风眠道:“娘娘,齐太医送走了。”

    青郁放下茶碗,微笑道:“齐太医路上可与你说了什么?”

    风眠想了想,说道:“齐太医并未说什么。”。。

    青郁转向雨落说道:“雨落,你去帮景嬷嬷看着本宫的安神药,如果好了,就端进来。”

    雨落答应着快步走下去了。

    青郁笑着对风眠道:“风眠,你觉得齐太医怎么样?”

    风眠被她猛然一问,不禁一愣,说道:“齐太医?齐太医很好啊。”

    青郁道:“好在哪里?”

    风眠道:“医术好,对娘娘又忠心。”

    青郁道:“本宫不是问你这些,是问他的容貌性情。”

    风眠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怯怯地说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青郁舒出一口气,说道:“齐太医刚才说不看重女子的容貌,只看重心性。本宫记得当年是你拿了银子去接济他,想必在他心中,世间最和善可亲的女子非你莫属了。”

    风眠羞红着脸,说道:“哪有的事,齐太医所言不是这个意思。”

    青郁道:“风眠,你如今也二十了,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齐太医为人忠厚老实,诚恳勤俭,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如果你跟着他,想必会有后福。”

    风眠道:“宫女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奴婢不急着做此打算。而且奴婢想多在宫里陪着娘娘。这后宫虎狼环伺、步步惊心,奴婢不放心娘娘。”

    青郁叹了口气道:“何必呢。有好的出路又何必困在这里?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是错过了,只怕会抱憾终生。”

    风眠道:“娘娘别再说了,奴婢出身卑微,怎配得上院判大人?”

    说罢急匆匆地跑了。

    青郁摇摇头,微微一笑。

    风眠跑到中庭,与端来安神药的雨落撞了个满怀。药碗碎了,药汤洒了一地。

    雨落喊道:“哎呦!什么事急慌慌的?也不看着点路?”

    风眠未答话,捂着脸,又跑了。

    雨落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到底怎么了啊?”

    风眠头也不回,瞬间跑得没影了。

    雨落自言自语道:“平日里净说我莽撞不稳重,如今你怎么也这样了?唉,可惜了这汤药,又要重新熬了。”

    一个时辰之后,雨落端着重新熬好的汤药走进寝殿。

    青郁道:“今日怎么熬了这么久?”

    雨落将药碗放下,说道:“娘娘不提还好,这一提我心里就郁闷起来。方才本已熬好了,谁知路上碰到忙慌慌的风眠,给碰洒了!害得我又要熬一次。”

    青郁笑道:“她去哪儿了?”

    雨落道:“早就跑没影儿了!不过她还能去哪儿?估计是回房了。娘娘可是跟她说了什么?”

    青郁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看你们年岁渐渐大了,若要等到二十五岁之期才出宫未免太晚了。本宫想做主,早点为你们指婚。不知道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雨落笑道:“就这个事儿啊?就能把她吓成那样?”

    青郁道:“就是此事,怎么,你这是有还是没有啊?”

    雨落窃笑道:“我倒是没有,也不想离开永和宫。至于她嘛,娘娘还是自己问她吧。”

    青郁道:“都吓成那样了,还怎么问?本宫还从未见风眠如此慌张,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雨落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转,说道:“还是不能说,要不她该怪我了。”

    青郁笑道:“如今正是初秋,小厨房里都是新进贡的螃蟹。若是你告诉本宫,本宫就让小厨房做蟹粉酥和蟹肉汤包给你吃,好不好?”

    雨落睁大了双眼,说道:“娘娘当真?”

    青郁笑道:“自然是真的。”

    雨落道:“我也看得不真,但是有几次了,怕是八九不离十。每次齐太医来给娘娘诊脉,娘娘都让我和风眠去接送。有一回,我发现,齐太医和风眠互相行了个礼,两个人脸都红了。后面几次都是这样。还有啊,我早就发现她有心事,平日闲暇时,女红针黹之际都改绣些鸳鸯戏水、彩蝶双飞的纹样。”

    青郁笑道:“平日里,咱们总说你莽撞,这不是挺细心的吗?”

    雨落道:“娘娘,你们总拿老眼光看人,还不许我进益吗?”

    青郁道:“进益好啊,日后多多进益才好。那依你看,齐太医和风眠是两情相悦了?”

    雨落道:“嗯,八九不离十。”

    青郁看了看身边的药碗,拿了起来。

    雨落连忙拦住,说道:“娘娘且慢,光顾着说话了,药都凉了,让奴婢拿去给您热一热吧。”

    青郁拂过她的手,说道:“不必了。”

    说罢举起药碗一饮而尽,又拿出帕子拭了拭药渍。

    雨落道:“奴婢给娘娘拿两碟蜜饯果脯吧。”

    青郁道:“不必了,托那二位的福,即便饮苦药也有蜜意。雨落,传本宫的旨意给小厨房,除了蟹粉酥和蟹肉汤包以外,再多做一些蟹粉芝心千丝卷和蟹肉两面黄。这蟹粉酥和蟹肉汤包是本宫赐给你的。而那蟹粉芝心千丝卷和蟹肉两面黄都装进食盒,让风眠拿去太医院赏给齐太医。”

    雨落笑得一跳一跳的,说道:“娘娘好心思,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告诉她。”

    青郁道:“再告诉她,等她办完了差,再来回本宫几句话。”

    雨落道:“奴婢遵旨!”

    说罢便急吼吼地走掉了。

    夜间,风眠回到永和宫,进了寝殿。

    青郁已然卸了妆,拆了旗头,见风眠进了殿,说道:“回来了?来给本宫篦头吧。”

    又转向小宫女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有风眠一个在就行了。”

    风眠走近妆台,拿起篦子一点点地为青郁仔细地篦头。

    青郁道:“食盒送过去了?”

    风眠道:“送过去了。”

    青郁道:“齐太医可还在当值?”

    风眠道:“今夜正是齐太医当值。”

    青郁道:“他见了可还开怀?”

    风眠道:“齐太医说,谢娘娘恩。”

    青郁道:“那你呢?你可还开怀?”

    风眠默默不语,眼中含泪,似有无尽的心事。

第一百一十九回 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青郁伸手握住了风眠拿着篦子的手,转过身来,对她说:“时光不等人,要珍惜好年华。”

    风眠道:“娘娘的心意,奴婢明白,只是此时不是好时候。”

    青郁道:“此话怎讲?”

    风眠道:“虽然宫里明里暗里都知道齐太医是娘娘的心腹,但是让陪嫁侍女嫁给他,仍显得太过了。太后、皇后说不定会大做文章,只怕皇上也会疑心娘娘笼络人心。既然已知悉彼此心意,便不必急于这一时,不如待娘娘在宫中地位更稳固些之后更为妥当。”

    青郁道:“这好是好,却太委屈你们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时光不等人啊!”

    风眠道:“娘娘的心意,奴婢铭记于心。但此事便听奴婢这一次吧。”

    青郁叹息道:“本宫知道你的性子,恐怕是拗你不过,但是你要记得,若是哪日改了主意,立即告知本宫。”

    风眠露出笑容,说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青郁放开了她的手,说道:“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风眠拜别青郁,步出了寝殿。

    室外凉风习习,明月映照着院子,树影斑驳,月华如练。

    风眠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默念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边厢,萧逸致仍是每天去毓庆宫中给雅嫔请脉。

    一日午后,毓庆宫中。

    小宫女来禀报道:“娘娘,萧太医来了,求见娘娘。”

    雅嫔连忙放下内里描了海棠花枝的矾红盖碗,说道:“快请进来。”

    萧逸致进了殿,行了个大礼,说道:“微臣叩见雅嫔娘娘。”

    雅嫔难掩盈盈笑意,说道:“萧太医请起。”

    转头对小宫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

    雅嫔继续说道:“萧太医请先坐。”

    萧逸致道:“微臣还是先为雅嫔娘娘请脉吧。”

    雅嫔道:“那便边诊脉边说吧。”

    雅嫔仍旧亲手扯出一方丝帕搭在手腕上,说道:“有劳萧太医。”

    萧逸致道:“娘娘客气了。”

    说罢搭上了脉。

    雅嫔道:“认识萧太医这么久还未曾问过,萧太医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萧逸致道:“微臣漂浮无根,偶然得了赏识进了太医院才在京城落下了脚。”

    雅嫔道:“漂浮无根?父母亲族都不在京中?”

    萧逸致道:“微臣父母早逝,因此早早成了无根之人,孑然一身,只求办好差事,有个好前程。”

    雅嫔道:“难道还未娶亲么?”

    萧逸致道:“父母双亲已去,婚事无人张罗。微臣每日在宫中办差,诸事繁杂,伺候各位主子谨小慎微,因此也不得空闲。”

    雅嫔心中窃喜,说道:“萧太医如此人才,那真是可惜了。”

    萧逸致已诊完了脉,说道:“启禀雅嫔娘娘,娘娘身体康泰无虞。”

    雅嫔并未搭话,自顾自地问道:“不知大人是否有心上人呢?”

    萧逸致抬头看了雅嫔一眼,正好与雅嫔炽热的目光相接。

    雅嫔心中震动,那清俊的面孔早已印在她心里梦里,但每一次看见仍然心悸不已,难以自抑。

    萧逸致又低下头,说道:“娘娘说笑了,微臣每日只在宫中办差,并无时间认识别处的女子,哪会有什么心上人。”

    雅嫔道:“这宫中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宫女,也没有一个中意的么?”

    萧逸致道:“微臣不敢。”

    雅嫔道:“这有什么的?中意哪个本宫便赏赐给你。若是本宫做不得主的,可以替你去求太后做主,总归是能成全你。”

    萧逸致道:“微臣无甚家私,在太医院资历尚浅,俸禄微薄,养活自己也已勉强,更无余钱娶亲。微臣谢雅嫔娘娘一番美意,但是实在无福消受。”

    雅嫔道:“那有什么要紧?在宫中办事,俸禄只是最不重要的。皇上与各宫小主的赏赐才最重要。本宫也可以赏赐你金银财帛,助你一臂之力。”

    萧逸致道:“再次谢雅嫔娘娘美意,为娘娘办差不敢讨赏。”

    雅嫔道:“萧太医客气了,是本宫想要多谢萧太医尽职教导。”

    萧逸致道:“雅嫔娘娘天资聪颖,无师自通也无不可,微臣实在不敢居功。况且,微臣身受太后娘娘的嘱托,不敢不尽力。”

    雅嫔道:“即便如此,本宫仍然有一谢礼要送给萧太医,还望萧太医不嫌粗陋。”

    雅嫔说罢摸出一个青玉镶银丝的匣子,打开却是一枚由桃核雕琢的扇坠,并蒂莲的纹样唯妙唯俏。

    雅嫔取出扇坠,拿在手里又细细擦拭一番,说道:“本宫虽被太后抬举了嫔位,得以居于一宫主位,但却是个普通宫女的出身。这些富贵都是要去与人苦苦相争才能保住,也许哪一天也是说没有就没有了。本宫感念萧太医的恩惠,却不想以金银财物相赠,只是自己打磨了这个小玩意儿,做成扇坠,还望萧太医能笑纳。”

    雅嫔说罢将扇坠亲手往萧逸致所在的方向递了过去。

    雅逸致连忙跪下,高举双手接了过来,却见是并蒂莲花的图案。

    萧逸致颤抖着将扇坠放在案上,垂首跪着道:“雅嫔娘娘厚意微臣受之有愧,不敢收娘娘的礼。”

    雅嫔娘娘道:“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可怜人,事事不由得自己做主。但这一点心意,还是希望大人能收下。我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只记得太后为我取名采薇时,教过我一句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原本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如今再想来,却是有一点明白了。”

    萧逸致见她不自称“本宫”,而是自称“我”,不禁心惊,于是默默不语。

    雅嫔道:“萧太医,您请起吧。今日本宫有些疲累了,不如改日再学吧。”。。

    萧逸致起身道:“既然娘娘已有些疲劳,那微臣明日再来。”

    萧逸致悄悄瞥了一眼案上的扇坠,默默地退下了。

    待萧逸致走后,宫女们一时也未进来,殿中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雅嫔斜倚着软靠,她的眼睛也紧紧盯着那枚扇坠。

    过了不知有多久,悄悄地滴下一滴泪来。

    当日晚些时候,寿康宫中。

    太后正在闭目养神,脚下跪着一个小宫女,正在给太后揉腿。

    太后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雅嫔学得怎么样了?”

    小宫女道:“听萧大人说,雅嫔娘娘聪颖好学,触类旁通,已经学有所成。”

    太后道:“你们底下的人要小心一点,看严实了,切不能走漏风声。”

    小宫女道:“太后娘娘您放心,这毓庆宫里里外外都是太后亲自布下的人手,再也没有比这更稳妥的了。”

    太后道:“那就好,稍后几天哀家就安排雅嫔侍寝,你回去告诉她,这几日好生歇息,一定要让皇上一试难忘。”

    小宫女道:“奴婢记下了。雅嫔娘娘有孝心,想着要来服侍太后娘娘呢。”

    太后渐渐睁开眼,说道:“哀家老了,多来一次少来一次都没有关系,让她多用心在皇上身上,千万别辜负了哀家的期望。”

    小宫女道:“奴婢记下了,回去就禀报给雅嫔娘娘。”

    太后道:“好了,你回去吧,毓庆宫里时时刻刻都要看紧了,切不可出什么纰漏。”

    小宫女连连称是,告退了。

第一百二十回 神思怏怏收心魄 青烟袅袅断人肠

    送走了小宫女,淮秀进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道:“查出来没有?”

    淮秀道:“仍是没有消息,只知道自从沈贵人进了储秀宫,便与皇后一同抽水烟。”

    太后道:“水烟?也不怕皇上嫌弃那气味儿?”

    淮秀道:“奴婢也奇怪,沈贵人年轻不懂事,难道皇后也不知道么?”

    太后道:“储秀宫一定要盯紧了,皇后肯定另有打算。”

    淮秀道:“奴婢知道了。听说自从知秋死了,佟佳氏送进宫来一个侍女代替知秋照顾皇后,皇后也已升了她做掌事宫女了。”

    太后道:“佟佳氏还是不肯放弃皇后宝座的尊荣啊!即便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也必须强打精神为母家的门楣富贵争斗下去。”

    淮秀道:“皇后的宝座又如何?不得宠也是白费心思。”

    太后道:“皇上利用皇后制衡哀家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难保不是皇上的意思想要拼命保住她佟佳氏的皇后之位不落入哀家的手里。”

    淮秀道:“奴婢会继续查探,再多派人手盯紧储秀宫。”

    太后道:“好。如今祥贵妃争气,已经又怀上了龙胎,哀家还让雅嫔从旁辅助,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淮秀道:“太后深谋远虑,必是旁人所不及。”

    太后随即又闭上了双眼,慢悠悠地说:“你下去吧,哀家要小憩一会儿。”

    淮秀答应着下去了。

    秋日天高云淡,凉风送爽,太后沉浸在诸事皆在掌控之中的满足感里。

    谁知不出两日,雅嫔竟然一病不起。

    萧太医以及别的太医都相继去毓庆宫看过,都说不知是什么怪症。

    而雅嫔每日则是百般不适,性情也大改。

    淮秀被太后打发去毓庆宫探视雅嫔的病,正赶上雅嫔哭闹不休,其状可怖。

    淮秀回寿康宫禀报了太后,太后无奈之下只能放弃雅嫔而启用成嫔。

    转眼又是一年深秋时节。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短短两个月,后宫中的情形也已起了变化。

    雅嫔一直病着,皇上为此心伤不已。

    有一次御驾亲临毓庆宫探视雅嫔的病,谁知却正好撞上雅嫔披头散发,状如疯妇。皇上大为惊讶,日后便再没有提到过雅嫔,更让内务府将她的绿头牌摘去。

    太后启用成嫔学习推拿,代替雅嫔争宠,却收效甚微。

    后宫中最得宠的仍是静妃、彤妃和沈贵人。

    一日午膳时分,延禧宫中。

    蔓嫔正在等着沈贵人来一同用膳,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蔓嫔对身旁的宫人道:“菜都凉了,你亲自去催一催。”

    宫人答应着下去了。

    少顷,宫人回到殿中,禀报道:“启禀娘娘,沈贵人房里人都被她锁在了门外,谁也进不去,不知是怎么了。”

    蔓嫔叹息一声,说道:“扶本宫去看看吧,本宫是这延禧宫的主位,这宫中人本宫不能不管。”

    宫人答应着扶着蔓嫔往沈贵人房里走来。

    走近了,只见房门口早已堆满了人,都在疯狂敲门,却无人应声。

    蔓嫔身边的宫人清了清嗓,咳了两声。

    众人回头见是蔓嫔,于是纷纷跪下,齐声道:“给蔓嫔娘娘请安。”

    蔓嫔款款走近,说道:“找两个力气大的太监,把门给本宫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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