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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爷别挡道-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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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赵禩吩咐完后,这才离开了偏殿,打算出宫,却遇上了太子。
“参见太子。”
“七弟免礼。”
太子微微笑着让他免礼,一副谦和的模样,竟没有来半分以前的不可一世和目中无人,甚至比他去东越之前还要深沉稳重了,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也越来越懂得收敛自己了。
看着他的目光,如同一个好兄长:“七弟是刚从父皇那里出来?”
“是。”
赵祯一副和煦的样子问:“今日朝堂上事情多,加上父皇不愿被人打扰,本宫好些日没有见过父皇了,没想到七弟竟然能见到,不知父皇龙体可好些了?”
“太子皇兄若想知道父皇身体如何,自己去安庆殿问父皇便是,何必来问臣弟?”
话音淡淡,仿佛带着刺,让太子有些尴尬,可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如常:“那倒是,看来本宫得亲自去看看父皇了,既然父皇见了七弟,应该也会见本宫的。”
赵禩心里嗤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太子笑道:“七弟现在忙于军务,本宫就不耽误七弟了,先去看看父皇。”
说着,绕过赵禩就往安庆殿去。
赵禩蹙眉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明。
然后,很快就转身往宫外去。
太子去见皇帝,毫无意外的吃了闭门羹,他也没有丝毫不悦,又去了皇后那里。
皇后正吩咐着宜川公主明日去一趟楚王府,再看看十公主和孩子。
自从那日十公主回来告知此事,皇后高兴不已,可因为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怕泄露出去有碍计划,就忍着没怎么理会,也没让宜川公主多去看看,就怕去的频繁了引起猜测再有什么事端,如今过去多日,她便打算再让宜川公主明日替她再去看看,顺便询问他们的打算。
得知谢云开身体很不好,十公主也十分体弱,皇后就嘱咐了张崇去准备明日带去的珍贵补品,一串补品名单列出,宜川公主听着都无语了。
她无奈的笑道:“母亲,此事尚不知他们做何种打算,不宜泄露出去,您让女儿捎上这些,岂非路人皆知了?何况,楚王府什么没有?哪里就需要从宫里搬去?指不定宫里的东西燕舅舅和姬亭长老都不愿意理呢。”
卷3 056:皇帝毒发,赵禩质问
宫里有的,楚王府都有,宫里没有的,楚王府也有,所以,楚王府什么都不缺,也用不着送这些东西去。
皇后想了想,倒也是赞同宜川公主的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就不送这些了,你去看看她们母女即可,特别是婉清,她既然知道了谢蕴的死,如今怕是也还伤心着,你多宽慰她,别让她因为谢蕴的死太过伤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更得好好的,何况,她还有个孩子,那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可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宜川公主含笑道:“母亲放心,女儿明白,会好好宽慰,不过女儿觉得怕是也不需要了,有兰臻在她身边宽慰开导,她应该能走得出来的,您可别忘了,那丫头最是懂得哄人了。”
皇后闻言哑然笑道:“那倒是,她小时候,那张嘴最是能哄人,不管什么事儿经她的口,都能说的天花乱坠,让人心花怒放,也最懂得安慰人,有她在,倒是不用担心婉清会想不开。”
语调中,掩盖不住的宠爱和放心。
宜川公主也难得发自内心的笑着。
这时,外面来报,太子来了,母女俩就不聊了。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倒是一派平静,太子日常处理政务,赵禩一心扑在新军招收和整编上,兄弟俩的争斗还没有摆到明面上,但是也十分诡异,朝中最近已经进行了一场大换血和官职调动,各方势力盘根交错,好似平静的湖底暗流涌动,不日就涌上湖面,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份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皇帝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消息,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外面不知,可却瞒不过傅悦,而赵禩找来,虽不是意料之中,却也没有让她多惊讶。
昨日,裴笙又来找她,她在府中待得着实无趣,想出去透透气,可自己的时候觉得没伴儿也没劲儿,裴笙也无聊的紧,俩人一拍即合,就约好了今日跑到城外骑马散心,还把楚馨小丫头捎上。
裴笙近来气性恢复了不少,虽然不及之前那般直率热忱单纯无忧,可许是潜移默化,如同一棵过了冬季的树,再度萌发出嫩芽,更添了几分初春的生机。
既再生萌芽,那再度枝繁叶茂,也不过事时间问题,只是,经历过了风吹雨打,比往年多了几分沧桑罢了。
骑在马上并排慢悠悠的走在马场的草地上,裴笙有些遗憾的样子,还幽幽叹气。
傅悦侧目,不有询问:“你叹什么气呢?想你夫君了?”
裴笙一脸无语的瞥她,含着几分羞恼,没好气道:“什么啊?你怎么又在打趣我!”
上瘾了是吧!
“那你叹什么气?”
裴笙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就在想啊,要是在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是秋猎大典了,可惜今年又取消了,不然我也想去看看这一番盛典,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呢。”
以前没兴趣,所以每年秋猎大典她都没跟着去,现在想去看看了,结果取消了。
去年也取消了。
去年因为北边交战,且战事激烈,所以取消了秋猎,今年则是因为皇帝抱病且朝堂刚经历一场动荡,时局不对。
傅悦兴致缺缺,直接翻白眼了:“有什么好看的,说是秋猎,可充其量也就是皇帝带着一群人一起去青台山吃喝玩乐策马打猎罢了。”
小时候她倒是喜欢热闹,哪里热闹钻哪里,这种盛大的典礼自然是她所喜欢的,何况,还可以骑马打猎,虽然她小不能跟着打猎,可是她能骑马啊,而且看着别人打猎她也高兴。
裴笙看了看湛蓝的天际,更加没精打采了:“你这样一说,我就没兴趣了。”
傅悦可以说是三句话不离人家小夫妻的进展:“和你夫君处的如何了?”
裴笙:“……”
无语的斜视她,一张娇嫩的小脸垮了垮:“你昨日才问过。”
傅悦理直气壮:“我关心你嘛。”
裴笙不客气的怼她:“你其实是楚王哥哥不在身边闲的吧?”
傅悦:“……”瞎说什么大实话!
裴笙不凉不淡的道:“还不是那样,他最近几日很忙,早出晚归的,昨日也不知道从训来了好些大小难度不一的八卦锁,说我若在府里闷得慌的时候可用来解闷。”
“然后呢?”
裴笙一脸平静:“然后,我当着他的面,一刻钟就全解开了。”
傅悦:“……”
“他……没说什么?”
很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沉默了很久后,就一言不发的去沐浴去了。”
傅悦再度:“……”
她无语到了极点。
也就云筹受得了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
还不是仗着人家心悦你!
个缺心眼!
“算了不说他了,琢磨不透……”裴笙晃了晃脑袋挥了挥手,然后扭头看着傅悦,笑吟吟道:“悦姐姐,难得今日来一趟,我们赛一场吧?”
傅悦爽快一笑:“好啊,不过得下个注。”
“哦?要赌什么?”
傅悦捏着下巴苦思了一阵儿,随即轻笑:“嗯……就赌你的生辰礼物吧,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若赢了就有礼物,输了可就没了。”
裴笙脸一垮,目光幽幽:“悦姐姐,你这是耍无赖!”
明明该有生辰礼物的,凭什么赢了才有输了没有?
傅悦目含挑衅:“那你比是不比?”
“不比又如何?”不输不赢的,中和一下?
傅悦凉凉道:“今年没有,明年的也没了。”
裴笙:“……”你大爷的!
“比就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没资格做选择!
赢也欣然输也从容,嗯,就是这样!
傅悦笑意扬起:“那走呗。”
说着,立刻策马往那边赛马起步的地方去。
裴笙一脸郁闷的跟上。
楚馨本来骑着小红马在那边慢慢跑着很欢喜,看到她们要赛马,立刻小跑过来,马也不骑了,在一边欢呼,当然,是为了傅悦欢呼。
裴笙一记眼刀子过去,小丫头立马改口,为裴笙欢呼起来。
傅悦忍俊不禁,随即,倒也认真起来。
一阵比拼下来,毫无意外的裴笙输了,然后……
“三局两胜,再来!”她就不信赢不来她的生辰礼物!
傅悦看着她的手下败将,实在是心疼又同情。
裴笙更不服了。
然而,还没开始第二场,马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俩人看去,很快看清了来人。
一伙人。
为首的是赵禩。
后面跟着一队铠甲士兵,不像是一般的兵,而是御林军。
俩人都有些意外,不过人来都来了,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能不理。
而且,云筹就是来找她的。
傅悦却犹自不知一般,赵禩一走到跟前,敷衍的见了礼后,她就淡淡笑开,问:“没想到裕王殿下会出现在这儿,不知是巡查还是来买马?”
赵禩脸色不好,那阴沉的目光看着傅悦,好似想要把她戳穿一般。
赵禩死死地看着她,觉得她的笑容刺眼至极,咬住牙根道:“我……找你。”
傅悦眉梢一挑:“找我?我与裕王殿下素来似乎并无交集,不知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他依旧目光沉沉:“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傅悦看着他,一时间没答应也没拒绝。
片刻后,她爽快点头:“好啊。”
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裴笙后,傅悦往那边没人的地方去。
赵禩随之跟上。
终于,离那边远了些,傅悦停下,面上却没有了丝毫笑意。
她没看着赵禩,而是看向那边的马场外的山林,淡淡的开口:“裕王殿下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他也没打算委婉,直接就问:“是你门做的?”
“什么?”
他咬牙问:“陛下的头痛症,是楚王府下的手?”
傅悦闻言眉目轻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意明媚却不达眼底:“看裕王殿下这般火急火燎的架势,看来是彻底发作了啊?”
赵禩眸色一暗:“果然是你们!”
也是,除了楚王府,再没有人能够有办法对皇帝暗中下手了。
傅悦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她看着他,眸光清冷,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也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你专门来这一趟,是想逼我收手交出解药救他,还是要以弑君之罪锁拿我?”
赵禩目光错愕,不可置信:“傅悦,你怎可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他还没说完,傅悦忽然打断:“恶毒?”
她声音微扬,蕴含着讽刺,似乎还有些激动。
赵禩死死地看着她。
傅悦冷笑起来:“赵禩,是不是在你的眼里,除了你们赵家的人,别人都命如蝼蚁?可以任你们践踏屠戮,却连还手都成了恶毒?”
赵禩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愣愣的看着她。
傅悦冷笑讥诮,眸中尽是鄙夷:“比起你的父亲,比起你们赵家,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怎么?难道裕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竟是觉得不管你们赵家做什么,旁人都该以德报怨才是正理?只准你们丧尽天良,却不准旁人报仇雪恨了?”
赵禩哑然无声,好一会儿,才咬牙问:“我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些的,也没心情同你争辩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他问的,自然是皇帝的头痛是什么导致的。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彻底发作了,你就算是知道,怕是也无可奈何了。”
“你什么意思?”
傅悦悠悠笑问:“裕王殿下这般神通广大,可谓无所不知,不知可听说过……赤蚕毒蛊?”
赵禩眼眸一缩,似乎是知道。
傅悦悠然惬意的笑着道:“赤蚕蛊毒传自域外,是一种以血将养而成而蛊虫,最是折磨人的心志,令人疯魔癫狂,下到人身上,不管下在何处,都能通过皮肤钻入体内,顺着血脉游走,靠人血供养长大,等长大了,便会钻入人的脑中,再也不会出来,扎根在脑髓之中,一开始会随着情绪波动而发作,慢慢的,随着蛊虫愈发成熟,便是难以控制,到最后,等它完全成熟了,中蛊之人就会成为一个疯子,日日头痛欲裂生不如死,还会嗜杀暴戾六亲不认,如同疯魔之人,裕王殿下习武之人,该晓得走火入魔是什么吧,简答来说,赤蚕的作用,较之走火入魔更甚百倍。”
她原本不知道的,可是纯告诉她后,她曾问过姬亭,便也都知道了。
赵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又仿佛在死死忍着,阴沉的盯着她咬牙问:“蛊是谁养的?”
“你想救他?”
赵禩不语,这是明显的。
傅悦摊手,一脸无辜:“可惜不是我养的,而你也绝对查不到是谁养的,所以,不要费劲了,没用的……”
见她这幅样子,赵禩更是怒火中烧:“傅悦,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可以前一样跟她周旋,天还没亮,皇帝彻底发作理智全无,不仅把安庆殿砸的不成样儿,还如同入魔了一样要杀人,若非暗卫及时拦住,安庆殿的人怕是无一幸免,哪怕是他去了,也是没有作用,看着他眼中一片血光,赵禩猜得出,情况怕是不妙。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他派人请来的青竹先生也还没到,所以,便直接来找了傅悦。
他想,除了楚王府,没有人能做得到对皇帝下手。
傅悦不见丝毫畏怯,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裕王殿下是不失望了,现在是你在逼我,何况,我便是逼你,你又能耐我何?杀了我?你怕是还做不到吧。”
虽然不知道赵禩身手究竟如何,可不管如何,赵禩现在也都没办法杀她,何况,也不敢动她。
他目光阴狠的看着她,怒火难掩,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可慢慢的,眼中的怒意却慢慢的少了,只看着她,不作言语。
傅悦现在没心情跟他吵这些废话,直接不以为意的轻哼冷笑道:“没劲儿!”
说完,她就转身打算要走。
刚走了两步,后面忽然响起他晦暗不明的声音:“臻臻?”
卷3 057:觉得恶心,绝不罢休
听到身后那一道带着试探和不确定的声音,傅悦脚步一顿,背影微微僵硬。
他定定的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久久不言,眸中却慢慢升腾出一抹彩光,逐渐扩张蔓延,如踽踽独行在暗夜中的人,忽然看到了万丈光芒。
“臻臻,是你……对不对?”
他的声音,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和怎么都盖不住的喜悦。
傅悦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赵禩,清冷无波的严重,隐隐蓄着滔天的恨意和厌憎。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的心一寸寸的冰冷无望后,才一字一顿的开口:“赵禩,你……不要再这样叫我,我觉得恶心!”
他却由心底的排斥她话中的意思和那眼神语气,只缓缓笑了起来:“果然……真的是你……”
早就有这个猜测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也也一点点的肯定了他的这个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询问和验证,可如今,她真的承认了的时候,他竟还是如此欢喜庆幸。
她冷冷一笑:“是我又如何?怎么,裕王殿下想把我这个叛臣之女羁押入狱?还是想把我就地正法?”
赵禩没有回答,只定定的看着她。
她和记忆中的样子其实差别不大,只是那张脸长开了,可模子和眉目却和当年一样,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水中之月,那个时候,他表面上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没有人在意有没有人关心,只有她,虽然对她来说,那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善心,于她而言并无多少分量。
可就算是没有多少分量,他对她来说,也比旁人特别一些,起码,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唤她臻臻的人,尽管一开始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可他坚持叫多了,她就默许了,许许多多的人叫她臻儿,却只有他特立独行的叫她臻臻。
而如今,她活着,以祁国公主的身份再回到这里,却装着满腹仇恨,与他,注定了的对立。
那是一笔怎么都洗刷不清的血海深仇,注定不能共存。
既高兴她还活着,却又不愿意她活着。
矛盾又复杂。
看着她眼中难掩的讽刺和厌恶,赵禩有些艰难的哑声道:“你明知道,我不会。”
傅悦冷声道:“我不知道。”
赵禩一愣。
傅悦冷冷的道:“赵禩,当年是我错看了你,才会以为你可怜需要关心和帮助,可事实上,从一开始你就在伪装,你知道么,我现在想起来你当初装可怜博同情的样子,都觉得无别恶心,所以,你不要再唤我臻臻,让我听着很不舒服。”
“你……就这么恨我?”
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
傅悦轻嗤:“你想得太多了,恨是需要精力的,你还不够格。”
赵禩面色一僵。
傅悦眉目微动:“裕王殿下还有事么?没事我就不奉陪了。”
他不吱声。
傅悦直接转身要走。
刚一转身还没走,他又开口问了:“你为何会在祁国?”
傅悦转身回去看他,饶有意味,片刻后,才似笑非笑的问:“怎么?裕王殿下是想问清楚之后,然后再赠我聂家一个私通祁国的罪名?与北梁通敌的罪名快绷不住了,再来一个勾结祁国坐实了罪名?还是想故技重施,把这件事栽到楚王府头上啊?”
赵禩颇为苦涩的样子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到祁国,并无……并无其他意思。”
他之前就有这么个猜测,可是却一直想不通,所以才得不到确认,聂家和祁国是没有关系的,可为何她逃出生天后,会成为祁国最受宠的公主?
傅悦却嗤笑一声,讥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裕王殿下现在该做的,似乎也不是问这些吧,而是好好想想,我还活着,你们该怎么除掉我这个叛臣余孽铲除后患,或是再好好想想,该怎么稳住你那丧失理智陷入癫狂的父皇,否则保不准什么时候他的手掐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赵禩这才想起正事,顾不得与她解释太多,立刻眯着眼上前一步,一副逼问的样子:“到底是谁的血养的蛊?”
傅悦轻笑起来,丝毫无惧于他那阴沉的目光:“怎么,你想要的用养蛊人的血去救他啊?”
是了,赤蚕确实是无解,可此蛊乃是以血将养的母蛊所衍生出来的子蛊,所以对供养母蛊的血有依赖性,只要喝下这个人的血,皇帝体内暴动的赤蚕蛊就会平静下来,它平静了,皇帝也就不会痛苦被被控,但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久了,一样会再度发作,还要再喝血,如此方方面面,如同瘾君子。
可对于现在的皇帝来说,这已经是救命稻草,而赵禩,也绝对不愿让皇帝这样下去,否则纸包不住火,若传出去,必定引起大乱。
赵禩看着她,拧眉淡淡的道:“不管父皇曾做了什么,他都是秦国的皇帝,你这样做未免过了,何况他发起狂来滥杀无辜,若是你所为,这些丧命在我父皇手里的无辜性命和被你所杀有何区别?”
傅悦一脸的坦然无悔:“可是我本来就是在滥杀无辜啊。”
“你……”
傅悦又冷笑道:“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赵禩,你可不要忘了,赵鼎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们自认为高高在上,就可以生杀予夺,可当年如果没有我父王,没有我庆王府和楚王府鼎力相助把他扶上了皇位,他连一条狗都不如,没有我父王一次又一次救他于危难,他都不知道怎么死,可他恩将仇报,不仅构陷我聂家杀我父兄,还将我聂家九族屠杀殆尽,在我眼里,他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在我面前说什么君臣之道?你不觉得可笑么?”
赵禩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他虽然对父皇当年勾结北梁构陷庆王府的做法不赞同,可是对于庆王府的下场,却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唯独不满的,只有她的死。
庆王府权势太盛,当年就连楚王府都不及庆王府的鼎盛和锋芒,秦国上下对他的推崇和爱戴远胜于皇族,这样的存在,对于上位者来说,便是如鲠在喉不除不快,何况,聂夙那个人太过固执,明明并非古板的人,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却是半分不肯退让,北境的兵权更是不容许父皇派去的人染指半分,他又是从龙最大的功臣和数次救驾的人,他的存在,是任何一个帝王所不能容的,就算是当年父皇没有除掉,等他登基,也一样不会留着。
这些,她又怎会明白?
傅悦面容清冷无畏的淡声道:“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蛊不是我养的,但是,你也别想知道是谁养的,所以你也不要再费劲了,我想看的,就是那位自认为掌控一切的皇帝陛下被区区一条蛊虫控制如同疯子一样活着的样子,这对他来说,应该才是毕生最痛最耻辱的事情吧,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死那么快,那条虫子在他脑中,只会折磨他,却不会伤到他,所以,你还是有父亲的人,可是我的父亲,可是连尸骨都没有了……”
是啊,她的父亲,早在十四年前之前,就已经连尸骨都没了,混杂在尸山血海之中,分不清谁是谁,只得一把火化为灰烬融入苍茫大地之中。
赵禩再问是时,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底气,亦是带着一丝祈求,语调低哑:“那你想如何……才肯罢手?”
他是真的不愿看到他的父皇这般癫狂下去,何况,若是如此下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秦国现在,经受不起任何动荡了。
傅悦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真想知道?”
“你说。”
傅悦不假思索,直接就道:“我要赵鼎当众承认他当年所做的一切,昭告天下我聂家的冤屈,下罪己诏,哦,向我聂家和当年所有惨死的亡灵磕头忏悔。”
赵禩脸色骤变:“这不可能。”
傅悦耸了耸肩,一脸意料之中的无辜,笑吟吟道:“我知道啊,所以只是说说而已,想让我泄恨,这可远远不够,都还不够塞牙缝的,怎么可能收手。”
“你……”
傅悦没有任何顾忌的道:“所以,你想让我罢手饶他到此为止,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想要的可远不止他的命,你们赵家,还有这秦国的江山,都是要用来为我聂家陪葬的,这一日,应该也不久了……”
看她一脸胜券在握的自信,赵禩眸光一沉,暗芒微动,却很笃定的道:“你做不到的。”
秦国毕竟是百年江山,就算现在不稳定,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里是说动就能动得了的,除非继续恶化,可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傅悦不置可否:“那就等着看啊,能不能做到,总会见分晓的。”
赵禩走了,知道从傅悦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便在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后,直接走了。
见他走了,傅悦才走回裴笙那边。
裴笙有些担心。
“悦姐姐,那裕王脸色好难看,他来找你做什么啊?”
“没事,不用安心。”
“可是……”
傅悦笑道:“不用管他,我们继续骑马,我心情好,所以刚才的就不算了,我们再来一局,你若赢了,我明日送你双份生辰礼物,输了就送一份,如何?”
裴笙眼睛一亮:“这么好?”
“嗯,来吧。”
裴笙哪里还有心思问赵禩的事情,立刻准备赛马去了。
这一场,裴笙拼尽全力,傅悦有意放水,三局两胜,裴笙赢了两局,所以明日她过生辰,傅悦便送两份大礼给她。
傍晚时分,俩人才带着还没尽兴不想回家的楚馨坐着马车回了城内。
皇帝蛊毒彻底发作,皇后是早有预料的,所以并不惊讶,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收到了傅悦的一封密函。
看着信上的内容,皇后难得无奈的笑了,也很欣慰。
若兰奉茶进来,见她笑的发自心底,不由好奇:“皇后娘娘,王妃信上都写了什么?经让您难得的开怀。”
皇后把手里的信给了她,笑道:“你看看。”
若兰接过,看了一下,也笑了。
她道:“娘娘,郡主还是很在意您的。”
皇后含笑道:“我如何不知她的心?她自小待我便是十分亲厚,将我当做亲姑姑一般,如今明知道蛊是我下的,却怕我出事将此事安在自己身上,我一直以为她对我有很深的隔阂,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封信是刚刚才送到的,是傅悦亲笔所写,内容不是别的,便是让她对于皇帝中了赤蚕蛊毒的事情便当做不知道,否则怕是难以安然脱身,毕竟皇帝的势力还很庞大,特别是宫中,这里是皇帝掌控的地方,若是知道是她从中下的手,皇帝好赵禩都不会放过她,而蛊虫是她以血养的,赵禩和皇帝必定会不顾一切的用她的血来压制蛊虫。
她是担心她的。
不管先前如何,起码在那小丫头的心里,是在意她的。
若兰笑道:“也不枉费娘娘当年待她如此疼爱了。”
当年皇后如何痴迷于庆王,若兰最是清楚,她对兰臻如何,若兰自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虽是爱屋及乌,可也是用尽了真心地,如今为了将她从此事之中脱身,竟不惜揽罪上身,虽然这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和隐患,可这份心也够了。
皇后莞尔笑道:“我其实并不在意此事会带来的后果,我当时既然做了,便也不怕任何后果,哪怕为此付出性命我也都不怕的,只是,难得她这般有心,她既不想我掺和此事,我便如她所愿吧。”
她打算以此来报复皇帝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所有的后果,若是被皇帝知道,她怕是难以自保,毕竟皇帝发起狂来做什么都必是不顾后果的,以前还顾忌谢家和她皇后的身份对她忍让,可设计姓名和尊严,皇帝哪里还有理智,而她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她也不怕告诉皇帝是她做的,可是如今这小丫头既然来了信,还这般费心为她兜着,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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