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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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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郁起身接了旨,谢了恩,向小禄子问道:“禄公公,这时日已至初冬,此时皇上竟要水围?”

    水围全即是水上行围,是皇室在河湖上的围猎演武活动。据记载后周太祖郭威就有过水上行围射猎的记录。

    水围不是一项简单的打猎游乐活动。同木兰秋狝一样,一方面能够练兵,培养勇武的作风,另一方面也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活动,加强国家的统治力量。

    而到了清代,康熙皇帝开创了清代的水围。

    康熙十六年四月,康熙皇帝巡行直隶,看到碧波荡漾的白洋淀,心情很激动,进行了清代第一次水围。之后又多次来到此地进行水围,直到康熙六十一年,年近七旬的康熙还在此举行水围活动,在前后四十五年的时间里,水围共进行了三十次之多。

    清代白洋淀水域宽广。据记载,白洋淀“西淀之大,周三百余里;东淀尤大,周四百里。”

    但是并非所有的皇帝都热爱水围。水围活动在清代只活跃于康熙、乾隆两朝,而在雍正一朝,无论是“旱围”还是水围,全都没有过。

    而自从乾隆朝之后,清代历任皇帝就基本上很少水围了。

    更何况是在清冷的冬季,从气候上来说,并不具备水围的条件。

    小禄子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们也纳闷呢!可是皇上晨起就已经往行宫去了,奴才三人是皇上特意留下接娘娘的。皇上还叮嘱了,切莫扰了娘娘的午睡,请娘娘午睡之后再启程。还请风眠、雨落二位姑娘替娘娘尽快打点好行装。温大人午后就在宫门口等着娘娘呢!”

    青郁心中凛然一惊,强压着心绪,问道:“温大人?”

    小禄子答道:“回娘娘的话,正是呢!皇上特意让温大人领了一队大内侍卫亲自护送娘娘去水围行宫啊。”

    青郁道:“那真是有劳温大人了。”

    说罢转头向风眠道:“给三位公公看茶。”。。

    然后对小禄子道:“请三位公公略坐坐,品品茶,稍等片刻,本宫去准备一下。”

    小禄子三人齐声道:“谢娘娘赐茶。”

    青郁起身回了内殿,由常服换成了行服。

    风眠、雨落也将一应用品打点完毕。

    出了永和宫,只见御道上停着一乘轿辇。

    四个抬轿的小太监早就在此处候着了。

    小禄子向静妃说道:“静妃娘娘,皇上为免娘娘辛苦,特赐下一乘辇轿。娘娘请看,这座上铺的可是最上等的紫貂。皇上为了方便娘娘出行,让内务连夜赶制。娘娘看可满意么?”

    青郁道:“多谢皇上如此费心了。”

    小禄子道:“娘娘见了皇上亲自向皇上道谢罢,请娘娘上轿辇。”

    风眠、雨落扶着静妃登上了轿辇。

    小禄子带着两个御前的小太监在前面开道,永和宫随侍的各位宫女太监全部跟在轿辇后面。风眠和雨落二人分列轿辇两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乾清门方向行去。

    乾清门为紫禁城内廷的正宫门,左右有琉璃照壁,门里是后三宫。其单檐歇山屋顶,座落在汉白玉石须弥座上,周围环以雕石栏杆。门前三出三阶,中为御路石,两侧列铜鎏金狮子一对,中开三门。

    一行人出了乾清门,再由乾清门向神武门行去。

    出了乾清门那便是出了内宫,到了外廷。

    出了神武门便是由皇城,到了京城。

    紫禁城四个大门,正门名为午门,其平面为凹形。午门后有五座汉白玉拱桥通往太和门。东门名东华门,西门名西华门,北门名神武门。

    神武门是一座城门楼形式,用的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式屋顶,但它的大殿只有五开间加围廊,没有左右向前伸展的两翼,所以在形制上要比午门低一个等级。神武门也正是宫内日常出入的门禁。

    出了神武门,青郁远远地看到一人骑着雪色高头大马,身着雪色戎装。

    盔帽表面髹漆,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盔顶正中竖起雕翎。盔后下沿垂石青色的丝绸护领,并缀以铜钉。

    正是温宪。

第六十一回 风回灯影动 念转伊人遥

    车马具备,旌旗招展。

    温宪见轿辇远远而来,现行下了马。

    青郁的轿辇停在马车前,风眠、雨落扶着她下了轿辇。

    温宪半跪在青郁面前,行了个礼,说道:“微臣叩见静妃娘娘。”

    他帽檐低垂,将面目遮了个严严实实。

    青郁道:“温大人免礼,有劳温大人了。”

    温宪道:“能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福气。”

    说完起身、站正、抬头,露出一张龙章凤姿、剑眉虎目的面庞。

    那双眼眸之中,眼光凄厉,如射寒星。

    温宪道:“请娘娘登车。”

    青郁悲喜交加,不知何时开始,眼中又涌起一层泪。

    青郁再道:“有劳温大人。”

    说着由风眠、雨落扶上了马车。

    于是宫中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往白洋淀水围行宫。

    青郁坐在马车中,眼见车厢前挡的帘子随着疾风上下翻飞。

    每当车帘卷起时,她便可以看到队首温宪的身影。

    她不禁看得痴了。恍惚间她想到,若是当年嫁与温宪的是她,那成婚当日,她想必也是像此刻一样,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奔向幸福的归处。

    但是如今她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皇上的恩宠,是她未竟之志。

    暮色四合,终于行至白洋淀水围行宫门前。

    高成早已在宫门外守候。

    青郁命风眠撩开了帘子。

    高成走近了,对青郁道:“给静妃娘娘请安。禀娘娘,皇上在后山等着您呢,特意留奴才在这儿等您过去。”

    青郁道:“烦请高公公带路。”

    一行人便又往后山方向去。

    行至山脚下,车马停住。

    高成向温宪道:“温大人,皇上命您带着这班侍卫在此驻守片刻,由奴才带静妃娘娘过去见皇上。”

    温宪道:“微臣遵旨。有劳高公公。”

    高成走近静妃的车驾,说道:“静妃娘娘,请您下车,随奴才去见皇上吧。”

    风眠、雨落扶着青郁下了车,从夜幕中缓缓往山上走去。

    青郁禁不住心魔,回头遥望。

    温宪坐在马上,勒紧缰绳,也在看着她。

    朦胧中,青郁仿佛看到温宪向她点了点头。

    她眼中蓦地滴下一滴泪。

    但是很快便被山风吹干了。

    她收了眼神,回头快步往山上走去。

    行宫的后山虽然名为“山”,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小丘,走了几步便到了顶。

    青郁远远地便看到一群宫女太监,两两一组,执着一盏盏天灯。

    走近了,只见天灯上尽是些哀婉动人、缠绵悱恻的诗词曲赋。

    皇上从灯影里步出,向青郁走来。

    皇上伸出双手,握紧青郁的手,说道:“静欢,朕特意请你过来此处,便是为了向你赔罪。”

    青郁刚要下跪行礼,便被皇上扶住。

    皇上继续说道:“免礼平身。你看这些天灯,都是朕亲手所写,尽是你素日喜爱的句子,你可满意?”

    青郁莞尔一笑,说道:“谢皇上。”

    皇上见她开怀,便也笑道:“先不忙着谢。”

    说着向高成使了个眼色。

    高成做了个手势,高呼道:“起!”

    霎时间,无数的天灯都脱了手,缓缓地向高空飘去,照得夜空光亮如同白昼一般。

    其势壮丽异常,皇上与青郁一时都失了言。

    正是“月沉碧海望重楼,谁放明灯惹梦游。鹑火星稀萤点点,北辰途远雁啾啾。人间每寄千般愿,天帝难平万种愁。借问飘摇风送处,今宵热泪未东流?”

    少顷,皇上道:“温宪替朕想了这个法子,可朕怕在紫禁城里若是稍有闪失会连累你被太后责备,便想着带你到行宫来。”

    青郁道:“皇上一番心意,臣妾受之有愧。”

    皇上道:“静欢,你如此说,便是不肯原谅朕了。朕之前的确疑心你受了太后的唆摆,与她一同对付皇后。可过了这么久,朕也想通了,以你的心性,自不会这样做。英嫔也将你素日安慰她的话说与朕听了。朕知道,你们只是一心想为荣妃报仇。历朝历代,后宫妃嫔互相倾轧,争斗不休。即使是亲生姐妹都可能会倒戈相向。你与荣儿虽然投缘,但是相交时日尚浅,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恩宠权位,一心为她讨还公道。朕心甚慰。”

    青郁道:“当年臣妾初入宫时,只是个因病无宠的贵人,没有人在意臣妾的死活。惟有荣儿,她倾心与我相交,肝胆相照。可她年纪轻轻,却死得那样惨,臣妾不能视若枉闻!”

    皇上依旧握着她的手,真挚地道:“你的心意,朕都明白。朕破例再赐荣儿一份哀荣,追封她为荣贵妃,并恩准为她的梓宫修建贵妃园寝,紧挨着朕百年之后的园寝。荣儿生前对朕有情,如此安排,想必她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了。你与英儿便莫要再伤心了罢!”

    青郁道:“臣妾代荣儿谢过皇上的恩典。”。。

    皇上道:“若你与英儿思念荣儿,真可以明日派人把英儿接过来,准许你们同去拜谒。”

    青郁道:“皇上如此安排甚好,臣妾谢皇上。”

    皇上道:“朕身为大清的君主,总有诸多的不得已。你向来与朕贴心,真希望今后你仍旧可以一如当初刚入宫时那样,情真意切。”

    说着牵了她的手,走到一个未曾写过字的天灯旁,对她说道:“静欢,朕写了那么多给你,你也写一句给朕吧。”

    高成捧着笔墨侍立在旁。

    皇上说着亲自蘸了墨,将笔拿近青郁的面前。

    青郁接过笔,沉吟半晌,抬笔在天灯上写下“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皇上看过感动不已,亲手放飞那盏天灯。

    随后又握住青郁的手,动情地说道:“朕答应你,从此恩爱两不疑,再无嫌隙。朕必不会再让你长夜独自垂泪。”

    青郁道:“有皇上此语,臣妾便知足了。”

    皇上激动地道:“不仅如此,你还年轻,朕一定要让你再次为朕诞育皇子皇女。相信朕,朕此番一定会将你保护周全,不再让你被奸人所害。”

    青郁道:“谢皇上,臣妾相信。”

    皇上一把将青郁揽于怀中,闻着她发丝飘散的香气,已是心旌荡漾。

    而此时此刻,山脚下,温宪仍旧骑在马上。

    他远远地望着天际涌现出来的一盏盏天灯,想起每个黑暗幽深的夜里,青郁明亮晶莹的眼睛。

第六十二回 圣驾回銮紫禁城 静妃重临储秀宫

    皇上遵循诺言,第二日便接了英嫔到水围行宫,并亲自陪伴静妃和英嫔往荣贵妃园寝祭拜。

    在白洋淀盘桓了三日之后,众人便尽皆回了宫。。。

    静妃幽居养病多时,许久也未曾去储秀宫向皇后请安。

    如今解了幽禁,又重获恩宠,必是要去储秀宫给皇后请安。

    是日,北风凄紧。

    正是“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晨起,风眠、雨落伺候青郁梳洗装扮。

    只见她身上罩着一件貂裘,内里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缎窄褃袄,外搭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

    头上梳了一个饱满精致的点翠旗头。繁复的缕鹿髻中央是一支宝蓝凤凰镶珠鸾掐丝缀雕步摇头钗,坠着雨滴状的珍珠。织金镂雕刻的水纹浮花镀金点翠镶嵌着红宝石、宝蓝凤翅、香珠玉钏。更配上赤金耳坠,脖子上的龙华也是金丝绣团花图案的。

    青郁到了储秀宫之时,皇后还未进殿。几个嫔妃正闲散着说话儿。

    英嫔见了青郁,忙上来行了个礼,说道:“姐姐终于来了!让我等得好苦!”

    青郁笑道:“许久不来了,路都生了呢。”

    英嫔道:“如今可好了,不必总拘在永和宫里,时常可以外出散心。”

    几个新晋的年轻妃嫔从未见过静妃,如今见她又得盛宠,如日中天,少不得一一过来拜见。

    一时间言笑宴宴,不绝于耳。

    正热闹着,全贵妃也到了。

    全贵妃见到静妃打扮与当年大不相同,心中一惊,袅袅婷婷地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许久不见了,静妃养得可好啊,越发标致了!”

    青郁与众嫔妃见了全贵妃依例行了礼,请了安。

    青郁道:“全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全贵妃冷笑一声,说道:“不敢当。谁不知如今静妃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借水围的名义带你去放天灯,就带你一个人去。”

    英嫔笑道:“贵妃娘娘,臣妾也去了的。”

    全贵妃道:“静妃果然有情有义,自己承宠也不忘了姐妹啊!”

    静妃也笑道:“听闻祥妃娘娘有孕,臣妾想来也必是贵妃娘娘提携姐妹的功劳。”

    贵妃听到祥妃有孕之事便不免又动了气,正要发作,听得小太监报道:“祥妃娘娘驾到!”

    祥妃袅袅婷婷地步入殿中,她身形已然略显沉重,冬日远行而来似乎颇有些吃不消。

    一帮低位份的嫔妃于是一窝蜂地涌向了祥妃,道喜谄媚之声此起彼伏。

    祥妃看起来很是受用,在众人的簇拥下落了座,双手交叠搭在膝上,翠玉碧玺攒金的护甲闪闪发光。

    全贵妃也兀自落了座,斜了祥妃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才几个月?肚子就这样大了?没日没夜的吃,净是些小家子气!知道的说是你母家时运不济,不过是背靠大族才能入侍潜邸,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吃穿短少,平日里亏了你呢!”

    祥妃道:“听贵妃娘娘的话,怎么酸溜溜的?太医说,许是个阿哥,所以肚子格外大些。臣妾也不想日日吃那些补品,只是皇上说臣妾前三个月害喜清减了些,每日让御膳房做好了送来,臣妾也不能不吃啊!”

    皇后在门外听得她姐妹二人起了龃龉,心中窃喜。

    此时太监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微笑着由知秋扶着进了殿,扫视一周,旋即坐下。

    众嫔妃均起身行了大礼,随后依次落座。

    皇后道:“今日霜寒露重,劳烦各位妹妹晨起来陪本宫说话,真是过意不去。”

    常嫔道:“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时常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福气。”

    全贵妃笑道:“常嫔还是那么会说话。”

    常嫔道:“贵妃娘娘谬赞了。”

    皇后看了看静妃,竟然是通身的气派,心中凛然。

    随后笑了笑,对静妃说道:“静妃许久不来了,病可都养好了么?”

    静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都养好了。谢娘娘关爱。”

    皇后道:“养好了就好,年纪轻轻的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本宫当年生大公主就未曾修养好,落下了病根,如今虽然见好,但是却始终不能再为皇上诞育子嗣,不得不说是生平最憾事。你是有福气的,享福的日子在后面,你要惜福才是。”

    静妃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看了看祥妃道:“你们瞧祥妃,这肚子多有福气啊!”

    祥妃道:“的确是嫌太大了,好生辛苦!”

    皇后笑道:“这种辛苦,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冬日外面难免寒冷,若是雪天里滑倒了可怎么好?以后便不用再来储秀宫请安了。”

    祥妃道:“谢皇后娘娘体恤,那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全贵妃又阴阳怪气地道:“吃那么多又不挪动,只怕难生下来咯!”

    皇后道:“为腹中龙胎供养,多吃些有什么关系,各位妹妹的身份尊贵,并非寻常女子可比,若是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皇后转头向全贵妃说道:“瞧贵妃就知道。三公主、四公主如此得皇上喜欢,又高居贵妃之位。”

    全贵妃道:“那也比不上静妃的福气,得皇上如此恩宠,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皇后笑道:“本宫也听说了这独一份儿的恩宠,皇上兴之所至,也是有的。只是因此辍了几日朝,只怕要连累静妃被太后责难了。”

    英嫔道:“原是为了拜谒我姐姐才辍朝,并非只是兴之所至,臣妾已向太后解释过了。太后非常赞成皇上追封姐姐为贵妃,更褒扬了臣妾与姐姐的手足之情。”

    皇后神色稍变,很快便又重展笑颜,说道:“荣贵妃虽然生前只是嫔位,死后却哀荣不断,也可谓是独一无二的恩宠了。说到底,皇上还是爱惜子嗣,荣贵妃为产子而死,不禁让皇上想起早殇的孝穆皇后。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也殁了,真是毕生之痛。”

    说完转向祥妃道:“祥妃,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平安生产才好。”

    祥妃笑道:“谢皇后娘娘,孝穆皇后与荣贵妃原是第一胎,本就凶险些,臣妾此番已是第二胎,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医也说胎像稳固。”

    皇后道:“那敢情好。”

    全贵妃听闻“荣贵妃”三个字便面露不悦,又见皇后屡次三番提及祥妃腹中龙胎更觉得是有意与自己作对,因此不自觉地拉下脸来,满是愠气。

第六十三回 宫里事难得糊涂 局中人假痴不癫

    青郁眼看着这宫中的形势,虽说皇后与太后分庭抗礼,但是太后一方成嫔不成气候,全贵妃与祥妃如今已是面和心不和。

    全贵妃虽然出身颇高,早年独得恩宠,位份也在众人之上,但是祥妃资历毕竟老些,若是此番诞下皇子,被抬举一个贵妃之位也是意料中事,到时候皇后、全贵妃、祥妃三足鼎立,太后在幕后操纵祥妃,情势将大为不妙。

    看来若要从中分得一杯羹,只能与一方结盟了。

    皇上偏袒皇后,但是她与皇后有深仇大恨,必不能选皇后,太后与皇上心存芥蒂,与太后结盟胜算虽大,风险却也不小,一旦失了圣心,今后再想起势就更难了。

    那为今之计就只有全贵妃了。

    青郁不禁想起当年全贵妃用舞姬取笑她的事情。

    全贵妃其人虽然盛气凌人,但是本质上却不是钻营的人,比起其他两位佛口蛇心要好提防得多。

    青郁正兀自想得出神,突然听得皇后说道:“静妃好久没发话了,这是在想什么呢?”

    全贵妃道:“静妃连日侍奉圣驾,难免劳累,不比我们这些闲人,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

    静妃笑着向全贵妃道:“皇上午后约了臣妾到畅音阁听戏,贵妃娘娘若是思念皇上,不如陪妹妹一起去罢!”

    全贵妃惊讶道:“皇上给你的恩宠,你肯舍与旁人?”

    静妃道:“正如皇后娘娘素日教导的,后宫众人都是姐妹,原本就不应该分彼此。”

    全贵妃道:“你有此好意?我却不信。”

    皇后道:“静妃刚刚重获圣宠就想着分与宫中姐妹,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静妃道:“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如果皇后娘娘有兴趣,不如也一起去?”

    皇后道:“皇上约的是你,我们去未免唐突,多谢你的一番美意了。既然静妃还要伴驾,那今日便散了吧!”

    众人起身行了礼,依次离开了。

    祥妃急着回宫安胎。

    英嫔和常嫔依旧去寿康宫侍奉太后。

    其他的几位小主也各自回宫。

    御道上,青郁在后面喊了一声:“全贵妃娘娘留步。”

    静妃屏退左右,引着全贵妃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全贵妃说道:“怎么?静妃还没奚落够本宫么?本宫如今无宠无子,即便是你都快要越过本宫去了。”

    静妃道:“娘娘多虑了,一则臣妾并无僭越之意,二则也无奚落之意。娘娘天姿国色,无人可比,臣妾也只是想帮扶一二而已。”

    全贵妃讶异道:“帮扶?你不恨本宫作践你、取笑你?”

    静妃道:“在共同的利益面前,这些前尘往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全贵妃道:“共同的利益?”

    静妃道:“不错。贵妃娘娘志向高远,必是看中皇后的宝座。可是如今皇上与太后彼此猜忌,皇上扶持皇后并不是多么看重皇后,而是为了制衡太后。贵妃娘娘若还是以太后马首是瞻,只怕只会离后位越来越远。”

    全贵妃道:“本宫志在于此,世人皆知,只不过,你帮扶于我,于你何益?”

    静妃笑道:“娘娘放心,臣妾对皇后之位并无野心。只不过对皇后其人有些兴趣,臣妾想看着她作茧自缚,最后被皇上厌弃,如此而已。”

    全贵妃道:“你竟然如此恨皇后?后宫众人只道你与荣贵妃姐妹情深,可依本宫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静妃笑道:“依臣妾看,贵妃娘娘才是将心机城府藏得极深呢!只是臣妾不知,贵妃娘娘如此隐藏锋芒却是为何呢?”

    全贵妃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宫得天独厚,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都在众人之上。皇上为此也更加偏疼本宫几分。前朝后宫都讲究平衡之道,太过出挑的人,若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早就被合力害死了。若不是本宫时常闯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祸,哪里留得到今日。虽然平日里是盛气凌人了些,可是也都是些明面儿上的,真有心的人也不会如何提防。”

    静妃道:“娘娘如此一番心思,臣妾拜服。”

    全贵妃道:“你入宫这些年,看起来也的确有些手段。若你真能助本宫成事,本宫可许你皇贵妃之位。”

    静妃道:“有未来的全皇后娘娘在一日,臣妾只求贵妃之位。”

    全贵妃道:“你倒是不贪,你如今距离贵妃之位不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么?如此年轻,又是如此盛宠,若是再诞育子嗣,贵妃早晚是你囊中之物。又何必联合本宫呢?”

    静妃道:“臣妾说过,我们共同的目标只在皇后。不仅如此,臣妾知道贵妃娘娘对皇上情深意重。臣妾不仅无意权位,而且也不会想与贵妃娘娘平分皇上的宠爱。”

    全贵妃道:“哦?这倒是奇了,这宫中的女人还有不想得宠的?”

    静妃道:“不是不想得宠,只是请娘娘放心,臣妾不会分您的宠。”

    全贵妃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如今,祥妃先育有龙嗣,又有太后撑腰,只怕今后就算斗倒皇后,也轮不上本宫。”

    静妃笑道:“娘娘放心,祥妃娘娘此胎怀的是个公主。在生育上不过与贵妃娘娘您是个平手,您家世、容貌的优势依旧在。只要筹谋得当,何愁圣心不会转圜呢?”

    全贵妃惊讶道:“你怎知她所怀是个公主?太医都说是皇子呢!”

    静妃道:“臣妾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想必是不会看错。我未入宫时,曾有一位嬷嬷告诉我观测之法。祥妃娘娘怀胎之后面色越来越红润光泽,更添妖媚之色,腹部又圆又大,想必是个公主。”

    全贵妃转念一想,说道:“倒是有几分道理,本宫怀三公主、四公主之时也是如此。”

    静妃笑道:“那便是了。臣妾怀二阿哥和三阿哥之时却不是如此,腹部略尖,容色也比平日差了几分。”

    全贵妃大喜,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静妃道:“臣妾这点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全贵妃道:“不知你究竟有何本事助本宫成事呢?”

    静妃道:“贵妃娘娘不如随我到永和宫一叙。”

    贵妃笑了笑,说道:“那不免太招人耳目,不如到本宫那里,本宫仗势欺人惯了,宫中的人也不大会理会。”。。

    静妃道:“贵妃娘娘心思如此缜密,臣妾拜服。”

    说着二人一同往承乾宫中来。

第六十四回 前情解新恨 往事惊人心

    储秀宫中,顷刻间众人尽皆散了。

    知秋扶着皇后进了内堂。

    入了冬,时气不佳,皇后身子本就有些不爽,说了这会子话更觉疲累,因而卸下护甲和头饰,准备歇一歇。

    知秋拿出篦子给皇后仔细地篦头。

    皇后道:“本宫原本是答应了皇上不再去做有碍皇嗣的事,可是眼看着祥妃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本宫真是生气啊!”

    知秋道:“生得下来又怎样?说不定是个公主呢。”

    皇后道:“公主倒也罢了,若是皇子,宫中岂不是要变天了?千算万算没想到是祥妃这个闷葫芦得了便宜。”。。

    知秋道:“生下皇子也不一定就能得皇上的喜欢。和妃生下的大阿哥还不是不讨皇上喜欢么?”

    皇后道:“说的也是。皇上答应过本宫,日后喜欢哪个阿哥都可以抚养,那便借祥妃的肚子怀着吧。若真是个皇子,本宫就向皇上要了来!”

    知秋道:“正是呢!您是国母,天下子民尽是您的孩子,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

    皇后道:“早知如此,便不该对荣贵妃下手。她若生下孩子,本宫也可以要了过来。”

    知秋道:“提到荣贵妃,奴婢心里一直觉得奇怪,那大罗伞的用量是着意控制的,只是打下孩子而已,并不至于血崩不止啊。而且荣贵妃体质比常人强健,太医不可能判断错误。”

    知秋此言点燃了皇后心中的犹疑。

    皇后道:“你的意思是……难道有别人也向她下了手,反而嫁祸给我们?”

    知秋道:“不无可能。”

    皇后道:“那便是太后无疑了!”

    知秋道:“奴婢倒觉得静妃也有可能。”

    皇后惊讶道:“静妃?她与荣贵妃亲如姐妹,怎么会下手害她?”

    知秋冷笑道:“后宫之中争宠向来六亲不认,就算是嫡亲的姐妹也难免反目成仇,更何况她二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比旁人合得来一些罢了!”

    皇后道:“本宫还是不信,静妃?她何至于如此?便只是为了搬倒本宫?本宫失势对她有何好处?即便是皇上废了本宫,也轮不到她当皇后。”

    知秋道:“那也未必。当年就是她二人最得圣宠,荣贵妃殁了,得益的可是静妃。要不她那有福气连生两个儿子?娘娘您想啊,她的两个儿子如果都活下来了,如今的情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皇后大惊,说道:“有理!有理!若如此说,她为了替荣贵妃报仇而向本宫出手就说不通了,她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知秋道:“娘娘说的是。”

    皇后道:“可是如今过去了那么久,事实已经无法查明了。好在虽然皇上也认定了是本宫害了荣贵妃,但是夫妻情深,皇上仍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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