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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狼贪虎视之娘子跟我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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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也要对我好。”硬汉恬不知耻的引导着小白兔。
程锦无言,脚麻还会传染吗,怎么心都是麻酥酥的。程锦只是微微地偏着头,就将王珺侧脸的轮廓看得清晰,她想,他其实并不好看。和自己的那些皇兄比起来,和司懿轩比起来,甚至是和皇都城内的很多公子哥比起来,都没有优势。可是他愿意对她好,和她的身份背景无关,就只是对她这个人好,她会觉得,那些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
她会觉得,就算是他不对她好了,他也是不难看的。
程锦又认真的想了想,对,还有他的名字,也真是老土。
哪里知道程锦的小心思完全放在了这上面,硬汉要是知晓了,是会欺负小白兔的吧。
王珺起身,他长腿一跨,就到了营帐的门口,一只手支在帐门上,“程锦,想要令狐君的首级,就跟我走。”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只要是你,跟着我走。只跟着我走。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走,我就不会畏惧,那些蜚语流言,也绝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你,是我养的小白兔,别人谁都不要想着染指。程锦,你已经答应了,要跟我走,不能反悔!
程锦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去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跟上已经出帐的王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在于此,如今有个人跟她说,只要跟着他,就可以取了令狐君的首级,她,当然是要跟紧了。
这时,左先锋陈毅正向着他们走过来,看到跟在王珺身后的程锦,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之后,便愣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了。硬汉,对小白兔下手了吗?随即,陈毅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撒腿就跑。
正要打招呼的程锦,小爪子已经抬起来了,疑惑的看着陈毅奔放的身影,“他怎么了?”
“没吃药吧。”王珺望望天,很是随意地说道。不过,倒是多看了陈毅的背影两眼。
没吃药……吃药……药……
已经跑远的左先锋陈毅,自然不知道这事。日后被程锦小心翼翼的问起,有什么病的时候,左先锋陈毅磨牙霍霍。也没说出来个之所以然。
智曜国,阴谋进行中。
夜临冥还活着,但是伤势未好的消息,很快就由红衣,早先夙沙焕一步传回了智曜国。很快,夙沙焕的消息也到了上官青玄的手里面,大同小异的内容,夙沙焕当然没有愚蠢到,说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只是简单地提点了一下,说皇都城的戒备越来越森严了。另外,有关于瘟疫病毒的事情,至今都还没有进展。
上官青玄勃然大怒,那条巨蟒于是又得了一顿饱餐。
“我要的,是完全泯灭他的人性。”上官青玄右手运拳,不远处摆放得好端端的石桌石椅,便是化为碎石。说起来,上官青玄原本就尖细的下巴,这段时间下来,更是消瘦了。
妄月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反驳了。血缘是无法割断的,所以那天的行刺,夜祁冥出了状况。当然,就算是夜祁冥不出状况,夜临冥也绝不会受伤。
上官青玄冷笑,他向来杀人如麻,要不是妄月还有用,哪还会是像现在这样安然的站着。之前每一个人都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万无一失、说绝无意外,到如今可是好,局面反而是越来越糟。奈何,如今智曜国内又出现了动乱,他完全是抽不出身来。
“主上息怒。”妄月带着颤音,要是硬拼的话,战胜上官青玄的几率可谓是零。
“妄月大人,你倒是说说,如何让本尊喜怒?”来势汹汹的愤怒和仇视,就那样一股脑的冲着妄月砸了过来。因为生气的缘故,上官青玄身上的玄袍,都是绽开的。
妄月退后两步,看着上官青玄的情绪变化越来越剧烈,这一步险棋,只希望走得顺利才好。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帮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尤其是那条巨蟒的信子,在他的脸上来回舔着的时候,妄月恨不得就上官青玄剁碎,然后塞给巨蟒吃。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险,万幸的是,没有出错。
望月国。皇都城内。十四王府。
因为前几天的坠楼事件,怜卿受了些惊吓,几天下来,都是没什么胃口。急得白斩月每天抓心挠肺,变化着花样儿来做菜给怜卿吃,就差没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试试好吃与否了。
有关于楼事件,以失足处之。好在当时怜卿正好碰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对此,望月王朝的当今圣上夜临冥,还亲自登门十四王府,对怜卿表以谢意。唔,对此怜卿表示,天威不敢直视,匆匆的结束了这次“谈话”。开玩笑,放在现代,这就等同于国家主席接见。
再加上,因为智曜国那边对十五夜祁冥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厉害,连带着夜剡冥的身体,也随着起了副作用。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十四王府的气氛,远比不上之前好了。
红衣易容成常年为十四王府送菜的老婆婆,顺利地见到了夜剡冥。
怜卿正要去为夜剡冥检查身体,见到书房里面的老婆婆打扮的红衣。
“红衣。”夜剡冥脸色瞬时就柔和了下来,对着怜卿柔声说道。
怜卿对着红衣点点头,还带着一点儿小迷糊,想起红衣是谁之后,不由得惊呼出口,“呀。”消息不是说,红衣才十九岁吗。
夜剡冥轻笑,“卿卿莫是忘了,易容术。”
成功的,那一点儿小迷糊被驱散了。怜卿又望了红衣一眼,
红衣并不生怯,也回望着怜卿。
是个好姑娘,怜卿这样想着,向红衣慢慢地走过去。目光落在红衣的耳后位置顿住,果然,那里有一个针尖大小的青点儿,“你中了蛊。”
红衣愕然,她也是今天早上才觉察出来身体的异样,怜卿居然是一眼就看穿了。红衣从容不迫的点点头,“无碍。”
不仅是怜卿,就连夜剡冥也有点儿佩服这姑娘了。正常人听到这消息,绝非会有红衣的这般淡然。
怜卿冷静的看着红衣,红衣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无欲无求。她身边出现的这些疯子,对生死看得还真是开啊。
“夜,要是你跟红衣姑娘的事情谈完了,不介意我和红衣姑娘聊聊吧。”
当初妄月培养副蛊的时候,为了确保成功率,他养了两只副蛊。当然,被植入红衣体内的这一只,是她自愿的,且质量也没有夜剡冥体内的那只好。也就是说,红衣所受的苦疼,甚至是要比夜祁冥还要彻底。虽说夜剡冥也有副蛊植入,但是早被怜卿控制的极好,不过是为了用来感知十五夜祁冥的状况。
又是一个傻姑娘,因为远走他的身旁,甘愿为之戴上枷锁。只要他一动,她便有所知觉。
上官青玄是有多失败,她手下的女子,一个个都逃脱不了爱情的甜蜜,然后甘愿背叛他。怜卿曾去看过莲荷喜欢的那个男子,那双腿确实是废了,可是以她的医术,也绝非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性。
莲荷咬着唇对她摇头,让怜卿不必费心思,莲荷说,她害怕,他好起来,自己就配不上他了。于是便选择,自私的做他的双腿。他去哪,她都陪着。
“智曜国的秋天,和皇都会不一样吧?”怜卿觉得,天气真是一个千百年来谈话时候的,最佳切入话题。
红衣想了想,这些年浑浑噩噩,竟是什么都想不起,“对我来说,在那里,四季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自夜祁冥出现之后,她的世界里面,全都是春日般的温暖。
怜卿轻轻地笑起来,“是啊,若是没有值得留恋的,根本无所谓天堂和地狱。”红衣,恭喜你,遇见了将你拉回天堂的——夜祁冥,虽然他现在还在别处受苦。
红衣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干净衣裳的女子,日光下皮肤晶莹剔透,甚至是可以看得到那细小的血管。仿佛世事都与之无关的神情,那双眸子里面流着化不开的一丝哀愁,可是只要怜卿一开口,便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也曾在别处生活了很多年,如今回想,那里的四季,好像也是没有什么区别。”心是冷的,再好的天气也枉然。
红衣并不做声,心想着,这女子眼中的那一丝哀愁,便是来自于那个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别处吧。
“如今终于参透,那些此前经受的苦难,是为了后来的美满。一个人,以前有多疼,那么日后就会有多甜,这样的说法,你相信吗?”怜卿回头,看向红衣的目光里面,颇有一番惺惺相惜的意思。
红衣很诚实,“说实话,不是很相信。”
怜卿被红衣的坦诚逗乐,“总有一天,我再问你的时候,你会告诉我你是相信的,你会告诉我这世上没有白受的苦。”等你后来得到圆满,你就会发现,那些苦,都是值得的。
那是一种任何人事都无法穿透的自信,红衣见过上官青玄的狂妄自大,与之一对比起来,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了。只是,红衣从来没有再女子的身上见过这样的气质。算起来,怜卿还是第一人。
“如此,红衣期待那样的一天到来。”就像是期待着,夜祁冥早日平安那般虔诚。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编织着各样的图案。它们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矮亭上,偶尔有人经过,那衣裳上会有一大片阴影交叠,并没有规则,瞧着也倒是好看。
“发作起来,会很疼吧。”院子里面的林木,叶子也开始变成了墨绿色,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有些凉,那些停留在夏季的记忆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细数,秋天,就要来了。
“我自小受过的苦也非少数,若是连这一点儿都支撑不下去,岂不是太没用了。”红衣淡淡的笑着,让人甚至是有一种错觉,她脸上的那些皱纹,都是动人的。
怜卿并不是来劝红衣取蛊的,她尊重红衣的决定,更尊重这样的女子坚韧的品质。怜卿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递给红衣,“把她戴在身上吧,会减少疼痛。”
“你,早就知道我身体里面有副蛊?”红衣的声音,终于是出现了波澜。
怜卿和熙的笑着,“是,你来皇都之后,我便知道了。两只副蛊同处一地,会有所影响。”怜卿一边说着,一边牵起红衣的一只手,将那只香囊放在红衣的掌心。
“红衣,我可以这样喊你吧。”怜卿诚恳地看着红衣,“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七七八八。我现在说这些话,并不是要羞辱你,丢你颜面。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两个人相爱,并不会计较女孩子的年纪是否比他大,是不是只经历了他一个男人,甚至是,第一次给的人不是他。”
感觉到握着的红衣的手抖了抖,怜卿继续说,“我可能说得这些话太直白,可是红衣,你要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发生了,也没有人会因此就怪罪你,瞧不起你。你很好,十五也很好,你们两个是般配的。那些过去的事情,答应我,不要成为牵绊。”
红衣的眼中已经是含了眼泪了,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话,也从来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善意的提起那些过去的不堪。那些事,不是她的错,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人这样想。
“红衣,若是日后你和十五并不能够在一起,我希望理由是,你不爱她了,或者是他没有喜欢你。而不是,那些恼人的条条框框。你懂,我的意思吧?”
红衣点头,此刻她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而怜卿就是可以救她上岸的浮木,她的全身都是颤抖的,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真的,没有关系吗?”
“红衣你要记得,要是一个人真的喜欢你,那些可以讲出来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怜卿也知道,红衣的顾虑和担心,并不是她讲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消除的。更多的时间,还是需要红衣自己去想通。
情绪稳定之后的红衣,对怜卿百般感谢。
怜卿摇摇头,她这样做,也算是积累了功德一场。更何况,若是十五真的喜欢上红衣,她也算是有机会促成一段姻缘了。
上天,总会记得你所做过的善事或者恶行,而积善,总会成德。
丞相府嫡女夙沙怜卿时隔六年回来,近日与自小定下娃娃亲的欧阳世家的世子爷欧阳傲寒,交往甚密。这消息,就像是春日里面,疯长的野草一样,传遍了整个皇都城。
欧阳世家的大家长,也就是欧阳傲寒的父亲,迎着皇都城热忱百姓的期盼,可谓是姗姗来迟。只不过,夙沙怜卿,依旧是没有露面。
据说,丞相夙沙焕着急上火,甚至是对夙沙怜卿苦苦哀求,都没有能让其回到丞相府。于是,便有好事者,不,知情者透露,当年夙沙怜卿失踪确有隐情。紧跟着,丞相府内当年有人对夙沙怜卿痛下杀手的消息,也开始沸沸扬扬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胜
丞相大人夙沙焕,再次登门十四王府,亲迎夙沙怜卿。只不过这一次,还拉上了欧阳世家的大家长欧阳侠天。声势浩大,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现在夙沙焕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最好舆论全都倒向夙沙怜卿,言她无孝无义。
欧阳傲寒闻言,也是慌忙赶到了十四王府。
夜剡冥不悦,“本王倒是不知道,这王府,还可以这么热闹。”说话的间隙,将在座的众人扫过一眼,多是嘲讽和不耐。
昨天夜里,因为怜卿婚事的问题,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个人,切磋了一下武艺。
夙沙焕赔笑,“王爷,小女常住在这十四王府上,也不是办法,下官是来接小女回去。”
“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府中还住着丞相府的千金?”凌厉的目光射向夙沙焕。
现在地位岌岌可危的夙沙焕,面对夜剡冥时候,语气里面尽是讨好和谄媚,“回王爷,六年前小女怜卿失踪,下官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前段日子,有人说见过一个貌似小女怜卿的女子,下官特携夫人前去证实,确是小女怜卿。”
夜剡冥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道,这茶不新鲜了,然后便开始琢磨起来。
等了良久,都没有收到夜剡冥的话,夙沙焕拱起并且抱拳的双臂收也不是保持原状也不是,夙沙焕还没有经历过被人这样的无视,怨恨被拼命地压下。
近些年,欧阳世家已鲜少与朝中官员打交道。但这并不代表,欧阳家对朝廷之事不清楚。若不是这次夙沙焕送请帖给他,欧阳侠天已经记不得还与夙沙家有这样一门亲事。欧阳侠天在一侧察言观色,摆明了,夜剡冥这是在有意刁难夙沙焕,本就对这门亲事不太乐衷的欧阳侠天,默默地又将其否决了一遍。
因此,欧阳侠天很识趣的,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
见欧阳侠天没有开口,不想引火上身的欧阳傲寒,自是保持一致。
“王爷,小女与欧阳世子的婚期临近,今日下官与欧阳兄前来,便是这个意思。”夙沙焕无奈,只得是搬出欧阳侠天来救场。
正在品茶的欧阳侠天,被夙沙焕这句话差点儿呛到,半抬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夜剡冥。欧阳傲寒则是手一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夜剡冥的反应。
夜剡冥饶有兴致的看着夙沙焕,唇角微乎其微的勾了勾,“夙沙丞相这意思,是在怪罪本王私藏丞相府嫡女?”
夙沙焕“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最近,他的姿态,几乎低到了尘埃之中了。若是放在往常,他绝不会这般。
“丞相嘴上说着不敢,人已经到了本王府上伸手要人了,本王倒是想问丞相一句,不敢在哪里?”手边的茶水洒出,却未沾他的衣袖半分。
女子清朗的声音自外传进来,“父亲大人派人知会怜卿一声便是,何来逼迫王爷呢。”
——
令狐君所得的望月国边境布防图是假的,就连他们手中的那张地图,也是做了改动的。此前,夜临冥借以莲妃和素娘之手,所递给令狐君的情报,也是真真假假掺杂其中。真的消息无关紧要,假的消息足以致命。
而此时,辉刹国内有关于令狐君的谣言一波强过一波,更有官员提出,罢黜令狐君大将军的职位,以安定民心。这样迫切的局势下,令狐君急需要一场胜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本早就与智曜国结好的同盟,现在却失去了联络。不仅如此,本国的援兵,也是迟迟不到。
军帐之中,令狐君像是一只丧失利爪的老虎,吼叫几声也是毫无威胁的。让令狐君更为措手不及的是,他的军队之中,有易容成追随他多年将领模样的望月人。
大战还未开始,令狐君已经深陷泥沼。只不过是,令狐君后来才是觉察出来,为时已晚。
王珺率领大军一举拿下辉刹国的边城,辉刹军队四窜,王珺下令,降者不杀。当辉刹**队之中,有将领、士兵撕下身上的战服,露出望月国标志的那一刻,他们就彻底慌乱了。
令狐君本建筑得异常坚固的信心,看到这一幕之后,终于是开始承认这场战事他是要败了。自以为周密严谨的计划,其实早就被洞穿。派出去的小股作战兵力,一次次杳无音讯。因为太渴望胜利,以前怎么都不会犯的错误,这一次全都表演了一遍。
这是程锦第一次经历战争,亲眼看着很多人倒下,亲眼看着血液染红了大地,也亲耳听到两军的厮杀和嚎叫。程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王珺,这种安定的感觉,让她完全是忘却了恐惧。盔甲之上沾满了敌军的血迹,凝固然后颜色变暗,程锦拿衣袖擦了擦,小脸更花了。
王珺回头的时候,正是看到程锦的这个动作,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她的小人儿,比全军的将士,都要英勇都要无所畏惧。
程锦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令狐君的身影,并没有注意到王珺的视线。当程锦看到那匹白马往西南方向奔驰的时候,长剑将两个敌军拦腰斩断,便是奋力追了上去。
这时候,辉刹国的军队,只剩下了一些负隅顽抗者。除却死伤者,当有人呼出大将军逃跑的声音之后,辉刹国的军心算是彻底地乱了。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多是投降的声音。王珺将清扫战场、处置俘虏等,全安排给得力的将领,这才是去追程锦。
荒原上,一望无涯,只两个人、两匹马。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着。
令狐君本就受了伤,奈何程锦还一直追着他不放。
“似锦,难道你不想听一听你母亲的故事吗?”令狐君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左臂上的伤口,语气格外轻松。
程锦所听得的,关于莲妃的过往,也不过是从夜临冥的口中,并不详全。
令狐君看着程锦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便知道自己的赌注,下对了。这里距离洪山不过十几里路,他已经发出信号,他的死士会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来,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程锦又是何尝不知道,这是令狐君在用的拖延时间的把戏,她追着令狐君到这儿,几次绕路早就不记得回程。这里毕竟是辉刹国的地界,若是后面令狐君来了援军,她便危险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程锦就算是没有十全的把握,也有六七成的信心是可以拿下令狐君的。偏偏,令狐君抓住了她最大的弱点。程锦明白,这个时候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与令狐君决一死战,那些莲妃过往的故事,过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纠葛了。
可是,程锦想要纵容自己一次。说到底那是她的母妃,令狐君是当事人,她想要知道。心中这个想法一经松懈,整颗心,就再也狠不下来了。
“好,我听你讲。”程锦握着长剑和缰绳的两只手,都分别爆出青筋来。
令狐君暗自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只消一两句话,就让其忘记了初衷。令狐君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锦,刚刚冒芽儿的同情,就被强烈的求生**给扑灭了。一个人在面生死攸关的时候,想要活下去的**强烈到足以摧毁其他的一切。更何况,令狐君本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并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令狐君从莲妃的幼年开始讲,直到被送上去望月国的和亲,包括再之后从莲妃那如何获得情报。
程锦无言,原来一个人的一生,竟然是如此短暂,寥寥数句,便足以见得。
“你选她的原因,是像一个人吧?”程锦一语戳破,因为容貌与先皇后相似,因为知道势必会得到先皇的宠爱,所以才是非她不可。
令狐君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如今他就是在与时间赛跑,争取的时间越长,他的胜算就越大。
“我父皇的病逝,也是你所指使的。”这一次,程锦用了平淡无奇的陈述句,却止不住那挖心挖肺的疼。
令狐君目光一闪,便是计从心来,“不是,是青莲,她说再也不能忍受那个男人,我劝她不要轻举妄动。那个时候,与望月开战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可是青莲她……”
程锦的情绪大变,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喊,怎么也比不得心脏处的空荡荡,“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程锦的声音渐渐变小,嘶喊也成了自我救赎。早就知道她的父皇和母妃并不相爱,他们看着彼此的时候,眼底能呈现的都是另一张容颜。程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戳了一个口子,伴着鲜血往外流的,还包括信任、依赖种种,直至只剩下冰冷。
“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大可回去问你的母妃。”令狐君信誓旦旦。
十六岁的女孩子,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厮杀,此刻又受以重创。程锦拿那早已不干净的衣袖,将双眼的眼泪狠狠地擦去,长剑指着令狐君,“我夜似锦只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取你的首级。令狐君,你欠了我们夜家的,就由我来索要!”
正在程锦于令狐君打得难分难舍时候,有三个黑衣人出现,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程锦,如今以一敌四,更为吃力。程锦改攻为防,仍是受了不少伤。
另一边,令狐君也是不满,现在的局势再清楚不过,他所养了多年的死士,他所依仗着要度过最后难关的死士,已叛变,只剩三人。
眼见着一个黑衣人一剑正欲穿中程锦的胸口,英勇盖世的大将军驾到,缨枪一挑,便是救下了程锦。
程锦看清来人,面上掩饰不住喜悦,“将军,你怎么来了?”
王珺瞥了程锦一眼,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地之时,缨枪环扫一圈儿,程锦就见那三个黑衣人跪地不起。程锦还来不及细看,王珺分别再补上一枪,那三个人便倒地了。枪枪直接中心窝儿,鲜血汩汩,面上抽搐。
程锦看向王珺的目光,多是崇拜。
王珺则是盯着令狐君,那目光冰寒彻骨,“小锦,我把他抓来,任你处置好不好?”那语气,就好像是在问程锦,这个玩具喜不喜欢,我买给你。
程锦不住地点头。那颗本就只剩下冰冷的心,顿时就殷实了起来。原来,想要一颗心安定下来的方法如此简单,只要有个人,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出现,对她好。
很快,辉刹国的小皇帝就递交了降书,愿归顺望月,只求臣民安康。
这场由辉刹国挑起,并且计划了多年的战争,对于望月来说,结束得异常顺利。当然,这也得益于,背后几方势力的支持。另外,与辉刹国暗下里结成盟约的智曜国,之所以没有腾出手来支援,也是大有原因的。
令狐君死的那一天,莲妃也停止了心跳。
程锦在大军处理好一切事务准备班师回朝之际,就得了这个消息,夜临冥派人秘密传给的她。却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往回赶。甚至是,连眼泪都没有掉下来一滴。既然那个人那么重要,既然你一定要随着那个人走,她,便是也无话可说。只是母妃,你把锦儿,对你的爱,也全部都带走了。那样不堪的一个人,竟让你舍得丢下——你的锦儿。
那个她自小就在那里成长的皇都城,如今,却成了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那个给了她万千宠爱,到最后又全数驳回的皇都城。程锦怅然,终于,还是成了一个人。即便是对她说“平安归来”的七皇兄,日后也会遇上让他心动女子,再也顾不得她这个小麻烦。
“将军,那日真是谢谢你了。”程锦眯着眼睛,对着王珺笑。
王珺看着渐下的夕阳,难得享受这样的宁静,“属下的安危,本就是我的职责。”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草原上的风沙大,日头也烈,程锦的那张小脸也被晒黑了不少,看上去却是更精神了。
“这一场战事下来,你倒是改变了不少。”而这些告便,王珺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哥哥也说,战场最能磨练一个人的心智。”程锦与王珺并肩站着。她如今是安全的,也了了心愿,心竟然是比之前更为空荡了起来。
王珺挑眉,“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哥哥?”
程锦低低地笑着,皇兄是她仅剩的亲人了,她眉眼处的光彩是王珺没有见过的,这让王珺甚至开始妒忌起来,那个让程锦一提起来,就神采飞扬的哥哥。“将军的家里没有兄长吗?”程锦细细地问着。
“没有,只有弟弟妹妹。”王珺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僵硬。
程锦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弟弟妹妹”上,并没有留意王珺的语气,她几乎都是要跳起来了,扒在王珺的眼前,本来就个子矮,从下往上看着他的双眸流彩,“我也想有弟弟妹妹哎,可惜我是家里面的老幺,我要是有弟弟妹妹的话,一定会很疼他们很宠他们。”
王珺也被程锦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中也是露出了笑意来,他低着头,看着和他咫尺之近的这个小人儿,这么小的事情都能让她欢喜雀跃,“回了皇都,我带你见他们好不好?”王珺的语气,随着变得柔软了起来。这样的小人儿,真担心,声音大起来,就把她吓到。
程锦兴奋地抓住王珺的胳膊,虽然她贵为公主,却是没有一个相好的朋友,也从来没有人邀请过她去旁人的家中做客,那颗被无限的寂落和孤独缠绕的心,有阳光洒进去,温暖触手可及,程锦挠挠发顶,“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呢。”回去皇都,她就要恢复似锦公主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支撑她肆无忌惮的靠山,不想有任何把柄被旁人抓住。
“家里有门禁吗?”王珺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程锦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头,“算是吧。”宫禁,和门禁差不多吧。
“小锦,”王珺回身盯着程锦看,“你这是在打算,回皇都之后,就退军是不是?”
程锦从未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王珺,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液,脚下后退一步,“嗯。”
王珺的怒气直升,更逼近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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