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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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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郁道:“我倒是羡慕你,在民间清闲自在。和硕长公主贤良淑德,持家有道,公主府里必不像宫里各个角落都充满阴谋诡计,永远斗不完,斗不尽。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我努力保全自己,也是不想牵连你,不想牵连博尔济吉特府中上上下下,亦不想牵连温宪。”

    静欢道:“你若真心为他,就应该与他断情。就算我视若无睹,你们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引火自焚。”

    青郁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如果你是我,不,你就当是你自己入了宫,承了宠,温宪向你表白心迹,你能拒绝吗?你能做到将他拒之门外?”

    静欢道:“发乎情,止乎礼。我深受孔孟之道的教化,我能做到。”

    青郁笑道:“那也许这便是你我的不同,也是温宪会在你我之间更倾向我的原因。”

    静欢道:“可是你这样会害死他!”

    青郁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在害他?不是你害了他?不是命运呢?若你未曾钟情于他,他也未曾钟情于你,他起初便不会留意我一个新入宫的贵人。如果你当初自己入宫,以你的高风亮节,必不会与他纠缠不清,他也不会泥足深陷。你寄希望于别人,总归是不现实的。”

    静欢道:“你果然厉害!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狠角色!口齿这般伶俐,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一流!”

    青郁又笑了笑,说道:“这世间谁又看得透谁呢?即便是皇上与皇后,相伴那些年,都不曾看透过彼此,更何况你我?”

    静欢道:“那你是决意不会依我所请了?”

    青郁道:“我可以答应你,我会试着去做,但是温宪的性子执拗,不能硬来,否则我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反而适得其反,那便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了。麻烦你回去将此话告知和硕长公主罢!”

    静欢心中一惊,说道:“你知道我入宫见你是长公主的意思?”

    青郁笑道:“温宪是君子,做事向来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拿女人也没法子,想必你们夫妻之间也少不了龃龉,若不是和硕长公主从中斡旋,恐怕你也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静欢道:“原来我活了这些年竟然是个人事不知的傻子。你与温宪彼此相知,温宪与长公主母子连心,就连你与长公主未曾谋面都能洞悉世事,对彼此的心思了如指掌。我枉自与你相识多年,枉自生活于温宪和长公主身边,却茫然不知。”

    青郁叹了口气道:“知有知的好处,不知有不知的福气。你超然于宫外,岂知这宫里人心的险恶?我入宫不足四年,已眼看着荣贵妃和禧嫔殁了,我自己也失去了两个孩子。你可知你抱着景行,安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在挣扎着从冷宫爬出来,在躲避着随时会发生的践踏,在抱着我死去的孩子的牌位忏悔。只是,请你再转告和硕长公主,奕继的事我可以看在温宪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可是请她适可而止,否则我绝不会再善罢甘休!到时别怪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静欢道:“三阿哥?难道不是和妃所为吗?”

    青郁道:“你以为世间万事就正如你看到的那样?你以为专心礼佛之人就不会动杀念?看来,你不仅要感谢我替你入宫成全了你和温宪的婚事,更要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否则若当年是你入宫,恐怕后宫里又多了一缕冤魂。”

    静欢从未如此被人当众奚落,但她也不知如何反驳。的确,这些年她不曾经历青郁经历的那些阴谋算计,因此也不曾如她那般飞速地成长。

    静欢仍然是员外郎府邸里那个明艳动人、冰雪聪明、寄情诗书的大小姐,青郁却早就不是那个西窗侍读、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也许她原本就不是,只是这个金碧辉煌而又刀光剑影的皇宫如刀斧雕琢了她,让她破开璞质重归于美玉;如龙门擢升了她,让她几度翻腾幻化成龙;如烈火淬炼了她,让她周身燃烧成灰烬最终重生为凤凰。

    静欢咬了咬嘴唇,说道:“如今我不但貌不及你,才智更加逊色,你可以尽情地得意了。”

    青郁道:“我并没什么好得意的,我说过,不知也有不知的福气,我羡慕你有这种福气。我人在宫里一天,便会尽全力设法保护博尔济吉特府与公主府周全。你大可放心。”

第七十三回 休言往事如烟 只道浮生若梦

    静欢突然起身,走近青郁,拜了下去。

    静欢说道:“这原是我欠你的。你于我确实有大恩,温宪的心便权当是我还你的恩。你如今对公主府和博尔济吉特府的种种回护之意,我都当恩情记下。”

    说完她站起身,又继续道:“可今后你便当好你皇上的宠妃,我便做好我的温夫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宫中争宠我自然是比不过你,可是温宪不似皇上,终有一日我失去的,我都会夺回来!而你,若再不安分,动了魅惑温宪的心思,我作为她的夫人必与你势不两立!”

    青郁笑道:“好,从未见你如此有志气。当年温宪说你当街拦马,我便知道这些年,我亦小看了你。宫中人说我魅惑皇上,你说我魅惑温宪,也是奇了。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吧!”

    静欢斜睨一眼,仍带着主子的倨傲,径直走出寝殿。

    外面的众人早就等着心急火燎。

    老夫人见静欢出来,连忙迎上去,说道:“怎么说了这样久?娘娘怎么没与你一起出来?”

    青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本宫脚程慢,这便来了!”

    说着也出了寝殿。

    青郁与静欢一边一个扶着老夫人坐下。

    青郁居右,与老夫人并排而坐,静欢坐于老夫人一侧的木凳上。

    静欢笑着向老夫人道:“额娘,我与娘娘叙话家常,久了些,让额娘久等了。”

    青郁也笑着说道:“额娘,这宫里的茶点还吃得惯吗?”

    老夫人道:“娘娘宫里的自然是好的,如今谁人不知,娘娘在宫里的恩宠啊,冠绝六宫呢!”

    青郁道:“额娘,这话可不敢说,小心旁人听见,以为我不安分。”。。

    说着微笑着瞥了一眼静欢。静欢也用余光看到了她的眼神。

    老夫人道:“那是了,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娘娘性子沉稳,最让人放心了。”

    静欢道:“这数一数二的恩宠可要多花些心思抓牢了,莫被旁的事情分了心,若是失了圣心,据说在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青郁道:“再不好过的都过来了。今后时日长久,还请额娘和妹妹擅自保重,不用为本宫担心。”

    老夫人道:“我也听说了娘娘从前的难处,并非是我们过河拆桥,置娘娘于水火而不顾,实在是没有能力啊!若是有杨老将军那样威赫的军功,你阿玛断不会坐视不理。”

    青郁道:“额娘,从前的事不必提了,都过去了。如今不是已好了么?”

    老夫人道:“是,还是娘娘命好,有福气,再三得皇上眷顾,如今又有身孕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怀胎十月甚是辛苦,娘娘可要保重身体啊!”

    青郁道:“谢额娘记挂,等公主满月,再接额娘到宫中团聚。”

    老夫人道:“太医看了是个公主?公主也好!便如和硕长公主那般嫁与寻常官员,留在京中,一生安稳,就是最好的了。”

    青郁道:“借额娘吉言,本宫也愿意如此。”

    老夫人道:“时间也不早了,娘娘有孕辛苦,还是多多休养,我们便就此告辞了。”

    青郁也不强留,便让风眠、雨落送了老夫人和静欢出了永和宫。

    临别时,静欢回眸直视,深深地剜了青郁一眼,似又是警告之意。

    殿内,青郁已是累极,扶着肚子坐在榻上。

    甘棠走近她,说道:“郁儿,你是我养大的,向来不与我隔心,怎地这么大的事情,却不与我商量?”

    青郁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愿棠姨为我担心。”

    甘棠急着道:“你这是在玩儿火!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会让你进宫!你如今已经身为皇上的女人,怎可再对其他人有非分之想?更何况温宪公子还是静小姐的夫君!”

    青郁幽幽地道:“棠姨,小声些。”

    甘棠气急,叹息道:“若你因此出了什么事,那当初还不如不要报仇,我们娘儿俩远走天涯便罢了!”

    青郁平静地道:“我自从遇到温宪,于他相知,方才知道这世间除了化解仇恨还有别的东西也值得追求。可惜,我这一生终究是注定葬送了。棠姨,便让我在这梦里久一点,再久一点,好么?温宪对我用情至深,而他也是我此生唯一挚爱,我不想再伤了他。便让我想一个两全的办法,让静欢、温宪、和硕长公主都满意吧。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再稍纵片刻。”

    甘棠不由得滑下了泪,说道:“是我不好,害了你一生。你青春年少,本应与心爱之人花前月下,尽享人生的美好,不该将岁月都无情地蹉跎在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青郁道:“棠姨,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报仇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我一定会完成它。皇后,我一定让她死在我的手里。”

    甘棠用手捂住了嘴,已是哽咽而不能言。

    宫门外,风中带寒,如霜刀刮人脸颊。

    远远地便见温宪身长玉立,仍旧在等着。

    温宪也看到老夫人和静欢的车驾驶过来,不仅紧张起来。

    永和宫的小太监走过来对温宪道:“温大人久候了,奴才的差事办完了,这便回宫复命了。”

    温宪从怀里掏出一锭纹银,放在小太监的手里,谢道:“有劳公公,这些心意权当请公公喝茶。”

    小太监道:“这怎么敢当!温大人太客气了!”

    温宪道:“公公只管收下。”

    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

    温宪赶紧看向车内的静欢,只见她妆发整齐,神色如常,便放了几分心。

    静欢见温宪眼光焦急,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宪见之大喜,连忙嘱咐车夫驾车回府。

    先将老夫人送回了员外郎府邸,正走往公主府的路上,温宪突然想到今日正是初一。

    他连忙吩咐车夫暂停,翻身下马,掀开车厢的帘子,对静欢道:“夫人,请先行回府,我……我还有事,去去便回。”

    静欢心知他又要悄然入宫,便也不点破,说道:“早去早回,多着衣御寒,夜来风雨,莫要贪凉。”

    四目相对之时,温宪感受到静欢隐忍克制的爱意,那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当年想与他相亲相近却又着意回避的青郁。

    温宪不禁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了握静欢的手,说道:“在家里等我。”

    说罢翻身上马,勒起缰绳,猛地调转马头,往相反地方向飞奔而去。

    静欢蓦然回首,怔怔地看着他消失在天地一线处,只留下马蹄溅起的滚滚烟尘。

第七十四回 天清云来客 风淡釉里红

    又是一年春好处,风清雨润,万物复苏。

    深宫内苑的娘娘们梳妆打扮也比平日勤勉了些,都争着在这大好风物里于恩宠上拔得头筹。

    正是“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是日一早,宫中嫔妃都齐聚储秀宫,先由位份最尊的两位贵妃——全贵妃和祥贵妃领着众嫔妃向皇后请了安,再落座闲谈叙话。

    皇后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静妃的肚子,真是个体面的肚子啊,承载着后半生的指望。

    皇后对静妃道:“静妃真是有福气啊,刚复宠便又有孕了。算来也有四五个月了吧?太医怎么说?胎像还稳固么?”

    静妃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医说胎像比前两次都要稳固,许是休养的时日够久,身体强健了些。”

    皇后道:“真是好福气啊,若是诞下皇子,便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静妃笑道:“太医说是公主呢。”

    全贵妃插话说道:“太医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太医当初还说祥贵妃怀的是个皇子呢,生下来却是个公主。”

    静妃笑道:“臣妾倒想得个公主呢,女儿贴心。臣妾见二位贵妃娘娘所生的小公主们个个活泼可爱,钟灵毓秀,真是羡慕得紧。”

    祥贵妃自从生下了公主,十次有九次要被全贵妃奚落,但她天性沉稳,虽然心思缜密又阴狠,但表面仍可以不动声色。

    皇后道:“女儿是好啊!可惜本宫所生的大公主殁得早,不然这宫里就更热闹了。”

    常嫔道:“皇上顾念早逝的长女,即位之后便追封大公主为端敏固伦公主,也算是告慰公主在天之灵了。皇后娘娘请节哀。”

    皇后道:“追不追封的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了,长眠于地下的人能享到什么福?最后不过是一副枯骨罢了。”

    说完悄悄看了看英嫔。

    英嫔念及早逝的荣贵妃,神情有异,可惜静妃的座位靠前,并未留意到。

    全贵妃道:“常嫔对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忠心耿耿啊,可惜这份心思没用到皇上身上,静妃如你们入宫这般久时都已经晋封妃位,怀上二阿哥了,你却还是小小嫔位,肚子里也连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皇上许久未曾召你侍寝了吧?依本宫看啊,用不了多久,皇上就忘了宫里有过你这个人了。”

    自从静妃复宠,皇上眼中便没有了别人。静妃有意给全贵妃分一杯羹,使得她有孕之后全贵妃可谓是专房之宠了。

    而那些年轻嫔妃,皇上新鲜劲儿一过便抛下了。

    虽然也晋封了蔓常在为贵人。但去年一同入宫的常嫔、成嫔等人以及比她们早几个月入宫的英嫔尽皆失了宠。。。

    后宫中事历来如此,恩宠时有时无,若不能趁有宠而怀上子嗣,被遗忘便是注定的事。

    常嫔被戳中心事,着实气恼,但嘴上仍不肯饶人,说道:“尊贵如贵妃娘娘也曾经一尝被皇上冷落的滋味,臣妾年轻识浅,福薄命舛,自然能够承受。若上天眷顾,来日亦可期,若上天不眷顾,好歹宫中还有这诸多的姐妹闲话家常,时日也不算无聊。”

    全贵妃道:“你倒想得开。本宫虽然也曾失宠,但好在膝下有两位公主,尤为得圣上的宠爱,即便是再不得圣宠也算终生有靠。”

    常嫔笑道:“臣妾如今落魄,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借公主争宠,也不算是真本事。”

    全贵妃道:“好你个常嫔,日日与本宫争驰,如今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常嫔淡定地继续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即便是惹全贵妃娘娘不高兴了,臣妾还是会据实说。臣妾倒佩服静妃娘娘的高明手段,引得皇上独独带着娘娘一个人去行宫放天灯祈福。听说皇上还御笔亲题了许多缠绵悱恻、缱绻柔情的诗词在天灯上。漫山遍野,蔚为壮观。”

    皇后道:“果然是皇恩浩荡,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大家还是念念不忘啊!静妃,本宫又不得不说你有福气了。只是,你与荣贵妃、英嫔一向交好,得此盛宠为何不见你提携提携与你交好的姐妹呢?”

    静妃听出了皇后言语中的挑拨之意,回头看了看英嫔,只见她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静妃笑道:“皇后娘娘想必是健忘了,臣妾在行宫获宠之后第二日便接了英嫔妹妹一同去拜谒荣贵妃。姐妹情深,臣妾怎敢忘怀呢。”

    皇后笑了笑道:“本宫的确是老了,又犯了健忘之症。后宫之人都是姐妹,都要如静妃与英嫔一样,亲近友爱,和和睦睦的才好。”

    众人齐声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全贵妃道:“皇后娘娘,您也太纵着常嫔了,近日嘴上越发不饶人了。有这样的祸害挑拨众姐妹的关系,宫中的时日只怕是难过呢!”

    皇后听出全贵妃是暗指自己,但也不便发作,便对常嫔道:“常嫔,你不可以下犯上,屡教不改。即使全贵妃娘娘宽仁,你也要对得起你母家的教养和皇上钦封的一宫主位。”

    常嫔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道:“全贵妃,这宫里除了本宫,便是你与祥贵妃位份最尊,你平日里也要为底下的年轻嫔妃多做表率。”

    全贵妃笑道:“臣妾定当尽心竭力好好服侍皇上,不让皇后娘娘担心。”

    皇后道:“本宫说过,谁服侍皇上最勤,最为辛劳,本宫都重重有赏。全贵妃,近日是你辛苦了。”

    皇上向知秋使了个眼色。

    知秋转身回内殿,片刻之后指挥着几个小宫女拿出几件釉里红的瓷器来。分别是釉里红云龙纹盖罐、冬青釉地釉里红团龙团凤盘、天蓝釉地釉里红葡萄十方碗、釉里红团螭纹葫芦瓶、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青花釉里红三果纹双耳扁瓶、釉里红三鱼纹高足碗。

    最精巧的是一个青花釉里红“兰亭会”纹笔筒。笔筒上翠峦青嶂,山石兀立,祥云缭绕,沉静肃穆,一群文人墨客在欣赏一幅翠竹长卷。整幅画都用青花绘出,只在翘尖的亭子前后,古松旁边的老梅枝头细小而繁开的梅花用釉里红画出。

    皇后道:“寻常俗物配不上全贵妃的地位和恩宠,这一套瓷器乃是稀世珍品,便赐予全贵妃赏玩吧。”

    全贵妃见惯了好东西,并不以为意,淡然地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第七十五回 静妃苦心经营 皇后伺机收网

    皇后也见惯了全贵妃目中无人的样子,因此并不气恼。

    倒是常嫔又借机献媚讨好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宫里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今后有机会可要一一见上一见了。”

    皇后笑道:“宫中诸物,都归天子所有。诸位妹妹只要勤谨奉上,绵延后嗣,便不必羡慕什么好东西,迟早都会拥有。”

    皇后说完略顿了一顿,扫视四周,说道:“祥贵妃,来了这么久怎么一直低头闷着?不爱与姐妹们说话么?”

    祥贵妃告罪道:“五公主夜夜啼哭不止,臣妾夜来照顾公主,总是不得休息,因此精力有所不济,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揶揄道:“新生的婴孩儿吵闹些也是有的,只不过乳母都哪儿去了?为何让你亲自照看公主?祥贵妃,自你生产之后恩宠便不比从前,你要多用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啊。”

    祥贵妃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可是臣妾身为人母,总是见不得小儿啼哭,总要她睡着之后,自己方能安睡。”

    皇后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五公主长大成人之后知道你一番苦心,必会好好地孝敬于你,你的福报在后头。不过既然说到孝敬,虽然本宫要主持后宫众多杂物分身乏术,但是英嫔和常嫔却常常愿意代本宫去太后宫里服侍太后,本宫很是欣慰。众位妹妹得空时便要多多效仿英嫔和常嫔,太后开怀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齐声答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妹妹便回宫歇息吧!”

    说完又转头向静妃嘱咐道:“本来你有孕在身,本宫应该免了你请安的礼节,可是此时正是春意盎然,本宫觉得你走动走动也好,若哪天身体不适只需遣人来回本宫即可。”

    静妃起身谢了恩。

    众嫔妃顷刻间便散了。

    青郁由风眠、雨落扶着走在甬道上,见英嫔在急匆匆地往前赶,便呼唤道:“英儿!”

    英嫔百般不情愿地回过身来停住。

    青郁怀着身孕,步履蹒跚,比不得寻常人那般轻盈,走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她。

    青郁开口问道:“何事走得那样急?小心扭了脚!”

    英嫔道:“姐姐有孕在身,才该担心别扭了脚,我身强体健、轻手利脚的不碍事。”

    青郁道:“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往哪儿去?”

    英嫔道:“正要去服侍太后。”

    青郁压低声音,悄悄地对她说道:“我近日思前想后,太后宫里似不寻常,你千万要小心,若不是不得已,还是少去为妙。”

    英嫔权当耳边风,并未往心里去,敷衍道:“谢谢姐姐提醒,妹妹自会小心。”

    青郁道:“近来怎地突然与我生分了?”

    英嫔道:“冬日里本去永和宫看过姐姐,只是姐姐一心帮全贵妃争宠,并没有空闲见我。”

    青郁道:“原来是因此事有了嫌隙,快随我回永和宫,我仔细解释与你听。”

    说着挽住了英嫔的胳膊。

    英嫔拂开她的手,说道:“改日吧,今日还要去寿康宫服侍太后。”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郁想追却哪里追的上。

    别说那杨英儿乃是武将世家的出身,便是寻常之人若存心疾行,青郁身怀六甲也必定追不上。

    青郁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风眠道:“英嫔娘娘最近好生奇怪。”

    雨落道:“正是呢!”

    青郁沉吟良久,说道:“你们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另外让桃夭去探探桃蹊的口风。宫中风云变幻莫测,恐怕是要有什么变故,切莫大意。”

    风眠道:“娘娘说的正是。我这就派人去查。”

    青郁道:“别是被人做过什么手脚而未曾发现。英儿毕竟年幼,本宫怕她一时不慎会被人利用。无论如何,总有荣儿的情份在。”

    雨落道:“荣贵妃娘娘可真是实心实意地帮咱们,只可惜去得太早了,还那样惨。”

    风眠道:“正是呢!可惜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青郁道:“大事不好!莫不是有人想借荣儿之死挑拨离间?”

    雨落道:“娘娘怎地想到了此处?”

    青郁道:“英儿与荣儿一心为我,难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我复宠也是借了英儿与蔓贵人的力。如今我们又与全贵妃联盟,如此一来,势力便非同小可,想必是有人坐不住了,想要从中分化。英儿心思单纯,心中最大的痛楚便是荣儿之死,若有人拿荣儿之死做文章,难免她会上当,做出什么事来。”

    风眠道:“依娘娘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青郁道:“派人盯紧延禧宫,有任何人出入都要仔细来回我。有人铺了这个局,想必还有后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怎么对付我。”

    风眠道:“是,娘娘。只不过,咱们宫里那个,要不要也除了?看着碍眼呢!”

    青郁道:“那个不急着除,虽说她为和硕长公主办事,不与我们同心,但利害关系摆在那里,谅她也不敢乱来,只是每日都派人把她盯住了。若将她除了,再有什么人进来,反而不如这人在明处好控制。”

    雨落道:“娘娘说的是。”

    三人一路行着,不知不觉便回到永和宫了。。。

    那边厢,皇后在储秀宫内殿。

    知秋道:“看今日英嫔的神色,事情已成了八九分了。”

    皇后冷笑道:“我还当她们是什么金兰之谊,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知秋道:“奴婢说过,后宫争宠,亲姐妹都有争斗损伤的,更何况她们?那静妃手段好生厉害,如今竟然与全贵妃一路了,若再加上英嫔和蔓贵人,宫中谁与争锋?”

    皇后道:“可是如此一来,便轻松破解了静妃的这个局了。英嫔倒戈,她怕是想不到吧。”

    知秋道:“想不到才容易致命一击。”

    皇后难掩喜悦的神色,说道:“那英嫔这个杀器我们什么时候用?”

    知秋笑道:“这个不急,必先好好筹谋,最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事半功倍啊!”

    皇后道:“好好好!看来又是一场好戏啊!宫中时日无聊,好戏真是越多越好。”

    知秋道:“奴婢索性再带些贵重物品,去延禧宫探一探英嫔的虚实,如果她真愿意为我们所用,那便适时把东西交给她……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道:“好,库房内的东西随便挑,多贵重都不怕。英嫔也是世家出身,寻常的入不了她的眼。”

    知秋道:“奴婢看,她如今心里心心念念地是想着为冤死的姐姐报仇,只怕多好多贵重的东西她都无心欣赏呢!”

    皇后笑道:“去罢!”

    知秋答应着下去了。

第七十六回 洋彩半烛台 梅青一炉香

    春日融融,惹得人各外慵懒。

    一日午后,青郁正在寝殿小憩。

    英嫔领了桃蹊以及两个宫女太监一路往永和宫来。

    宫门外,英嫔徘徊不前。

    桃蹊道:“娘娘,是要奴婢去叩门吗?”

    英嫔眉头紧锁,说道:“等等。”

    说完又欲转头往回走。

    末了鼓了鼓气,说道:“叩门吧。”

    守门的小太监见是英嫔带着桃蹊,连忙请了进去,并向其他小太监道:“快去请桃夭姐姐来!再去通报风眠、雨落两位姐姐!”

    桃夭听闻英嫔过来,连忙迎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娘娘近日怎么少来了?让奴婢等得好苦!”

    英嫔问道:“你家娘娘呢?”

    桃夭道:“正在午休,说话儿这会儿功夫就该醒了。风眠姐姐已去通传,娘娘请随我入内殿稍等。”

    英嫔道:“既是如此,本宫改日再来。”

    桃夭道:“娘娘这就要走?想必静妃娘娘已醒来了,正在梳洗准备出来呢!您若此时走,静妃娘娘出来岂不是扑了个空?”

    说着不由分说便与桃蹊一起扶着英嫔进了殿。

    寝殿中,静妃刚刚转醒。

    风眠道:“娘娘,英嫔娘娘已来了。”

    青郁叹道:“该来的总要来,看清楚了么?可带了东西?”

    雨落道:“带了的,这次不仅是桃蹊陪着,还有两个小宫女太监拿着东西的。”

    青郁道:“快些替我梳妆吧,另外去太医院请齐太医过来请脉。”

    雨落答应着出去了。

    风眠叫进来一个小丫头,粗略地梳了个小两把头,戴了个足金点翠流苏的钿子。

    那边厢英嫔在内殿心中不安,几次起身欲走都被桃夭留住。

    突然听得青郁的声音,由远而近。

    “妹妹才来就要走?倒是我的不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了,让妹妹枯坐。”

    青郁袅袅婷婷地走进来,牵住英嫔的手,亲亲热热地拉着她坐下。

    青郁道:“近几日请都请不来妹妹,今日怎么才略坐了坐就要走了?”

    英嫔道:“不想打扰姐姐休息,便想过两日再来。”

    青郁道:“我这不已经来了么?许久没有好好叙话了。”

    英嫔笑得勉强,道:“妹妹那日唐突,今日是特备了礼来向姐姐告罪的。”

    青郁笑道:“咱们姐妹哪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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