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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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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只盼皇后娘娘不嫌草民才疏学浅。”

    知秋双耳一竖,问道:“员外郎?哪个员外郎?”

    白大夫道:“回姑姑的话,正是刑部员外郎博尔济吉特老爷的府上。”

    皇后与知秋两相对望,各自心惊。

    知秋继续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白大夫可还记得她姓谁名谁?”

    白大夫道:“回姑姑的话,草民已然老朽,记不清了,好像旁人是称她为甘嬷嬷。”

    皇后听得“甘”字,突然一只手将身子撑了起来,半坐在榻上。

    知秋笑道:“那真是奇了,如果有机会可真要见识见识。时辰也不早了,白大夫请您尽快为娘娘诊病吧。

    皇后从帘子内将一只手伸出来,知秋拿出丝绢搭在腕上。

    只见白大夫沉吟良久,起身肃立。

    皇后问道:“本宫的病可有大碍?”

    白大夫道:“娘娘身体康健,平素心神不宁只是思虑过度所致,致使肝气郁结于中,难以排遣。草民给娘娘开几副疏肝解郁的药,久服自然能够安神助眠。”

    皇后继续问道:“那本宫还能否怀上龙胎呢?”

    白大夫道:“肝气郁结之症于身体康泰无甚大的关碍,可是却可能导致月信紊乱,那自然会影响娘娘为皇上诞育皇嗣了。”

    皇后道:“那除了服药,本宫还应该作何调理?”

    白大夫道:“此症归根结底是与心情相关。只要娘娘能每日心情畅快,说不定可以不治而愈。”

    问诊既毕,皇后少不得重重赏赐了白大夫。白大夫千恩万谢地随小禄子面圣复旨去了。

    送走大夫,知秋遣走旁人,独自扶皇后进了寝殿。

    皇后道:“好啊!甘棠那个贱婢非但没有远走高飞,竟然还在京城。”

    知秋道:“奴婢也没有想到。那依皇后的意思,咱们应该斩草除根?”

    皇后道:“那是自然,那件事本宫始终放心不下,务必不能留有隐患。”

    知秋道:“可是如今娘娘正在禁足,诸事不便。只有等皇上何时解了娘娘的禁足,再徐徐图之。”

    皇后恶狠狠地道:“希望那贱人惜命如金,不要坏了本宫的大事。”

    那边厢,永和宫里,任太医正在给静妃诊脉。化名景嬷嬷的甘棠也随侍在侧。风眠、雨落在门外守着。

    青郁向任太医问道:“本宫还能不能平安诞下龙胎?”

    任太医跪倒在地,用哭腔说道:“微臣已倾尽全力,但是只怕娘娘仍是不能足月生产。而且小阿哥即便可以平安来到人世,却仍然会因为胎里不足而夭折,已是避无可避。”

    青郁正色向任太医道:“任太医,本宫虽然曾经救你一命,但是本宫如今要做的事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事成之后,本宫也无法保全你。你可明白?”

    任太医道:“微臣明白。微臣当日已经发愿誓死效忠娘娘,此志不改。只是微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青郁看穿了他的心事,说道:“你放心,本宫会好好照顾禧贵人,有本宫在一日,定会保她无虞。”

    任泰和重重叩首三遍,伏在地上说道:“谢娘娘!那微臣便从此了无牵挂。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青郁与甘棠对视了一眼,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甘棠眼里含着泪,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青郁从前水葱儿般的生花妙手已经肿胀不堪,犹如一根根小萝卜。于是戒指、护甲索性就都弃了,每日只素着一双手。。。

    只见她素着手抚着肚子,轻轻地说:“那么,就让我送皇后一份厚礼吧。”

第三十三回 冬去春来天意暖 勾心斗角人心寒

    冬末春初,冰雪渐渐消融。

    正是“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紫禁城外的护城河最开始是剩下薄薄的一层冰面,肉眼便可看见冰面之下潺潺流水。

    那些冰上的裂痕像是这个宫城特有的脉络,既复杂又纯净,既华丽又苍凉。

    随后冰面也渐渐融化,被流水裹挟着向远方流去。

    那冰与水流动的声音如同生命的开阖。

    霎时,宫墙中响起一声婴啼。

    年仅十六岁的静妃又为道光皇帝生下了一位小阿哥。

    道光皇帝龙颜大悦,为这个排行第三的阿哥取名奕继。

    合宫欢庆之际,皇上也顺势解了皇后的禁足。

    小阿哥既是排名第三,那么洗三儿之日就变得格外重要了。

    洗三是婴儿诞生礼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即是在婴儿出生后的第三天,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

    《道咸以来朝野杂记》中记载:“三日洗儿,谓之洗三。”据说,这样可以洗去婴儿从“前世”带来的污垢,使之今生平安吉利。

    三阿哥出生第三天,静妃早早便差人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皇上喜得麟儿,心花怒放。为表重视,特意请了太后来观礼。皇后、和贵妃、全贵妃等后宫有位份的妃嫔无一例外地全部到场。

    洗三的仪式应该由在场辈分地位最高的女性抱着婴儿,再由皇上添盆拨水。

    在场众人之中,辈分地位最高的人只有太后了。

    可是太后年岁太高,身子又不十分康泰,恐怕摔了婴儿,因此只有请皇后代劳。

    静妃将睡着的三阿哥亲手抱给皇后。

    皇后抱着三阿哥站在足金打造的水盆前。

    皇上往水盆里放进金银锞子以及白玉、翡翠、珍珠等珠宝,又放入桂圆、荔枝、红枣、花生、栗子之类的喜果,此谓之“添盆”。

    添盆之后,由皇后打开襁褓为三阿哥洗澡。

    可是襁褓一打开,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住了。

    只见三阿哥浑身青紫,脸上呈灰白之色,早已没了气息。

    皇上大惊失色,一把抱过三阿哥。

    静妃见状先发制人,哭喊道:“皇后娘娘,您好狠的心啊!竟然对这样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下手!嫔妾自问对您恭敬有加,从未违拗凤颜,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太后也吃了一惊,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号令道:“来人呐!把皇后给哀家锁起来!”

    皇后毫无心理准备,一时惊慌失措,任凭侍卫讲她围住。

    皇上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三阿哥,心凉透了。

    突然,皇上说道:“慢着!”

    侍卫面面相觑,停下了脚步。

    皇上向高成道:“高成,先将小阿哥抱下去,请太医查验,待朕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安葬。”

    高成接过小阿哥的尸身下去了。

    皇上走向太后,对她说道:“皇额娘,事情还没弄清楚,先不忙发落,待儿子查清真相,必会给皇额娘一个交代。”

    太后缓缓地坐回椅子。

    皇上走上前去,扶起了已哭得奄奄一息的静妃,对她说:“静妃,你产后身子虚弱,更要好好保重身体。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必不让皇儿枉死。”

    英贵人也上前扶住,小声道:“姐姐请节哀,切莫伤了身体。”

    太后冷冷地说:“皇上今日若仍是有心偏袒皇后,哀家可不答应。”

    全贵妃也帮腔道:“毒害皇妃、危及龙嗣都能全身而退,臣妾可是闻所未闻呢。”

    皇上不动声色地斜了她一眼。

    祥妃连忙说道:“皇上圣明。”

    皇上转回身,再次端坐于永和宫正殿之上。

    “为静妃安胎的太医何在?”

    高成带着施依山和任泰和走了出来。

    二人齐声道:“臣在。”

    皇上问道:“三阿哥的尸身可曾查验过?为何刚刚突然就殁了?”

    任泰和道:“微臣在三阿哥的襁褓中找到这个短针,藏在手指之间可以使外人浑然不觉,接近襁褓之后,只需轻轻往前推送,婴儿便能顷刻毙命。”

    在场众人形色各异。有的吓得说不出话来,拿丝绢捂着嘴;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闭上眼睛,不忍再听;有的隐隐地浮现一丝冷笑。

    静妃从椅子上翻下来跪下,磕了个头,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泪流满面地对皇上说道:“那日珍嫔曾以鸩毒淬于针上,要了二阿哥的性命。如今三阿哥再次遭此毒手,想必是幕后主使还未正法,又再做恶。”

    皇上点了点头,对着静妃身后的风眠、雨落说:“把你家娘娘扶起来。”

    静妃已经哭得全身瘫软,憔悴不堪。

    皇上看了看她,对她说:“上次珍嫔虽然已经伏法,但是朕也反思过,搜宫搜出来的东西未必不是被人陷害。她虽然言之凿凿,但也未必不是替人顶罪。珍嫔平日里并不受宠,性子也慢吞吞的,并不像个有主意的。说她嫉妒你有孕与你争宠都属勉强,更何况是下手做恶呢。”

    静妃轻轻说了句:“皇上圣明。”

    皇上转头对施依山道:“施太医,你贵为院判,是太医院的三朝元老,朕素来甚是倚重,你且说说看,事实是否如任太医所说?”

    施依山跪拜道:“微臣附议任太医所言。”

    这一下静妃与任泰和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但静妃仍不动声色,面上依然是悲戚的表情。

    任泰和此刻正跪着,双手伏地,脸面向地面。他本能地想用余光看一眼静妃,却又忍住了,仍旧端端正正地跪着。

    太后突然开口了:“皇上,依哀家看,此事已经确凿无疑了。必是皇后嫉妒静妃接连有孕,不惜下手杀害二阿哥和三阿哥。”。。

    皇上道:“皇额娘,若说二阿哥之死皇后是幕后主谋倒是有三分可能,可是三阿哥在皇后手中突然殁了,哪个凶手会如此行事?”

    皇后道:“皇上圣明。”

    太后道:“也许她自己倒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呢,虽然三阿哥是在她怀里殁的,但是也可以推在别人身上,或者说静妃将三阿哥抱给她时三阿哥便断气了。”

    静妃哭道:“臣妾的三阿哥明明是好好的呀!臣妾将他抱给皇后之时他睡得正熟,小脸泛着红光,皇上也是看到了的。怎地到了皇后手中顷刻便殁了?若说此事与皇后无关,臣妾不服。”

    皇上唤道:“高成!”

    高成道:“奴才在。”

    皇上吩咐道:“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们都叫过来,不在宫里的就传旨召进宫。”

    高成领了旨意,下去了。

第三十四回 谋权位众口一词 临危局夫妻齐心

    皇上看着高成走出殿外,长叹一口气。

    这时皇后款款走近皇上,跪下说道:“皇上,臣妾与皇上虽然不是结发夫妻,但也恩爱十载,夫妻情重。请皇上务必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谋害静妃和她所生二位皇子。臣妾位居中宫,已是无上之荣耀,何以至此?昔年和贵妃平安诞下大阿哥,先帝将她擢升为侧福晋,与臣妾并尊,臣妾何曾嫉妒过?”

    太后从鼻腔里闷闷地哼出一声,冷笑道:“你那时哪有时间盯着和贵妃的肚子,你的眼睛看着嫡福晋的宝座呢!”

    和贵妃怯生生地插嘴道:“皇后娘娘的确待臣妾不薄。臣妾能有幸生下大阿哥全仰仗皇后庇佑。”

    皇上看了看和贵妃,说道:“朕知道你当年在王府受了很多委屈。但是逝者已矣,孝穆皇后毕竟是朕的结发妻子,她的不是朕不想再提。”

    和贵妃于是便闭口不言。

    祥妃突然插嘴道:“皇上,您可曾记得?臣妾当年入王府后也得到过皇上的宠爱,臣妾也曾怀有龙胎,可是龙胎不足二个月就滑了胎,滑胎之后臣妾便不再受到皇上的钟爱,这一切焉知不是皇后娘娘所为呢?她一心想要诞下嫡子,却久久未能如愿,于是嫉妒陷害有孕嫔妃。臣妾、静妃、乃至已经殁了的荣妃都曾遭到她的毒手啊!”

    皇上怒视祥妃,喝止道:“大胆!你无凭无据构陷皇后,你可知这是死罪?”

    太后道:“皇上,哀家倒觉得祥妃所说不无道理。当年哀家就觉得奇怪,祥妃那时正值盛年,身体康健,怎会怀了不足两月就滑胎?必是有人从中作梗!”

    皇后跪着眼泪汪汪地望向皇上,那目光像一只求生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皇上。

    “请皇上相信,臣妾没有做。祥妃滑胎一事与臣妾毫无关系。”

    皇上将皇后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朕知道你没有。”

    皇上转头对小禄子说:“扶皇后落座。”

    小禄子和知秋赶忙扶起皇后,搀着精疲力竭的皇后入了座。

    英贵人突然冲出来,跪倒在皇上跟前,哭喊道:“皇上,既然今日大家有心将往日之事一一辩白,请皇上再赏赐臣妾姐姐一份哀荣吧!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幕后之人仍在逍遥,请皇上圣断!”

    皇上道:“英贵人,你姐姐的事情朕已经盖棺定论。朕知道荣妃令人惋惜,朕又何尝不伤心呢?朕有心再追封她为荣贵妃,你杨氏一族已是荣宠已极,你如今就不要再为难朕了。况且,朕贵为天子,君无戏言,绝无更改的可能。”

    英贵人流着泪退回到了静妃的身边。

    太后道:“皇上如此袒护皇后,是当哀家不在了吗?”

    皇上道:“并非袒护,只是今日三阿哥的死因还未查明,朕不想妄下定论冤枉了皇后。更何况,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孰是孰非本已有定论,如今众口一词,莫不是想趁机言辞中伤皇后,坐实她毒害嫔妃与皇嗣的罪名。可是太医院众位御医还未到,待御医们到殿,查验清楚,朕自有公断。”

    宫中众人各怀鬼胎,两相对望之间,便不再多言。

    就在此时,高成带着太医院众位太医到了永和宫。

    高成回禀道:“皇上,诸位御医皆已传召到殿。”

    皇上道:“好!那就请各位御医查验吧!务必要让朕明白,朕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殁了的。”

    众御医齐声答道:“是,微臣领命。”

    于是高成带着众位御医前往三阿哥尸身暂时停放的房间,众位御医一一仔细查验,不敢疏漏。。。

    半晌之后,高成领着众位御医回到了正殿。

    皇上问道:“都查验清楚了么?”

    众人回禀道:“回皇上,查验清楚了。”

    皇上道:“意见统一么?谁先来回禀朕?”

    御医中走出一位老迈的御医,说道:“依微臣愚见,三阿哥的确是被短针上淬炼的毒所伤,加之婴儿本就体弱,因此瞬间便回天无力啊。”

    皇上问道:“短针上淬炼的是什么毒?”

    那太医答道:“依微臣愚见,乃是山蝰蛇的蛇毒。此种蛇毒可使血液凝冻,不再流动,因此可以瞬间致死。”

    皇上点了点头,向其他太医道:“其他人都是如此看法么?”

    这时一个个太医走上前来,嘴上都说的是“微臣附议。”

    最后一众御医中仅剩一人未曾回复皇上。

    只见那人沉吟片刻,走上前来,回禀道:“微臣并不这样认为。”

    皇上道:“继续说下去。”

    那人道:“三阿哥周身血液凝固,的确是被蛇毒所侵的迹象。但是三阿哥若是死后才受了毒针所害,也是同样的效果。而且经微臣诊断,三阿哥胎中严重不足,能够诞生已属万幸,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恐怕也难以活过三日之期。”

    静妃猛地站起来,指着那人喝道:“信口开河!本宫的三阿哥身强体健,胎里素来安稳,任太医每日来请平安脉,均说三阿哥生长良好。他明明就是被人用短针暗害而亡!”

    皇上向那人道:“你是何人?”

    施依山道:“回皇上的话,此人乃是太医院新任御医齐楚。因年轻识浅,甚少到御前伺候,所以皇上不认得。”

    齐楚跪下,磕了个头,道:“微臣齐楚叩见皇上。”

    皇上道:“起来回话。”

    齐楚刚站起身,静妃抢先说道:“皇上,此人妖言惑众,断不可轻信!”

    齐楚道:“静妃娘娘息怒,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转向任太医道:“任太医,静妃孕期都是你在诊脉?”

    任泰和道:“回皇上的话,是微臣在给静妃娘娘诊脉。”

    皇上继续问道:“静妃的龙胎平素到底如何?”

    突然任泰和磕头如捣蒜,哭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静妃娘娘的龙胎胎里已是不足,微臣未敢如实告知娘娘!”

    静妃大惊失色,便又滚下泪来,幽怨地看着皇上,唤了一声:“皇上……”

    皇上对着任泰和道:“继续说下去。”

    任泰和伏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边抖边说道:“微臣有罪,微臣犯了死罪!启禀皇上,微臣自受命为静妃娘娘保胎以来,多次受到皇后的胁迫。皇后逼迫微臣将一些伤胎的药缓缓地搀在静妃娘娘的饮食里,务求胎死腹中。虽然静妃娘娘福大命大,将小阿哥生了下来,可是小阿哥胎里不足,体内又积攒了很多毒素,所以命不久矣几乎是注定的啊!”

    未及说完,在场之人皆惊讶不已。

    这时施依山也跪下叩头,说道:“微臣能证明任太医所言非虚。皇后娘娘几次三番威胁微臣,令微臣暗害静妃娘娘腹中龙胎。微臣受胁迫不敢不从,可是几番前去静妃娘娘宫里都因故被挡了出来,所以未能得手。”

    皇上也吃了一惊,问道:“确有其事?欺君之罪你们担当得起吗?”

    施依山、任泰和叩拜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第三十五回 谋人者机关算尽 成事时李代桃僵

    皇上抬眼看了看皇后,说道:“皇后,你可有话要说?”

    皇后已是心如死灰,她缓缓地说道:“臣妾没有胁迫过二位太医毒害静妃腹中子,臣妾没有做过。”

    皇上对施依山和任泰和道:“你二人口口声声指证皇后可有凭证?若是信口雌黄,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任泰和道:“微臣没有凭证,可微臣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保,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治微臣死罪,以慰小阿哥在天之灵。”

    皇上看了看任泰和,看了看静妃,又看了看太后,冷笑道:“你竟然以死出首皇后?”

    任泰和跪拜道:“微臣之罪,百死莫赎。”

    施依山也跪拜道:“皇上,微臣有凭证。”

    皇上道:“哦?凭证何在?”

    施依山道:“微臣执掌太医院多年,曾经贪污公中的银款两笔,共计三千两。可微臣的私账不久前却落在皇后娘娘的手里。皇后娘娘以此为威胁,让微臣为她所用,暗害静妃娘娘腹中之子。微臣无奈屈服。此刻那本私账必定还在皇后宫中,皇上一搜便知。”

    皇上向施依山道:“你既然未曾做下毒害龙嗣之事,今日为何要出来指证皇后?”

    施依山答道:“回皇上,微臣不愿再受皇后娘娘胁迫,请皇上赐微臣一死吧!”

    皇上道:“好,既然如此……高成,传令下去,封住储秀宫,搜宫。宫内一干人等都不要放过,搜得仔仔细细才好。”

    高成答道:“奴才领命。”

    皇上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皇额娘,皇后、各位爱妃暂且稍安勿躁,等待片刻,自有分晓。”

    御前的老嬷嬷在店内点起来了一柱清香。

    香气徐徐弥漫开来。

    随后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柱香的工夫转眼过去了。

    殿外响起脚步声。

    高成回来复命,对皇上道:“皇上,奴才奉旨搜宫,什么都没有搜到。储秀宫内所有宫女太监也尽皆搜身,依然一无所获。可是有一事奇怪,皇后贴身的侍婢知秋姑姑不知所踪。”

    皇上向皇后问道:“皇后,你宫里的知秋何在?”

    皇后这才想起来已是半天没见到知秋。

    皇后也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刚才明明还在的……”

    此时殿外响起知秋的声音:“奴婢知秋有要事禀报皇上!”

    皇上向高成示意道:“带上来。”

    知秋上了殿,目不斜视,胸有成竹。

    她跪下扣了个头,对皇上道:“奴婢有要事禀报皇上。奴婢在储秀宫中抓获贼人一名,特带来请皇上圣裁!”

    皇上问道:“是何贼人?”

    知秋道:“回皇上,是和贵妃宫里的侍婢绿坠,她妄图将一物悄悄放到娘娘的寝宫之中,被奴婢当场抓获。”

    和贵妃也是这时方才发现绿坠早已不在她身边。

    皇上问道:“绿坠何在?”

    只见戍卫的侍卫带上来一个宫婢,仔细分辨,果然是和贵妃宫里的绿坠。

    皇上喝道:“大胆贱婢!偷偷进入皇后寝宫所为何事?快点召来!否则即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绿坠吓得魂不附体,答道:“回皇上,和贵妃娘娘遣我将此物放入皇后娘娘寝殿之中,其余的事奴婢实在不知。”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便是方才施太医所言的账簿了。

    太后与施依山对望了一眼,众人也都吃了一惊。

    皇上反问道:“和贵妃?”

    和贵妃已是吓破了胆,她这些年来深居简出,未料祸从天降。

    和贵妃猛地跪倒在地,嗫嚅着道:“皇上……臣妾实在不知……臣妾冤枉……绿坠,本宫待你不薄,你何故陷害本宫?”

    皇上向绿坠道:“以奴告主,可是死罪,你可知道?”

    绿坠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和贵妃哭了起来,指着绿坠向皇上说道:“皇上明鉴,千万不要听信这个贱婢的诬告。臣妾清清白白,从未害过任何人。”

    知秋突然道:“皇上,请您想一想,皇后娘娘年岁渐长,想再为皇上诞育皇嗣也是不能了。娘娘至今无所出,宫中总要有嫔妃为皇上诞育皇嗣,皇后何至于一一毒害?况且,娘娘位居中宫,母仪天下,宫中所有嫔妃所生之子都将视皇后为嫡母。即使未来新君即位,皇后娘娘也是毋庸置疑的圣母皇太后。可是和贵妃就不同了。和贵妃育有大阿哥,乃是皇上长子。虽然平时不甚受皇上宠爱,但难免生出僭越之心。为避免静妃娘娘的二阿哥和三阿哥将来与大阿哥争夺皇位,这才痛下毒手。”

    太后痛斥知秋道:“大胆奴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啊,给哀家掌嘴!”

    皇后连忙护住知秋道:“皇上,知秋所言正是臣妾心中所想。”

    太后怒斥道:“岂有此理!哀家连个奴婢都打不得了?淮秀!你亲自去打!打得响一些!给合宫上下的奴婢听听,冒犯主子是什么下场!”

    淮秀走上前去,挥手便打,皇后连忙挡住。

    此时皇上与皇后眼神交汇,皇上微微地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皇后会意,让开了。

    知秋的脸瞬间被淮秀打得红肿不堪,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皇后已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片刻之后,皇上道:“姑姑,停手罢!”

    淮秀停了手,看向了太后。

    太后对皇上说道:“哀家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耳聋眼花。这几日的请安就都免了罢!”

    说着带着淮秀拂袖而去。

    皇上对着和贵妃道:“贵妃辉发那拉氏,谋害皇嗣,并且妄图嫁祸皇后,其罪当诛,但朕念你抚育皇长子有功,先行削去你协理六宫之权,降为和妃,禁足翊坤宫,之后再行处置。”

    和妃早已哭得没了人形,嘴上不停地说:“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那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便听不见了。

    皇上继续说道:“皇后虽未曾参与谋害皇嗣,但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身为后宫之主,难辞其咎。朕今日便治你治宫不严之罪,你可心服?”

    皇后道:“臣妾拜服。”

    皇上继续说道:“着扣除一年的份例,并且亲手抄经百遍,为逝去的三阿哥祝祷。”。。

    皇上转头对知秋道:“奴婢知秋忠心护主,其勇可嘉,朕便赏你白银百两。脸上的伤等一下请太医诊治一下。今后更要好好服侍皇后。”

    知秋道:“谢皇上隆恩。”

    皇上继续说道:“太医院院判施依山与和贵妃串谋设局陷害皇后,罪责难逃。但念其年事已高,并且服侍过先帝,多年来恪尽职守……着贬斥为庶民,遣散回乡。”

    施依山跪拜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第三十六回 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永和宫正殿之内还留有方才燃尽的那柱清香的气味。

    气氛却格外地阴森诡异。

    皇上看着任泰和,说道:“太医任泰和与和贵妃串谋毒害皇嗣,致使三阿哥殒命,拖出午门斩首示众,夷三族!”

    静妃见情势不妙,连忙说道:“皇上,且慢!三阿哥已经往生,臣妾期盼他早登极乐,不想多添杀戮。求皇上开恩,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静妃一眼,露出一丝阴寒的笑意,对静妃说:“既然静妃求情,那么,也罢。太医任泰和赐自尽,不牵连亲族。”

    任泰和跪拜道:“谢皇上隆恩。”

    任泰和被侍卫们拖了出去。

    在被拖出殿门的瞬间,任泰和与禧贵人对望了一眼。

    禧贵人躲在人群之中,用丝绢掩住了嘴,已是泪如雨下。

    这一眼之后,便是天人永隔。

    皇上走上前去,扶起跪着的静妃,对她说道:“爱妃痛失爱子,必然心伤难抑。朕特许你在永和宫中设立佛堂,为皇儿日夜祝祷,以尽哀思。”

    静妃谢了恩,皇上再次扶起她,握着她的手,补了一句:“春寒料峭,爱妃产后虚弱,身体单薄,无事便不要再出门了。”

    静妃心下一惊。皇上所言,便是禁足的意思了。

    皇上转身环顾四周:皇后经历此事心有余悸,已是大为神伤;和妃受惊过度,已如同活死人一般;静妃产后虚弱由宫人们扶着;其余众位妃嫔大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的心苍凉已极。

    他突然觉得身心疲惫。

    祖宗的基业他扛起来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后宫诸事仍要不停地伤神。

    皇太后不停地插手后宫,一方面扶植全贵妃争宠意图取代皇后,一方面又驱使祥妃搅动风云,没有一刻安宁。

    皇后自从在王府当上了嫡福晋,处事阴狠有余,智慧不足。他几次三番的保下她的皇后之位,可她自己不争气,他又能保得了几时?

    和妃一向不问世事,只一心抚养大阿哥,他本想着要补偿于她,可是此次危机他不得不推她出来替皇后扛下一切。他虽然心中有愧却不得不这样做,出身低贱的和妃并不足以代替皇后对抗钮钴禄氏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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