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定风流-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承徽颔首道:“那是自然,林家娘子深得公主的欢心,谁敢怠慢。”
  魏熙闻言满意一笑,馆中众人自魏熙与魏显吵闹时便放下了笔,方才对魏熙的咄咄逼人已觉不喜,可一来魏熙说的不错,二来许多人对魏显的做派也是不满的,魏熙的身份又摆在那里,众人虽不喜却也不能说什么,可林藏秀就不一样了,一个大儒之女,却不尊礼教,趋炎附势,简直是林家之耻,众人如今虽未见林藏秀,但却开始对她厌恶了。
  李承徽是大夏的丞相,近些年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理政之心愈发淡了,许多事务多是由李承徽处理,说他日理万机也是不为过的,魏熙知道这一点,因而也不再多扯别的,切入主题道:“李相公且先看看这史稿。”
  说罢,拿起案上史稿递给李承徽,李承徽接过一目十行看了,微微蹙眉:“虽说写史是得润色一番,但还是要以实为先的,魏公这史可以说是满篇胡言了,魏公这样写和民间的文人胡编乱造的话本有何区别?”
  魏显被李承徽说的满面通红,想要辩解一番,却听李承徽道:“既然如此,魏公还是不要在史馆撰史了,免得后人将正史当话本看。”
  李承徽说完软了声音道:“魏公高才,是理应著书育人的,当初是我考虑不周,耽搁了魏公,还请魏公见谅。”
  魏显听了李承徽这话,更加气愤,怒道:“让我撰史的是陛下,岂是你说赶就赶的。”
  “那您就去找陛下评理吧。”李承徽说罢转身离去。
  魏熙见状也不再刺激魏显,对魏显颔首一笑,转身也出去了。
  魏熙行了不远,就见李承徽站在阴凉处看着她,她对李承徽一笑,快步走了过去,道:“李相公这是在等我?”
  李承徽点头:“自然,平白帮了公主哪能不讨些好处。”
  魏熙娇俏的歪了歪头:“你我师徒之谊哪里还要计较这些。”
  魏熙和李承徽的师徒之情,除了她自己没人承认过,话说当年魏熙开蒙后,正是该学些正经学问时,皇帝对此事颇为重视,也很是尊重魏熙的意见,问魏熙想要谁给她当先生,魏熙便说想要李承徽当她的先生,她的理由也颇为实在,她说李承徽是中书令,可见诸多朝臣中他是最聪明的,她要是想变得聪明,就必须得找个聪明的先生。
  魏熙的话博得皇帝一笑便被置之一旁,李承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哪里有时间去教导一个稚童,可魏熙认定的事却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当年很是缠了李承徽一段时间,直到谢珏觉得不妥,对她好生说教一番,她才不再时时往中书省跑。
  虽如此,可魏熙与李承徽的交情却结下了,李承徽对她也比对其他的皇子公主亲近几分,魏熙玩笑时也爱喊李承徽先生,因而才有了魏熙师生之谊一说。
  李承徽闻言一笑:“公主莫要乱说,李某不才,可是当不起公主的先生的。”
  魏熙的话被李承徽反驳,不管心里如何想,她面上却做出了些恼意:“那是自然,你可不曾教过我什么。”
  李承徽自是看出魏熙没有真的生气的,仍笑道:“既然如此,公主还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魏熙看着李承徽道:“我与那老儿为难是为了六哥,李相公应该谢我才是,怎么能厚着脸皮找我要好处?”
  李承徽方才与魏熙说的话多是玩笑之意,可魏熙这话虽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却是没什么玩笑之意的,李承徽回视魏熙,因他年纪不小了,一双眼不似魏熙般清澈,却是极为深沉的,他道:“公主莫要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李相公最清楚。”魏熙道:“我这人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况且我与六哥又亲近,李相公实在不用瞒着我的。”
  李承徽道:“公主是聪明人,可这聪明也得适度,太聪明了难免伤人伤己。”
  魏熙笑道:“在你面前,我哪里称得上聪明,我只是不像你和六哥一样喜欢藏来藏去而已。”
  李承徽笑道:“公主这话真该让陛下听听。”
  魏熙张口就要反驳,李承徽抬手止住了魏熙的话,道:“许多事,看透不说透才是才是稳妥之道。”
  魏熙点头:“李相公说的不错,可在你和六哥面前我还用藏着掖着吗?”
  魏熙这话便是彻底将她划入魏潋的阵营了,李承徽道:“虽说不用,但许多事还是心知肚明的好,若是凡事都说出来,指不定哪天就被听去了。”
  魏熙满不在乎道:“听去了便听去了,凭李相公的能耐有什么事是摆不平的。”
  李承徽摇头苦笑:“公主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看得起你,是阿耶看得起你,阿耶看得起的人必然是有大能耐的。”魏熙说罢,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搁李相公了。”
  魏熙说罢,对李承徽一笑,转身向藏书阁而去,她穿了一件嫩绿的襦裙,在阳光下翩跹而行,如被风轻拂的柳枝,李承徽看着魏熙的背影,心中明白,魏熙的心性与柔软的柳枝是南辕北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小公主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姑娘,每次怼人都是有原因的……


第62章 听曲
  魏熙到藏书阁时就见林藏秀正在将线绳松动的竹简重新编在一起; 她做的极为细致,纤细的脖颈微垂; 神色专注而轻松,像是在闺房里绣花一般。
  林藏秀听到脚步声; 抬头; 见了魏熙; 起身行礼道:“公主怎么来了?”
  魏熙坐在林藏秀对面; 道:“自然是来给你撑场子呀。”
  林藏秀看着魏熙傲然的神色,和一群候在外面的宫人,颇觉头疼,她坐下道:“公主其实是来给我添麻烦的吧。”
  林藏秀是魏熙的人; 魏熙若是惹了史馆里的人不痛快,他们不能对付魏熙; 可为难她却是极为容易的。
  魏熙毫不愧疚:“没人给你找麻烦,你就没有机会在李相公哪里露脸,你难道想一辈子都和书做伴?”
  林藏秀继续手上的活计:“那真是多谢公主的美意了; 看公主的阵仗想必方才是已经在史馆威风了一番。”
  魏熙是向来不会将自己的丰功伟绩藏起来的,她坦然道:“方才我去史馆; 见魏显胡编乱造,辱没先帝,便和他理论了一番; 然后李相公来了,也觉得他这样不妥,就把他赶出去了。”
  林藏秀闻言; 手上动作一停,她原本以为魏熙也不过是去史馆闹腾了一场,却没想到魏熙竟把魏显从史馆里赶出去了,那魏显可不是一般人。
  林藏秀道:“公主为何要去寻魏显的不是,恕我直言,魏显是连陛下都给几分面子的人,公主如此怕是会惹怒那些宗族。”
  魏熙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去惹魏显的,那魏显仗着几分名望对阿耶指手画脚,阿耶对他可是厌烦的很,可魏显素来爱惜羽毛,明面上是没犯过什么错的,阿耶若是动他定会让那些宗族觉得阿耶薄待他们,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娇纵任性的名声谁不知道,和魏显过不去也没什么稀奇的。”
  魏熙学着林藏秀的动作开始编竹简:“况且今日一闹,魏显篡改历史,阿谀奉承之事定是会闹的人尽皆知,他一个魏氏旁系,能有如今的地位,和他的才名是分不开的,文士最重品行,他因错被从史馆里赶出去了,名声自然也会一落千丈,以后想在宗族里说上话就难了,那些宗室又不是傻子,谁会为了一个无用之人去惹阿耶不快。”
  林藏秀听了魏熙的话默了一瞬,复道:“在众殿下里,魏显是一直维护太子的。”
  编竹简看着简单却也不是多容易的,魏熙捣鼓了一会便没了耐心,她道:“你反应倒是快,大哥平庸又不得阿耶喜欢,能不能成还不一定,没了魏显在宗室领头,谁还会跟他冒险。”
  林藏秀看着被魏熙放在桌上的竹简,默然片刻,道:“公主为何要费尽周折的去对付太子?这些事您不做其他殿下也会做的。”
  魏熙抬手划拉两下桌上散落的竹片:“因为我喜欢呀。”
  魏熙向来任性,这样的答案也不算出乎意料,可林藏秀却总觉得魏熙如此做还有其他原因,至于是何原因,魏熙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魏熙今日此举确实是有其他原因的,昨日她与魏潋可算是彻底的同舟共济了,自然得为魏潋做点什么表现她的诚意了,若是只是为消弱太子的权力,她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动手,就如林藏秀所说,她不做其他皇子也会做,唯一的区别也只是皇帝相信她,她做起来会比她的兄长们容易些罢了。
  ————
  魏熙在史馆闹完事后,很是平静愉快的过了几天,意料之中的皇帝没有将她训一通,反而赏了她一些番邦进贡的稀奇事物,至于魏显,皇帝不是个豁达的人,虽说顾及魏氏的面子,没怎么罚他,却也将他叫进宫来好生训斥一番,训的魏显回了家便病倒了,也总算是报了多年的耳边聒噪之仇。
  魏熙现下正抱着雪里黑揉弄,揉的雪里黑身上的猫乱糟糟的,雪里黑是只聪明的猫,知道挠了魏熙它也讨不了好,于是乖乖的任魏熙折磨,等待机会逃跑,恰此时,一个内侍进屋通禀:“秉公主谢家郎君递了帖子来。”
  魏熙接过帖子,雪里黑趁机从她怀里逃走,魏熙也没在意,起身道:“替我更衣,狸奴邀我出去玩了。”
  魏熙挑了一件白色胡服,胡服上绣着云鹤纹,因这极具中原特色的绣纹,给胡服添了些飘逸秀雅之感,魏熙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很是满意,吩咐夷则给她梳了个男子发髻,复又戴了顶小巧的白玉镂雕花冠,打扮妥当,魏熙照着镜子,觉得自己颇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
  魏熙的自得之情待见到谢宜安便烟消云散了,谢宜安头戴玉冠,穿了一件雪青色圆领袍,站在不远处,俊逸非凡。
  魏熙走进,谢宜安蹙眉看她一眼,道:“怎么想起来穿胡服了?”
  “我不能穿胡服?”魏熙反问道。
  谢宜安点头道:“你这么瘦,穿上胡服纸片似的。”
  魏熙白了他一眼:“这才叫飘逸,你懂什么。”
  谢宜安调侃道:“那你可小心些,当心飘到天上去。”
  魏熙佯怒道:“怎么你随阿翁出去一趟说话更难听了。”
  “难听?”谢宜安反驳道:“旁人可是赞我音色清朗,如林籁泉韵的。”
  魏熙道:“谁管你的声音好不好听呀,不是带我去玩吗?还不走,在这里数金吾卫吗?”
  谢宜安翻身上马:“走,今天带你去听真正好听的曲。”
  谢宜安说完,见魏熙竟也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一匹墨色骏马,他奇道:“你怎么也骑马了,不是怕颠吗?”
  “因为我想骑。”魏熙说完策马而去,白衣墨马,看着倒是挺养眼的。
  谢宜安喊道:“你走那么快,知道要去哪里吗?”
  谢宜安喊完,那道养眼的身影蓦地停了下来,魏熙回头唤道:“还不快点。”
  谢宜安说带魏熙去听曲,魏熙以为谢宜安要带她去什么酒坊乐坊,却没想到谢宜安竟带她去了一座颇为雅致的府宅,魏熙站在门前,总觉得此地有些熟悉,待看到宅内半遮半掩的一株老桃树,蓦然想起,这不就是前些日子被她辣手摧花的可怜桃树嘛,一时间,魏熙心中升起了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魏熙看向谢宜安道:“不是要听曲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好听的曲子。”
  魏熙说着,面上带了些怒意:“你若是不想陪我玩直说便是,何必如此糊弄我。”
  魏熙说罢,转身要走,面上仍是恼怒之色,心中却对自己的急智很是满意,她可不想对着那株桃树听曲。
  谢宜安见魏熙要走,忙拉住她的胳膊:“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我真的没有糊弄你,我若是想糊弄你,直接带你去乐坊坐一天便是,何苦七拐八绕的来这地方。”
  魏熙自然知道谢宜安没糊弄她,可她却是真不想去这户人家的,宫里什么曲乐没有,她何必在这里自寻不快。
  谢宜安见魏熙去意已定也不欲再劝,正待离去,却见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美妇,带着几个家奴迎了出来:“没想到郎君会提前驾临,未曾远迎多有失礼,还望郎君海涵。”
  眼下人都出来了,若是再走就太不给人面子了,于是魏熙也不再闹着要走,可魏熙哪里是会顾及别人面子的,她之所以留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那妇人的长相,魏熙不论人和物都喜欢好看的,凡是好看的她都会优待一些,而这妇人的相貌令魏熙极为惊艳,已不只是好看能形容的了。
  那妇人许是有些胡族血统,五官立体而标志,皮肤白皙,脸上虽有些细纹,却瑕不掩瑜,显出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颇为惑人,而她面上最为出彩的是她的双眼,她的眼睛略往内凹,是有别于常人的深邃,睫毛又密又长,却遮不住眸中化不开的忧伤,睫毛一颤,便引得人更想探究一番,是何事让她如此伤怀。
  那妇人引着魏熙和谢宜安向正堂行去,魏熙看着那妇人婷婷袅袅的背影,拉着谢宜安落了几步,在他耳边悄声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倒是艳福不浅,只是她这年纪应该不会比舅母小吧,你就不别扭?”
  谢宜安闻言横了魏熙一眼,明明是极为冷冽的眼神,配上他那张脸却生生显出些艳色,魏熙噗嗤一笑:“我方才不过是说着玩的,谢家玉郎品行高洁,是断不会养外室的,更何况,你若是喜欢美人自己照镜子便是,实在没必要去养一个没你好看的。”
  魏熙这话可是句句都戳谢宜安的痛角,她说这些话明显就是要报谢宜安在宫门前的言语奚落之仇的,魏熙这愁报的很成功,谢宜安被她气的脸色发黑,甩袖就要走人,魏熙解了气,也变得能屈能伸了,忙拉住他,可怜兮兮道:“表兄你别恼,方才都是我胡言乱语的,这世间再没有比你更英武俊朗的男子了,我向来爱胡说,这你是知道的,哪能真抛下我不管,我平日里都要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忍心看我孤零零的失望而归吗?”
  谢宜安要说气其实也没多少,魏熙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方才他虽是气魏熙的话,但也未尝没有满足魏熙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的意思。
  谢宜安神色不豫的停下脚步,魏熙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中也知道,方才那话她说的太不合适了,正待说什么补救一番,却见谢宜安抬手在她头上狠狠揉了一通,就像是魏熙揉雪里黑似的,不用照镜子,魏熙都知道自己的头发肯定是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明天谁会出场???
  每天军训累的要死,我现在的文都是挤时间码出来的,所以更新不会太稳定,请大家见谅o(* ̄3 ̄)o


第63章 相思
  魏熙哪里是能容忍有人破坏她的形象的; 当下捂住头,往谢宜安脚上狠狠踩去; 谢宜安是习过武的身手可不是魏熙能比的,当下一旋身; 几步蹿到了远处; 魏熙一脚落空当然不满意; 放下捂着头的手谢宜安追去; 二人闹了一番,很快便将方才的不痛快抛在脑后,相携往正堂去。
  至于那妇人已回了屋内准备,留了几个机敏的家仆领路; 魏熙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眼下那妇人这般行径; 她虽说没生气,但到底是觉得那妇人不通人情世故,就算她不曾表明身份; 可谢宜安也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谢宜安看了魏熙一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边走边给魏熙讲方才那个妇人; 他道:“那妇人姓裴,年轻是在扬州很是有些名气,后来不知怎地来了长安; 在长安也是极受追捧的,这几年她儿子长大了,她也不再见客了; 我也是偶然路过此处听见宅中传出的歌声,觉得甚是动人,一番叨扰下才得以入府一聆妙音。”
  魏熙颔首,原来不是不懂而是被人捧惯了,不过此时她的关注点却不再这里,她好奇道:“她有儿子?凭她的相貌,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都和她生了孩子了,为什么还未纳了她。”
  谢宜安侧眸看了魏熙一眼,挑眉道:“你是男子?”
  魏熙斜了谢宜安一眼:“我是不是你看不出来。”
  谢宜安道:“既然不是,你又为何会觉得只要是个男子都会喜欢她。”
  魏熙理所当然道:“凭她的相貌呀。”
  谢宜安嗤笑:“这般好美色,幸好你是个女子,你若是男子不知得糟蹋多少漂亮女子。”
  魏熙不服:“我是个女子就不能糟蹋了吗?”
  谢宜安面上换出一副极为夸张的理解与惋惜之色相交融的神色:“磨镜可不太好,不过既然你有此志向,我也不会拦着你的,不过可千万别让阿翁和陛下知道,要不然他们得气死。”
  魏熙推了谢宜安一把,半是怒意半是玩笑道:“谁要磨镜呀!我便是要糟蹋人也是要糟蹋男子。”
  谢宜安闻言赞许道:“好志向!不愧是金枝玉叶,这份气魄可不是寻常女子有的。”
  魏熙一抬头,扬起纤长的脖子,像极了西海池养的那两只不拿正眼看人的鹤:“那是自然。”
  谢宜安见魏熙如此,笑着伸出手将魏熙的脖子掰直:“行了,别胡说了。”
  魏熙和谢宜安进了房门,便见室内已经设好了案几,摆上了茶点,而裴娘子正抱着一把琵琶侧身坐在一架颇为精致的锦屏前。
  魏熙和谢宜安入座,裴娘子问道:“二位想听什么曲子?”
  魏熙寻了一个自在的坐姿,道:“就唱你最擅长的。”
  裴娘子闻言轻拨琵琶,曲调很是缠绵,未几,她启唇,音色轻柔低哑,听在耳里如置身温泉,让人醺醺然飘飘然。
  自裴娘子开唱,魏熙就忡愣起来,倒不是听裴娘子的妙音听的入神痴迷,而是裴娘子所唱的是她最为熟悉的一首诗,一首她永生都忘不了的诗,这首诗她第一次听到时,是她阿耶唱给她要去了的阿娘,那时她的阿耶声音嘶哑哽咽,断断续续,曲不成调,魏熙却清楚的记得诗中的每一个字。
  只是这首诗她记得清楚,而她的阿耶到底还记不记得却是未知。
  魏熙心里一时盈满了说不出的怅然,却说不出是为什么,她摒弃杂思,专心听裴娘子唱,听着听着她竟然有些想哭,裴娘子的音色和技艺都是极为出色的,可最令人动容的还是她曲中之情,其中的伤怀期盼之意,令魏熙都有些恨那个薄情寡义的男子。
  一曲终了,裴娘子起身,魏熙仍愣愣坐着,她想也不想就脱口向裴娘子问道:“那个对不起你的男子是谁,你说出来,我帮你。”
  裴娘子看着魏熙,眼眶微红,摇头道:“不必了,他与他夫人琴瑟和鸣,我不愿去惹他二人生了嫌隙,令他不快。”
  魏熙心道,都与你生了孩子,还说与夫人感情好?
  不过魏熙这话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圈,不曾说出来,她道:“他知道你为他生了个儿子吗?”
  裴娘子愣了一瞬,摇头。
  魏熙看着裴娘子,有些怒其不争,却也知道,这是别人的事,用不着她干涉,也不再说什么,正起身要走,却见一个男子进了房门,他的步履微快,却仍不失风度,他对谢宜安笑道:“谢家玉郎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言谈间倒是与谢宜安颇为熟稔,谢宜安是个爱玩的,平常也没有什么架子,与这人交往魏熙也没多惊讶的,令她惊讶的是男子的脸,一张比谢宜安还要貌美的脸。
  这男子的容貌和裴娘子极为相似,五官立体精致,长眉入鬓,唇红肤白,一双微微往内凹的眼睛斜飞上挑,深邃却又有些莫名的媚态。
  容貌相似,可气质神态与裴娘子却是天差地别的,裴娘子的神态是哀怨含愁的,而他却是极为懒散的,连笑也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便是那双与裴娘子如出一辙的眼睛里,也满是裴娘子所没有的洞达冷漠。
  谢宜安笑道:“我哪里敢知会你,若是耽搁了你的生意,我可是赔不起的。”
  那男子道:“莫要打趣我了,我那点子生意哪里是你能看得上眼的。”
  魏熙听着,觉得此人言辞倒是与外表看起来不太像,正想着,见那男子对她颔首一笑,也不曾多说什么,魏熙心道,倒还是个有眼色的。
  不过她却没注意那有眼色的男子在看到她绣着云鹤纹的胡服时愣了一瞬,复又看了一眼她的脸,转瞬即移开。
  裴娘子见儿子来了,抱着琵琶起身,道:“相思,你好生招待贵客,我先回房了。”
  那男子闻言,将裴娘子送到门口,道:“好。”
  他回身,却见那胡服小娘子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睛微眯成一个精致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眼里像是盛满了蜜糖,里面却有不容他忽视的打趣意味。
  那小娘子红唇微启,微微一偏头,极娇俏的动作,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倨傲,她道:“相思?你该不会是个女子吧。”
  谢宜安闻言有些无奈的在魏熙头上轻敲了一下:“别胡说。”
  魏熙在谢宜安胳膊上拧了一下:“你不高兴?他可比你好看。”
  谢宜安点头:“也比你好看。”
  谢宜安素来不喜欢人说他女气,所以平日都是穿沉稳厚重的颜色,眼下出来了一个比他还女气的男子,他确实应该高兴,魏熙怀疑谢宜安与此人结交就是因为他的相貌,而魏熙可是个女子,被说不如男子好看,哪里能不气,当下就要顶回去。
  魏熙正要说话,却听那男子道:“怀宁兄莫要玩笑了,我虽长得女气些,但到底还是男子,自然比不得女子精致。”
  他说罢,侧首对魏熙一笑:“我姓裴单名斯,相思是小字,家母喊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见笑了。”
  魏熙了然点头:“斯,思,这名字该不会是你长大了觉得难为情自己改的吧。”
  裴斯轻笑一声,音色低沉,很是动人:“正是,娘子真是心思玲珑。”
  魏熙听见这笑声,心中起了一丝尴尬之意,心道原来当日她折桃花时在墙内轻笑的便是他。
  心中想了这许多,面上却不曾表露,她点头,很是认可裴斯的话:“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了新人物开心~~~


第64章 贺礼
  魏熙说罢; 也不欲再待下去,对谢宜安道:“曲听完了; 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走吧。”
  谢宜安点头; 正要与裴斯道别; 却听裴斯道:“娘子若是听得不尽兴; 不如去我的丽人坊里坐坐; 我哪儿虽没有什么大场面,但还是有些新奇的曲目。”
  谢宜安眉头微蹙,魏熙爱玩,他也愿意带魏熙四处逛逛; 可丽人坊却不是单纯的乐坊,魏熙是不该去的; 他看向裴斯,这人往日都是极有分寸的,今日是怎么了。
  他不禁有些头疼; 依魏熙的性子,自是要去的; 他拧不过魏熙,若是让皇帝或谢珏知道了,受罚的可是他; 谢宜安正想着,魏熙一会若是闹得狠了,他要不要将魏熙绑了送回宫; 却听魏熙道:“不必了,我想去用些膳食,表兄带我去吧。”
  魏熙一反常态,谢宜安不必为难了,却很是奇怪,当着裴斯也未说什么,颔首道:“好。”
  复又对裴斯道:“我们来日再聚。”
  邀请被拒,裴斯也不恼,面上仍是懒散的笑意,他应了谢宜安的话,亲自将魏熙和谢宜安送出了府,裴斯目送他们上了马,目光一直放在魏熙身上不曾收回,直到再也看不到魏熙的身影,目之所及处只余马蹄踏过后留下的脚印。
  裴斯回了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鎏金云鹤纹的香囊,他轻轻戳了戳香囊上垂着的铃铛,铃铛受力,发出叮铃轻响,他勾唇一笑,还真是捡了个宝。
  ————
  谢宜安与魏熙信马由缰,魏熙随着马儿轻晃,颇为惬意,谢宜安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有点怪。”
  魏熙不理他这句话,道:“你不觉得裴斯的相貌有些眼熟吗?”
  谢宜安轻笑:“能成为裴娘子的入幕之宾定然也是有些身份的,裴娘子又不远万里来了长安,想必那人多半是朝中官员,你觉得熟悉也不奇怪。”
  魏熙点头:“你觉得他像谁。”
  谢宜安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闲来无事我不去看貌美的女子,盯着几个老翁看什么。”
  谢宜安还未入仕,自然没有闲心去看朝臣们的样貌,而魏熙有那个闲心,机会却是不多,虽在心里定了几个目标,但到底没什么头绪,当下也不想这些了,跟着谢宜安转了一圈,又去了谢家看谢珏,等回了宫,宫门都快下钥了。
  夜间,魏熙沐浴完,穿了一件宽松的寝衣,坐在镜前,让陈敬给她将头发梳顺,魏熙看着镜子里的陈敬,道:“今日我与表兄去听裴娘子唱曲了。”
  陈敬手上动作不停,仍细心地给魏熙梳理头发:“谢小郎君倒是厉害,那裴娘子可是隐退好几年了,他竟能寻得到。”
  魏熙摆弄着桌上脂粉:“他呀,也就个玩乐的心思了,阿翁也不管管他。”
  陈敬笑道:“谢小郎君是难得的聪慧明白之人,哪里用得着谢公操心。”
  魏熙将一盒胭脂打开放在鼻下轻嗅,对这胭脂的香气很是满意,盖上盖子,将它放在外侧,这就是明日要用它的意思了,魏熙道:“眼下谢宜安又不在这,你夸他做什么。”
  魏熙说罢,微有些困意,她打了个哈欠,道:“我今日见到裴娘子的儿子了,名叫裴斯,你去查一下他生父是谁,或许会有用。”
  陈敬颔首应了。
  魏熙说完,想起了那双深邃精明的眼睛,以及眼里毫不掩饰的野心,她勾唇,向后微微一倚,懒懒道:“不必着急,细心隐蔽些,慢慢来。”
  陈敬应是,扶着魏熙起身,唤来宫婢服侍魏熙,待魏熙安置好了,他才退了出去。
  ————
  转眼就快到了皇帝的寿辰,魏熙每日都想着要送皇帝什么贺礼,倒也没时间四处玩了,只是有的事越用心效率反而越低,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她却还未想好送什么。
  “六哥,你准备了什么贺礼?”魏熙一点头绪都没有,略微烦躁的向魏潋问道。
  魏潋将魏熙面前的酪樱桃拿走,道:“一块颇为稀罕的石头,要不要去看看。”
  魏熙听是石头也没了什么兴致,摇了摇头,伸手就要将自己的酪樱桃抢回来,手却在半路里就被魏潋握住,他道:“这是冰的,用多了对身子不好。”
  魏熙蹙眉,指了指窗外:“现在可是夏天,那么大一个太阳晒着,可热了,得吃些凉的降暑。”
  魏潋吩咐宫人将酪樱桃撤下去,将魏熙的手放下道:“还不到五月哪里就热了?”
  魏熙委屈道:“可是我热。”
  魏潋道:“那便更不能吃了,忽热忽冷的更伤脾胃。”
  魏熙倒也不会因为一份点心就胡搅蛮缠,见魏潋不通融便拿了块透花滋,也不吃,放在手里戳着玩。
  魏潋含笑看着魏熙略显孩子气的动作,道:“你不必因此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