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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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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再等两三日,必有消息。”
青蘅喜极而泣,跪下道:“谢长公主殿下,民女愿意。”
长公主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冷笑,看向温宪,问道:“那你呢?”
温宪回身将青蘅扶了起来,说道:“谢额娘成全。”
长公主于是又对青蘅道:“本宫会各方关照,抹去你曾经流落青楼的过往,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对外先说是买来了个丫头,才收了房。未免落人口实,你这名字也要改改。本宫看你性子倒还稳重,也不是那种逞口舌之快的,便赐你一个默字。从此,你便化名默青芜。温宪已有一妻一妾,都颇有家世,你日后要规行矩步,谨慎小心,切莫争风吃醋。若是坏了府里的规矩,本宫可不能容你。记下来了吗?”
青蘅道:“回长公主的话,都记下来了。”
长公主道:“记下便好了。厢房早已替你收拾了出来,今夜便在此安置吧,你的东西若有什么落下的,也可差人去取回来。”
青蘅道:“多谢长公主收留。”
长公主道:“你先下去吧,稍后本宫便让温宪过去陪你。”
说罢,长公主向贴身的侍婢使了个眼色,侍婢便带着青蘅往厢房去了。
此刻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长公主长舒一口气,缓缓地对温宪道:“本宫出身皇家,早已将儿女之情置之度外。自从下嫁你阿玛,虽是恩爱和顺、举案齐眉,但是到底也有君臣的名分在,总不能如平常夫妻一般。由此本宫实在想不到你竟然情深若此。”
温宪沉默不语。
长公主继续道:“这个李青蘅,与宫中的那个只是一字之差罢了,你便是因此才看上她吧。”
温宪仍是沉默。
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本宫没猜错,她只是每日伺候你起居梳洗,至今还是完璧吧?”
温宪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仍然不答话。
长公主道:“看来本宫猜得不错,你这是何苦?家里一个,外头一个,碰都不碰一下。”
温宪道:“额娘若是没什么事,我回青蘅房里了。”
长公主又叹了口气,说道:“去吧。”
温宪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说了句:“谢额娘。”
说罢便步出,径直往青蘅的厢房里去了。
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也自行回房了。
厢房内,青蘅点了一盏蜡烛。
烛光幽微,默默摇曳。
温宪道:“青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父亲的事?”
青蘅两颊微红,说道:“我身份卑微,能日日见到大人,替你浆洗衣裳,便心满意足了。这样好的日子,像是偷来的,别的不敢再作妄想。”
温宪说道:“你从未提过对我有情,我竟然不知。”
青蘅道:“原是我不配。”
温宪道:“别这么说,你,你很好。可是……”
青蘅道:“可是大人心里已经另有其人。”
温宪道:“你知道?”
青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睡梦中总是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温宪掩住她的口,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千万不可向别人说起。”
青蘅双手抬起,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拿下来,贴近自己的胸口,说道:“大人放心。”
温宪道:“此后你便在此住下,她们若给你什么委屈受,无需争辩,只等我回来再做计较。”
青蘅微笑着,说道:“放心,我知道。”
温宪道:“我出门了,你早些休息。”
青蘅道:“大人放心,有人问起,便说大人整夜都在我这里。”
温宪心中感动,说道:“青蘅,多谢你。你父亲的事情,既然我额娘答应了,必会替你出头,你放心。”
青蘅道:“大人怎么忘了?我是青芜,默青芜。”
温宪笑道:“青芜,多谢你。”
青芜替他披上大氅,笑道:“大人快走吧,别误了时辰,就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温宪道:“你进了府,就不要喊我大人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轻看你,我一直都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青芜笑道:“我都知道。”
温宪也对她回以一个微笑,转身推开房门,消失于夜色中。
第二日,晨起,公主府中。
静欢依旧带着姚方盈去给长公主请安。
进了正殿,只见一个穿着清雅,面容俊秀的美人儿怯生生地站在一边。
静欢与方盈刚要行礼,只听长公主说了一声:“且慢。”
她二人都愣住了。
长公主道:“与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默青芜,早先是买来伺候本宫的,因她读过几年书,所以还未安排什么活儿。昨天正巧被温宪看上了,本宫已经做主让温宪收了房。本宫知道,这一时添了新人,你们心中必然不快,可是难得温宪开口,本宫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静欢想到,这位姑娘也许就是长公主料想的每日替温宪浆洗衣物的女子。
于是接话道:“额娘言重了,府中多了个姐妹,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公主道:“那便好了。静欢,方盈,你们且坐下,让青芜向你奉茶。”
又对青芜道:“青芜,这两位早你入府,以后你们便姐妹相称吧。”
青芜谢了恩,向静欢和方盈敬茶,唤了两声姐姐。
静欢已知长公主的用意,神色倒是自然。
却是姚方盈连日不见温宪进门,却又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人与她相争,心中郁郁难解。。。
长公主见状,笑着对方盈说道:“方盈,你不必担心,你和温宪的婚事乃是皇上御赐的,青芜只是个收房的丫头,身份不会越过你去。你出身诗书礼仪之家,想必也是贤良淑德。本宫提醒你,为妇者,切莫犯了‘妒’字。万事要以夫君为上啊。”
方盈道:“多谢额娘提点。”
长公主道:“你是个乖孩子,本宫知道你懂事,不用多嘱咐。你放心,等温宪忙过这阵子,本宫便是雇上几头牛,也会将他拉到你房里。”
方盈一时羞赧,粉面含春,说道:“谢额娘成全。”
静欢于是带着方盈和青芜为长公主奉了茶,请安行礼。
长公主道:“静欢,青芜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本宫的眼光不会错,你这个当姐姐的要好好关照她。”
静欢道:“额娘放心,媳妇儿知道了。”
长公主微笑颔首,说笑了一会子便将众人遣散了。
第一百零七回 老年墓添少年墓 白发人送黑发人
时光默默流转,已是道光十年。
冬日里太后消渴症复发,添了病痛,于是便再无心管后宫的事。
皇后仍是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惟有每月初一十五,皇上会前去储秀宫探望。
全贵妃早已是大权独揽,渐渐整个后宫都在她掌控之中。
对于全贵妃的兴利除弊之举,皇上甚是欣慰,不仅全力支持,对全贵妃和二位公主也更加另眼相看。
全贵妃如今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
钟粹宫里的祥贵妃和雅常在互为臂助,频繁向皇上邀宠。
静妃仍是借病避宠,后来避宠之心日益加深,皇上十次来永和宫,八次会因静妃已睡下的理由被挡回去。只有区区两次静妃会抱着寿恩与皇上谈笑几句。
恬嫔烹饪的工夫日益精进了,频频引得皇上驻足。
彤嫔仍是盛宠,皇上对她越发地上心。
其他小主则是难得能分一杯羹。
趁着过年的封赏,皇上晋了恬嫔为恬妃,彤嫔为彤妃,雅常在为贵人。
成嫔、郭贵人、宝常在等人常年无宠,未得晋封。
眼看着冬日已快到尽时,宫外却发生一件大事。
是日,皇上正在养心殿批折子。
高成慌得不成样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道:“皇上,不好了!”
皇上抬起头看他冒失的样子,心中不悦,说道:“乱说什么,也不怕忌讳!”
高成站定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宫外传来消息,大阿哥不好了!”
皇上受了惊,朱笔也跌了下来,说道:“你说什么?”
高成道:“刚刚贝勒府派人前来通报,大阿哥独自跑去行围,惊了一只冬眠的熊,受了重伤,抬回府中,已是奄奄一息。”
皇上惊道:“还未开春,何以行围?还不是贪玩送命!”
高成道:“来人称大阿哥已在弥留之际,皇上可要去看看?”
皇上道:“快去!摆驾多罗贝勒府。”
皇上的銮驾还未到贝勒府,远远地便听到贝勒府上哀声震天。”
皇上在轿辇内顿觉五内如焚,哀恸不已。
皇上低声说了句:“高成,停。”
高成常年伴驾,凭的就是耳聪目明,立刻让銮驾停下。
皇上道:“回宫吧。”
高成道:“皇上,眼看就要到了。”
皇上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朕实在不忍心,也不愿面对。回宫吧。”
高成答应着,銮驾调转方向,回了宫。
皇上回宫之后便大病一场,全贵妃在养心殿日夜侍疾,终于盼到皇上病情好转。
一日,全贵妃扶着皇上用汤药。。。
饮毕,皇上道:“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
全贵妃道:“皇上又思念大阿哥了。”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奕纬是朕第一个儿子,他出生时朕还年轻,不懂得如何为君为父。奕纬的额娘出身不好,连累他也不受重视,朕总也不待见他。可他去了,仍是剜心之痛啊!虽说追封了多罗隐志郡王寄托哀思,可是……如今朕老了,二阿哥、三阿哥接连被人所害,竟然连大阿哥也离朕而去。朕真是愧对列祖列宗,这大清几百年的基业,朕要付与何人呢?”
全贵妃道:“皇上且先养病罢,养好了病,这宫中这么多姐妹,还怕不能为皇上再诞皇子吗?”
皇上突然紧紧握住全贵妃的手,说道:“磬笙,你一定要帮朕,为朕再诞皇子,一定要帮朕实现这个心愿。”
全贵妃深情地道:“皇上,这也是臣妾的心愿。臣妾日夜祝祷,希望能再怀身孕,为皇上诞育皇嗣。”
皇上道:“若你能生下皇子,朕必定立为储君,还会封你为后。”
全贵妃心中大喜,但仍强装镇定地道:“皇上糊涂了,皇后还在呢。”
皇上叹息道:“皇后的身体怕是不行了。朕不知是哪里触犯了上苍,竟然要如此惩罚朕!孝穆皇后庭芝原本怀着身孕,生产时薨逝了。朕如今还能想起她生产时的惨叫声,那么无助那么凄惨,朕却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了眼。皇后生下大公主没多久,大公主就殁了,如今她陪嫁的知秋也死了。朕每次去储秀宫看她,觉得她只是勉强打起精神,内里精力已然耗尽,恐怕天不假年。朕除了派御医给她诊治,其余的则是无能为力。”
皇上握住全贵妃的手,说道:“贵妃,合宫都知道,朕宠爱你,朕也不避讳,若皇后崩逝,朕已属意于你为皇后。若你能再诞下皇子,一则可以堵住悠悠之口,二来也更是名正言顺。”
全贵妃道:“臣妾必当尽力而为。”
皇上道:“这些日子,你衣不解带在养心殿侍疾,真是辛苦了。端顺和寿安想必也思念母亲,待朕痊愈,便陪你回承乾宫陪伴她们,可好?”
全贵妃感动道:“皇上待臣妾之心,臣妾铭感五内。臣妾谢皇上隆恩。”
这边养心殿内温情脉脉,寿康宫中却是固阴冱寒。
太后虽在病中,听说了大阿哥的事情,便叫了祥贵妃到寿康宫来。
太后道:“皇上膝下已无皇子,如今谁为皇上生下皇子,谁就是未来的皇太后。如此情势,你可明白?”
祥贵妃道:“臣妾明白。”
太后道:“那你有何打算?”
祥贵妃道:“臣妾必定设法再怀龙胎。”
太后道:“如今全贵妃大权在握,皇上病着,只由她一人侍疾,你多久没见皇上的面儿了?”
祥贵妃羞愧无地,无话可说。
太后叹息道:“这些小事,还要哀家替你着想。”
说罢向淮秀使了个眼色。
淮秀拿出一个锦盒,一打开,露出几颗香珠。
太后道:“这是秘制的香料,只要皇上到你宫里,只需点燃一二,就会事半功倍。到时候哀家会再嘱咐雅贵人相助于你,剩下的便靠你自己的命数了。”
淮秀将锦盒扣好,递与祥贵妃。
祥贵妃两颗玉齿,咬住下唇,暗暗使力,良久之后,方才说道:“臣妾必不辜负太后的一番苦心。”
太后精力已快耗尽,勉力说一了句:“下去吧。”
淮秀送走了祥贵妃,回到寝殿,只见太后未阖眼,只是躺着怔怔地望着上方。
淮秀道:“太后这是对祥贵妃不放心?”
太后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子息是命数也是造化。”
淮秀道:“若是祥贵妃不成功,咱们又该怎么办?”
太后道:“若是注定皇上膝下无子,倒好办了。本宫可以趁势扶亲生的儿子上位。怕就怕被别人占得先机。”
淮秀心惊不已,说道:“太后有意要让三阿哥或者四阿哥取代皇上?”
太后道:“若是一直都无子嗣,江山无以为继,那兄位弟袭,有何不可?孝淑睿皇后就绵宁这个独苗,论尊卑论长幼轮也轮得到绵恺了。若论才干,则无人可越过绵忻。”
淮秀道:“太后的亲生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太后道:“可是就怕皇上正值盛年,还会再有皇子降生。若要有皇子降生,须得由祥贵妃诞下哀家方才放心。希望祥贵妃不负众望。”
淮秀道:“太后早些安置吧,想多了难免伤身,总要养好了身子再做计较。”
淮秀说着熄了灯,服侍太后歇下了。
新年伊始,后宫之中便暗潮涌动,酝酿着一场风云巨变。
第一百零八回 上言加餐食 下言长相忆
初春,养心殿。
高成进了殿,回禀道:“皇上,温大人来了。”
皇上道:“请进来。”
温宪进了殿,跪下叩首,说道:“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笑道:“起来罢。”
温宪起身道:“不知道皇上这么急着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皇上道:“温宪,朕此次是有一件要事与你商量。”
温宪道:“皇上请吩咐。”
皇上撂下笔,沉吟片刻,说道:“料想你早已知道奕纬的事。朕早先失去了二阿哥和三阿哥,如今唯一成年的大阿哥也去了。朕已是无嗣可立。后宫之中,皇后年纪大了,身体三病九痛,一直都未能大好,于子嗣上已经不再指望。其他几位位份高的嫔妃所生皆是公主,虽然朕也一样喜欢,但毕竟无法继承皇位。而新入宫的嫔妃还不见有孕。朕不知是什么事见罪了上苍,竟然要这样惩罚朕。”
温宪道:“皇上春秋正盛,原本就不必急于立储。”
皇上道:“虽然底下的人都山呼万岁,但是,历朝历代哪个皇上有过万岁?竟连百岁的都没有。而乾隆爷已然是最为高寿的了。朕眼看已快近五旬,不得不早做准备啊!列祖列宗在朕这个年纪都有数位已成年的皇子了。”
皇上叹息一声,看向温宪,说道:“温宪,你是朕的亲人,这种事朕也无须像你避讳。
若朕百年之后,真的不能有皇子即位,恐怕皇太后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将绵恺和绵忻的儿子入继给朕。这是朕万万不愿看到的。可是朕嫡亲的皇额娘只有朕一个儿子,一母所出的只有一个姐姐,早年已被先帝封了固伦公主嫁去了蒙古。你额娘自小长在朕皇额娘膝下,已是与朕最亲的亲人。而且朕听闻你除了朕指婚的两位夫人之外,近日又纳了一房侧室。你与静妃的妹妹鹣鲽情深,日后一定会再诞子嗣,另外两房侧室想必也都是花容月貌,贤良淑德,你于子息上是不用愁的了。所以朕有一不情之请……”
皇上犹豫半晌,起身走向温宪,缓缓地道:“朕想让景行入继,不知你肯不肯?”
温宪大惊,说道:“景行乃是异性旁人,恐怕言官那关过不了啊。”
皇上道:“这一点朕已考虑过,朕想先将景行入继于宗室之中,入了玉碟。而先帝也有的是亲兄弟,他们也乐得如此。然后过两年再送进宫来,由宫中的皇妃抚养。你额娘是朕的骨肉至亲,她一向深明大义。朕担心的是你和你夫人不舍得。这样罢,若你首肯,有什么条件都尽管提出来,朕一定满足。”
温宪跪倒在地,说道:“皇上,微臣不敢。只是若真如皇上所言,微臣只有一个请求。”
皇上道:“你讲。”
温宪道:“请将景行交托于静妃娘娘抚养。”
皇上笑道:“原来是这个。朕知道你夫人与静妃是姐妹,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如此一来你夫人可长留宫中陪伴静妃、亲自看顾景行。朕准了。”
温宪道:“谢皇上。”
皇上道:“温宪,如此一来,日后你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温宪道:“微臣明白,江山为重。必要之时微臣可以放弃功名利禄,假死脱身而去。”
皇上刚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得高成在门外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皇上高声道:“进来说吧。”
高成进了殿,禀报道:“皇上,恬妃娘娘派人来说,今日亲手做了皇上最爱吃的绣球干贝,请皇上去品尝。彤妃娘娘也邀皇上一起去御花园赏春。另外雅贵人宫里人说雅贵人近日身子不适,请皇上去看看。”
温宪道:“各位娘娘如此进取,想必皇上方才所提之事不会成真,微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便下去忙吧。记住,君无戏言。”
温宪应声告退了。
高成还等在殿里,皇上却半晌都不发话。
高成道:“奴才斗胆,皇上到底去看哪个娘娘?来人都还等着呢。”
皇上叹息道:“朕其实想去的是永和宫。”
高成道:“静妃娘娘自从生了那场病,便一直都没好利索,太医也说了不便侍驾。”
皇上道:“无关侍驾,也无关子嗣,朕只想去看看她,同她说说话,可是总不能如愿。”
高成道:“不然摆驾永和宫?”
皇上道:“罢了,她既然病着,无谓让她因迎驾伴驾而伤神。只是朕总是想,为何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盼着朕?千方百计地留住朕?挖空心思地想诞育皇嗣?”
高成道:“皇上,静妃娘娘已替您生下两位阿哥了,您忘了?”
皇上幽幽地道:“是朕忘了……二阿哥,三阿哥都不在了。难怪她于恩宠上子嗣上都不再上心。这说到底也是朕的错,朕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高成道:“奴才没有记错的话,静妃娘娘是道光五年入宫的,今年还不满二十岁。皇上还愁静妃娘娘日后不能再替您生下皇子么?”
皇上道:“真可以便好了。”
皇上又沉吟片刻,才对高成吩咐道:“既然雅贵人身体有恙,就摆驾钟粹宫吧。”
高成道:“那其他两位娘娘那边?”
皇上道:“告诉恬妃,明日午膳朕去她宫里用。午后再与彤妃赏春。”
高成答应着下去向各位小主的宫人回话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拿起御笔,在奏折上写朱批。
那猩红色的颜色刺在他眼里,让他神游天外,无法专心。
皇上于是起身往养心殿的西套间——三希堂走去。
三希堂是历代清朝皇帝读书写字和休息的地方。
皇上走到三希堂,只见那门上悬着乾隆皇帝亲手御书的“三希堂”匾额。匾额两侧的对联为:“怀抱观古今,深心托豪素。”
清朝中期,乾隆皇帝得到了王珣的“泊远帖”,连同他已经得到的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和王献之的“中秋帖”,并称为三件稀世珍宝。从此这处珍藏三件稀世珍宝的地方就被称为三希堂。
“三希”即“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士人希望成为贤人,贤人希望成为圣人,圣人希望成为知天之人,也就是鼓励自己不懈追求,勤奋自勉。
三希堂狭长的室内进深用楠木雕花隔扇隔分成南北两间小室,里边的一间利用窗台设摆御用文房用具。
窗台下,设置一铺可坐可卧的高低炕,低炕墙壁上有五颜六色的瓷壁瓶。
皇上缓缓地走到瓷壁瓶附近,从瓷壁瓶下方拿起一个楠木匣子。
高成慌慌张张地走进三希堂大门,见皇上正拿着一个楠木匣子发呆,说道:“皇上,您在这儿啊?让奴才好一顿找!銮驾已经准备停当,请皇上起驾吧。”
皇上并不答话,只是自顾自地走到高炕上缓缓坐下。
高成轻生说了声:“皇上?”
皇上拿起楠木匣子,抽开横档,里面一个长条锦盒,盒内装有一枚压金刺锦的香囊,下缘有锦带编成连环回文式的同心结,并悬着双鱼红玉坠。
皇上默默拾起香囊放在一旁,只见香囊下还压着一个纸条,纸质因年久而略略发黄。
轻轻展开,上面写着“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正是静妃的笔迹。
第一百零九回 巧施连环计 夜读牡丹亭
京城,和硕长公主府。
温宪刚刚回府,便被长公主叫进了房里。
长公主道:“回来了?”
温宪道:“额娘这么急着唤我来,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
长公主道:“方盈嫁进来也有些日子了,毕竟是皇上赐婚,总要说得过去。而且姚大人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做得太过了。”
温宪沉默不语。
长公主道:“青芜入府后,一切都还满意吗?”
温宪道:“青芜与我说,额娘对她很好。清欢和方盈也算是和气。”
长公主笑道:“额娘是问你满不满意。”
温宪道:“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长公主道:“满意就好。你是皇亲国戚,有官职,又有爵位,实在不适宜长期流连在那种地方,若是传出去,对你对公主府的声誉都会有损害。额娘成全那个丫头对你的情谊,也是为了成全你对那个女人的一丝留恋。额娘的苦心,你要明白。”
温宪道:“多谢额娘多番筹谋,儿子感念于心。”
长公主道:“那便听额娘一句劝,好歹进方盈房里一次,哪怕是做做样子,别让人家的脸面太挂不住了。本宫治下虽然没有见风使舵的奴才,可也挡不住悠悠众口啊。”
温宪道:“额娘思虑周全,是我平日里太过随性了。”
长公主道:“既然如此,就去罢。”
温宪拜别长公主,退下了。
温宪走后,长公主说了声:“出来吧。”
静欢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长公主道:“看来今晚方盈会如愿以偿了。”
静欢低头不语,只是轻咬下唇。
长公主道:“让你教她的,都教会了么?”
静欢道:“方盈毕竟是左都御史大人的千金,家学渊源,她本人又冰雪聪明,一点即通,没什么学不会的。”
长公主斜了她一眼,说道:“本宫知道你心里不情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静欢道:“额娘说的是。一切听从额娘安排。”
长公主道:“温宪如今跟你我都隔了心了。宁可去秦楼楚馆歇息,都不愿回府。咱们第一步是要把他从外面拉回来,所以本宫才为他做主纳了青芜。这第二步是最关键的,就是把他留在府里。你看这府中上下,也就方盈可以一试。本宫早已查探过,他与宫中那边,至今还断着。这些时日,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本宫也知道此番是难为了你。”
静欢道:“额娘思虑周全,也是为了温宪与我与景行的将来打算,再无不妥的了。媳妇儿这点委屈算不得委屈。”
长公主叹息道:“你能明白便好了。记住,当你放下执着,放下占有的欲望时,你才能够真正地拥有。无论功名利禄、王权富贵,还是人心,都是如此。方盈她够新鲜,新鲜的就是最好的,如同一张白纸,可以任意涂抹,不过最终结果如何,便要看她自己的了。希望她不负所望。”
一时间,长公主与静欢都陷入了沉思。
静欢不知道她是该希望这番筹谋成功还是不成功。
转眼已入了夜。
温宪在书房里,将书卷放下,轻叹一声,步出房门,往东边厢房方向去了。
方盈正在房中紧张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看见温宪推开门,进了房。
方盈未有起身相迎,只是滑下一行清泪,嘴角绽放着笑容,说道:“你终于来了,我本以为你是永远不会来的了。”
温宪看向她,只见“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那神态举止,莫名地熟悉,只是那容颜是陌生的。
温宪说道:“久久未来看你,是我的不是。”
方盈道:“来了便好。春水满塘生,鸂鶒还相趁。就是在这好时节,才不算辜负了。”
温宪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问道:“近日可曾读些什么书么?”
方盈道:“闲时看过《牡丹亭》。”
温宪道:“那却是讲什么的?”
方盈道:“讲的是一个执意相嫁,执意相娶的故事。《题词》中有言:如杜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
温宪道:“那嫁娶便罢了,有什么特别么?”
方盈道:“只可惜,二人初次相见乃是梦中。而后杜丽娘相思成疾,竟一命呜呼。其身葬于梅树下,其像藏于太湖石底。只等着她梦中的人。而那柳梦梅自从梦中与她相见,也是久久难忘,赴京赶考,偶然得了她的画像,才知这便是他梦中所见的佳人。”
温宪道:“由梦而始?这倒是特别。那后来又如何了?”
方盈道:“后来还没有看完。”
温宪道:“哪日得了空闲,看完再与我讲讲。”
方盈道:“你愿意听,我便讲与你。”
温宪微微笑道:“我愿意听,你讲得很好。”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方盈心中一阵慌乱,往前走了两个碎步,说道:“你这就要走?”
温宪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方盈阵脚大乱,疾行几步,到了他跟前,对他道:“时候是不早了,今日不如就留在东厢吧。”
温宪道:“改日,改日我再来看你。”
方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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