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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美人-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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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风声?”
沈怀礼知道祖母是家中最聪明的人,连忙点了点头:“祖母不是要我留意三妹妹的事吗?靖远侯府像是被查封了,今日我字啊翰林院,还听说靖远侯要造反!”
沈老夫人眉头紧锁:“你可有听错?”
“千真万确!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早就传遍了,我们因着门户不高,消息闭塞,所以这才得到消息。靖远侯胆子怎么这么大?万一他要是失败被擒,皇上会放过我们吗?要不,让二叔他们暂且搬出去,我们先跟他们划清界限好了。”
沈老夫人陷入沉思。这固然是一场赌局,如果赌赢了,那就意味着沈家将来会飞黄腾达,而她当初送沈潆去靖远侯的目的,可就算大大地超出预期了。可若是不成呢?
不成……沈潆说到底也只是靖远侯的一个妾室,说他们早就没什么来往,应该也不至于被牵连太深。最多回江南去,再过从前的日子。她已经看明白了,指望她那个明哲保身的女儿,还不如指望这个孙女。
“别犯傻了,沈家能不能翻身,可能就得看你妹妹了。”沈老夫人拍了拍沈怀礼的手背,“你听我说。你不仅不能把你二叔二婶赶出去,反而得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做出一副天塌下来都有你来顶的样子,明白么?”
“可,可……”沈怀礼犹豫。靖远侯跟皇上斗,怎么看都没有胜算的。
沈老夫人知道他年轻,又是个读书人,难免只看着眼下,她道:“靖远侯起事,靖远侯府出事了吗?”
沈怀礼摇头:“这,这倒没听说。”
“这说明他是有了准备,至少有几分胜算,才敢这么做。你别忘了,当初靖远侯府是什么光景,靖远侯走到今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能让他推翻这么多年辛苦努力的结果,必定是比他身家性命还重要的原因。一个人背水一战的力量,不容小觑。何况你不是说,皇上近来在朝堂上,四处碰壁吗?人心已经不在皇上那边了。”
沈怀礼恍然大悟,握住沈老夫人的手:“祖母,你的意思是,如果靖远侯成了,那三妹妹……”
沈老夫人见他终于开窍,微微笑道:“等着吧,你说不定还能成国舅呢。那我们沈家,当真是扬眉吐气了。”
沈怀礼瞪大双眼,他那三妹妹不过是个妾室,自己还能当国舅?可他相信祖母的睿智,这么说必然是有她的理由。他进京晚,一门心思扑在考试上,实在没空关注家里那几个妹妹的事情。想想看,一个普通的学子,竟然能一跃成为大业的国舅爷。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下了大半天的雪,到了晚上,雪堆积在道上,有人走的地方化了一条路出来,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火。
歌月坊依旧如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今晚的客人也比往常少。有些姑娘见没戏了,就打着哈欠,准备早早回房,钻进被窝睡了。
歌月坊的后院,蓝烟坐在假山上的凉亭里,俯瞰满园的雪景。纯白的雪,覆在冬季已经枯黄的树枝和草地上,仿佛要将最后一点生机都敛去。
小倌儿走到她身后,说道:“宫里的那位娘娘,想来是按捺不住了。她想让皇上立她的儿子做太子。”
“皇帝就一个儿子,她急什么?”蓝烟看着手里的帕子,“他们都说狗皇帝如何聪明,可这么久了,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还盯着裴延那边不放。我们对付他,当真要那么费心思?”
“是么?”凉亭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蓝烟一惊,直直地站了起来,看向外面。昏暗的小道上,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而那道影子背后还有数道影子,如同鬼魅一般。
“什么人!”小倌喝道。这群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人走到光线亮些的地方来,一身玄色绣龙纹的披风,面容冷峻。
“你!”蓝烟大骇,直直地往后退了两步,手抓着凭栏。
裴章挥了下手,外面的锦衣卫冲进来,将蓝烟和小倌儿都按住。
他在看到蓝烟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她。尽管她用面纱遮住了容颜,但她的那双眼睛,曾被永王盛赞宛如笼着一弯明月。只是那皎洁的明月,如今像是被乌云遮住,毫无光芒,犹如一潭死水。
“很意外么?”裴章坐下来,“朕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帮裴延。竟然能从朕的眼皮底下将人救走,还可以把宫中的情形打探得一清二楚,必然是个故人。却没想到是你。”
蓝烟死死地咬住嘴唇,她原以为裴章不会发现这里,而且上次锦衣卫查过歌月坊了,理应放松警惕才是。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现在他堂而皇之地出现,证明这里的护卫,应该已经发挥不了作用。
“你当然想不到,因为你以为我早就死了!”蓝烟一把扯开面纱,奋力凑到裴章的面前,“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我现在满身伤痛,夜夜噩梦,都是拜你所赐!今天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裴章面不改色,淡然地说道:“你以为是朕下的令?”
“不是你还有谁!”蓝烟吼道。日夜都想杀的仇人近在咫尺,可是她却受制于人,杀不了他。
“不是朕。朕若要杀你们,在京中便可动手。”裴章拂了拂衣袖,“判你们流放,就是想放你们一条生路。朕是看在你情深义重的份上,才没想杀他。”
蓝烟仰头大笑:“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杀的人还少吗?你那几个兄长,哪个的死与你无关?你居然跟我说,你要放王爷一条生路。你只是杀的人太多,怕堵不住悠悠众口,这才暗地里下手!”
裴章不与她做口舌之争,只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背后的人,我听不明白。”蓝烟扭过头,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
“凭你,挣不出今日的局面。”裴章的手靠在栏杆上,闲闲地望着假山下的景色,“朕认识的人里,有这本事的,没几个。”
蓝烟心里“咯噔”一声。他猜出来了?
“你不说也无妨,朕封了这里,再把你带走,不信那人不出现。”裴章站起来,径自往凉亭外面走,“让人把这里再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地下的密室或者通道。”
他的话音刚落,被抓着的那个小倌一口咬向按着他的那个锦衣卫的手背。锦衣卫吃痛,松了手。小倌看起来柔柔弱弱,所以锦衣卫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见他迅速地从腰间拔出一个东西,拔开之后,一颗绿色的光球“嗖”地飞向天空。
锦衣卫要抓住他,他却灵活地闪躲,然后撞开押着蓝烟的两个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从山上跳了下去。这假山的高度不算高,下面是一潭水。
只听“噗通”的落水声,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立刻要下山去追。
“不用去了,这水道必是连着外面。你们不会水,会的水性也没有他们好。回宫吧。”裴章说道。他还是大意了,没有注意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倌儿,竟是个练家子。
到底是谁呢?可惜差一点就知道答案了。
“皇上!皇上!”假山下面传来大内官焦急的声音,“您快回去看看吧,小皇子,小皇子他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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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裴章快速地返回内宫中,蒹葭宫早就乱做一团。
太医院的几位御医围在摇床前,神色焦急地议论着。皇子在摇篮中不停啼哭,面色紫红,似乎十分难受。徐蘅坐在旁边,眼眶湿润,抬头说道:“几位御医,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太医院最擅小儿科的御医说道:“娘娘,小皇子这病来势汹汹,前所未见,我等不敢擅自下药。娘娘先告诉臣等症状,才好做判断。”
“元儿乖,元儿听话。”徐蘅俯身把孩子抱起来,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心如刀割,“早上还好好的,奶娘带他到花园里转了转。到中午睡了会儿,下午开始大哭不止,怎么哄都没用,也不吃东西,也不是身上脏了。”
御医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其实对于这么小的婴孩来说,未知名的病因有很多。许多孩子都是突然间就夭折了,连御医也毫无办法。
“臣刚才查看了小皇子浑身上下,并没发现任何异状。无法解析出病因,则无法下药,还请娘娘恕罪。”
几个御医都跪了下来请罪。
小皇子又啼哭起来,徐蘅只能站起来抱着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
“皇上驾到!”大内官在外面叫了一声。
众人连忙下跪,徐蘅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奔到裴章面前:“皇上,您救救我们的儿子。”
裴章看了眼徐蘅怀里的孩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问跪在地上的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医就将小皇子的情况跟他说了。
裴章听完眉头皱起:“连你们没有办法?”
御医们齐齐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跪在最后面一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御医说道:“皇上,臣听闻原来靖远侯有喉疾,连院正都没有办法,后来被民间的神医给治好了。不知能否张皇榜悬赏呢?重赏之下,或许能找到会医治小皇子的神医。”
其它御医虽不赞同他的意见,私心觉得这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但如今对小皇子的病束手无策,一个弄不好,连命都会搭上,也不敢反对。
“不行!你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小皇子得病了吗?”大内官立刻斥道。
“皇上,御医说得对。元儿的病情要紧,请您张皇榜吧?”徐蘅恳求道。
裴章犹豫了一下,孩子不停地啼哭,撕心裂肺,好像在经受很大的痛哭。他口不能言,只会哭,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你让朕想一想。”裴章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大内官出去了。
徐蘅倒退一步,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看着那个离去的冷漠背影,再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用力抓着襁褓,咬紧嘴唇。
她的心一寸寸凉下去,好像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嘉惠后宁愿病死在长信宫,也不向皇帝乞求半分怜悯。人的心就像一片地,精心养护,方能长出茂盛的花树。当心荒芜了,寸草不生,自然也不会再期盼所谓的光明。
皇帝不救,她自己也要救这个孩子。不惜任何代价。
裴章走出蒹葭宫,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大内官连忙扶住他,小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裴章摇了摇头。他也担心孩子的病,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却不能用御医所说张皇榜的方式。先前他无后,朝中极不安稳,朝臣各怀鬼胎,不是想往后宫塞人,就是要他在宗室里头选一个过继到膝下。沈潆为此遭了许多非难,他也不得不一个个地把女人纳进后宫。皇帝没有子嗣,不利于江山的稳固。所以皇子得病的消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尤其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时刻。
他对大内官说道:“去把冯淼叫来。”
没过多久,冯淼就赶到了明德宫。裴章坐在暖阁里的炕上,手撑着额头,面如土灰。御医再三交代他要静养,可事情永远处理不完,剩下的时间那么短,他几乎没办法停下来。
冯淼跪下行礼,只听皇帝说道:“你把一半的人都派出去,遍访民间擅治小儿疑难杂症的大夫,把他们都请到宫里来,越快越好。记住,不许声张,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冯淼抬头道:“据臣所知,民间那些神医圣手的脾气都很古怪,怕是等闲请不到宫里来。”
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如果那些人能被高官厚禄收买,应该就在太医院而不是民间了。
“只要有真本事,绑也要绑来。”裴章沉着脸说道。
冯淼得令,从宫里退出去。
裴章躺在龙床上一夜,辗转反侧。他心中记挂小皇子的病情,想要再去蒹葭宫看看。未及他起身,就又出了事。蒹葭宫那边的人来禀报,庄妃和小皇子都不见了,连带她身边的女官都找不着了。
昨夜太医院的御医留在蒹葭宫看护了一夜,清晨的时候有了睡意,就打了盹儿。奶娘以为有御医守着,也没听见小皇子哭闹,就没进去查看。等到下一个御医来换值的时候,才发现摇篮空空如也。
“询问宫门的禁卫了么?几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裴章厉声问道。
大内官又赶紧派了人去询问,说天未亮的时候,的确有蒹葭宫的宫女拿着腰牌出宫,说是去庄妃的娘家拿点东西。禁卫看到是蒹葭宫的人,就放行了。想来庄妃和皇子都在那辆马车上,可他们要去何处?小皇子还病着,庄妃不可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庄妃抱着小皇子肯定走不远,定是在皇城附近。或者有人故意引他们出去,叫锦衣卫查。”裴章拍了下桌子说道。
锦衣卫在京城里,号称天罗地网,很快就查到了庄妃的行踪。庄妃抱着皇子坐马车出宫,宫外似有人接应,在城里绕了半圈,最后驶进了皇城根下,住着最多权贵的地方。根据判断,那辆马车应该停在安定侯府附近,因为里头传出孩子的哭声,才被人注意到。
“你说他们进了安定侯府?”裴章以为自己听错。
冯淼已经去暗访名医了,来禀报的人是他的副手,模样十分老实,从前甚少在皇帝面前露脸,声音很紧张:“那附近只有安定侯府一家,没有别的去处。臣等查问了在街坊外面开面点和包子铺的人,他们都说看着马车从那条街进去,因为天色很早,还听见孩子的哭声,所以才有印象。后来马车再出来时,就没再听见孩子的哭声,他们还觉得奇怪。安定侯府大门紧闭,我们的人已经把它包围了,只是不敢直接冲进去,所以微臣来请示皇上,下一步该如何做。”
“好个安定侯府!”裴章用力地拍了下桌上的白玉麒麟镇纸,发出“啪”的响声,殿内众人全都低头,噤若寒蝉。
安定侯府即原来的安国公府,即使换了门匾,那绵延的院墙和院里依稀可见的亭台楼阁,仍然彰显了主人家的气派和地位。裴章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眼“安定侯府”几个字。这是他亲手写下的,可惜他们并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
他曾想过,抓了安定侯府和沈家的人,威胁沈潆回到自己身边。他知道她的性子,绝不愿意连累无辜,可是这么做,实在有损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脸面。所以他让徐器守在开平卫,等到裴延被逼得没办法,总会领着西北军起事,到时候他要堂堂正正地胜了裴延,再把沈潆抓回来。
如今是安定侯府的人挑事在先,不能怪他不念旧情了。
他走上石阶,大内官命身边的内侍上去敲门,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大内官看到皇帝的神色,准备命人强行把门撞开。
这当儿,朱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门后却没有人迎出来。
大内官觉得有点邪门,挡在裴章的面前,命身边的锦衣卫和内侍先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路走来,没看到半个人。明明是大白天,却因为过于空旷,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裴章双手推开明间的门扇,走了进去。屋里的窗户都紧闭着,只漏进几缕光亮,空气中的粉尘漂浮,到处都不像是有人在的模样。
“奇了怪了,这安定侯府的人都去哪儿了?”大内官忍不住说道。他又命人到里间和后院去查看。
裴章坐在明间里等,去搜查各处的人纷纷回来禀报,这偌大的府邸竟然是空的,到处都没有人。
锦衣卫的人这下脸色可不好看了,难道他们辛苦探听的情报有误?难怪围着宅子这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进出。他们暗暗观察皇帝的脸色,却见皇帝站起来,吩咐众人原地等着,自己走出去了。
大内官原本想跟,也被皇帝阻止了。
裴章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这里,可当初第一次登门时的情景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他凭着记忆走到了后院,这里有个很大的莲池,这个时节,满池衰败,只有枯叶浮在水面上。有条弯弯曲曲的石廊,伸到莲池的中心。
在这里,能看到曾经安国公府的那座高楼,不过是伸手的距离。当年一曲箜篌,技惊四座。可他比任何人都早知道,在高楼上的人不是她。因为早在她扬名之前,他就曾听过她跟高氏的箜篌,他也能听出她们二人之间的区别。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可惜,后来她再也没碰过箜篌。
裴章走到石廊的最前端,仿佛还能看见那个穿着藕色裙裳的少女跑过来,皱着眉头看向自己。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连她当时脸上细微的表情和说的话都记得。跟他在一起,她放弃了许多,改变了许多,不复当年天真无畏的模样。
想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便是这样的感觉。他忽然意识到,就算这里仍然是当年的安国公府,但已经改叫安定侯府。那个最开始拒绝他,后来又跟他渡过艰难岁月的妻子,再也不会对他假以辞色。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裴章心中“咯噔”一声,转过身去。等他看清楚站在身后的人时,心中大骇,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才站稳。
“皇上,别来无恙。”说话的人,同时拔出腰间的剑,直向裴章而来。
裴章快速后退,想要叫人,但那剑极快,顷刻之间已经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两相对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安国公,你没死?”裴章面不改色地问道。他知道安国公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带来的人已经被制住了。今日的种种铺陈,不过是引他前来自投罗网的局。
安国公轻扯了下嘴角,口气满是嘲讽:“皇上倒是希望臣死,可惜臣侥幸没死。您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无法主宰生死的一日吧?”
“你想弑君?可想过后果。”裴章镇定地问道。如果在宫里,他身边还有许多内侍可以护他。但在这里,他如同困兽,根本无可奈何。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何可惧?皇上今日死在这里,最多是让国乱。那您可想过如何到地下去向嘉嘉乞求原谅?当初骗我说,成事之后,善待我的女儿。我冒着生死,将你扶上皇位,结果呢?换得了什么下场!”安国公把剑一横,裴章似乎能够感觉到刀锋划破了皮肤,丝丝生疼。
他知道安国公有如此机会,定不会放过自己,本能地闭上眼睛,下一刻却听见剑落地的声音。
他重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堵人墙。
“你是何人!”安国公握着手腕斥道。
昆仑不回答,只是看向安国公的身后。
此时,一个人慢慢地走出来,他罩着一件青灰的鹤氅,姿态高华,如同出世之人般飘逸。
“安国公,剑下留人。”那人朗朗说道,“我就知你会按捺不住。”
此人正是谢云朗的父亲。裴章登基之后,用各种方法排挤出朝堂的首辅谢崇。
“你……”裴章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想来蓝烟背后的人,就是他了。他其实隐约已经猜到端倪,毕竟能在京城里有如此大的势力,并可以把每个人都算计进去的,寥寥无几。
他当年几乎没有废多大的劲,就把谢崇逼到告老还乡,架空了内阁。谢崇也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谢家不过如此,早就是强弩之末了。所以这些年,他根本没把谢云朗放在眼里。原来是他低估了谢崇,更低估了百年谢氏。
谢崇走到安国公的面前,低声道:“我让昆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过她之后,或许你就不会耿耿于怀了。”
安国公将信将疑,昆仑已经抬手,请他先行。
安国公回头看了裴章一眼,知道谢崇在此,自己不会有下手的机会,只能作罢,跟着昆仑走了。
谢崇这才看向裴章,风度翩翩地说道:“老臣借安国公府邸一用,请皇上移步到高楼上喝茶。”
裴章冷冷道:“首辅不是来与朕叙旧的吧?”
谢崇仍然笑着:“许久未见,又何妨一叙?”
本来后面还写了一些,但估计要改,今天就先发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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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安国公府的高楼许久无人来过,所以有些破败了,再寻不见往昔的辉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没有什么永恒不变,更无可能长盛不衰。
这里的视野极好,半个京城尽收眼底。绿水掩映,亭台楼榭,自大业开国数百年来,多少家族兴衰成败,这些宅子也几经易主。
窗户旁边摆了茶案,一个丫鬟正在泡茶,等她泡好了茶,谢崇就抬手让她退下去。
“皇上,坐吧。”谢崇转身,微笑地说道。
他的眉眼温和,加上极好的学识和修养,乍看之下,毫无攻击力。可就是这么个人,挥挥手之间,士庶都会响应。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能挣得如今这样的局面。
裴章的心里忽然有种很凄然的感觉,在谢崇面前,他实在是太嫩了。谢崇张开手掌,而他就在那手掌心里翻腾,怎么样都翻不出去。
谢崇将茶推到裴章面前,真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态度:“皇上可知老臣为何选在这里?”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谢首辅想说这个吧?”裴章端起茶喝。
“皇上果然聪明。”谢崇由衷地说道。先帝的几个孩子之中,永王和定王看似实力最强,但论起心机城府,却不如当今皇上。那时裴章还是个孩子,因为不被先帝所喜,所以不能跟几个兄长一起上课。他自己躲在上课的省身堂外头偷听,谢崇知道了,也没点破,只是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将讲课的时间尽量缩短一点,好让这个孩子少吃点苦。
所以严格来说,谢崇只能算裴章的半个老师。裴章没拜过师,更没在省身堂里堂堂正正地上过课。后来谢崇曾想过,裴章之所以想把他弄出朝堂,也有心里的那点不平。因为在裴章看来,谢崇从来没有为年幼的他争取过什么。
“谢首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的?”裴章问道。
谢崇转着茶杯:“其实老臣并非贪恋权位,急流勇退也未尝不可。永王妃是一个意外,她一心想要复仇,臣安排她到京里,也只是想让她找点事做,想着时日久了,也许她就会看开些。直到皇上要杀安国公,老臣才明白,您已经开始剑走偏锋了。”
“所以安国公是你救的?”
谢崇摇了摇头:“也不算救,只是告诉他当时那种情况,他不死,恐怕也保不住安国公府和皇后,唯有置之死地才能生。他听了老臣的话,为顾全大局,本打算是隐姓埋名度日,就那样炸死了。可不久皇后就死了,后来皇上又抓了他的夫人,眼看着家人岌岌可危,他才坐不住的。”
裴章抬眸看向谢崇,这句话的意思是今日这种结果,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与人无关。
“恕老臣直言,皇上自小不受重视,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握紧手中的权力,这都无可厚非。可是这江山社稷,犹如水,而皇帝之位则是压在水上的冰层。您做的错事越多,这冰层的裂缝就会越大,而后分崩离析,复被水所淹灭。”
裴章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想要挟天子的理由?帝王之术,你从未教过我,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谢崇摇了摇头:“这些道理,老臣也是到了这个年纪才悟出来。并非老臣要挟天子,而是现在皇上病了,而皇子年幼,体质孱弱,国家应该交到更有贤能的人手上。这是为大业着想。”
裴章忽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朕虽然病了,但还没到不能处理政事的地步。谢首辅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将庄妃和朕的儿子扣住,无非就是想逼朕退位,将皇位交到你们选定的人手上。所以你们选了谁?裴延?凭他的身份,能坐稳江山吗?”
谢崇沉默了片刻:“皇上难道不知,先帝还有一个孩子?臣的父亲曾亲自教养他。”
裴章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你说裴延是先帝的孩子?不可能!”
裴章直觉可笑,但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告诉他,谢崇所言非虚。当年谢太傅隐姓埋名跑到乡间去教书,无人知道原因。原来是早就知道裴延的身份,屈尊降贵去教他!
怪不得以裴延那样坎坷的经历,还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原来这些年,在背后有这么多人在暗中保他,护他。谢太傅是什么人?裴章和几个皇兄都无法得到他的教诲!他却千辛万苦跑去教一个私生子!
裴章忽然觉得气血上涌,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吼道:“裴延算什么?他是先帝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纠缠之后,生下来的野种!朕是先帝名副其实的儿子,可从没有人站在朕这一边!你听好了,朕不会输,朕也不会被打败!徐器已经得了朕的命令挡在开平卫,朕会倾举国之力,不让裴延入京!”
谢崇看着裴章,目光忽然放向远处的天际:““皇上可知为何臣的父亲发现了靖远侯的身份,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当时的情形,我们都保不了他。九王夺嫡的时候,谢家没有牵连其中,因为我们都想看看,到底谁有能力坐这个江山。等到皇上胜利,先帝已经病入膏肓,我将靖远侯的事情告诉他,他依旧传位于您。可能他觉得歉疚,也觉得这是您应得到。可您竟然跟先帝走了同样的路,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君臣人伦,还要杀了靖远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试问,老臣如何能袖手旁观?”
“可她是……”裴章的双手握成拳,话堵在喉边。
“因为她是嘉惠后?”谢崇接道,“老臣僭越,若皇上一开始就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么也不会失去她。可皇上既然把权势放在前头,她安好,那就要懂得成全。而不是在失去之后,因为不甘心又强取豪夺,这不是一个皇帝的胸襟。当年我父亲离开朝堂,何尝不是知道先帝与皇上的同等行径,对他失望了呢?”
裴章冷冷地看着他:“但谢太傅也没有因此要将父皇拉下皇位。”
谢崇收起脸上的笑容,起身严肃地说道:“皇上可知为何我们要将您引到这儿来?您无视鞑靼和谈的诚意,强行挑起争端,一心要杀忠臣,排挤老臣,早已经失尽了人心。难道您以为凭我们几人的力量,不足以逼入皇宫让您退位吗?我们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靖远侯的恳求。他不想看到大业内乱,给旁人可趁之机。他更不想伤您的性命!”
裴章冷笑:“他惯会收买人心。”
谢崇叹了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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