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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神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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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座城,云洛连王城的事都给抛下了,任辰王在王城蹦跶揽权。
  百里靳很是为云洛担心。“将军,您再呆下去,王都便要易主了。”
  “易主便易主,不过一座王都。”云洛满不在意的道,他对王都的兴趣不大,没了张不易,那座王都在他看来等同于不设防。不过辰王蠢得自断臂膀,云洛也不会跑回去提醒辰王干了什么蠢事。
  百里靳:“。。。。。。”将军您觉得辰王蠢,可我觉得您也快赶上他了啊。
  虽然如此说,但开春的时候云洛还是决定回王都,在外头呆了这许久,再不回去,王都确该翻天了。
  营建牧云原的事情云洛交给了百里靳,捭阖时代的官吏不分文武,大部分都是下马能治理地方,上马能征战。百里靳也不例外,且做为世家子,这方面的见识与能力,百里靳是云洛手里最适合的。
  “我给你留下三千兵马,你有一年的时间修好牧云城。”
  正伤感送别的百里靳顿时噎住,一年的时间,还就三千人马,开什么玩笑?辰国的军令可不是说笑的,军令下达,若是做不到,不论出身与职位高低皆斩立决!
  “我允你找牧云原的黔首帮忙。”
  百里靳皱眉:“刚打下一片地方便用徭役,是否不合适?”列国的徭役都极重,辰国也不例外,可牧云原的情况特殊,动用重徭役,或许会引起大麻烦。
  云洛很想敲敲百里靳的脑子。“谁让你用徭役了,可以用粮食绢帛盐巴做为酬劳。”
  徭役是没有报酬的,自然没人高兴,但有粮食绢帛盐巴做为酬劳,是个人都会高高兴兴的来帮忙,百里靳反应极快。“将所有粮食、绢帛与盐巴留给我。”
  云洛道:“盐和粮食我要带走一半,不过我会让人给你送来一百万枚铜锱。”
  百里靳见云洛很是坚决,只得赞同。
  所有物资里,盐和粮食是最紧缺的,尤其是对辰国而言,内陆国家永远都缺盐。就算没有足够的盐与粮食,有钱也不错啊。
  华族国家基本一个国家一种钱币,中原大地的钱币种类之多,之混乱,极难言,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种硬通货很重要。黄金是理所当然的硬通货,却只流通于贵族之间,有等于没有。一番比较后,辰国的铜锱成为了列国之间最值钱的钱,原因有三:一,辰国的铜锱铸得极精致,仅次于青国的蚁鼻钱;二,辰国的铜锱分量很足,仅次于齐国的刀币;三,辰国是一流国家,国力强大,钱币自然也之前;四,辰国的铜锱分量最均衡,铸币的权利收归王廷,统一铸造,每一枚铜锱分量的差异不超过一厘,这在列国那分量能差异到五成的钱币中无疑是一股清流。(别的国家也不是不想统一铸造钱币,但有心无力。)
  含铜量相同的钱币,辰国的铜锱能值别过两倍、三倍甚至数倍的钱。不过辰国对于铸造的钱币数量有着严格的限制,并且不允许本国有第二种钱币流通,违者斩立决,因此铜锱极珍贵,牧云原在边境,操作得好,一百万枚铜锱的价值远胜它的实际价值。
  带着万余大军,云洛只用了半个月便赶回了洛水,将大军安置在了洛水下游的虎贲大营,那一处大营是前宰辅云湛在时练兵的地方,如今归了他,被他改成了虎贲军的常驻营地,没有战事时,虎贲军便驻扎于此。而这也是辰王最恨云洛的地方,一万大军驻扎之地离王都只一百里,兵戈就差杵君王的脸上了,你是想逼宫还是想逼宫?
  安顿好了大军,云洛这才慢悠悠的带着三十骑亲兵去王都见辰王,四年了,有些事也该了结了。
  王都之外也有不少聚落与里,不过居民不多,多以客舍食肆为主,专门招待远来的商队与旅人,不是谁都能赶上城门关闭之前入城的,且城里有宵禁,很多事在城外较为方便。最重要的是,城外的客舍比城里的价格低。
  三鱼里是离王都最近的一个里,也是回王都的必经之地,因此多客舍,多食肆,很是热闹。而云洛归来时,三鱼里正好有个集市,便更热闹了。
  策马而过,确实热闹非凡,但。。。。。。云洛讶异的瞧着那一队队着白色麻衣的队伍,在里头看到了不少熟人,都是东城的贵族子弟。“没听说王都发生疫疾啊。”
  生老病死很正常,可那些棺木有上百具,显然不正常。辰国对丧葬有着严格的限制,禁止奢靡,因此灵柩在府里按照华族的习俗与丧葬古制停够了时间后便会送入家族墓地。按照规制反推,云洛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同一日出殡的家伙死期只怕相差不超过五天。
  经历过多年前席卷了大半个中州的大疫,每个人都有心理阴影,云洛也不例外,第一反应便是疫疾又来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可能,五年前,许多医者涌入疫区寻找疫疾的源头与解救之法,那些医者最后只活下来七个,扑灭了大疫后,活下来的医者告诉了所有人疫疾的原因:死人太多,来不及掩埋,气候炎热,尸体腐烂。。。。。。瘟疫来了。
  为了让所有当权者长长记性,某人还特别写了一片赋,虽然文采一般,快赶上大白话了,但内容很有意思,清清楚楚的表示:那一场大疫,青睢两国的王与领兵之将是罪人。
  那片赋被人用一手炉火纯青的青体书写在了沧水城的城门口,旁边搭着两颗人头,一颗是睢国太子的,还有一颗是青国大将庄繇的,这两位正是沧水之战的两国主将。当然,嚣张至此的结果就是被数万大军追杀。
  想来不说,也能猜到那名写赋搭人头建筑的家伙是谁了。
  虽然所有人都惊讶于那人这都没死,但不可否认,那事真的让每个人都上了一课,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修建京观,战后也会第一时间处理尸体。
  也是自那之后,若是发现疫疾,都会第一时间处理掉染上疫疾的人,不论那人身份地位如何,经历过那一场大疫,所有人都成了瘟疫阴影下的耗子,惶惶不可终日。不过生于乱世,就别想与瘟疫绝缘,不论人们多么的畏惧,瘟疫仍旧在大荒活跃着,蹦跶着。可哪里出现疫疾都正常,王都却不可能,王都里生活的是一国的权贵,在这方面很小心。
  着人去打听了下,很快就回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
  两个月前,三鱼里开了一家药庐,不知为何与东城的王公贵族结了仇。
  “结仇?何仇?”
  “不知,不过所有人都是自尽的。”
  很好,云洛也不需要问什么了,几百人自尽,这种手笔想也知道是什么人,就算不是当事人,也必定有关系。
  虽然几百人办丧事,却一点都不影响三鱼里的集市,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从集市到城门口都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有若干小贩推着怪异的推车在街道上活跃着。
  “姜汤、豆腐脑、豆浆,一枚铜锱一碗。。。。。。味道最正宗啦。”
  云洛对于死了多少人不怎么上心,贵族世家的子弟多了去,死了个把根本不影响什么。他对城外活跃的推车兴趣倒更大,以前他没在王都见到这样的东西,不过离开了一年,变化还挺大。
  云洛将一枚银毫丢进最近的推车上,推车上有个碗,里头大半碗铜锱,显然是专门放钱的地方。“三十一碗姜汤。”
  这辆推车的主人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实际上可能要年轻一些,庶人黔首不似贵族一样注重保养,老得极快。旁边还有个胖墩拿着个钱袋子在数钱,将碗里的铜锱数钱后放入钱袋里。
  “。。。。。。二十二、二十三。。。。。。”
  突然听到云洛的话,一老一小都愣了下,今日集市,姜汤卖得极好,半人高的一桶姜汤都快见底了,绝对不够三十一碗。
  胖墩反应极快的道:“阿叔,姜汤不够,换豆腐脑与豆浆可以吗?可甜了。”
  云洛瞧了瞧盛着姜汤的木桶,确实不够。“可以。”
  “客稍等,小老儿马上就好。”老叟赶紧拿木碗盛汤。
  第一碗姜汤自然是云洛的,云洛尝了一口,这味道,好熟悉。
  姜是辛辣之物,姜汤驱寒,北地的暮春仍旧清冷,饮上一碗辛辣的姜汤无疑会觉得浑身毛孔都舒畅了,这一碗姜汤也不例外。并且里头有着非常淡的药味,按理该又辣又苦,实际上却是透着淡淡的甘甜,味道极好。
  这种不合常理的味道在云洛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药都是苦的,那个人煎的药却是看她的心情,心情好便甘甜,心情不好便比十斤黄连更苦。
  一个没有味觉的人能够将药的味道煎的那么随心所欲,阿珩也是奇人。
  只是。。。。。。云洛精致的眉眼微黯,那个家伙真的残疾了吗?或者他该问,她到底是用什么极端的法子让身体恢复正常人,不,是远胜正常人的敏捷吗?在赤帝墓里一条腿蹦蹦跳跳,敏捷却不亚于旁人,阿珩啊阿珩,你莫不是要做葛天青婧第二?
  厌世,迥异于世俗的三观,阿珩简直就是葛天青婧再世,这让云洛不得不忧心,会不会有一日,阿珩也如葛天青婧一般化为诡异的森林,不复人族。
  葛天青婧的路,根本不是人能走的,那就是个贵脑有恙,且无药可治的神经病。若是旁的人,云洛也不是很担心,可阿珩,这位主跟葛天青婧,本质上是同类。
  哪有人会认为死亡是美好的事情?云洛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阿珩杀人时的心态极诡异,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在害人,她认为自己是在为人送行,送人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因为觉得是在做善事,所以毫无愧疚与罪恶感,而在九州帝国后期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葛天青婧何尝不是这么一奇葩?
  胖墩笑眯眯的瞧着云洛,问:“阿叔,好喝不?”
  云洛从以阿珩为核心的思绪里回过神,见了胖墩,不由愣了下,他这还是头回见着如此。。。。。。胖的孩子。
  胖的孩子也不是没见过,贵族终日饱食,孩子很容易胖起来,但辰国极少,辰国尚武好战,每个贵族子弟,不论直系亦或旁支都得上战场,把孩子养得肥肥的是在害孩子。可云洛曾游历列国,不是每个国家都如辰国一般好战,贵族子弟中不乏痴肥者,可没一个及得上眼前这个。且,眼前这只似乎是黔首家的孩子,身上穿的是细葛做的小短褐,这是黔首最寻常的打扮。
  虽同样是痴肥,云洛却不觉得眼前这只难看,相反,还挺可爱的,胖得很萌,令人见了便忍不住心喜。破天荒的,云洛觉得小胖墩挺顺眼的,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觉得一个孩子顺眼,第一次是对阿珩,四年前的阿珩才十一岁,在云洛看来就是一个孩子。
  云洛顺手将胖墩拎了起来,捏了捏胖墩脸上的肥肥肉。“小东西挺可爱的,术算学得真好,谁教你的?”
  知识是贵族家传的东西,术算是很重要的知识,庶人黔首鲜有精通术算者,大多数超过了手指的数目便算不下去了,更有黔首是完全不识数。眼前的胖墩却不同,他是真的很精通术算,方才拿着钱袋数得极流畅,也算得很利落。
  胖墩回道:“术算?阿母教的。”提到母亲时,胖墩笑得愈发见眉不见眼。
  “你母亲待你一定极好。”云洛带着些微的羡慕到,不像的他的母亲,每日醒来时都不记得自己生过三个孩子。而这只胖墩,身上收拾得很干净,衣服的阵脚也很细密,也很用心。
  “那是,阿母是最好的阿母。”胖墩自豪的道,眼睛难得睁的很大,眸子极好看,是微微的灰色,宛若沉睡千年的琥珀。
  瞧着胖墩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眸子,云洛不由怔住,不由得低头细细打量胖墩的容貌,胖墩真的很肥,肥得根本看不出五官,全是肥肉,也不知是怎么养成这般模样的。孩子身上有肥肉很正常,然肥到这程度,着实不易。
  云洛抬手摸了摸胖墩的脸,这张脸若是去了那些肥肉,便极熟悉了,他每日起来对着镜子收拾仪容时瞧的不就是一张差不多的脸吗?
  云洛有些失神的问胖墩:“小东西几岁了?”
  胖墩闻言,掰了掰手指头。“三岁了。”
  三岁啊,是巧合吗?
  云洛鼓起勇气带着颤抖的希冀问:“那,你的母亲可是名唤。。。。。。阿湄?”
  胖墩露出了疑惑之色。“三七的阿母叫苏珩。”
  苏珩!?
  晴天霹雳莫过如此。
  云洛:“。。。。。。”一腔希望被狗血浇了一头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了。
  苏珩,我恨你。
  给我一点希望可是会死?
  原本对阿珩的所有担忧刹那间跑得干干净净,云洛意兴阑珊的瞧着胖墩。
  三七疑惑的问云洛:“阿叔怎么了?”
  瞧着三七憨态可掬的脸蛋,云洛终是提起一丝精神到:“无事,只是突然以为有个惊喜,谁知却是一场空。”
  “没事,这次没有,下次说不定就有了。”
  云洛:“。。。。。。”他该说不愧是苏珩的儿子吗?安慰人的方式真是清新脱俗。
  强打着精神与三七聊了一会,待所有人都饮了豆浆、豆腐脑,云洛这才与三七道别,意兴阑珊的进了城。                        
作者有话要说:  发表会两个月了,点击率好惨淡,我这是写得不好还是怎么了?

  ☆、第五章云氏

  列国的王都大抵分为四个大的区域,王宫所在与禁军驻扎的北城,王公贵族所在东城,庶人黔首所居、人口最多的西城,以及商贾云集的南城。辰国在格局遵循了华族的传统,也是如此分布的。
  洛邑的规模与条邑不相上下,然真正身临其境便会发现,这座城透着一股子萧条的味道。城邑的规模太大,人口太少,只有半数建筑投入了使用,另外一半都荒废着。这并非辰国有钱,修建一座超出现实的都城,而是很多年前,这座城也如条邑一般人口密集,然多年前的大疫,辰国的人口损失近半,自然萧条了不少。尤其是都城也被疫疾冲击,如今这般模样已然是数年来恢复得好才得以重聚的人气,须知有的国家恢复得比辰国还不如。
  云洛慢悠悠的策马走过宽达三十丈的主街道进入东城,做为辰国第一世家,云氏的府邸毫无悬念的矗立在东城,以一种极嚣张的姿态鹤立鸡群。哪怕是初至王都的旅人,走入王都,无需问路也知道云府当如何走。
  原因?
  自是因着云府那高达五百丈的观星台,整个洛邑便没有第二座建筑物比它更高,哪怕是王宫也不如,在洛邑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望到那座仿佛插入了云霄的高台。
  云洛不用望观星台判断方向,生长于洛邑,他闭着眼睛也能寻回家,那个冰冷的家。
  昔日年少,迫不及待的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今日成年,却渴望回到曾经。
  人,就是犯贱。
  云府的占地规模极大,囊括了一半的东城,比之王宫更大,因此云洛没一会便到了云府门口。
  云洛回府的消息早几日便传来了,因此云洛回来时并非无人,门是打开的,门口也有人在等着。等候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精致如画,着月白色云纹深衣,端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瞧见少年,云洛微怔,他都快忘了家里还有个侄子了。
  嗯,侄子,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侄子。
  只比叔父小四岁的侄子云晞微讶的瞧着叔父:“叔父凯旋归来,为何无半点喜色?”
  单看着脸色,还以为打败仗了呢。
  云洛虽是成年人,且位高权重,但终究是武人,心思略粗,不注意的时候心思就写脸上了。自然,终究是权臣,心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所谓写脸上也不过是因为云晞较敏感,善于观察他人心思。
  对于这位小叔父,云晞更是花了心思,很容易猜。
  “碰上一点失望的事罢了。”云洛下了马,随手将缰绳丢给下属。“洛邑近日如何?”
  虽然云晞年纪还小,尚未行冠礼,但云洛并未因此而小觑他。二十岁加冠是古礼,可实际上,这年头根本没几个人会真的二十岁再加冠,乱世之中,能否活过二十岁都是问题。大多数人家都是提前为家中子弟加冠,普遍十二三岁。云晞,因着某些原因,并未随大流,而是一直拖着。
  尽管如此,云晞在洛邑的影响仍不容小觑。
  云氏是辰国的权臣世家,所谓权臣世家即将权臣这一职业给世袭的了家族。
  论理,每个权臣都应该只手遮天,族中子弟众多,且遍布朝野,庙堂之上,半数人都该同权臣一个姓氏。云氏却不然,人丁是云氏一族最大的硬伤,这个家族仿佛于生育能力有遗传性问题一般,每一代都子息单薄。
  云氏前代族长云湛终生未娶,也不曾收纳姬妾,因而膝下无嗣;上上代族长云离膝下两子一女,皆为嫡出,然嫡女早逝,嫡长子云湛也英年早逝,嫡次子云洛虽活着,却始终不娶妻,也无姬妾,大有步云湛后尘的趋势;上上上代族长云览亦是终生不娶,无嗣而终;上上上上代族长云翟英年早逝,膝下只一嫡子,即云离;再之前的族长,虽未终生不娶,却也子息单薄。
  简言之,云氏如今只剩下云洛与云晞两口人,这对于一个繁荣兴盛了三四百年的世家而言简直不可思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为宗族开枝散叶乃每个人族最重要的责任,因此一个贵族世家,哪怕初建立时只有始祖一人,百年之后也该成为人口众多的大族,嫡系旁系以及分支全加起来,说不定能过万。
  人口单薄也就罢了,这并不能成为云晞受人重视的根本原因,尽管他也的确很有才华。但因着人丁的问题,云氏历代以来都只有族长出任辰国的官位,族长的羽翼皆为外姓,而这也是历代辰王最忌惮云氏的一个重要原因。
  云氏族长用人完全不拘一格,谁有才便用谁,而捭阖时代的士子并不如后世那般忠君爱国。确切说,整个震旦纪元中后期,人族的士子都是信奉士为知己者死,至于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于士子们的脑子里。
  忠君的士子也并非没有,前提却是君王乃吾之知己,否则免谈。
  这与人族的历史有关,九州帝国时,人族的王位乃禅让制。有才之士虽忠君,但究其本质还是因着九州帝国残酷的王位选拔下,最后活着坐上王位的人都不是善茬,无一不是有能力的君王,如此的王,士子自然愿意追随。若王位上坐着的是个没有能力,亦或能力不足的,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赤帝上位史,她是干掉前任上位的。而对于赤帝在时下与足以夷三族的谋逆无异的行为,九州帝国时却无一人认为不对。
  成王败寇,王位能者居之,你能力不够还坐,合该去死。
  或许有人会觉得九州帝国的这种逻辑太残忍,跟不开花的草原民族没什么两样,可这还真就是最符合当时国情的。一个王朝,从建立伊始到倾塌,战火便不曾熄灭,连帝都都数次被异族夷为平地,若是遵循世袭制,王位在一个家族内以血缘为纽带世代相传,八千年的岁月,早不知亡了多少回。
  九州帝国虽已覆灭,然人族的文明源头却恰恰是它,忠君爱国什么的,在当时完全没有成长的土壤。人们只忠于自己的种族,追随自己认可的王。这种观念仍旧留存于人族的文明中,郁绯时代并非没有君王试图抹杀这种观念,但九州帝国之后,人族四分五裂,国族林立。
  此国容不下爷,自有留爷国。
  梦想与现实完全是两回事。
  饶是列国之君努力,士子们仍信奉远古流传下来的观念,最多就是稍微改了一点,从追随强者变成了士为知己者死。
  云氏的不拘一格,导致辰国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像,来到辰国的士子在寻找知己时第一个考虑的永远都是云氏族长,而非君王。
  也因此,历代云氏族长的麾下都人才济济,洛邑公卿世家的始祖的发迹多与云氏有关,十数代人的经营,云氏在辰国编织了一张极为可怕的网。哪怕四年前云湛战死沙场,数万儿郎埋骨九陵原,换了别个,定然满门抄斩,云氏却不曾,只是族长换了人,云洛仍旧有着极大的权利。
  如此情况,云氏族人是否位列庙堂没有任何意义。云晞之所以例外,一方面是他的能力确实过人,云洛初执掌云氏时尚未培养起羽翼,确实缺个替自己看管洛邑的人,继任云晞有这个能力,便用了;另一方面则是云洛的身体,洛邑的世家都知道,云离的妻子怀着云洛时,云离遭遇刺杀,她替云离挡了下。没有一尸两命,也不曾小产,可刺客的剑刃上涂抹了剧毒,致使云洛生下来便带毒,年寿难永。也因此,云洛一出生,云离便定下了继承人。
  云氏选择继承人不看嫡庶长幼,只看能力。而云洛出生时,云离已然花甲,不可能再生个儿子出来。两个儿子,一个活不久,那么选哪个做为继承人,完全不用想。
  云洛如今成了族长,可。。。。。。身体始终是硬伤,又不肯成婚,膝下无子,如此,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做为宗嗣唯一继承人的云晞便是无可置喙的新族长。
  对于这种情况,正常人都该忌惮,毕竟有个不是自己子嗣的人成了自己的继承人,谁都会不高兴,然云洛却不然,他虽对云晞有所防备,却也与此无关。云氏宗嗣,本就是能者居之,云晞的的确确是云氏的子孙,只要他的心属于云氏,骨是云氏骨,云洛真不介意日后将云氏宗嗣交给他。
  也因此,考虑到自己的身体,以及自己可能没有子嗣,便是有也很难生下健康子嗣的关系,云洛这些年对云晞一直加以重用。
  可云晞的来历。。。。。。
  也不知那个孩子是否真的存在,若是存在,他也不用纠结什么了。
  沉吟间,叔侄俩进了门。
  云府占地辽阔,却无宫阙楼阁千重,相反,云府内的林木极茂密,寥寥几座院落便坐落于葳蕤的林木间,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隐士的居所。隐居于山间,屋舍藏于林木间。
  云晞跟在云洛身后半步,一边走一边说了王都这一年的变化,按着轻重缓急来说的。
  总结下来的话,就三个有用的。
  辰王想扩充禁军。
  辰王想将张不易找回来。
  辰王做足了招贤纳士的范,招揽了不少士子,不过都是小才,没一个大才,不足为患,但也不能无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作用,说不准大人物就是倒在他们手里的。
  云洛在脑子里过了下,扩充禁军应该是为了对付虎贲军。
  华族列国的军制沿袭自九州帝国,不设常备军,但壮丁农闲时都要参与军事训练,战火燃起时,所有成年壮丁都会被征召入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常备军,边境与都城还是有少量兵马的,前者是防止敌国犯境自己却不知道,后者是拱卫王都与护卫君王。
  总的来说,常备军不多,便是列国军事实力最强大的齐国,常备军也不过两万。
  辰国,原本也差不多,但云洛打破了这种局面,他为了训练更强大的军队,建立了虎贲军,将常备军变为了常态。
  对于云洛的这种做法,周边国家都愁,同样愁的还有辰王。辰国刚完成白洛渠,加之四年前九陵原之战,几乎耗尽了国力,需要很长时间来休养生息,一时半会还威胁不到别的国家。可辰王却不同,拱卫王都的禁军并不是虎贲军的对手。禁军的组成以贵族子弟与阵亡将士的遗孤为主,虽然挺威风的,但战力与全职的虎贲军完全不能比,只要云洛愿意,为辰国换一个王,也不是特别难。
  既然质量赶不上,那就数量超过吧,辰王如此想着,也就着手扩充禁军了。
  更加严格的训练禁军,让禁军的质量也赶上去,辰王也不是没想过,但。。。。。。一来进禁军的贵族子弟都是奔着混吃等死来的,娇生惯养,想严厉训练,难,毕竟他们是贵族,别人也不敢训练得太狠;二来,辰王手里没有精通练兵的人才;三来,养兵是很烧钱的事,云洛整个家族就两个人,根本花不了几个钱,云氏庞大的家产完全可以全部投入养兵事业里,辰王却不能,他有后宫三千佳丽要养,有数十名子嗣要养,有宫室要修建。。。。。。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便是削减开销,辰王能够投入养兵之中的钱财也赶不上云洛,本身花销多是一回事,关键还是他没云洛有钱。
  云氏三四百年的积累,又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鬼知道云氏究竟多有钱。
  云洛问:“扩充禁军,辰王何时如此有钱了?”
  云晞回道:“他削减了后宫的开销,不再修建任何宫室。”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的几个心腹有贪墨之举。”
  在别的国家,国库等同君王私库,然在辰王,国库是国库,君王私库是私库,绝不可混淆。因此,辰王的日子过得还真不如别国的王,虽然自己的私库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用完了就只能省吃俭用的度日了,而这在别的国家甚至整个人族历史上都是不可思异的事,仅辰国一例。
  辰国的这种公私分开的制度始于云越,他定了这么一项规制,缘由?自是觉得君王有事没事修建宫室很烦,房子够用就行了,没事修那么多宫室做甚?吃饱了撑的?
  云越仗着自己架空君王得来的权利痛快了,历代辰王却恨得牙痒痒。
  逼得一国之君不惜贪墨,辰国的国情也是特立独行了。
  云洛闻言不由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辰王如此没下限。“是哪几个?明日依律处置了。”
  《辰律》:贪墨之罪,当剥皮萱草,家眷没为官妓。若贪墨的是军事物资,三族皆剥皮萱草。
  至于张不易。。。。。。
  云洛笃定的道:“他不会回来的。”
  云晞不解。“为何?辰王都亲自上门了两次,事不过三,下次该回来了。”
  云洛颌首。“事不过三,王上下回上门,他必定搬家了。”
  惹不起,躲得起。
  云晞愈发不解:“他这是?”昔日位列丞相之职,与云氏族长叫板,不分伯仲,张不易真能甘于离开权利中心,平凡度日?
  “士为知己者死,他的知己已死,原本看在烈王的面上,他并非不能继续辅佐王上,可惜王上太蠢,张不易实在受不了。”
  捭阖时代的士子任性惯了,你是我的知己,你有毛病,看在知己之恩的份上,我认了,可你若不是自己,我忍你个毛?哪凉快哪呆着去。
  张不易在晚年时仍未失去士子的本质,因此在发现辰王实在不长脑子后,果断任性了一把,炒了君王的鱿鱼。

  ☆、第六章再相逢

  三鱼里开了一家药庐,药庐的主人极有钱。
  买下了一座没落贵族的别院改成药庐也就罢了,更买下了三鱼里周围两百顷的土地大兴土木。
  虽然无语药庐主人的挥金如土,但洛邑及周边乡里的百姓都很高兴,大兴土木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必然要雇当地的黔首做工。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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