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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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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忆瑾看得心潮澎湃,直接在石栏上站了起来。彦卿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护她,被她发现了,还故意蹦了两下给他看。
“行,”彦卿抱臂站直身子,一脸作壁上观的寡淡:“接着跳。”
梁忆瑾灵巧地转了身,蹲在了彦卿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话说得很慢:“都会后悔的。”
“嗯?”彦卿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后悔的,”梁忆瑾的语气中带着过来的人的淡淡无奈,“人生到最后不过是将错就错。”
“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她眉眼如霜,寒潭一般深不可测。
彦卿有一瞬的分神,梁忆瑾从来没这样跟他说过话,像个大人。
“小丫头片子,”他扯动嘴角,有些艰涩:“你才几岁,话说得这么老成。
梁忆瑾从石栏上跳下,莞尔一笑,“十六啊,七哥哥。”
彦卿喉尖滚了滚,心里暗骂了两个字:妖精。
*
八月十七,渝西使臣到楚,进宫朝拜之后便往靖王府来。
司振来请的时候,梁忆瑾还在翻看账本,似乎一点没往心上去,装束上也同平时无异,只叫芊儿带上包好的打赏用的银子,便往正厅来见客。
她到的时候,彦卿已经叫人上好了茶,几个人不咸不淡地说着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殿下。”梁忆瑾福了福身。
彦卿伸手招呼她往身边坐下,嘴角处有抹淡淡的笑意。
渝西来的三个使臣中,没有林尧。
彦卿都不用问,一眼扫过去,这三个人都是文弱的书生,身上的那股气质林尧一个武将,是装都装不出来的。特别是梁忆瑾进来之后,三个人跟她问安,神情是拘谨的,林尧与她之间定然不会如此。
不过他们倒是捎来了两封书信,用很模糊,说是家书。
渝西的皇帝和皇后给女儿书信一封是情理中事,而另外一封,彦卿直觉是林尧写的,不免多看了几眼。
梁忆瑾将那两份书信放在靠近彦卿的桌角上,咫尺之间,彦卿的手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上,擅自拆人书信……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些……失气度。
也罢,信封薄薄的一点儿,能写几个字?
不看也罢。
同那些使臣梁忆瑾也没有太多话说,喝了两钟茶就叫人上赏赐,这就是要送客人。
来人中有个瘦高个,拱手行礼,低声道:“翁主有无书信让微臣带回,好让牵挂翁主的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
“哦,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梁忆瑾从袖间掏出一封信让芊儿递过去,“我这里一切都好,叫父皇和母后安心便是。”
信封上赫然四个字:父皇亲启。
彦卿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
送走了使臣,梁忆瑾慢悠悠地拆信笺,感觉到彦卿在看她,抬眸望过去,“殿下不问问哪个是林将军?”
彦卿一挥手让侍奉的丫鬟都退下,表情异常严肃,“渝西在大楚有人?”
梁忆瑾的手一顿,撕了一半的口子停住了,是她大意了,又或许是彦卿太过敏锐了。
在她的的确确派人传了消息过去,说大楚这边已经得知林尧会随使团入楚,但也没下令阻止,只叫林尧自己斟酌。
梁忆瑾不想林尧来,想省麻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堂堂北营少帅在这种情况下进入邻国,不妥。
林尧那里接了消息自然也就明白了梁忆瑾的意思,人都在半路上了掉头又折了回去。
但梁忆瑾实在没想到,彦卿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看破,手心里瞬间蒙上了一层细汗。
“我不管你跟他们怎么联系,都尽量要少,一旦让别人发现,”彦卿沉着声音,“你有我保,他们可没有。”
这话一半是警告,一半又是保证。
梁忆瑾诺诺点头,也不知是该谢他还是该怪他太聪明。
“继续啊,”彦卿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脸,盯着桌角上的另外一封信,“看看林将军都说了些什么。”
梁忆瑾心间一堵,直接将信笺递过去,“要不,殿下先看。”
“不,你先看。”彦卿坚持着。
也不知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些虚礼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一封信密密地写了两页纸,另一封只有一句话——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彦卿将信纸叠好,交还给梁忆瑾,淡声嘱咐:“收好。”
在这个瞬间,他觉得,若不是隔着可能的夺妻之仇,他同林尧也还算是同道中人。
*
八月二十,彦卿出发往山戎,他带兵骑马先行,梁忆瑾随后。
这样的安排梁忆瑾倒也理解,虽然她会骑马但也不好和二十多个将士一路同行,只是送行的时候看到人群中整装待发的宋长安,梁忆瑾着实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看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可见彦卿不是头一回带着宋长安往山戎去。
梁忆瑾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凑到彦卿身边小声道:“没想到殿下视察军务还要听曲儿啊,真是有雅兴。”
话里带刺,这还是头一回,彦卿很是受用。
他侧脸看过来,嘴角微微上扬,“你过两天不就来了吗,怕什么?”
“那——”梁忆瑾把想问的话忍了下去,换了个非常妥帖说辞,“有宋姑娘跟着照看殿下,这一路上妾身也就放心了。”
“放心就好。”
彦卿又恢复了一脸的漠然,清点完人数之后,便下令启程了。
宋长安同他们一道骑马,纤细的身影很是惹眼,梁忆瑾有点看不明白了,这么招摇地带着个女人,不怕招惹非议吗?
连芊儿都看不过去了,小声嘀咕着:“殿下怎么还带着她呀。”
“兴许是真要听曲儿吧。”梁忆瑾没好气道。
*
魏隶丞带着人跟彦卿在城门处汇合,他也真是不避讳,摆明了要抢山戎这摊子的事儿,让彦卿彻底地当个富贵闲人。这样一来,等彦诩继了位,也不过是个做个傀儡皇帝,什么还不都是他魏家人说了算。
“王爷。”魏隶丞骑在马上拱手,态度说不上恭敬。
彦卿点头回应,话也不多,交代了几句,就各自带着人马出城了。
魏隶丞一直挺忌惮彦卿的,他跟彦诩不同,你不知道他想要的什么。
对于皇权极度的渴望是彦诩最大的把柄,但彦卿,他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不过在看到宋长安的那一刻,魏隶丞在放心之余又稍稍有些不屑。
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愿彦卿能折在这个上头。
大楚与山戎相交的地方是雍州的桐梓县,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几乎是彦卿一手带出来的,他从十五岁开始一年都大半的时间都在桐梓。
因为受山戎匪贼侵扰,这里民生凋敝,几近荒芜,想要将士安心驻扎彦卿就陪着他们同吃同住,花了整整两年才恢复了桐梓的局面。
现在一切稳定,魏隶丞就想着来吃现成的了,如意算盘打得是真不错。
快马飞驰两天就到了雍州境内,雍州知府早已恭候多时,但彦卿未作停留,直奔桐梓县。
魏隶丞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也不敢摆大将军的架子,彦卿说什么是什么。
桐梓县的驻军统帅陆离原来也是彦卿的近卫,见了彦卿自是亲热,但原本笑得满是褶子的脸在看到魏隶丞之后,冷了冷。
“大将军也来了?”
魏隶丞知道自己这一趟是吃不到好脸色的,也不想太没有眼力见,便道:“我随意看看,你们叙旧。”
魏隶丞刚一走,陆离就炸了,“殿下,大将军这是又打算鸠占鹊巢啊?”
“你才是鹊,”彦卿洗了把脸,瞧一眼陆离,“胖了啊,最近偷懒了?”
陆离原本还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听了这话,憨憨一笑,“最近这厨子手艺有点好。”
“瞧你那德行。”彦卿把手帕扔进水盆里,吩咐着:“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弄干净些。”
陆离一脸的了然:“宋姑娘的房子已经预备好了,殿下放心。”
“你个傻子,”司振实在是没忍住,“侧王妃要来。”
“呦,”陆离挠挠头,“把这茬给忘了,得嘞,殿下您放心这事儿交给奴才了。敢问一句侧王妃大约什时候到?”
司振算了算,“按着车程,起码也得五日后了。”
彦卿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觉得梁忆瑾不会乖乖骑马。
果然,三日后日落时分,就听见陆离咋咋呼呼地进来,吆喝着:“王爷,他们说外头来了个仙女儿。”
彦卿蓦地抬头,心想真是够快的,嘴上还端着:“哪家仙女本王瞧瞧去。”
陆离跟着出来,抬手指了指远处被一位大娘拉着说话的梁忆瑾,啧啧不休,“您瞧瞧这相貌,这身段,也不知是谁家的家眷,”陆离的语气的愤愤不平,“我这手底下这些个榆木疙瘩,还真有他娘撞上大运的,这么好看一姑娘……真是一朵鲜花……”
为了防止陆离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来,司振咳了咳,低声道:“那位就是侧王妃。”
梁忆瑾原本想在桐梓县城里随便转转再去驻军营地找彦卿,谁知一抬头就见他黑着一脸,跟前除了司振,还有个腿都站不直的大高个胖子。
“奴……奴才……”陆离结结巴巴地憋不出个屁来,彦卿也懒得搭理他,快步朝梁忆瑾走去。
陆离看着司振,眼里冒火:“不是五日吗,怎么今儿就到了?”
司振哼笑一声,一脸的幸灾乐祸:“你完了。”
梁忆瑾穿着一件湖蓝色的褙子,玄色的襦裙的下摆盖过了脚面,沾了点点灰尘。
她朝着彦卿笑笑,低声道:“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刚才那位大娘硬是塞给了我几颗枣吃。”
梁忆瑾摊开手,攥着两颗圆鼓鼓的青枣,“那里还有。”
芊儿的衣襟里还兜着不少。
彦卿垂着眼眸,半天没说话。
“吃一个?”梁忆瑾笑盈盈把青枣喂到他嘴边。
彦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难得地听话,张嘴给叼走了,咔嚓咔嚓地咬着,噗地一声吐了核,才开口:“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坐马车来。”
“这不是急着见殿下嘛,”梁忆瑾笑笑,“到了雍州境内就换了马车,晚了一天。”
司振带着陆离上来问安,陆离涨红着一张脸,都不敢抬头看梁忆瑾。
“你,就你,”彦卿指着陆离,冷声道:“城墙上站岗去!站一夜!”
陆离不敢磨蹭,灰溜溜走了。
“我瞧他这装束该是驻军的首领,”梁忆瑾不解,“怎么让人去站岗了?”
司振笑着:“说错话了。”
彦卿瞪他:“你也想站岗了?”
司振把头摇成拨浪鼓,恭恭敬敬道:“奴才带着芊儿姑娘去安置。”
这就是司振比陆离强的地方,陆离带兵只把好手,伺候主子真的是差点意思,不像司振,彦卿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桐梓县离渝西更近,梁忆瑾看着格外亲切,人也比在上京城松泛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颇为欣喜:“我听人说起过,桐梓县原本就是个土匪窝子,后来大楚有位皇子驻扎在边境,亲手带兵,维护民生,硬是把这里建成了雍州数一数二的大县,那个人是殿下?”
彦卿抿着唇角嗯了一声,道:“我也听人说起过你——”
“不是什么好话。”
梁忆瑾懒懒看他一眼,“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才夸了殿下,殿下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不是我不夸,”彦卿摸了摸鼻尖,一副为难的模样,“实在是没得夸。”
梁忆瑾随手摘了一朵秋海棠在手中把玩着,无奈道:“来求亲的人太多,我一个都没答应,那些人怀恨在心自然是要出去中伤我的。”
这是实话,北燕国主曾以五座城池为为聘亲自往渝西求亲,人没娶回来还被梁忆瑾羞辱了一番,闹得好一通没意思。
梁忆瑾那些年脚是踩在云端上的,别人的脸面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说起来,”梁忆瑾闲闲地看彦卿一眼,“你们大楚给的聘礼,也不是最多的。”
“知道,”彦卿挑眉,“五座小城,可北燕的城池良莠不齐,也做不得数啊。”
“说得也是,”梁忆瑾秉承着恩威并施的原则,甜甜笑道:“别说五座了,就是十五座那我也是不嫁的。”
彦卿冷然:“想的真好。”
这个时候说风凉话的彦卿又怎么知道,他的聘礼实则是壮丽河山,百岁安康。
*
彦卿的住处是单独辟出来的一方小院,院中还有竹林,很是幽静。
梁忆瑾跟着彦卿慢慢悠悠走到的时候,芊儿已经忙活起来了。
“宋姑娘住哪啊?”
梁忆瑾口是心非,“离殿下太远就不方便伺候了。”
还真是来劲儿了。
彦卿没好气道:“你这么想着她,我让她搬来陪你。”
梁忆瑾眉眼弯弯:“那就不必麻烦了。”
院子的堂屋是彦卿办公务的地方,要是梁忆瑾没跟来,一间屋子足够他用了,现在单开了一间侧屋,陆离也用心,布置极舒适。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梁忆瑾刚想说话,就被彦卿抬着下巴抵在了桌沿边。
那眼神,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梁忆瑾仰着脖子,承受着他凶狠的亲吻,又重又急,似带着怒火碾压着她的唇瓣。
三下两下褙子就被解开了,里头是齐胸的襦裙,一片好风光。
彦卿托着梁忆瑾轻轻用力就把人推上了方桌,摁着她的膝盖将腿分开,让她的腿圈住自己。这个姿势有些不雅,梁忆瑾挣扎了一下,小腿磕在了彦卿的铠甲上,她轻呼了一声。
彦卿停了轻吻,粗喘着抬起头来,火热的目光盯着被自己亲吻得通红的双唇,青筋暴起的手微微颤抖着卸了甲。
原来让叱咤风云的靖王丢盔弃甲是这样的容易。
梁忆瑾知他着急,想要去解开襦裙,刚扯住腰带就被彦卿挡住,他低哑着嗓音道:“我来。”
他喜欢将她剥丝抽茧般释放,让她一点点呈现在自己面前,想起上回光荣就义的胡服,梁忆瑾小声道:“殿下,妾身这回没带几件衣裳……”
话音还未落,撕裂声就已经传来,梁忆瑾闭了闭眼睛。
腰带被抽掉,衣衫松松垮垮往下掉。
桐梓县是山城,气候凉爽,八月底就已经带了丝丝凉意,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梁忆瑾不禁打了个寒颤。
彦卿从她胸前抬起头来,艰难道:“冷?”
说着将她抱在了怀里,往里间榻上去。
他目光痴迷,掌心的温度很高,边走边抽掉了她头上的蝴蝶簪,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扣着她的后脑,让她贴向自己。
才过五日而已,彦卿没想到自己这样没出息,是在看见她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他有多思念。
方才她将枣捧给他的时候,他就想亲她,告诉她,她比那颗枣可甜多了,好吃多了。
梁忆瑾咬着嘴唇,生怕不经意溢出的吟哦之声被人听到。
暮色方降,还有兵士换岗的哨声传来,但这一切落在彦卿的耳中却格外的刺激。边境苦寒,过去的六年里,他都是孤身一人在此看日升月落,此时香软在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梁忆瑾水汪汪的大眼中仿佛揉进了月色,朦胧诱人,身体轻轻颠簸,有难耐的低/吟声被撞击出来。
彦卿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下颚线绷起,喉结一下下滚动,肩膀连着上臂处的虬肌怒突,线条分明。
他似不知疲倦,梁忆瑾只觉得腰都要折了,才听得一声闷哼,身上的人停了征伐。
他无力地伏着,抽搐着,在她耳边求饶般呢喃:“别动,别动。”
梁忆瑾搂住他的肩背便不敢再动了。
喘息片刻,彦卿翻身躺下,两人都是一身的热汗,蒸腾着帐内都好似起了薄薄的雾气。
梁忆瑾伏在他的胸口,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手指漫然地在他劲瘦的腹部画着圈。
“这下放心了?”彦卿调笑着。
若是真的有人相伴,他又怎会如此急切。
这看似不经心的一问,后头躲着的却是靖王说不出口的那一句,我想你了。
身体永远比人诚实。
“殿下,”梁忆瑾的声音微微发颤,“忆瑾也想殿下。”
或许是因为身处异地,又或许是情潮还未全然褪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忆瑾的是恍然的。
她这里轻飘飘一句,彦卿那里却已经似火在烧,他用力拥住她,硬撑着嘴硬:“我说过想你?”
梁忆瑾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软糯道:“殿下方才一直在说呀。”
几日的舟车劳顿,她身上却仍透着清甜,再加之这柔柔的嗓音,简直如剔骨一般。
刚灭的火,又见燎原。
彦卿低头,刚刚堵住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听见司振急切的声音:
“殿下,大将军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作者有话要说: 就跟大噶说我们小七是个狠角色~~~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来自网络。
第33章 反目
事出紧急; 司振也顾不上是不是扰了彦卿的好事,一边说话手掌还轻拍门框,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
彦卿倒是很冷静,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结束了一个缱绻的亲吻,才回了司振一声:我知道了。
他下床穿衣,梁忆瑾跟着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有些紧张地小声问:“是魏大将军受伤了?”
“嗯,”彦卿应了一声,对镜整理衣衫; 不疾不徐道:“你自己早点歇息,不必等我。”
梁忆瑾攥着被角躺了回去; 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永远都这么冷静吗?”
彦卿没听清,回头啊了一声; “你说什么?”
梁忆瑾看着慢条斯理抿鬓角的彦卿,“殿下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他又不是我爹,”彦卿面容冷淡; “我急什么?”
梁忆瑾趴在床边; 脑袋探在帐外; 眨眨眼睛,发觉竟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说的也是。”
彦卿回身; 抬手摁着她的脑门把人塞进了帐中,不忘叮嘱一句:“缺什么东西就找今天那个胖子,叫陆离。”
门推开又合上,屋子里回归一片寂静。
回想着彦卿刚才的反应,梁忆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魏隶丞统领着大楚几十万禁军,什么阵仗没见过,来了三天就受了重伤并且性命垂危,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子呀,彦卿的反应未免也太淡然了。
只有一个可能——
魏隶丞受伤并不是意外。
*
司振一边走一边跟彦卿回禀着他掌握的信息:“大将军带了十几个往凤山老虎沟去了,结果被山戎人打了埋伏,就回来三个,都受了伤。听说大将军中了好几刀,不知还能不能挺过来。”
“他去老虎沟不是找死吗?”彦卿墨色的眼眸中逼出一道寒光,“我才同他说过,他就非要去试试?”
“奴才也纳闷呢,那地方进去了没几个人能出来,大将军又不熟悉地形,干嘛非得以身犯险啊?”
彦卿阴沉着脸没说话,等他赶到的时候,魏隶丞已经人事不省了,浑身是血,三个军医围着他忙活。
跟着魏隶丞的副将曾翔伤势最轻,右胳膊打着绷带,亦是满脸的血污,见彦卿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哀嚎着:“靖王殿下,救救大将军啊。”
“你先起来,”彦卿将人扶起,看向在救治魏隶丞的军医,“大将军伤势如何。”
其中一位军医姓卫,约莫四五十岁,沉稳老练,摊着一手的黑血,道:“大将军的右腿保不住了。中的这一刀有毒,为防止毒液蔓延病及五脏,只能将这条腿舍了。”
“不,不行啊,”彦卿还未答话,曾翔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吼叫:“大将军叱咤风云,断断不能落了残疾啊。”
彦卿回头看看他,又看看卫军医,问道:“可有法子保住大将军的腿?”
卫军医说话也极冷:“舍了腿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舍不得这条腿那就必死无疑。”
曾翔傻了眼,腿一软跌坐在泥地上,嘴里还在意识不清地重复着:不能啊,不能啊……
彦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膝头,低眸沉思片刻,冷声问:“有办法把大将军弄醒吗?”
“卑职可以一试。”
卫军医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烧过,猛地刺向魏隶丞的人中,片刻后,魏隶丞虽未能全然清醒,至少有了意识。
“你,”彦卿指向曾翔,“去跟大将军商量,活是不活这主意叫他自己拿。”
曾翔跪行向前,几乎扑到在魏隶丞的床边,刚打好的绷带都扯断了。他颤颤巍巍地将刚才卫军医的话说给了魏隶丞听,魏隶丞挣扎着挺了挺身子,喉咙里冒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卫军医睨他一眼,冷声催促着:“将军,再不做决定,毒液蔓延,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您了。”
魏隶丞啊啊啊几句之后,无力地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保命要紧。
彦卿见状,朝卫军医点了点下巴,起身出去了。
曾翔如同一滩烂泥,被人架着出来。身为魏隶丞的副将,魏隶丞少了一条腿,就等于要了他曾翔的命。
彦卿看一眼曾翔,语气微怒:“是谁把大将军带去老虎沟的?”
“是,是,是大将军自己要去探探路的,”曾翔伏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卑,卑职不敢撒谎。”
“胡说八道,”彦卿吼了一嗓子,吓得曾翔一个哆嗦,“本王昨日才同大将军交代过,老虎沟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我们有不少人都折在了那儿,大将军怎么会今日就跑去老虎沟探路?”
“大,大将军说您是危言,危言耸听,说不会,不会那么凶险……”
经历了今天这么一遭,曾翔脑子原本就不大清整,这会儿一害怕,也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噼里啪啦全往出倒。
“闭嘴,”彦卿喝住他,知道这话也问不下去了,按压着怒火,转了话头,“去了几个人?”
“加上大将军总共是十,十二个”
也就是说魏隶丞带来的所有人就剩下三个了。
彦卿缓缓地吐了口气,脸色青白,他摆摆手,也没了刚才的愤怒,低声道:“你下去吧。”
能贴身跟着魏隶丞的都是禁军中最精良的,他为了逞一时的英雄,不牺搭上这些人的性命。
这些将士何辜啊?!
“殿下,”彦卿的脸色太难看,司振有些害怕,“殿下是不是不舒服?”
彦卿拍了拍额头,声音空空的:“去统计一下跟着大将军去老虎沟丧命的都是哪几个,好好安抚家眷。”
司振有些糊涂了,这是人家禁军内部的事,轮不上他们插手的。
顿了顿,彦卿又补了一句:“从府里出钱。”
他的意思是要以自己的名义追加一份,但司振还是不理解,禁军的人同他们是没什么交情的,这些年魏隶丞又处处抢占风头,人前人后没少给彦卿使绊子,何必对他的人这么好。
但彦卿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司振把一肚子的疑问压了下来。
*
魏隶丞这里稍稍稳定下来已是后半夜了。
卫军医擦着手上的血,低声对彦卿道:“换成别人就完了,魏将军的底子在,过了今夜不起高热,命就算保下来了。”
“辛苦了,”彦卿拍拍卫军医的肩膀,“快歇着去吧。”
卫军医叹了口气,“卑职还是在这里守着吧,万一再有个好歹,王爷您回京后岂不是要受更大的为难。”
彦卿算是默认了卫军医的担心,有些凄楚地笑了笑,“多谢你了。”
等回到院中,梁忆瑾的屋子已经熄了灯,彦卿也就没扰她,径直往堂屋去。暗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彦卿推门的手停了一下,“出来吧。”
宋长安低垂着头从拐角处出来。
彦卿进了屋,也没叫她,但也没关门,宋长安紧走两步跟着进来。
屋子里很黑,只能通过呼吸声辨别两人的位置。
宋长安的手刚搭在剑柄上,灯就亮了。
彦卿的面色很冷,柔色的烛光也暖不热,他看了宋长安一眼,“怎么又回来了?”
“想跟殿下告个别。”
她还是走时的模样,佩着一把短剑,没有抚弄琵琶时的柔情似水,冷酷又淡漠。
彦卿靠在椅子上,沉着眼皮,有些疲乏。
“殿下,”宋长安试探着走近,觑着彦卿的神色,声音很低:“殿下现在就这么厌恶我吗?”
彦卿突然觉得头有些闷痛,曲指敲了敲额头,声音冷淡又不耐:“你想说什么?”
“长安对殿下痴心一片,殿下为何总是视而不见?”宋长安试图去抓彦卿的衣袖,被他躲开。
彦卿垂眸,警告她:“你继续无理取闹,会伤了你自己的性命。”
“殿下,”宋长安距离彦卿一臂之远,眼底的泪光隐约可见,她低声祈求着:“殿下能不能要我一次?”
“你是不是疯了?”彦卿猛地站起来,身体不可控制地前后晃了晃,一阵眩晕。
宋长安上前试图搀扶,彦卿抬手挡住。
他手握拳撑在桌案上,余光扫向远处冒着烟的香炉,想抓起砚欲向香炉砸去,奈何已经没了力气,砚台只是堪堪滚下书案。
“殿下果然不是一般人,”宋长安哼咛一笑,收起了刚才楚楚可怜模样,将手中的短剑架在了彦卿的脖子上,“殿下肯定没想到会丧命在我的手中吧?”
“你是谁?”彦卿朝后一仰,躲开了冰凉的剑锋。
“我?我是宋长安啊,您的——歌姬,”宋长安因着胜券在握,也并不着急,“堂堂靖王殿下折在了女人身上,传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彦卿硬撑着一点点软下去的身体,艰难道:“你不是宋长安……”
“殿下不会真的以为我对殿下动了真情,舍不得取殿下的性命?”
宋长安笑得狰狞,“您不会这么天真吧,啊?我来大楚不就是拿您的项上人头吗?”
“想要取我性命,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殿下,”短剑又逼了上来,“在大楚要了你的命倒是不难,可我脱不了身呐。”
“有道理,”彦卿虚弱地点了点头,“在这里你就能脱得身了?”
“易如反掌。”
宋长安用力压下剑柄,彦卿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他缓缓一笑:“来真格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早哦~周四上夹子,更新在十一点半左右,大家早睡不要等哦~~会是个大大的肥章~~
下一章的内容太刺激了!啊!!!!!!!
第34章 情字
已经有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彦卿将脖子往前送了送,轻描淡写道:“好剑。”
宋长安的那把剑,哪会这么锋利?
伤口加深,有血冒出,顺着脖颈慢慢淌下来。
彦卿自找着往剑锋上一磕,宋长安反倒不动声色地抬了抬剑柄,语气仍是嘲讽:“靖王殿下真不是寻常人,死到临头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她一抬手,彦卿就知道自己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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