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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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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道:“娘娘说的是。”
皇后道:“可是如今过去了那么久,事实已经无法查明了。好在虽然皇上也认定了是本宫害了荣贵妃,但是夫妻情深,皇上仍是保住了本宫。”
知秋道:“娘娘,荣贵妃虽然已死,她不还有个亲生妹妹吗?”
皇后道:“你的意思是?”
知秋冷笑着说:“若是能设法让英嫔相信,静妃是有意与她姐姐争宠而出手加害,那么静妃就会立刻失去宫中最得力的臂助,而娘娘也可以将英嫔争取到咱们这边儿来。”
皇后道:“本宫已有了常嫔和彤答应,要英嫔又有何用?”
知秋道:“英嫔进宫早些,资历也深些。况且她样貌不输彤答应,处事却格外得体,很得皇上喜欢。彤答应被太后看得死死的,怕是难以再出头,可是常嫔容貌又比不得全贵妃、静妃、蔓常在这些一等的人物。静妃如今已经起势,英嫔和蔓答应都是她的人。常嫔一己之力实在无法相抗啊!”
皇后道:“也对。蔓常在是英嫔宫里人,若是得了英嫔也算是得了蔓常在。静妃争起宠来实在是太厉害,这几日皇上眼里除了她,哪还有别人了?”
知秋道:“娘娘放心,此事便交给奴婢去办。就算不能让她们反目为仇,也必定离心离德。”
皇后道:“你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但是荣贵妃之死,事实究竟为何呢?本宫猜测,应该还是太后所为。那时在圆明园,荣贵妃一饮一食皆在我们掌控之中,太后又是如何下得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知秋道:“奴婢也一直想不通,宫中年轻的妃嫔不少,除了荣贵妃,我们也不曾对别人出手,皇上的子嗣何以还如此稀薄?就说这一年来,英嫔和常嫔得了多少恩宠,怎么却一直不见有孕呢?”
皇后道:“若说是只有钮钴禄氏的全贵妃和祥妃生育那也不尽然。静妃当年不也生下了两个孩子么?只不过最后都没了。”
知秋道:“那许是太后疏忽了,后来才下得手?”
皇后道:“万万不会,我们与太后交手多年,她绝不会挂一漏万。说不定是她的隐秘法子原本就没有将静妃纳入其中。”
知秋突然顿悟道:“娘娘!您记不记得,荣贵妃生前也是如英嫔和常嫔一般日日去太后宫里服侍的?”
皇后惊讶道:“难道这奥秘就在寿康宫里?”
知秋道:“暂且还不得而知。只是为何静妃被排除在外呢?如果太后在寿康宫里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何不把得宠的妃嫔都叫过去?为何单单只是荣贵妃、英嫔和常嫔呢?”
皇后沉吟半晌,说道:“荣贵妃、英嫔、常嫔她们三人有何共同之处?荣贵妃与英嫔是亲姐妹,自不必说。常嫔是因何与她二人扯上了关系?”
知秋道:“她们三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出身名门世家,难道这就是太后向她们下手的理由?”
皇后恍然大悟,周身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说道:“是了,是了。太后出身世家大族,全贵妃、祥妃、成嫔无一例外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对于她们来说,最有力的竞争者也必是名门闺秀。静妃的出身想必她不会看在眼里。只是本宫刚入王府之时,太后隔三差五就遣人来接我入宫叙话,想必早在那时便已经着了她的道儿。所以生下的大公主也早早夭折,之后便一直不能再有孕……”
皇后越想越伤心,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一种深刻的绝望席卷了她,甚至让她想放弃这一切的争斗。
争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年纪已然不小,不仅没有子嗣可以依靠,而且唯一嫡出的大公主也未及承欢膝下便夭折了。
宫中的美人儿一茬接一茬,只有她是日渐衰老,没有希望又看不见尽头的了。
第六十五回 知秋巧施离间计 英儿误中伪情谋
冬寒渐深了,晨起发现京城又落了雪。
正是“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
皇后于是遣储秀宫的宫女们去各宫通知:雪天路滑,不必来请安了。
知秋则是亲自到延禧宫拜会英嫔。
英嫔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来。
“这飞雪的天儿,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知秋道:“皇后娘娘说了,英嫔娘娘在行宫侍奉圣驾辛苦,特意让奴婢从库房里挑了两匹蜀地进贡的丝织提花织锦,赏赐给英嫔娘娘。”
英嫔笑道:“蜀地正是本宫的家乡,难为皇后娘娘记得那么清楚。”
知秋道:“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掌管六宫,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也少不了有未曾想到的事情,那还请英嫔娘娘多担待。”
英嫔道:“不敢,入宫多日承蒙皇后娘娘照拂,实在是感激不尽。”
知秋道:“皇后娘娘素来俭朴,因此可以格外省下些。倒是今年新贡的好东西,听说皇上都一股脑儿地送到静妃娘娘那去了。连蜀锦就有十匹呢!”
英嫔道:“皇上久未见静妃姐姐,偏宠一二也是寻常。”
知秋道:“娘娘侍奉太后勤谨,许是还不知道吧?静妃娘娘自从解了幽禁,日日便都到全贵妃的承乾宫中去。奴婢倒是纳闷了,静妃娘娘幽禁之时,日日只有英嫔娘娘与她有来往,怎地重获恩宠之后,不见她来延禧宫,反而是去承乾宫呢?”
英嫔道:“姐姐如何处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姐妹原本不必在意这些。”
知秋冷笑道:“英嫔娘娘糊涂了。静妃娘娘哪是你的姐姐?故去的荣贵妃才是你的亲姐姐啊!”
英嫔道:“姑姑此话何意?”
知秋笑道:“当年宫中,静妃娘娘与荣贵妃娘娘都是新人中的翘楚,最得皇上宠爱,可惜后来荣贵妃娘娘殁了,不然生下皇子生前便可晋封妃位。静妃娘娘自荣贵妃娘娘殁了之后便独得皇上宠爱,因此得以有福气再次诞下皇子。如此这一切,英嫔娘娘竟然不怀疑么?”
英嫔冷言冷语地道:“姑姑所言,本宫不甚明白。”
知秋又笑了笑,说道:“英嫔娘娘到底还是年轻,不懂这后宫之人的为人处事之道。为了争宠,亲姐妹都有相互残害的,更何况是萍水相逢的人呢?荣贵妃仙逝,得益最多的还是静妃啊。皇上表面上是偏帮皇后,可是奴婢却知道,皇后是如何清白无辜,说不定皇上想要保住的另有其人。”
英嫔道:“皇上已有圣意,此事就此作罢,姑姑虽然贵为皇后娘娘的近侍,也不便随意揣测吧?须知这可是大罪。”
知秋道:“是奴婢多言了。那请英嫔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就此告退了。”
英嫔道:“多谢姑姑跑这一趟,还攒了这些话来告诉本宫。桃蹊,代本宫送一送知秋姑姑。”
桃蹊答应着引着知秋出了延禧宫。
桃蹊送完知秋回到内殿,便看到英嫔正对着那两匹蜀锦出神。
桃蹊道:“娘娘在看什么?虽说是好东西,可冬日寒冷,只怕还要过几个月才能上得了身呢!奴婢帮您收着罢!”
英嫔对桃蹊道:“近几日可见过桃夭了?”
桃蹊道:“见过了,静妃娘娘近日有些忙,总也不在宫里,桃夭姐姐便得了空。”
英嫔突然抬头,看着她说道:“忙?忙什么?”
桃蹊道:“听说全贵妃娘娘每日都派人来静妃娘娘宫里请她去承乾宫一叙。不过听姐姐所言,静妃娘娘与全贵妃娘娘素来不和,想必也是迫于无奈才去的吧。”
英嫔道:“如何不和?”
桃蹊道:“听说静妃娘娘刚入宫的时候被全贵妃好一顿奚落残害,后来还惊动了皇上,皇上申斥了贵妃娘娘才作罢。似乎也正因为此事,太医诊断出静妃娘娘怀了二阿哥。”
英嫔叹了口气道:“二阿哥、三阿哥通通都有名有姓有排行,能入宗庙。可怜我姐姐生下的孩子,如此无声无息的就殁了,当真是让人为姐姐抱屈啊!”
桃蹊道:“娘娘,别伤心了,好在静妃娘娘对您是真心的,您可别听信旁人的挑拨。子嗣上,您刚入宫不久,年纪又轻,早晚都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若是有朝一日您能为皇上平安诞下皇子,不也成全了荣贵妃娘娘未完成的心愿吗?”
英嫔道:“可是我这肚子一直也没有动静。按说进宫也快要有一年了……”
桃蹊道:“娘娘别急,只要好生调养着,总会有孕的。”。。
英嫔道:“桃蹊,为我更衣,我要去永和宫一趟。”
桃蹊道:“屋外风寒雪重,连皇后都免了各位小主入宫请安,娘娘还出门做什么?有事遣我过去回禀了静妃娘娘便是。”
英嫔道:“本宫须得亲自问过才安心。”
桃蹊于是给英嫔梳洗打理一番,冒着风雪,往永和宫放向去。
到了永和宫门口,看门的太监见是英嫔连忙让进了宫里。
英嫔向小太监问道:“你家娘娘呢?可在歇息?”
小太监回答道:“回英嫔娘娘的话,一早皇后派人来说今日不必请安,后来全贵妃娘娘又派人来请,我家娘娘便往承乾宫去了。”
英嫔道:“姐姐复宠之后倒是忙碌,连全贵妃都这样急着拉拢姐姐么?”
小太监道:“主子的事情,咱们底下的人不知道,可是也不瞒英嫔娘娘,我家娘娘近日的确常往全贵妃娘娘那去。”
英嫔道:“桃夭可在宫里?”
小太监道:“我家娘娘带了桃夭姑娘一同去了。”
英嫔道:“若是如此,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小太监于是送英嫔出了永和宫。
回延禧宫的路上,桃蹊道:“娘娘,不如入了夜,我过来私下见见桃夭姐姐,问问清楚?”
英嫔道:“桃蹊,你自幼在我身边,我对你自是深信不疑。可是桃夭早入宫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却不知。也许,她如今为静妃所用,有我们不得而知的缘故。”
桃蹊道:“奴婢相信姐姐,一定不会背叛荣贵妃娘娘,也不会背叛杨府。”
英嫔道:“我们姐妹入宫之前娘亲都千叮万嘱,姐姐又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难保不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此事权当不知,你也不必去问桃夭,我们慢慢再做计较。”
正说着,风雪渐渐停住。
可是英嫔心中的风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第六十六回 全贵妃重新得圣意 小公主稚语解困忧
又是一日寒风凛凛。
皇上正在养心殿批折子。
突然,高成进了内殿,禀报道:“皇上四公主求见。”
皇上放下折子,问道:“寿安?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到这儿了?”
高成道:“奴才也纳闷呢!可是公主一个人,身边连个宫女嬷嬷都没有,奴才们不敢做主,特来禀告皇上。”
皇上道:“快去通知全贵妃,让公主进来。”
高成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高成抱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脸儿冻得红扑扑的。
皇上连忙迎上去,从高成手里接过公主,说道:“寿安,你才多大啊?就乱跑?你不见了,你额娘会多着急?”
四公主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没有乱跑,儿臣在假山那边玩儿,翻过去,翻过来,突然宫女们就都不见了。”
皇上怜惜地道:“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公主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寿安冷不冷?”
四公主道:“不冷,皇阿玛的宫里很暖和。”
皇上向高成道:“快去让御膳房做几个公主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来!”
高成答应着下去了。
皇上把四公主抱到龙榻上坐好,对她说:“在皇阿玛这里等额娘来接你好不好?”
四公主摇摇头道:“不好。”
皇上笑着说:“为什么不好?”
四公主道:“皇阿玛这里比额娘宫里暖和,儿臣想在皇阿玛这里玩儿。”
皇上慈爱地说:“可是皇阿玛还要处理国家大事,不能每时每日都陪着寿安玩啊。寿安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儿乖乖地跟额娘回去,皇阿玛办完事情便去承乾宫看你们。”
四公主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说道:“皇阿玛可不要骗儿臣啊!”
皇上道:“君无戏言。皇阿玛是天子,怎么会骗寿安呢?”
四公主开心地道:“太好了!太后不喜欢寿安,也不喜欢额娘,幸好还有皇阿玛喜欢寿安。”。。
皇上眉头一皱,说道:“太后怎么会不喜欢寿安呢?”
四公主道:“额娘带寿安和姐姐去看太后,太后都不见,太后只喜欢祥娘娘肚子里的小弟弟,不喜欢寿安。”
皇上道:“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不是小妹妹呢?”
四公主道:“太后说的。”
皇上心中不悦,但仍然慈爱地对四公主说:“不会的,太后也喜欢寿安啊。”
四公主道:“可是额娘和寿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后了,寿安想去给太后请安,可是太后不是不见就是去了祥娘娘的宫里。”
皇上问道:“太后去祥娘娘宫里?”
四公主点了点头,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皇上。
这时高成带着小太监端进来几份点心。
皇上复又露出笑容,拿起糕点对四公主说:“寿安尝尝这龙珠香麻卷好不好?这里面有瘦肉和虾仁,还有胡萝卜,寿安喜欢吗?”
龙珠香麻卷是用糯米皮包着瘦肉、虾仁、胡萝卜等馅料卷成“日”字形,再扫上蛋黄、芝麻和龙珠花茶叶,在锅中炸至金黄色而成。茶叶镶嵌在外皮上,星星点点,酥脆易碎。
四公主点点头,对皇上道:“儿臣喜欢,可是皇阿玛,儿臣可以带几块回去吗?”
皇上说道:“当然可以,朕的小公主如果喜欢吃,朕便日日让御膳房做了给寿安送过去。”
四公主开心地拍手笑道:“太好了!儿臣不是自己爱吃,而是想让额娘开心。凡是皇阿玛送东西过去,额娘都会开心一整天,不然额娘一天都不开心。”
皇上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额娘为什么不开心啊?”
四公主点点头道:“知道,额娘思念皇阿玛。皇阿玛生额娘的气,不来见额娘,太后也不喜欢额娘,额娘就不开心。”
这时听得外面小太监进来回禀道:“皇上,全贵妃娘娘来了!”
皇上道:“请进来。”
全贵妃进了殿,给皇上行了个大礼。
四公主一见全贵妃,连忙丢下糕点,向全贵妃扑了过去。
“额娘!”
全贵妃跪着伸手把四公主揽在了怀里。
皇上道:“贵妃,你宫里平日跟着公主的人该打了,若不是寿安聪明伶俐,晓得来朕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全贵妃道:“臣妾有罪。臣妾这几日神思恍惚,对于宫里人的管教的确是疏忽了。”
皇上道:“神思恍惚?可是添了什么不适之症?太医可有看过?”
全贵妃道:“未曾传太医,想必是时气所致,不碍事的。”
皇上道:“有病怎么可以不传太医?底下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宛兮见状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皇上饶命!贵妃娘娘动动辄得咎,难免神思忧虑,的确不是奴婢们服侍不周啊!”
贵妃斥道:“皇上面前不许胡言乱语!”
皇上摆了摆手,说道:“让她说,如何动辄得咎?”
宛兮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已是事事小心,但仍不免被太后娘娘责骂,每次娘娘都恸哭不已,难以成眠。祥妃娘娘有孕之后,就愈演愈烈了。”
皇上叹了口气,走到贵妃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又对宛兮道:“你也起来吧。你好像是贵妃的陪嫁,是么?”
宛兮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是贵妃娘娘的陪嫁。”
皇上道:“好生照顾你家娘娘,朕重重有赏。”
宛兮道:“谢皇上,服侍娘娘是奴婢的本份,不敢讨赏。”
皇上道:“好,你起来吧。”
宛兮又扣了个头,站了起来扶住贵妃。
皇上底下身子,抱起四公主。
贵妃连忙道:“皇上,寿安不比小时候,越发沉了,让臣妾抱吧。”
高成忙说道:“皇上,娘娘,还是奴才来吧。”
皇上摆摆手,对高成道:“高成,传旨御膳房,朕今日的晚膳在承乾宫用,让他们多做一些贵妃和三公主、四公主平日里喜欢的吃食来。”
高成答应着,安排底下的小太监去御膳房传旨。
全贵妃喜极,眼中泪光闪烁不停。
皇上一手抱着公主,一手牵起全贵妃的手,徐徐往殿外走去。
御前的太监们连忙跟上。
小德子凑上前,悄悄地跟高成说:“师傅,您猜的可真准,您说要变天了,就真的变天了。可这天儿天来变去,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该怎么做啊?”
高成拿起拂尘劈头就打,低声喝道:“做好你的差事!”
是夜,皇上留宿承乾宫。
第六十七回 钟粹宫又添公主 礼佛堂再求庇佑
第二日,四公主勇闯养心殿,皇上陪全贵妃母女回宫用膳,最后宿在承乾宫的事,六宫尽皆知晓。
钟粹宫中,祥妃挺着巨肚正在榻上歇着。
小宫女前来禀报道:“娘娘,淮秀姑姑求见娘娘。”。。
祥妃挺直了身子,说道:“快请进来!”
淮秀进了内殿,行了礼,又见祥妃富富态态的样子,谄媚地说道:“看娘娘这个肚子,真是个福气的肚子啊,满满都是今日和以后的恩宠啊!”
祥妃道:“谢姑姑美言,身子日渐沉重,恕本宫不便起身相迎了。可是太后有什么旨意?”
淮秀道:“太后听闻了昨日全贵妃之事,怕娘娘心中不安,特让奴婢来看望娘娘,还让奴婢带来了这些东西给娘娘您安胎。”
淮秀说着使了个眼色,跟着的小宫女略往前走了两步,将东西捧着给祥妃看。
淮秀道:“娘娘您看,这是粉彩描金大吉葫芦瓷板挂屏,这是粉彩太平有象瓷塑,这是铜珐琅七珍宝塔,这是铜胎画珐琅八仙如意。”
淮秀说完将名册递与了祥妃随侍的宫女。
祥妃道:“谢太后娘娘惦记,谢淮秀姑姑辛苦跑这一趟。”
转头对小宫女道:“给淮秀姑姑看茶。”
淮秀道:“谢祥妃娘娘。太后娘娘嘱托奴婢,让奴婢给娘娘带话儿,恩宠加身只是一时之幸,子嗣才是万年之幸啊。祥妃娘娘如今育有皇嗣,甚是辛苦,心绪起伏不定也是有的。但是,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些事情扰了龙胎的清净,平安生产才能后福无穷啊!”
祥妃笑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淮秀也笑道:“奴婢见娘娘如今的神色,似乎已经云淡风轻,不以为意了。娘娘的确没有辜负太后这么多年的栽培调教。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这份胸襟气度便不是旁人可比,若是诞下皇子,可就真能一步登天了。”
祥妃道:“借您吉言。也如您所言,本宫有如今的情势全仰仗太后娘娘恩赐,片刻也不敢忘怀。”
正说着,宫女们上了茶。
祥妃也抬起茶碗,说道:“姑姑在太后宫里,好东西都见惯了,不知这君山银针合不合姑姑的口味。”
淮秀客套道:“娘娘所赐,自然是好的,奴婢谢恩。”
话音未落,只见祥妃手中的茶碗早已摔了出去。
祥妃双手捧腹,似是疼痛不已。
淮秀警醒,连忙向小宫女们唤道:“快去传太医!”
延禧宫中顿时乱作一团。
祥妃腹中胎儿太大,难以顺利生产,足足过了一日一夜,方才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
淮秀一直等在钟粹宫中,听见接生嬷嬷报喜说是个公主,便径自走了,留下一抹轻蔑的笑。
皇上闻讯而来,见是个公主,也有些失望。
祥妃生产痛苦,晕死过去,醒来听闻是个公主,便明白大势已去。
皇上见祥妃诞育五公主着实辛苦,也动了恻隐之心,宽慰了祥妃一番,便转道全贵妃的承乾宫了。
寿康宫中,太后正在佛堂。
淮秀轻轻走进佛堂。
太过清净的地方,一丝丝声响都甚是分明。
太后闭着眼睛,手捻着佛珠,问道:“如何?”
淮秀道:“是个公主。”
黑暗中,太后一双眼睛突然睁开,一道寒光闪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太后悠悠地道:“罢了,罢了。许是我钮钴禄氏便没有这个福气再为大清诞下新君。”
淮秀道:“太后别灰心,皇上正值盛年,祥妃也还算年轻,总能生下皇子。更何况,还有全贵妃和成嫔。”
太后缓缓地起身,淮秀赶紧上前扶住。
太后道:“哀家已经寄予了太多的希望,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让哀家失望,哀家已不知还能不能等得到了。”
淮秀道:“一定可以的。”
太后道:“此次是哀家大意了,以为太医的判断不会错,必是一位皇子。这段时间,所有的恩宠都倾注在祥妃身上,冷落了全贵妃和成嫔。成嫔还好,刚进宫才几个月,没有什么根基,皇上也不很宠爱她,今后若不依靠本宫,在宫中的时日恐怕不会好过。可是贵妃就不一样了,哀家听闻她近日与静妃走得很近,看来是在自谋出路了。”
淮秀道:“贵妃?她恐怕没有那样的盘算吧。”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地道:“难说啊!当初哀家带她们三人同去圆明园,三人中只贵妃一个人未能承宠,最后反而是祥妃有孕。哀家知道,贵妃心里必定有气。此后若是做出什么来也不意外。当时她也时时带皇上最喜欢的四公主去九洲清晏陪伴圣驾,但却没有机会侍寝。可如今,看那日的情形,她是痛定思痛,为了争宠不惜利用女儿了。”
淮秀道:“难道是贵妃见祥妃利用公主获宠,因而想要如法炮制?”
太后道:“不无可能。”
淮秀道:“贵妃如今可是再度得宠了,皇上那日留宿承乾宫不说,接连两日都厚赐了贵妃和三公主、四公主。今日祥妃拼了性命生下五公主,皇上看了看就走了,又去贵妃宫里了。”
太后道:“意料中事。公主皇上已有太多,皇上要的是皇子。”
淮秀道:“那太后您如今可要改为扶持贵妃?”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半年来,哀家偏爱祥妃,与贵妃已是渐行渐远,她对哀家亦颇有怨怼之意,恐怕即使哀家此时示好,事情也难以回寰啊。”
淮秀道:“那难道以后就要与贵妃分道扬镳了吗?”
太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道:“分道扬镳算什么?只怕日后还要分庭抗礼呢。罢了,哀家既然押错了宝,就只能坚持到底了。祥妃心机城府毕竟在贵妃之上,对皇上只要肯用心思,没有不成的。再说还有哀家帮扶,也能算上是如虎添翼。”
淮秀道:“可是祥妃娘娘论恩宠论位份都无法与贵妃娘娘抗衡啊。”
太后道:“恩宠在于争取。至于位份,还不是哀家一句话的事情么?”
淮秀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道:“虽然祥妃此番生下的是个公主,但是哀家还是可以抬举她贵妃之位。淮秀,传哀家懿旨,祥妃秀外慧中,品貌卓然,又为皇上诞育公主有功,着晋封为祥贵妃,晓谕六宫,垂范宫闱。”
淮秀道:“是,太后。奴婢这就去传旨。”
淮秀说完转身离了佛堂。
太后复又在佛前跪下,祈求道:“哀家自从嫁入皇家,蒙佛祖庇佑,总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从未见颓势,此番关键一环还请求佛祖再次眷顾啊。阿弥陀佛。”
第六十八回 孤独雀鸟自揾泪 苦命鸳鸯叹聚回
宫中这一夜可谓是风云变幻。
等着看祥妃生下皇子的人都大失所望。
皇上的举动又让人回想起那些年在全贵妃淫威之下惨兮兮的日子。
可入夜之后太后竟然颁下了懿旨,晋封祥妃为祥贵妃。
如今宫里两位贵妃并尊,都为皇上生下了两位公主,今后情势如何,恐怕还不好判断。
而冬日京城的夜晚却是格外安静。
局外之人又怎会明白局中人是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正是“末路清愁常衮衮,残冬急景易駸駸。”
公主府内,温宪正守着一盏残灯,手不释卷。
静欢端着一方小巧精致的茶案在廊下徘徊不前。
案上一只斗彩喜鹊登梅图盖碗,一碟藕粉桂花糖糕。
静欢屡次伸手去试探茶碗的温度,怕茶水凉了,却迟迟不敢敲门进去。
门口飘忽的人影扰了温宪看书的兴致,温宪道:“谁在外面?”
静欢只得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将茶案放在他书桌的一角,说道:“晚来天亮,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
突然瞧见他桌上的烛光已有些变暗,于是又说道:“换上一盏吧,仔细看坏了眼睛。”
温宪放下书,瞧了瞧她言语行状,说道:“不必换了,等下我便歇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静欢道:“我还不累,让我陪你读可好?”
温宪道:“夫人请回吧,风寒露重,早生歇息。以后也不必做这些活计,我有需要自会叫下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景行还小,事事都要母亲看顾,一向是要费心了。”
静欢想再说些什么,可温宪已又将书卷拿了起来,不再看她。
静欢回身走到门前,低着头,悄悄地说了一句:“那些玉,的确是我不好。”
温宪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静欢回身看向温宪,说道:“我知错了,你不要再这样怪我了吧。”
温宪眼睛盯着书,说道:“没有,你是我夫人,也是女主人,那礼本就是应该由你处置,你不喜欢,砸了也好。至于其他事,本就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舒心,怎样都好,我都不会怪你。”
静欢眼里滴下一滴眼泪,咬着嘴唇,绝望地走出门去。
温宪听到门从外面关上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侧身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小片碎玉,上面模糊地能认出刻着“飘零”两个字。字的沟壑纵横之间,有凝血固化其中。
温宪将那一小片碎玉取出,用手轻轻摩挲,复又放回盒内,安放好。
他披起一件黑貂大氅,打开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隐在廊下一角并未回房的静欢,眼见他的身影越行越远,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痛哭失声。
她的身形一点点的矮下去,直到卷成一团。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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