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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狼贪虎视之娘子跟我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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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锦从未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王珺,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液,脚下后退一步,“嗯。”

    王珺的怒气直升,更逼近程锦一步,说起话来,气息都是扑在程锦的脸上的,“程锦,你该不会是以为,招惹了我,就可以这样走掉吧?”王珺恨得咬牙切齿,真想敲开小白兔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

    “我……我没有。”程锦眨着眼睛不敢看王珺。

    “是没有招惹我,还是没有想走掉?嗯?”王珺身子微微地下倾着。

    程锦咬着嘴唇,本就委屈,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王珺心烦意乱,看着双眼泛红的程锦,真像是个女孩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在程锦的头上揉了揉,怒火,于一瞬间就熄灭了。可是你要真是一个女孩子,那该有多好呀。

    程锦顺势抓住王珺的衣角,整张脸埋在王珺的怀里,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母亲去世了。”连日以来的委屈和无助,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突口,程锦再也不想放开。她已经没有了依靠,那么就让她,在决定孤单之前,再放纵一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寻找可人儿

    王珺听了,整颗心都要碎了,他的小人儿,怎么就是如此多灾多难,顺手将程锦又往怀里带了带,靠在程锦的耳边,细声细语,“小锦,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你就不必害怕,不必害怕失去和孤单。有我在,你就不必一个人,承受疼痛和苦难。有我在,你就不必压抑着,无人诉说喜悦和开心。

    本来想要和大将军商量一下归程的右先锋陈毅,步子才一转角儿,就看到了如此暧昧的一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接收到了王珺警告的目光。陈毅内心已是血泪直流,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每次撞破硬汉和小白兔“奸情”的人都是他,他今年是不宜单独出行吧。于是,陈毅满脸沉痛,灰溜溜的走了。

    “我很讨厌是不是,所以他们才是,都不要我了。”那些伤人又伤己,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可是她太乖的话,岂不是更渺小到让人看不到。

    王珺为程锦顺着后背的那只手顿住,尔后将程锦抱紧,他的小人儿,人前挂着明朗的笑容,在人后不知道哭过多少场吧。躲在无人之处,尝尽一切的不如意。还好,他遇上了她。自此之后,千山万水,都成不了阻碍他拥着她的理由。

    “怎么会呢,我的小锦,最招人喜欢了。”不管你以前有过谁的陪伴,在哪里受了伤害,在这一刻开始,你只是,我的小锦。只要我活着。王珺恨不得是,将程锦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这样他走到哪里,都是与她离不开的。

    只可惜,正沉浸在悲恸之中的小白兔,并没有听到硬汉如此有占有权的称谓。

    太阳终于是落下了,留下火红的晚霞,还在眷恋着大地。

    “将军,我又弄脏了你的衣服。”程锦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王珺深觉好笑,“上次那件,好像还没有洗吧。”

    程锦本来就低着的头,这下更低了。

    “你打算要离开军营吗?”王珺可没有忘记今天被挑起的话题。这次程锦的表现突出,只要他跟圣上提上一句,定保程锦升职加薪。

    程锦闷着头点点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现在仇已经报了,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王珺再次被程锦惹火,什么叫“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他这些日子像个傻子一样,就换来她如此一句话,王珺努力压着怒火,“程锦,你才十六岁,留在军营,多得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程锦仰起头来,“将军,我志不在此。”令狐君已经死了,她来时的心愿已了,就不能再贪心。

    “好,”王珺攥起双拳,骨节“咔嚓、咔嚓”地响着,“那你倒是说说,你志在何处。”他总算是明白了,父亲拿着长鞭,在小弟的屁股上落下时候,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

    程锦被问懵了,这些年以来,倒还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问题,小时候父皇会逗她,日后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儿郎,这,算是志向吧。程锦抿抿嘴,小声地说道:“娶妻生子。”

    王珺几乎是被气炸了头颅,“程锦,你最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他都已经这样挽留了,谁曾想,他的小人儿竟是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我哥哥说,等我回去了,就定一门亲事给我。”程锦的小脑袋垂了垂声音更低了下来。唔,只是把时间提前而已,其他的都是事实啊,小白兔拍拍心口。这明明是一只伪装成兔子的小狐狸!

    硬汉如遭雷击!硬汉对于小白兔的这个哥哥,所包含的妒忌里面,于是又掺杂上了忿恨,凭什么给他的小人儿说亲。小人儿是他的,他的好么!

    王珺看着拿头顶对着他的程锦,咬咬牙,甩袖离去。

    于是,这一天军队原定的荤菜,默默地全都改成了素菜。硬汉环绕一圈儿,看着个个愁眉苦脸吃饭的将士们,心情总算是好过了一点儿。并且,有副将问他时候,还很自然的解释——大家不是兄弟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情不好,当然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担着不是。

    程锦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有苦涩涌出,还伴着细细绵绵的针扎。她确实是想安定下来了,只要是个好人家,嫁了未尝有什么不好。建功立业,那是男子的事情。

    夜幕降临,黑暗带来阴冷和隐瞒,只可惜,今晚连照路的月亮,都不知去了哪里。

    程锦魂不守舍的往营帐走,路上听到有士兵在讨论王珺的事情,不自觉地就止住了脚步。

    “你们是说,将军还没有成亲?”

    两个士兵回头见是程锦,先是行礼,才是作答。

    程锦想,她是不是应该再多装个脑袋了,一个总觉得转不过来。王珺竟然没有成亲,那她不经意瞥见的,他书信上写的“平安,勿念”,又是寄给谁的呀。

    “是呀,将军说国不稳,何来成家。”

    “程右先锋,你跟在将军身边这么久,这件事都不知道吗?”

    ……

    程锦一溜烟儿的跑开,连报告都来不及打,就钻进了王珺的大帐内。

    “滚出去。”心情不好的王珺,头都不回地吼出来一句。

    程锦的好心情,却是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怎么滚?”

    王珺身形一震,仍不回头,语气却是有了缓和,“程右先锋,这里是军营,你莫是忘了规矩?”

    小白兔捂着嘴,跳到王珺的跟前,眨巴着眼睛,略微向下弓着身子,“将军,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那么好的吧。

    王珺将程锦眼中流露出的喜悦,看作是对自己的嘲讽,“程右先锋,我母亲已经为我定下亲事,就等着我回去娶妻。这种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程锦,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不用如此残忍的,在我心上再补一刀,我也是疼的。

    程锦的双眸黯下来,略有所思。

    “那,你喜欢那家的姑娘吗?”

    王珺转头看着程锦,双眼之中迸出的情绪太多,让程锦捉摸不透,“我想这件事情,怕是不需要跟程右先锋汇报吧。”

    程锦偏头,“凶什么,我只是想到,可以让哥哥替你说一门好亲事罢了。”

    “哦?”王珺理理衣衫,气势十足的起身,以身高压迫着程锦的视线,“我倒是想听听,程右先锋口中的好亲事,究竟是好在哪里。”

    程锦惊恐的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何,他就如此生气了。

    “程锦,你要是想笑就直接笑,大可不比这样大费周章。你不就是想要嘲讽我,说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却不敢承认吗。程锦,你大可放心,我王珺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将我这魔爪,伸向你!”王珺几近歇斯底里。

    程锦觉得,扑在面上的王珺的气息,都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得她生疼。她想要张口解释,搜肠刮肚,却是找不出一个词语来。她只是拼命地摇着头,紧咬着的嘴唇,也已经出血。

    王珺见状,好不容易硬下来的那颗心,再次丢了防守。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满是无奈,“程锦,你走吧。”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听到你的消息;你走吧,用你这双湿漉漉的眼睛,去看让你欢喜的人吧。

    “你,是讨厌我吗?”说这句话太费力,以至于程锦耗尽全身的力气,才足以讲出来。

    王珺头都不抬,“没错。程锦,我讨厌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我讨厌你,是个男子;我讨厌你,明知不对还越陷越深;我讨厌你,一脸的天真看不懂我的系。可是再多的讨厌,也比不上我喜欢你的——万分之一。程锦,我,喜欢你。

    程锦一张笑脸,满是倔强,“为什么讨厌我?”夜似锦,你是夜家的女儿,不可以哭。

    王珺嗤笑,“讨厌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呀。”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哪里还有用得上讨厌呀。

    “可是你之前,明明对我很好?”

    “程锦,我是喜欢男子,玩玩而已,你不会是当真了吧?像你这样的,在军营之中随便挑,就是一大把。程锦,我没有蠢到,为了一个你,放下这么一大片森林不顾。”

    “程锦,我最讨厌你这副欲哭不哭的样子,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以为会得到所有人的宠爱。你就承认吧程锦,你什么都不是。”

    “程锦,你样子是不错,但是也仅此而已。这军营,你若是想要留下来,那我走。你要是铁了心想走,麻烦你,滚远一点儿。”

    那句抵在心口的话,一点一点的冷却下去。她本是满心欣喜地跑来告诉他,要是他点头说喜欢她,她就告诉皇兄,已遇上想要共之一生的人。原来对司懿轩,并不是喜欢啊。那不过是因为太孤单,才攥在掌心的执念。然而对王珺的喜欢,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就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恐怕莫过于此吧。

    王珺见程锦出了大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程锦离开前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侧回响,她说,“王珺,我这辈子,见过最恶毒的人,莫过于你。”程锦,你这下看清楚了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幸好被你一早发现了。

    程锦,你最大的志向,不是娶妻生子吗?

    我成全你。

    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恰巧是一个男子。可是程锦,我不敢了,这世俗指责和谩骂,我舍不得拖你一同经受了。

    那就让我一个人,困在这泥沼之中,永世都不得上岸。

    我隔岸观火了这么多年,等到轮到自己时候,终于是发现,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程锦,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跟前。

    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那时候的我心中的魔怔是否更深,是否会选择不顾一切,将你留下来,禁锢在我的身边。以任何的名义都好。我的小锦。

    程锦,趁着我现在,还是清醒着的,就跑远一些吧。

    天涯海角,随便哪里都好,只要那里,没有我。

    第二天,当左先锋陈毅向王珺汇报,说程锦连夜赶回皇都城的时候,王珺面无表情的点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只不过是听谁说出口来而已。

    夜临冥果然是像他当日所说的一般,出皇都城三里而迎之回朝大军。

    “王将军,山高路远,朕代表望月的百姓,迎将军回朝。”夜临冥上前将王珺扶起来,对着他身后的将士,“众将士,平身,望月绝不会忘记你们,所做的牺牲和贡献。”

    “恭贺圣上,”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望月王朝在夜临冥的统治之下,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那势必是一个国强民安的时代。

    见王珺心不在焉,夜临冥想起宫里面那只一听王珺回来就炸了毛的小白兔,总算是明白了些什么,“朕瞧着,将军不怎么高兴呀。”

    王珺想遍了理由,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他怎么说,看着皆是喜逐颜开的将士和百姓,可是在他眼前浮现的,却是程锦那张带有明朗且狡猾的笑的小脸。

    谁知,夜临冥的下一句话,就将王珺推入了谷底。

    夜临冥状似无意“对了,王将军,怎么不见程锦?”言罢,还装模作样地,前前后后张望了一番。

    王珺顿时就像是被点了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圣上,程锦,他,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夜临冥先是否定,然后面色一闪,“王将军,你莫不是要告诉朕,程锦已经战死沙场?”

    王珺握着的双手一抖,仍是不敢置信,“或是,他已经回来,而没有去见圣上?”周围的欢呼声,距离王珺越来越远,程锦,我并不是让你,如此不负责任的跑掉。

    夜临冥本就无心刁难王珺,于是便顺着王珺的话往下说,“有可能。她自小性子倔强,这次有劳将军照顾了。”

    “臣斗胆问一句,他,与圣上的关系。”

    “姑表亲戚,说起来,朕也并未见过几面。”

    这一夜,星辰满天。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远远比不上,某一日所见过的,那般璀璨、那般耀眼、那般让人着迷。

    “皇兄。”似锦公主往旁边挪了挪,将台阶的一半位置让给夜临冥坐。

    夜临冥坐下来,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说不出来的感慨,“一同杀敌,一同鼓气,一同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今晚庆功宴,似锦不去看看吗,那些战场上相互扶持的兄弟们?”

    “皇兄,我孤身回来的时候你没有问,我以为,以后你也不会问我。”

    “皇兄只是在等,似锦亲口讲出来,可是见你迟迟不肯开口,只得自己来问了。”

    似锦公主耷拉着小脑袋,“皇兄,似锦可以借你的肩膀一用吗?”

    夜临冥拍拍自己的右肩,“荣幸之至。”话才一落地,右肩上便是一沉。

    “皇兄,原来对司懿轩,并不是喜欢啊。以前我执念那么重,却原来不是喜欢。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还糟了人家的嫌弃。那个人,真是混蛋,还说似锦不过是凭着一张脸好看而已,说我什么都不是。皇兄,就算是我没了父皇的宠爱,连母妃也走了,好在也是望月国的公主,他凭什么,说我什么都不是……”似锦公主一边啜泣,一边胡乱地说着话。

    夜临冥暗自叹了一口气,“似锦这么好,别人看不到,是他没有福气。”他们夜家的儿女,在情关面前,大多丢盔卸甲。他的皇妹,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对司懿轩的感情,却又深陷在了另一个人的情网之中。

    “皇兄,似锦注定,这一生都得不到爱吧?”似锦公主一下一下的抽泣着,声音软糯又无助,让人听了多是心疼。

    “那个人,是王珺对不对?”夜临冥问道。

    枕在夜临冥右肩上的那个小脑袋,猛然之间就是被这句话给弹开来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夜临冥,“皇兄,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伤心暂且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疑惑和震惊。

    夜临冥摸摸似锦公主的长发,轻轻地笑起来,“似锦表现得这么明显,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他,不是明眼人对不对?

    “既然似锦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王珺因军功显著,被册封为怀郡侯。满朝文武,无一不前去祝贺。

    “侯爷,就等您入席了。”陈毅在后花园找到王珺。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秋意越来越浓烈了。

    “还是没有。”陈毅如实答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此也好

    “就说我马上过去。”王珺背对着陈毅,那只撑在廊柱上的手慢慢地收拢,抓住的,除了孤寂,剩下的都是想念。

    陈毅此刻脑中能够闪出的名字便就是程锦,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珺,自程锦走后,他曾多次见到王珺望着一处魂不守舍。本来还心喜程锦的离开,终于是不必担忧有什么流言蜚语沾上王珺了。可是陈毅却是越发觉得,再也见不到以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军,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就成了这天下最平凡的一个男人。陈毅不无感慨,他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巧与之属同性罢了。

    换下侯爷服的王珺,更显得威风凛凛了。来往的官员之中,绝大多是都是冲着王珺的爵位来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大商贾。有不少世家的小姐们,被如此这般打扮的王珺及其相貌,羞红了脸。更有多半家中有未嫁女儿的夫人们表示,对于有王珺这样的乘龙快婿,很是满意。这封侯宴,俨然成为了变相的相亲大宴。王珺的母亲,已经被众多夫人们团团围住,大有一番今天就要选出合适姻缘的架势。

    王珺很是头疼,他很久没有见过母亲笑得这样开怀了。可是这高兴,却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他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有一天他带着程锦回来,父母暴跳如雷的言行。眼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世家小姐们,脸上涂满了脂粉,巧笑嫣然者、故作娇羞者、明目张胆者,她们皆是碍于王珺的虎着一张脸,不敢上前。

    再多的莺莺燕燕,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入得了王珺的眼的。心已经被另外的一个人填满了,以至于再见到另外的人时候,都是忍不住拿出来与之做比较。然后王珺便是无可抑制的深陷进情海之中,那个人,偏偏就是好到,任何人都比之不及。即便是,王珺也知道程锦的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

    周围的喧闹声不止,他成了所有人口中被讨论的那一个,然而王珺仍然是觉得他的世界太过于安静,以至于整颗心都是空空荡荡没有着落的。王珺一个人身处不起眼的角落,桌案上的那坛酒,也不知不觉的下去了不少。今日本来他是主角,都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好在也没有强迫他各桌各席寒暄。

    “侯爷。”有心仪王珺的女子,大着胆子上前来问好。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上的发饰精致且很有讲究,这人正是御史大人的小孙女金竺兰,因为是家里面的独女,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儿养着,倒也不蛮横无理,性子偏向男孩子。金竺兰一向眼界高,今日是被祖母拉着前来参加王珺的封侯宴,不曾想却是一眼就相中了王珺。

    王珺眉眼都没有抬一下,便是下了逐客令,“多谢前来参加宴会,还请随意。”

    碰了软钉子的金竺兰虽然尴尬,但是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早就听说侯爷府上建筑别致,竺兰在此有个不情之请……”

    话才说到一半的金竺兰,就被王珺打断了,“既然是不情之请,小姐便不必多言了。”说话间,王珺又斟了一杯酒下肚。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心中的那些纠葛解开来,放松一下。

    “……”金竺兰也算是个美人儿,再加上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境,不免觉得有些伤心,站在原地踟躅着,略微的垂着头,委屈极了。

    远远看着这边状况,急忙赶过来救场的陈毅,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善睐、欲语还休的女子,暗中深叹了一口气,姑娘呀,不是你长得不美,实在是,我们家将军不好你这一口儿啊。陈毅拿臂肘在后面捅了捅王珺的脊背,将军,来者是客,好歹您也客气客气呀。

    王珺手中的酒杯举起来,象征性的往后推了一下,“二十年的桃花酿,要不要来一杯?”以前瞧不起宿醉的人,如今他竟然也成了这一类人。癫癫狂狂,是以前我最瞧不起的自己了。

    陈毅顿时就忘记了还有金竺兰这回事,十分欢快的盘腿坐下来,于王珺的身侧,身子往桌案前倾着,痛快地在酒坛口处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满足的后仰着身子,“要不是染了风寒,百米开外,我都能闻见这酒香。”还没有开始喝上一口,就已经是一脸餍足的表情了。

    就这样被丢在一旁无人理的金竺兰,只能是选择——默默地走开。王珺对她越是这样不以为然,金竺兰对于王珺的兴趣就愈加浓烈。

    而往往,人,就是喜欢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纳入怀中。

    “废什么话,想喝自己倒。”王珺一脚揣在陈毅的腿弯儿处,语气也是难得的恶劣。

    被赏了二十年桃花酿的陈毅,哪里还会是计较王珺对自己的态度。贪恋地拿起一侧的一个酒杯,为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啧啧有声,然后仰头一口下肚,“我说将军啊,听旁人叫你侯爷,还真是不习惯呀。”军营里生长的汉子,性情本来就大线条,如今被这强加于身上头衔束缚,哪里还会是自在呀。可是这爵位,有功嘉奖,自古以来都是免不了的。

    王珺手中的酒杯往旁边一送,就与陈毅碰了杯,两个人皆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将军,你……”想要提及程锦的话,最终再看到王珺那一脸的落寞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有的人,不言都是长在心上的伤疤,提起来又能如何呢。

    王珺淡淡的瞥了陈毅一眼,尔后,一语道破,“你是要说程锦吧。”程锦你看,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变成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偏偏,就是你一个人不相信。

    陈毅不由得被呛了一口,桃花酿本就不是什么烈酒,喉咙里仍然是有辛辣的感觉,倒也是无碍,才刚抬起的那只手,连带着手中的酒杯都跟着颤了颤。他想要避讳的那个人那个词语,被王珺这样随口提出来,受了惊吓的人反而是他。

    “他就在皇都城内。”只是,不愿意露面罢了。昨日皇都城才不过是下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空气里面,到处都弥漫着伤离的气氛。尤其是,对于才经历过一场“浩劫”的人来说。他偏生就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他所想念着的那个人,也正住在这皇都城内。那些曾经说出口来的狠话、混账话,在难眠的夜里,都会出来认错道歉。可是,却是不见那个人。

    陈毅又是满足的喝下一杯酒,“这倒是奇了,要是真如将军所说的话,他人就在这皇都城内,有哪里是我们找不到的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珺的双眸一亮,精神也瞬间抖擞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陈毅,“那我来问你,整个皇都城内,有哪里是我们查不到的?”

    陈毅先是懵懂,然后双目清明一片,那个答案就停在双唇之间,动一动就会碎。

    王珺整个身子往后一倚,便是没了话。如果说程锦真的在皇宫的话,那么为何圣上要说没有见过程锦,若是这样,程锦这样的表亲身份,他并不认为值得夜临冥百般隐瞒。王珺也觉察到,自己现在正被困在一个迷局之中,哪怕经旁人点拨那么一点儿,他就可以彻底想通。然而他被云里雾里绕得昏头晕脑,根本找不到那个突破口。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触碰到那个真相了,然而绞尽脑汁,都是碰不到那个真相的边缘。

    “这里你先撑着,我去后面醒醒酒。”王珺拍了拍陈毅的肩膀,没有等陈毅回声,王珺就起身往后走了。

    陈毅一直等到看不到王珺的身影,这才是收回来自己的目光。视线重新放在了那坛桃花酿上,清酒入口,却是再也品尝不出任何的滋味儿了。陈毅苦笑,这风寒是又加重了吧。连平日里面最喜爱的桃花酿,都是没了兴趣。还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汉子,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千军万马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将军,他们所有弟兄的大哥——王珺,到了,却是栽到了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

    兄弟们之间喝酒吃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讨论过,说王珺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嫂子给他们,再不如意的结果也预料过了。可是却唯独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点。

    陈毅抬头,这里的位置虽然偏远僻静,但是视线效果却是非常好,可以将整个宴会场面看得十分清楚。陈毅甚至是看得出来,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在看到王珺离席之后,皆是露出了兴趣缺缺的模样来。陈毅将那杯苦涩的桃花酿喝下去,将军啊将军,这么多家世家小姐,你随便挑选一个,也盖得过程锦的身份尴尬啊。

    然而,我们怎么知道,让我们心动的那个人会是谁。那个恰巧让我们心动的人,就算真的是与我们性别相同,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啊。

    也有几个小姐结伴走过来,上前来询问有关于王珺的事情。她们,还是对王珺还是有些惧怕的,却仍然抵不过王珺的魅力。陈毅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唇边游弋的那一丝苦涩,味道开始变浓变重。

    院子里面的秋风吹在脸上,还混沌着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王珺将视线拉远,却是没有可以集中的焦点可放。

    程锦,其实你早就迫不及待了吧,迫不及待离开我的视线,然后让我尝到这煎熬的滋味。

    明明灭灭,各色交叠的灯火,照在不同的物体上面,影影绰绰。竹青色的廊壁,被反射成墨绿色。就连人的双眸,也跟着晦暗了起来,就和这天色一样。手指擦过一侧的石柱,那一抹凉意,直接就入了心了。原来这世上,就是会有另外的一个人,此前与你毫无关联,遇上之后,你看到所有的事物和人,所能够想到的都是那个人的模样和性情。那些比较,全都是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的。

    程锦,幸亏你见不到现在我的样子,不然肯定会更加厌恶的吧。

    这样的我,其实也是厌恶至极的。

    把你,赶走的我。

    我的小锦,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一定会忍不住要嘲笑我的吧。

    自眼底划过的落寞,都及不上压制在心底的悔恨半分。

    程锦,你和圣上,其实并不只是远亲戚这种简单的关系吧。

    王珺开始有些后怕,万一程锦和夜临冥会有另外他接受不了的关联,他的情绪是不是还可以如现在这般忍耐得住。也唯独是在这个时候,王珺才会有再强烈不过的感觉,那个小人儿,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那个挂着明朗又狡猾笑容的小人儿——再也不是他的小锦。

    良久过后,下了很大决心的王珺,一个响指,就有一条黑影立在了他的身后,“吩咐下去,不用找了。”程锦,既然你自己也躲起来了,我便随了你的心意吧。可是这样的我,却依旧是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你再出现于我的面前,我会不会放你走。所以程锦,我求你,这辈子若是真的没有缘分,求你再也不要回来。已给了你的自由,我真的会再为你剥夺掉。

    程锦,我其实本质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幸好,你已离开我。

    程锦,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其实是你——未卜先知。

    你看到我的糟糕了吧。

    那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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